《红楼御猫》 第1章 家父贾恩侯 第1章家父贾恩侯 大夏京城,临近中秋的天气正是秋高气爽。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小小的贾琮已经穿上一身劲装,穿过东跨院大门,把东跨院正房的门拍的啪啪作响。 “爹,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起床……” 啪啪啪…… “小兔崽子,扰人清梦,看老子今天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嘎吱一声,早就穿好衣服的贾赦一把拉开房门,拎起贾琮的衣领就将其提了起来,横放在腿上就往屁股上假装用力拍打了两下。 这样的游戏父子俩已经进行了整整三年多,算是一种特殊的彩衣娱亲的方式了。 等玩够了的贾赦,拎着贾琮来到东跨院旁边园子里的一处练武场上,随后便开始了今日的武学功课。 虽说贾琮自小就药浴不断,打熬身体,可贾赦依旧是遵循着当年贾代善给他制定的练武规矩,暂时只授基础,绝不揠苗助长。 “爹,明明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窝在家里当马棚将军?” “不许再问!今日马步加两刻钟! 这个问题贾琮已经问过好多次了,自他三岁时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得知自己重生在这个似是而非的红楼世界后,第一反应就是想着逃离。 红楼贾家,一个注定了嫡支抄家流放的家族,他一个小小的庶子能怎么办?什么十二钗,什么木石情缘,哪有抄家流放这等大恐怖让贾琮绝望。 前世浑浑噩噩过了十九年,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就过于激动来到了一片朦胧之中。一觉三年,终于在一场大病过后,贾琮两世的记忆彻底融合了,他立刻就从彷徨无措、劫后余生、暗暗欣喜变成了惊惧、焦虑、浑身发凉。 封建王朝,一介稚童,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子,如何能在短短十余年间改变抄家流放的命运。 好在贾琮的心够大,性格也够倔强。短短一个晚上,他便在脑海里制定出了第一个五年计划。 那就是改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自己今生的便宜老爹,荣国府名义上的当家人,贾赦贾恩侯。 要说贾琮的性子倔强是一点都没说错,自想清楚之后,他便每日去贾赦房里磕头请安,别人叫他大老爷,他就是一口一个爹,要多亲切有多亲切,要多孺慕有多孺慕。 刚开始贾赦几乎是无视这个庶子的,毕竟赦老爷再不济也是国公嫡长子,太上皇赐字恩侯的人,正妻死了娶继室,莺莺燕燕一大堆,说不定哪天又会给他上下几个庶子来。 可他也架不住时时刻刻有个小尾巴跟着呀,这俗话说亲近亲近,离的近了自然也就亲了。 某日荣国府设宴请客,喝的有些多的贾赦来到小花园处醒醒酒,却见往日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正躲在假山后舔舐着伤口。 一问之下,原来是王子腾之侄言语中嘲讽贾赦是个马棚将军,贾琮不忿之下,掏出玩具弹弓与其打了起来。 四岁多的贾琮怎么可能打得过已经十二三的王仁,结果可想而知。要不是王仁自知理亏,贾琮又是贾赦之子,以他的暴虐阴狠性子,说不定贾琮最差也得断胳膊短腿的。 等贾赦弄清了事情的经过后,他没有去找王子腾理论,也没找王仁的麻烦,而是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抱起还在舔舐伤口的贾琮回了东跨院。 第2章 铁网山打虎 第2章铁网山打虎 分家,分家! 贾母慌了,贾政也慌了。因为分了家,二房就得搬出去,搬出去的二房还能借着荣国府的势逍遥吗? “混账东西,老婆子还没死呢,难道你要背着大不孝的罪名流放九边吗?” 世人遵循着礼制,父母在而不分家,像贾赦这种情况,弄不好礼部会直接送他一顶大不孝的帽子。 《大夏律》,大不孝者,重则斩首,轻则流放。 贾琮偷偷摇了摇贾赦的手臂,想要劝上一劝,他害怕贾母一气之下,真把贾赦告到顺天府去。 好在贾母这人最好颜面,家丑不可外扬,而且今日的贾赦变化之大,让她有些心惊。 虽说参加皇家围猎有可能给贾宝玉带来巨大的好处,可相比这些,保持荣国府的现状才是最重要的。 在贾赦的坚持与威胁下,他终于拿回了一等将军金印,哪怕只是暂时的。 父子二人在贾母的怒斥声中离开了荣禧堂正堂,贾赦摸了摸熟悉而又陌生的将军印后,跟贾琮说道:“去找你姐姐玩吧,为父出去一趟。” …… 二姐姐迎春,是贾琮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贾琮记忆刚融合那会,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前世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而是迎春抹着眼泪给病重的自己喂着白米粥。 那碗普普通通的白米粥混着迎春的眼泪灌进了贾琮的肚子里,同时也让他彻底的接受了重生的现实。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守了自己一日一夜的姐姐,他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改变既定的命运。 迎春的待遇随着贾琮的待遇水涨船高,虽然还在小抱厦住着,可屋子里的陈设、身上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饰都是贾赦掏的钱。 贾赦对于庶女可以说从不关心,但贾琮却用稚嫩的语言驳斥了他想法:“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姐姐将来若是嫁得好,说不定还能帮上我呢,难道爹爹打算将来让儿子一个人去拼命吗?” “姐姐在做什么?” 迎春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弟弟贾琮,正趴在桌子边上眼巴巴看着她手里的披风。 她柔声说道:“这寒秋即至,你林姐姐身子骨弱,我想绣个披风给她御寒。” “爱哭鬼有老太太宠着,什么东西没有?老太太前些日子才给了她一件白狐毛制成的披风,姐姐何必费这神?” 若说整个贾家,贾琮与林黛玉算是天生的冤家,见面就吵,贾琮叫黛玉爱哭鬼,黛玉叫贾琮讨厌鬼。不过他们两人的关系其实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对方留着。 贾琮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儿女私情的原因,毕竟黛玉现在不过九岁多点,他自己更是小娃娃一个。更多的是一种怜爱,这个苦命的女孩,他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迎春弹了弹贾琮的脑门,笑着说道:“让林妹妹听见,又要和伱吵上一架了。你们俩啊,还真是天生的冤家对头。” “我已经听到了,讨厌鬼就是讨厌鬼,竟然敢偷偷说我坏话。二姐姐,今日你可不能护着他,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立秋刚过,向来体弱的黛玉就病倒了。今日刚刚有了点精神,想来迎春这串个门,一进来就听到贾琮叫她爱哭鬼。 第3章 功高莫过救驾 第3章功高莫过救驾 夏守忠举起手中的长剑就冲了上去,想着拼死一搏给刘恒争取逃命的时间。可惜这群黑衣人是有备而来,方才更是用一只猛虎勾引刘恒脱离了大部队来到这个绝地。 夏守忠本就不善刀剑,眼看对方长刀距离面门只有一掌距离,啪的一声,对方的手竟然一松,长刀落地,自己的剑则是狠狠扎进了对方的胸膛。 荣宁两府再不济也是自己今世之家,这几年贾琮努力的想要改变家族的衰落,可面对惶惶大势,幼童期的自己能改变的只有老爹贾赦。 想要改变宁荣两府的结局,要么造反成功,要么依靠皇帝建功立业,使得皇家离不开贾家的支持。 第一个办法在贾琮摸清大夏的历史和当今的王朝实力后默默的从心中抹去。 开国不到百年,大夏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这个时候造反,不说朝廷的兵马能横推一切威胁,就是历经战乱的老百姓都不会答应。 那么就只能想办法让老爹贾赦获得皇帝的重用,使得荣国府再如祖父贾代善在时那样,成为大夏武勋之首。 不过先太子一案之后,贾赦自暴自弃加上新帝的不信任,这条路贾琮至今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此时此地的这群黑衣刺客倒是给了贾琮一个机会,功高莫过救驾,只要贾琮想办法救下刘恒,以刘恒的性格绝对会对荣国府产生亲近之感。 啪啪啪…… 石弹弹无虚发,弹弹不离黑衣人持刀之手,骤然吃痛之下,有六七人的刀剑掉落在地上。 仅剩的两名龙禁卫趁机斩杀三人,贾琮再次装弹射击,这次瞄准了其中似乎是领头之人的眼睛,因为此人已经看向了自己所藏身的地方。 啪的一声,对方捂住了眼睛怒吼:“在那里!” “槽糕!” 贾琮一看有两名黑衣人冲了过来,连忙打出一枚石弹,也不管有没有打中,转身就跑。 他边跑边大声喊道:“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皇家的禁伐令给贾琮争取了逃命的时间,灌木丛生的密林中,身材矮小的贾琮如鱼得水,远远拉开了与黑衣人的距离。 刚刚回到战驴身旁,他就看到四名极其眼熟的身影从自己身旁飞过。等他跨上战驴来到刚才藏身的地方时,追杀自己的两名黑衣人刚刚倒下。 “三叔、四叔、七叔、九叔,有人刺王杀驾,咱们赶紧去救驾吧!” 贾家的亲卫都是贾代善在世时培养出来的高手,合击之术更是历经过战火的洗礼。 在贾琮的请求下,贾三等人持刀就冲了出去,杀向了正在围攻刘恒的黑衣人。 加上两名龙禁卫,六比十三,硬是清出了一圈安全地带。不过一名躲在暗处的黑衣刺客还是瞅准了时机,一脚踹飞了夏守忠,持刀冲到了刘恒跟前。 “去死吧狗皇帝!圣教弟兄的仇,今日就要报……” 噗! 话音未落,这个黑衣人就吐血横飞,狠狠砸落山崖之下。 “得儿啊呃!” 刘恒只听见一声刺耳的驴叫,眼前突然出现一张驴脸,正兴奋的吐着唾沫啊啊叫着,方才踹飞黑衣刺客的后蹄都还没有收回。 “干得好大宝,今晚给你加餐!” 贾琮一拍战驴脑袋,飞身下驴半跪行礼:“荣国府贾琮护驾来迟,让陛下受惊,罪该万死!” 刘恒要多吃惊就有多吃惊,刺杀是一惊,被驴救是一惊,面前的小孩让他又是一惊。 还没等刘恒反应过来,贾琮已经起身护在了他的身前,举起弹弓就是一发石弹。 “嘿!又中了!” 贾三一刀就劈死了被石弹打中眼睛的刺客,立刻又迎向了另一人。 第4章 朕与贾赦谁更惨? 第4章朕与贾赦谁更惨? 与马棚为邻,人称马棚将军,不受其母待见,堂堂国公嫡长子,屈居侧院,诸事做不了主…… 那可是贾赦贾恩侯啊,先荣国公贾代善曾经抱着在宫中四处炫耀的宝贝儿子,如今竟然过的如此凄惨。 刘恒不由想起了自己,自己与贾赦相比,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当今大夏皇帝刘恒,太上皇刘济第四子。敬懿太妃杨氏所生,杨氏体弱多病,于刘恒六岁时苍然病逝,上皇将其交由无子的昭仪曹氏抚养。 曹氏好道,性格恬静淡泊,不喜后宫争斗,时上皇在位,皇后早逝,淑妃甄氏宠冠六宫,风头一时无两。 所幸曹氏居于偏殿,精心抚养四皇子刘恒,并无他想。未想三十年后,太子兵谏未果,自刎宫门之前。储位空缺,诸子夺嫡,上皇重病之时,突然一纸诏书将始终默默无闻的皇四子刘恒扶上皇位。 依制,刘恒登基之后奏请上皇,曹氏便一跃成为慈宁宫之主,大夏皇太后。而原本宠冠六宫的淑妃甄氏,只得了个太妃的称号。 九五之尊,天下共主。坐在龙椅上的刘恒非但没有丝毫的欢喜,反而极其惶恐不安。 特别是太上皇身体好转之后,他就立马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提线木偶,甚至比提线木偶都要艰难。 三品以上文武封赐、京营十二卫的兵马调动,就是他的后宫都牢牢地掌握在龙首宫中。 他这个皇帝当的没滋没味,还得时刻提防着几个兄弟的觊觎。特别是甄氏所生的十四皇子刘忭,那才是自己老爹真正的心头肉。 刘恒至今能想起登基那日太上皇召集诸子时说的话:“皇帝性情孤僻多疑,喜怒不定,实不堪为皇位之选。主少国疑,如今唯有你痴长几岁,不得不推尔继位……” 什么叫性格孤僻多疑、喜怒不定?这也怨我? 唯有我痴长几岁?大哥不是你逼死的?二哥三哥是比我大,一个圈禁一个被杀,还不是你非要挑起夺嫡之争的缘故! 什么狗屁皇位,谁愿意坐谁坐。我都出宫开府十年了,逍遥皇子不比提线木偶快活? 刘恒越想越气,面上的表情一会青一会紫,贾琮偷偷瞧了瞧,知道此时当一个不说话的乖宝宝是最好的选择。 哼! 随着刘恒的这声冷哼,秋日的风似乎都夹带着冷意。他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贾琮,想起了曾经在东宫见过的贾赦。 那时候的贾赦意气风发、恣意飞扬,就是他这个不怎么受宠的皇子都羡慕不已。 再对比贾琮刚才所讲与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刘恒不免有些感叹时移世易,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前方突然传来的万岁之声,惊醒了想着心事的刘恒。 原来他们已经回到了行辕大门处,伴驾的文武皆已恭候在大门两侧,包括随扈的内阁两位大学士、六部五寺的主副官员、五军都督府的诸位将军、京中贵戚府邸的伴驾人员,纷纷躬身拜下。 “朕有些乏了,诸卿退下吧。” 皇帝这会哪里愿意搭理这群三心二意的官员,摆摆手就带着贾琮往大帐走去。 诸臣正想着赶紧应付完皇帝回到自己的帐中享受秋猎的逍遥,突然耳边传来一声童稚的喊道:“爹,爹,我陪陛下吃顿饭再回去找伱啊……” 第5章 我要给陛下站岗 第5章我要给陛下站岗 随着刘恒的询问,贾琮噌的一声就跪在了地方,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陛下,您封我个爵位吧,只要能大过我爹的官就行!” 噗,一旁的小太监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刘恒扶额轻斥:“胡说八道,难道让朕给你封个王侯不成?” 咚咚咚又是三声响头,一张花一样的小脸就露了出来,只见贾琮无比嚣张的说道:“多谢陛下,这下我爹就没办法再揍我了,我比他的官要大,哈哈哈……” 果然是个孩子! 旁边的小太监重新给皇帝沏了一壶茶,刘恒一边品着清茶,一边静静的看着贾琮的表演。 贾琮在脑海中幻想着自己身着蟒袍玉带,以往拎着自己衣领打自己屁股的贾赦恭敬的向自己行礼…… 那嚣张的小模样惹的刘恒都不忍直视,见其陷入遐想不能自拔,轻咳两声打断道:“行了,天还没黑,别做白日梦了!” 噶! “君无戏言,您刚刚明明说封我王侯爵位的!” 贾琮满是怨念,他委屈巴巴的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面前的至尊。 刘恒忍住笑给贾琮解释道:“你一介稚童,朕若是封你个王侯朝中还不吵翻了天?等伱再长大些,为朕立下大功,朕就把荣国公的爵位敕封予你。” “那是我爹的心愿,再说,我二哥才是荣国府未来的承爵人,我可不想弄出个兄弟……嗯那个洗墙什么的,您要是真想赏我,就赐我一身飞鱼服穿穿,还有雁翎刀,帅!” 贾琮羡慕的往帐外看了看,帐外站着两名身着飞鱼服,手持雁翎刀的龙禁卫,威风凛凛,霸气外露。 刚刚吵着要王侯爵位不过是耍宝卖乖,讨一身官衣护体才是正经。虽说他现在有贾赦护着,可荣国府的烂事太多,只要管家的是老太太和二房,贾琮总是觉得腰杆不够硬,睡着不踏实。 “只是因为飞鱼服穿着好看?”刘恒上下打量了一下贾琮,荣国府贾赦的亲儿子穿着怎么可能普通,锦衣金冠,玉带系身。 配上他的俊秀小模样,谁见了不夸一声小金童。 听到刘恒的问话,贾琮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他直接往地上一坐,双手一摊,模仿着大人的模样:“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我家老太太眼里只有宝二哥,我要是能当个官,也好在老太太面前露露脸,说不定还能得声赞哩。” 这句话半真半假,老太太眼里只有贾宝玉是真,贾琮想用这身飞鱼服去讨老太太的喜欢与称赞当然是假。 他这次伴驾秋猎,估计在老太太眼里是抢走了贾宝玉的机缘。等他真的穿着一身飞鱼服回家出现在荣禧堂,那还不把老太太气晕回去?夸赞?怕是会迎来一顿呵斥与咒骂吧。 说到底,贾琮要这身官衣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争取更大的话语权。他现在还做不到成为一个下棋的人,只能想办法让自己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 贾琮内心中真正的想法刘恒当然不知道,他从贾琮的话中听出了一丝落寞、一丝悲凉以及刘恒自己主动脑补的他对亲情的渴望。 这孩子比自己还要惨啊! 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了这个好孩子! “小夏子,传旨,贾琮救驾有功,授武德将军、骁骑尉、领正五品龙禁卫千户。赐飞鱼服、雁翎刀一把,金百两……” 武德将军是正五品武散阶,骁骑尉是正五品武勋,至于正五品的龙禁卫千户不过是给贾琮多一个拿俸禄的闲差罢了。 第6章 惊扰圣驾,该当何罪? 第6章惊扰圣驾,该当何罪? 铁网山围猎是要持续好几天的,此时正是秋高气爽之时,一大早晨曦初露,夏守忠就服侍皇帝刘恒从床榻上起来,净手洗脸,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出来。 御驾行辕营地的布局与京城基本一致,皇帐位于营地中央靠北之地,往南左手边乃文臣营帐,右手边便是武将驻扎之地。 远处已经有好动的各家子弟骑着马儿奔驰,隐隐约约有战马的嘶鸣声与儿郎们的欢笑。 刘恒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扬。他跟身侧的夏守忠说道:“传贾琮来,陪朕说说话。” 夏守忠躬身应道:“皇爷,您看那不就是么……” 刘恒顺着夏守忠的视线转身看去,只见皇帐外原本该站着大汉将军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小将军正披甲执锐,靠着皇帐的门柱打着盹。 贾琮天还未亮就起来了,穿上早前特制的明光铠,腰挂长刀就来到了皇帐外挤走了原本值守的大汉将军。 “本官乃是龙禁卫千户,保护陛下就是本官的使命!” 负责圣驾安全的龙禁卫校尉在听到贾琮的理由后,自然不会相信一个八岁的小娃娃比自己的官还要大,只好跑去指挥使曹久功那里汇报。 令这名龙禁卫校尉吃惊的是,贾琮还真是正五品的龙禁卫千户,而最让他崩溃的是,指挥使曹久功在听完汇报后,竟然笑呵呵说让他给贾琮腾地方…… …… 明月虽已西沉,看起来却更圆了。 一轮圆月,仿佛就挂在太和殿的飞檐下,人却已在飞檐上。 人很多,却没有人声。 忽然间,一声龙吟,剑气冲霄。 叶孤城剑已出鞘。剑在月光下看来,仿佛也是苍白的。 苍白的月,苍白的剑,苍白的脸。 叶孤城凝视着剑锋,道:“请。” 他没有去看西门吹雪,连一眼都没有看,竟然没有去看西门吹雪手里的剑,也没有去看西门吹雪的眼睛。 这是剑法的大忌。高手相争,正如大军决战,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所以对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连每一根肌肉的跳动,也都应该观察得仔仔细细,连一点都不能错过。 因为每一点都可能是决定这一战胜负的因素。 叶孤城身经百战,号称无敌,怎么会不明白这道理? 这种错误,本来是他绝不会犯的。 西门吹雪目光锐利如剑锋,不但看到了他的手、他的脸,仿佛还看到了他的心。 叶孤城又说了一遍:“请。” 西门吹雪忽然道:“现在不能。” 叶孤城道:“不能?” 西门吹雪道:“不能出手。” 叶孤城道:“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紫禁城!” 只见一道人影从天而落,飞鱼服、雁翎刀,却是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大夏铁胆神侯、龙禁卫指挥使贾琮贾三爷! 贾琮稳稳立于太和殿的琉璃瓦上,睥睨的看向针锋相对却又心心相惜的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双臂抱在身前,冷哼一声:“夜闯紫禁城,惊扰圣驾,该当何罪?” “朝廷鹰犬!西门兄,看来你我今日一战又要延后了,先除了这朝廷鹰犬再说!” “好!” 剑气一纵三千里,太和殿上的琉璃瓦纷纷溅起,飞向不远处的贾琮。 正当贾琮眯起眼睛,右手搭在雁翎刀的刀柄上,准备施展斩天拔刀术时,脑袋一痛。 他抬头一看,目及之处,竟是一张大脸:“呀,陛下何故在此?快快回宫,待臣先抓了刺客先!” 贾琮的反应把刘恒给看乐了,只见贾琮一脸的迷糊模样,嘴角还挂着一串亮晶晶的口水。 “口水擦一擦,然后跟朕讲讲刺客在哪。” “啊?唔……” 第7章 朕好难啊! 第7章朕好难啊! 皇帐中原本的气氛不是很好,因为就在圣驾出京没多久,江南就送来了六百里加急。 扬州巡盐御史府今秋收缴的盐税在运河上被水匪给劫了,而且还极其打脸的将押运税银的漕丁尽数斩杀,扔到运河岸边向朝廷示威。 驻节淮安府的漕运总督裴维生在收到消息后,联合金陵、扬州、淮安、徐州四府想方设法四处查探,整整十余天,连水匪的影子都没找到。 眼看押送税银入京的时间已经临近,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多次派人催促,裴维生知道拖不下去了,只能与林如海一道上奏,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两百万两白银不翼而飞,数百漕丁尽数被杀,而至今贼人的影子都没摸到,刘恒能不生气吗? 当刘恒恼怒负责监察天下的龙禁卫,这么多天了连半点线索都查不到时,顺手就把手边的茶盏砸向了龙禁卫指挥使曹久功。 曹久功是自己人,刘恒也不可能真砸,茶盏劲直飞向一旁的桌子,就是这声茶盏碎裂的声音引得贾琮冲了进来…… 皇帐中的文武百官还是很感激贾琮的,哪怕面前的天子如今还没有多大的权力,可面对怒火中烧的君王,做臣子的也不好受啊。 看到趴在地上蹬着小短腿的贾琮逗乐了皇帝,众臣一边陪笑的同时,心中也给贾琮暗暗记上一功。 这一下摔得挺狠,特别是额头和压在身下的右手臂被头盔铠甲磕得生疼,加上身上厚重的明光铠,贾琮蹬了半天小短腿都没站起来。 还是曹久功看不过眼了,上前伸手一拎,将贾琮拎起来放在了地上。 “曹嘟嘟,有人要刺杀陛下……” 自早晨曹久功见过贾琮后,他就一直觉得贾琮对他的称呼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过麾下将士的确都称呼他为曹都督,可能是贾琮人小,咬字不太清楚的原因。 曹久功将贾琮的头盔提了提,解放了贾琮被头盔压制的双眼。 呃…… 贾琮这才发现自己闹了好大的笑话,而且是当着十余名朝中重臣的面。 “行了,你出去玩吧,朕还忙着呢。” 刘恒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怒还是该笑,若是别人,估计这会已经因为君前失仪被拖下去杖责了。 可贾琮才八岁,他还是个孩子啊!更何况还是个忠心的孩子,朕怎么舍得打哩! 贾琮红着脸躬身抱拳,掩面而去。刘恒笑了笑摇摇头,吩咐夏守忠:“去御医那要些药膏,给贾小三送去抹一抹。” 帐中众臣纷纷拍起了马屁,皆言陛下仁慈云云。 此时站在皇帐外面的贾琮摸了摸自己的小圆脸,开始反思起来。他突然惊讶的发现,随着两份记忆的融合,他的性格中不仅仅有着前世的成熟,同时也兼具了今生的稚嫩。 而且更多的时候,心中充满了猫儿一样的好奇心,时常性的犯傻,还会无意间露出本不该存在的童真与童趣。 按道理,他的心理年龄应该已经十八……不对,前世加上今生,他的心理年龄应该已经二十六了。 想不通啊! 左思右想也想不通的贾琮低头看向自己胖乎乎的双手,又捏了捏自己的圆脸,不由苦笑一声。 第8章 皇位只能是当今陛下的 第8章皇位只能是当今陛下的 皇帐中的临时早朝结束后,内阁伴驾的两位大学士带着奏折去了太上皇刘济那里。 贾琮都有些心疼皇帝了,他刚刚真是白白生气了,今日这事说到底最后拿主意的还是太上皇,刘恒不过是个可怜的傀儡罢了。 那些臣子一大早跑来觐见汇报,估计只是为了全一全刘恒这位天子的颜面,对外彰显一下他们这些臣子大义在身、忠君爱国的伟大德操…… 唉,可怜呐! 贾琮喃喃自语:“怪不得老爹不来上朝,上朝也没啥用啊……” “什么没用?” 只见刘恒带着曹久功和夏守忠走了出来,听到贾琮在自言自语,好奇问了一句。 贾琮摊手回道:“陛下,我应该是想明白我爹为什么不上朝了,就是说出来怕您生气……” 这下子刘恒更加好奇了,大度的许诺:“说吧,朕绝对不会生气。” 贾琮探过身子,往上皇大帐方向看了看,又环顾了一下左右,这才小声说道:“朝中大事您又拿不了主意,我爹就是上朝了也没用啊,圣人他老人家又不会让我爹去带兵打仗!” 他还是个孩子,朕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个屁呀! 这小兔崽子说话太扎心了! 朕也想亲政,可朕能怎么办?朕现在手头上能用的人都没几个,手里的钱更是少的可怜。 贾小三说的话是不中听,可他说的却是真正的大实话。 刘恒斜视看了一眼守在上皇大帐前的文武百官,冷哼一声道:“走了,陪朕去散散心!” …… 啪! 贾琮收好弹弓,小跑过去后,从灌木丛中拎起一只野兔,石弹威力不小,又正好打在了野兔的脑袋上,可爱的大兔子走的很安详,一丝痛苦都没有。 他拎着野兔哼着歌往火堆旁走:“小野兔、灰又灰,两只耳朵竖起来,割完静脉割动脉,一动不动真可爱……” “曹嘟嘟,这肥兔子就交给嘟嘟了,剥皮洗干净,一会给咱们做烤肉吃……” 贾琮将野兔塞到曹久功手中,仰头一脸的期待,还舔了舔嘴唇。 曹久功是谁?太后的亲侄儿,三朝贵戚老曹家的嫡子,哪里干过这等庖厨之事。 “贾小三,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贾琮立马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是小孩子,小孩子怎么能做如此残忍之事?小兔兔这么可爱,我怎么下得去手?” 曹久功就这么拎着兔子耳朵,懵逼的看着振振有辞的贾琮,内心无比的震撼:能“无齿”的说出这种话,不愧是贾恩侯的种。 小兔兔的确很可爱,吃起来真香! 庖厨之事最终是夏守忠亲自做的,像曹久功这等公子哥,哪里做得来这些事。 贾琮把带在身上的调料拿了出来,仿照前世烧烤用料制成的调料,瞬间征服了刘恒三人。要不是曹久功亲自去猎了一只野兔野鸡,估计肉都不够四人吃的。 贾琮抱着一根兔腿啃着正香,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念叨着:“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嗯,真香!” …… 围猎要持续三天,最后一天时,皇帝将会按照少年们猎回来的猎物进行评比赏赐。 原本贾琮也是参与围猎的少年郎之一,可惜他太年少了,又破坏了某些人刺王杀驾的计划,无论是刘恒还是贾赦,都不会放他一个人出去浪。 第9章 让林丫头给你当媳妇? 第9章让林丫头给你当媳妇? 搅入夺嫡之争,不进则退。而这个退,极有可能就是坠入万丈深渊。当年太子爷自刎宫前,宁荣两府自此沉寂数年,几乎掉出了京城的武勋圈子。 宁荣两府已经失败过一次了,若是再失败一次,怕就不是沉寂这么简单了,弄不好就是抄家灭门的塌天大祸。 贾赦犹豫了,特别是膝下有了贾琮这样贴心的崽儿,他不想冒险。 被老爹搓摸脑袋瓜的贾琮似乎是察觉到了父亲的心思,仰脸说道:“爹,咱家没的选,历代宁荣两府的当家人都是京营节度使,也就这几年才换成了王家叔父。咱家在京营的影响力太大了,不管是谁要再进一步,都会打咱家的主意,大姐姐可还在宫里呢!” 轰! 贾赦只觉脑中一声惊雷,原本浑浑噩噩的脑海中瞬间变得清明起来。 是啊,贾家一门两公,四王八公十二侯中,贾家在京营、九边的影响力比任何一家都要强,不管是谁上位,都不会放弃贾家这块肥肉的。 那年太子爷骤然薨逝,老龙渐渐年迈,新君帝位不稳,诸子夺嫡,朝中局势复杂。贾家两府的当家人因是东宫旧臣,不得不主动隐退,就是历代任职的京营节度使都交给了王子腾…… “爹,说句实话您可别生气,您当年把京营节度使的位子给交了出去,就彻底成了没牙的老虎,现在就是条野狗都能向咱家呲牙了!” 贾琮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变成了一个乖宝宝,揣手坐在床榻上,一晃一晃的甩着小短腿玩。 “没牙的老虎……” 此时的贾赦似乎变得焦躁起来,相比于堂兄贾敬,贾赦对于朝中局势的把握要差上很多。 不过到底是贾代善亲自培养的接班人,在贾琮这个假孩子的逐步引导提醒之下,当年的东宫伴读贾恩侯好像又回来了。 …… “爹,要不要把林姐姐的事给姑父说一说?” “你先别捣乱,林丫头在家里好好的,有什么好说的?” 贾赦虽说还没有彻底想清楚该如何去解贾家的危机,可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妹夫林如海从漩涡里拉出来。 相比于什么开国勋贵四王八公、金陵四大家族、贾家老亲,贾赦更加信任林如海这个妹夫。 被儿子今日这么一提醒,贾赦今日有些回过味了。 当年父亲病逝,自己自囚在家,堂兄贾敬去了城外修道。王子腾借口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为维持四大家族的荣耀,从贾家借走了父亲贾代善培养的两百亲兵,并让贾赦去信九边,将贾家在九边的人脉近半交到了王子腾的手上。 此后一年间,王子腾在大同捷报频传,不但从一个杂牌将军混到了正二品的骠骑将军,更是在一年后调回京城,从贾家手中接过了京营节度使的职位,连王家先祖的都太尉统制县伯爵位都重新敕封了回来。 反而跟随王子腾征战沙场的贾家亲兵死伤殆尽,两百人出京,回来的仅仅只有二三十个伤残老卒。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贾赦对于王子腾可以说是恨之入骨。虽说儿子贾琏娶了王家女,可贾赦每次见到王子腾时,都是冷冰冰的态度。 你王子腾现如今威风赫赫,可你是踩着我贾家人的血上位的。两百亲兵,近半人脉最后换来的竟然只是空口白话的所为照应,我呸! 第10章 气急败坏打屁股 第10章气急败坏打屁股 《大夏律》有云:居父母之丧,丧制未终,释服从吉,若忘哀作乐,徒三年、杂戏徒一年。 居期亲之丧,丧制未终,释服从吉,杖一百。 父母之丧,法合二十七月,二十五月内是正丧,若释服求仕,即当不孝,合徒三年。 其二十五月外,二十七月内,是禫制未除,此中求仕为‘冒哀’合徒一年。 居父母丧,生子,徒一年。 居父母及夫丧而嫁娶者,徒三年,居期丧而嫁娶者杖一百。 父母之丧,解官居服,而有心贪荣任,诈言余丧不解者,徒二年半。 听着儿子说起外甥女来京后的经历,贾赦突然冷汗直流。妹妹贾敏病逝后,阖府上下竟无一人想到要给妹妹居丧守孝之事。 就连外甥女也是跟着老太太华服在身,宴乐无停一日。张桓这厮敢说自家礼制全无,还真他妈的是礼制全无啊! “完了,这让我如何跟妹夫交待啊?” 哪怕是秋日天凉,贾赦额头的汗擦都擦不及。 他向来不管内宅之事,加上府中也没有人提过,导致黛玉三年来竟没给贾敏守过一天的孝。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把外甥女的名声给毁了,林家诗礼之家,妹夫知道后还不把自己活活撕了? “爹,这事瞒不住的,那位张侍郎就是姑父的同乡……” 贾琮小声提醒了一句,贾赦更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如实跟你姑父说吧?咱们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咱家哪还有什么脸面可言?这事早就传遍京城了!” 贾琮话音刚落,就被老爹拎起来啪啪啪的揍了一顿,这明显是气急败坏了。 不过揍了儿子一顿的贾赦明显镇定了下来,他神色黯淡的坐在桌案前许久没有说话,最终在长叹一声后开始动笔写起信来…… …… 皇帐外的贾琮正哭丧着脸蹲在地上戳着蚂蚁窝,突然阳光被一个黑影给遮住了。 贾琮耷拉着眼皮瞅了瞅,叹气后继续戳着蚂蚁窝。 “怎么?听说你爹又揍了你一顿?” “他明显是气急败坏拿我撒气!” 贾琮起身摸了摸屁股,委屈的说道:“曹嘟嘟,伱说陛下咋就不给我封个比我爹大的官呢?这样他就不能揍我了。” 曹久功被这孩子气的话逗的笑道:“你爹是一等将军,爵同正一品武官,再往上就是超品的爵位了,你一个八岁稚童,何德何能给你封个超品的爵位?行了,跟我说说,你爹是因为何事揍你的?” 真当我是小孩子?想套我的话? 贾琮面上不漏,心中却已经明白曹久功这是想从他这打探消息。不过他正打算想个办法,把自己和老爹贾赦从荣国府的事情中摘出来,所以就假装什么都不懂,将整件事九真一假的讲了一遍。 “嘟嘟,你说我这是不是无妄之灾?我好无辜啊,这年月真话都不能说?唉!” 曹久功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贾琮的问题,他也为贾赦感到头疼,有这么个儿子,也不知道是贾恩侯的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认了,那就是贾赦这个人,他可以尝试为皇帝争取过来。 荣国府二房与王子腾牵扯太深,王子腾又是忠于太上皇的人,不管贾政是不是真的端方正直、谦恭厚道,只要有王子腾在,那就不能冒险去拉拢。 倒是贾赦这个人,可以小小谋划一番! 想到此处,曹久功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弯腰将贾琮衣服上沾染的尘土拍干净,笑眯眯说道:“说真话是对的,但你说真话的时机不对。走,跟我去见陛下,有一个重大的任务要交给咱们小贾千户去办!” 第11章 琮三爷回府 第11章琮三爷回府 原本已经钻进车厢的贾琮探出小脑袋,眨巴了两下眼睛瘪了瘪嘴:“王叔父好!” 来人正是贾琮二嫂王熙凤的亲叔叔,王家家主王子腾。 贾赦是个直性子,自从两年前王子腾脚踩贾家亲兵的血肉登上京营节度使的高位后,他就再也没给过王子腾好脸色。 这次也是一样,只见贾赦冷哼一声,回呛道:“熟与不熟,与王县伯有什么关系?” 被贾赦呛了一声,王子腾却依然表现得风光霁月。 他先是伸手摸了摸贾琮的脑袋,露出一脸的慈笑说:“琮哥儿有出息了,有空多来叔父家玩……” 贾琮还未回应,贾赦却有些急躁的打断王子腾的话:“去做什么?给你王县伯当登云之梯吗?” “恩侯兄何苦如此?你我两家世代交好……” 王子腾的话才说到一半,贾赦就冷冷甩袖转身,将冒出头看热闹的贾琮塞进马车。 他嘲讽道:“世代交好啊,世代交好就要被你如此算计?老七,还不赶车走?等王大伯爷给伱打赏吗?” 车夫贾七当即一甩马鞭,马车慢慢前行,王子腾看着渐渐远去的贾家马车,脸上露出一丝厉色,眼神逐渐阴沉起来…… …… “大老爷回府了!” 若是以前,贾赦懒得从荣国府的正门走。东跨院有个临街的小门,进入更加方便。 但今日不一样,他的乖儿子在铁网山挣下了好大的脸面,满京城就没有人不羡慕的。 贾赦先一步下了马车,贾琏已经带着下人们迎了上来。 “儿子给父亲大人请安,伴驾十数日,父亲大人辛苦了。” 贾琏迎上来后立马行礼请安,礼仪做的很足。可惜贾赦这是冷冰冰的嗯了一声,反问道:“以前不是叫大老爷吗?怎么今日倒是换了个称呼?别扭!” 按说荣国府真正的承爵人是贾赦,可满府之人皆称呼贾政为老爷,而贾赦这个承爵人只得了个可笑的大老爷之称。 贾琏苦笑一声,正要解释,却见父亲已经转身去抱站在车辕上的小胖墩。 一身飞鱼服、腰挂雁翎刀的贾琮一脸憨笑,伸出小胖手冲贾琏喊道:“二哥二哥,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不?” 能不好看吗?这可是飞鱼服啊! 飞鱼类蟒,亦有二角。所谓飞鱼纹,是作蟒形而加鱼鳍鱼尾为稍异飞鱼类蟒,非真作飞鱼形。 龙禁卫堂上官所穿制服,虽说皆称飞鱼服,那不过是对飞鱼纹样的衣服的统称。贾琮身上这就不一样了,御赐飞鱼服,龙首鱼纹,近似蟒袍。非圣眷在身不可得,贾琏也只在朝中寥寥几人身上见过。 想到自己才是嫡子,如今身上却只有一个从五品的散官,心中不免有些酸涩与埋怨,为何伴驾围猎不带我去呢? 不过贾琏的性格偏软,加上对贾赦这个父亲比较惧怕,面上也没有露出来什么,反而笑说:“英武逼人,琮哥儿真是有大出息了!” 随后他又向贾赦说道:“父亲,老太太说,请父亲回来后去荣禧堂一趟。” “我陪爹去!”贾琮不等自己老爹回应,当即就兴冲冲说道:“正好御医也快到了,林姐姐肯定也在荣禧堂。” 经过儿子的提醒,贾赦也想到了自己定好的计划。他点了点,抬脚跨进了荣国府大门。 走到半道上,贾赦突然停下脚步,将身后与贾琮说闲话的贾琏叫到身前。 “琏儿,你让你媳妇这几天准备五万两银票,再备些珍贵药材,中秋后你随我去江南一趟!” “啊……” 第12章 谁害了林妹妹? 第12章谁害了林妹妹? 让黛玉给他做儿媳妇? 贾赦看似荒唐的一句话,让整个荣禧堂内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自打黛玉来了荣国府中,阖府上下没人看不出贾母的意思。要不是当年小贾琮嘟囔的那句男女七岁不同席,估计就是这会黛玉还同贾宝玉一起住在荣禧堂暖阁里。 当然,贾母的这点小算计邢夫人知道,王夫人知道,贾赦自然也能看出来。不就是打算把两个玉儿凑成一对吗?可惜啊,我贾赦今日就要横插一脚。 外甥女虽说身子骨不大好,可其他方面的确是儿媳的好人选。等将来三儿入仕之时,武有我这个当爹的,文有如海这个探花郎出身的老丈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许给宝玉?就宝玉那样子,如海能看得上? 贾赦越想越觉得这桩婚事简直就是天赐姻缘,正要再说几句,却听老太太大怒道:“浑说些什么,犯浑犯到家里来了。玉儿才多大?你就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这会屋子里的人也都被老太太的怒喝声惊醒过来,黛玉几乎是整个人都泛成了红色,羞的把自己藏在迎春的后面,双手搅着自己的手绢。 贾琮也被自己老爹的骚操作给整懵了,他目瞪口呆的仰头看向一脸得意的贾赦,想要说些什么,却憋不出一个字来。 只见贾赦呵呵一笑,意有所指的说道:“难道母亲不是打算让外甥女嫁到咱们家吗?要不然当年为何死活要把外甥女接到咱家在养?难道林家还少了教养之人?姑苏林家,列侯之家,书香门第,不比咱们家这粗鲁武人强?” 这话几乎是把贾母逼到了墙角,她自然是无法回答,只能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大骂:“那也不能嫁给区区庶子!” 说实话,贾母这声区区庶子对于贾琮来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反倒是一旁坐着的迎春、探春眼中一暗。 不过此时他当然不会白白让自家姐姐受了这个委屈,于是他小声嘟囔道:“陛下不也是庶子嘛……” 说是小声其实声音也不小,整个荣禧堂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贾母原本正要拿起桌上的茶盏砸向贾赦,听到贾琮的嘟囔后,手一抖,茶盏就掉到了地上。 啪! 茶盏摔碎响起刺耳的声音,贾母涨红着脸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指着贾琮想要训斥,却不知道如何说。 “你……你……伱……” 迎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跑过去与鸳鸯一同帮贾母顺气,贾赦也反应过来了,一把拽过贾琮就往屁股上招呼…… 等贾琮抹着眼泪出了荣禧堂后,贾赦才长舒一口气,警告道:“以后不许再气着老太太,但凡今日老太太被你气晕过去,你就得担上大不孝的罪名!” “爹,儿子知道了。”贾琮也是没想到老太太连这点都受不住,一脸的委屈。 贾赦看了看日头,距离暮色降临还有好大一会,父子二人被老太太赶出荣禧堂,原本的计划只能推迟,回了东跨院。 …… 贾琮的屁股旧伤未去又来新伤,好在夏守忠之前给他的药对于跌打之伤效果很好,上完药后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第13章 风波现 第13章风波现 贾母的声音中带有疑惑、惶恐、不悦,贾琮甚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道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惋惜。 而王夫人将手中的佛珠转的飞快,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嘴中说着自责的话,什么她这个当舅母的没有照顾上外甥女之类的。 老太太上前将黛玉抱着不停哭嚎,加上王夫人的絮叨,几个小丫头也被屋子里的气氛感染的哭了起来,一时间,整个荣禧堂都乱糟糟的。 贾赦被闹得头疼,正要说话,却见李御医给他使了个颜色,摇摇头目视门外。 随后只见李御医安慰贾母:“老太太不必自责,这人参养荣丸自古便是调养补药的佳品,如此名贵的药老太太能给外孙数年不停的拿来补身体,可见慈爱之心。只是碰巧林姑娘身体特殊,并不适合用此药罢了。好在现在改药方还来得及,待老夫去开个药方,此后每半月老夫来一次,给林姑娘诊脉调方,最多年余便可痊愈。” 正抱着外孙女哭嚎的贾母一听李御医如此说,当即就停了下来,用手绢摸着眼泪问道:“真的?” “真的,老夫从不说谎!” 李御医的名声老太太还是早有耳闻的,太后娘娘与皇帝陛下的专用御医,医术自然是没的说。 只见李御医拱手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老夫还得去周相家中,今日就先到此处,容老夫与贾将军商量商量,拟个方子,从今日起林姑娘就按老夫的方子用药吧。” “好好好,那就劳烦李御医了。” 老太太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轻松,一旁数着佛珠的王夫人静默不语,邢夫人则是毫不关心的态度,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鞋子。 这时黛玉起身,走到李御医身前,行了个万福礼,吴音软语的道了声谢。 李御医家中也有个差不多大的小孙女,心中暗叹好好的姑娘身体被人祸害成这个样子,真是该死啊。 他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黛玉:“临近冬日,换季时最易引起咳疾,若是咳得狠了,就将它放在鼻尖闻一闻。” “李老医者仁心,外甥女收下便是。” 贾赦见黛玉茫然无措不知该不该收,便出言说了这么一句。黛玉只好依言收好,再次福身拜谢。 等李御医出了荣禧堂后,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与贾赦对视一眼后,贾赦便心领神会带着李御医去了东跨院书房中。 亲兵守好了整个东跨院,贾赦这才问道:“李老不妨直言,我那外甥女到底如何?” 李御医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先容老夫问一句,林姑娘所用的人参养荣丸是从何而来?” “乃我弟媳王氏托太医院王太医制成送入府中,一份供家母所用,一份供外甥女所用。” “不可能,老夫人的药丸子是正常的,按道理就是虚不受补也不可能出现中毒之迹象……” “什么?中毒?” 哗啦,贾琮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蹭蹭蹭就跑出了屋子,直直往黛玉小院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他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小胖手里抓着两个小药丸子:“李爷爷快看看,这是我让雪雁偷偷给我拿的,林姐姐一直就吃的这个。” 李御医将药丸子拿起,嗅了嗅又用小刀刮下一层粉末,舔了舔后脸色微变,端起桌上的茶水漱了漱口,这才说道:“好狠毒的心思!” “李老?” “李爷爷……” “夹竹桃!这药丸子内多添了一味药夹竹桃!” 贾琮在听到夹竹桃三个字后大惊失色,这夹竹桃简直就是他前世所看的宫斗剧中最常见的宫斗圣物,沾之必死的毒药。 只听李御医面色凝重的给两人解释道:“夹竹桃是药也是毒,适量使用,可祛痰、镇痛、祛瘀,亦可治疗心疾。但添进这人参养荣丸中,长期服用,林姑娘绝对活不到及笄那天!” 贾琮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心中的自责使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原本只是以为王氏贪财把好参给换了,却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药中下毒。 倒是贾赦还算镇定,强忍怒气询问解毒之法。 李御医将桌上的两个药丸子收入药箱,开始提笔写了一份药方。他安抚贾赦父子:“好在下毒之人并未想到林姑娘患有心疾,这毒其实也是良药,无意间也算是缓解了林姑娘的心疾。至于这体内剩余之毒,便以我这方子去解。当然,短时间内是无法痊愈的,至少需要年余方有效果,慢慢熬吧。” 贾赦起身向李御医拜谢,地上的贾琮也爬了起来,珍重的拜下说道:“多谢李爷爷妙手回春!” 弄清了黛玉身体的情况,李御医也放下了刚才的凝重,他摸了摸贾琮的脑袋笑说:“果然是个好孩子,怪不得讨陛下喜爱。放心吧,有老夫在,小丫头不会有事的。” 第14章 亲兄弟 第14章亲兄弟 若说给自己丈夫寻个差事找个前程的事要是自己二叔王子腾所提,王熙凤肯定不会如此的犹豫。 可惜正如贾琏所言,王子腾当年从荣国府“借走”了大量的资源,一路青云直上,却一直以各种原因推脱,这才导致贾琏堂堂国公府的未来家主,至今呆在家中当着处理杂事的管家。 有时候吧,事儿不能多琢磨,琢磨多了就会品出不太对劲的味儿。 王熙凤人精似的人物,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心惊。 “咚咚咚咚……”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被外面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差点打翻放在一旁的水盆。 “二哥、凤姐姐,我能进来吗?” 天色已暗,除了贾琮这个猴子,没什么大事,荣国府不会有人都这会了还跑来打搅他们两口子。 被打断思绪的王熙凤也没有生气,贾琏也披上衣服坐了起来。不说这几年小贾琮跟他们夫妻俩亲切,就是人家身上的飞鱼服也足够两人重视了。 王熙凤与贾琏对视一眼,随后让小红去开门。 “三爷这是……” 小红刚刚开口,贾琮就气喘吁吁的说道:“快帮我接着,要掉了……” 只见贾琮带着他的小丫鬟吉祥、如意一人抱着一大摞的东西,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掉下来。 小红连忙上前接着,等几人将带来的东西都摆在桌上、椅子上时,贾琏夫妇尽是纳罕不已。 七八个锦盒,各色锦缎数匹,各类皮毛数张,金银玉器摆件若干,甚至还有两柄镶嵌了宝石的宝剑宝刀…… “琮哥儿,你这是把哪家宝库给打劫了?” 王熙凤协助王夫人管家有三四年了,桌子上的这些东西每一件是便宜的,这加起来没个几万十几万两银子是下不来的。她打开桌上的锦盒一一看了过来,尽是上等辽东参。 贾琮摸了一把额头的细汗,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吨吨吨一顿猛灌。等缓了缓气息这才回道:“这些都是我在铁网山收到的礼物,人参什么的,除了给老太太孝敬外,剩下的凤姐姐拿去补身子吧。金银玉器二哥挑一挑,改日得了差事,怕是要走走礼顺通一下。其他的绸缎皮毛,凤姐姐看着给几个姐姐做些衣裳,算是我的心意……” 王熙凤凤眼一挑,有些不敢相信。小贾琮这几年不时就跑来跟自己磨牙要零花,她想着到底是自家爷们的亲兄弟,又得了公爹喜欢,就顺手给了几个银豆子。没想到向来没几个钱的贾琮竟然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扔给她几万十几万的珍宝。 “这可是数万甚至十几万银子的东西,琮哥儿就这么给我了?” “啊?二哥不是要出去当官了嘛,总要有几样拿得出手的东西同上级、同僚拉好关系。就府里每月给的那点钱,够干什么。” 贾琮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往高椅上一坐,小短腿一晃一晃的说道:“再说了,我和二哥是亲兄弟,等二哥当大官了,也好照应我啊。还有凤姐姐,这人参可是我专门给你留的,凤姐姐拿这些补补身子,好给我生个小侄子玩……” 被贾琮的话说的有些脸红的王熙凤抬手轻轻在贾琮脑门弹了一下,喜笑颜开的说道:“浑说什么,生小侄子就是为了玩?没大没小,编排起我了。” “生小孩不就是为了玩嘛……” 贾琮捂住脑门躲到一边,拿起一柄宝刀递给了下床查看桌上东西的贾琏。 “二哥,宝刀配英雄,爹说你的刀法不错,今后伱出门就挂上。这可是宫中宝库里的好东西,陛下让我自己挑两件,我一眼就觉得这柄宝刀跟你相配的很。” 第15章 明明是我先来的 第15章明明是我先来的 即临中秋,像贾家这样的高门大族自然少不了宴饮。 加上荣国府的琮三爷如今简在帝心得了圣宠,贾母就是再讨厌贾琮,也得为了阖府颜面广撒请帖,邀了四王八公十二侯以及与贾家亲近的各大家族。 不知是昨夜贾琏折腾的太久,还是贾琮临回去前说的那些话,让王熙凤整整一天都是魂不守舍的。 “凤姐姐今天是怎么了?” 黛玉放下手中的锦缎,捣了捣迎春的腰,小声说道:“打凤姐姐过来,都已经走神好几次了。” 不止黛玉,迎春与探春也发现了王熙凤的异常,只有年纪最小的惜春还懵懵懂懂,正在床榻上跟贾琮早前送他的大兔子布偶较劲。 “宝二爷来了!” 随着紫鹃的声音,门廊的珠帘被人掀开,穿的红彤彤的贾宝玉捧着一盆秋菊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小步快跑追赶宝玉的袭人。 “二爷慢点,奴婢都快跟不上了……” 许是想着事入神的王熙凤不喜被人打断了她的思路,这时极其罕见的发了火。 当然,她也不好跟贾宝玉发怒,毕竟他是老太太的凤凰蛋,磕一下碰一下都会闹得满府不得安宁。 于是王熙凤凤目一瞪,冲着袭人骂道:“你是死人吗?让主子捧着这么重的花盆在前面走着,你倒好,跟大家小姐似的闲庭信步。老太太把你放在宝玉屋里是让伱去伺候宝玉的,不是让你去当副小姐的!” 满屋子的人都被王熙凤突如其来的怒火吓蒙了,特别是贾宝玉,他从未见过凤姐姐在自己面前发过火,这凤目如同泛起火焰,使得凤姐姐更加妖艳动人…… 当然,也挺吓人的。 袭人好半天才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连忙跪在了地上求饶。 这梨花带雨的求饶自然是让贾宝玉心疼的不行,连忙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好姐姐,这都是我自己要搬的。今日冯家大哥送来了几盆花,我看这盆秋菊开的真艳,便想着端来给林妹妹赏玩。袭人只是拗不过我,没想到惹了好姐姐生气。再说凤姐姐今日这火发的好邪性,我也没招惹你啊。” 正当贾宝玉想要再说几句好话求情时,门外又传来紫鹃的声音:“琮三爷,琏二奶奶正发火呢……” “哟,还有人敢惹我嫂嫂,待我去揍他一顿,给我嫂嫂出出气!” 不得不说人与人的亲近,很大程度上是要靠苦心经营的。王熙凤此时就觉得亲小叔子要比堂小叔子更加暖心,她没有理会贾宝玉的说辞,顺口就向刚刚进屋的贾琮问道:“那嫂嫂今日要是没理,你会帮谁?” 贾琮咧嘴一笑:“当然是嫂嫂啊,谁叫你是我的亲二嫂呢,琮三爷向来帮亲不帮理!” 瞧瞧,这就是差距! 贾琮这几年经常往贾琏院子跑,蹭吃蹭喝还蹭零花钱,不知不觉间王熙凤就默认了贾琮跟他们夫妻俩是一家人。 用贾琮的理论来说,感情要靠培养,关系要靠经营。只要我够不要脸,就是一块冰,我也能给他融化了。 随着贾琮的这句帮亲不帮理,方才还凤目冒火的王熙凤笑颜如嫣,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金豆子就熟练地递向贾琮。 第16章 冲突 第16章冲突 宁荣两府,至今揍过贾宝玉的只有其父贾政一人。 从礼教的方面来说,贾琏可以教训贾宝玉,贾琮不行,因为贾宝玉是他的堂兄,居长。 不过贾琮这次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小惜春被贾宝玉的突然发疯吓得脸色发白,王熙凤到现在都哄不住。 “二爷……” 凄厉的叫喊声把想要继续发火的贾琮给吓了一跳,只见跪在地上的袭人突然尖叫一声,猛扑过来推了一把正要上前补上一脚的贾琮。 骤然的变故让贾琮失去了平衡,要不是这几年勤学苦练,跌倒的瞬间后脑勺就要撞在碎裂的瓷盆上了。 贾琮好险才用手撑住了倒下的身子,手掌被地上的瓷片扎的生疼,抬手间屋子里的众女纷纷惊呼。 “琮哥儿……” “血……哇哇哇哇……” 担忧惊叫的,看到鲜血被吓哭的,屋子里瞬间乱糟糟吵得贾琮脑仁疼。 而袭人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一脸的无辜,扑到被踹倒在地的贾宝玉身上,费力扶起瘫坐在地的宝玉,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还指着贾琮骂道:“琮三爷,你竟敢打二爷,老祖宗一定会惩罚你的……” 说实话贾琮对于贾宝玉没有多大的恶感,甚至有点欣赏这个傻乎乎的堂兄。 性子软、无脑、略有自私这些都不算什么,京中公子哥中贾宝玉绝对算是个乖宝宝了,而且性子天生的仁善,就是有些过于风光霁月了些。 可贾家现在是什么境地?用危如累卵来形容丝毫不为过。贾珠耗尽了心血去拼科举英年早逝,他身为二房仅剩的嫡子竟然天天混在女子堆中,惯得他身边的丫鬟个个成了副小姐。 这些副小姐如今心高气傲,都敢在贾琮这个主子面前叫嚣了。可惜贾琮不是贾宝玉,他才不会惯得这些副小姐不知天高地厚。 看来琮三爷低调的久了,有些人忘了在这府中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好啊好啊,小小的丫鬟也敢在爷面前叫嚣了!” 贾琮脸上稚气未褪,眼中的厉色却也十分吓人。他抬脚上前,走到贾宝玉与袭人跟前。 “拿老太太来压我?袭人,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爷姓贾,爷的父亲才是荣国府真正的承爵人,大夏的一等将军。更何况爷是陛下亲封的武德将军,正五品的武官。” 贾琮抬起留着鲜血的手掌,冷笑一声:“以下犯上,恭喜伱袭人,顺天府的大牢应该会很欢迎你这种不知上下尊卑的人的!” …… 谁都不会想到原本玩的正开心,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贾宝玉近乎是逃一般跑去了荣禧堂,更别提袭人了。 贾琮手上的血似乎成了她的噩梦,与传说中的顺天府大牢组成了一个萦绕在她脑海中的梦魇,时时刻刻在折磨着她。 迎春小心翼翼的帮贾琮清理着手掌上的伤口,眼眶红红的,黛玉、探春也围在旁边,就连哭的双眼红肿的小惜春也举着咬了一口的点心,要喂给贾琮吃。 而王熙凤已经先一步去了荣禧堂,省的有人恶人先告状。她无法违逆老太太,可她能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讲出来。 至于老太太会不会听进去,王熙凤连一丝的奢望都没有。不过以贾琮现在的身份,老太太也得顾及那件似龙似蟒的飞鱼服! 黛玉皱着眉头,始终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第18章 老太太的烦躁 第18章老太太的烦躁 贾宝玉今日真的是被贾琮的凶狠给吓着了。 宁荣两府除了贾政之外,宝二爷还真没怕过谁,没想到方才贾琮的凶狠彻彻底底将宝二爷给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王熙凤来到荣禧堂的时候,袭人正添油加醋的在老太太面前告状,宝二爷则是趴在老太太的怀里扭来扭去,一个劲的哭诉自己被踹的好疼。 “唉哟我的乖孙,快让我瞧瞧,踹到哪儿了?” 贾母在听到袭人形容贾琮飞起一脚将宝玉踹飞了出去,连忙呼天喊地的喊来丫鬟,让她去找大夫。 倒是王熙凤看完了宝玉与袭人的表演,幽幽说道:“不过兄弟俩发生了点争执,琮哥儿怎么可能真的下狠手?倒是袭人这丫头,把琮哥儿狠推了一把,手掌都被地上的瓷片划了好大的口子,血流不止,这会估计还在想办法伤药止血呢。” 这时鸳鸯也回来了,一进门就感觉荣禧堂中气氛有些不对劲。贾宝玉没在扭了,袭人也不敢张口了,就是老太太也用极其不满的眼神看着王熙凤。 “哼,你倒是当的好嫂子,尽替你那好弟弟说话。你也别忘了,宝玉也是伱的亲兄弟!” 老太太有些恼怒,训斥了王熙凤两句,随后转头询问鸳鸯:“那孽障人呢?怎么没来?” “回老太太的话,三爷手上的伤口极深,二姑娘正给三爷上药,奴婢见伤口处的血止不住,便想禀了老太太请个大夫过来。可三爷说这点小伤不宜闹得府中不安宁,说一会包扎好伤口就会过来。” 鸳鸯的回答佐证了王熙凤的话,老太太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斥责之语,反倒是有些不满的看向搅着手绢一脸不安的袭人。 她素来标榜公正,鸳鸯是她的心腹大丫鬟,她自然相信鸳鸯不会骗她。那么说谎的就只有袭人了,老太太都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决定了。 不过贾宝玉是她的心肝凤凰蛋,贾琮也确实是先踹了宝玉一脚,当弟弟的打哥哥,这还了得? 想到此处,贾母冷哼一声:“他倒是乖觉,还知道会闹得阖府不得安宁,那为何要打宝玉?” “那是因为孙儿怕宝二哥惹出大麻烦,惹怒了二叔可就遭了!” 话音未落,门帘被人掀开。阳光顺着门廊照进屋子里,贾琮身上的锦衣似乎在发光,金丝银线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让屋里的众人眼睛微眯才能看清楚来人的身影。 好一个俊俏少年郎,只见贾琮飞鱼服在身,腰挂宝刀,金冠玉带,配上他俊秀的容颜,让站在最前的鸳鸯有些恍神。 贾琮进门口先是向老太太恭恭敬敬的下拜磕头,做足了礼仪,任谁都说不出个不对。 然后他起身便将当时的情况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一遍,他一脸的郑重向老太太解释道:“四妹妹才多大,宝二哥突然发火,吓得四妹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您说说,四妹妹要是有个万一,二叔能饶得了宝二哥?敬大伯把四妹妹放在咱们家教养,那是相信老太太,若是出事,这不是打老太太您的脸?宁荣两府密不可分,但也不是真的密不可分……您说是吧!” 宁荣两府密不可分,但也不是真的密不可分。 这句话才是贾琮真正的杀招! 老太太坐镇贾家靠的是什么?是她德高望重?不,靠的是她身上的超品国公夫人的诰命和她的辈分。 第19章 倚红楼二哥熟悉不熟悉? 第19章倚红楼二哥熟悉不熟悉? 荣禧堂中的气氛有些难以言说,贾宝玉被养成了小孩子心性,怒气委屈来的快去的也快。 从贾琮这打听到姐妹们这会正在收拾自己砸碎的花盆等物,红着脸摇着老太太的手臂说他要去跟姐妹们道歉,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倒是贾琮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了一旁咬着嘴唇不敢说话的袭人,缓缓说道:“袭人,你可真是宝二哥的好丫鬟啊!” 贾琮的语气很冷,冷的堂中的贾母、王熙凤、鸳鸯都听出了他的怒意。 原本贾母还以为贾琮是因为袭人害他受伤才生气的,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贾琮继续说道:“明知宝二哥今日差点惹出祸事,不但不规劝,还怂恿宝二哥跑来荣禧堂告状,是打算离间我与宝二哥之间的情谊吗?” “奴婢不敢!” 袭人颤抖如筛,当即就跪下向老太太告饶。 “老祖宗,奴婢没有……” 可惜老太太这会正打算找个台阶下,贾琮所说虽然有些牵强,却也正中她的下怀。 她把袭人放到贾宝玉的身边,本来就是打算让袭人这个看似还算妥当的人照顾乖孙,规劝宝玉本身就是她的职责。 可正如贾琮所说,今日这事本来是可以避免的。袭人不但没有规劝,反而跑来自己这扯谎害自己难堪…… “琮哥儿说的没错,兄弟之间闹些小脾气不过正常之事,你倒好,添油加醋往老太太这闹这么一出,搅得阖府不得安宁,真是该死!” 王熙凤精明的很,一看老太太的态度已经动摇,当即就出口帮贾琮说话。 果然,贾母借坡下驴,冷哼一声说道:“真是放肆,主子之间的事也是你能掺和的?还害得琮哥儿受了伤,轻饶不得,拖下去打二十板子,送回她老子娘处,不得再踏进荣国府一步!” 袭人一听要打二十板子,还要赶回家去,当即就吓瘫了,想要找贾宝玉寻求庇护,可宝二爷影都没了。 只见袭人泪珠子不要钱的往下掉,浑身发抖吓得连身子都直不起来。眼见两名壮硕的老嬷嬷就要上来拖她下去,连连朝老太太磕头求饶:“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祖宗开恩!” 声音凄凉,闻者不忍啊。 贾琮本就不是硬心肠的人,而且他也没打算就这么把袭人赶出府去,宝二哥的第一次可还是被她破了的……嘿嘿嘿! “唉,若不是看在伱平时伺候宝二哥还算尽心,今日非得把你赶出府去!” 贾琮警告了袭人一句,随后躬身向老太太说道:“这袭人到底是宝二哥身边的大丫鬟,宝二哥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伺候,要是把袭人赶出去去,宝二哥还不得闹翻了天?老太太息怒,还是先紧着宝二哥为好,就降为三等丫鬟,打打板子暂时留用吧。” 王熙凤诧异的看了一眼贾琮,似乎没有弄懂贾琮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变了性子为袭人求情。 不过紧着贾琮的话往下说准是没错的,她便开口说道:“琮哥儿说的没错,袭人照顾宝玉还算用心,离了她宝玉怕是一时不会习惯,打二十板子,降等留用,再罚些月俸就是了。” “说罚的是你,求情的也是你,合着就我一个恶人!” 贾母面带不悦的看了一看贾琮和王熙凤,又瞅了瞅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的袭人,抿嘴微怒。 不过想到乖孙一会回来肯定要找袭人,便也息了重惩袭人的想法:“行了,闹得我头疼。凤丫头,你看着办吧!” 第20章 青楼显圣? 第20章青楼显圣? 倚红楼听名字就知道不是正经地方,可架不住贾琮好奇啊! 前世是个乖宝宝,违法乱纪的事儿从来不敢干。重生成为荣国府的公子哥,这不得好好去参观参观。 当然,主要还是去办一下皇帝交给他的任务,顺道参观参观大夏的娱乐产业,没毛病! 因是中秋将至的缘故,东市的人可以说是摩肩擦踵。马车慢慢停靠在倚红楼的门口,车厢中的贾琮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往外冲,嘴里还念叨着一曲词。 “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贾琏虽然没听过这曲词,可大致也能听出这是描写青楼之事的,原本因为贾珍之事有些惊惧,这会脑仁都开始发疼了。 他隐隐感觉脊背发凉,脑海中已经能想象出父亲贾赦拎着大棒子找他的情景了! 贾琏浑身一颤,揪住贾琮的衣领往回一拉,黑着脸问道:“你写的?你怎么这么懂秦楼楚馆之事?” 却见贾琮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一脸童真的笑容:“我是小孩子,小孩子怎么会懂这些事呢?听说的,听说的,二哥不是经常来倚红楼玩嘛……” “谁说的?别瞎说!我没有!” 贾琏否认三连,可惜事实就是如此,他只好涨红着脸解释道:“我可不是来这里玩的,主要是……呃……为了交际,交际懂吗?” 贾琮认真的点点头,咧嘴一笑:“懂得,懂得,京城的公子哥都喜欢来这交际!” 这下贾琏的脸更黑了,完了,他死定了! 阖府上下同辈之中,就他去青楼的次数最多。贾琮一个八岁稚童,能从谁那听说风月之事?要说不是他的原因,父亲大人会信吗?这下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哟,这不是琏二爷嘛。最近怎么一直没来?莲儿姑娘一直惦记着您来看她,等得整个人都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只见一名风韵犹存的妇人扭着腰迎了出来,从掀开的车帘子看到贾琏时,整个眼睛都亮了。 未等涨红了脸的贾琏回应,就开始招呼身边的人搬来马凳伺候贾琏下车。 贾琮嘿嘿一笑,趴在贾琏耳边小声说:“莲儿姑娘?二哥,凤姐姐知道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五两银子!”贾琏无奈的说道。 贾琮摇了摇头:“十两!” “好,不许说出去!” 最终兄弟俩暂时达成了协议,依次下车。 贾琏恢复了如玉公子的气度,抬头看了一眼挂着红绸的倚红楼牌匾,悠悠问道:“胡娘子,我那珍大哥在哪?爷找他有事。” 原来这妇人姓胡啊,胡娘子,狐娘子?还真是贴切。 胡娘子先是好奇的看了一眼正打量自己的贾琮,随后笑盈盈福礼一拜:“原来是琮三爷,小妇人这厢有礼了。琏二爷,珍大爷在三楼锦翠阁,同坐的还有南安王府的湫二爷、统制县伯府的仁大爷。” “二哥,我饿了!” 随着胡娘子说清了贾珍的位置,贾琮顺势揪了揪贾琏的衣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了句:“咱们先吃点东西吧,伱不是说他们家的江南菜做的很不错吗?” “哟,三爷想吃江南菜啊,那感情好,奴家这就让人去准备。” 胡娘子笑的那个灿烂啊,面前的这位小爷现在是京城名声最响的人,御前的大红人,不管他今天是来干嘛的,必须伺候好了。 第21章 敢抢小爷的姑娘 第21章敢抢小爷的姑娘 四王八公十二侯,整个京城除了寥寥几家宗亲府邸,的确没人敢招惹,就是朝中几位重臣的子弟也会给些面子。 或许是王仁的话真的有用吧,不一会王仁的小厮就将一名少女引进了雅间。 这女子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 粉色的色彩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引人无限遐想。 她抱着一把琵琶,眉头微皱,似乎很不情愿。不过进来后还是款款行了个万福礼:“奴家如是,拜见三位公子。” 如是姑娘,京城现在最火的歌姬之一。卖艺不卖身,据说曾经有人豪掷十万两白银都没能让他如愿进入如是姑娘的闺房。 王仁也不会想到倚红楼真的会因为自己的威胁让如是姑娘过来,毕竟能在京城开了这么大规模的青楼,它的背后没有人谁会相信。 不过这厮本就是不善思考的人,见目的已经达到,自然喜滋滋以为他王仁大爷的面子够大,今日算是在霍湫的面前卖了好了。 如是姑娘让霍湫之看的一眼就浴火难忍,如此冰清玉洁的美人,今日必须拿下! 一旁的贾珍更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早就听闻如是姑娘是一等一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是姑娘的冰冷与楚楚可怜毫不违和的集中在一人身上,让珍大爷的征服欲油然而生。 当然,此时才刚刚开始,三人都暂时压制了欲望,假装正经的让如是弹奏一曲,算是开胃菜。 琵琶弹奏起来,如是姑娘婉转悠扬的歌声让三人迷醉。他们已经在畅想着待会该如何与美人深入交流,不料门外一声短暂的吵闹后,嘭的一声,雅间的人就给人踹开。 啪的一声,一颗石弹好巧不巧就打在了临窗而坐的霍湫身上。 “好哇,原来是你们抢走了小爷的姑娘!” 霍湫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捂着流血的额头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一旁的贾珍与王仁满脸的不敢相信,因为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八岁的贾琮。 贾琮的弹弓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了,石弹威力不小,霍湫的额头鲜血直流,使得他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到门口隐隐有个挨个的人影,愤怒之下就招呼护卫过来,发誓要把对方扔进南池喂鱼。 “且慢……” 贾珍慢字刚刚说出口,霍家的护卫就已经抓住了贾琮让他扔到了霍湫跟前,未等贾珍反应过来,霍湫就猛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贾琮头偏了偏,霍湫的巴掌只挨到了他的发梢,顺势往后一倒就躺在了地上。 “唉哟,你竟敢打我?哇哇哇哇……二哥,有人打我!哇哇哇哇……” “谁敢打我弟弟!” 嘭! 阻拦在雅间门口的霍家护卫飞了进来,狠狠砸在了霍湫面前的矮桌上,上面摆放的酒菜等等飞溅四处,一片狼藉。 懵逼了的霍湫等人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脸杀气的贾琏手持仪刀大步走了进来。 他飞奔至贾琮跟前,俯身去查看在地上哭嚎的贾琮,一脸的关切:“琮哥儿,你怎么了?伤到哪了?哪里疼?” “哇哇哇哇……二哥,就是他打的我,我头疼,我胸口疼,疼的厉害!哇哇哇哇……” 贾琮一指还在发愣的霍湫,随后便是扑倒贾琏的怀里哇哇大哭,鼻涕眼泪一个劲往他衣服上抹。 第22章 贾小三,喜欢本王的鸟? 第22章贾小三,喜欢本王的鸟? 忠顺亲王刘恪,太上皇第十三子,京城最大的纨绔,每日除了架鹰斗狗就是听曲唱戏,顺带帮京城的老百姓净净街。 刘恪在亲贵官宦人家名声很差,私下里把能扣在刘恪身上的污水统统泼了过去。什么纨绔不堪、无孝悌之义、欺压良善、强抢民女甚至是豢养男童,好男风等等这些坏名声早就传遍了整个京畿。 当然,懂得人都懂,刘恪其实在百姓心中是最亲民的宗亲王爷了,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蹲在街上,揪出欺压百姓的勋贵官宦子弟吊起来打。 上能高坐华堂与亲贵高谈阔论,下能揣手蹲街边与贩夫走卒聊家长里短,这就是忠顺王刘恪,极其与众不同的大夏宗室。 倚红楼下的刘恪从侍卫手中接过佩刀,用刀鞘戳了戳刚刚爬到岸边喘气的霍湫,瞥了一眼被侍卫挡在圈外的霍家护卫,呵呵一笑:“这不是咱们霍家二爷嘛,来,给本王吹个泡泡!” 噗……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湖里灌了一肚子的水的霍湫,在听到刘恪说吐个泡泡时,咕噜一声吐了一口水。 混合着酒味的湖水让刘恪捏着鼻子避到了一旁,手中的纸扇啪的一声打开,嫌弃的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连个泡泡都不会吐,还不如爷在府里养的锦鲤!” 噗…… 这一下霍湫终于将压在喉咙的淤血给吐了出来,吹出了红色的泡泡。 “嘿,这才对嘛,混湖里的不会吹泡泡有什么用。喏,接着,拿去给你们爷买鱼食吃!” 刘恪似乎很满意霍湫吹起的这个血色泡泡,朝着霍家的护卫丢出一小块碎银子,哈哈大笑就往倚红楼上走。 贾琮趴在栏杆上看完了整个过程,对刘恪明讥暗讽的功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仰头询问身边的贾琏:“二哥,这就是忠顺王爷吗?他太猛了!” 只见贾琏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大手在贾琮的小脑袋上搓了搓,小声告诫道:“这位咱们得罪不起,最好离得远些为好。” 虽说贾琏没有过多解释,但贾琮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品出几分味道来。 未等他细想,只见刘恪已经摇着纸扇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十分锐利,仅仅一眼贾琮就已经能够判断出,这位爷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刘恪的脸上尽显嘲讽,瞥了一眼缩在一边的王仁,然后跟贾珍说道:“贾珍,听说你最近很狂啊,逼得延绥镇给你宁国府的商队放行,什么时候九边的关卡成伱们贾家的了?” 仅仅一句话就捏住了贾珍的咽喉,气势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扑腾一声贾珍就跪在了地上,连连喊冤:“王爷,臣没有啊,这是污蔑……” “污蔑?呵呵。你等着跟龙禁卫去解释吧,看他们信不信。” 贾琮吭哧吭哧的将一把太师椅挪到了刘恪身边,刘恪拍了拍贾琮的脑袋,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然后从侍卫的手中接过鸟笼子逗弄起来,丝毫没在理会还在喊冤的贾珍,反倒是跟贾琏兄弟二人说起了话。 …… “吐泡泡、吐泡泡!” 鸟笼中是一只羽毛五彩的鹦鹉,正呀呀学舌。 贾琮玩性正大,一边偷偷看着正跟贾琏闲扯的刘恪,一边伸出手指想要戳一戳肥嘟嘟的鹦鹉。 “接着奏乐接着舞!” 第23章 半根鸡腿引发的血案 第23章半根鸡腿引发的血案 霍湫被贾琏暴揍了一顿扔进了南池,这么大的事自然会有霍家的护卫回府禀报求援。 倚红楼上的贾琮趴在窗边紧紧盯着通往倚红楼的路口,可惜饭菜都送上来了,连霍家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贾琏皱眉敲了敲桌子:“琮哥儿,过来吃饭。人都打了,霍家要是不来,岂不是让人笑话他霍家没胆子?放心吧,肯定会来的。” 蹭蹭蹭…… 贾琮跑到贾琏身边,紧挨着他问道:“二哥,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打架?我看你打架的时候动作很熟练啊,那霍湫在看到你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恐惧,伱是不是之前揍过他?” 这问题算是戳到贾琏的痒处了,还别说,贾琏之前还真揍过霍湫,而且不只是霍湫,他把四王八公府中同辈的人,大半揍过一遍。 为啥呢?红颜祸水啊! 王家的大姑娘王熙凤有个王仁这样的哥哥,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在外夸口自家妹妹美若天仙,这就引得这群青春期的小子惦记着非要去王家看上一看。 当时各家府上来往密切,有不少人是通家之好,就这么一来二去,几乎人人都偷偷摸摸瞅过一两眼王熙凤。 此时荣国府已经与王家为贾琏二人定下了婚约,本身又是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急速升温。 某日勋贵间宴饮聚会,有人在贾琏提到了王熙凤,估计是心中发酸,言语间对王熙凤有些冒犯,故而贾琏第一次向外界展现了琏二爷的风采。 据说那日琏二爷一人独战十几人,硬是用满身的淤青打的这群勋贵子弟回家后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仅此一战,京城的勋贵圈再也没人敢在贾琏面前提王熙凤这个人,同时也让王熙凤至此情根深种,对贾琏愈发的在乎起来。 这件事已经过去有六七年之久了,贾琮当然不知道。 贾琏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傲娇的说道:“就打过那么十来个人,霍湫也是其中之一。” 好家伙,什么叫就打过那么十来个人! 贾琮还在追问,可惜贾琏似乎心有顾忌,没有再说。反而问道:“珍大哥那边你觉得敬大伯会怎么做?” “爹爹的意思是把珍大哥的族长下了,蓉哥儿已经二十了,宁国府交给他就好。” 贾琮的回答让贾琏有些忧心,堂兄贾珍不是个好东西,贾蓉与他爹不遑多让。 贾家的族长交给这爷俩,他怎么可能安心呢?父亲大人到底知不知道这爷俩的那些烂事?看来有些事他还是得跟父亲大人交个底才行。 吧唧吧唧…… 一阵吧唧声传来,回神的贾琏低头一看,贾琮已经抱着一根鸡腿在啃了。 想到贾琮深受父亲大人喜爱,又是皇帝陛下眼前的红人,要不和他商量一下,想办法把族长的位子挪到荣国府大房来?放别人身上哪有放自己身上靠谱! …… 兄弟俩吃的正香,倚红楼外却已经被一群甲胄齐身的亲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胡娘子迎出去后,原想抬出背后的人压一压来人,却被一名中年汉子一巴掌扇了回去。 其怒斥道:“南安王世子驾到,还不滚开,莫要脏了世子殿下的眼睛!” “哎,老郑,做人哪能用身份地位压人?我父王一直教导我们兄弟不能仗着王府的势力欺压良善,你这么做不是要毁了我们南安王府的名声吗?” 胡娘子捂着脸看向说话之人,只见一名少年,身着金丝银线绣织的蟒袍,金冠玉带,腰间系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上面篆有南安二字。 第24章 诈 第24章诈 贾琮目前抱住的最强大腿是谁?那自然非当今皇帝刘恒莫属了。 霍澜看着小胖手中握着的金令,那闪着金光的龙首似乎都在咧着龙嘴嘲笑他。 “见令如见陛下,霍澜,你还在等什么?” 嘎吱嘎吱,贾琮能听见霍澜咬牙切齿的声音,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阴柔的面容上现在满是憎恨。 贾琮起身站到了椅子上,弥补了身高上的差距后,平视霍澜,冷冷说道:“陛下钦赐金令在此,霍澜,见君不拜,想造反吗?” 跪还是不跪?或者趁现在无人,将贾家这俩兄弟直接宰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脑中,霍澜眼中的阴狠就更加明显了。正当他心底的冲动即将付诸行动时,耳边传来了令他极其讨厌的声音。 只见贾琏起身走到了贾琮身边,把手中的长刀往桌上一拍:“想杀人灭口?来,刀给你,你试试看!” 门口的两名荣国府护卫这时将手搭在腰间的长刀上,脸上尽是嘲讽。 忠顺王刘恪才刚从倚红楼离开不久,这会半个东市的人都已经知道,南安王府的霍湫与荣国府的贾琮争风吃醋打了起来。 如果贾琏与贾琮今日死在这里,信不信贾赦会带人冲去南安王府把霍家满门斩尽杀绝? 霍澜终于还是强忍着杀意,不甘不愿的跪在了地上:“臣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琮手持金令,小圆脸上满是严肃:“圣躬安!霍澜,陛下有问……” 霍澜心中一凛,却只能恭敬的拜服在地,丝毫不敢违逆圣令:“臣恭聆圣谕!” “陛下问,霍澜,尔真食人心否?” “回陛下,此为以讹传讹,臣从未有过食人心之事。” “那南安王府每年扔出化人场的那些女子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不过贱奴犯了家法,臣按家法惩治罢了。” 霍澜的回答虽然令贾琮很是气愤,不过他也知道这年月亲贵打死几个丫头最多也只是罚银了事,连顺天府大堂都不用去。 不过他今日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激怒霍家,顺便试试能不能诈出些有用的信息。 只见贾琮继续发问:“太祖有言,万民皆为天子臣民,就算是奴仆犯了错,那也该有大夏律惩处,什么时候南安王府的家法能越过大夏律随意定人生死了?” 诛心之问! 霍澜无法分辨这是不是皇帝问的,但在金令的威胁下,只能屈辱的跪着,磕头请罪:“臣知罪!” 这时贾琏啪啪拍手,戏谑的说了一句:“知罪是知罪,怕是不会改吧。呵,伱是什么样的人,我太了解了……” 贾琮止住了他的嘲讽,皱眉说道:“霍澜,我再问你,南安王府从延绥镇往瓦剌送出去的东西是从哪来的?是不是兵部?” 咯噔! 霍澜的警惕性瞬间提到最高,他抬头看了一眼贾琮,冷冷回道:“不过是些丝绸茶叶,与兵部有什么关系。” “那为何要威逼延绥镇总兵为你家的生意放行?” 哗,霍澜一下子站起身来,阴狠的看了一眼贾琮,甩袖转身,他已经察觉出了不妥,再呆下去定会言多必失。 至于那枚金令,南安王府愿意给皇帝面子金令才算御赐金令! 霍家,是太上皇的臣子,不一定是他刘恒的臣子,皇帝又不是换不了! 正当他要离开时,贾琏的声音再次传来:“霍澜,你霍家的事我贾家掺和不起,是整个贾家,宁荣贾家!明白了吗?” 第25章 打脸?打脸! 第25章打脸?打脸! 贾赦知道贾母是在担心什么,也知道王氏的添油加醋是什么打算。 不过他一点都不在乎,而且丝毫不担心老太太能拿他怎么样。用孝道来压?呵呵,他堂堂荣国府的承爵人都被你们逼到马棚边上去住了,你去顺天府告个大不孝试试?看看顺天府的人信还是不信。 哐哐哐,老太太将桌子拍的哐哐响,怒火似乎都快要把整个人给点着了。 “小小年纪就往那种肮脏的地方跑,还跟王府的人搞那争风吃醋的戏码,难道不该教训?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今日我便请了家法,好好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贾母似乎忍耐到了极限,今日势必要用家法来杀杀大房威风,叫嚣着要请了家法,不料她身边的嬷嬷刚刚往前一步,便见贾赦往腰间一摸,一柄寒光慑人的软剑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看谁敢!” 贾赦大喝一声,将剑柄一抖,剑影一闪而过,距离最近的盆栽应声而落,枝叶散落在地,荣禧堂中一片惊呼之后,变得安静异常。 这一下贾琮的双眼瞪得圆圆的,眼珠子紧紧跟随老爹的手滴溜溜的转圈。 太帅了!这剑太帅了! 贾母被大儿子的行为彻底激怒,这些年来,整个贾家两府还从未有人敢在她的面前如此放肆。 “逆子!” 软剑在屋子里的烛火下闪烁着清冷至极的寒光,贾母在愤怒之中,也有些畏惧。可惜她高坐久了,众人这些年的恭维与忍让让她有些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 她似乎忘记了贾赦少年时的勇武果敢,忘记了荣国府到底是因为谁而在。 正当贾赦母子二人对峙之时,贾琮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迈着小短腿来到贾赦身旁,往上一举:“老太太,今日孙儿去那倚红楼乃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您若是因为此时动用家法,恐怕不太妥当吧。” 祥云卧龙,的确是代表皇帝的金令。 贾母的眼睛一缩,紧紧抿着嘴巴愤恨的盯着面前的孙子。当然,或许在老太太眼里,贾琮也许不是她的孙子,而是来讨债的孽障。 自从这孽障大病一场之后,阖府上下都被搅的鸡犬不宁。 “老太太或许不知,今日孙儿若是不打那霍湫一顿,改日咱们家说不得得去岭南或是西北走上一趟了。” 贾母迟迟没有说话,王夫人正要开口时,贾琏出声将她的话给噎了回去。 只见贾琏看了一眼王夫人,冷笑道:“珍大哥伙同霍湫、王仁,经延绥镇往瓦剌走私生铁军械,还去信西北威胁延绥镇总兵余西平,余西平老太太应该很熟悉吧,您说说忠顺王爷会怎么做?陛下会怎么做?” 能不熟悉吗?余西平是贾代善亲自带出来的将领,昔年没少来荣国府拜访。 贾珍也好,霍湫也罢,就是加上王仁他们也没办法威胁一镇总兵,可他们三个人背后的宁国府、南安王府以及统制县伯府却使得余西平不能不顾忌。 九边重镇的将领,几乎都是四王八公一系的开国武勋带出来的人。哪怕他余家出了个忠顺王妃,可在四王八公十二侯如此庞大的势力下,有时候余西平也不得不考虑考虑,值不值当为这点事情闹出不必要的冲突。 要不是这次走私的物品中有大量的制式军械,余西平也许还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其过去了。 第26章 打机锋 第26章打机锋 贾母对两个儿子的了解程度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相比面上端方正直、谦恭厚道的二儿子,被她拿捏的大儿子浑起来那可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她很清楚大儿子贾赦的性格,今日有些话有些事的确触了贾赦的红线,再闹下去这混账怕是真的要发飙了。 至于贾政与王夫人,早就被寒光闪闪的软剑以及断裂的桌子给吓住了,惊骇的看着贾赦,脸色煞白,目光躲闪迟迟不敢吭声。 哐啷,眼看小儿子要被大儿子吓瘫在椅子上了,为了保住小儿子的颜面,老太太眼睛一闭,牙关紧咬,往后一倒就软软倒在了身后的软垫上。 “母亲(老太太、老祖宗)……” 整个荣禧堂瞬间就变得喧闹起来,众人手忙脚乱的把老太太安顿在床榻上,贾政惊慌失措的叫喊着请大夫、请太医,王夫人哭天喊地,邢夫人只是表面功夫的说了几句担忧…… 大家族的勾心斗角、人生百态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内表现得淋漓尽致,满屋子人估计真正关心老太太的唯有鸳鸯这个大丫鬟一人。 当然,一直没有关注老太太这边的贾赦还真以为她是被自己气晕过去了。直到贾琮小声给他说了一下,这才冷冷看着堂中无头苍蝇一般的主子丫鬟,厉喝一声:“慌什么?琏儿,拿为父的帖子去请太医过来,其他人都去外面候着,谁若敢再吵闹,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 别看平日子荣国府的上下人等暗中对贾赦这个大老爷嗤之以鼻,可今日大老爷手中的软剑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慑力。 厉喝之后,邢夫人与王夫人留下与鸳鸯一同照看老太太,贾政则是躲到了外间,片刻间已经重新变回了那个端方稳重的政老爷。 …… 荣禧堂的风波在老太太“苏醒”后暂时告一段落,贾母也没有真的想要折腾儿孙,只不过戏演到那个程度了,太医都被大儿子请来了,只能闭着眼硬挨了几针,被灌了两碗汤药。 这一折腾时间就来到了第二日,中秋佳节,她若是再躺在床榻上扮病弱,岂不是不能享受那些姻亲家眷的恭维了。 荣国府这段日子在京城算是出尽了风头,特别是小儿辈的贾琮得了莫大的圣恩,这一点让武勋亲贵热议了好多天了。 抛开宫中所传的救驾之功外,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还是昨日倚红楼贾霍两家的冲突。 昨日可有不少人在东市亲眼见到霍湫“跳湖殉情”,以及贾琮用鸡腿打脸霍澜的场景,加上忠顺王刘恪这个大嘴巴在坊市中一传播,满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荣国府与南安王府结下了大梁子。 果然,往前互送节礼相互拜访的贾、霍两家之间的关系彻底凉了下来,望眼欲穿的王夫人守在荣禧堂中等了一个早上,也没见南安王府的人过来。 “母亲,要不儿媳还是去安排一下,让人往南安王府送去节礼……” 王熙凤眉头一挑,还真是我的好姑妈,送节礼的事向来是贾琏代表荣国府出门应酬,合着是想让我家爷们自打耳光啊。 她淡淡的说道:“姑……二婶,这可不敢,咱们两家闹成那样,这先送了节礼就是代表着认输,咱们家的脸面可真就丢光了。” “凤丫头,你懂什么?南安王府爵高权重,咱们家将来要仰仗人家的地方多的很。让琏儿去认个错服个软,将来也好让王爷在都督府说句话好寻个前程。” 王夫人感觉最近诸事不顺,特别是她想要使唤这个侄女加侄媳妇,越发的吃力起来。 第27章 入宫遇算计 第27章入宫遇算计 皇帝刘恒是个极为勤政的君王,哪怕朝堂上他能做主的事情不多,大多数的折子在勤政殿只是单纯的让他看一眼,但刘恒还是会一一将其认真看上一遍,再送去龙首宫让太上皇进行批阅。 “皇爷,小贾千户这会被甄娘娘的人带到龙首宫方向去了。” 夏守忠的禀报让刘恒的手中的笔顿了顿,随后嗤笑道:“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把后宫阴私用到前朝身上了,真当父皇糊涂了不成。” “那小贾千户这边,要不奴婢去一趟吧?” 夏守忠还是挺喜欢贾琮这孩子的,赤子之心,来往起来总能让他这个在宫里与人争斗了三十多年的人倍感轻松。 刘恒摇了摇头,怅然说道:“不必了,就让他自己闯吧,朕也想看看,这猢狲能不能顶得住甄氏、甄家的压力。到底是代善公的孙子,父皇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夏守忠心中一凛,称诺一声不在言语。只是默默暗想,希望贾琮能从耍惯了后宫阴私手段的甄氏手中顺利逃脱。 …… 京城的秋日冷暖变化极大,前几日还秋风萧瑟,今日却又艳阳高照,穿着齐整的贾琮在费力拎着大食盒走了好久的路之后,不但额头满是汗水,就连脊背都湿透了。 哐啷! 不远处有一座大殿,金顶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贾琮将大食盒往地上重重一放,一屁股就坐在了大殿前的广场中央。 引路的太监在听到动静后回头一看,早就憋满胸腔的火气就上来了。 “贾千户,这是在宫里,不是荣国府。君前失仪,该当何罪?” 贾琮连眼皮都懒得抬,从食盒里直接取出一个酒壶,拔了塞子就喝了起来。 这是他求了黛玉制作的米酒,原本是想请皇帝品鉴品鉴,想不到这会挽救了他的口渴。 吨吨吨! 米酒度数极低,酸甜可口,太舒服了! 贾琮是舒服了,可这引路的太监快要疯了。他也渴啊,也想喝上一口酸甜的米酒。可惜自家主子还等着他,将贾琮引到前面的大殿中去呢。 “大胆!宫中饮酒,贾千户是真不把宫里的规矩放在眼里?” “嗝!” 贾琮一口气将酒壶中的米酒喝了个精光,解渴的同时也让他有些微微醉意。 米酒度数不高,可架不住他酒量差啊。 只见贾琮将酒壶直接砸向面前斥责他的太监,用略带童稚的怒声骂道:“聒噪!小爷我堂堂陛下亲封的龙禁卫千户,岂是你一个小小阉人能指手画脚的?滚!去叫你背后的主子出来,引着小爷在在宫里兜圈子,到底意欲何为?” 这引路的太监也没想到贾琮会直接动手,仓促间被酒壶砸了个正着。 铜制的酒壶可不轻,贾琮的胡乱一扔,正好砸在了他的鼻梁处,这酸爽…… 被砸中的太监连忙捂住鼻梁,眼泪鼻涕混着血水就流了下来。手帕袖子都用上了也没擦干净脸上的鲜血,嘴里呜噜呜噜的说了什么贾琮听都听不懂。 “人话都不会说了?” 贾琮冷笑一声:“小爷我今日还就不走了,就坐在这等,总会有人从此地经过,我倒要看看,这里是不是去勤政殿的路!” 这太监一看情况不妙,忍着鼻梁的酸痛威逼利诱好一阵,依旧没能把贾琮叫动。 直接上手想要拉他起来,哪知贾琮顺势躺在了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 这下子引路的太监更慌了,早知道会这样,他拿什么大充什么大尾巴狼,好好当个奴才提着食盒引路多好啊! 一跺脚,引路的太监急匆匆向前方的大殿跑了过去,没人打搅的贾琮眯着眼看了眼天空挂着的太阳后,竟然迷迷糊糊的泛起了醉意。 第28章 敲钟 第28章敲钟 奉先殿是大夏皇家祭拜祖先的圣地,东临太上皇居住的龙首宫,西是三大殿和皇帝日常所居的乾清宫。 贾琮是被一名健壮的仆妇拎着来到了奉先殿前,大门推开后就被扔了进去。 嘶! 真疼! 大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缓缓关上,听到没了其他动静的贾琮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一排排的灵位和发着微光的香烛。 金黄色的帷幔下,香火袅袅,檀香味儿有些刺鼻,贾琮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谁在那里?” 嗯? 只见后殿走出一名年轻的女史,因殿中光线不足的原因,贾琮只能稍稍看到模糊的身影,直到走进之后,他才能基本确认这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大堂姐元春。 元春入宫已经有五年之久了,贾琮刚刚融合两世记忆的时候,元春已经被王子腾送上了入宫的马车。 他只从那驾马车离开时车帘子被风掀起的一角,见到过元春抹着眼泪依依不舍的神情。 好在元春与贾政、贾宝玉皆有神似之处,加上方才甄氏与那死太监的对话,让贾琮对面前的人有了基本的判断。 “大姐姐?” 这声略带童稚的称呼让元春捂住了嘴,双眼瞬间被泪水淹没。 她借着殿中的烛火看清了贾琮的面容,虽然离家时贾琮只有三岁,可元春还是从贾琮的身上捕捉到了亲人的气息。 虽说不敢置信,可元春还是伸出手去,想要试一试此时的情景是不是梦境。 贾琮看着面前的女子颤抖的将手探出,却始终不敢落下。心中微酸,他将元春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脸上。 “是我,大姐姐,我是琮哥儿!” 呜呜呜…… 离家数年,在宫中受尽苦楚悲凉孤寂的元春终于触碰到了亲人,温热的小圆脸让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贾琮知道此时不是诉说亲情的时机,外面那只母大虫正虎视眈眈等着进来抓自己和元春的把柄呢。 “大姐姐,我到此地是被甄氏算计的,还有大姐姐一个人被罚扫奉先殿,也是甄氏做的局。” 贾琮小声跟元春快速的解释了此时的情况,殿外嘈杂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因为时间关系,他没办法细说,只能再三强调:“待会不管甄氏说什么,大姐姐都不要应承,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切记,什么都不要应承,否则咱们姐弟俩将会永无宁日!” 哐! 奉先殿的大门被猛的推开,门外刺眼阳光让贾琮不由的抬手遮挡,风吹进殿内,供桌上的烛火在风中摇曳,正中央的太祖爷等几位老祖的画像怒目微张,似乎对于有人打搅自己享用香火很不满。 “大胆贾琮,竟然擅闯奉先……” “阴阳人,烂屁股!” “嗯?” “大胆!你竟敢骂我!” “骂你又怎样?阴阳人,烂屁股!” 袁德禄是奉了甄氏之命前来捉拿贾琮和贾元春的,可没想到刚进来狠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贾琮给阴阳了一顿。 他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有人在宫里敢如此嚣张。 屋外的阳光洒进了殿内,逐渐适应了亮光的元春这会才看清了贾琮身上穿着的飞鱼服。 第29章 告御状 第29章告御状 当!当!当!…… 红檀制成的撞木又大又沉,加上挂的又高,贾琮每一次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最后搬来一张椅子,直接骑在了撞木上荡秋千,玩的不亦乐乎。 至于那两名守在殿外的内侍,这会已经跪在地上求贾琮下来了。他们不是没想过强行将这小爷带下来,可贾琮只是抬出了一个人,就吓得两人再不敢上前一步。 忠顺亲王刘恪的赫赫威名,在宫里讨生活的人,谁不怕? 袁德禄将贾元春押去了甄氏那里,匆匆赶回来后冲进偏殿,殿中的场景让他差点窒息。 踢了跪在地上的两名内侍一脚,怒骂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把他看住吗?” 其中一名内侍委屈的回道:“袁公公,小的也没办法啊。贾千户手里有忠顺王爷的玉牌……” 嘶!怎么又牵扯到这位爷了? 袁德禄一阵头疼,看着坐在撞木上晃悠的贾琮,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 奉先殿不远便是甄氏居住的延禧宫,元春被带到此处后,便被甄氏叫到了跟前。 虽说中途出了点岔子,可在甄氏的眼中,贾元春也好,贾琮也罢,只要他们想要活命,就必须答应自己给出的条件。 可令甄氏没有想到的是,看似柔弱的贾元春始终紧闭嘴巴,无论她如何威逼利诱,就是死活不开口。 其实元春的心中不是没有过动摇,可每当她想要答应了甄氏开出的条件时,耳边的钟声都会让她想起小堂弟的那句话:“切记,什么都不要应承,否则咱们姐弟俩将会永无宁日!” 是啊,答应了不过是晚死一段时日,还不如拼上一次。至少,小堂弟身上的飞鱼服代表着简在帝心。 既然小堂弟有这个信心,她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能拖了他的后腿! 眼见时间一息息的流逝,甄氏已经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想要动手了,此时门外的宫女突然出声禀报:“娘娘,太后娘娘身边的何公公来了!” 甄氏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当今太后不过是因为抚育了皇帝才受封皇太后,可她从未得到过太上皇的宠爱。 甚至后宫大权也基本上被自己这个宠冠六宫的太妃掌握在手中,太后又如何?还不是只能乖乖呆在慈宁宫内翻她的经书。 “奴婢何芒,拜见太妃娘娘!” 何芒年纪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进来后向甄氏拜了拜,顺势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贾元春。 甄氏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缓缓开口:“什么事啊?” 何芒似乎也不在意甄氏的态度,依旧笑容满面,恭敬的回道:“回娘娘,太后娘娘今日同燕国长公主殿下说起了荣国夫人,便想着请贾女史去一趟慈宁宫,有些事想问问贾女史。” 若只是太后,甄氏说不得随便找个借口就应付过去了。可牵扯到了燕国公主刘楹,这就不得不让她忌惮。 没办法,太上皇很宠这个小女儿,甚至比她的儿子忠顺王刘忭还要受宠。 她端起茶盏掩饰自己的犹豫不决,淡淡的说道:“你先回慈宁宫吧,待本宫处理完这里的事,自会让人送贾元春去拜见太后娘娘……” 甄氏想要施展拖字诀,不料何芒躬身道:“娘娘,长公主殿下说让贾女史即刻过去,殿下见一见贾女史后,还要去给圣人请安,陪圣人用午膳。” 这时门外有一宫女进来,在甄氏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后,让她脸色微变。 随后假装镇静,摆手道:“既然如此,你便带她过去吧!” 元春虽然心有诧异,又担心还在撞击大钟的堂弟,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史,自然只能恭敬的给甄氏行礼退出延禧宫正殿。 当何芒带着元春走出延禧宫的宫门后,小声在其耳边说道:“贾女史安心,是皇爷请了太后娘娘,这才让咱家来了这边……” 第30章 赌对了! 第30章赌对了! 太平兴国二十六年夏,太宗皇帝崩于巡视江南的途中。 时诸子夺嫡,京城染血。随驾金陵的内阁大学士施培国联合开国武勋,推举年仅十二岁的皇子刘济于金陵登基称帝。 施培国辅政期间,大权在握,虽说为新皇平定诸王叛乱,但同时也隐隐有了王莽之心。 幸有四王八公十二侯为代表的开国武勋抱团与其对抗,于刘济登基五年后的昭武四年,趁施培国养病之时夺回传国玉玺,帮助刘济收回大权,亲政视事。 在兴国二十六年至昭武五年这六年时间内,时刻处于危机状态下的刘济,有几个人始终陪在他的身边保护着他。 一个是现如今地位尊崇的奉圣夫人甄家老祖宗,当年是刘济的奶嬷嬷,诸子夺嫡时多次保护了年幼的刘济。 另一个就是武勋出身的几名勋贵子弟,他们作为皇子伴读,一直是刘济身边最强力的护卫。 其中贾代善最为重要,不但替刘济挡过刀挨过箭,更是用一生践行了忠君之道。刘济亲政后南征北战,亲征大漠时贾代善陪在身边,南下平叛时还是贾代善跟在身边。 名义上是臣子,实际上贾代善可以说是刘济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哪怕贾代善死后,贾赦事涉先太子兵谏谋反,都只是降爵闲置,荣国府大门上御赐的国公府牌匾都没摘,甚至宁国府都沾了贾代善的光。 要知道先太子兵谏之后,涉案的东宫属臣只有贾赦与贾敬活了下来。造反之罪,最轻都是抄家流放。 贾代善病逝时,刘济悲痛欲绝,辍朝三日,亲迎贾代善的灵位入奉先殿祭祀,并在自己还未建好的皇陵边上为贾代善立衣冠冢。 甄氏宠冠六宫?一个宠妃罢了,在戎马一生的刘济心中,一个女人而已,能和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贾代善比吗? 贾琮为什么敢在宫里这么胡闹? 一是他记得原著中太上皇活着的时候,贾家虽然有些落败,但始终安稳如一,甚至年节时太上皇经常会赐下恩赏,可见荣国府在太上皇心里有着别样的感情。 第二便是自己如今简在帝心,老爷子对皇帝儿子就是有再大的不满,该给的颜面还是会给的。 加上戴权入奉先殿捉他的时候,隐隐说过几句饱含深意的话,甚至在他抱着祖父大人的灵位出来后,还长叹短嘘的说起了迎灵入祀的往事。 这明显是赌对了! 有大夏王朝最粗的两条大腿抱着,甄氏算什么?求饶?不可能,小爷今天必须往大了闹,闹得甄氏今后不敢再算计自己为止! “圣人老爷,我是先荣国的亲孙子啊,甄娘娘竟然如此的欺负我,祖父大人早早去了,父亲无权无势,祖母又不喜欢我,您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了,求圣人老爷为我做主啊!” 悲戚的哭声瞬间在皇极殿中传开,刘济也好,戴权也罢,都被贾琮的嚎啕大哭给吓了一跳。 刘济这几年喜怒不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身边的老伙计逐渐离去,孤寂感与危机感越来越大。 很多时候晚上从噩梦惊醒时,都会无意识的喊一声嬷嬷或者代善等等老伙计的名字。要是有这些人在,他哪里会担心父衰子强?十个倔老四都打不过一个贾代善! 面对故友血脉如此悲戚的哀求,刘济心里隐藏多年的感情瞬间喷发。这孩子苦啊,根据底下人的调查,早年备受欺负,好不容易有了点出息,还被史氏瞧不上眼,被二房叔叔一家打压…… 第31章 血腥的处置 第31章血腥的处置 哐、啪、哗啦…… 延禧宫中的各种珍贵瓷器成为了甄氏发泄怒火的对象,当然,倒霉的还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 方才戴权宣读的圣人口谕,第一次让甄氏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来自宠幸了自己近二十年的枕边人。 她将正殿中的摆件纷纷扫落在地,冷眼看着跪在瓷器碎片上的宫女太监心中充斥着焦虑与不安。 暴躁状态下的甄氏没有了往日的妩媚动人,反而让这群宫人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哪怕她们的膝盖被瓷器的碎片扎的生疼,血流不止,依旧不敢挪动一下。 这时一名年轻的宫人匆匆进来,在甄氏的耳边小声说道:“奴婢已经把消息传到王爷那里了,有王爷在,圣人一定不会过多苛责娘娘的。” 甄氏听闻这个消息,心中的不安少了几分。她抬脚想要往外走去,可一想到那封禁足的口谕,怒火再次涌上心头。 许是甄氏还有一丝理智,想起了被戴权带走的那批宫人,她冷声吩咐道身旁的小太监:“袁震,去看看你干爹他们怎么样了!” 袁震躬身称诺,转身刚刚离开正殿的大门,脸色立马发生的变化。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六宫都太监夏守忠。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延禧宫,容不得你们放肆!” 守门的太监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夏守忠已经他带来的几名内侍。 却见夏守忠从袖中掏出一道明黄圣旨,高高举起:“圣旨,请甄娘娘出来吧。”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圣旨?”袁震震惊的看着那卷明黄圣旨,喃喃自语着。 还是甄氏先一步走了出来,冷冰冰的盯着夏守忠。 她咬牙问道:“什么时候皇帝管起延禧宫的事了?问过圣人没有?” 夏守忠微微躬身,往前一步:“这天下姓刘,陛下身为天子,圣人他老人家钦点的继承人,自然能管延禧宫的事。娘娘还是先接旨吧!” 虽说夏守忠的态度很恭敬,可他口中的语气却不容置疑。甄氏轻咬嘴唇,迟迟没有动静,往东边的天空看了许久,可惜天空中除了几只飞鸟之外,再无其他。 夏守忠再次举了举手中的圣旨,高声宣道:“圣旨下,太妃甄氏接旨!” “伱念吧!”甄氏似乎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低沉的说出了这三个字。木头人一般,语气中不含任何的情绪。 “娘娘恕罪,按制,后宫除太后娘娘外,其余妃嫔,必须跪接陛下旨意,娘娘您也不例外!” 夏守忠的话语落下,延禧宫瞬间鸦雀无声。 这二十年来,除了皇极殿中的至尊,没有人敢在甄太妃面前如此大胆。 当今皇帝登基以来,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延禧宫一句,更别提破天荒的往延禧宫中宣过圣旨了。 袁震还想为自己的主子争论一二,可嘴巴张张合合,却想不到半句能辩驳的话。 因为这大夏的规矩就是如此,天子下诏,后宫中除了慈宁宫的皇太后,六宫中的妃嫔,皆无例外,必须跪下接旨。 甄氏呵呵一笑,嘲讽的看向夏守忠:“看来本宫今日逃不过这等屈辱了,那就如了你主子的愿。” 第32章 碰瓷 第32章碰瓷 “圣人他老人家愿意给你的,才是真正属于你的……” 戴权的这句话一直在贾琮的脑中回响,这其中的深意或许是自己所猜到的,又或许还饱含着什么意思。 贾琮不愿意多想,也不敢多想。盘卧在紫禁城最高处的老人,怕是早就已经摸清了自己的想法。 甚至一直半眯着眼睛看着皇帝以及那些帝党官员,在他的忍耐范围内反复横跳,四处折腾。 勤政殿、义忠亲王府、忠信王府、四王八公十二侯等等这些充斥着权力斗争的地方,估计都在太上皇的眼皮子底下。至于今日为何会突然让戴权跟他说这些,也许是一种恶趣味的逗自己玩,也许是打算借自己的口给皇帝一些警告。 或者纯粹是自己打搅了他的清净,想要吓吓自己,小小的惩戒一下。 贾琮已经没有精力去琢磨这些了,秋风带来的血腥味时时刻刻在提醒他刚刚因为自己死了九个人。 呕…… “戴公公,圣人让奴婢送贾千户去慈宁宫,太后娘娘想要见一见贾千户。” 小太监是个新面孔,不过戴权很快就让贾琮知道了这个长相秀气的小太监叫什么名字。 只见戴权点了点头,跟这小太监吩咐道:“张远,你去取碗茶水过来,让贾千户压压胸中的恶心。” “诺。” 张远很快就端来了一碗温热的茶水,贾琮一饮而尽。 戴权抬手帮贾琮整理了一家衣袍官帽,温和的交代道:“太后娘娘性子和雅柔和,早年与伱祖母有些来往,倒也不必担忧什么。去吧,皇爷应该也在慈宁宫,你那堂姐就是皇爷请了太后娘娘才从延禧宫把人要了过去。” 贾琮拱手拜下,向戴权致谢。 今日能安然度过危机,戴权是帮了大忙的,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必须牢记对方的帮助。 …… 龙首宫往慈宁宫要经过漫长的一段距离,小太监张远似乎是个新人,性格腼腆,一路上都是贾琮问一句他简短的回上一句,多余一句话都不会说。 哒哒哒哒…… 两人的交谈突然被一阵马蹄声打断,贾琮诧异的抬头看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今日得罪的甄氏之子,忠信亲王刘忭。 “还真是冤家路窄!” 贾琮心中暗道一声晦气,不过他还是与张远一道避到路边。 这宫中除了特许是不允许乘轿骑马的,刘忭能带着几名侍卫宫人骑马横行,可见其受宠的程度。 哒哒的马蹄声突然停在了贾琮跟前,刘忭脸上满是阴郁之色,抬起马鞭就冲贾琮甩了过来,电光火石间,贾琮就是想躲都来不及了。 他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这一击,啪的一声响之后,贾琮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大胆,王爷要打人,你一个小小内侍也敢阻拦!” 听到呵斥声的贾琮睁开眼睛,原本站在他身侧的张远正挡在自己前面,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抽烂了,血痕极其明显。 刘忭抬起马鞭就要抽第二下时,张远咬着牙说道:“王爷,奴婢奉圣人口谕,送贾千户去慈宁宫见太后娘娘!” “啪!” 鞭子又一次甩了下来,再次抽在了张远的身上,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狠,直接将张远打的蜷缩了一下身子。 “贱奴尔,敢拿父皇压我?” 刘忭根本没有理会张远的话,甩完第二鞭后就打算再次动手。 第33章 黑锅不背也得背 第33章黑锅不背也得背 红墙绿瓦之间,高坐白马上的忠信王刘忭黑着脸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形,白马连连后退,似乎是无法忍受魔音贯耳的哭嚎。 不止是刘忭,包括刘忭带来的人,与贾琮同行的张远,以及从此地经过的宫人纷纷被贾琮的哭嚎声给吓到了。 这些宫人实在没有忍住好奇心,冒着得罪忠信王刘忭的风险悄悄靠近,却见一名身着飞鱼服的稚童正躺在地上打滚,嘴里还哭喊着自己快被打死了,要找爹给他报仇云云。 刘忭来时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却从未想过贾赦的种竟然也会如此的无赖,不顾堂堂勋贵的颜面学着无赖子的模样在地上打滚撒泼。 “还不赶紧拉他起来!” 周围围着的那些宫人让刘忭感觉再闹下去怕要出问题,于是冷脸下令让手底下的人拉贾琮起来。 可手下的人还没动静,贾琮却突然停下哭嚎喊了一声:“谁碰我我就让我爹揍他!” 一句话就将走过来的人吓得停下了脚步,贾赦的威慑力太强了,强到自己主子都不敢再动手了,他们这些做奴才就更别说了。 刘忭连声呵斥,可底下的人依旧磨磨蹭蹭不敢上前。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极其厌恶的声音:“哟,这不是我的好弟弟嘛,堵在这干什么呢?来,让哥哥我瞧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会在此地碰到刘恪?真是晦气! 忠顺王刘恪,只比刘忭大了半岁,但依旧压在了他的头上。两人同年出生,但刘恪几乎一直是刘忭的噩梦,自小被揍到大。 哪怕太上皇没少惩罚刘恪,可刘恪似乎是认准了刘忭,乐此不疲的寻找各种机会各种理由见面就是一顿胖揍。 用刘恪的话说,当哥哥的教训弟弟,有什么错? 拨开堵在身前的宫人,刘恪手持折扇晃晃悠悠来到刘忭的白马前面,瞅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贾琮,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不过在抬头的时候,笑容瞬间变成了讥讽,抬头看向白马上的刘忭,呵呵一笑:“我的好弟弟,见到兄长应该怎么做?是要我这个当哥哥的好好教教你吗?” 怎么教?当然是用拳头喽! 刘忭是咬着牙从马上下来的,他的母妃是宠冠六宫没错,他是受太上皇的宠爱也没错,可架不住刘恪这厮比贾赦还浑啊。 “拜见王兄!” 看着拱手跟自己行礼的刘忭,刘恪似乎很满意。笑呵呵上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揽住他的肩膀拉到跟前:“看来十四弟是打了人啊!” “我没有,不是我,王兄误会了,是这小子自己撞在我马蹄上的。不信王兄问问他们……” 刘忭快哭了,这都是什么事啊,要是被刘恪这厮大嘴巴传了出去,贾恩侯肯定带着荣国府的亲兵堵自己。 到时候白白挨打不说,说不定还要被父皇责罚。至于说带自己的人打回去?他藏点兵马容易吗?为这种事暴露自己的秘密,不值当! “奴婢可以证明,是忠信王殿下打了贾千户,奴婢身上的伤便是替贾千户挡的鞭伤!” 嗯? 刘忭万万没有想到,小小的内侍竟敢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泼。 的确,他原本是朝着贾琮挥出的鞭子,可真没打到啊。这委屈,他什么时候受过? 第34章 太后的乖宝宝 第34章太后的乖宝宝 刘恪围着打着响鼻的白马转了一圈,啧啧有声。 “贾小三,这马不错,前年西域给父皇进贡了几匹宝马,这就是其中之一。老十四别的优点没有,好东西那是真不缺。” 贾琮灰头土脸的,正被夏守忠拿着手帕使劲擦脸,闷声闷气的回道:“王爷要是唔唔……要是喜欢就唔唔唔……就……带回去骑吧。” “算了,我又不缺马骑。再说我要是牵回去了,老十四还不得气炸了。” 刘恪哈哈一笑,看似洒脱,但贾琮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落寞。 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刘恪潇洒的扇了扇,一指沾满了尘土的飞鱼服:“行了,别擦了,先去慈宁宫那边,给重新找一身衣服。折腾这么久,都快成泥猴子了。” 夏守忠的手帕从贾琮脸上离开,露出一张还算干净的小胖脸,他与刘恪看着被擦的通红的贾琮,两人几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 慈宁宫在乾清宫的西侧,与龙首宫东西呼应。进了慈宁宫的宫门,院内绿树成荫,花团锦簇。 叮…… 钟罄之声响起,一位身着素雅的老太太慈祥的打量着面前的小胖子,招手道:“往前站站……” 贾琮来了慈宁宫,不但被宫女们拉着擦洗干净,还给换了身新衣裳。不过这次可不是飞鱼服,反而是一身绣着各种飞鸟鱼虫的华服。 刚刚被宫女嬷嬷搓洗了好一阵的贾琮整个人都是红彤彤的,此时金冠玉带锦衣在身,看起来喜庆至极。 曹太后看了看贾琮,又瞅了瞅供奉在神龛上的长生大帝神像,怎么看就觉得面前这孩子像极了长生大帝身边的彩衣童子。 “你们看看,这像不像帝君身边执花篮的彩衣童子?” 老太太满眼的喜爱,眼角的皱纹似乎都带着笑意,一指神龛中帝君座下手持花篮的小童子,乐呵呵询问陪坐一旁的刘恒、刘恪兄弟俩。 像是像,可他是男孩子啊,那彩衣童子扎着双髻,明显是女孩…… 好吧,天上的事谁说的清呢。李狗蛋……哪吒不也是女相男身?您老人家年纪大,您说了算吧。 贾琮卖乖站在曹太后跟前,任由老太太捏捏小胖脸,摸摸小脑袋,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长得好看走哪都会讨人喜欢。 等老太太稀罕够了,皇太后这才问起了贾琮与刘忭的冲突。这下子倒是让贾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今日可是真碰瓷,说起来受了委屈的还真是那位忠信王。 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与其给这对至尊母子留下不好的印象,还不如实话实说,反正他是小孩子,小孩子调皮不是很正常吗? 当贾琮一脸害羞的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后,曹太后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贾琮,捏了捏他的小胖脸,笑道:“真是个机灵的孩子,刘忭自幼被圣人宠坏了,你这么一闹,不但让他吃了个哑巴亏,也算是给你争取了一段安省日子。” 就连刘恒也觉得是这个理,贾琮今日若是认了怂,以刘忭的性子怕是不会轻饶了这个“欺负”了他母妃的人。 不把贾琮打个半死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了了,说不定贾琮从此将会永无宁日。 第35章 貌似黑化的元春 第35章貌似黑化的元春 慈宁宫的风景很不错,正是秋菊盛开的季节,园子里花团锦簇,与旋转着落下的枯叶铺就了一副优美的花卷。 元春感觉此刻是她入宫数年最接近幸福的时刻,秋风拂面,眼泪不自觉的从俏脸滑下,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吧嗒! 贾琮的心中也不好受,他和元春没有多少交集,可他感觉自己与元春之间的血脉亲情,反而要比隔三差五磕头请安的老太太要强的多。 抛开颜值的加成,元春能在自己短短的告诫后硬撑着从甄氏那里逃脱,这种信任与默契,太难得了! “大姐姐莫哭了,我会想办法把你接出宫的!” 贾琮踮起脚,直接用袖子给元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脸的郑重。 元春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着摇了摇头:“出宫去干什么?再被卖一次吗?至少在宫里,还能清净一些。太后娘娘说了,今后就让我在慈宁宫里陪她抄抄道经,这样也挺好的。” 原来贾家还是有清醒的人的,可惜这个清醒的人却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就是求了圣恩将元春接出宫去,他又能怎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元春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再次的利益交换。说不定不久之后她就会被送去某个王爷的床上,或者嫁给某个痴傻残废。 唉,说到底还是他的实力太弱,还是自己老爹不够强! 贾琮的脸上有落寞、有憎恨、有迷茫,元春看着小堂弟神情晦暗,想了想开口说道:“琮哥儿放心,这宫里没有你想的那么难熬,说不定下一次见面时,我已经有能力帮你了。” 嗯? “大姐姐……” 元春左右看了一下,那些负责打理花卉的宫女内侍应该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远远避开了这里,给他们姐弟二人留足了空间。 她小声跟贾琮说道:“我能感觉到,太后娘娘是有意留下我的,不管太后娘娘打的什么主意,我都会顺从的听话。琮哥儿,这世上之事,不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吗?仅靠施舍不争一争,便永远不可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不行,伱也不行!” 贾琮惊讶的抬起了头,元春微肿的双眼无比的明亮,原本恭顺柔和的面容也泛起了坚毅。 “琮哥儿,回去后跟老太太说,家里在宫中的人也该动一动了,想办法把名单送过来。再跟我母亲说一声,让她筹集十万两银子,我有用!” “啊?” 元春突如其来的叮嘱让贾琮有些不适应,特别是元春突然的转变让他难以接受。 贾琮用力拉住元春的手,压着声音凝重的询问:“大姐姐,后宫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更何况我有能力将你接出去的,再等一段时间,我一定能把你接出去的!” “傻孩子,后宫中的事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必须留下来。这是太后娘娘、陛下愿意看到的,也是我能想到活着的唯一价值。那些曾经欺辱过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这时慈宁宫正殿远远走来一名嬷嬷,轻咳一声冲姐弟二人喊道:“贾女史、贾千户,圣人来了旨意,太后娘娘叫你们回去。” “多谢锦溪姑姑,我们这就过来。” 第36章 贾恩侯怒砸亲王府 第36章贾恩侯怒砸亲王府 忠信王刘忭快被贾赦逼疯了! 他刚被太上皇收拾了一顿,回到王府还没喘口气就听到门子来报,贾赦这个混不吝带着一帮杀痞正在砸他家的大门。 朱红色的王府大门在刘忭刚刚越过影壁时轰然倒塌,将青石板铺成的地面砸的碎石飞溅。 啪! 好巧不巧一块碎石飞来正好砸在了刘忭额头,骤然的疼痛差点让他跳脚大骂。 一眼望去大门外除了拎着长棍的贾赦与二十多名荣国府亲兵外,满满当当围满了看热闹的京城百姓。 “哟,这不是咱们的‘贤王’殿下嘛,听说‘贤王’殿下今日在宫中替下官教训了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这不,下官来帮王爷收拾一下院子!” 贾赦阴阳怪气的冲着刘忭就是一顿怼,手里的长棍一指就下令道:“还等什么?听说咱们的‘贤王’殿下嫌弃自己的王府不够宽敞,你们就帮王爷清理一下杂物——统统给老子砸了,除了王府后宅,今日老子不想看到忠信王府有一块好地方!” “狂妄!贾恩侯,这里是亲王府,你竟敢如此放肆,是想造反吗?” 刘忭惊恐的发现他身边的护卫都在往后躲,除了王府的长史、自己的堂舅甄应道上前呵斥贾赦外,其余之人哪怕刀剑在手也不敢上前一步。 甄应道与贾赦也算是老相识了,自来京城求官后,没少去荣禧堂拜见老太太。 他还记得初来京城时,贾赦除了玩女人就是玩女人,甄应道从未将如此纨绔不堪的人放在眼里。 可今日贾赦的表现让他有些吃惊,有些难以抉择该如何应对。 只见贾赦冷笑着看着他,手中的长棍一甩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骤然发难之下,甄应道毫无悬念的被贾赦一棍子砸在了肩膀上。啪的一声应声跪下,钻心的疼痛让甄应道这个读书人忍不住惨叫起来。 贾赦冷哼一声从甄应道身边略过,顺口还啐其一口:“呸!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狺狺狂吠。说我贾恩侯造反,你去问问圣人他老人家信吗?” 嚣张要有本钱,贾家历代为国战死、救驾而死的牌位都把宗祠摆满了。伱可以把任何罪名按在荣国府家主贾恩侯的身上,但造反这个罪名,是对贾赦最大的侮辱。 要真的造反,早在先太子自刎宫门前他就会带着大军杀进皇宫,哪还有甄家什么事? 贾赦一步步来到呆滞的刘忭跟前,讥讽的问道:“王爷,听说你在宫里欺负我儿子了,我这个当爹的来报个仇,不过分吧?” “你……你……你,你别过来!” 刘忭一步三退,惊恐的看着舔着嘴唇冷笑的贾赦。 这厮果然还是那个混不吝的贾恩侯,疯起来除了坐在皇极殿的太上皇,没人能阻止。 啪! 贾赦毫不留情面的就一拳砸在了刘忭的胸口,使他一口气憋在胸口死活喘不出来。 憋得满脸通红的刘忭佝偻着身子如同一只大虾,要不是身后侍卫搀扶住,这会估计已经躺在地上了。 “王爷,这一拳就当是给你欺负我儿子的警告,今后但凡我儿子受了什么委屈,我会统统算到王爷的头上。” 贾赦一脚踹飞冲上来的王府侍卫,长棍一指还想冲上来的其他人,冷漠的说道:“没错,不管是谁欺负了我儿子,我都会认为是王爷在背后指使。我敢砸一次王府,就敢砸第二次、第三次。” 第37章 又是一根金大腿 第37章又是一根金大腿 “你爹虽然不是他老人家的亲儿子,那也差不多了!” 雅间的门被人推开,一名留着小长胡子、身着员外服、长相极为富态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跟贾赦抱怨道:“你把小十四的王府给砸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嘛,那些人肯定又要找伱的麻烦了。” “找就找吧,这些年什么时候消停过。” 贾赦对这些根本就不以为意,只是将儿子拉过来擦干净手脸,轻轻拍了拍后脑勺:“这是冀王爷,你叫叔祖就行。” 冀王刘泓?真富态!长得好像财神庙里的那位! “咚咚咚!” 金灿灿的大粗腿,他爹都这么暗示了,贾琮哪里还有什么犹豫,跪下就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拜见叔祖!愿叔祖福寿延年,越活越年轻!” 贾琮这响头磕的实在,雅间里都快有回声了,而且贾琮磕的毫无负担,至于说什么膝盖软穿越者的尊严什么的,在金灿灿的大粗腿前,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万恶的封建社会,他要是敢提这个,明年坟头的草就够喂几只羊了。 刘泓也没想到贾琮磕头磕的这么实在,一看小福娃的额头都红了,连忙责怪的将其拉了起来,将腰间的精美玉佩一摘就塞到了手里。 “这孩子,哪来这么多的礼……叔祖今日也没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这块玉是西域那边进贡的,你拿去玩。” 刘泓觉得一块玉还是太寒酸了,往袖子里一掏就是一沓银票,统统塞到了贾琮的怀里:“拿去花,叔祖没有别的东西,穷的只剩银子了!” 看看,豪成这样,他就是财神爷! 银票是个好东西,可贾琮真不知该不该接。还是贾赦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刘泓后才让贾琮接下了。 咚咚咚又是三个响头,贾琮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乖乖给财神爷叔祖和老爹倒茶,坐在一旁听两人说话。 “我要去江南一趟,十九叔,把你的人借我使使。” 刘泓看着似乎重回当初的贾赦,心中既有高兴又有担忧。今时不同往日,没了贾代善,没有大皇兄,贾赦一个人能扛住那些人的算计吗? 不过他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让他们做好准备,出京时就充当你的护卫。当年这些人还是你带出来的兵,有了他们,你南下我也放心些。” 贾赦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刘泓一杯。两人没有过多的说这件事,不过贾琮还是能大概猜到一些,这一趟南下恐怕不会一路平坦,既是机遇也是危机。 “十四那边我会跟皇兄说一声,甄氏算是把十四养废了,将来他肯定要闯下大祸。” 刘泓感觉有些气闷,不知什么时候起,京城就变得纷扰许多,弄得他这个逍遥王爷也变得不逍遥了。 他琢磨了半天,才悠悠继续说道:“你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你跟他较什么劲,直接来找我不就行了?唉,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改日我心里要是不痛快了,也去抽这小子一顿!” “十九叔不必担心,圣人最多罚我俸禄,整个京城都在他老人家的掌控之中,要真是想要拦我,我也到不了忠信王府的大门前。这也是圣人他老人家的意思,刘忭太跳了,甄家也太跳了,忘记了谁给了他们尊贵与荣华。” 第38章 不留情面的嘲讽 第38章不留情面的嘲讽 堂堂荣国夫人的宝贝凤凰蛋,怎么可能会缺几本书? 贾母看上的不是那几本书,而是黛玉好奇翻阅时说的那句话:“呀,这御制的四书五经竟然还有颜太师的批注!” 太师颜池,当今士林最负盛名的大儒,活着的儒家圣人。天下仕子谁不想拜在颜门之下? 贾母就是再看不上科举入仕后的七品芝麻官,可也明白颜门弟子的分量。只要宝玉读懂了那几本书上颜太师的批注,自己再使使劲,没准宝玉能被颜太师看中…… 至于贾琮,大不了她赏几个银子让他自己去买书就是了。一个庶子,难道还要越过宝玉不成?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贾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往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王熙凤也出言劝谏,说什么让贾琏去帮宝玉到外面淘些好书回来。 果然,大房的人已经与自己离了心,半点孝心都没有了! 贾赦的话音还在荣禧堂中回绕,老太太也听出了大儿子话中的意思。 这书是太上皇专门赐给贾琮的,这份机缘也是专门赐给贾琮的。书籍是贾琮的,有机会拜师颜门的也只能是贾琮。 听懂是听懂了,可是凭什么? 老太太心中不由产生的对太上皇的怨愤,阖府上下最像您异父异母亲兄弟贾代善的明明是宝玉啊,您怎么就把这份机缘给了贾琮这个庶子! 要不是心中理智尚在,她都想穿上一身诰命服,去龙首宫问上一问。 “大伯,琮哥儿才多大,就先上宝玉读一读,待来年琮哥儿真要读书考那劳什子的科举了,再让宝玉给琮哥儿送去!” 王夫人察觉老太太已经有了妥协之意,便自以为是的提出了这个建议。在她的眼中,能这样做已经是自己宽宏大量施恩贾琮了。 不料贾赦双眼微眯,讥讽的看向王夫人。 “行啊,宝玉只要立誓能在三年内考中秀才,这些御赐的书籍,便给了他又何妨?说到底他是我亲侄儿,只要是贾家的子孙,不管是谁,只要他有出息,我这个当大伯的一定竭尽全力的支持,就像当年支持珠哥儿一样!” 王夫人还以为贾赦是真的赞同自己这个做法,大喜道:“那就多谢大伯了,我这就去嘱咐宝玉,让他用功读书……” “如何用功?是不是也像珠哥儿那样,被你逼的耗尽心血,死在书桌上?” 一说到贾珠,贾赦心中就是一痛。那真是个好孩子啊,谦逊有礼、博学多才,哪怕后来大房被二房多番算计逼迫,为了贾家他也没少暗中给贾珠帮助。 可这个贾家的麒麟子,硬生生毁在了贾政这个迂腐之人和王氏这个蠢妇的手中。 后来贾珠死在了书房之中,贾赦一怒之下当着整个贾家族人的面,用鞭子狠狠的将贾政抽了一顿。 自那日起,贾赦彻底对贾家失去了希望,直到小儿子贾琮露出了与众不同,才让他又有了一丝信心。 可能是贾赦提到了贾珠,满屋子的人都有了沉闷之感。李纨甚至红了眼眶,她紧紧抱着懵懂的儿子贾兰,感激的看着贾赦。 原来在这个家里,还有人记得曾经那个惊才艳艳的人! 贾琮挪到李纨身边,从袖子中掏出两个橘子,一个递给贾兰,一个递给了躲在迎春怀里的惜春。 另一边的贾赦不再理会吓瘫在椅子上的王夫人,直接问起了老太太:“母亲,珠哥儿已经被这蠢妇逼死了,难道你想让宝玉也步了珠哥儿的后尘?更何况这书籍是圣人御赐,是谁的就是谁的,抗旨大不敬的罪,咱们家还是别碰的好!父亲的余荫禁不起再三的糟蹋。” 第39章 诸美为夫子 第39章诸美为夫子 贾琏今日被罚跪有一个时辰不止,膝盖处的淤血自然要早早拔除。好在荣国府的亲兵对这些跌打外伤很是精通,贾七出手不一会他就能行走自如了。 东跨院贾赦外书房内,父子二人相向而坐,第一次被父亲如此关心,贾琏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是为父不好,这些年忽视了你,你怪我是应该的……” “父亲,儿子不敢……”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贾赦抬手阻止了贾琏的慌张,感慨万千的说道:“我与伱敬大伯事涉太子之事,一人缩在家中,一人躲到城外,一来是为了消除圣人的怒气,二来也是为了降低那些人的戒心。原本是想着宁荣两府从此沉寂些,那些人也不会赶尽杀绝,可没想到……唉!” “父亲,那些人是谁?” 贾琏是真的听不懂,他不傻,可这些年从来没人给他讲过这些。 贾赦悠悠说道:“要是你弟弟,他就不会问这个问题。倒也正常,说到底是为父没能教过你。知道为父今日为何要摆明了人马去砸忠信王府吗?” “父亲您说过,是给三弟报仇!”贾琏更加疑惑了,父亲大人不是已经说过这个事了吗? 只见贾赦满脸的讥讽,冷笑道:“占便宜的是你弟弟,报什么仇?为父这是在告诉刘忭和甄家,我贾恩侯又回来了。今后想要算计荣国府的,先掂量掂量能不能禁得住我手里的刀!” 嘶! 贾琏深吸一口凉气,这会的父亲大人完全没了往昔印象中的玩世不恭与碌碌无为,言语之间霸气外露,让贾琏第一次看到了荣国府当家人的气势。 “当然,不止是刘忭和甄家,你那媳妇的亲二叔王子腾,南安郡王府霍家,还有那位‘贤王’北静王水溶,没一个好东西。今后跟他们打交道,你要防着点!” 贾赦已经打定了主意教导两个儿子,自然不会厚此薄彼。有些事还是要早早给这傻儿子说清楚,要不然将来被人卖了还再替别人数钱。 既然说到王子腾了,贾琏就问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 “父亲,王家与老太太以及二叔他们是不是有过什么交易?大姐姐进宫之事是不是就是其中一环?儿子今后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王家人?毕竟那是凤儿的娘家。” “宝玉出生时,王氏那蠢妇弄出了个含玉而生的戏码,老太太也许是礼佛迷了心智,一心以为宝玉会给她带来天大的福气。后来你祖父病逝,太子又出了事情,你爹我眼看着没了前程。后来的事你也清楚,咱们大房失了宠,呵……老太太把心思全放在二房身上了,王子腾借此跟她做了交易……” 贾赦回想起这几年的变迁,心中有着无限感慨。 若是他还是当年的贾恩侯,别说王子腾,就是老太太也不敢轻易拿孝道来压他。 他长叹道:“至于具体的交易待为父今后慢慢跟你细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给你寻个差事。有了差事,老太太也不好借故折腾你,摆脱了那些杂事,你也能真正当一回琏二爷。你去跟你媳妇说清楚,若她还拿自己当王家女,那就和离吧。你的身边站着的只能是贾家妇,明白吗?” …… 黛玉歪头看了看贾琮刚刚写出的一行字,犹豫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琮哥儿,你写的字太丑了。这手字连童子试都过不了的!” 说来也是可怜,贾琮不招老太太待见,王熙凤想了想便带着三春和黛玉直接来了东跨院找贾琮玩。 第40章 又见警告 第40章又见警告 宁荣两府在中秋这日过的都不安生,荣国府这边先是因为那几本御赐书籍闹得阖府不得安宁,然后贾赦又抛出了元春之事这个大杀器。 贾母自然没了过节的心思,关着荣禧堂的大门与贾政夫妇秘议许久,直到晚宴时都没能商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王夫人还在思索那十万两银子从何而来,老太太的心思却早已飞到金陵去了。 看来甄家已经看不上荣国府了,或者说,随着甄家水涨船高实力越过了荣国府,这是打算把原本的结盟变为吞并。 贾母心有不甘,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相比自己这个先荣国公的遗孀,甄家那位奉圣夫人更得太上皇的敬重,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希望元春能争气些吧! 因为今日的这些事,晚宴的气氛很是不好。 众人草草用过饭后,各自回去睡下。 贾赦在安顿好不老实的小儿子后,换上黑衣,悄悄来到了宁国府的天香楼上。 上楼之后,昏暗的烛火下坐着一名玄衣道人。 贾赦也没有寒暄,直截了当的问道:“敬大哥,珍儿的事处理好了没有?” 谁也不会想到,原本躲在城外清虚观炼丹修道的宁国府老太爷贾敬此时会出现在宁国府中。 离家已有五年之久的贾敬根本顾不上去瞅一眼呆在荣国府的闺女,也没有去前院教训一顿不争气的子孙,从桌子上拿出一封信递给贾赦。 贾敬用平淡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这是我的手书,从今日起,贾家族长的位子就由琏儿担着吧。” “那怎么行?” 贾赦连连摆手,仿佛面前的手书如洪水猛兽:“敬大哥,咱们不是说好了让蓉哥儿接手吗?贾家族长一直是长脉承袭,你这么做不是把我至于不义之地吗?别人还以为是我这个当叔公的夺了侄孙的族长之位。” “赦弟,是我没能教好子孙,不配族长之位。不但珍儿混账不堪,就是蓉哥儿……唉,不提也罢,说出来我都觉得羞耻!” 贾敬也没想到自己才不在家中四五年,儿孙竟成了这样。得亏儿子还没得手,否则他都能羞得一根绳子吊死在清虚观中。 听到贾敬说起了贾蓉,贾赦也有所明悟。 唉,荣国府再烂也算是还有得遮掩,宁国府的烂已经人尽皆知了。 好在秦氏尚且没能被贾珍得手,要不然他都得拎着刀去砍了贾珍这王八蛋。 他犹豫片刻,还是问了一句:“那敬大哥打算如何安置珍儿?走私军械,轻则抄家流放,重则斩首示众。哪怕这事暂时是盖住了,可霍家肯定不会轻易罢手,珍儿继续呆在京城,怕还是会被牵连。” “我已经把他扔到了清虚观中,从今日起,他就跟着我炼丹修道吧。至于蓉哥儿,我便交给你了,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将来扔到九边去上阵杀敌,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贾敬看似冷漠的安排实际上还是给自己的儿孙留了生机,特别是贾蓉,这安排不但是在惩罚贾蓉前面的不堪,更是在给他寻找出路。 看着昏暗烛光下的堂哥,贾赦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劝说,最后只能长叹一声应下了此事。 倒是贾敬在分别之时说了一句:“我不能回京的,我若回京,当年的那些人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对付咱们,再等等吧。” …… 荣国府在中秋之后的第二天举办了一场极为奢华的盛宴,不但邀请了往昔与贾家交好的各个家族,更是在宴会上宣布了一桩震惊众人的消息。 宁国府威烈将军贾珍已经上书宫中,辞爵让位,将家中爵位传给了儿子贾蓉,出京侍奉其父贾敬。 第41章 离京前的觐见 第41章离京前的觐见 扬州这个词,在黛玉的心里有着绝对特殊的含义。 林家本贯姑苏,列侯之后。袭封三世因功恩赐,林如海之父又袭爵一代,自林如海时科举入仕,三试连捷,得中昭武三十六年一甲探花郎,授翰林院编修。 三年后散馆,入都察院任御史,又三年出京外任。为官十余年,林如海官运亨通,昭武四十九年圣旨北来,晋兰台寺大夫、扬州知府林如海为从三品亚中大夫、扬州巡盐御史。 自昔年贾敏嫁入林家后,一直跟随林如海宦游江南各地,直到其任职扬州知府时才算安定下来,黛玉也就出生在扬州府城。 从记忆中寻找,对于黛玉来说,扬州比姑苏老家更像故乡,扬州巡盐御史府的便是她的家,真正的家。 大舅舅贾赦说出要带她回家的时候,黛玉眼中的泪水就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一旁的迎春、探春都掏出手绢替她擦着。 就连小小年纪的惜春都把自己手里的果子递给了姐姐,只有贾宝玉突然暴躁的尖叫道:“大伯,你不能带林妹妹走,林妹妹就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宝玉啊,你林妹妹的家在扬州,难道你不想让她回家与父亲团聚吗?” 要是别人,贾赦还真就直接怼回去了。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侄儿心地善良,并无坏心,不过是不大懂事罢了。 他有些气闷的是老太太和贾政夫妇,好好的孩子教得诸事不懂,至今弄不懂人情世故,甚至弄出了一个含玉而生的糟心事,真是糟蹋了宝玉这孩子的天资。 或许是贾赦的话起了些作用,宝玉在短暂的急躁后慢慢平静下来,只是不舍的看了看还在抹眼泪的黛玉,又瞅了瞅老神在在的贾赦,最后喃喃自语:“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要分别呢……” 贾母很是不满的看了一眼大儿子,沉声说道:“京城距扬州千里,路途遥远,玉儿身子骨打小就不好,这一次就算了吧。如海已在扬州任上八年,也许明年就能进京任职,不差这一时半会。” 她是真不想放了黛玉回去,万一回去女婿得知了一些事情,一气之下把外孙女接回家中怎么办?她还想着将两个玉儿凑成一对呢。 而且有黛玉在家中住着,女婿每年送来的孝敬明显多了一番……唉,这孽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还没等贾宝玉刚刚燃起的希望露出嫩芽,就被贾赦接下来的话给掐死了。 “铁网山围猎时,御前的夏公公跟儿子说,妹夫怕是还要在扬州巡盐御史的任上再干一任,现如今朝廷可没什么好的人选接替妹夫。毕竟不是谁都能每年往京城送来两三百万两盐税银子!” 三年又三年,林如海都快成了江南盐课的常青树了! 太上皇不想换人,皇帝就更不想换人了。林如海硬生生靠着非凡的才能,让两位至尊都舍不得让这位财神爷挪地方。 贾宝玉的希望之苗刚刚长出嫩芽就被大伯给掐掉了,又心疼林妹妹思乡之情,说不出阻拦的话,越来越觉得自己委屈,扑到老太太怀里哇哇大哭。 这一哭倒是把黛玉给吓住了,往迎春身边躲了躲,惜春则是直接躲在了探春的怀里,四姐妹套娃一般,贴在一起惊讶的看着哭声震天的宝玉。 老太太抱着宝贝孙子拍着其后背柔声哄着,抬头狠狠瞪了一眼悠悠喝茶的贾赦。另一边的王夫人则是低头数着手中的佛珠,贾政万事不管,压根不愿意参与这件事的商讨。 第42章 望之不似人君 第42章望之不似人君 刘济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只嗷嗷叫的大猫撸着,惬意的躺在皇极殿外晒太阳。 摇椅悠悠然一晃一晃,怀里的大猫不停的嗷呜嗷呜的叫着,看的贾琮很是眼热。 没错,就是那种贾琮一个滑产都喂不饱的大猫,不过这会大猫还小,贾琮觉得他一个滑产过去应该可以把对方放倒。 听到脚步声的刘济微微睁了睁眼睛,看到了探头探脑的贾琮。 贾琮走过去恭敬地磕头拜下:“请圣人安,愿圣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刘济招手让贾琮走到跟前,出奇的问了一句:“贾琮啊,你觉得朕的这只猫怎么样?” 这是猫吗?纹身的猫?爪子这么大! 贾琮挠了挠后脑勺,咧嘴回道:“也只有这样威武霸气的猫,才能配得上圣人老爷的雄姿!” “哈哈哈哈……” 刘济哈哈大笑,不但惊住了怀中的小老虎,更是惊飞了停留在皇极殿琉璃瓦上的飞鸟。 皇极殿前一片寂静,唯有刘济这位太上皇在畅快的哈哈大笑。 “咳咳……小滑头,尽捡朕爱听的话说。” 刘济笑了许久,直到一阵秋风止住了他的笑声。锐利的眼神看向恭敬站在他面前的贾琮,突然的问道:“朕老了,所以你们贾家是不是打算另投新主了?” 这个问题差点把贾琮的心脏吓得跳出来,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叩头回道:“臣能问圣人老爷一个问题吗?” “哦?你说。” 说实话刘济也没打算为难一个孩子,他纯粹是闲来无事,听闻贾赦竟然带着两个儿子入宫觐见,把贾琮叫来解闷的。 当然,这其中也有间接警告贾赦和自己那个倔儿子的意思。 得了刘济恩准之后,贾琮的小脸上挂起郑重:“圣人老爷传位陛下至今已有四年,可还有废立之意?” 此问一出,别说在一旁伺候的戴权,就是刘济怀里的小老虎都没有再嗷呜嗷呜叫了。 远处值守的大汉将军似乎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喘气声大了被太上皇注意到。 刘济坐直了身子,双目紧紧盯着贾琮的眼睛。 突然,他呵呵一笑:“伱倒是大胆,朕就破例回你一句,朕并无废立之意。” “那臣也回圣人,贾家忠于圣人,忠于陛下!” 听到贾琮的回答,刘济不以为意,再次逼问:“那朕若是打算废了老四,改立十四呢?” 贾琮心中一凝,咬了咬嘴唇,直视刘济的眼睛回道:“那臣会在圣人下旨废立之前逃走!” 呵呵! 刘济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小儿,好奇的问道:“就这么看不上十四?他不也是朕的儿子?” “望之不似人君!” 都到这份上了,贾琮哪里还管老爷子会不会生气。反正自家与刘忭水火不容,还不如跟刘忭这狗东西死磕到底! 反正太上皇这会应该没有废立之心,贾家还是安全的。堂堂太上皇逼问我一个小孩子,那我这个小孩子就是说了什么惹您生气的话,您也别怪我。 谁叫我是小孩子呢?人家还是个孩子啊! 整座京城可以说牢牢掌握在刘济的手中,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刘忭干过的蠢事他自然知道,与贾家的矛盾他也清楚。 不过贾琮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贬低自己的儿子,还是让刘济有些恼羞成怒。 第44章 南下 第44章南下 没人知道贾赦破天荒的入宫觐见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也没人知道刘恒与贾赦秘密商议了一个多时辰到底说了什么,只是从那日起,京中勋亲之家多有请帖送去荣国府中。 可惜他们的请帖大多由贾琏出面一一回复,贾赦从未出面赴宴,始终宅在东跨院从未出门。直到八月二十二这天,从荣国府出来一支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出了永定门往通州而去。 朝阳初升时,官道上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商客南来北往。车队刚出永定门不久,负责护卫车队安全的贾十一就发现了正前方有一队人马安安静静的等候。 “末将羽林郎副千户牛犇,拜见贾将军!” 三千羽林郎,大夏最强战力! 入眼的两百羽林郎是太上皇刘济特意调拨的,假借护送给奉圣夫人的赏赐之物,实际上是去协助贾琮处理那件棘手之事的。 而且临行前太上皇将牛犇特意叫到跟前面授机宜,让他随时关注运河上的水匪,暗中查一查这群水匪的真实身份。连他的银子都敢抢,真是活腻味了。 贾赦看了一眼牛犇以及他麾下的人马后,摆摆手说:“跟上吧,一切听贾十一的指挥。” 牛犇倒也没有摆什么官架子,荣国府的这些亲兵,几乎每一位身上都是带着战功的。羽林郎是上皇亲兵不假,可弄打仗还真不一定能胜过老公爷身边的这群家将。 贾琮趴在车窗边上,掀开帘子往外看去,两百羽林郎令行禁止,好不威风。 他瘪瘪嘴说道:“爹,圣人怎么会派了羽林郎过来?不就一个织造李家嘛,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你可千万别小看了织造府,金陵、杭州、苏州三大织造,明面上是为宫中督造、采办绸缎等各种御用物品,实际上皆是皇家安插在江南的暗探。这三家无论是钱财还是人脉,可以说不比金陵甄家差。” 贾赦伸手在小儿子的脑袋瓜上敲了敲,笑呵呵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圣人为何要你一个孩子去办这趟差事?” “孩儿有过猜测,圣人给了我三个差事,第一个是告诫林姑父,第二个是探望甄家的奉圣夫人,第三便是诛杀李洵,查抄李家……” 这事一串起来贾琮就明白了:“嘶!爹,这李家不会是掺和进了夺嫡之争?而且李洵已经偷偷站了队,这才让圣人如此动怒!” 贾赦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不傻!要是为父猜的不错,李洵应该已经投了忠信王刘忭,金陵府都快姓甄了,圣人能不动怒吗?” …… 此次南下诸事皆是贾琏忙前忙后的张罗着,包括租赁客船等等,可以说办得是面面俱到,妥妥当当。 那日在宫中之时,贾琮抱着皇帝刘恒的大腿磨了许久才将御医李时迁李老请了出来,跟随他们一同南下。 七艘客船缓缓驶出通州码头,原本还担心黛玉身体的贾琮先一步倒在了床上。 “呕!” 面色苍白的贾琮一个劲的干呕着,哪怕运河上此时风平浪静,可他仍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晃动。 没想到琮三爷竟然会出现晕船的现象,实在是太丢人了! “李老,伱就没有研制出什么治疗晕船的药吗?呕!” 贾琮拉住把完脉准备离开的李时迁,哀求道:“快救救我啊,我感觉快不行了。李老,医者仁心,您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老夫又不晕船,为何要研制这等无用之药?” 第45章 缘分 第45章缘分 雨幕遮天,码头上忙碌的众人正死命的将客船系紧。 在贾赦一行船队靠岸后不久,三艘奢华的客船缓缓驶入淮安码头。 “太太,这雨越下越大,今夜怕是不得行船了。只能委屈太太、哥儿和姑娘先在客栈暂歇,待明日天气放晴咱们再重新启程。” 薛家的大管家薛诚是薛父留给他们娘仨的左膀右臂,薛夫人看了看船舱外的瓢泼大雨,点了点头。 “这雨来的急,咱们就先上岸去避一避。我记得码头上有家客栈还不错,赶紧派人去问问,看有没有足够的房间。” 安排完这些事情,薛夫人又不得不回到船舱去照看一双儿女。 “娘,外面这么大的雨,咱们怎么还得出去?在船舱里避雨不就好了嘛。弄得人浑身湿漉漉的,真难受!” 薛家兄妹性格大不相同,薛蟠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 倒是宝钗,其品格端方,容貌美丽,且天质聪慧,博学宏览。这一次他们娘仨能把徐州的生意处置好,还真是多亏了薛宝钗从账本中找到掌柜管事作妖的证据。 可惜啊,宝钗不是男儿身,要不然薛家也不会越过越发艰难起来。 薛诚去了客栈没多久就兴高采烈的回来了,他抹去脸上的雨水后说:“太太,咱们的运气还真是不错,您猜老奴在客栈中遇到谁了?” 不等薛夫人回答,薛诚就自问自答的给母子三人解释起来:“老奴去了码头上最大的客栈后,未料这间客栈已经被京城来的贵人给包下了。原本老奴打算去其他几家看看,却在客栈中遇到了荣国府的琏二爷!” “贾琏?凤丫头的夫婿?” 薛夫人捂嘴惊讶的问道:“这不年不节的,他怎么到江南来了?” “回太太,琏二爷说他是陪荣国府大老爷去扬州探望林大人,顺便回金陵处理一下族中之事。太太,咱们还是先去客栈吧,琏二爷特意给咱们留了几间上房,老奴已经让人提前去收拾了。” …… 薛诚让人牵来了马车,冒着风雨将主母三人送往不远处的客栈。 排在薛家客船后进入码头的一艘船上,一个头戴斗笠的船夫看着远远离开的薛家母子,将船桨一扔,钻进了船舱。 看似不起眼的普通客船之中,此时正坐着几名神色晦暗的中年男子。 船夫打扮的人将头上的斗笠一摘,躬身向其中主位上的人禀报道:“主子,薛家的人刚刚上岸去了客栈,就是贾赦一行人包下的那家。” “这就有点麻烦了,若只是薛家的那些护卫,借着这场大雨咱们可以做的天衣无缝。可若是惹上贾家那群人,咱们不一定能全乎的退出去。”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搓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始终闭着眼睛沉默不语,任由其他几人吵吵嚷嚷的争论。 直到船舱外传来敲门声,他才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一名披着蓑衣的黑衣人走了进来,抱拳说道:“甄四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今夜的码头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淮安府城也不会派出一兵一卒过来。” “干得好,王三爷!” 原来这位王三爷不是别人,正是王子腾的亲弟弟王子胜。此次南下,他可是瞒着王子腾出京的,为的就是跟甄家搭上关系,总不能一辈子在家中当个二管家吧! 第46章 厮杀中的故事 第46章厮杀中的故事 大雨倾盆,运河上波涛汹涌,一艘看似普普通通的客船在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此时的甄应筎不见了方才的狠辣之色,反而一袭青衣品着茶看着船舱外的风雨飘摇。 “四老爷,小人已经确认过了,贾赦此次南下带了四名家臣、五十名护卫,另外有两百禁军负责运送圣人给老祖宗的赏赐。” 一名探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船头,敲了敲舱门进来禀报完打探到的最新消息。 甄应筎在听到两百禁军时眉头一皱:“是哪一卫的禁军?” 探子抱拳回道:“这个小人也打探不出来,不过小人有看到领头之人,腰间挂着一个龙首铜牌。” 龙首铜牌四个字一出来,原本风度翩翩的甄四老爷立马脸色大变。 “糟糕,中计了!” 甄应筎一把推开船舱的大门,风雨瞬间呼啸涌入。他已经顾不上被雨水打乱的发髻,被浪花浸透的衣袍,冲着撑船的人大喊:“快让人去通知老六他们,快撤,赶紧撤!” 撑船的人一脸的诧异,这兄弟们都杀上去了,估计一个时辰不到就能将薛家变卖徐州产业获得的金银,统统运到寨子里去。这会撤退?四老爷这是疯了? “轰隆!” 远处星星点点的亮光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照亮了雨夜中的码头。 甄应筎面如死灰,长叹道:“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想到啊,太上皇竟然会来这么一手!” …… 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熟睡中的贾琮,屋外骤然亮起的光芒映红了整片天空,客栈中的人无不是惊惧的看着不远处的青石道上火光四射,任凭雨水冲击丝毫不见熄灭。 贾琮快速的穿好衣服,拿起雁翎刀,腰间挂上弹弓就冲出了屋子。只见客栈中丝毫没有受到外面的厮喊声的影响,贾家的护卫正眼如鹰隼的盯着四方。 咚咚咚! “林姐姐,可起了吗?” 嘎吱,房门瞬间被人打开,王嬷嬷正与紫鹃、雪雁陪着被惊醒的黛玉。 黛玉的身体确实不怎么好,方才外面巨大的爆燃声震天动地,黛玉猛地被惊醒,到这会都还心有余悸,面色苍白。 “琮哥儿,你就在这陪着表妹,我去前面给父亲帮忙!” 估计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身甲胄的贾琏探头往屋子里看了看,嘱咐了贾琮两句后就匆匆离去。 贾琮这才想到外面的大动静肯定和他老爹脱不了干系,毕竟猛火油这种禁物,也就上四营才会有。 羽林郎作为天下第一卫,随身携带猛火油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外面那些挨烧的人都是干什么的?怎么好巧不巧就踏进羽林郎的陷阱中去了? 贾琮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往外偷偷看去。 只见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彻底化作了火海,大约有一二百的人拿着刀剑在大火中扭来扭去。 “真是残忍啊,我再也不吃烤肉了!” 贾琮干呕了一声,顺便吐槽了一句。黛玉的好奇心被他勾起,非要挤过来看看外面的情况,吓得贾琮死死堵在窗前,一个劲摇头。 “你可千万别看,要不然绝对要好几天吃不下一口饭去。王嬷嬷,快帮我拦着点啊……” 正当姐弟二人争抢窗前的位置时,外面突然爆起喊杀之声。虽说黛玉从未遇到过此等骇人之事,可她还是能假装镇定的坐在桌前煮起了茶。 贾琮并未戳破黛玉借半夜煮茶来掩饰她内心的恐慌,说到底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柔柔弱弱的,真不知道自己心中那个倒拔垂杨柳的林黛玉还能不能出现呢? 第47章 饥渴难耐 第47章饥渴难耐 好好一部《西游记》,愣是被黛玉找出了无数的问题来。 屋外的厮杀声看起来对桌前的姐弟二人造成多大的影响,王嬷嬷与两个丫鬟还不时探头看向门外,唯有贾琮看到了黛玉藏在袖子中的双手紧紧攥着手绢。 他学着说书人的模样,一节节将西游的故事讲出,特别是讲到乱蟠桃大圣偷丹,反天宫诸神捉怪这一章节时,王嬷嬷慌张的关上屋门,小声说道:“姑娘、三爷,有贼人杀到客栈里来了!” 黛玉闻信眼中露出一丝惊慌,抬眉刚想说句话,却见贾琮一把抄起特制的雁翎刀,拨了一下掉落额前的一缕头发,耍怪道:“林姐姐安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伤到你!” 扑哧! 原本还在惊慌的黛玉被贾琮这么一逗,那种恐慌之感立减三分,不禁笑出声来。 哐啷…… 楼外的厮杀还未停歇,客栈内的打斗也越发的激烈。 贾琮透过门缝往外瞧,正好看到贾琏带着一对母女向自己这边走来,他连忙打开门:“二哥,二哥,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淮安府的兵马会过来吗?” 贾琏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这对母女迎进屋内,关上门跟黛玉等人介绍道:“表妹,这位是金陵薛家主母、你凤嫂嫂的姑妈,这位是薛家妹妹。” 随后又将还趴在门缝往外瞧的贾琮拽回来,给薛家母女介绍道:“姑妈,这是我三弟贾琮,这位是侄儿姑姑的女儿,姓林,姑父大人如今宦游扬州,此次南下便是送她回去探望姑父大人。” 这关系有点乱啊! 贾琮的脑袋瓜怎么明显转不动了,薛夫人是王熙凤的亲姑妈,同时又是元春、宝玉的亲姨妈,那他该如何称呼? “哐啷!” 正当贾琮理不清这复杂的关系时,屋外一声巨响传来。贾琏明显紧张了起来,握着刀柄的手青筋骤显。 “琮哥儿,伱在这里保护好姑妈她们,莫要出去胡闹。” 贾琏已经来不及多做解释了,郑重的按住贾琮的脑袋嘱咐道:“我在二楼楼梯处留了几个人,千万别乱跑……” 他是真怕这小子又胡闹跑出去,因为淮安府的人没有及时出现,导致原本的计划出现了漏洞,防线岌岌可危,人手不明不足。 不得已贾琏才将妇孺集中起来进行保护,生怕他爹的宝贝小儿子和林家的独苗苗遇到危险。 至于说薛蟠?大胖小子这会正乖乖呆在贾赦的屋子角落瑟瑟发抖呢。 屋子里多了外人,加上楼外楼内都充斥着厮杀之声,贾琮哪里还有心思再跟黛玉讲什么石猴的故事,一直趴在门缝往外瞧。 可惜战局应该还在一楼,外面除了几名持刀的护卫外,只有几盏灯笼在散发着微光。 黛玉自六岁进京后,三年来除了偶尔陪老太太出府上香之外,甚少见外人。 此时有两个陌生人坐在跟前,难免有些局促。数次用眼神向贾琮求助,不料这会贾琮正忙着观察外面的战局。 黛玉眉头一皱,将手里的手绢扭成了麻花,大有贾琮就如此手绢,林姐姐怒扭琮三爷! “林姑娘,尊父便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大人吧?你母亲我认得,儿时我也常去荣国府拜访,一晃二十年过去了。” 第48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48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贾赦也不会想到,两百羽林郎,加上自己本身带来的五十多名亲兵,硬是被这群水匪堵在了客栈大楼内。 原本定好的计划是诱敌深入,再由悄悄埋伏在外围的淮安府兵马从后面包抄,前后夹击之下便可将这数百水匪一网打尽。 如若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让小小水匪打到自己跟前来? “贾十一!” “末将在!” 贾赦搓着手中的官凭印绶,面带寒霜:“去传令,既然无法做到围歼,那就让羽林郎放手去杀吧。明日一早,进淮安城,我倒要看看,淮安知府有什么胆子敢误了本将军的大事!” 随着贾十一的传令,原本看似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羽林郎突然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猛地暴起杀向面前的贼人。 短短数十息的时间,不但清空了客栈内的贼人,就连客栈四周的水匪也被杀得溃不成军。 官军与贼寇最大的不同便是协同与军心,近六百水匪在短短数十息的时间内就丢下了近两百具尸体,加上之前猛火油的功劳,只有一百六十余人逃了出去,远远消失在雨幕之中。 羽林郎副千户牛犇舔了舔嘴唇,收刀入鞘,叹息一声:“可惜了,原本可尽全功的!” 一旁的贾琏抹去脸上的雨水,龇牙说道:“没办法,此地地势开阔,易攻难守,除非有淮安府的兵马作为支援,否则贼人想要逃跑,咱们根本就没办法拦住。” “哟,琏二爷也懂兵法?” 说话归说话,你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是做什么? 贾琏没好气的撇了一眼牛犇,转身往客栈内走去:“我姓贾,荣国府的贾!” …… 不管是羽林郎还是贾赦带来的护卫,没有战死一人,仅用百余人受伤就换来了阵斩四百的战绩。 当然,这也和双方的装备、战斗意志有着很大的关系。在收到斥候的禀报后,羽林郎和贾赦的护卫全部换上战甲,大夏最精锐的一群杀才面对这群皮甲都没几副的水匪,要不是打算全歼,早就杀得他们溃不成军了。 可惜了…… 贾赦听完了牛犇的禀报后,心中暗叹淮安府真不是个东西,竟敢在军武之事上耍人玩,明日不把他吊在衙门口抽一顿,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割了首级扔到淮安府城门口去,告诉淮安府,准备好悬赏的银子,咱们可不是来给他们剿匪的!” 呵! 沿运河各州府大多皆有悬赏,一个水匪的脑袋多则上千少则百两银子,这四百颗脑袋,大差不差也有数万两赏银到手了。 至于说淮安府不给?说贾赦带着的都是官军?呸,老子又不是奉旨来剿匪的,水匪在你淮安府治下抢劫御赐之物,本将军还没参你一本,还想赖本将军的银子?找死! 真当“纨绔不堪”的赦大老爷名声是白来的? 外面的厮杀声逐渐消失,除了风雨之声外,唯有空气中隐隐传来的血腥味证明了方才的战斗。 王嬷嬷点燃熏香,稍微驱走了血腥味,在贾琏前来接走了薛家母女之后,贾琮也跟黛玉嘱咐了几句后,将手中的雁翎刀塞给了她:“若是害怕,就抱着它睡。这可是御赐的宝刀,邪祟不敢侵!” 邪祟敢不敢侵黛玉并不在乎,不过雁翎刀的刀身上还带有贾琮的体温,倒是暖了她的心,在王嬷嬷的陪伴下沉沉睡去。 第49章 筑京观? 第49章筑京观? 一夜风雨净污秽,大梦醒时,朝阳暖人心。 昨夜风声雨声厮杀声声声入耳,哪怕是战斗结束之后,整座客栈中能睡着的人也没有几个。 留下必要的守卫人员后,牛犇亲自带着一百五十人割下四百多颗水匪的头颅连夜堆在了淮安府城门前面。 因为夜雨无月的缘故,城头的守卫根本看不清底下这队人马到底在干什么,牛犇也懒得跟城里的这群人解释,直接用箭射上去一封裹在油布里的书信。 “本将及麾下羽林郎将士辛苦半宿,为尔淮安府斩杀水匪四百四十七人,明日午前,淮安府须备好悬赏之银及犒军之物,否则严惩不贷!——荣国府一等神威将军贾!” 书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淮安府衙,知府崔玄烨一看书信就瘫在了椅子上,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直到身旁的狗头师爷在其耳边嘀咕了两句,崔玄烨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生气:“快,快去请王三爷!” 淮安府衙一夜灯火通明,包括同知席旭阳、通判陈永书、推官王洛与崔玄烨、王子胜以及师爷鲁岩续六人一夜未眠,终于在黎明之前将整件事情统一了口径。 王子胜出面与贾赦解释,就说他路过淮安府时发现一千多匪寇顺着运河南下,心忧淮安百姓安危,入城报信。 崔玄烨虽说有心去帮贾赦,却须顾忌城中百姓安危,不得不派出数人去往码头报信,不料被贼人所害…… 至于后来为何匪寇没有前来淮安府侵扰,恐是雨夜路滑、或是贼人有更好的目标吧。 反正江淮河流密布,几乎皆与运河相连,这么大的地方,我给你去哪里找匪寇去? …… 朝阳初升,贾琏好不容易把贾琮从被窝里提溜了出来。 “二哥,你就让我再睡一会,一小会也行!我实在不忍心离开我的被子!” 贾琮被贾琏揪着后脖颈,怀里还夹着被角,死命往被子里挣扎。可惜贾琏早就识破了他的讨巧卖乖,拿起一旁浸湿的手帕就往其脸上一糊…… 嘶! “二哥,你太过分了!小心我回京后跟凤姐姐说伱和莲儿姑娘的事!” “威胁我?呵呵!” 贾琏冷笑一声,用手帕在贾琮脸上一阵揉搓,终于将他的睡意搓的一干二净。 彻底清醒了的贾琮张牙舞爪冲贾琏冲了过去,可惜被贾琏一只大手摁在头顶镇压,任由他风车拳从一二三四打到了八二三四,愣是没碰到贾琏一片衣角。 被玩坏了的贾琮气鼓鼓坐在了床上生闷气,贾琏摆摆手说道:“赶紧穿好衣服,父亲让你今日打头阵去收银子!” 有银子收那琮三爷我就不生气了! 贾琮乖巧的快速穿戴起来,不一会儿,威武俊秀、霸气侧漏的小千户官就出现在了贾赦的屋子内。 “贾琮、牛犇何在?” “末将在!” 稚嫩的回应略显兴奋,成熟的回应稳如老狗。 只见贾赦将一块令牌递给贾琮,命道:“你二人领五十人即可前往淮安府城,令淮安府知府崔玄烨亲自带领府中上下官吏,将城门口的水匪首级筑京观,并召集城中士绅百姓,宣扬我军神威,以示朝廷威严,以警四方百姓。” 筑京观? 天爷啊,父亲大人这是要把崔玄烨往死里整啊! 贾琏原本想着崔玄烨坑了自己老爹,不知道会如何收场,没想到自家老爹会来这么一手。 第51章 琮三爷,求求你收了神通吧!1 第51章琮三爷,求求你收了神通吧!1 一场秋雨一场凉,雨后的淮安府正值落叶缤纷时节,至朝阳洒下的光辉映射至城墙根上时,官道上才有了人气。 城门依照千年来的旧制,晨钟暮鼓,早已敞开。可今日守在城门边上的兵卒皆是双股颤颤,不时转头往左边城墙根看上一眼,然后惊悚的跟身边的鹅人嘀嘀咕咕议论几声。 哒哒哒哒…… 马蹄声轰隆而至,特有的玄甲与健硕的战马宣扬着这队精锐骑兵的来历不凡。 特别是被铁骑护卫的骑驴少年更加令人瞩目,龙首鱼纹、金丝银线,非权贵不得穿。 就连他身下的毛驴都显得比普通人家的尊贵,长长的驴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似乎对城卫们打量他的眼神很不满。 “本官龙禁卫千户贾琮,奉荣国府袭一等神威将军贾公之命前来传令,速去请淮安府自知府及以下官吏立刻来城门前接令!” 贾琮可没有直接掏出御赐金令,而是举起了贾赦的官凭冲这群守门的兵卒喊了几句。 江南这一块不知道荣国府的人还真不多,毕竟贾家就是从金陵起家的,四王八公十二侯,金陵贾家就占了两府。 百年声威赫赫,哪怕近几年略有式微,可依旧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般的官宦人家,真没人敢怠慢。 领头的校尉鼓足了勇气走上前来,拱手道:“千户大人,城门前人来人往的,会扰了大人清净,还请大人进城暂歇……” “入城就不必了,此令在城门前处置更好,毕竟起因便是你们左侧那堆水匪的头颅。” 贾琮抬起马鞭往城门左边一指,薛蟠立马浑身僵硬,颤颤巍巍顺着贾琮手指的方向看去…… 呕…… 恐惧扔一边,江淮离去的苍蝇可还没死光,天刚放晴,正是苍蝇最繁盛的时候,那堆人头差点没被黑压压的苍蝇给淹没了。 其实贾琮自己也快吐了,不过琮三爷是经受过圣人老爷磨砺的人,这点小场面……呕! 他借摸鼻子的功夫悄悄往嘴里扔了一颗梅子,感谢伟大的惜春妹妹,随身藏零食的习惯可真好! 校尉还想再劝,贾琮话也不说了,一甩袖子,哼了一声就在驴背上假寐起来。 倒是充当副将的牛犇闷声说道:“千户大人传的是军令,违抗军令的后果难道你不懂?还不快去!” …… “薛大哥,你这不行啊!薛家先祖也是跟着太祖爷打江山的英雄,当年可是亲自带人往前线送过物资的,伱这怎么见了个人头就吐上了?” 此时的薛蟠快被贾琮逼疯了,这人是魔鬼吗?怎么敢让人掰开他的眼睛让他死死盯着那堆……呕! 贾琮强忍着恶心,一句句刺激着薛蟠:“薛大哥,你一定要坚持住,等你熬过这一关,将来你就再也不会被这等小场面吓着了。想当年小弟我手持长刀,在铁网山七进七出,杀得贼人人仰马翻,硬是把陛下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这才得了这身飞鱼服。薛大哥,你就说想不想像小弟一样,出人头地?” “呕……” 薛蟠一个没忍住,再次干呕了一声。 他任由两名羽林郎架着软绵绵的自己,虚弱的说道:“琮三爷,我的天爷爷,求求你收了神通,别说了,让哥哥我好好歇一歇。哥哥我是憨,不是傻,你怎么背着陛下,难道你能迎风见长?赦公让我来见见世面,也不用这么折磨我吧!” 第52章 琮三爷大闹淮安府 2 第52章琮三爷大闹淮安府2 御赐金令? 不是说是奉了贾赦的命令吗? 崔玄烨看向贾琮高高举起的金令,正好在东南天幕上挂着的煌煌大日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该死,这荣国府每一代的当家人都是历代君王的亲儿子不成?怎么每一个出京公干的荣国府当家人,都会动不动掏出金令这玩意来? 若是刘济在此,肯定会冷笑说一声,贾代善那是朕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能替朕挡刀挡箭的人朕不信难道信你不成? 至于当今皇帝刘恒,他会冷笑说一声,朕是颜党,谁叫贾家人长得俊? 当然,颜党不颜党这就是个小小的因素,主要还是荣国府够忠心! 崔玄烨就是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 他咬牙跪了下来,身后淮安府的官吏百姓纷纷下拜,参差不齐的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崔玄烨,昨夜码头上发生了什么你别告诉本官你不清楚?今日伱当着陛下的金令给本官解释解释,为何不遵军令?前往码头增援的府卫去了哪里?” 贾琮可没惯着这狗官,单凭贻误军机这一点,他就该死! 崔玄烨虽然畏惧贾琮手中的金令,可他是刘忭一党的人,自觉势大,根本不把贾琮这个黄口小儿放在眼里。 他就借着昨夜与其他人商量好的理由,敷衍了几句。随后同知席旭阳、通判陈永书等人纷纷出言附和,甚至抬出了还在府中做客的王子胜…… 贾琮也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借口是什么,只是冷冷打量着跪在面前的这群官吏,看来这淮安府的衙门已经烂透了! 昨夜跑掉的一百多水匪,就代表着将会会有无数无辜百姓葬身在他们的屠刀下。 不管这淮安府是因为什么原因贻误军机,都是拿老百姓的性命不当回事。这样的官吏,都该吊在城墙上风干! 可惜了,他出京前没能从太上皇手里磨来一柄尚方宝剑,否则今日定要把这群国贼禄蠹统统给宰了! 见贾琮迟迟没有让他们起身,而且始终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们,崔玄烨心中有些不满。 “千户大人,不知下官的解释够不够清楚?这淮安府每天有大大小小无数的公务还等着下官去处理,若是没事,还请千户大人容下官交割赦公之前所说的悬赏之事,也好让下官早点回城去处理公务。” “哦?悬赏的银子你让人与本官副手牛千户交割,尔等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 贾琮呵呵一声,一指城墙根的人头冷笑道:“匪寇,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今日尔等便将这些匪寇首级撒石灰除蝇虫,于城门处筑京观,昭示我朝威严,警示天下臣民遵守我朝法纪,以期为我朝百姓营造出更为安稳的生活。” 此话一出,崔玄烨当即就跳了起来,他气愤的手指贾琮,铁青着脸怒斥:“黄口小儿,你是不是疯了?京观这种东西怎么敢说出口?” “这是本官的父亲、荣国府一等神威将军的军令,崔大人若是不愿意遵令,无妨,本官身后的羽林郎很乐意与崔大人好好说说昨晚的事!” 贾琮抬起手中的马鞭,啪的一声狠狠在空中一甩。 “立刻去做,一个时辰以后,本官要看到京观筑造完成。午时三刻,淮安府中所有有功名的人,城中士绅高门,豪商富户必须在此地参观京观落成。敢有违令,本官不惜这身飞鱼服,也要亲自将你送进诏狱去……不,进诏狱是便宜了你,你就去运河喂鱼吧。” 崔玄烨不敢赌贾琮是不是在诈他,因为这小子身上的飞鱼服满朝公卿都没几人有资格穿戴。 第53章 你谁呀?沉河! 第53章你谁呀?沉河! 崔玄烨、王子胜等人商量了一个晚上的借口,在贾琮这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你谈官场潜规则,说朝中大局,论关系情谊,统统没用。贾琮是什么样的人,淮安府的这些人包括王子胜在内,都不了解。 例如此时,贾琮就充当着熊孩子的角色,你跟熊孩子使出威逼利诱那一套,除非你有压住他的大势,否则只会让熊孩子闹出个翻天覆地来。 羽林郎统一的制式佩刀,皆是寒光摄魂,在贾琮的一声令下,摆开阵型就往前压。 崔玄烨等人顿时脊椎发凉,寒意直冲天灵盖。 这疯子,怎么真的敢拿朝中命官去喂鱼? 崔玄烨怎么说也是一府府君,身边也有几个忠心的护卫。见羽林郎逼近自家主子,还想挡上一挡。 只见寒光一闪,一颗头颅高高飞起,脖颈处喷出的血液直接糊了崔玄烨一脸。 贾琮也没想到羽林郎的人这么直接,根本不管真杀了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忠心的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这群杀才,真是好使的很啊!” 贾琮在心中默念了一句,盯着牛犇等人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如同猫猫遇到了鱼儿,双眼发着绿光……这是惦记上羽林郎的身子了。 “下官领命,下官领命!” 扑通一声,崔玄烨直接跪了。 死人与没有死人简直就是两个态度,所以说宝二爷还是个好人,至少他也厌恶像崔玄烨这样的国贼禄蠹。 骨头这么软,怎么当一方父母官?万一有匪寇造反攻城,他还不直接献城投降了?那还是沉了吧! “崔玄烨不遵军令,致使大量水匪逃脱。要知道放走的每一个水匪,今后就会使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惨死水匪的刀下,崔玄烨就是将来这些悲剧的罪魁祸首!牛千户,拿下崔玄烨,沉河!” 贾琮一声令下,牛犇亲自上手将其镇压,剥去他的官衣就准备找来绳子将其捆住。 这时城头上的王子胜终于没办法躲下去了,连忙站在城头高呼:“不可,万万不可啊!琮哥儿,万万不可啊……” “继续!” 贾琮看都没看一眼,冷冷说出了这两个字。 牛犇就更不会听王子胜的劝阻了,短短十几息就将崔玄烨堵上了嘴巴捆了个结结实实。 待牛犇让人找来一辆板车,将其扔了上去。随后羽林郎回归阵型,虎视眈眈的盯着一脸惊惧的同知席旭阳等人。 贾琮冷声问道:“伱们呢?是要去筑京观还是沉河,自己选吧!” 这一次这群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一群清袍、绿袍的官员以及皂吏们纷纷拜下高呼:“下官(小人)遵命!” 片刻间,贾琮面前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以及躺在板车上哼哼唧唧的崔玄烨。 “琮哥儿……琮哥儿……” “站住!羽林郎办事,闲人止步!” 唰! 气喘吁吁跑来的王子胜还未站稳,肩膀上就架上了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刀,吓得他亡魂大冒。 “别、别、别,我是王家人,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家的人!我与你家大人乃是姻亲……” 第54章 考了探花郎能去求亲吗? 第54章考了探花郎能去求亲吗? 贾琮扫视了面前的人整整一圈,他点出了一人:“席旭阳何在?” “淮安府同知席旭阳拜见大人!” 贾琮看着面前一脸苦涩的中年文官,心中虽说极其厌恶,却也没有露出本心。 “崔玄烨不在,在朝廷派下新任知府前,由你暂代府中之事。还有,这京观示众七日,之后便焚烧掩埋,以防疫病发生。记住了吗?” 席旭阳自然不敢违逆眼前的小祖宗,躬身应诺。 此地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贾琮摆了摆手,招呼人马带上悬赏得来的银子以及淮安府备好的犒军之物缓缓离去。 直到淮安府的人看不到贾琮等人的身影时,席旭阳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立刻在崔玄烨的师爷鲁岩续耳边小声说道:“快,赶紧往金陵去信……” …… 贾赦看着面前搓手跟自己掏银子的小儿子,从箱子里取了一锭银子放在了其手上。 这都是足二十两的官银,捧着银锭的贾琮乐的眯起眼睛美滋滋的憨笑起来。 “啪!” 受不了儿子傻笑的赦大老爷往其脑袋上呼了一巴掌:“别乐了,跟我说说,你怎么突然假传圣旨把崔玄烨和王子胜给绑回来了?真打算沉河?” 家将把淮安府城前发生的事用最快的速度传回来后,贾赦差点被胆大包天的小儿子给吓一跳。 这臭小子比他这个当老子的胆大多了,假传圣旨这种事,放别家估计统统得去奈河桥头喝汤玩去。 不过贾赦也知道小儿子胡闹是胡闹了点,但从不干没缘由的事,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果然,贾琮嘿嘿一笑,小声说道:“爹,儿子觉得这淮安府有大秘密,崔玄烨绝对和这群水匪有关……” 屋子里父子二人嘀嘀咕咕许久,最终确定了崔玄烨和王子胜的命运。 原本要被沉河的崔玄烨和王子胜二人,因为言语触怒一等神威将军贾赦,被赦大老爷下令挫骨扬灰,一把火烧成了渣渣扬进了运河之中。 等船队出发后,淮安府衙门的人立刻冲到码头,将招待贾赦等人的客栈团团围住,仔仔细细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审问了所有伺候过贾家的小厮仆妇。 最终从一个小厮口中得知,王子胜被贾赦秘密放了,已经乘船北上回了京城。崔玄烨的确因为触怒了贾赦,被砍了脑袋烧成了灰,这会早就融入运河之水没了半点痕迹了。 …… “林姐姐,今日就要到扬州了,能不能给我放一天假?” 贾琮趴在桌子上死活不愿意再背书了,对面坐着的黛玉挺直腰身,手中的戒尺轻轻在其脑袋上一敲:“还有半日才到,足够你再背一段了。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相比其他人,伱已经学的晚了,现在唯有奋起直追,方能科场扬名……” “那我要是考了探花郎,能去跟姑父大人提亲吗?” 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贾琮嘴瓢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立马把正充当严师的黛玉给弄得面红耳赤。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红透了的黛玉变成了愤怒的小鸟,粉拳镇压着贾琮,打的贾琮连连求饶,又一次签订了数条不平等条约后才饶过了拱手送上赔礼的贾琮。 贾琮可怜巴巴的看着数着银子的黛玉,叹气道:“这可是我最后的零花钱了,林姐姐要不给我留几两碎银子吧,我一个男子汉,出门没钱怎么行?” 第55章 什么生病?是中毒了! 第55章什么生病?是中毒了! 文章江左家家玉,烟月扬州树树花。 扬州三月飞花五月飘絮,重阳刚过的扬州城游人依旧数不胜数,各地前来的客商更是让整座城池时时刻刻都沉浸在喧嚣之中。 天下盐业,首重扬州。 总领江南盐务的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便是每年数千万银两交易的总掌门。 光是每年送往京城的盐税就不下三百万两,可想而知,当这位掌门人病重之时,盯着林府的眼睛会有多少双。 “将主,府外的探子不下数十人!” 刚抵达林府门外,荣国府的亲兵就已经发现了数十人的探子。 这些探子担着水果、挑着货担、扮着货郎、行人、乞丐灯灯光各种人物,一个个贼眉鼠眼。 他们似乎已经放弃了伪装,就这么大剌剌盯着林府的前门侧门,直到贾赦领着三百人的庞大队伍停在了林府大门口。 贾赦厌恶的扫视了一圈,对贾十一说道:“全部诛杀,扔到扬州府衙门口,告诉扬州知府,三日内我要这些背后之人的详细信息。他若是不敢说,就自己挂冠而去,换新的知府来。” 林福在贾赦耳边小声说道:“赦公,扬州知府唐光表是甄家的人。” “甄家又怎样?琮哥儿……” 听到自家老爹喊他,贾琮小跑过来:“爹,什么事?” 贾赦呵呵一笑:“为父交给你一个任务,三日后扬州知府唐光表要是没有送来为父要的东西,你敢不敢去府衙把唐光表的官袍给扒了?” “要不要把知府衙门也给砸了?” 这儿子有点浑啊! 贾赦摇了摇头:“不行,府衙代表着朝廷的威严,砸了府衙那就是在打朝廷的脸。” 懂了,只需要针对唐光表就行。 贾琮点了点头,拍着小胸脯说道:“爹爹放心,儿子明白怎么做了。” 林福似乎已经明白了贾赦父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心中希望大增,欢喜的迎接众人进门。 而贾十一已经带人扑向了一直在林府附近的探子,有羽林郎的帮忙,已经进入府中的贾赦等人连声惨叫都没听到,三十多名探子就已经成了尸体。 于是在九月十二这天,扬州府衙门前摆满了一具具尸体,贾十一当着围观百姓的面跟黑着脸的唐光表说道:“我家将主说了,请唐大人在三日内将这些探子的背后之人查清楚,详细的资料送去扬州巡盐御史林大人家。如果唐大人做不到或者是不敢说,就请挂冠而去,请下一任知府大人继续查。” 这是打脸更是威胁,唐光表是甄家家主甄应嘉的妻弟,唐家也是江南大族,自然心有傲气。 他不满的问道:“尔家主何人?竟敢如此放肆。杀人不说,还敢威胁本官……” 贾十一抱拳向北:“荣国府袭一等神威将军贾赦!” …… 林如海今年年刚不惑,比贾赦这个大舅哥要小五岁多。 可病床上的林如海头发花白,消瘦异常,脸色猛地看起来还算红润,可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这是做过精心装扮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林如海这是担心吓着自己的女儿,专门让人给自己化了妆。 第56章 黛玉掌家遇嘤嘤怪 第56章黛玉掌家遇嘤嘤怪 这个药名好耳熟…… 只听李时迁说道:“这通犀地龙丸的方子乃是老夫从宫中古籍所寻,主药十分珍贵。十几年云贵之地的土司曾上贡异兽两头,力大如牛,鼻端有独角,肤如铁甲,刀剑难入。老夫观之其如古籍所载药引之物,便想尽办法弄死……” 咳咳…… 话说道一半,李时迁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光彩的经历,用咳嗽掩饰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说来也巧,其中一头无意间摔死了,老夫便求了圣人,取其脏器辅以白颈地龙、菖蒲、坎香草、阴草、桂皮、潺桂等药材,尝试制造解毒神药。没成想数月之后,还真给制成了!” “李老威武!” 贾琮当即就对李时迁的操作佩服的五体投地,为了研究药材,连土司上贡之物都敢弄死。 这异兽应该是犀牛,犀牛角便是一种极好的祛毒药引,想来李老爷子也是翻到了哪位前辈留下来的古籍,才将这祛毒神药给制出来了。 林如海应该早就知道自己中了毒,竟然还极有兴趣的打听了一下这异兽的形态,煞有其事的说他也曾读过这异兽的图志,打算派人去西南之地寻上一寻,好让李老爷子多研制些通犀地龙丸。 等李时迁一边与林如海闲聊,一边用金针拔毒,整整半个时辰之后,才让林如海舒服了一点,一碗汤药给麻翻了过去。 “终于安省了!” 将林如海麻翻过去的李时迁一个京城瘫躺在太师椅上,跟贾赦说道:“林大人的毒不好除,从今日起,至少半个月内他都不能再管外面的事,专心致志的泡在药汤里吧。贾将军,老夫给你提个醒,下毒的人绝对是林大人的身边人,便是今早还有毒进了林大人的口。” 贾赦哪里还听不懂李时迁的意思,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与林福对视一眼后,躲到一旁商量去了。 …… 黛玉回到幼时所住的屋子后,听丫鬟所讲,这三年来父亲每天都会一个人来这里坐上一会。 看着屋子里熟悉的陈设,黛玉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关上门趴在被子上狠狠哭了一场。 随后便让人端来温水,洗漱换衣,将府中的下人都喊到了前院,开始接手家中的大小事务。 “原来是大姑娘回来了,妾身还以为是谁呢,着急忙慌的到处折腾。” 正当黛玉在听取各个管事汇报的时候,一名穿着艳丽的小妇人带着一位嬷嬷和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只见其遥遥拜下,尖着嗓儿说道:“妾身拜见大姑娘,初次相见,妾身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拿得出手,唯有这绣工不错,还望大姑娘莫要见怪。” 随着这话落下,一名丫鬟将手中托盘端了上来,里面放着一排四只各绣梅兰竹菊四君子的香囊。 要说这香囊的绣工的确非凡,不过其中不知是用了什么香料,让黛玉闻之不甚舒服,香是香,太过了! 身边的李嬷嬷给黛玉介绍道:“大姑娘,这位是路姨娘,两年前的冬日,老爷曾被人刺杀,曾在路姨娘家避险。不了路姨娘的父亲不幸遭了匪徒之害,留下路姨娘孤苦无依,故而……”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收入房中报恩喽。 琮哥儿可给她讲了不少类似的故事,各种各样的奇怪结局。其中像什么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等等类似的故事,往往都会有一个令人惊奇的发现。 第57章 疑惑 第57章疑惑 贾琮的强势插手,直接了当的将还在叫嚣的老嬷嬷给镇压了。 路姨娘更是吓得连嘤嘤嘤都没有继续,捂着嘴巴骇然的躲避着贾琮冰冷的眼神。 她以前管用的那些手段好像都失去了作用,无论是黛玉也好,贾琮也罢,丝毫没有把她所做的事放在心上。 “路姨娘,还不下去在等什么?” 黛玉也厌烦这等后宅阴私之事,懒得理会路姨娘的小动作。见其还在前厅磨蹭,示意李嬷嬷将路姨娘她们给赶了出去。 “琮哥儿,我爹爹怎么样了?李御医怎么说的?” 贾琮坐下后,黛玉亲自将一杯茶递过去,询问起诊脉之事。 只听贾琮说道:“我来就是要告诉林姐姐这件事的,根据李老的诊断,姑父大人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不过林姐姐放心,李老已经再给姑父解毒了,不过这段日子姑父需要静养……” 与贾琮之前预想的有所不同,黛玉并未大惊失色,反而紧紧攥着手中的账册,原本红肿的眼睛又一次充盈着泪水。 黛玉紧紧咬着嘴唇,强忍心中的悲痛,哽咽着说道:“又是下毒么?我就说爹爹身体向来强健,怎么可能突然病的这么厉害。李御医有没有说爹爹中的是什么毒?是在家里中毒的吗?” “暂时还未查清楚,我爹已经让二哥暂时接管了府中之事,想来以二哥的本事,很快就能将下毒之人给抓出来。” 在这一点上,贾琮还是很相信贾琏本事的,这些年贾琏处理荣国府大大小小的事情,连一次疏漏都没有出现过。比起荣国府那烂摊子,林家可就好管多了。 这时李嬷嬷又带着一名中年妇人走了过来,给黛玉介绍道:“大姑娘,这是方姨娘院里的钟妈妈,方姨娘派她来,是来交对牌钥匙的,这两年老爷是让方姨娘管家的。” 只见钟妈妈给黛玉行了个万福礼,然后将一双对牌递向黛玉:“奴婢给大姑娘请安,我们姨娘说既然大姑娘回来了,这府里的事儿自然是大姑娘来做主。便遣了奴婢来交还对牌钥匙,若是大姑娘什么地方不清楚需要帮忙,可遣丫鬟去芷青院说一声,奴婢立马就到。” “原来是方姨娘管家啊,那这对牌钥匙还是继续放在方姨娘那吧。” 黛玉对方姨娘还算熟悉,当年便是母亲贾敏身边的大丫鬟,后来开脸做了姨娘,黛玉幼时经常跑去她那里玩耍,直到后来去了京城才少了联系。 只见黛玉将对牌推了回去:“方姨娘也是家里的老人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回家我也不知道会呆多久,府里的事还是按老规矩来。今日这出戏我是唱给外人看的,是想看一看爹爹病重这段日子有没有人起了别的心思。钟妈妈回去跟方姨娘说,让她不必避讳什么,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等我明日闲暇便去同她说说话。” 钟妈妈也没想到黛玉这这么直接了当的将事儿托盘道出,在短暂的吃惊后叹息道:“姨娘也是担心大姑娘初次掌家,她若跑来会让人以为姨娘有争权夺利之心,担心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要不然姨娘早就来拜见大姑娘了,哪里会让沁馨苑的人跑到前头来!” 第58章 黑化的世外仙姝 第58章“黑化”的世外仙姝 书房中贾琮正趴在书桌上皱着眉头写信,不时唉声叹气,脸上的墨汁都比纸上的字迹要多。 贾琏将几封拜帖递给黛玉,神情凝重。 “后日漕运总督裴维生、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扬州知府唐光表,还有不少江南宿老乡贤要来探望姑父,女眷也来了不少,表妹要做好准备。” 黛玉翻看着手中的请帖,林林总总十余家不是朝中大员就是高门士绅。 向来没有接受过相关教导的黛玉一时间有些难以把握,想要摇头避开。 不过贾琏似乎早知道这些情况,一句话将黛玉逼上了梁山:“表妹想躲都不能躲,林家只有你来担着了,难道让姨娘出面招待那些贵妇人吗?林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啪!咔嚓! 黛玉还没有回应,一声清脆的断木之声响起,一旁写信的贾琮突然唉哟哎呦叫了起来。 原来贾琮写信写到一半,听到贾琏说的话后突然怒从心起,愤怒间猛的将手中的笔狠狠拍在了桌子上,笔是断了,可他的手也弄的生疼。 “二哥,这群人是故意的!” 贾琮捂着手跳下椅子,从黛玉手中拿过拜帖指着上面一个个人名说道:“姑父家的事江南有几家高门大户不知道的,明知道林家内宅无人主事,他们还带着女眷前来拜访。这是要做什么?看林家的笑话吗?” “我知道!” 黛玉突然开口,打断了贾琮的分析。 她笑了笑说:“探望父亲是假,前来试探是真。相比于大舅舅的名声,他们更愿意从我这儿探探路,毕竟大舅舅一言不合就打上门去,我这个小姑娘就好办多了,年纪小,阅历浅,易哄骗。说不定,还能从我的嘴里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消息呢!” 贾琏赞赏的夸道:“表妹果然冰雪聪明,父亲大人也是这么想的。不知要不要哥哥我帮你出出主意?”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贾琏,犹豫的说道:“有件事的确需要琏二哥帮忙,就是有可能会有损琏二哥的名声。” “哦?说说看。” 只听黛玉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想在我身上打主意,那总要付出些代价才行。后日小妹可能会激怒几人,到时候还请琏二哥帮小妹撑腰。” 贾琮目瞪口呆的看着逐渐黑化的黛玉,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倒是一旁的贾琏极其欣赏如此状态的黛玉,笑着问道:“表妹打算从哪家出手?需要哥哥我怎么为你撑腰?” 黛玉羞涩的笑了笑回道:“小妹觉得跟着唐知府来的这几家就不错。唐家的拜帖上说了,唐夫人会带着他家大姑娘过来,还有盐商陆家、杨家、谭家……这几家最近几年始终在给爹爹添麻烦,琏二哥有没有兴趣学一学大舅舅,帮这几家修理一下院子?” 贾琏端起茶盏,遥遥一敬,嘿嘿笑道:“子承父业,表妹大可放心,放手去做便是!” …… 在黛玉这得了启发的贾琏匆匆去向父亲大人取经,书房内只剩下贾琮与黛玉二人。 贾琮一脸幽怨的看着黛玉,脸上一坨坨墨汁加深了他的幽怨之感。 第59章 考个探花来求亲 第59章考个探花来求亲 理国公府柳家嫡庶分明,嫡子占据了九成的政治资源,庶子连汤都喝不上。 柳丛溪天生的武学种子,要是生在荣国府,贾代善还不得倾尽所有培养成才。 可柳家就不一样了,嫡子不显之前,竭尽全力的打压柳丛溪这样的人才,生怕庶子崛起压过嫡子一头。包括柳湘莲之父柳丛芮、柳丛溪等几个庶子,老公爷一死就直接分了点可怜的财产,另府别过,更是在军中放了话,不许柳丛溪等人参军入伍。 哪怕贾代善亲自出头给柳丛溪保了龙禁卫的校尉,柳家仍旧想尽办法打压,硬是将柳丛溪压在地方十余年不得回京。 要不然以柳丛溪那身俊功夫,早就可以进京补缺了。 “赦大哥,小弟这边也被人盯上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手底下的人出了问题。可查来查去,线索在忠信王府这不敢查下去了。上一次盐税银子被劫,小弟才刚刚查到淮安府那边,金陵就派了人,不让小弟往下查了。” 柳丛溪只是个五品千户,头顶好几个爹妈管着。他能做的有限,贾赦也没指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只见贾赦将一封书信递给他:“这是曹久功让我转交给你的,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看你自己了。金陵那边的事先放放,你现在先清理一下内部的人手,尽全力把扬州府抓到手里就行。剩下的事,交给我。” 曹久功是谁?当今皇帝的心腹大将,龙禁卫的顶头上司。柳丛溪不用看这封信的内容,都能想到里面写的是什么。 他欣喜的将信往怀里一揣,拱手向贾赦致谢:“多谢赦大哥替小弟谋划,扬州这边请赦大哥放心,小弟一定尽快处理好一切。如海那边小弟会安排人手盯紧的……对了……” 柳丛溪从袖子中取出一叠纸,摊开后放在贾赦面前:“这些人都是打过林家主意的人,小弟一直没敢往京城送,甚至连林家都没敢去,就怕打草惊蛇。赦大哥看看是否有用?” 贾赦接过来一看,记载在纸上的人家林林总总有近数十家,排在首位的竟然不是金陵甄家,反而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子腾。 呵呵!果然是走一步看三步的王子腾,心狠手辣,竟然在数年前就派人盯着林家了。 …… 李时迁的医术的确可以说是出神入化,怪不得老爷子能嚣张的说出那句话:老夫敢和阎王爷抢人! 贾琮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静静的听着林如海给他讲着四书,不时回答着姑父大人的提问。 要说琮三爷也是个坐不住板凳的人,老爹提着鞭子都按不住的躁动儿童,硬是憋着劲儿在林如海这个病人面前安安静静呆了一个上午。 直到黛玉带人端着午饭走了进来,贾琮差点跳起来欢呼林姐姐万岁。 “爹爹刚刚有点了精神,该好好休养的……” 黛玉对林如海抢了自己的学生有不小的意见,瞪了贾琮一眼后抱怨道:“女儿好不容易当了回夫子,还没过瘾呢,琮哥儿就被您给抢走了。” 说着,黛玉冲着贾琮露出小虎牙,威胁性的看了他一眼。 贾琮立马表态:“对呀对呀,姑父,我还是跟着林姐姐学吧。让您这位探花郎教我,那真是大材小用了。林姐姐就挺好的……嘿嘿嘿!” 林如海哪里看不出这对小儿女是什么意思,抚着长须微微一笑:“那不行,伱爹说了,让我这些日子监督你的学业,你林姐姐可管不住你这小猢狲。” 第60章 你叫我什么?爹爹啊! 第60章你叫我什么?爹爹啊! “侄儿打算将来考个探花郎,来跟姑父大人求亲!” 求亲? 贾琮的这句脱口而出的话,给林如海的第一反应是荒唐可笑,可随即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状态。 自家人晓得自家事,岳母大人之前多次来信,明里暗里的表达过再次联姻之意。当然,老太太的心思不用猜也能想到,一心想把两个玉儿凑成一对。 若是以前,林如海也曾考虑过这件事的可能性。荣国府怎么说也是妻子娘家,把闺女嫁给娘家侄儿总要比找一个陌生人可靠的多。 可这次黛玉回南后,林如海从王嬷嬷口中得知了荣国府、贾宝玉的实际情况后,没少庆幸自己当初的犹豫。 老太太也太不靠谱了,怎么就把好好的孩子养成了那个样子! 二舅兄本就不是科举正途出身,将来前途有限。嫡长子病逝后,他原本还想着二舅兄怎么说也有个聪明伶俐的二子可以指望,没想到好好的良才美玉,竟然就这么糟蹋了。 先是闹了个莫名其妙的含玉而生,后来又不好好教导…… 唉,这事先不说,老太太怎么敢想着让两个孩子不顾男女大防住在一起的? 这是打算把林家的名声和闺女的闺誉踩在鞋底吗? 好在大舅兄还算靠谱,琮哥儿这孩子机灵,这才没弄得没法收拾。 至于守孝之类的问题已经没法挽回,玉儿的规矩确实短缺了一些。那若是让玉儿与琮哥儿凑成一对,想来大舅兄不会在意这点小问题吧。 最主要的是琮哥儿这孩子有出息,虽说年纪小了些,可他能看出来这孩子有气性、有能力也有机遇。 这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自己的身体明显已不如当年,这一次的中毒到底是伤了底子,林家子嗣艰难,闺女将来能倚靠的不多。 大舅兄可不是妻子曾经形容的那样不堪,反而是个极其内秀之人。相比明面上正人君子的二舅兄,这位外冷内热的大舅兄更加让人放心。 想到这里,林如海看向贾琮的眼神就变了。 之前仅仅是欣赏,现在是明晃晃的探究与期待了。 林如海与贾琮大眼瞪小眼相互盯着对方,红透了的黛玉双手搅着手里的手绢,三人就这么面面相觑的看着,屋子里的气氛十分诡异。 被林如海盯得久了,心大的贾琮也不由有些忐忑。他两只手的手指相互交叉转着圈儿,想办法掩饰自己的忐忑与尴尬:“那啥,姑父大人,我……我方才说着玩……” “你敢拿我的女儿开玩笑?” 林如海的语气明显不高兴,目光中的审视之意越发重了起来。消瘦的手指咚咚的敲击着桌案,沉闷的敲击声如同铁锤在一下下敲击贾琮的心脏。 扑通扑通…… 贾琮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一旁的黛玉也紧张的想要帮贾琮说句话。 “爹爹,琮哥儿没有那个意思……” “不,侄儿就是这个意思,侄儿想跟姑父大人一样,东华门外唱名,考个探花郎来跟姑父大人求亲——娶林姐姐回家!” 贾琮几乎是闭着眼睛将这些话一股脑倒出来的,当然,要说他对黛玉有什么男女之爱有些牵强,不过要说娶黛玉回家倒是极具真心。 穿越红楼世界,不把林妹妹娶回家岂不是白来一场? 而且这三年来,贾琮与黛玉关系极好,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 第61章 姑父把表妹许给了琮哥儿? 第61章姑父把表妹许给了琮哥儿? 贾赦也好,林如海也罢,对于儿女的婚事其实都早有考虑。 三年前老太太一门心思要接了外孙女去京城,就是担心因为贾敏病逝使得贾、林两家自此远了关系。 当时的荣国府的威势已经远远不如老公爷在世的时候了,林如海却正是如日中天,再进一步最低也是个部堂高官,老太太怎么可能眼看着林家脱离贾家的掌控。 当然,荣国府也从未掌控过林家,不过是老太太自相情愿的臆想罢了。 她想将两个玉儿凑成一对,陷入江南漩涡的林如海也想给闺女找个好的归宿,要不是贾敏孝期未过,林如海还真差一点就同意了定亲之事。 现在想来,林如海都脊背发凉。 当年若真是应了岳母所请,恐怕自己的亲亲闺女就要葬送在荣国府二房当中了。 就贾宝玉那性子,自家的闺女怎么可能受得住满院子的莺莺燕燕?那王氏早年就与妻子不合,若老太太过世,玉儿还不得被王氏给磋磨死? 好险好险!多亏了琮哥儿这孩子,有前途、有机遇,脾性也好,与自家闺女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怎么看都觉得是个最佳选择。 林如海听着贾琮在外面不住讨饶的声音,以及闺女开心的欢笑声,越发满意自己的决定。 “舅兄,依我看,咱们不妨今日就将此事定下来,省得将来出了变故!” 贾赦一脸深意的笑了笑:“哪里来的变故?如海是担心老太太那边?” 林如海拱手应道:“舅兄知我!” “哈哈哈哈……大可不必担心,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我写封婚书,你我今日将此事定下便是。回京之后,我便入宫觐见,讨份赐婚的圣旨。老太太再能折腾,还敢违逆圣旨不成?” 贾赦哈哈大笑,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提笔就开始拟定婚书。林如海抚须微笑,待其书写完后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两人相视一笑,击掌而誓,直接定下了还在外面打闹的一双小儿女的亲事。 …… “什么?姑父把表妹许给了琮哥儿?” 在外面忙碌了一天的贾琏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看着手中的婚书,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没办法回过神来。 贾赦忙着给京城写信,斜眼瞥了大儿子一眼,不满的说道:“怎么?是觉得你弟弟配不上外甥女?” 贾琏连忙摇头:“不是的,父亲。儿子只是觉得这事儿实在有些……有些……父亲,老太太可是一直想着把表妹许给宝玉的,您与姑父来这么一出,老太太那怎么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 贾赦放下手中的笔,眼含嘲讽的眺望窗外,幽幽说道:“宝玉一个五品官的嫡次子,怎么可能配得上三品大员的嫡女?唯有我贾赦的儿子,才能与之相配!交代?等赐婚的圣旨送到咱家,老太太还是忙着去哄她的凤凰蛋吧!” “可是父亲……” “没什么可是的!” 贾赦打断了大儿子的话,将刚刚写好的信吹干墨迹封进信封,递过去吩咐道:“交给牛犇,让他快马送回京城。你姑父将来入阁拜相都有可能,能结这个亲家,给咱们家带来的好处何止一个好媳妇。速战速决,尽快将此事定下才是正经。” 第62章 审问 第62章审问 羽林郎这群杀才不但在战场上凶残,搞起刑讯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沾着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崔玄烨的身上,刺痛之感瞬间传遍全身。手持鞭子的羽林郎每打一鞭就会问一句:“说不说?说不说?” 被吊起的崔玄烨已经奄奄一息,可这群羽林郎凶残到拿上等参汤吊命的程度,甚至从李时迁拿讨了一个吊命的方子,打算把崔玄烨肚子里的秘密掏干净。 啪! “说不说?” 啪! “说不说?” “我说!” 啪! “说不说?” “我说啊!别打了!” 啪! “说不说?” “爷爷,别打了!别打了!” “那你说啊!” “那你倒是问啊!” “嗯?爷没问吗?” “六爷,您的确没问!” …… 被拖到书房的崔玄烨的确只剩半条命了,浑身上下没一块皮肤是好的。 贾赦和林如海分坐两旁,牛犇则是负责审问。 崔玄烨倒也是看清了形势,进到书房后就跪下求饶:“赦公、林大人,我什么都招,只请两位大人能将下官的家人救出来!” 牛犇在贾赦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贾赦脸上原本的玩世不恭瞬间消失,凝重的看向牛犇。 “可是真的?” 牛犇点了点头:“赦公,儿郎们从淮安府送回的最新消息,不会有错。” 唉,那些人真是疯了,就不怕遭天谴吗? 贾赦闭眼沉默片刻,幽幽说道:“崔玄烨,我也不打算骗你,自伱被捕后,第二天夜里你家便着了大火。除了你的一名小妾与你的幼子逃脱外,其余人尽数死在了大火之中。” “什么?这怎么可能?” 崔玄烨突闻噩耗,差点就直接晕了过去。好在牛犇眼疾手快,扶住后往其嘴中塞了一颗药丸。 缓过劲来的崔玄烨趴在地上呜呜痛哭,牛犇一边心疼好不容易从李时迁那讨来的药丸子,一边加大对崔玄烨的心理突破。 “崔大人,说句难听话,凶手是什么人想来崔大人心里也清楚。要不是我手底下的儿郎机警,你的那位小妾和小儿子这会估计也已经葬身火海了。该如何做崔大人想想清楚,毕竟你也想再见你那小儿子一面是不是?” 崔玄烨闻言猛地抬头,原本失去生机的双眼发出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牛犇的似笑非笑的脸。 “我自知死罪难逃,只求一事!” “若是求你那小妾与幼子平安,本官可以许你一个承诺,给其一生安稳。” 林如海的话似乎给了崔玄烨信心,只见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向林如海深深一拜:“林大人,我信你!” 随后他又向牛犇拜下:“多谢牛将军,此生无以为报,唯有下辈子当牛做马偿还恩情。” 虽说他与林如海各为其主,两人之前也没少作对,可林如海的信誉在仕林官场可以说是极其令人信服。 崔玄烨不等林如海发问便一五一十的讲述起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包括这些年江南各地出现的乱匪贼寇,江南那些走私的海商,江淮、两江粮税、盐税之事,凡是他知道的事情,统统讲了出来。 林如海与贾赦听得是心惊胆战,最后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第63章 暴躁的赦大老爷 第63章暴躁的赦大老爷 书房内一片寂静,贾赦也好,林如海也罢,甚至是牛犇与贾琏都觉得这事真是荒唐到家了。 甄家竟然荒唐到抢太上皇的钱给忠信王刘忭私铸军械,意欲行不轨之事。 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真当老龙年衰老眼昏花不成? 崔玄烨被重新带了下去,书房内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最后还是牛犇率先打破了平静,抱拳说道:“赦公、林大人,裴大人与林大人的联名奏折送到京城后,圣人他老人家就觉得此事甚是蹊跷,这才派了末将随赦公南下,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查一查这件事是否与忠信王殿下有关。” 说到此处,牛犇苦笑道:“可现在,末将不敢往下查了……” 根本就不用往下查了,两百万两白银的军械,这是养了多少兵马? 别说牛犇,就是向来胆大包天的贾赦都觉得这件事太过烫手。 他起身在书房内来回的踱步,焦躁的骂道:“真是该死,这刘忭没长脑子吗?圣人的儿子又不是死不得……” 林如海连忙打断了他的抱怨:“舅兄慎言!” “慎言什么?两百多万两白银,这是养了多少私兵?他是要直接攻打京城吗?圣人也是,太过纵容刘忭这狗东西了。搞平衡不是什么问题,那也得挑个合适的人选啊,怎么偏偏就挑了刘忭这个狗东西,老子早就看出这狗东西不是个好玩意……” 暴躁的贾赦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贾琏都想直接去捂住他爹的嘴巴将他拖回去。 牛犇哭笑不得的拱手道:“赦公、赦公,此时不是抱怨这事的时候,您拿个主意,这私铸军械的事儿末将还要不要往京城报?” “报!” “不报!” 林如海惊讶的看向贾赦,他没想到一直与刘忭水火不容的贾赦会持反对的态度。 只见贾赦苦笑一声,给他解释道:“那年太子爷自刎,圣人就病倒了。御医说过,圣人若是再有气急攻心之症,中风加剧,恐会危机性命。所以我才说刘忭这狗东西该死,刘怡和刘悕当年造反之后,圣人现在最忌讳的就是有儿子反他……” “那可怎么办?这件事瞒不住的,崔玄烨怎么说也是一府府君,有司定然已经收到了消息,圣人那咱们总得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 牛犇都快急哭了,羽林郎是圣人的眼睛,瞒着吧有违忠心,不瞒吧极有可能陷君上于危机之中,他太难了! 贾赦一咬牙,目光凶狠的盯着牛犇:“这事老子扛下了,牛犇,你要是不想死,就把这事统统扣到甄家头上去。记住了,两百万两银子是甄家联合江南诸多家族抢去的,目的就是要陷害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原因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只要不涉及刘忭这狗东西造反,随便往上添,我会让龙禁卫帮你做足了证据,千万不可露馅。” 牛犇还是第一次见到贾赦如此凶狠的眼神,咽了一下口水后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勉强的记下了贾赦的叮嘱后问了一句:“可这事经不得细查,圣人他老人家万一诏了甄家人入京,岂不是暴露了?这事弄不好会把咱们牵连进去,圣人暴怒之下,说不定会砍了咱们的脑袋。” 第64章 坑人的事我熟的很 第64章坑人的事我熟的很 卿华楼这个地方贾琮还是在林家下人这听说的,这事吧还真不是贾琮淘气的原因。 原本他与贾琏密谋要给扬州府的官员以及那些大家族的子弟添添堵,打算设套钓鱼看是否能帮帮林如海。 没想到在打听扬州城情况的时候,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扬州城竟然有人传言,岳父爹爹林大人与扬州第一花魁娘子,卿华楼的锦瑟小娘子关系非同一般。 这件事可不得了,饶是贾琮好奇如同心窝里住了一只猫儿,也不敢过多打听,深怕听到什么不可言之事。 等将方才挨打的事说出口后,他才反应过来卿华楼这地方的特殊性,捏住自己的嘴巴死活不回答林如海的话。 “呵,我听林福说,你跟琏儿在打听扬州府的秦楼楚馆,原本以为你们哥俩只是好奇,可这两天也没见你们出去闲逛,是有什么事吗?” 虽说只是短短相处了两三天,可林如海还是摸清了两个内侄的性格。 胡闹归胡闹,皮归皮,但却没什么坏毛病。 就连贾琏这个侯门公子哥这几日也忙着帮自己管家,将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别说逛青楼了,就是连杯酒都没喝过。 “谁说的?不是我!我没有!是二哥要我打听的!” 贾琮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孩儿听说扬州府这些年老是有人找爹爹麻烦,打算和二哥联手坑上几个人,给爹爹出出气。顺便让那几家忙上一段日子,省得这些人在爹爹养病期间给您添堵。” “瞎胡闹!” 林如海哑然失笑,虽说他对贾琮兄弟二人的打算不抱希望,不过这份孝心真是难能可贵,让这些年一直孤零零一个人硬撑的林如海只觉得暖心至极。 他捏了捏贾琮的脸,笑说:“外面的事有我和伱父亲去处理,你和你二哥好好在家呆着,莫要出去胡闹了。” “爹爹放心,孩儿不会惹祸的,坑人的事儿孩儿熟的很……” 贾琮可不打算乖乖呆在家,这事他和贾琏都商量妥了,银子都花了岂能不弄点响声出来。 林如海见贾琮主意已定,也没有过多劝阻。反正有他和贾赦在,天塌不下来,让两个孩子闹一闹也好,扬州的水越浑,对他越有利。 这时贾琏身边的小厮来找贾琮,林如海拍了拍贾琮的脑袋瓜说道:“看来客人要来了,你与琏儿就代我去迎一迎,莫要失了礼数。” 贾琮拍着胸脯应道:“爹爹放心,孩儿知道怎么做。” 临出门时,贾琮在门框内露出半拉脑瓜子,嘿嘿笑问:“爹爹与卿华楼的锦瑟娘子是什么关系?孩儿打算在卿华楼设宴宴请扬州府的公子哥,会不会给爹爹惹来麻烦?” 这下林如海没好气的笑骂道:“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偶尔去听她唱曲罢了,滚滚滚,你这皮小子的确欠揍,待会我便让舅兄再揍你一次!” …… 林府今日来的客人不少,上至正二品漕运总督裴维生、从三品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正四品扬州知府唐光表,下至江南六大盐商陆家、杨家、谭家、孙家、莫家、白家均是家主亲到。 这些人几乎都是带着当家夫人和家中的公子小姐,一辆辆豪华的马车陆陆续续停靠在林府门前,由贾琏贾琮迎进府门。 化妆后的林如海脸色苍白,双眼深陷,似乎命不久矣。贾赦这个舅兄一脸悲戚,贾琏贾琮两兄弟也面带忧愁,似乎整个林家给裴维生等人的感觉,都是萧瑟悲伤之感。 第65章 弃子 第65章弃子 江南盐商皆是家底丰厚,其中以陆、杨、谭、孙、莫家、白六家最为豪奢。 六大盐商几乎垄断了江南食盐流通的全过程,肆意压低买价,抬高卖价,剥削灶户和百姓,获取巨额的利润。 加之财力雄厚,与官府的关系最为密切,逐渐成为是盐商中的巨头。在江南甚至是朝中的影响力极大,隐隐有左右江南官场的趋势。 其中杨家与谭家不但经营着两淮与长芦的盐课,更是通过扶持寒门举子,投入大量的金银砸出了多名文武官员,使得两家在短短二三十年间,改换门庭跻身仕宦之列。 此次六大盐商敢趁着林如海重病来扬州,不仅仅是来查探林如海是否真的病入膏肓。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收到了京城的指示,打算利用林如海病重之际,试一试能否鲸吞林家,拿下林家数代人积累下的人脉资源。 用钱砸出来的豪门不是真正的豪门,杨、谭两家在仕林眼中仍旧只是骤然暴富的粗鄙之家。想要真正快速跻身仕林官场,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了林家的独女,接手探花郎出身的林如海遗留的政治资源。 反正林如海就要死了,想来这位巡盐御史大人也想给自己的女儿留条后路吧! 至于林如海会不会同意?一个被毁了名声的姑娘能嫁入杨家或者谭家已经是得天之幸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 有琮三爷在,别说盐商之子,就是忠信王刘忭敢打黛玉的主意,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砍掉这狗东西的爪子! “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小爷家里弄这龌龊事……给小爷我吊起来,今日必须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贾琮是真的生气了,要不是贾琏先一步安排亲卫加大了巡逻的力度,弄不好还真就让这俩狗贼闯进了内院。 林家到底还是被外人渗透了,原本守在内院门口的小厮和丫鬟竟然同时有了“急事”离开了院门处。 贾五一领着几名亲兵,将杨家的小公子杨汝仪和谭家的二公子谭其昌捆了起来,吊在了前院的歪脖子树上,任由其大声的惨叫呼喊。 前厅中的贾琏和六大盐商的家主听到动静后,连忙出来查看。 只见贾琮手持马鞭,怒气冲冲的挥鞭抽在两人的身上,一下又一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住手!” 杨汝仪是杨家家主杨思琦最宠爱的儿子,当他看到身上已经被抽出好几道血痕的儿子时,看向贾琮的眼神充满了怒火与仇恨。 不过他还算理智,知道手持鞭子的贾琮身份高贵,与其正面起冲突半点优势也没有。 他开口向贾琏施压,不满的问道:“琏二爷,我等今日来探望林大人,我儿怎么说也是身负功名的秀才,竟遭贵府私刑屈辱。若是我儿无意得罪了琮三爷,我这个当父亲的代为赔罪,可好?” 啪! 啊! 话音刚落,杨思琦就惨叫一声捂住了脸。 原来是贾琮一鞭子抽在了杨思琦的脸上,鞭子斜着划过了他的左眼、鼻子、嘴巴直至右边的脖子处。 养尊处优近四十年的杨思琦哪里受过这样的痛楚,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捂着脸就蜷缩在一边,哼哼了半天没有其他的动作。 只见贾琮在空中甩了一个响鞭,看向始终没有说话的谭家家主谭桢。 “杨家主愿意代子受过,小爷我接受了。谭家主,你怎么说?” 第66章 谋害朝廷命官? 第66章谋害朝廷命官? 前院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除了被吊在树上的两个狗东西不时哀嚎两声,没有人开口打破此时的诡异状态。 倒是跟在谭老夫人身后的小妇人心疼的看着谭其昌,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不过她应该早就被谭老夫人警告过了,捂着嘴始终没有说话。 “咳咳……老夫人出身甄家?是金陵甄家?” 贾琮虚扶一下,谭老夫人顺势起身。 她讥讽的看了一眼面色阴郁的谭桢后,满是自豪的说道:“老婆子的确出身金陵甄家,不过却也只是甄家庶支,说起来我与贵府老太太也是旧时相识。还请看在咱们两家世代相亲的关系上,饶过我那孙儿一次,甄家感激不尽!” 说着她又要再次拜下,李嬷嬷会意来忙上前将其扶住。 贾琮假装为难,悠悠说道:“老夫人可知我刚刚是如何跟谭家主说的?” 谭老夫人看向一旁迟迟不语的谭桢,哂笑一声向贾琮表态:“昌儿不过是受人指使,不知琮三爷对这件事的背后之人感不感兴趣?” 这下谭桢不复方才的冷静,出声警告道:“夫人,这孽畜自己闯的祸,难道还要牵连其他人不成?” “啪!” 贾琮手中的鞭子一甩就在谭桢的嘴巴上狠狠抽了一下。 “小爷与老夫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再敢多说一句,小爷我连你一起吊在树上打!” 呵呵! 谭老夫人冷笑一声,嗤笑道:“老爷不是忙着和那小贱人你侬我侬,打算把我们婆孙二人赶出谭家吗?正好,老婆子也有此意!” 说着,她在贾琮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瞥了一眼捂嘴不能言语的谭桢,冷笑道:“原本老婆子不打算让昌儿掺和进这件事的,可若不让他看清他的祖父是什么样子,老婆子担心他会恨我。琮三爷,昌儿是个好孩子,他根本不知道这么做会给林姑娘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还请琮三爷饶他一次!” 是不是好孩子已经不重要了,谭老夫人的确给了贾琮不能拒绝的理由。 黛玉已经收到了谭老夫人悄悄塞给她的密信,李嬷嬷也带来了黛玉的意见,贾琮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还真是意外之喜,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六大盐商,没想到谭家内部的矛盾会给贾琮送来如此大礼! 贾琮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冷声下令:“来人啊,谭桢涉嫌谋害朝廷命官,立即拿下送去龙禁卫扬州千户所,交由龙禁卫严审!” “诺!” 守在一旁的荣国府亲兵立刻扑了上去,将谭桢来了个五花大绑。 谭桢根本就不知道谭老夫人给贾琮说了什么,还以为是谋害林如海的事发了,大声叫屈:“琮三爷,小老儿向来奉公守法,什么时候谋害朝廷命官了?” “哦?这样啊!” 贾琮缓缓走到谭桢跟前,捏住谭桢的右手,用其指甲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一划,一道浅浅的红印出现在他的手背上。 “伱看,你伤了我……” 贾琮呵呵一笑:“本官乃是陛下亲赐的正五品官员,你伤了本官不就是谋害朝廷命官吗?堵上他的嘴,带走!” 收到命令的亲兵不知从哪找来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堵上了谭桢的嘴巴就将其拖了出去。 谭老夫人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原本挺拔的身子也佝偻起来。她哀求的看向贾琮,却没有再说什么。 “老夫人放心,既然您给了我合理的解释和满意的交代,那我也不会食言,谭其昌老夫人可以带走了,不过他日本官需要老夫人上堂作证之时,还望老夫人遵守诺言。” 第67章 我替我琏表哥做主纳妾 第67章我替我琏表哥做主纳妾 前院的事儿几乎是同步传到了后堂,原本还算和谐融洽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谭老夫人带着儿媳孙子直接离开了林府,杨家今日并未有女眷到来,剩下的扬州知府唐光表的夫人以及其余四家女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继续和黛玉相处。 任谁都不可能想到林家的这个姻亲,老子不好惹,儿子更不好惹。 贾琮亲自动手打断了杨汝仪的两只狗爪子,杨家家主杨思琦被送去了龙禁卫。 谭家更是直接把内部的矛盾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吧开来,眼看甄、谭两家的矛盾彻底激化,原本貌合神离的江南豪门联盟就此有了关系破裂的迹象。 “诸位夫人为何不说话了?方才咱们不是聊得挺好吗?” 黛玉款款从屋外回来,听完了李嬷嬷对前院情况的讲述后,她的心情极好。 琮哥儿果然品出了自己的意思,这下子爹爹就可以借助谭老夫人给的消息尝试破局了。 她扫视屋内,冲着一名眼含憎恨之意的姑娘说道:“孙四姑娘为何这么看着我?哦,我想起来了,听闻四姑娘与杨家公子自幼青梅竹马,早年更是同进同出,就差三书六聘定下婚约了……唉,此事怪我,我该跟琮哥儿说一声的,不该把此事弄得沸沸扬扬,总该给四姑娘留些面子才是!” “林姑娘说笑了,我家清儿不过是幼时与杨公子见过几面罢了,并未有其他……”孙夫人拉住了想要回怼的女儿,勉强的笑了笑回了一句。 黛玉捂嘴惊呼:“哦?原来如此,那便是我误会四姑娘了。我就想着,四姑娘才貌双全,怎么会看上那等登徒子……李嬷嬷,琏二哥方才跟你怎么说来着,趁着孙夫人与四姑娘都在,不妨说出来让孙夫人斟酌一二。” 只见李嬷嬷往前一步,给孙夫人行了一个万福礼,笑眯眯说道:“孙夫人,老奴给您道喜了!” 这声道喜让屋子里的众人皆是一惊,特别是孙夫人心头一颤。 她们今日来林家本身就不怀好意,既有探听林家的实际情况之意,又有坐实杨、谭二人毁了黛玉闺誉的打算。 如今消息没打听到,杨、谭二人又被贾家给抓了,这件事两方几乎都已经心知肚明,这会贾家的琏二爷又让李嬷嬷带来什么好消息? 不找她们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 果然,只听李嬷嬷说道:“琏二爷听闻孙四姑娘貌若天仙、才品俱佳,便托了老奴来向孙夫人说一声,他有意纳孙四姑娘为良妾,择日便会亲自带人上门,抬了四姑娘入荣国府!” 纳妾! 竟然是要纳自家闺女为妾! 孙夫人的眼中满是惊恐,孙四姑娘孙子清则被气的胸脯起伏不止,怒气冲冲指着李嬷嬷骂道:“什么琏二爷琏三爷,本姑娘堂堂孙家嫡女,怎会给人做妾。你这老货去回了贾琏,他算什么东西,敢打本姑娘的主意……” 啪! 孙子清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李嬷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一巴掌打在了孙子清的左脸处,响亮的耳光声惊醒了处于恐惧中的孙夫人。 她连忙将女儿护在身后,满是怒容的看向始终悠悠品茶的黛玉。 “林姑娘,这就是姑苏林氏的规矩?” 黛玉慢悠悠放下茶盏,眉眼弯弯的笑了笑,反问了一句:“我还真不知道林家的规矩有什么问题,倒是请孙夫人给我解释解释,曾二家的、麻六姑她们,收了你家多少银子?四姑娘身边的丫鬟翠芬,是如何跑去前院偷偷给杨家公子送信的?” 原来之前守在园门外的婆子丫鬟是收了孙家的银子才玩忽职守的,而且黛玉带着女宾游园时,也是孙子清身边的丫鬟偷偷给杨汝仪送了信。 第68章 这儿媳妇挑的好 第68章这儿媳妇挑的好 林如海美滋滋的坐在桌前捧着一本游记,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李老爷子的神药的确够神,原本数次昏迷的林如海一丸药下去,如厕数次后就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遭罪是遭罪,但这毒解的是真快。今后再好好养一养,不说恢复到原先的状态,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完全不成问题。 管家林福向林如海汇报了一下前院、后院发生的事儿,笑眯眯说道:“老爷,咱们姑娘和琮三爷这么一闹,这六大盐商估计要乱上一阵子了。不过这样一来,赦老爷和老爷您这,怕是要被人弹劾了。” “无妨,早晚要跟这群人对上,趁着甄家顾不上扬州这边,先打掉这群伥鬼再说。” 林如海抬眼看向窗外,隐隐还能听到前院送客的声响。他笑了笑说道:“你说琏儿若是知道玉儿这么胡闹,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林福陪笑一声:“老奴觉得琏二爷一定会笑呵呵顺着咱们姑娘的话茬,去孙家好好闹上一场。毕竟能光明正大捞银子的机会真不多,琏二爷可缺银子的很呐!” …… 前厅已经没有了外人,贾赦与林如海高坐首位,贾琏、贾琮与黛玉陪坐一旁。 黛玉捂嘴将自己的胡闹过程笑盈盈讲了一遍,贾琏一拍双手,哈哈大笑。 “表妹这是给哥哥我送了一份大礼啊,这孙家的姑娘敢骂我,那哥哥改日就去孙家走上一趟,看他孙家拿什么来换自己家的闺女!” “琏二哥别怪我自作主张便好,既然他孙家敢算计我,那我也不会以德报怨轻饶了她。” 黛玉起身向贾琏拜了拜说道:“琏二哥去了孙家不妨狮子大开口,这孙家将自家姑娘与杨汝仪的事儿硬生生瞒了下来,正与余杭任家议亲。孙家不敢得罪琏二哥,也不敢得罪一门三进士的任家。孙家想要给咱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贾琏虚扶黛玉,连连摆手:“表妹说的哪的话,咱们可是一家人,有什么怪不怪的……” “对对对,林姐姐可别拜来拜去了,咱们是一家人!” 贾琮从椅子上跳下来,亲手扶起黛玉,憨憨一笑:“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林姐姐尽情的闹,反正有二哥背锅,天塌下来有二哥顶着,哪怕二哥真的把那个什么孙四姑娘纳回家,大不了被凤姐姐揍一顿,不碍事的……” 啪! 贾琮的话还没说完,脑瓜子上就挨了一巴掌。 只见贾琏黑着脸捏住他的小胖脸,咬牙说道:“我还是你亲哥哥?什么叫反正二哥背锅?什么叫天塌下来有二哥顶着?什么叫不碍事?” “唔……” 贾琮挣脱了魔爪,跑到黛玉身后躲着,露出脑瓜子冲贾琏做了一个鬼脸,张了张嘴无声警告。 嘶!这弟弟太欠揍了! 贾琏读懂了贾琮的唇语:“倚红楼、莲儿姑娘!”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贾琏无奈的摊摊手,认命的坐回位置上,撇过头不再看小胖子。 黛玉捂嘴偷笑,将贾琮从身后扯到跟前,小声在其耳边说了几句话。 贾琮眼睛一亮,询问道:“可是真的?我若真的跟去是不是也可以发大财?” 黛玉点了点头,贾琮立马跑到自家二哥跟前,捏肩捶腿舔着脸恭维起来。 第69章 小女婿?小福星. 第69章小女婿?小福星。 随着漕运总督裴维生等人的离开,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病重不愈的传言愈演愈烈,短短一夜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扬州城。 大大小小的盐商不知有多少人在暗暗祈祷,希望病魔早日战胜林如海,好让他们重新回到数年前,继续压榨那群贱民。 相对的便是扬州城的普通百姓,有不少人自发的为林如海上香祈福,自林御史上任以来,多次击碎了盐商们囤积居奇、哄抬盐价的阴谋。 虽说盐价依旧有些高,可至少让百姓们尝得到咸味儿。活着,是老百姓们唯一的奢求。而盐巴,是求活这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人不吃盐,浑身无力。老百姓求的是什么?不是山珍海味,而是一口盐!” 书房中的林如海殷殷教导着未来女婿,给贾琮灌输着自己仕宦十几年收获的经验。 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内侄极为聪慧,就是有些皮,性子有些坐不住。 于是林如海让黛玉先给贾琮教授四书五经的基础,空暇时便亲自上阵,将自己仕宦期间的经历编成故事传输着为官的经验。 林如海不但有着京官经历,更是历经地方,有着极为丰富的亲民官经验,一个个融合了林如海为政风格的小故事让贾琮听得大呼过瘾。 时而拍手叫好,时而愤慨异常,时而陷入沉思…… 看着神色变化的内侄,林如海抚须微笑。这孩子心性纯良,是一块难得的璞玉,把性子收一收,绝对能成为自己最合适的接班之人。 贾琮回忆着快要模糊的前世记忆,犹豫半饷小声问道:“姑父爹爹,盐价过高的原因是什么?为何朝廷不能将盐价压下来,好让百姓不必因为食盐负担过重?” 林如海叹息一声,起身从书架上取来一本册子,递给了贾琮。 “你先看看,能否看懂?” 贾琮接过来一看,这是扬州各大盐场的收支账本。翻阅了几页后,他算是明白了这盐价始终压不下去的原因。 当下制盐基本上是采用煮盐之法,光是柴火的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不用提制造食盐所消耗的时间。再加上运输的成本,朝廷也没有办法将食盐的价格打下来。 当然,在这些原因的背后,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那就是朝中有着大量官员,舍不得盐税带来的巨大利益。 盐铁官营千百年,随着赋税结构的固化,盐税已经成了补充朝廷亏空的的重要途径。 当贾琮翻到扬州巡盐御史府每年送去京城的盐税记录后,喃喃自语:“那就是把晒盐法提出来,估计朝廷也难以放弃每年数百万两的盐税……” 嗯? 林如海疑惑问道:“什么晒盐法?” 晒盐法具体的流程说实话贾琮也只是记得个大概,他挠了挠后脑勺,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个需要在气候温和,光照充足的地区选择大片平坦的海边滩涂,构建盐田。先将海水引入蒸发池,经日晒蒸发水分到一定程度时,再倒入结晶池,继续日晒……差不多就这样,可以从海水中晒出可以食用的盐巴来。” 林如海听得有些懵,贾琮说了一大堆,言语中有不少他没有听过的词汇,不过有着丰富盐田经验的他还是弄清了个大概。 第70章 你的心跳,我的心跳. 第70章你的心跳,我的心跳。 秋高气爽,江南的秋菊开的正艳。 林府小花园花香怡人,黛玉红着脸追着贾琮作势要揪其耳朵。 两人围着石桌转了好几圈,贾琮余光发现黛玉跑的气喘吁吁,连忙稍停脚步,假装自己跑不动了。 “哎呦!” 黛玉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眼看就要摔倒,贾琮连忙回身扑了过去。 人长得胖点还是很有用的,比如此时,黛玉就摔到了软乎乎的肉垫子上,贾琮只嗅到一阵幽香,顺势将黛玉搂住防止她磕到旁边的石凳石桌上。 这些年来两人打打闹闹不知多少次,相对亲密的接触也不是没有过。 可这种搂抱在一起,紧紧贴在一块还是第一次。黛玉瞬间如同红透了一般,浑身发烫,不知所措间,呆呆的趴在贾琮的身上,直愣愣盯着触之可及的小胖脸。 这对小儿女面隔一拳的距离,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气息相融,皆是瞪大了眼睛。 “林姐姐好香!” 这是贾琮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他还探头就往前凑,想要仔细闻上一闻。 此时的贾琮还真没别的想法,单纯是觉得黛玉身上的香味儿好吸引人。 可话音落在黛玉的耳中,一下子就想到了前日爹爹与大舅舅给两人定下的婚约。 身下这个小胖子现在不只是自己的弟弟,还是她的未婚夫…… 羞死人了! 黛玉侧脸躲避贾琮的嗅闻,不料正好让贾琮的嘴唇亲到了她的俏脸。 这下子算是让黛玉极度羞恼起来,她挣扎想要起身,却不想贾琮此时脑瓜子正发懵,双手死死抱着怀里的人儿不撒手。 黛玉轻捶了贾琮胸膛两下,恼道:“还不松手!” “哦!哦!” 贾琮口中应着,可手上的力气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怔怔的盯着触之可及的俏脸,憨憨傻傻,脑中泛起一句诗。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嗯? 原本还在羞恼的黛玉不禁愣了愣,随后便伸手揪住贾琮的耳朵,小虎牙一咬:“你竟然会作诗了?后面呢?” “啊?什么诗?” 贾琮呆呆的抱着黛玉,感受着怀里的温软,木楞的回道:“我不知道啊,它突然就这么出现在我脑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黛玉将自己这些年看过的诗词尽数回忆了一遍,的确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诗,皱眉捏住贾琮的小胖脸,揪了揪。 “难道是诗仙给你梦中授艺?还不从实招来!” 贾琮往前探了探脑袋,嘴唇下意识在黛玉俏脸上一点,随后假装不小心,然后扭头躲开黛玉捏脸的手,嘟囔道:“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被贾琮骤然得逞,黛玉这才想起当下的情形,理智重新占据心头,呀了一声,彻底熟透了! 浑身发烫的黛玉羞恼的轻捶贾琮的胸膛,小声警告道:“还不松手,万一被人看到还不羞死人~” 贾琮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黛玉连忙向跳兔子一样跳了起来,跑到一边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四下无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贾十一:小三爷厉害啊!这事应该不用跟将主汇报吧?不过为什么我这会觉得心塞的不行?) 贾琮还呆呆的躺在地上,双眼泛着亮晶晶的光芒,盯着天上飘动的云团儿,感觉天上形状各异的云团儿不时变换着,这是看书时的林姐姐,这是发呆时的林姐姐,这是扛着小花锄的林姐姐,这是倒拔垂杨柳的林姐姐…… 第71章 去孙家要账 第71章去孙家要账 盐商孙家,乃扬州府治下,江都第一豪门。 与其他五家盐商不同的是,孙家依靠的不是金陵甄氏,而是拜在了杭州织造孙慎行的门下。 毕竟两家都姓孙,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是一家呢。孙家前代家主,孙克旺的父亲孙柏林为了在江南站住脚,以子侄礼提着十万两白银跪在了孙慎行的脚下,这才取得了盐商的资格。 千万别小看不过五品的杭州织造,孙慎行说白了就是太上皇刘济安插在江南的暗探,妥妥的天子耳目,江南各级官吏,无不给上三分颜面。 自昭武年间至今,孙家已经从当初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商人发展成为江南六大盐商之一、扬州商会副首、江都第一豪门。 这些年孙家依靠盐商之利迅速发展,同时也给杭州织造府孙家送去了数不尽的金银。 孙慎行甚至借助孙家送去的金银,填补了自家在户部所欠的数十万两亏空,可见盐商之利,惊人的大啊! 前行的马车吱呀吱呀的响着,原本昏昏欲睡的贾琮在听完贾琏所讲之后,瞪大了眼珠。 “孙家竟然这么有钱?这最起码得有上千万两银子了!” 从贾琏这得到确认之后,小胖子立马就想到了岳丈大人昨日跟他说的话:六大盐商把持盐价,囤积居奇,害苦了千万百姓。人不吃盐,浑身无力。老百姓求的是什么?不是山珍海味,而是一口盐! “宝二哥说的果然没错,朝廷果然处处充斥着国贼禄蠹!这些人吃着老百姓的肉,喝着老百姓的血,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这才几年,孙家就有了千万家资,还供养了杭州织造……该杀!该杀!” “国贼禄蠹?” 贾琏伸手拍了拍贾琮的肩膀,笑道:“国贼禄蠹多了,杀得尽吗?” “怎么杀不尽?他日若我刀在手,定要杀尽天下国贼!” 贾琮摸着腰间的御赐雁翎刀,稚嫩的脸上满是郑重之色,倒是让贾琏纳罕不已。 他也没有再说扫兴之语,毕竟自己的弟弟年岁尚小,有些事就是贾琏自己都认为几无可能,还是给这个幼小的兄弟留下一片心中净土吧。 …… 江都县临近运河,乃扬州府第二大县。 县中豪门大户不比扬州府城少多少,方才还愤愤不平的贾琮,此时的目光已经被江都城商铺小摊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吸引住了。 “二哥,那个泥娃娃好有意思,那个小胖子竟然只穿了个红肚兜……” “嗯?原来是磨喝乐啊,那就让人去买了。倒是与你小时候有点像,有一年夏天,你也是只穿了个五福红兜肚到处乱爬,差点掉鱼池里去……” “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那会你才一岁大点,怎么会记得?当时伱的奶嬷嬷不上心,还是我把你从泥水里捞出来的!” “还是二哥疼我……” “唉,我只是见不到自己兄弟被下人欺辱……” 一时间兄弟俩都陷入了回忆当中,过去这些年,两人都曾有过委屈、不甘、迷惘。 将来,他们之间也许会有小小的纷争,但过往的经历已经让两人明白了一个道理,兄弟就是兄弟,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 吁! 嘎吱,马车停了下来,出了马车的贾琏将小胖子从车上提溜下来,站在孙家大门前面。 第72章 孙四姑娘的野望 第72章孙四姑娘的野望 孙子清是偷偷跑来前厅外的,从林家回来之后,孙子清无时无刻都处于恐惧之中。 她没有见过贾琏,但听说过贾琏之父赦大老爷的赫赫威名。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赦大老爷都能闻名止啼,那贾琏肯定也不遑多让。 说不定贾琏跟那些话本中描述的一样,青面獠牙、膀大腰圆、胳膊上能跑马…… 让她去做贾琏的小妾,还不得活活被吓死! “这是贾琏?” 前厅大门敞开,躲在树后的孙子清毫不费力的看清了堂中三人。 她绝对没有料到心目中青面獠牙的琏二爷竟然会是个翩翩佳公子,杨汝仪跟贾琏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那双桃花眼配上优雅的气度,简直就是话本中描绘的绝世公子落下凡尘…… 孙子清已经满脑子是琏二爷了,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父亲的卑躬屈膝,满心想着该如何做才能想话本中写的那样,接近琏二爷,宅斗大胜王熙凤,最终成为真正的琏二奶奶。 爹,女儿觉得去给琏二爷做妾没什么不好的! 自觉陷入恋爱的孙子清紧紧搅着手中的丝帕,咬着嘴唇侧耳倾听,想要听清前厅中的对话。 “不够!” 贾琏冷漠的走到孙克旺身前,俯身盯着孙克旺的眼睛,悠悠说道:“听说你们在打扬州盐课的主意,甚至把手伸进了林家,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指使的,说吧,我要你所知道的一切。不说,死!” 听到贾琏的话,孙克旺反而没有了方才的恐惧,竟然缓缓站起身来,反问了贾琏一句:“琏二爷真的想知道是谁主使?想知道真正打林大人主意的人是谁?小人敢说,琏二爷敢听吗?” 呵! 不等贾琏回应,贾琮呵呵一声,讥讽的问道:“那伱知道我爹是谁吗?” 这下把孙克旺快要出口的威胁憋了回去,只见贾琮自豪的哈哈一笑:“家父贾恩侯!圣人的亲儿子都被我爹当着京城百姓的面揍过,我二哥有什么不敢听的?说说看,你背后的主子是谁?有圣人的儿子官大?” 孙克旺不是没听过贾赦的浑,可他没料到贾赦会浑成这样,浑的如此清新脱俗。 太上皇的儿子是谁?除了坐在奉天殿龙椅上的那位,剩下的不就是国朝亲王吗? 自家的主子背后的主子,可还比圣人的亲儿子差了一截,他觉得自己刚刚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贾琏将手搭在孙克旺微微颤抖的肩上,面带微笑,轻轻说道:“是谁?说来我听听,看看家父能不能再打一位亲王撒撒火!不说的话,我会让家父亲自来孙家一趟让孙家主见识一下贾家家主的拳头。” 扑通一声,孙克旺直接跪在了地上。 人家连国朝亲王都敢打,孙家哪里顶得住赦大老爷发飙! “小人失言,还请琏二爷恕罪!” “说吧,背后之人是谁?” 贾琏一甩衣袖,回到高椅上一坐,大马金刀,威仪满满。 孙克旺满头大汗,浑身开始发抖。他实在不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可也不敢再出言拒绝贾琏的要求。 官就是官,商就是商。 灭门知府,破家县令,更别提八公之首的贾家和五世列侯的姑苏林家了。 这一次,是孙家的劫难到了。 若说出来,孙家逃不过被人杀人灭口。不说,荣国府和林家会饶了自己? 第73章 琏哥儿求官 第73章琏哥儿求官 孙家最终会怎样,孙子清会不会被二哥纳到房中,小胖子都不会有多上心。 只是贾琏看着车外衣衫褴褛的乞儿,慢慢有些理解来时自家弟弟的愤怒了。 人说盐商奢靡,以前他还真没放在心上,甚至有些羡慕盐商数不尽的财富,恨不能自家也有这么多的金银。 可从豪奢的孙家出来后,对比江都城中数不尽的老弱乞儿,贾琏心底存在着的善念让他难以平静。 来扬州后,姑父林如海曾问过他,想要当官的目的是什么。 金钱?权力?面子? 作为荣国府的继承人,他还真什么都不缺。 不对,他是挺缺钱的,毕竟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不足以支撑他花天酒地。 可他真的喜欢花天酒地吗? 贾琏看了一看抱着金元宝傻乐的弟弟,那身飞鱼服与腿边放着的雁翎刀,想起小胖子要杀尽天下国贼的稚嫩言语,突然有些迷茫。 我贾琏究竟是为什么要当官? 兄弟俩一个傻乐一个迷茫,从江都县回扬州城的一路上,马车里更显沉闷。 直到回到林府门前下了马车,贾琏的脸上才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春风和煦。 依旧是林如海的书房,贾赦、林如海听完了贾琏的讲述,两人眼中的赞许十分的明显。 果然还是得出来历练历练,孙克旺也不会想到京中的公子哥犯起浑来比官场商场的人更难对付吧。 “这五十万两银子留下五万你们兄弟俩自己分,剩下的送往京城吧。” 林如海接过了贾琏手中的几本册子,将装着金元宝和银票的箱子打开,取了五万两递给了贾琏。 贾琏还未动,小胖子就扑了过去,抱着银票和那堆金元宝流起了口水。 “这下我有钱花了……” “哎哎哎哎哎……二哥,别揪我后脖颈啊!” 小胖子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刚刚触及的银票和金元宝离他越来越远。 贾琏拎着小胖子的后脖颈提溜到自己旁边,跟林如海摇头道:“还是都送去京城吧,五万两银子不多,却也能让朝廷多救一个灾民,多制一簇利箭,侄儿的钱够用了。” 这话一出,别说林如海了,就连贾赦这个当爹的都稀罕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这是我的种? 荣国府除了宝玉这个奇葩,还有不爱银子的? “二哥,你傻了?” 啪! 贾琮的脑瓜子一阵嗡嗡响,收回巴掌的贾琏向自己父亲与姑父林如海深深一拜。 “请父亲大人与姑父大人为我谋一官职,品级可以不高,只求可为民做主,或是上阵杀敌!” 林如海点了点头,与贾赦眼神交流后开口回道:“你若是出仕,可从一县佐官做起,或是往备倭卫所任一武官,伱选哪一个?” 贾琏没有直接作出选择,反而再拜问道:“还请姑父大人为侄儿解惑,这一县佐官与备倭卫武官,哪个更易出成绩?” 林如海反问道:“琏儿在心急什么?” “侄儿也不知道,侄儿只是觉得需要尽快取一高位,这样便可除去污了侄儿眼的人和事。” 第74章 金陵甄家 第74章金陵甄家 大夏立国之处,太祖高皇帝曾定都金陵。宁荣两府也是出自金陵,太宗皇帝时才随朝北上。 时至今日,金陵依旧是大夏除了京城外最繁华之地,甚至在繁华程度上力压大夏其他地方,包括京师。 码头上客商云集,许多南来北往的客商,好奇的看着近似蟒袍的贾琮以及威风赫赫的羽林郎,窃窃私语却不敢靠近。 贾琮扫了四周一圈,并未看到有金陵族人前来迎接,心中不由有些恼火。 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情绪,向薛蟠拱手回礼,问道:“薛大哥,甄家怎么走?” 啊? 薛蟠瞪大了双眼,疑惑反问:“都到金陵了,琮哥儿不去我家?” 贾琮一指羽林郎护卫的那些箱子,苦笑道:“总要先办完了圣人交代下来的差事,再去拜见姑妈。” 一听贾琮说起圣人二字,再看了一眼威武肃穆的羽林郎,想起了淮安府城门前的京观。 嘶!为什么我又想吐了? 薛蟠一个哆嗦,连连点头:“这倒是,差事要紧,差事要紧……哥哥我这就带路,我家与甄家这些年来往虽不多,可年节时多是我去送礼,路熟的很……” 金陵甄家,亦是功勋之后。虽不及贾家显贵,可在太平兴国年间,出了一位传奇人物。 当今的敕命奉圣夫人,太上皇的乳母,甄家的老祖宗! 太平兴国后期,后宫倾轧,还是小皇子的刘济便是在这位乳母的护佑下活到了太宗皇帝驾崩,并登上帝位。 后来权相把持朝政,又是甄老太太数次为刘济挡风遮雨,这才让刘济在危机中夺回权柄,亲政视事,最终成为一代圣君。 刘济曾在甄老太太出宫回南时说过,此为吾家老人! 昭武年间圣驾六次南巡,皆是驻跸甄家,可见奉圣夫人在太上皇心中的地位。 贾琮出发时贾赦就曾叮嘱过他,可以在任何时候犯浑,但绝不可对甄老太太无礼。因为就是贾代善,也曾受过甄老太太的恩惠。 甄家其他人与贾家无关,但甄老太太是贾家所有人的长辈。 金陵甄家,地处金陵北城富贵之地,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甄应嘉带着一名与贾宝玉极为相似的少年亲自出府迎接,甄家其余男子尽数跟在身后。 “拜见世叔,扬州一别,世叔倒是清减了许多,深秋露寒,世叔当多加注意身体!” 这一次贾琮倒是没有在扬州时的胡闹样子,礼仪之全,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旁边的薛蟠也跟着行礼问安,甄应嘉惊讶的看了一眼薛蟠后,随后颔首说道:“好孩子快请起……宝玉,还不上前见礼,琮哥儿才八岁就得了圣恩,赐下官爵,你再看看你……” 又是一个国贼禄蠹! 甄家的宝玉原本见贾琮长得好看,在听到他父亲的话后,观感瞬间降了三成,甚至瞥见贾琮身上的飞鱼服后,只觉得刺眼之极。 贾琮可不会给别人说嘴的理由,往前一步就拱手行礼:“小弟见过甄大哥……咦?甄大哥竟然与我家宝二哥如此之像,甚至连名字都是一样的……” 话音越来越低,最后只有甄应嘉听清了贾琮最后的一句嘟囔:“宝二哥该不会与甄家大哥是亲兄弟吧?啊,那到底是世叔的亲儿子还是二叔的亲儿子?” 甄应嘉差点没稳住心神,贾赦这厮生的儿子跟他一样混蛋。当年的贾恩侯就这么浑的一个人,没想到他这小儿子也是如此! 第75章 赐婚 第75章赐婚 紫禁城的风从来没有停过,隐忍了数年的刘恒例行公事般的结束了朝会,刚刚回到勤政殿就收到了江南送来的密匣。 龙禁卫都指挥使曹久功将密匣呈上,满脸疑惑的说道:“陛下,说来也奇怪,这密匣是羽林郎秘密送到京城的,直接送到了臣的家中……” “嗯?” 刘恒也惊讶的看向桌上的密匣,金漆封印的密匣不会有人仿制,这明明是贾赦出京前自己亲自交给他的。 三千羽林郎,乃太上皇最强也是最信任的心腹亲军,至今上皇诸子无人敢向其伸手。 羽林郎对太上皇的忠心毋庸置疑,是什么原因让羽林郎避开了龙首宫,连皇宫都不敢进,直接跑到曹久功的府上送去了密匣? 封漆完好,刘恒打开后里面放着三封密信和一叠厚厚的奏章。 三封密信字迹落款各有不同,放在最上面的便是荣国府袭一等神威将军贾赦,底下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和小胖子贾琮。 “奇怪……” 刘恒先打开了贾赦的密信,刚刚看了几行便脸色大变,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尽是惊惧与愤怒。 “好胆!老十四这畜生合该碎尸万段!” “皇爷……” “陛下……” 宫中无秘密,哪怕勤政殿是皇帝刘恒的底盘。 可隔墙有耳,谁也不敢保证勤政殿的四周没有别人的眼线。 刘恒没有理会夏守忠和曹久功的劝阻,快速的看完了贾赦的密信,随后交给了曹久功和夏守忠,一边拆开林如海的信,一边说道:“你们看看,老十四这畜生都干了些什么事?怪不得羽林郎不敢往父皇那里送信,敢送吗?” 嘶! 刘忭这是打算气死他老子好继承龙首宫皇极殿吗? 得亏此次南下的羽林郎千户还算有脑子,但凡这消息就这么传到龙首宫去,京城乃至整个天下就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曹久功脑子转的极快,匆匆看完了密信后躬身谏言“臣以为此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圣人那边陛下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正在看林如海密奏的刘恒,抬眼瞥了一眼曹久功,幽幽问道:“曹卿可有主意?朕是真不想给老十四收拾这烂摊子,这跟活吞一只苍蝇有什么区别?” “正如贾赦所言,既然甄家在背后支持忠信王,那不妨将这些事统统推到甄家身上。圣人慧眼如炬,怎么可能瞧不出甄太妃、忠信王、甄家这三者的关系。甄家造反,与忠信王造反并无区别,总不能甄应嘉自己想当皇帝吧!” 曹久功侃侃而谈,最后补充说道:“甄家反,与忠信王反在圣人的心中唯一的差别就是,裹挟与主动。义忠老亲王当年的事是圣人心中的一根刺,谁触谁死,奉圣夫人已是八旬老人,甄家的保命符也快没了!” 刘恒放下手中的密奏,微眯双目。 曹久功说的对,刘忭是生是死并不重要,不如借此机会,逐渐瓦解站在刘忭背后的那些势力。 比如金陵甄家,借此机会先在父皇那提上一嘴,先把江南的权力收回来再说。 等到奉圣夫人一死,甄家还不任由自己拿捏? 第76章 这也是惊喜过甚? 第76章这也是惊喜过甚? 元春去了慈宁宫后,曹太后在召见贾母时,祖孙二人在宫中见了一次面。 回到家后的贾母大病一场,之后便不再提什么甄娘娘假娘娘的事了,反而亲自督促王夫人筹集银子,甚至从自己的私库里去了五千两银子先期送进了宫。 这日王夫人又跑来荣禧堂给贾母哭穷,婆媳二人正商讨该从何处淘换银子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只听守门的鸳鸯脆声禀报:“老祖宗,宫里来了圣旨,请老祖宗和太太去前院接旨!” 荣国府中门大开,贾赦、贾琏不在,贾政去了衙门,阖府上下竟然连迎接圣使的事都办不妥当。 好在王熙凤招呼家仆搬来香案,去荣禧堂请老太太出来。 这是太后娘娘的懿旨,领旨的贾琮与黛玉不在,便需贾琮嫡母邢夫人与黛玉的外祖母老太太代接旨意。 早前就已经得了信的邢夫人还是战战兢兢,这还是她第一次站在王氏的前头,成为荣国府最令人瞩目的人。 倒是贾母一头雾水,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出来后,看到前来宣旨的夏守忠,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该不会又是老大闹出什么幺蛾子吧! 不过她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原来是夏都监,老婆子有礼了!” “使不得使不得,奴婢给老夫人请安,太后娘娘让奴婢给您带声好,改日老夫人有暇,便递牌子入宫,太后娘娘还想同老夫人说说话呢。” 夏守忠多精的人啊,这老太太虽不怎么样,可人家是先荣国的发妻,万不可失礼。 藏在贾家的龙首宫探子要是传出什么话来,他的小命可就没了。 夏守忠高举红底金凤纹饰的懿旨,笑眯眯解释道:“奴婢给老夫人贺喜了,太后娘娘圣恩,赐下懿旨,将扬州巡盐御史林大人的独女,许婚贵府赦公之子贾琮贾千户。这不,陛下闻之大悦,言说林大人忠贞之臣,唯子嗣不昌,君心甚憾。独女许婚小贾千户,可慰林大人之心,特派奴婢前来宣旨,并赐恩荣御物,以彰君恩。” 轰! 要不是王夫人扶着贾母,老太太肯定连站都站不稳了,双腿一软就要晕厥,心中窃喜的王夫人偷偷掐了一下老太太的后腰,硬是扶稳了。 夏守忠双眼一眯,惊讶的说道:“哟!老夫人这是惊喜过甚?” “对对对,夏都监说的是,惊喜过甚、惊喜过甚……” 王夫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尖叫给打断了。 “二爷、二爷、宝玉,你怎么了?” 众人转头一眼,连接宝玉院子与前院的小径上躺着一名穿得跟红包似的人,周围围了一圈的俏丫鬟,那些丫鬟正呼天喊地的尖叫哭泣着。 夏守忠这次可没有笑意,沉着脸不满的问道:“二夫人,这也是惊喜过甚?荣国府的规矩也太乱了些!” 王熙凤悄悄拽了拽邢夫人的衣袖,小声提醒:“太太,该是您出面的时候了,莫让二房坏了咱家的喜事!” 邢夫人也紧张啊,这可是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的旨意,她这会双腿都还在打颤,生怕自己出丑坏了贾琮的喜事。 这事要是出点意外,老爷回来还不把她给撕了! 邢夫人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上前一步,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都监莫恼,我家宝玉自幼身体孱弱,这几日正病着,估计是听到前院有圣使前来,见到圣使威严,一时激动歪倒在地。圣差要紧,都监还是先宣旨吧。” 第77章 宝丫头只能进宫参选 第77章宝丫头只能进宫参选 王家没有蠢人,除了政老爷的夫人。 太后娘娘为贾琮与黛玉赐婚的懿旨刚刚送抵荣国府,贾母与宝玉就晕厥了,这内里的原因恐怕满京城的达官勋贵没几个人不清楚。 包括宫中二圣都在宁荣两府布有眼线,这时候去太医院请太医,根本就是把贾母与宝玉对太后娘娘的不满摆在明面上。 王夫人的想法跟找死没什么区别,真当曹太后是慈善人? “鸳鸯,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按我吩咐的做?” 王熙凤心中虽说鄙夷老太太的偏心和宝玉的不谙世事,可到底理智还在,知道万不可让两人因为赐婚的事有个万一。 看着王夫人怨毒的眼神,王熙凤心中感慨万千。 没想到她终于和自己的亲姑妈、好二婶走到了这一步! “二爷啊,妾身可是为了咱们大房把所有的娘家亲人都得罪了!” …… 宫中赐婚的懿旨不止是打乱了贾母的谋算,连王子腾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大惊失色。 保和堂的大夫针扎灌药,贾母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探望自己的宝贝孙子,而是让贾政夫妇速去王子腾的府上寻王子腾。 “我不是早就说过,让你们给宝玉早日定下林家丫头,为何让他人抢了先?” 王子腾眯起了双眼,他当年就看中了林如海背后的政治资源与林家海量的财富,千般算计想要拉到自己麾下,可没想到头来竟然给荣国府大房做了嫁衣。 贾政迟迟没有回应,反倒是王夫人抱怨道:“二哥,那林丫头自幼身子孱弱不堪,一看就不是好生养的,咱们宝玉哪能娶她?” “糊涂!宝玉缺女人吗?娶回家供着养着便是,想要孩子,多纳几个妾室就是!林家五世列侯,林如海一甲探花,你知道他的背后站着多少仕林官宦?若是宝玉娶了林家丫头,林如海的人脉、林家的财富还不都是宝玉的?” 王子腾真是被自己的这个妹妹蠢哭了,之前看着还算聪明,现在怎么蠢成这个样子? “所以说,这件事迟迟定不下来,是你的原因?” 王子腾总算明白了这桩亲事为何会成了这个样子,老太太可是拿贾家的名声在给宝玉铺路,自家妹子却在背后拖后腿…… 难道还在记恨贾敏当年跟她之间的矛盾? 算了,此事跟这蠢妇没法讲。 王子腾将目光转向“妹夫,老太太怎么说的?” 贾政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吞吞吐吐的回道:“母亲的意思是,看舅兄可有办法,让宫中收回成命。” 嘶! 老太太在想什么? 王子腾深吸一口凉气,好悬差点骂出脏话来。 “太后娘娘何时理会过这些琐事?这赐婚的事明显是咱们那位陛下的意思,这桩亲事已经成了定局,让老太太重新给宝玉选吧。” 王子腾看的很透彻,但他有些话没有说出口。 太后下旨肯定是皇帝推动的,但这赐婚的对象却令他很是忌惮。 他刚刚推动江南的人算计了林如海,宅在家数年之久的贾赦就出京出了江南。未等几日,宫中就赐婚贾家子与林氏女,太巧了! 贾政还有些不甘心,不过他可不敢跟自己的这位舅兄争辩,苦着脸点了点头。 王夫人却兴致勃勃的说道:“二哥,既然林丫头这边没有希望,不如给宝玉定下三妹的闺女……” 第78章 琮哥儿你又吓哥哥 第78章琮哥儿你又吓哥哥 薛家得天之幸出了个薛宝钗,年仅十二就已经能帮助薛夫人管理家中之事了。 哪怕薛家家主薛蟠是个混不吝的纨绔子弟,可薛家的规矩在贾琮的眼里,能甩荣国府十八条宁荣街。 贾琮在薛家兄妹的陪同下来到客院,丫鬟婆子已经将院子内外收拾的妥妥当当,贾琮直接拎包入住,连带来的亲卫都被薛家的管家安顿好了。 “薛姐姐真能干,薛大哥,你可真幸福!” 这句夸赞绝对是出自内心,却也把薛宝钗给闹了个大红脸。 薛蟠挠着后脑勺憨憨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贾琮是真觉得薛蟠这人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是否真如传言那般不堪,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薛宝钗美目一转,瞪了眼自己的哥哥,柔声问道:“琮哥儿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让人去安排。” 贾琮笑应:“薛姐姐安排的很周到,暂时没什么欠缺的了。对了,一会我想让薛大哥带我去金陵转转,要见一个朋友,还请薛姐姐跟姑妈说一声,晚膳便不在家中用了。” 薛宝钗微微一愣,不过也没有多问,嗯了一声便叮嘱薛蟠:“那哥哥就照顾好琮哥儿,最近听说金陵有不少人贩子,哥哥记得多带着人……” …… 一身骚包穿搭的薛蟠幽怨的看着劲装打扮的贾琮,他盯着贾琮挂在腰间的雁翎刀,小声抱怨道:“琮哥儿,飞鱼服多好,为什么你非要换上这身?” “薛大哥,咱们今日是秦淮河边去玩耍,穿了御赐的飞鱼服,旁人还以为咱们是去砸场子的。” 贾琮已经猜透了薛蟠的想法,笑着解释了几句:“而且今日小弟要借着这机会见一个人,事关重大,那能招摇过市?” 薛蟠不解的再次开口:“既然事关重大,在家中见岂不是更好?” 只见贾琮的余光往身侧阴暗处瞅了一眼,讥讽的笑了笑。小声在薛蟠耳边说:“薛大哥猜猜看,此时跟在咱哥俩身后有多少别人家的探子?” 未等薛蟠暴躁而起,贾琮就再次开口安抚:“之所以拉哥哥出来,便是想借着喧闹之地与人接头,我爹爹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还请薛大哥配合演一出好戏!” 要说薛蟠这人浑是浑,但绝对是个讲义气的汉子。 要不是贾琮说附近有人跟踪,早就把胸口拍的啪啪响了。 秦淮河边最著名的是什么? 当然是绵延数里的秦楼楚馆、画舫优伶。 薛蟠对此地熟悉的很,当下正值乡试结束不久,秦淮河边不知有多少书生举子吟诗作赋,以讨佳人欢心。 “洛娘子,二楼雅间给爷备好没有,今日我可是带着我的好兄弟来的……” 京城时贾琮已经跟着二哥贾琏去过一次青楼,可秦淮河边的秦楼楚馆却是别具一格,内中更显风雅,就连脂粉味儿都与京城似乎不一样,淡淡幽香,清雅之极。 别人用诗词登上二楼雅间,薛蟠则是土豪的拿银子砸。 贾琮跟着把腰身扭得跟蛇妖一样的洛娘子登上二楼,临窗的雅间是薛蟠早早就订下的。 “薛大爷,您这兄弟也太小了些,万一他家父兄知道,岂不是要砸了奴家这买卖?” 洛娘子看了一眼稚气未脱的仙童子,满脸堆笑试探询问了一句。 薛蟠没好气的拍了桌子:“少打听,就是将你这楼砸了,爷有的是钱赔!去去去,将花铃姑娘叫来,爷今日要听她唱曲。再把好酒好菜都摆上,少不了伱的银子!” 第81章 天下谁人不通贾 第81章天下谁人不通贾【求订阅】 秦淮河畔、烟花之地,在此处卖儿卖女,不用说这中年男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看薛蟠人浑憨直,可精明起来脑瓜子转的快的很。 真要是穷的活不下去,父母也多会找个好人家将儿女托付,或者让自己的孩子去大户人家当个丫鬟小厮,至少能安生活下来。 放青楼门口,特别是插首卖女,将来会怎样还用想吗? 薛蟠眼睛微眯,楼下已经有数人在与那中年男子交涉,女孩儿害怕的将自己蜷缩起来,楚楚可怜,看的薛蟠怜悯之心大起。 “琮哥儿,我下楼一趟……” “嗯?” 贾琮抬头疑惑问道:“怎么了?薛大哥不是要听曲吗?” 咳咳…… 薛蟠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腼腆一笑:“楼下好像有人在卖女儿,我去瞧瞧热闹……” “只是去瞧瞧热闹?” 贾琮突然心有触动,走到窗沿处探身一看,瞬间了然。 “既如此薛大哥就先去看看,我这边暂时不宜离开……” 要等的人快要过来了,待会楼下的争端正好可以帮他吸引一下某些人的注意力。 贾琮拉开雅间的门,跟贾十一耳语一阵,目送薛蟠下楼。 紧接着贾十一就叫来两个亲兵,叮嘱几句后才回到雅间跟贾琮禀报:“小三爷,都安排好了。” “那就行,到底是受了薛家的人情,能还一笔是一笔。”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贾琮与贾十一对视一眼,双双看向雅间门口。 只见一名年约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身普普通通的员外服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冲贾十一笑了笑,又仔细打量着一旁的贾琮。 “卫将军!” “嗯?” 贾十一明显认识来人,贾琮倒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名姓卫的将军儒雅的点了点头,向贾十一询问道:“十一,恩侯兄怎么没来?不是说他亲自过来吗?” 贾十一抱拳应道:“回卫将军,将主还在扬州,有些琐事需要处理。此次总领圣差的是我家将主之子,陛下钦赐龙禁卫千户的贾琮琮三爷。” 然后他又跟贾琮解释道:“小三爷,这位是定远将军、金陵卫指挥同知卫公讳颂,与宝二爷交好的卫若兰之父。” 这下贾琮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原来是卫家家主。 他连忙躬身拜道:“侄儿贾琮,拜见卫叔父!” “琮小子,竟然长这么大了!” 卫颂看着眼前的小胖子,始终没办法把胖嘟嘟的贾琮与当年见到的那个瘦小猫儿联想到一起去。 说着,他还弯腰将贾琮抱起掂了掂:“嘿,小胖子还挺重!” “叔父,侄儿这不是胖,这是壮!” 贾琮的怨念满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年他胖了许多,几乎每一个见到他的长辈都会觉得胖嘟嘟的贾琮很喜庆。 卫颂乐呵呵将其放下,捏了捏小胖脸,直接从荷包里取出一叠银票,塞到了贾琮怀中。 “你爹也没说是让你过来,害得我连份见面礼都没准备,这些银票你收着,想要什么礼物自己去买!” 豪横啊! 贾赦的兄弟朋友,一个个都是土豪,见面礼竟然是十来张一千两的银票! 小胖子才不会虚伪的推来让去,立马喜滋滋将银票往胸前衣襟里一塞,拱手长拜:“侄儿多谢叔父赏赐!” “是个乖巧的孩子……” 卫颂想起自家那个老夫子一般的小子,心中不免羡慕起贾赦来。自家崽儿咋就养成那种老成性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贾琮起身后,卫颂给贾十一一个眼神,等贾十一带人在外面警戒,他才与贾琮说起了正事。 只听卫颂说道:“圣人的意思伱应该懂吧,杀李洵是为了震慑江南,不能破坏江南的稳定。贪腐亏空涉及圣人南巡,这关乎圣人的颜面,不能提及,所以需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贾琮点了点头,这事早在京城时戴权就跟他叮嘱过。太上皇南巡的花费可不是从户部出的,而是甄家、金陵织造府、杭州织造府、苏州织造府以及江南豪商巨贾等各家府邸共同出的。 按说南巡一次也花不了多少钱,缓一两年就能补回来。可谁也没想到太上皇去了一次江南就上瘾了,隔一两年就南下一趟…… 这下那些家族就不好受了,几乎家家亏空,户户借债,还不敢跟宫中讨要补偿,毕竟圣驾南巡,是给他们长脸的事。 距离圣驾最后一次南巡已有六年之久,可包括甄家在内,几乎没几家缓过劲来。 再加上当今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多次公开说过催缴亏空之事,李洵眼见太上皇靠不住了,新帝刻薄寡恩,这才有了李家暗中另投他主的事。 第82章 水太凉 第82章水太凉【求订阅】 人贩子三个字一出来,中年男子瞬间双眼一缩,下意识想跑,贾十一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令他动弹不得。 贾琮呵呵一笑,幽幽说道:“看来小爷我猜对了!既然如此,那小爷就送你一具镣铐,这姑娘我带走了,看看能否找到她的亲生父母!” 这时其中的苦主之一上前一步,向贾琮作揖道:“这位小公子,在下冯渊,已与此人签下契约,约定三日后过门。无论如何,有契约为证,这姑娘已经是在下的人,还望小公子莫要再生事端……” 贾琮理都没理冯渊,示意亲兵带甄英莲回去。 不料冯渊竟然冲动之下便要上前阻拦,甚至还拉住了甄英莲的衣袖,差点将其拽倒。 贾十一一刀鞘就打在了冯渊的胳膊上,大声呵斥:“放肆!竟敢在千户大人面前无礼!” 哗! 这么小的千户官! 围观的人群瞬间哗然,能被称为千户大人的满金陵城都没几个,更何况这小胖子明显京城官话,与吴音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冯渊吃痛之下松开了手,可他依旧挡在贾琮面前。崇文书院可是倡导以文抑武的思想,千户官不过五品,他怎么可能会有畏惧。 更何况面前的小孩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哪有可能会建有功勋,肯定是那些脑满肠肥的勋贵子弟凭借祖上恩荫得了赏赐。 我等圣人弟子怎么会怕粗鄙的武人? 冯渊正要说话,旁边的一名书生摇头晃脑:“冯兄早前已问过这位姑娘,此人的确是她的父亲。而且契约已立,按大夏律,这位姑娘已经是冯兄的人了。你就是千户官,也要依律法行事!” 另外一名书生也掺和了进来,鄙夷的看向贾琮,哂笑道:“是极是极,千户又如何?难道千户大人敢违律行事不成?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我等圣人弟子可不会因为你是达官贵人便畏惧,势必要同千户大人好好论论理……” “铮!” 贾琮直接拔除腰间的雁翎刀,寒光一闪就抵在了最后那名说话的书生咽喉处。 冰凉的触感让这人立马住嘴,并下意识的打起了寒颤。其余几人也是静若寒蝉,特别是刀剑刺破书生的皮肤后吓得惊叫了一声。 “血!血!我流血了!” 那名被贾琮用刀抵着的书生一阵眩晕,下身瞬间湿透,竟然当街吓尿了裤子。 噗嗤! 贾琮看着这人的表现忍不住笑出了声,收刀回鞘跟薛蟠说道:“薛大哥,伱猜我刚刚想到了什么?” 薛蟠一脸的迷茫,疑惑问道:“什么?” 贾琮看向向东川流不息的秦淮河,收回了笑意面色凝重起来,他长叹一声说出了三个字:“水太凉!” 薛蟠当然不知道水太凉代表了什么,可贾琮却是感慨万千。 他跟贾十一说道:“去找金陵府的人过来,这件事让他们去查,既然是人贩子,肯定不会只有这一个受害之人。” 贾十一看了还在打哆嗦的书生,鄙夷了指着他们问道:“小三爷,那这几名书生呢?”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他们自己都说了要按律法行事,那就一起交给金陵府……” 贾琮话赶话说了这里,猛然想起这么说的话,薛蟠也是购买者之一。 他歉意的向薛蟠说道:“不过薛大哥怕是要吃一次苦了……” …… 说起来金陵知府还是贾家的老熟人,五百年前说不定还真是一家。 贾雨村,名化,字时飞,别号雨村。 二甲进士出身,昔年因贪污徇私被革职,后受聘至林家,任黛玉的启蒙老师,借与林如海的关系攀附上了荣国府。 在贾政的帮助下,他又官复原职,至今已有数年之久,官升正四品金陵知府。 当他看到贾十一掏出的贾琮官凭后,当即就想起了曾经在荣国府前厅卑躬屈膝的经历。 这是他这个进士出生的四品官老爷无法忍受的记忆,可惜如今他的官还不够大,还没办法与荣国府这样的庞然大物对抗。 贾雨村暗暗深吸一口气,陪着笑脸拱手问道:“既然琮三爷来了金陵,怎么不来找在下,也好让在下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要不然让赦公、政公知道在下未能照顾好琮三爷,岂不是要恼了?” “回大人,小三爷是领了圣人旨意,去探望奉圣夫人的。后又遇到了薛家太太,您应该也知道,薛家太太是我家姻亲,长辈有请,小三爷也不好拒绝。” 贾十一从一见到贾雨村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强忍着砍了此人的冲动应付道:“大人还是先办案子要紧,要不是被小三爷撞见,这人贩子还真就得逞了!对了,那姑娘被小三爷带去了薛家,大人审案时若有需要,可让人来薛家传信。” 第83章 你是张三?法外狂徒张三? 第83章你是张三?法外狂徒张三? 作为两都之一的金陵府,自太宗朝勋亲贵戚随驾北上后,各家都在城中留下了不少族人守护祖坟族产。 随着荣国府贾琮回南的消息传开,贾家在金陵留守的十二房族人,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贾代善过世后,宁荣两府沉寂,金陵的这些族人也慢慢不再甘心被嫡支驱使,被有心之人接触后,不少人已经陷入了他人布置好的陷阱不能自拔。 贾琮看完了亲兵收集来的情报,越看越是心惊。 京城八房还没怎么样,金陵十二房倒是把能犯的事儿都犯了,把贾琮看的又惊又气。 “这群人脑子里都装着什么?狗屎吗?什么事都敢干?小爷我都没有干过强抢民女的事……” 嘭! 实在忍不住的贾琮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不疼,手疼。 揉着手掌心的贾琮沉默了好半天,这才将那叠记载贾家族人罪行的纸张放下。 他叹气问道:“十一叔,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快罄竹难书了,金陵府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贾十一面色古怪,犹豫再三回了一句话:“小三爷,您忘了金陵知府姓什么了?他姓贾啊,他能重新坐上知府的位子,还是咱们家给的荐书。” 嘭! “哎呦哎呦!” 贾琮这次是真忍不住了,这都他喵的算是什么事? 合着搞了半天,这群失心疯的族人是仗着京城举荐来的贾雨村才敢无法无天的。 可贾琮不信贾雨村会不知道这么包庇贾家族人,其实是在挖贾家的根基。 堂堂二甲进士,当过那么多年亲民官的贾雨村会不知道什么叫天要欲其亡、必先使其狂? 贾琮眼中闪过一束寒光,看来这白眼狼贾化,怕是早来抵达金陵后就已经在给宁荣贾家准备陷阱了。 “小三爷,属下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听到贾十一的疑问,贾琮疑惑的抬眼应道:“讲吧!” 只听贾十一说道:“昨日我见去贾知府的时候,一直如芒刺在背,对他的印象愈来愈差,恨不得一刀将其砍死……” 贾琮古怪的看着贾十一,疑惑问道:“嗯?十一叔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说不上来,按说贾知府乃科举正途入仕,哪怕是受了咱们家的举荐官复原职,也没必要表现的如此卑躬屈膝。” 贾十一组织了半天言语才开口说道:“属下不过是荣国府的亲兵,他却热情如火。小三爷虽说身份尊贵,可他是堂堂四品府君,却一个劲嚷着要亲自来请三爷入府衙,一尽地主之谊,这个人有些、有些太不要脸了。属下的第一直觉,此人看似对咱们家尊崇的背后,绝对还有另外一张脸!” “十一叔,你的直觉很准啊!” 贾琮啧啧赞叹,叮嘱道:“让人秘密监视贾雨村,咱们这次无意间一闹,还真是钓出了好几条大鱼。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咱们是有的忙了。” …… 贾雨村这几年给贾家人挖了不少坑,当然也是担了不小的风险。 光是贾家在金陵十二房的族人犯下的事,要是真查起来,自己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原本在接到贾琮的指令后,他还以为是不过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买卖人口的案子,不料当晚府衙就迎来了好几个他得罪不起的人。 “李大人,这桩案子真的不好办,荣国府的那位可一直盯着呢。” 贾雨村看着桌上厚厚的一叠银票,犹豫再三还是咬牙拒绝。不是他不喜欢银子,而是这银子太烫手。 而且金陵织造李洵的到访,实在让他胆战心惊。 之前削职为民留给贾雨村的经验,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警惕的拒绝了这位江南要员。 听到贾雨村的拒绝,李洵当即就拉下脸来。 在金陵,除了仅有的几位,谁敢拒绝他李洵的要求! “贾大人,在下也不求别的,只让贾大人从速结案,这并不为难你吧。一个普普通通的略人案,难道还要继续深挖不成?” 李洵再次将那叠银票推到贾雨村面前,冰冷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有些事,贾大人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下不过是给人跑腿的,上面的人,贾大人得罪不起!” 嘶! 贾雨村眼睛一缩,心中如万马奔腾,差点骂出声来。 老子上辈子是干了什么缺德事,眼看三年任期将至,将要跳出江南这个泥坑了,又被人强行拽了回去。 李洵是江南三大织造之首,他的背后还能是谁?与甄家走的如此之近,不用说就是那位“贤王”殿下! 妥协,只能妥协! 他惹不起荣国府,可得罪了忠信王刘忭,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沉到秦淮河去。 好不容易送走了李洵,还没等他收好那叠烫手的银票,管家又一次跑来禀报。 江南大儒钱浅宜深夜来访! …… 第84章 讼王之王张三 第84章讼王之王张三 贾琮一只脚都踏进府衙大门了,被张正矩的一句张三给吓了回来。 他往后跳了一步,指着张正矩惊声问道:“你是张三?你是法外狂徒张三?” 张正矩被贾琮突如其来的惊叫给吓了一跳,茫然的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在下的确也叫张三,不过这法外狂徒倒是第一次听到。千户大人为何称在下为法外狂徒?” “奇变偶不变?” “嗯?” “天王盖地虎?” “什么?” …… 贾琮一咬牙,小声唱道: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虽说这词在下有些听不明白,曲子也有些奇怪,但调子雄厚高亢,有振奋人心之感……就是千户大人五音不全,浪费了!” 张正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贾琮,跟着哼了两声后做出了评价。 这下贾琮可以确定这个张三不是那个张三了,遗憾中也算长舒了一口气。 穿越者有一个就好了,多了不一定是好事,更何况那位张三太可怕了。 不过他有些恼怒,抬头问道:“那你为何会取个张三的雅号?” 雅号二字贾琮的语气明显拐着弯,张正矩疑惑的解释道:“在下经常给穷苦百姓打官司,张三这个称呼更加贴近百姓,不至于让那些穷苦人产生距离感。而且在下正好是家中排上第三,叫起来更加顺口一些。” 正此时,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句:“张三,是张三!讼王之王张三爷!” “张三爷!” “讼王之王!” 欢呼声、叫好声此起彼伏,张正矩回身作揖拜了拜,与百姓们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贾琮不禁感慨,原来这个世界的张三也是如此的特立独行,有着如此高的威望。 能将讼师做到这份上,张正矩绝对是独一无二! 这时府衙的班头走了出来,延请二人:“小贾大人、张先生,要升堂了,还请两位移步大堂!” 贾琮没好气的瞥了这班头一眼,恼道:“为何要在本官的姓氏前面加一个小字?本官很小吗?” 班头也没想到贾琮会在意称呼,他连忙陪着笑脸赔罪:“千户大人,是小的不对,实在是……知府大人也姓贾啊,小的也是为了避免出现误会……” 贾琮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本官也不怪伱,前面带路!” …… 贾雨村的卖相的确不错,绯色云雁服一穿,人模狗样的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堂下两旁各摆了数把椅子,贾琮进了大堂扫视一圈,拱手向贾雨村拜了拜。 “下官贾琮,拜见知府大人!” 贾琮的礼仪绝对规范的不能再规范,此时就是礼部的官员在这儿都挑不出毛病来。 “贤侄来的正好,这桩略人案如今已经有了眉目,今日便请贤侄来府衙做个见证。”贾雨村颔首回礼,笑呵呵跟贾琮解释了一下情况。 不过贾琮可没卖这位“世叔”面子,一指旁边坐着的几人问道:“案子的事情不急,下官想问问知府大人,这几位是什么人?为何金陵府的公堂上,在审案期间还有无关之人坐在这儿?” 贾雨村连忙陪笑介绍道:“这几位皆是金陵乡贤宿老,也是那日贤侄送来府衙学子的师长父兄,今日也是特来观审……” “原来如此,那下官就明白了!” 贾琮将讥讽压在心中,坐在了这几人对面的椅子上。 他跟张正矩悄悄使了个眼色,今日这案子怕是真的有了变故,待会审案的过程肯定不会有预想中的顺利了。 张正矩却是风轻云淡,甚至还兴致勃勃的与坐在贾琮对面的乡贤宿老打着招呼。 “钱儒今日也来看热闹?哦!想起来了,您的孙儿钱铮明知那姑娘是被拐来的,还帮着冯渊买人……” “呀,这不是姜山长吗?您也来了。啧啧,当年在下就说过,您那孙儿太过胡闹,总有一天会给您惹下祸来,您看看,您看看,这不就应验了吗?” “原来冯会长也来了!咦?冯会长怎么会跑来府衙?那冯渊不是已经同冯会长厘清族产了吗?那官司还是在下打的……哦,我明白了,冯会长是打算落井下石,把冯渊剩下的几十亩良田也占了去……” 啧啧,贾琮看着张正矩将对面三个人挤兑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未开战,对方在气势上就已经落了下风。 这些人虽然厌恶张正矩的讼师身份,却也畏惧他背后的吴王府。其中地位最高的崇文书院院长姜清泉,黑着脸跟贾雨村说道:“知府大人,该审案了!” “对对,是该审案了!” 贾雨村轻咳一声,一拍惊堂木。 “升堂!” 咚咚咚咚…… 衙役用水火棍敲击着青石板铺成的大堂地面,口中高呼威武。 “带人犯姜文轩、钱铮、冯渊、薛蟠上堂!” …… 四人家境都不差,又只是疑似涉及略人案,当日押来府衙后都各自交了保金回了自己家中,故而未戴镣铐也没有入狱候审,此时除了薛蟠皆是宽袍长袖,风度翩翩。 第85章 小爷姓贾,荣国府的贾! 第85章小爷姓贾,荣国府的贾! 钱浅宜见贾雨村的犹豫之色,当即眼神冰冷的说道:“知府大人,我孙儿前几日被贾千户的刀给吓住了,迷了心窍,方才之言不过癔语罢了。至于粗鄙闲汉之语,岂可尽信?否则老夫片刻间便可找来无数证人,可证明我这孙儿从未见过什么甄士隐!还望知府大人秉公处置,钱家,不可辱!” 钱家不可辱! 这五个字,钱浅宜的语气极重。 贾雨村已经听出了这话中的威胁,钱浅宜虽无官职,可在江南之地,关于钱家的事,处理起来比甄家还要麻烦。 钱浅宜乃是江南名儒,仕林中的威望仅次于崇文书院的山长姜清泉。西林学派两大首脑均坐在府衙大堂,这案子叫他怎么继续往下审? “这……这……” 正当贾雨村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时,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大堂中炸响。 啪的一声,精美的茶盏变成了碎片,飞溅在端坐太师椅的钱浅宜脚边。 贾琮一指钱浅宜就开口骂道:“老而不死是为贼,钱大儒?呵呵,在本官看来,你该叫钱老狗才是!” 突如其来的咒骂让钱浅宜火冒三丈,呵斥道:“放肆!小小孩童竟敢辱骂老夫,荣国府的教养便是如此不堪吗?” “你才放肆!” 贾琮猛然起身,挥动刀鞘就狠狠砸在了钱浅宜的嘴巴上,用力之狠,直接打掉了老头一颗本就松动的牙齿。 捂着嘴难以言语的钱浅宜没想到贾琮会直接了当的动手,另一只手指着贾琮颤颤巍巍的嗯嗯啊啊。 正位上的贾雨村已经傻了眼,坐在钱浅宜旁边的姜文轩和那位冯会长,这会也是傻呆呆的看着满嘴是血的钱浅宜。 贾琮再次挥动刀鞘,打在了钱浅宜指着他的手:“给本官放下你的狗爪子!” “真当本官看不出伱这老贼说那些话是在干什么?钱家的确有钱有势,可惜你忘了一件事,这大堂问案之时,官可说、人犯可说、证人可说、讼师可说,唯独你这等无关之人,不可插嘴!” 听到贾琮所言,那位冯会长喃喃自语:“还有这规矩?这大堂我等不知来过多少次了,哪一次不是如愿以偿……” 张正矩慢悠悠走到钱浅宜的跟前,鄙夷的补充道:“太祖时,便是在这金陵府的大堂上,汝阳伯齐勇威逼时任知府宋远安宋大人,袒护其子,欲抹去杀害平民之罪。” “太祖闻之大怒,汝阳伯齐勇夺爵下狱,其子斩立决,并定下了我朝公堂问案的规矩。凡威胁问案官员者,皆斩!” 凡威胁问案官员者,皆斩! 斩字如利刃穿胸,将钱浅宜三人吓得连连后退。 大夏太祖龙御归天近百年,可他在位时的治国之策,依旧是这些人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钱浅宜被贾琮砸掉了牙齿,满嘴的血沫子疼的说不出话来,金陵丝绸商会会长冯孟尧畏畏缩缩躲在姜清泉的身后不敢露头。 太可怕了! 讼王之王张三已经很恐怖了,今日还加了一个无法无天的贾琮。 咳咳…… 姜清泉不愧是西林学派的魁首,哪怕太祖御令杀气腾腾,依旧站了出来,冷眼看了贾琮与张正矩一眼。 “贾千户、张郡马,太祖朝至今已有近百年,所谓沧海桑田,开国之初与当下的情况能一样吗?太祖皇帝就是再圣明,有些御令也已经不符当下之实际了。再说我等不过是心忧后辈,多说了几句实情,难道两位也要治罪不成?” 呵呵! 还真是厚颜无耻! “此地没有什么郡马,唯有讼师张三!” 张正矩向北拱手,高声驳道:“在下若是记得不错,元祐二年,扬州巡盐御史林大人奏请朝廷开海,便是姜院长与诸多西林人以太祖高皇帝的禁海之策,逼得朝廷停了开海之议。今日倒好,姜院长的口中,太祖爷的御令过时了!” “哟,原来在姜老头的眼里,与你家有利的便是金科玉律,与你家有弊的,便是过时之策!啧啧啧,合着好赖皆由你定,你谁啊?太祖高皇帝吗?” 贾琮啧啧称奇,合力撕开了姜清泉的伪装,左手按在刀鞘的机扩上,嗡的一声,雁翎刀弹出一截。 寒光映出一束冷色,与贾琮冷冰冰的眼神融为一体。 “再敢多说半个字,本官今日就用这御赐的宝刀,行太祖御令,斩不臣!” 姜清泉强忍着惧意,稍稍后退半步,手臂抬起一半却想起了钱浅宜飞出去的牙齿…… 他一甩袖子,冷哼道:“你……果然是粗鄙武夫,无礼至极!老夫与你没什么可说的,一切自有知府大人做主!” 贾琮呵呵一笑,鄙夷道:“小爷我的确是粗鄙的武夫,谁叫小爷我姓贾呢,荣国府的贾!知府大人,该继续断案了,还请知府大人谨慎些,毕竟这案子小爷我回京要说给陛下听。” 哼! 姜清泉冷哼一声,讥讽说道:“贾千户不是说应该遵循太祖御令吗?怎么?拿荣国府来威胁知府大人?” “不不不,千户大人是本案的首告,他提醒知府大人谨慎断案,并不违律。至于千户大人提到荣国府,小孩子嘛,喜欢炫耀一下自己的家世,有什么问题吗?” 第86章 霉星贾琮,走哪都惹事. 第86章霉星贾琮,走哪都惹事。 “爹啊,儿子给您惹下大麻烦啦!” 贾琮趴在桌子上伏案写信,嘴中不停唠唠叨叨。 “完了,才得罪了刘忭不久,怎么又扯上义忠亲王府了?难道我是天生的倒霉蛋?” 站在西林学派的背后之人,正是先太子、义忠老亲王刘恂庶长子,当今的义忠亲王刘烨。 “琮哥儿,不就是个皇孙嘛,赦公连他叔叔都敢打,再打个皇孙又有什么关系?” 薛蟠倒是对贾赦钦佩的很,敢打圣人老爷亲儿子的贾赦,呆霸王觉得这才是该有的人生。 “唉!要只是打个皇孙就好了,我是怕我爹被刘烨牵扯进去。” 贾琮将手中的笔放下,苦恼的使劲挠头,原本齐整的发髻都被弄得乱糟糟的。 “薛大哥有所不知,我爹是先太子旧臣,忠心耿耿的那种。刘烨虽然只是先太子的庶长子,可他如今袭了义忠亲王的王爵,是先太子唯一的香火血脉。” 贾琮长叹短嘘,给薛蟠解释道:“刘烨在江南弄出这么大的势力,左右江南仕林官场,他的目的是什么还用说吗?我爹当然不会跟着他造反,可……怎么说呢?我能看出来,我爹对先太子兵谏自刎之事耿耿于怀,我就怕他一时心软,被刘烨利用着了道。” 薛蟠听不懂,挠头挠的都快秃了,硬是没弄清楚这其中的隐秘。 “我没听懂!” “呃……简单的说,就是我担心我爹被刘烨拉着一起造反!” 薛蟠大惊道:“啊?造反?太上皇可还活着呢?陛下都登基好几年了,还造反?” 贾琮摊手说道:“看吧,连薛大哥你都能看清,咱们这位义忠亲王殿下还以为他是太子长子,做着皇帝梦呢!” 琮哥儿为何要用连……都……? 薛蟠摸摸鼻子,觉得这话有点歧义,可却想不明白。 只听贾琮还在自言自语:“唉,这可怎么办?这些年不知多少人避讳与义忠亲王府来往,可我爹还顾忌当年的君臣之义,不但三节两寿都会送去节礼,更是暗中帮过几次忙。唉……” 薛蟠听了一会,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袋说道:“这还不简单,咱们往死了得罪义忠亲王府不就行了?不行的话回京后你去狠狠揍刘烨一顿。反正赦公心中肯定是你这个儿子最重要,难道他还能舍了伱这儿子去帮先太子的儿子?” 嗯? 这主意…… 真他娘的实用! 江南的事儿不能再拖下去了,这里的水太浑,他需要尽快赶回京城,彻底斩断自家与义忠亲王府的藕断丝连。 不对,不只是义忠亲王府,还有甄家! 苍天啊,贾家两府的人就这么没脑子吗?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甄家与其背后的刘忭、王子腾,如今又出现了一个刘烨,尽是野心勃勃打算拉自家入坑的坑货。 “不行,我得尽快回京才行……” 听到贾琮自语要回京城,薛蟠大喜过望。 他惊叫道:“你要回京?可一定要带上哥哥我啊!” “谁要回京?” 嘎吱,房门被人推开,薛宝钗带着丫鬟端着茶点进来,一双美眸盯着坐在桌案后的贾琮。 贾琮长叹道:“出了些事,我得尽快回京处理。薛大哥吵着让我带他一起去京城,这不才刚刚说起。” “是啊,琮哥儿回京的事还没定下,这不我也想去京城看看,我还没去过呢!” 薛蟠一边说着,一边挠头憨笑。 宝钗看着面前头发被挠的乱糟糟的两人,莞尔一笑。 “你们俩商量事就商量事,一直挠头做什么?莺儿,你给哥哥把发髻整理好。” 她转身跟放下茶点的丫鬟说了一句后,款款走到贾琮身后,伸手按住想要起身的贾琮说道:“不是说一会你和哥哥要出门吗?头发乱糟糟的怎么行?” 说着,宝钗取下歪掉的金冠玉簪,用梳子慢慢帮贾琮整理着头发发髻。 人家姑娘还没如何,倒是把贾琮弄了个大红脸。 “姑娘,琮三爷还害羞了!” 莺儿是宝钗心腹中的心腹,自小两人就在一起,情同姐妹,这会看到自家姑娘不过是帮忙整理发髻,竟把贾琮给弄了个大红脸,不禁脱口而出。 薛蟠转头一看,正看到连脖颈都泛红的贾琮,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琮哥儿竟然会害羞?这脸红的都快冒热气了!” 薛宝钗歪头看了看害羞的小胖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大胆的伸手捏了捏贾琮红透了的小胖脸。 的确好玩! 贾琮原本正处于害羞之中,突然鼻尖传来一声幽香,感觉脸蛋被人捏了捏,下意识的转头…… 粉色淡妆的宝钗近在咫尺,贾琮一下子脸更红了。 “薛姐姐……” 宝钗咯咯笑道:“你都叫我姐姐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坐好,等我帮你梳完头发,还有事想请琮哥儿帮忙呢。” 第87章 腰横秋水雁翎刀 第87章腰横秋水雁翎刀 江南承平已久,民间尚武之风早就随着秦淮河畔的靡靡之风飘散的差不多了。 谁都没想到来画舫寻美的人竟然随身带着刀剑,而且那刀刀柄金丝绣纹,龙首盘卧,非御赐不可得。 靳家怎么说也是江南豪族,身为靳家这一代的领头人,怎么可能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敢问,可是荣国府小贾千户当面?在下靳纶,家父南直隶总商会会长靳德范……” “拼爹?家父贾恩侯,荣国府当代家主,敕命一等神威将军!” 嗯? 啊? 整个画舫瞬间鸦雀无声,原本一直未停的丝竹之声也不自觉停了下来。 拼爹是个新词,可言简意赅,靳纶领着的这帮子书生皆是今秋新鲜出炉的举人,自然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靳家的确是江南豪族不假,可面对荣国府这等庞然大物,就是他爹亲自来了,面对贾琮也得跪。 靳家家财百万,可说到底商就是商。 士农工商,商为末等。 要不然他爹为何死命的逼着他读书科举,还不是为了改换门庭,让靳家成为真正的江南豪门。 贾琮拍了拍桌上的雁翎刀,冷笑道:“拼爹没用,拼你的解元身份也没用,本官御赐正五品龙禁卫千户,见到本官为何不拜?” 靳纶深吸一口气,作揖拜下:“学生靳纶,拜见小贾千户……” “嘭!” “再敢叫小贾千户,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爷很小吗?哼!” 贾琮对小贾千户这个称呼不胜其烦,他奶奶的,爷很小吗? 靳纶再吸一口气,将眼中的烦躁与愤恨压了下来:“学生靳纶,拜见千户大人!” 贾琮并未让靳纶起身,任由其躬身拜着。 他扫视了一圈跟在靳纶身后的十来人,冷哼一声:“你们呢?不懂礼还是不想理?” “学生李宏志(卢月……)拜见千户大人!” 声音杂乱,却也传到了不远处的几艘画舫上,贾琮能明显感觉到四周的丝竹欢笑之声停顿了一下。 他嘴角微扬,欢场之上,果然也是名利争夺之地。这碧波荡漾的秦淮河上的读书人,怕是九成九都在想办法给自己扬名,好去抱一根大腿往上爬。 “琮哥儿……” 薛蟠心中畅快至极,他喜好来秦淮河边找乐子,这群读书人也喜欢来秦淮河边找乐子。 自认圣人门徒的读书人,哪里看得起薛蟠这个皇商子弟,无时无刻不在嘲讽着薛蟠满身铜臭,毫无风雅。 这群人中,光是与薛蟠有过冲突的就有好几人,甚至还有人借故刻意挑衅薛蟠,让其出丑。 面前的这位靳纶,便是其中之一。 薛蟠方才已经喝了不少酒,人已微醺,似笑非笑的说道:“琮哥儿可知这位靳解元,三年前为何借口为父侍疾没能参加乡试?” “有故事?薛大哥快讲讲。” “因为金陵府有位少年天才张正矩啊!当年张正矩张先生县、府、院三试皆魁首,声威赫赫,大有直取南直隶解元之势。靳家原本为咱们这位靳解元造出了声势,势必拿下当年的解元再去崇文书院拜姜山长为师,不料院试败北,靳解元差点跳了秦淮河……啧啧……院试败北就成了这样,乡试靳老爷还敢让他去吗?” 这点挫折都扛不住,还敢跟我张三兄比? 贾琮看着弯着腰额头青筋暴跳的靳纶,啧啧两声,阴阳道:“是个可怜人啊,薛大哥伱不懂,这其实是一种病,心理疾病,严重了是会出人命的。靳解元,起来吧,不必多礼。” “你们都起来吧!” 贾琮让这群举子起身,眼含关切的扫视了一圈,长叹道:“你们或许不知,靳解元这情况,简单来说就是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再进一步便会产生抑郁之症。若无开解之法,最终整个人会郁郁而终,甚至寻了短见……” 嘶! 虽说这事听起来荒唐可笑,可三年前靳纶跳河之举,有不少人是亲眼所见的。 难道这位小贾千户说的是真的?荣国府可是八公之首,说不定小贾千户从太医院听到过这种病? 原本想着巴结靳家的举子看向靳纶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奇怪,默默地后退了半步…… “既然靳解元身患恶疾,那本官也就不怪罪你们了。跟我薛大哥道个歉,今日之事就算是过去了。” 贾琮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长叹道:“这种病非圣手不可医,本官曾听宫中圣手说过,此症需心情舒畅,最好能静养数年,无事时靳解元可畅游大江南北,看看我朝秀美江山,万不可自怨自艾。” “而且方才你那诗词,说句实话,差张正矩远矣!进京赶考的事,最好还是再等等,多磨砺磨砺。万一春闱不中,岂不是……京城可没有秦淮河给你跳,是吧?” 噗! 贾琮往旁边一跳,靳纶竟然一口血喷了出来,面若金纸,摇摇欲坠。 “靳兄!” “靳解元这是……” 贾琮一拍大腿:“哎呀,靳解元果然还未痊愈,这都吐血了!哪里还能去京城参加春闱?你们还不赶紧抬他回去,顺便告诉他父亲,此症一定要静养,万不可让其劳心。否则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这群书生本就是前来恭维巴结靳纶的,他们眼见靳纶被贾琮阴阳怪气的气吐了血,哪里还敢多留。 第88章 宵禁下的杀伐 第88章宵禁下的杀伐 贾琮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贾家的废物太多,能用的人太少。 老太太突然病重,他与老爹必须回京侍疾。 按理就是贾琏也得回去,不过林家这边林如海对外还是重病不起、奄奄一息,让贾琏留在扬州倒也说得过去。 贾十一小声说道:“陛下让人传来密信,老太太问题不大,倒是宝二爷真病了。赐婚的旨意传到府里后,政老爷夫妇曾去过王家,王子腾隔日便去了荣禧堂……” 嘭! 贾琮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矮桌,大骂道:“又是王子腾,他这是换着法儿折腾人,就是不想姑父这有咱们家的援手!” 怒骂的声音大了些,船首正说话的薛家兄妹都听到了。薛宝钗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薛蟠倒是无所谓的态度,舅舅不舅舅的,他又没见过几次面,倒是赦大老爷多威风啊,连皇子亲王都揍…… 跟着琮哥儿混多好,琮哥儿从不看低他! 船舱内的贾琮快速平复了情绪,询问贾十一:“我给爹爹送去的信他怎么说?金陵族亲干的那些破事,总不能没人来处理吧?” 贾十一苦笑一声说道:“来不及,林大人分析,老太太这一‘病’,将主若是回去,扬州的力量就会瞬间空虚。若是不回去,王子腾肯定就让人弹劾将主不孝……这是个死结!” 咚咚咚…… 船舱的门被人敲响,薛蟠在外说道:“琮哥儿,你要找的人已经到了,请你去隔壁船上一叙。” …… 卫颂依旧是员外服的打扮,揣手坐在船舱中听完了贾琮的解释。 他眼睛一眯,冷笑说道:“这王子腾是一如既往的狡诈,当年我便提醒过你父亲,万不可让王子腾得势,可惜……算了,不说这些,咱们还是先商议李洵的事吧。” 贾琮点了点头,正要询问关于李洵之事的安排。 却听卫颂继续说道:“李家事涉略人勾当,而且数量之大,惊世骇俗。我已经向负责金陵留守的吴王殿下禀报过了,暮鼓声响起后,金陵城实行宵禁。到时候琮哥儿去李家宣旨斩了李洵,我会带人抄了李家在城外的庄子以及与李家有关的所有家族。” “那些人贩子审完了?叔父拿到了李洵的铁证?” 卫颂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贾琮:“审什么?要什么铁证?咱们是给圣人他老人家办事,只要有了合理的由头就行了!” 这他娘的不就是莫须有吗? “伱只要记得,李洵的罪名是略人买卖即可,到时候当场砍了他就行,剩下的自有吴王殿下与我负责善后。金陵府今夜能在外走动的,都是咱们的人!” 嗯? 贾琮突然问了一句:“那我能顺带砍几个人不?” 卫颂疑惑的问道:“有人惹了你?你要砍谁?” “崇文书院……不对,西林党的那些人,还有甄应嘉!” 啪! 贾琮的脑瓜子嗡嗡响。 卫颂收回手掌,没好气的说道:“瞎胡闹,还不到时候。西林学派在江南的影响力之大,几乎控制了大半江南仕林,砍几个人有什么用?奉圣夫人还活着呢,圣人不会让人动甄应嘉。” “可我真想砍了那个钱浅宜和姜清泉,直觉告诉我,这两人不死,江南仕林就是一滩烂泥,而且会污了整个大夏的读书人!” 听到贾琮的抱怨,卫颂哈哈一笑。 “你今日不是把靳纶气的吐血了吗?还不够你出气?” 啊? 贾琮突然一拍脑门:“这是叔父给侄儿安排好的?怪不得薛大哥去租船,左右只有靳纶在的画舫还有空位。我就说嘛,秦淮河再吸引人,也达不到座无虚席的地步。” “呵呵,靳家就是西林学派背后最大的金主之一,靳纶也是西林推出来去朝堂争势的新人。吴王殿下可还记得西林人害了他女婿的仇呢,怎么可能让靳纶顺顺利利去京城应考?” 都是老阴比,合着自己是给吴王当了枪使。 只见卫颂笑眯眯解释道:“原本我以为你去将靳纶打个半死,丢到秦淮河去。没想到这靳纶这么不争气,被你三言两语就气吐了血,倒是省得你脏手了。不过有一点我提前跟你说一声,靳纶有位堂兄名叫靳纪,如今在御史台当御史,你回了京城要小心他给你找麻烦。” 御史言官呐,小爷我最喜欢跟御史言官“讲道理”了! …… 卫颂来的快去的也快,送走了卫颂之后,贾琮与薛蟠也没了继续游玩的兴致,为了提前安排好今夜之事,一行人快速回了薛家。 傍晚的金陵城霞光满天,薛蟠换上一身劲装,拎着一柄嵌满各色钻石的宝剑在薛宝钗的陪同下来到了客院。 宝钗犹豫再三还在开了口:“今夜会有危险吗?” “不知道,李家是圣人安插在金陵的眼线之一,三十年的经营,连龙禁卫都折了不少人在里面。” 贾琮认真的擦拭着手中的雁翎刀,沉声回道:“不过这一次有吴王殿下和卫家叔父的协助,至少金陵城里那些与李家有联系的官吏是无法帮助李洵了。宵禁时,唯有咱们自己人可以出府,等一切尘埃落尽时,李洵早已人头落地,李家终将成为历史。” 第89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第89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圣人一怒,流血千里。 大夏太上皇刘济,在位四十九年间,北伐草原、南击蛮夷、西征大漠、东平倭奴,累累白骨铸成的京观,不知道杀了多少不臣之人。 刘济在大夏官吏百姓眼里,威望直逼太祖高皇帝。 贾琮将九龙纹饰的圣谕高高举起,厉喝一声:“圣谕,李洵死罪难逃,立斩不赦。不想死的,统统放下兵器给本官跪下!” “贾家小儿,你敢假传圣旨!” 李洵只看了一眼圣谕的九龙纹饰便已相信了八成,但他不敢接这道圣谕。 他要给后院的亲眷争取时间,更希望金陵城中的盟友能及时赶来救他。 拖!他已经要拖到盟友到来! 李洵铁青着脸一指贾琮,咬牙大骂:“黄口小儿,敢假传圣旨,左右给我将他拿下。待本官押他进京,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贾恩侯,该如何向圣人他老人家交代!” “拿我?呵呵!” “看来你是打算抗旨喽?既然如此……” 贾琮将圣谕收好往怀里一揣,一把抽出腰间的雁翎刀,朗声道:“羽林郎听令!” 牛犇手中长刀一拍胸甲,大喝:“末将在!” “李洵抗旨不尊,以谋反论,拿下李洵立斩不赦。其余人等,但有反抗,杀无赦!” “末将遵令!” 牛犇立马进入备战状态,长刀往前一指:“弓弩手预备!” 咔咔咔…… 机簧咔咔作响,百具手弩遥遥指向前方,冰冷慑人的弩箭箭头让李洵心中一凉。 他转头看向左右,那些原本凶横的护卫纷纷生了退意,有人已经后退半步,随时准备逃跑。 该死,这群人以前跟着自己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时不是很厉害吗? “李洵,降还是不降?” 贾琮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又一次用铁锤砸在李洵的神经上。 李洵恨贾琮恨得咬牙切齿,怨毒的叫嚣着:“贾琮假传圣旨,欲要谋害朝廷命官,尔等给我拿下贾琮,赏银十万两,护本官往甄家去,每人赏银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李洵太清楚身边这群人最想要的是什么,喊出赏银十万两的时候,羽林郎的百具手弩已经不那么吓人了。 特别是护卫中江湖出身的数十人,瞬间就使出了自己下三滥的招式,冲着贾琮就飞奔过去。 有撒毒药的,有放暗器的,还有专攻下三路的猥琐之人。 可惜,这些招式在羽林郎的眼中尽数都是无用功。 一切威胁,都源自火力不足! 而羽林郎的装备,在当今天下,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放箭!” 羽林郎的手弩立刻嗡嗡作响,弩箭如同流星,顺势没入前冲的李家护卫之中。 百支弩箭,威力巨大。如此近的距离,这些护卫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噗嗤噗嗤的入肉之声让贾琮听得牙疼,随后整个织造府前院都响起了惨叫。 打这群只会欺压百姓的李家护卫,羽林郎都不用射第二波弩箭。 “拔刀!” 唰唰唰…… “攻!” 李家不是武勋,再狂妄也没胆子让家里的护卫配备甲胄。 这就导致面对羽林郎这种圣人亲军,根本就是面对降维打击。只一次冲阵,李洵带来的一百来人尽数被砍倒在地,甚至没几个人还能喘气。 反观羽林郎,除了甲胄上多了几条刀剑砍在上面的痕迹,连个受伤的人都没有…… 不对,有两名羽林郎被人用沙土迷了眼,这会正用水壶中的水清洗眼睛。 “小贾将军,李洵跑了!” 牛犇舔了舔嘴唇,不满的说道:“都怪这群杀才只顾着杀人,都忘了正事了。” “我看牛哥你刚才也杀的挺起劲的……” 贾琮瞥了这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快去搜,外面都是咱们的人,李洵肯定还在织造府。” “末将遵命!” 牛犇嘿嘿一笑,正要转身去追。 贾琮连忙喊住他,叮嘱道:“让兄弟们注意些,李家在金陵经营了这么多年,没道理就这些手段。” …… 李家的手段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原本在前院正面厮杀都没什么伤亡的羽林郎,进入迷宫似的织造府花园和后院时,短短一刻钟就死了两人,伤了十数人。 那些在江湖上混迹的三教九流,被李洵招募后在织造府设置了大量陷阱机关。 贾琮黑着脸看着两名牺牲的羽林郎尸体,眼中的杀意更加浓烈。 “报!” 一名前面探路的羽林郎拱手禀报:“织造府后堂有高墙阻拦,乃青砖条石筑成,院门厚重,临近连廊与屋顶皆有大量弓箭手。兄弟们冲不上去,死伤二十多弟兄了,一时间无法攻进去!” “妈的,李洵这是把织造府改成城堡了!” 贾琮这会感觉整个人烦躁的厉害,知道李家不简单,可没想到会这么难搞。 第90章 轰轰轰!火力覆盖! 第90章轰轰轰!火力覆盖! 养的狗不听话了,千万不能留手,因为你并不知道这条狗会不会反过头来噬主。 今晚的金陵城一点也不平静,不知有多少人正呆呆的看向城西方向被大火映红的天空。 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金陵体仁院等等大小衙门的官吏,尽皆战战兢兢的躲在自己府中不敢出去。 刘忱肯定是疯了! 未得宫中旨意,他怎么敢私自调动金陵卫禁绝府城内外,大索金陵城? 疯了,绝对是疯了! 这是金陵城中的达官贵人、豪门望族,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水门外前前后后共计布置了三重兵马,别说李洵一介文臣,就是吕奉先在世都逃不过王府精锐亲兵的围杀。 船舱中的刘忱哂笑道:“金陵城中的那些人,怕是都忘了本王还有一个官职——金陵留守!” 太平兴国九年春,太宗皇帝正式迁都北上,降金陵为陪都,令其弟刘纯为金陵留守,总理陪都之军民、钱谷、守卫事务。 刘纯性格儒雅随和,却也忠贞于国,从不滥用职权于己谋私。昭武二十一年,刘纯薨逝,其子刘泊袭王爵,并再次奉旨留守金陵府,成为第二代陪都留守。 时皇帝六次南巡,皆曾驻跸吴王府,兄友弟恭,帝曾言吴王忠贞,乃宗室之范。赐金批令箭,三品以下文武皆可先斩后奏。一时间,吴王府权威之重,横压江南。 然刘泊好道崇尚无为,除必要祭祀巡防,皆不出王府。灾年捐资,荒年散粮,皆是以帝王之名,使得大夏皇室宗亲在江南的名声极佳。 昭武四十一年,刘泊因病薨逝,帝闻之大哭,辍朝三日。下旨其长子刘忱袭爵,并再掌江南大权,留守金陵,开府建牙,赐亲兵卫三千甲士。持金批令箭,总领金陵军政事。 刘忱随了他爹的性子,袭爵十余年,基本是神隐的存在。除了把金陵卫牢牢掌握在手中外,其余江南政事他从不插手。 太上皇觉得这个侄子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哪怕江南那些想要染指金陵卫的官员想尽办法构陷刘忱,可奏章送到宫中,板子却落在了弹劾人的屁股上。 自此吴王府历经三朝,皆被历代君王信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实行神隐之策的吴王府被人慢慢忘却了这家主人的另一个身份——陪都金陵留守,持金批令箭,掌金陵军民、钱谷、守卫事务。 刘忱将一枚枚棋子捡起,放入棋笥。 “这人啊,得看清自己的身份。江南乱了这么多年,本王不出手,不代表本王什么都没有做。圣人他老人家被太子爷当年的事刺激到了,见不得兄弟阋墙的事儿发生,老十四和那个小兔崽子在江南搅风搅雨我当然要装作看不见。” 他抬眼看了一眼远处慢慢熄灭的大火,呵呵笑道:“可这群人把吴王府当成软柿子捏,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荣国府好啊,荣国府的人来闹,那本王就陪他闹个翻天覆地。反正出了事有贾恩侯这厮担着,今晚咱爷俩就可劲的闹他一回!” …… 李洵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银子,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仅从织造府抬出的一箱箱金银珠宝以及一本本账册就能看出来了。 贾琮坐在马车中,翻着记录的极其隐晦的数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乱世人如草芥,可这是开国百年难得的安稳时期,这是号称大夏第一富庶之地的江南啊! “荒唐至极,这南直隶的官员尽数该杀!” 他手中的这本账册正是那些人贩子略人贩卖的记录,这些可怜的小姑娘,优者被送去秘密之地进行培养,其余不是卖去青楼妓馆就是插标贱卖。 前前后后已经进行了十年之久,可以想象,像甄英莲这样的可怜人,到底有多少人遭了李家的魔掌。 此时的薛蟠始终不敢打搅愤怒状态下的贾琮,他觉得琮哥儿有两幅面孔。 之前接触到的琮哥儿是拿他当异父异母亲兄弟的琮哥儿,这会的琮哥儿是杀伐果断的千户大人。 轰!轰!轰! 三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声让整个地面都在震动,贾琮掀开车帘子走出车厢,站在车辕上四处张望。 牛犇面色凝重,小声说道:“是火炮……有人在城中动用了火炮!” 大夏的火器应运极广,就是金陵城的城头,就布置有重达千斤的大将军炮。而此时响起的火炮声,明显是在城内。 “报!” 一名金陵卫校尉快马飞驰,至贾琮马车身前十步勒马停下,翻身下马后拱手道:“末将拜见贾将军、拜见牛千户,吴王殿下请两位去城西崇文书院一游!” …… 夜游金陵,无华灯映天宫之美景,倒是有大炮开兮轰他娘的天崩地裂。 第91章 甄家的姑娘长得美吗? 第91章甄家的姑娘长得美吗? 当甄应嘉看到金陵织造府的情形时,脊背的冷汗都浸湿了他身上的衣服。 “赶紧走,回府!” 甄应嘉刚刚给车夫说了这句话,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出现了。 “哟,这不是甄大老爷嘛,怎么?不进去看看你的老友?” 刘忱打着哈欠,骑马慢悠悠前行,身后的王府亲兵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逼得甄应嘉想尽快逃离此地,远离这个疯子。 光是他今早得到的消息,昨晚刘忱这个疯子调动了一万大军,拖着火炮横推金陵城诸多家族,以各种罪名将金陵好几名五品以下官员扔进了金陵府大牢。 金陵城最为富奢的八家被他抄了五家,江南最大的书院崇文书院被夷为平地,书院的万卷藏书不知所踪。 火炮声响了整整一夜,满城百姓人心惶惶。 当然,最害怕的人包括甄应嘉在内,皆是担心刘忱这疯子把火炮架到自家门口轰轰轰…… 吴王府啊,等到火炮轰隆作响之时,所有人才记起了三代吴王的身上还挂着一个金陵留守的职务,吴王的手中还握有金批令箭,三品以下可先斩后奏。 甄应嘉笑的什么勉强,拱手回道:“下官只是听闻织造府出了点事,便过来看看情况。既然是吴王殿下主理,那就没什么事了……” “你说这里啊,这可不是本王做的。” 刘忱靠近甄家的马车,然后向北拱手跟甄应嘉小声说道:“荣国府贾琮奉圣人旨意,斩不忠之臣。金陵织造李洵是第一个,甄大老爷想知道第二个是谁吗?” “咔!” 刘忱突然大声喊了一声,吓得甄应嘉浑身一颤。 “哈哈哈……大好的头颅就那么咕噜噜滚到了一边,李洵到死都还在念叨甄大老爷这位好友,七日后不妨多烧点纸钱,你俩也好多聊一聊。” 甄家的马车飞快的逃离了此地,刘忱朝着甄应嘉逃走的方向呸了一声:“狗一样的东西,要不是奉圣夫人的原因,本王早就要了他的脑袋了。” “父王,贾琮跑了!” 张正矩快马跑来,苦笑说道:“等小婿赶到薛家时,薛夫人说贾琮一早回来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先一步赶去了扬州府。” 刘忱撇撇嘴道:“他能不跑吗?本王都把金陵城闹翻天了,火炮都响了一个晚上。如今江南的水比之前还要浑,他再不跑怕是真就陷进去了。” 张正矩笑道:“还是父王厉害,这一夜过去,忠信王府与义忠亲王府都将藏无可藏。水是更浑了,可鱼儿也都浮出了水面,打起渔来至少不会认错人了。” …… 顺流东去的贾琮一上船就站在船头朝着金陵的方向跳脚,原本只需杀了李洵就好,没想要自己被人算计当了回利刃。 “这他娘的纯粹是个疯子,小爷我失心疯了敢留在金陵陪伱杀人玩……” “这个老阴比,怪不得非要放了李洵出城才追,合着是打算借小爷的手帮他收拾江南的烂摊子……” 贾十一苦笑的将小胖子拖回船舱,劝道:“其实将主在刚刚抵达扬州时就给吴王殿下去了信,吴王殿下这么做将主是同意了的。” 啊? “所以说,小爷我就是个工具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爹他们安排好的?” 贾琮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垮着脸说道:“也就是说,我在金陵所作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并非如此,小三爷入金陵城,可比将主自己去金陵方便的多。至少金陵城的那些老狐狸,都不会对小三爷太过上心,这才是吴王殿下与将主的谋划顺利完成的原因。” 贾十一将金陵诸事背后的一切都讲了出来,贾琮拿出太上皇御笔亲书的圣谕,他这会才明白太上皇要派他南下。 他是来给刘忱送大义的,有了大义的刘忱,可以借着这道圣谕办太多事了。 顺便还把荣国府再次拉进了江南的漩涡里面,打碎刘忭与刘烨在江南的布局,重新将朝堂的力量拉回平衡。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他老人家禅位之初的情形,龙首宫大权在握,几个儿孙依旧明争暗斗,却无法威胁到他老人家。 不过这一次不止是太上皇受益,受益的还有皇帝陛下。 至少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成了帝党中人。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是否也在太上皇刘济的谋划之中。 如果不是,那太上皇与皇帝将来肯定会爆发更大的冲突。如果是的话,那贾琮只能说一句,圣人老爷,您老太可怕了! 拿亲儿孙给您的儿子当磨刀石,够狠! …… 元祐三年十月二十,贾琮所乘坐的船终于抵达了扬州码头。 一上岸,贾琮就看到了迎上来的兄长贾琏。 贾琏上来就将小胖子提溜起来,掂了掂道:“胖了不少,看来你在金陵城的日子过得不错!” “二哥,快别提了。” 贾琮掰着手指头开始给自家二哥抱怨起来:“我刚到金陵就去了甄家,奉圣夫人倒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对我还不错。可她老人家喜欢给人做媒,但凡我晚出来一会,怕是要带着甄家姑娘回来了……” 第92章 贾·御刀砍硕鼠·琮 第92章贾·御刀砍硕鼠·琮 大佬之间的战斗开始了! 扬州的斗争贾琮一个小孩两个爸爸都不让他过多参与,贾赦在其屁股上轻踹了一脚,就将其踹到了黛玉那边。 十二岁的甄英莲吃尽了苦头,瘦瘦小小的,看上去与普通十岁的小姑娘差不多。 面对黛玉时眼神中的惶恐和惊惧始终没有消散,直到贾琮到来后,甄英莲立马躲到了贾琮的身后,悄悄长舒一口气。 “她叫甄英莲……” 贾琮无奈的将甄英莲从身后拉了出来,跟黛玉说道:“她的父亲是姑苏贤绅甄士隐,我已经派人去姑苏寻找她的父母了,这些天现在咱们家住着,林姐姐没事就带她一起吧。这些年吃了不少苦,见了不熟悉的人就会下意识的想躲起来……” “那就是跟琮哥儿很熟?” 黛玉似笑非笑的看向贾琮,秀拳挥了挥,上前拉住了甄英莲的手,吴音软语的说道:“别怕,我也是姑苏人,姐姐跟我来,咱们先给你去找身合适的衣裳……” 或许是贾琮说起了她的身世,又或许是黛玉那口熟悉的乡音,让甄英莲的戒心少了许多。 贾琮微微点头,甄英莲感觉到握着她手的温暖之意,柔顺的跟随黛玉去了内堂。 李嬷嬷将茶点端了上来,贾琮坐在桌边一边跟李嬷嬷闲扯着家中之事,一边等候黛玉。 他捏起一块小巧精致的点心,扔到嘴中囫囵咽下,灌了一口茶水后,突然想起了嘤嘤怪姨娘。 “路姨娘最近可还安生?” 李嬷嬷笑了笑回道:“三爷之前不是吓唬了她一次,路姨娘现在乖巧的很,老爷喊她都不敢踏出小院一步,生怕三爷回来拿刀砍了她。” “呃……” 贾琮无语的扶额:“我有这么可怕?” “三爷在淮安府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扬州城,立京观、拿知府、为民做主、一把御刀砍硕鼠。三爷已经被人传成了三头六臂的神将,路姨娘哪敢不听神将的话?” 李嬷嬷的回答差点惊掉贾琮的下巴,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都扯到哪里去了?” 贾琮笑了笑说道:“你记得给路姨娘说一声,只要她安生伺候好姑父爹爹就好,她的禁足期结束了。” “这话还是三爷您亲自去说吧,老爷和姑娘都说过了,她还是不敢走出小院。” 李嬷嬷都觉得这件事好笑的厉害,没想到作天作地的路姨娘,会被一个孩子吓住。 哪怕这个孩子特殊了些…… “琮哥儿快看看,甄家姐姐穿我的衣裳还挺合适的!” 刚听到内堂传出脚步声,就见黛玉拉着一身淡绿色襦裙的甄英莲走了出来。 “爹爹让家里给我做了好几身新衣,我见甄家姐姐身形与我相近,便试了试,还真挺合身的。你看这身襦裙穿在甄姐姐身上,是不是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了?” 可不嘛! 在金陵时他只是吩咐人去成衣店买了两身衣裳凑合着先穿,后来又忙着处理李洵之事。 身边没个心细的人,甄英莲穿着不太合身的衣裳,加上颠沛流离的苦难经历,整个人都显得唯唯诺诺,半点精气神都没有。 贾琮甚至曾见她偷偷藏过干粮点心,直到乘船离开了金陵地界,甄英莲面对他时,戒备心才少了些。 如今换上合适的衣裳,原本被尘埃遮掩的光辉终于显现出来了。 贾琮看着这个苦命的姑娘,心中微微叹息。李洵这个畜生,像甄英莲这样的姑娘,不知还有多少被他送去了腌臜之地。 而天底下还有多少像李洵这样的畜生,正逍遥的躺在沾满鲜血的银子上面。 “三爷在淮安府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扬州城,立京观、拿知府、为民做主、一把御刀砍硕鼠。” 李嬷嬷方才的话好像又一次出现在贾琮的耳边,他摸向腰间却扑了个空。 雁翎刀在回家之后他收了起来,家里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负重前行。 那么墙外呢?他重活一世,圣宠在身,出身显贵,带着御赐雁翎刀,难道就只守着荣国府浑浑噩噩一辈子吗?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何止是硕鼠啊,这天底下有太多的豺狼虎豹,需要我的雁翎刀去收拾!三头六臂神将,要真是三头六臂就好了!” 贾琮长叹后的感慨,使得黛玉有些担忧。 她走到贾琮身边,踮起脚摸了摸贾琮的脑袋,忧心忡忡的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贾琮看了一眼正被雪雁、紫鹃拉着投喂的甄英莲,小声跟黛玉解释道:“金陵一行,光是从那些人贩子手里救下的姑娘孩子就有数十人,这还是我碰到的。林姐姐想想,这些年李洵这个畜生到底害了多少人?天底下的李洵、张洵、王洵等等又有多少?我在想,我能杀多少?能救多少?” 嘎吱! 在两人说话间,李嬷嬷已经悄悄将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带了出去,轻轻将房门关上。 第93章 老子是太上皇的人啊! 第93章老子是太上皇的人啊! 临近傍晚,扬州城的喧嚣却并未停止。 码头上依旧不住来往着各地的客商,江南盐课第一镇的扬州城,就是夜幕降临时,也会挂上华灯,招揽着客人,肆意展现它的独特魅力。 “小人给赦公请安,我家主子已经在三楼风字间静候。” 下了马车的贾赦皱眉抬头,裴维生是不是也太拿大了! 虽说他如今没有实职,可裴维生当年也是受过父亲的照拂,竟敢跟他这么摆架子? 只见裴维生的贴身小厮靠近贾琮,小声说道:“赦公,雅间还有贵客,主子离不开身!” “是谁?” “十三爷!” 刘恪?这厮怎么跑来扬州了? 风字间临街,雅间中的丝竹之声与窗外的烟火之气融合后,倒是给了贾赦不一样的感觉。 “怎么?见到老友不打声招呼?” 刘恪比贾赦要小十岁不止,一身华贵的打扮隔老远就能看出这位爷不差钱。 啪的一声,刘恪打开手中折扇,骚包之极的扇了扇,勾起嘴角呵呵一笑:“恩侯兄就打算站在门外陪我喝酒听曲?” 贾赦瞥了这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是来听曲的吗?” 说完他抬脚走进雅间,直接坐在了空闲的椅子上。 门外的刘恪亲兵将门关上之后,裴维生无奈苦笑:“恩侯兄,王爷非要我约你来这儿,原本我是打算直接去林府的。” “你也别怪裴大人,别看伱杀了一拨人,林府的外面可还有人暗中盯着呢。” 刘恪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块金令大剌剌摆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哐当! 裴维生慌里慌张的起身,把椅子都带到了。 “臣……臣裴维生恭请圣安!” 贾赦也起身,拱手北拜:“恭请圣安……” “哎哎哎,别了别了,这里有没外人,搞这么多虚礼作甚?” 刘恪话音刚落,贾赦怼了回去:“礼不可废,忠顺王殿下都把金令掏出来了,难道我还能坐着?” “咳咳……失误失误,我原本想给你皇兄密信的。” 这厮真是该套麻袋沉河! 贾赦接过刘恪递过来的信,拆开后快速看完。 果然,皇帝还是心急了。 好不容易招揽到了林如海这个大才,刘恒绝对不会让人把这个大才给害了。 国朝大权不外乎两个,财和人。 人他是动不了,那就只能从财下手。江南盐课乃国朝赋税的重要支柱,而江南盐课首重扬州,扬州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林如海必须保住。 “看完了?” 刘恪看着抬头盯着自己的贾赦,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想到你家出了这等破事,扬州你是呆不了几天了,依我的意思,快刀斩乱麻,先把扬州、苏州和杭州拿下。金陵那边比较麻烦,父皇那边肯定不会让别人染指的,静观其变为好。” “迟了,吴王已经把金陵闹了个天翻地覆,估计要不了几天,金陵那边的弹劾奏章就送到京城去了!” 贾赦将密信装好收了起来,悠悠说道:“我来赴宴,便是来跟裴兄借兵的。巡盐御史府手底下的盐丁没几个能用的,江南大营不宜轻动。想要快速将江南盐课彻底控制,必须要有不下两万大军才行。” “嘭!” 一直缩在一旁不敢说话的裴维生在听到贾赦的话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惊叫。 “你疯了?开什么玩笑?两万兵马?恩侯兄,之前我还能借口剿匪调出大军,可现在无匪无患的,你让我拿什么理由去堵州府官员的嘴?无诏调兵超过三千,可是要杀头的!” 贾赦呵呵一笑,抬起手指指向桌案上的金令:“这不就是皇诏?” 刘恪愣了,裴维生感觉牙花子疼的厉害。 老子是太上皇的人啊! 他真是欲哭无泪啊,怎么就失心疯听了刘恪的话,跑来凑这个热闹。 “裴兄还记得你在淮安府外那处庄子里斩杀的两百来水匪吗?” 贾赦突然换了话题,让裴维生有些闹不明白。 他点了点头问道:“记得啊,怎么了?” “他们姓甄!” 啊? 只听贾赦继续解释道:“这群水匪不过是甄家特意扔出来的弃子,真正劫走盐税银子的,早就逃走了。领头之人是甄家甄应筎,这个人你应该有印象吧。” 裴维生惊骇的摇头:“不可能,这些盐税银子中,还有一部分是送往龙首宫的,甄应嘉昏了头了敢动圣人的银子!” “甄应嘉昏不昏头我不知道,但老十四是真的缺钱!” 第94章 耍人玩的忠顺王 第94章耍人玩的忠顺王 锦瑟娘子不过三十出头,言谈举止并不输大家出身的女子。 马车悠悠出了扬州城,马车中的锦瑟娘子始终将目光放在黛玉身上,笑盈盈询问着她在京城的生活。 黛玉最近经历了不少事,骤然面对陌生人,警惕之心要比往常要多出不少。 自出发至马车行至码头,一路上锦瑟娘子问出十句,黛玉至多不痛不痒的回复有三两次。 黛玉态度略微冷淡,可锦瑟一直眼含笑意与关切,并不在意黛玉的冷遇与戒备。 直到贾琏勒马于前,与管家林福耳语几句后,招呼众人快速登上一艘客船,顺着运河离开了扬州境内。 贾琮安排好船上的事情后,走进了气氛略有些尴尬的船舱。 他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锦瑟之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锦瑟娘子,我该这么称呼你还是该喊你一声锦瑟姨娘?” 锦瑟愣了一眼,莞尔一笑:“若是夫人还在,你该喊我一声姨姨。” “姨姨?” 黛玉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贾琮挠了挠后脑勺,咧嘴一笑。 “那现在呢?” “依照夫人临终时的吩咐,我本该进府照顾姑娘的,可惜……” 锦瑟的脑海中回想起了当年从李嬷嬷手中接到的书信,那带着斑斑红点的书信,是夫人最后的留给自己的遗言。 可惜,她还未安排好卿华楼中的事情,荣国府的老太太就让人带走了夫人在这个世上仅存的血脉。 锦瑟微微叹息:“不过一个称呼罢了,锦瑟娘子也罢,锦瑟姨娘也好,都不重要了。” “那还是叫姨姨吧,这样亲切些!” 贾琮悄悄给黛玉使了一个眼色,聪慧如黛玉,自然心领神会。 黛玉起身向锦瑟行了个万福礼,盈盈拜下:“玉儿给姨姨请安!” 贾琮也妇唱夫随,拱手拜道:“给姨姨请安,前次因故未能去拜访姨姨,还望姨姨莫要见怪。” 任小胖子招人喜欢,人见人爱,可惜在锦瑟的眼中抵不过黛玉一根手指头重要。 她伸手扶起黛玉,将其拥入怀里,眼中泛起红色,明显是强忍泪珠,微微哽咽。 “上次见伱竟然已经是三年之前的事了,若非老爷这边离不开人,打死我都要跟着你一同入京,哪里会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原本身子略有僵硬的黛玉,突然觉得新识的姨姨身上,有着记忆中娘亲的熏香味儿,心头猛然一震,闻声放松了下来。 她好像见过抱着自己的人! 这时李嬷嬷端着茶水点心敲门走了进来,看到船舱中的情形,脸上的皱纹都舒缓了许多。 “锦瑟,这下可解了你的心愿?” 锦瑟就那么拦着黛玉,任由眼泪滑落,笑着应道:“嬷嬷又不是不知锦瑟是为什么活着?这三年熬得我好苦!” 唉!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 运河上南来北返的船只络绎不绝,秋风顺着打开的窗户驱散了船舱中方才的沉闷。 锦瑟一直拉着黛玉的手,一双美眸从未离开过面前的人儿。贾琮搬了小板凳坐在一旁,听着李嬷嬷讲起了当年之事。 “那还是昭武四十二年,老爷刚刚从京城调任江南不久,那会夫人迟迟不孕,便寻了空暇前往寒山寺上香祈福。锦瑟便是那时,夫人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 这时锦瑟插话道:“那会的锦瑟还不是锦瑟,只是一个遭了难的可怜小妇人。我家原本也是富裕之家,可惜父兄外出遭了倭患,紧接着母亲郁郁而终。” “可恨族亲贪婪,竟然为占钱财,将我强行许给了痨病之人。过门当日,夫家红事变了白事,而我守着那冰冷的灵牌过了数年。直到昭武四十二年时,夫家有人打起了我的主意,仅用五十两银子就将我卖给了人贩子。” “世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夫人救下锦瑟不久就有了身孕……” 嗯? 贾琮将目光转向红着眼睛的黛玉,李嬷嬷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夫人当时怀着的正是大姑娘。” 世间因果果然奇妙无比,原来姑姑贾敏、锦瑟与黛玉三人之间还有这样奇妙的缘分。 锦瑟用丝绢轻轻擦去了黛玉脸上的泪水,笑说:“你刚生下来时,像只孱弱的小猫。夫人跟我说,我与你之间是神佛赐下的缘分,非要让我当你的干娘。后来阴差阳错,干娘没当成,倒是成了你的姨姨。” “姑娘喊你一声干娘倒也合适,就连夫人临终前还跟你叮嘱过……” 李嬷嬷刚说了半句,锦瑟就轻轻摇头,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 只见锦瑟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随后又恢复了笑容。 正巧舱外传来贾琏的声音,众人也就停下了这个话题,寻声看去。 贾琏没有进屋,只是出声将贾琮唤了出去。 第95章 琮哥儿,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第95章琮哥儿,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邵伯镇的码头边,刘恪从漕运总督衙门调动的战船已经开始有序调动。 贾琮换了一身普通的劲装,将雁翎刀挂在腰间,弹弓和石弹也收拾妥当,甚至要来一柄小巧的手弩,戴在了左手腕上。 舱门推开之后,黛玉正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外,王嬷嬷远远站在转角处,守在一旁。 “林姐姐……” “能不去吗?有王爷和琏二哥他们,剿匪的事儿没理由让你一个小孩儿去冒险。” 黛玉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袖,贝齿轻咬,原本精致的俏脸略显苍白。 她的身躯微微颤抖,消瘦的身影似乎在逐渐暗淡下来的傍晚时分,更显凄凄凉意。 是啊,她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今夜同时要去与凶狠的敌人拼命,又有谁能保证能万无一失呢? 贾琮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了一下,很痛,但他强忍了下来。 他解下腰间挂着的雁翎刀,抓起黛玉的手儿,将其放到她的手掌心。 “林姐姐还记得淮安府那夜吗?这把刀就是我,让它陪着你,安心等我回来。” 贾琮上前拥住黛玉,深深嗅了嗅怀中女孩特有的体香,在其耳边轻声说道:“我还没有东华门外唱名,迎娶林姐姐入门呢。” 黛玉浑身一僵,转瞬间便软软靠在了贾琮的身上。 自她从扬州入京,似乎每一次高兴的时候贾琮很可能不在,但每当她受了委屈伤心难过,或者是遇到了难处,最先出现在她身边给她温暖的总是琮哥儿。 就像这个拥抱,让她原本担忧父亲、担忧自己未来的小相公时,温暖的拥抱将心中的寒意统统给驱散了。 “一切有我!” 这是贾琮离开时说的话! 黛玉抱着雁翎刀站在船头,远远看着战船驶离邵伯镇的码头。 夕阳最后的余光照射在雁翎刀的玉柄上,微光闪耀,映得黛玉好似在发光。 王嬷嬷守着自家姑娘陪她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暗暗叹了一声,上前将手中的披风穿在了黛玉的身上。 “姑娘,天要黑了,咱们还是先回船舱吧。琮三爷明日便会回来,万一姑娘受了凉生了病岂不是要让琮三爷担心?” 黛玉勉强的笑了笑,紧紧抱着手中的御刀,转身说道:“嬷嬷说的对,琮哥儿明天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咱们还要回扬州与爹爹团聚呢。” …… “怎么?还在想你那小妻子?” 刘恪走到了贾琮的身旁,这位京城第一纨绔王爷一点架子也没有,一屁股就坐在了贾琮身侧的甲板上。 船尾划过的浪花似乎带着贾琮落在黛玉那边的心,一闪一闪,波光粼粼。 贾琮纠正了刘恪言语中的错误:“是未婚妻,我还没考中探花郎呢,等我御前唱名后,林姐姐才会真正成为我的妻子!” 小胖子稚气未脱,言辞却是郑重其事。 刘恪笑了笑,将手中的肉干递给贾琮一条。 “尝尝,特制的。” 他自己拿着另一头狠狠咬了一口,咀嚼声大作。 “以前我每次闯祸被罚跪时,都是四哥偷偷给我送吃的。那会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来一定要站在四哥的身前,给他挡下所有的刀子……” 刘恪今日似乎谈兴很浓,一边嚼着肉干,一边咒骂着他的几个兄弟。 包括已经被赐死的刘悕、还活着的刘忭,以及宫中的甄氏,京城的王子腾,金陵的甄家等等。 贾琮也咬了一口肉干,幽幽问道:“王爷,这牛肉干不像是草原那来的,您又遇到自己把自己摔死的牛了?” “咳咳……这不是牛肉,明明是豚肉!” 贾琮翻了个白眼,狠狠咬着手中的“豚肉干”,眺望逐渐消失在眼中的邵伯码头。 “王爷,邵伯湖剿匪的事,陛下不知道吧?” 刘恪点了点头,咧嘴笑道:“总不能什么事都让四哥去操心吧,怎么说我也是老十四的哥哥,当弟弟的不懂事,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该好好教导他一下?” “是该好好教导教导,忠信王殿下太不懂事了!” 贾琮心里也憋着一团火呢,宁荣两府、林家,甚至甄英莲这个可怜的姑娘,说到底都是因为刘忭这狗东西的野心,才过得如此艰难。 他将最后一口肉干扔进嘴巴里,咀嚼咽下后,往刘恪衣摆上擦擦手说道:“王爷,求您一件事……” “回京后,王爷能不能陪我去忠信王府一趟?我想狠狠揍刘忭这狗东西一顿!” 刘恪瞪大了眼睛看着贾琮,好半天才问出了一句话:“伱是不是打算打了人把黑锅扣到老子头上?” 贾琮露出一双小虎牙,咧嘴一笑:“怎么能是黑锅呢?我可是帮王爷您教导不懂事的弟弟,您说这天底下还有像我这么热心的人吗?” …… 邵伯湖的面积很大,入夜后在芦苇荡中根本看不到相邻的船只。 “咕咕……咕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王爷,是咱们的人!” 一艘挂着红灯笼的小舟缓缓靠近,不一会船首的校尉跑来向刘恪禀报道:“启禀王爷,夜不收已经摸清了这支兵马的驻扎之地,往前四里左右有三座小岛,其上分驻共计一千余人,还有数百人前两日便出了岛,至今未归。” “奇怪……” 刘恪摸着下巴细思片刻,转身喊道:“常威,戚北的人到哪了?” 一身王府亲兵打扮的中年武者走了进来,抱拳回道:“回殿下,按照约定,戚将军这会应该已经从高邮出发,自北向南行船,子时左右可与我军汇合。” “传令,先绕过这三座小岛,往北快速行驶。” 第96章 林氏之女,岂可言退? 第96章林氏之女,岂可言退? 邵伯不过是个因运河兴起的江南小镇,镇中除了必要的几名钞关兵士和衙役外,多一个兵丁都没有。 运河河面上突然出现大量无名船只,一上来就呈扇形包围了码头,黑衣蒙面,内藏兵甲,见人就杀。 刘恪留在此处的护卫将士也没想到太平年间,竟然会有上千贼人明目张胆的攻击官兵驻地。 一时慌乱间,连基本的防御阵型都没摆好,就被贼人冲进内围,大火燃起时,整个码头立马就乱了起来。 贾十一看着被突破的防线,立马将整艘船上的五十多亲兵召集起来,弓弩、盾手、长兵、短刃分类别置,尽全力将其利用起来,并安排两人快马往北而去。 “十一哥,邵伯太远,还是往扬州去信吧。实在不行,十一哥带着林姑娘她们走陆路避一避,我带人断后!” 贾五一扫视一圈,见贼人已经摸到了近前,手中的弩箭瞬时激发,一箭就将其射下船去。 守不住的,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而刘恪留下的漕兵护卫,却是大意之下,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人数上不占优不说,还没丝毫准备,刚一开打就有人趁机跳水而逃…… 果然是承平太久,这群兵大爷真成了大爷! 贾十一看了了一眼岸上的情况,镇子里也已经满是烽火。这群贼人怕是早就盯上了这里,打算屠杀殆尽,不留一个活口。 “五一,告诉兄弟们,披甲!死守待援!” “收拢四周的漕兵,告诉他们,大夏宣武将军贾十一在此,此处战事,由本将接手,不遵将令、后退逃跑者,杀无赦!” 水战披甲,向死无生。 贾十一不知这群水贼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邵伯镇的,但对方的进攻目标,明显是冲他们这艘船而来,目的不言而喻,正是船上原本所载的贾家兄弟和黛玉。 轰! 轰! 轰! 岸边传来三声炮响,两艘漕运总督衙门的战船起火炸开,贾十一眼睛一眯,神情更加凝重。 该死!这是官军才有的火炮,这群人是官军假扮的! “来人,收拢四周船只,堵在火炮与咱们船之间。谁去给老子毁了那些火炮!” “末将愿往!” “我也去!” “带我一个!” …… 嘎吱!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黛玉披着大红披风,怀抱雁翎刀,走出了船舱。 九岁的小姑娘虽说强自镇定,可苍白的脸色和嘴唇上被咬出的血痕还是露出了她的紧张。 “林姑娘,这里危险,你赶紧回船舱暂避……” 黛玉摇了摇头,向众人遥遥一拜:“我是林家的女儿,贾家未来的儿媳,岂能躲在船舱中看着将士们在外厮杀血战无动于衷?可惜我手无缚鸡之力,拉不动弓箭,提不动刀枪,只能为诸位擂鼓助威。” “诸位生,我生,诸位死,我死!” 看似瘦弱的小姑娘斩钉截铁,运河上携带杀意的风扬起了黛玉身上穿戴的披风,如血一般的红色,激起了众人的战意。 贾十一眯起了眼睛,欣赏的看向黛玉的双眼。 小三爷好福气!将主好眼光! 林家姑娘在府中住了三年,今日倒是让十一刮目相看。 文文弱弱的林姑娘竟然也有如此烈性之时! “来人,给咱们未来的三奶奶搬一面战鼓,今日我等死战不退,誓斩敌寇!” “威!” “威!” “威!” 咚!咚咚咚咚…… 鼓槌很沉,黛玉却似乎生出了无尽之力,用力擂响了战鼓。 鼓声将四周原本慌乱的漕兵吸引了过来,战团逐渐向黛玉所在的船聚集过来,贾十一已经收拢了还存有战意的三百漕兵,加上本身所领的五十多名荣国府亲兵家将,摆出了防御阵型,暂时挡住了第一波攻击。 轰! 岸上突然出现一声惊天巨响,巨大的火球照亮了整个码头,黛玉手中的鼓槌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咬牙擂响了战鼓。 敌人的火炮之声终于停了,船上的众人却没有丝毫欣喜。 这是十几名兄弟用命换来的! …… “报!” “扬州急报,赦公与林公趁夜封锁扬州城,缉拿扬州知府衙门诸多官员、不法盐商……” “赦公巡查扬州城防,发现有一千多城卫不知所踪,经查,这一千余人今早以巡防之名,出城往北……赦公担心其中有诈,特命末将前来报信!” 刚刚登上几乎被轰平了的小岛,扬州的信使就到了。 刘恪看完了急报,立马就想到了邵伯湖中也有五百多人不知所踪。 “坏了!” 他一拍大腿,看向扶着贾琏弯腰呕吐的贾琮,心中有个极坏的猜测。 他们再打江南盐课的主意时,对方也再打他们的主意。 贾琮等人出城时怕是已经被对方盯上了! “贾琏、贾琮,扬州有变!” 夜晚行军,无论是乘船还是行马,都要冒很大的风险。 可刘恪也好,贾家兄弟也罢,都不敢赌敌人有没有去邵伯镇偷袭。 第97章 再别离,返京! 第97章再别离,返京! 轰隆! 贾琮的脚下一阵极大的起伏,他扶着桅杆站直了身子。 前方最后一艘堵在他面前的敌人船只被猛的撞开,直接成了两半。 刺耳的嘎吱声过后,贾琮已经看到了船舱前擂鼓的身影。红色的披风在朝阳的金光下熠熠生辉,泛着夺目之光。 两船相接,他立刻跳了过去。 战事不用贾琮去操心,此刻唯一令他心中难安的就是贾十一的那句话:“林姑娘自夜半开始,始终坚守战鼓之前,为我军擂鼓助威,我军不退,战鼓不息!” 咚咚咚咚…… 哐当! 鼓槌掉在了鼓面上,发出了最后的声响。 槌柄末端早已变成了红色,刺的贾琮双眼发酸,心脏犹有针刺,疼的厉害。 黛玉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浑身的力气瞬间消失不见,随风而倒。 贾琮飞奔过去将其抱住,只觉黛玉浑身冰凉,气息孱弱。 “琮哥儿,我没失约,我把你等回来了!” 黛玉伸手想要去摸贾琮的脸,可惜力有未逮,刚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贾琮亡魂大冒,连声呼喊:“林姐姐……林姐姐……” 眼见黛玉气若游丝,毫无反应,贾琮紧紧将其抱住,大喝道:“十一叔,命人清理航道,全速回南!” 邵伯镇的战斗还在继续,贾琏已经得知了船上的情况。 他虽然担心表妹黛玉,可还是强压心中的不安与焦躁,冷静的指挥着围剿之战。 没错,是围剿! 火炮的轰鸣声与杀戮将原本繁华的邵伯码头夷为平地,运河河面上已经飘满了散碎的船木与尸体。 此时的贾琏已经不在呕吐了,他好像瞬间成熟了一般,冷漠的指挥着官军逐渐收缩着阵型,将贼寇全部压缩在小小的一角。 他不喜欢奇袭,他想起了祖父贾代善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实力足够强大时,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将无所遁形。稳扎稳打才能将战果扩大到最大化,才能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大人,跑了十几个,末将已经安排人去追了!” 一名校尉快步来到贾琏马前,抱拳禀道:“兄弟们从河中捞出了一个东西,大人应该会感兴趣。” 只见两名将士抬来了一尊巨大的佛像,金漆铜制,女相三阳,在阳光下金光四散。 “无生老母,白莲现世!” 贾琏立马就认出了这尊佛像代表着什么,他立马下令:“立刻严审俘虏,不愿意说的统统砍了。给王爷传信,就说发现白莲教踪迹,请王爷立刻传令附近州县,严查各地宗社寺庙……” …… 扬州城一夜风雨,贾赦的狠辣让扬州的官吏豪绅,终于见识到了大夏顶级武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包括扬州知府唐光表在内,整个扬州城现在没有一个超过七品的官员还能安然坐在高堂,统统被贾赦扔到了大牢里。 扬州府城中凡是涉及官商勾结谋划盐课的人没逃走一个,林如海还顺藤摸瓜掌握了大量江南不法官商的证据。 他按照原本议定的计划派人辐射整个扬州府各州县,争取三天之内,彻底打掉盘踞扬州长达数十年,趴在朝廷和老百姓身上吸血的不法官商集团。 江南六大盐商仅仅一夜就有两家被抄,本就居住在扬州府的白家、莫家自家主以下,合族尽数圈禁在家,家中账册书信已经被收拢,堆放在扬州巡盐御史府中。 正当林如海打算仔细查看时,管家林福急匆匆从家中赶来,向他禀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老爷,琮三爷和姑娘回来了,姑娘的情形不太好!” 林如海大惊失色,猛然起身时感觉一阵眩晕。 林福连忙上前扶住他,出声安慰道:“李御医已经在为姑娘医治,琮三爷请老爷尽快回府,邵伯那边出了大事,恐会对老爷的大计有碍!” 等林如海返回家中时,李时迁已经给黛玉针灸完毕,贾琮正守在床边,紧紧握着黛玉的手冷脸不说话。 他连忙问李时迁黛玉的情况,好在李时迁的回答让他长舒一口气。 “林大人勿忧,幸亏回来的及时,林姑娘体中的寒气已经被老夫用针灸逼出了体外,再喝一阵子汤药便可痊愈……” 之后便是繁琐的医学词汇,林如海也只是听了个半懂。不外乎体虚阴寒,吹了一夜冷风,加之透支了体力精神等等。 “锦瑟,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不是去淮安暂避了吗?” 林如海一进屋子就看到了锦瑟坐在椅子上抹眼泪,一旁的李嬷嬷正小声安慰她。 看到林如海进来后,锦瑟稍有尴尬,却也如实将当时的情形简单的讲了讲。 “既然玉儿无事,你先去休息吧。” 稍稍放下心来的林如海温声跟锦瑟说道:“玉儿一时半会还醒不来,伱也累了一夜,先去好好休息,一切等玉儿醒来再说。” 锦瑟虽然很想留下,可看了一眼趴在黛玉床边谁碰都炸毛的贾琮,最后还是点头跟着李嬷嬷出了屋子。 第98章 卖外甥女的伎俩 第98章卖外甥女的伎俩 薛家的船队已经在淮水北岸的清河县码头等了整整两天,当贾家的船停靠在码头上时,薛蟠早就化作“望夫石”望眼欲穿了。 相比前次在金陵相聚,这一次的贾琮心情低沉了许多。 应薛夫人相邀,贾赦父子与黛玉一行人换乘了薛家自己的大船,由同行的羽林郎护卫客船前后,迅速北上离开江淮地区。 江南,乱象渐起。 党争、学争、倭寇、白莲教…… 贾赦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站在船头看着南来北往的船只,思绪万千,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压下他心中的愤怒。 “三儿……” “爹!” 父子俩互相喊了一声对方,可迟迟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贾赦长叹了一声,接着便咬牙说道:“回京后,爹带你去打人!” “儿子也有这个想法,不打人儿子的念头不通达。” 贾琮摸着林如海之前送他的暖玉,烦躁的心略有舒缓。昨日船至淮安时,贾赦特意在淮安府暂歇一夜,在天黑之前冲进漕运总督衙门,将忠顺王刘恪打成了猪头,当然自己也差点成了猪头。 京城两大纨绔在漕运总督府的庭院内,上演了一场肉搏大戏,吓得裴维生呐呐不敢言。 临走时贾琮还顺走了刘恪珍藏的所有“豚肉干”,临出总督府大门时,贾琮似乎听到了刘恪悲愤的叫喊声,咬了一口肉干后,他感觉心情畅快多了。 贾琮没有问老爹回京后要打谁,贾赦也没有过多解释。父子俩就这么站在船头吹了好久的冷风,才重新回到了船舱中。 “嘿,琮哥儿,十一叔说等去了京城,他就教我练武!” 薛蟠抱着一柄骚包至极的长刀从船尾跑了过来,欣喜若狂的跟贾琮炫耀。 在看到贾赦后,立马变得乖巧无比:“赦公好!” 贾赦摆摆手说道:“行了,以后别那么多规矩了,你俩去玩吧……” 说着,他便信步往前继续走去,正当薛蟠悄悄舒了口气时,再次传来贾赦的声音:“蟠哥儿,你来一下,我有话问伱!” …… 薛蟠被贾赦叫进了船舱,进去后贾赦没有半点啰嗦,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母亲带你与宝丫头去京城,除了暂避江南的风波可还有别的事?” “啊?” 贾赦的询问让薛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了挠脑瓜子,好半天才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母亲之前收到了舅舅的来信,后来才下定决心尽快去京城的。” “你可知信中内容……” 薛蟠摇了摇头,满不在乎的说道:“舅舅这几年不常来信,许是思亲之故,邀请母亲入京团聚吧。” 贾赦想起曾经那位叱咤商海游刃有余的皇商薛公,不禁暗叹薛蟠真是太憨直了些。 薛家要是真的交到他的手里,能坚持三五年都算是薛家祖坟冒青烟了。 王子腾是什么样的人?他会做这等无用功? 贾琮想了想开口说道:“爹,不如还是由儿子直接去问姑妈吧。如今朝中局势复杂,走错一步都有可能踏入万丈深渊,咱们不得不防!” “啊?琮哥儿,难道我家入京会有什么危险不成?” 薛蟠这会更加迷茫了,还是贾赦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也不算危险,只是担心你家被人骗了。这样,你俩去找你母亲一趟,就说是我问的,你舅舅的来信里到底说了什么。” 在薛蟠的心里,贾赦的威望可追仙神,听到贾赦的吩咐,立马拍着胸脯与贾琮去了另一处船舱。 敲门进入后,薛家母女正在整理账册。 此次入京,薛家在江南大半的铺子尽数变卖,换成了银票装在了钱箱里。 看到薛蟠领着贾琮进来,薛夫人疑惑问道:“你不是跟十一先生学武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等薛蟠回应,她就热情的将贾琮拉到跟前坐下,端来一盘精致的点心说道:“琮哥儿快坐,尝尝你宝姐姐新制的点心。” “娘,儿子也要吃!” 薛蟠看着自己的亲娘热情的招呼贾琮吃着美味的点心,自己的妹妹亲手煮茶,感觉自己像是被捡来的。 直到宝钗给他递过去一杯茶,这才委屈的坐在一旁,喝一口,更苦涩了。 贾琮尝了一块点心,夸赞了一番后这才说起了正事。 听完了贾琮的疑问后,薛夫人犹豫不知该不该如实回答。倒是宝钗的眼中泛起希冀,轻轻摇了摇薛夫人的手臂。 “娘,琮哥儿说的对,咱们家虽然不是官宦之家,可皇商皇商,到底是沾了一个皇字。朝中局势咱们不清楚,还是让赦公给咱们分析分析,万一行将踏错,薛家可就毁在咱们手里了。” 薛家宝钗,不愧是薛家智囊。 薛夫人沉默了许久,最终将心中的犹豫化作一声长叹,跟贾琮说道:“蟠儿的舅舅已经来了两封信,想让宝姐儿参加明年的小选,给薛家挣一份前程出来!” “嘭!” 贾琮一巴掌拍在了身侧的桌案上,将船舱内的薛家母子三人吓了一大跳。 第99章 复旨,赐免罪圣谕! 第99章复旨,赐免罪圣谕!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王家女子中,薛夫人绝对是一个极为独特的存在。 她与其姐姐王夫人、侄女王熙凤最大的不同就是性格温婉柔顺,却在运河的深秋寒露中被兄长的算计,激发了隐藏在内心中的刚强一面。 近二十天的旅途中,薛夫人不但尽心照料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还把贾琮与黛玉都纳入了她的照料范围。 亲手给几个孩子各做了冬衣不说,还在李时迁的指点下调制药膳,好生照顾生病的黛玉。 等行至京畿附近时,黛玉已经能揪着贾琮的耳朵追着他教导经义之道了。 …… 大房父子三人不在,荣禧堂与二房的生活并未有想象中的肆意,在赐婚的圣旨送到荣国府后,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沉闷与焦躁。 贾母也好,王夫人也罢,每日更多的时间是四处寻医问药,给乖孙宝玉诊治。 可是说来也奇怪,贾母甚至跑去龙首宫求了老圣人,请了宫中资历最好,医术顶尖的御医,也没能将宝玉治好。 看着床榻上明显消瘦的乖孙,贾母数着手中从大报恩寺求来的开光佛珠,心中无比的懊悔。当初怎么就狠不下心来,强行将外孙女留在暖阁与宝玉同住。 唉,一步错,步步错。 也不知道老大给女婿灌了什么迷魂汤,好好的双玉配就这么没了! 咚咚咚! 贾母眉头一皱,烦躁的说道:“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一束光线从门框洒了进来。 鸳鸯偷偷看了一眼寒着脸的老太太,小心翼翼的禀道:“老太太,大老爷的船已经到通州了……” “这个逆子,还知道回来!” 贾母恨恨说道:“回来就回来,难道还想让老婆子去接他不成?” “大老爷让人先行回来传话,同行的还有金陵薛家的夫人以及她的一双儿女,让琏二奶奶安排人将梨香院收拾出来,给客人暂住。” 鸳鸯的回话让贾母愣了一下,紧接着便若有所思起来。 薛家也是荣国府的故旧姻亲,两家自开国便有了极为不错的交情。后来贾王薛史四家互相联姻,算是没有公开的联盟关系。 可惜薛父前些年突然病逝,联络略少了些。如今薛家入京,没有去亲娘舅王家暂住,反而跟着大儿子来了荣国府,这其中的原因不得不让她深思起来。 鸳鸯看着老太太陷入沉思,本不想打扰。可梨香院是先荣国暮年静养之所,王熙凤可做不了这个主,还得老太太亲自来拿主意。 于是她大着胆子说道:“老太太,最多三个时辰客人就要到了,这梨香院……” “既然老大都做主了,我一个老太婆还有什么可说的?去安排人将里面打扫干净,别失了礼数。” 鸳鸯应诺准备退去,却听老太太再次开口:“等玉儿回来,让她立刻来宝玉这边。宝玉哪怕昏迷不醒都念叨着她,让玉儿来照顾宝玉几日,许是能醒过来。” 老太太这是疯魔了不成? 鸳鸯大惊失色的提醒道:“老太太,林姑娘现在可是和琮三爷定了亲,御赐的亲事。这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让林姑娘照顾宝二爷。这……” 贾母闻言大怒,手中的佛珠一下子就甩向了自己最为倚重的大丫鬟。 啪! 佛珠打在了鸳鸯的额头,随即便是劈头盖脸的呵斥之声。 “亲事?什么亲事?不过八九岁的孩子,将来如何还不一定呢。让她照顾宝玉几天又怎么了?御医都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宝玉就这么昏迷着不成?” 鸳鸯的额头被佛珠打的红肿生疼,可她不敢有丝毫的抱怨,跪地将掉落在地上的佛珠捡起,恭敬的托举起来。 只听鸳鸯坚持劝谏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这毕竟是御赐的婚事,若是被人传出去,不但林姑娘的闺誉会受影响,咱们府上怕是也要被宫中怪罪。” “知道了,你下去吧。” 鸳鸯也不知老太太将她的劝谏听进去了没有,不过抬眼间老太太眼中的阴霾与怒意还是将她吓得躬身退了出去。 老太太平时还算精明,可不知是怎么回事,凡是涉及宝二爷之事,老太太总是执拗的不顾一切。 鸳鸯在心中叹了一声,摸了摸额头的红肿,将房门关上后就去了王熙凤的院子。 等鸳鸯离开之后,贾母抚摸着贾宝玉的脸,温声说道:“乖孙,祖母一定会圆了你的梦,将玉儿给你抢回来。将来,伱也一定要圆了祖母的梦,好吗?” 贾宝玉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老太太的话,似无意识的喊了一声:“林妹妹,别走……” …… 冬月初三的清晨,北地已进初冬,黛玉重新踏上通州码头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正看着萧瑟的北地冬景,忽然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 只见贾琮将一件厚实的披风给她披在身上,笨拙的系好后说道:“林姐姐跑的倒挺快,我才刚把这披风翻出来,你都已经下船了。这京城可不比扬州,一入冬月便是寒风刺骨,再着凉生病,李老又该骂我了。” 第100章 南侠展昭!御猫贾琮! 第100章南侠展昭!御猫贾琮! 贾琮抱着七彩龙纹圣谕美滋滋的走出了龙首宫,琢磨了一下并未直接出宫回家,反而方向一转,直接跑到了勤政殿去,打算去蹭一蹭另一根大腿。 “咕噜噜……” 刚进勤政殿还未说句吉祥话,贾琮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刘恒哑然失笑,让夏守忠去安排饭食,招手让贾琮近前坐下。 原本因为不顺心的政事烦心的皇帝在瞥见小胖子的窘态后,心情好转了不少。 他笑呵呵的跟贾琮拉起了家常:“在江南玩的怎么样?” 贾琮先是唉声叹气了一阵,随后跟刘恒抱怨道:“陛下,要不咱们直接造反吧!” 哐当! 一名小太监端着饭食,刚刚踏进勤政殿就听到这如此虎狼之词,打翻了碗碟不说,更是亡魂大冒,感觉自己的脑瓜子距离脖子越来越远。 duang…… 贾琮捂着后脑勺,幽怨的看向拍了自己一巴掌的刘恒:“说真话也要挨打,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小兔崽子,你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刘恒在短暂的诧异后,一下子血压就上来了。 “啪!” 又呼了小胖子后脑勺一巴掌后,刘恒强忍着踹飞这小兔崽子的冲动,咬牙说道:“这江山是朕的,朕造反?造谁的反?” “……” 贾琮张了张嘴,看似说了什么,却没有出声。 刘恒立马感觉自己的手又痒了! 这小子太气人了,真当朕看不出你这眼神不对? “有什么话就说!” “我不说,说假话是欺君,说真话挨打。我年纪是小,可我不傻!” 这时夏守忠已经斥退了左右,亲自端着饭食放在了贾琮的面前。 “呼噜呼噜……” 贾琮端起米饭就着菜就大口吃了起来,刘恒也没有打断,君臣二人一人回到龙案前继续批阅奏章,另一人狼吞虎咽解决饿肚子的问题。 直到一声饱嗝将刘恒从案牍之中拉了回来,君臣二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一会。 刘恒扶额说道:“你这小子,今后说话注意些。要是被那帮子言官盯上,有伱好受的。” 大夏的言官都是一群疯子,自从太祖爷依照前朝立下不以言获罪的规矩后,历代台谏就没几个软骨头。 敢在大朝会上拉着龙袍喷唾沫星子的狠人,要是听到贾琮方才的浑话,估计荣国府的亲兵都挡不住这群狠人的弹劾奏章。 当然,这也是贾琮刚才的话确实不合礼法,若是立身正,御史言官敢胡乱喷他,他就敢让这些人知道沙包大的拳头到底长什么样子。 听到刘恒的叮嘱,贾琮立马变成了乖宝宝,猛的点头:“陛下说的是,下次我不会乱说了。” 哼! “还有下次?” 刘恒真替贾赦头疼,谁家有这熊孩子,估计脑瓜子天天处于裂开状态。 贾琮嘿嘿一笑,小声解释道:“我方才虽是有感而发,但却也是真心实意。陛下,您这皇帝当得太憋屈了,江南简直就是烂泥潭……” 随着贾琮对江南形势的详细介绍,原本只是从密奏中看到过文字描述的刘恒,拳头越握越紧。 嘭! 在贾琮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刘恒一巴掌狠狠拍在了龙案上。 “荒唐至极,这江南到底是姓什么?姓刘?姓甄还是姓西林?” 要说老十四和刘烨有夺位之心,这本就在刘恒的意料之中。就算是这会有人说老十三刘恪有过想当皇帝的心思,他也相信。 龙子龙孙,谁的心里没有过对皇位的意动? 可西林党这群狗东西,竟然敢想着控制大夏朝堂! 这件事是刘恒绝对不能容忍的! 西林的背后是江南的高门士绅、豪商巨贾,这些人设置暗中与倭寇海匪有勾结,自昭武年间以及元祐初年就两次阻止了开海之议。 与晋商那群狗东西一样,还想着把大夏拉回世家治世的世代,限制皇权,欺压普通百姓。 “贾琮……” 刘恒的神情极其凝重,完全不见之前的轻松。 贾琮立马起身拜道:“臣在!” 只听刘恒问道:“听说你要斩尽天下国贼禄蠹,此事当真?” 贾琮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皇帝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 不过他还是拍着胸脯回道:“臣的确有这个打算。” “那好,朕就赐你‘御猫’称号,为朕、为大夏、为天下黎明,斩尽这天下国贼禄蠹!” “御猫?” 贾琮的第一反应便是一首歌——“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辩忠奸。噔噔蹬蹬……” 南侠展昭! 御猫贾琮! 貌似还挺带劲的! 第101章 请家法?哪家的家法? 第101章请家法?哪家的家法? 贾母的爆发,是在薛家母子离开荣禧堂之后开始的。 不过在贾母爆发之前,贾赦的突然发难,打得贾母与二房措手不及。 “老太太,您就是想儿子了,也不必拿您病危说事吧。” 前一句贾赦还是阴阳怪气,后一句立马就是疾风骤雨。只见贾赦冰冷的眼神直视老太太的双眼,冷漠说道:“您可知妹夫那边刀光剑影,儿子这么一走,还不知他能不能活着离开扬州城。老太太,敏妹没了,难道您是想让妹夫早日下去陪她吗?” 荣禧堂内瞬间鸦雀无声,暖阁中的几个姑娘此时不知该不该继续听下去,又不敢有丝毫的动静,生怕打破此时的寂静。 贾政似乎无法承受屋子里的低气压,轻咳一声:“咳咳……大哥,母亲前些日子的确病的厉害,也是这几日才堪堪醒了过来……” “你放屁!” 贾赦直接怼了过去,丝毫没有顾忌什么脏口不脏口,也没有理会老太太的怒目相向,以及贾政呐呐自语粗俗之语云云。 只见贾赦嗤笑一声:“还拿这瞎话骗我?这荣国府有什么事能瞒过外面的人?老二,你可真是老太太的孝顺儿子,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把我诓骗回来,妹夫一个人怎么扛得住那些不法官商的算计!” 嘭! 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重重将手中茶盏砸在桌上,余光瞥了一眼屏风后的几道影子。 这老大,越发口无遮拦了! “荒唐!女婿在扬州做得好好的,怎么伱一去就是刀光剑影?太平年间,堂堂三品大员难道还会被人暗害了不成?少危言耸听,不要拿林女婿当做你不孝的借口!” 贾赦呵呵一笑:“三年前江南不是更太平?那敏妹是怎么死的?” “你……” 贾母浑身怔了一下,伸手指着贾赦,呵斥道:“越发浑了起来,敏儿自诞下玉儿便体弱多病,撑了数年熬干了心血才骤然病逝,让我这个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这孽障,如何非要提这伤心事捅我刀子,难道真想气死我不成?” “是啊,大哥。敏妹妹的事,阖府谁人不知,何苦翻出旧事惹母亲伤心。” 贾政的话音刚落,便听贾赦呵呵一声,讽刺之言立马出口:“果然是母亲的乖儿子,那二弟想不想知道,敏妹喝的补药中,为何会有人下了毒呢?” 哐啷…… 屏风后的不知是谁打翻了桌上的点心盘子,贾赦眼见甚至看到了一块圆状点心骨碌碌滚到了王夫人的脚下。 隐隐传出的抽泣之声让他有些烦躁,不满的看向贾政:“信与不信我也不与你争辩,此事妹夫已经行文大理寺,奏请中枢重查此案,到时自会水落石出。” 说道此处,贾赦看了一眼始终数着手中佛珠手串的王夫人,随之将目光转向老太太。 见老太太手中也有一串佛珠,呵呵一笑:“咱们家倒都是慈善人,个个慈眉善目,人手一串佛珠。就是不知道这佛光能不能将咱家暗里的乌烟瘴气给驱走了,好让儿子能看一眼真正的天。问问老天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至亲之人,为何会想着法子拖儿子的后腿!” 啪! 老太太原本数着佛珠压制心中的怒火,不料贾赦越说越难听,终于爆发了出来。 她将感觉有些烫手的佛珠砸在了地上,青石板上佛珠四散,滚落一地。 “说够了没有?” “您若不爱听,那儿子就不说了。” 贾母用浑浊的眼睛盯着大儿子,见其依旧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实在是不想看见他。 摆手驱赶:“既然人都回来了,那就回你院子去好好休息,莫要扯东扯西的危言耸听!” “儿子是不是危言耸听,老太太您心里清楚,二弟弟妹也清楚。” 贾赦反驳道:“儿子提前跟老太太您说一声,若妹夫在江南有个万一,谁扯了儿子的后腿,谁就下去陪妹夫吧。这一次,儿子拼着荣国府灰飞烟灭,也会拉他们陪葬。” 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屋子里的人,贾母怔怔不言,贾政夫妇感觉汗毛竖起,半个字都不敢出口。 邢夫人没有听懂,可她还算看得起风向,紧闭嘴巴不说话,缩在椅子上数着手指玩…… 天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老爷一句话就那老二一家给吓成这样子了? “逆子……” 贾母气的脸色煞白,骂了一声却被贾赦凶狠的眼神将后半句话给吓了回去。 疯了!都疯了! 这个大儿子自小先是被老太婆养在膝下,后来又是贾代善亲自教导,性子不但随了那老太婆,更被老圣人宠的无法无天。 此时这孽障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若林女婿真有万一,他绝对会杀人的! 想到她与王子腾先前的交易,贾母不禁有些后悔惹急了长子。 “算了,今日我累了,老大,你先回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贾赦微微扬了扬嘴角,睥睨的看了一眼屋里的其他人。 “既如此,那儿子就先去歇着了,明日咱们再好好说说这诓骗儿子的事。” 贾赦冲着屏风内喊道:“琏儿媳妇,既然已经瞧过了宝玉,就赶紧带几个丫头回去歇着。特别是林丫头,舟车劳顿,本就身体不好,还呆在这做什么?回去让厨房熬着参汤喝了早点歇息……” 第102章 突如其来的封爵圣谕 第102章突如其来的封爵圣谕 数盏灯火的亮光终于补足了荣禧堂内的光线,略过贾琮紫袍官衣上那只肥嘟嘟的胖橘猫,贾母终于看清了龙首御剑与那面黄金制成的令牌。 老太太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庶孙了。 太快了! 他得圣宠的速度太快了! 要是把这份难得的圣宠放到她的乖孙宝玉身上,那该多好啊! 贾琮将手中的金令重新挂在玉带上,翻了个面儿,如朕亲临的四个字变成了御猫二字和一只胖橘猫。 那橘猫活灵活现,露出两颗虎牙似乎在嘲笑她方才的那番话。 “孙儿敢磕这个头,就是不知道老太太敢不敢受了!” 她的确不敢受,受了的话,贾代善的余荫都罩不住她。 老太太有些恼羞成怒,她僵硬的别过头,愤懑的说道:“既然得了御赐,为何不早点说?是想折了老婆子的颜面给你爹撑腰吗?” 贾琮咧嘴一笑,躬身道:“孙儿这不是得了御赐,想着赶紧来给老太太报喜嘛。无意间听了老太太方才的话,只是想说一件事……林姐姐堂堂三品大员的嫡女,姑苏林家唯一的血脉,御猫贾琮的未婚妻子,安能折节照顾宝二哥一个外男?” “你……” 老太太的话刚刚说出一个字,贾琮就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御剑上。 他笑意渐去,稚气未脱的脸上寒霜密布,无比冷漠的说道:“孙儿的确只是一介庶子,可孙儿亦是荣国公的后人。贾家男儿,头可断,命可去,但绝不可辱!” “我的妻子,自有我来护着。谁敢折辱于她,我贾琮自拔剑相对,绝不后退半步!” “老太太,您的心思孙儿一清二楚。宝二哥生病,我这个做弟弟的不比您的忧心少几分,我爹亦是如此。” 贾琮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隔着屏风他可以听到暖阁内的黛玉抽泣声略微小了些,亦有惜春小声逗趣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 二叔贾政面有不虞,二婶王夫人始终面无表情的数着她手里的佛珠。 贾琮摇了摇头,他转身往屏风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跟老太太说道:“孙儿已经请了李御医前来,为宝二哥诊病。父亲刚刚下船就张榜重金为宝二哥求医。老太太、二叔,我们父子何曾负过亲人?可我呢?你们可曾拿正眼瞧过我一眼?我也姓贾啊!” “三儿……” 贾赦从小儿子的这番话中听出了太多的不甘与愤恨,他原想呵斥两句,却没有想出任何呵斥的理由。 倒是贾政感觉自己颜面无光,想要反驳。 “琮哥儿,我……” 贾琮的脚步停在了屏风前,转头看向贾政。 “二叔,我知您想说什么。的确,您对府中子侄皆是一视同仁,可您太忙了,忙得根本看不到内宅中有太多的阴私勾当。不说侄儿,与我同岁的环哥儿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您知道吗?” 贾琮想起与他要好的贾环饿肚子时,只能偷偷跑来他这里,用他那红肿的双手抓起冰凉的点心吃,便满心的悲戚。 “二叔,您可曾想过,您的小儿子经常饿着肚子在佛堂被罚写佛经?您可曾想过环哥儿大冬天手掌满是冻疮,还要在冰冷的佛堂罚跪?您盼着儿孙东华门外唱名,可您就没有想过,一个双手被废了的人,如何提笔书写文章诗词,去夺那万人中的唯一?” 屏风后的哽咽声渐渐大了起来,那是探春的哭声。 贾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 因为面前的这个侄子自幼便与他的小儿子要好,他曾还骂过小儿子,担心他的小儿子被喜欢胡闹的侄子带坏。 只听贾琮冷笑一声:“佛堂啊,竟然快毁了一名荣国公的后人。那样的佛堂,哪里来的佛光?二叔,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宝二哥那样夺目。至少,环哥儿过的还不如普通人家的孩子……” “够了!” 王夫人的突然爆发,将贾政好不容易升起的反思给打断了。 只见王夫人一脸的委屈,跟自己的丈夫解释道:“妾身不过见环哥儿顽劣不堪,这才想着尽一个嫡母之责,教导于他。不过抄了几篇佛经罢了,怎么到了琮哥儿的嘴里,我成了那不容庶子的恶毒嫡母?” “王氏,当我是瞎子不成?” 贾赦不想让自己的小儿子背上不敬长辈的骂名,冷笑一声插嘴道:“若不是我让亲兵悄悄护着,伱以为环哥儿是怎么在冰冷的佛堂熬下来的?” “这些……可是真的?” 贾政惊惶无措的起身,看向妻子的目光充满的怀疑。 王氏还想继续挣扎辩解,可贾赦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 “你这毒妇,要不是顾忌府中丫头们的声誉,敬大哥早就开了祠堂将你除名了!” 第103章 万象更新,见龙在田! 第103章万象更新,见龙在田! 宁荣两府何以在开国四王八公十二侯中独占鳌头? 第一代宁荣二公乃是太祖高皇帝最为倚重的大将,开国诸功臣中,功劳并列第一,却不以己功为傲,推拒王爵之位,主动奏请降等受封。 太祖高皇帝深感宁荣二公之忠贞,敕命工部以王府规制建造宁国府与荣国府,并御笔亲书,制匾额悬门檐处。 “敕造荣国府”的匾额此时就悬挂在荣国府的大门门檐上,正如戴权所说,太祖爷钦赐的府邸,御笔亲书的匾额,谁为主谁为副,是一介妇人能做主的吗? “太夫人,圣人他老人家知道您偏疼幼子,可您这做的太过了。礼部的人隔三差五就会上一份弹劾的奏章,圣人看在先荣国的面子上没有明旨下发,让老奴来跟您说一声。如今圣人赐爵,总不能让敕命荣恩伯还住在马棚边上吧?” 戴权所转述的圣人口谕到底是保全了贾母的颜面,这圣谕所示不管贾母心中乐意不乐意,她都得受着。 老太太拜服领旨,僵硬的说道:“臣妇谨遵圣谕!” 唉! 戴权人精似的人物,哪里看不出贾母的不情不愿。 “荣恩伯是圣人他人家看着长大的,以子侄待之。先荣国走后,圣人便是荣恩伯的亲亲长辈。他老人家可以打骂,别人不行,太夫人虽为荣恩伯亲母,可也不能太过了。” 想起曾与贾代善的交情,戴权小声提醒了一句:“您的福气源自于先荣国、承之于荣恩伯,却不会是您的幼子,更不会是那位含玉而生的宝二爷。老奴言尽于此,太夫人好好想一想吧。” 说罢,不等贾母回应,戴权又招手将跟随而来的两名女官叫了过来,给众人介绍道:“这两位女官是太后娘娘赐予扬州巡盐御史林大人之女的,用以林氏女今后的教养之责,两位典史皆出自尚仪局,太夫人不必担心她们的资历。” “奴婢张彩娥(罗情怡)给太夫人请安、给伯爷请安!” 这两位尚仪局的典史年岁都不是很大,最多也就二十六七岁,一举一动皆是一丝不苟,可见宫中规矩之正,压得四周荣国府的丫鬟仆人连重一点的喘气声都没有。 贾母直感脸上火辣辣的疼,老圣人这是明里暗里的打她的脸,这是在说自己对黛玉的教养有问题? 陷入了恐惧与愤怒的贾母忘记了叫张、罗两位典史起身,还是贾赦轻咳一声:“两位典史不必多礼,太后娘娘隆恩,臣感激不尽。琏儿媳妇,你带两位典史去内院暂歇……” …… 纷纷扰扰已经时至戌时二刻,封爵大喜之下,整个荣国府却呈现了两种决然不同的态度。 大房自是喜不自胜,二房却是凄凄惨惨。 贾母自戴权走后,连两名女官都没问上一问,躲在荣禧堂中呆呆坐在宝玉旁边,饭也不吃,话也不说,始终独自沉默着。 鸳鸯先去了贾政那边讲了老太太的情况,不料二房院里正烽烟大作,贾政叫来了贾环,询问过后大发雷霆,与王夫人产生了巨大的冲突。 至于老太太,贾政这会已经是万念俱灰,哪里还顾得上老太太吃没吃饭。 反而是贾赦,闻得荣禧堂的情况后,先是起身打算去看一看,刚刚走出房门又停了下来。 “唉,鸳鸯,你去找琏儿媳妇,让她带二丫头她们去荣禧堂陪老太太用饭。再跟老太太说一声,我就不去惹她不快了,明日定有姻亲女眷前来贺喜,为了荣国府的颜面,请老太太保重身体,总不能在姻亲面前丢了咱家的脸吧。” 知子莫若母,反过来也一样。 贾赦对老太太的了解之深刻,让鸳鸯拜服。 贾母最重什么?除了宝玉之外,便是荣国府的颜面,当然也是她自己的颜面。 打肿脸充胖子都要维持荣国府的勋贵体面,明日那么多姻亲故旧女眷要来,她怎么会在荣耀之时,让人笑话。 哪怕这份荣耀不是她偏疼的幼子带来的! 王熙凤领了公爹之命带着迎春、探春与惜春去了荣禧堂,黛玉却没有过去。 在匆匆见了张、罗两位典史后,她正按照早前制定的教学计划,逼着贾琮在烛火下学习儒家典籍。 扑腾…… 贾琮是真的累着了,抄写了好几页的《论语》后,趁着黛玉用功备课时趴在桌上睡着了。 来书籍掉在地上都没将他吵醒,墨汁沾在脸上都没有半点反应。 黛玉看着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的贾琮,是又心疼又感动。琮哥儿今日累成了这样,却还忍着疲乏坐在书桌前,还不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悲伤? 唉! 黛玉将手掌放在贾琮的小胖脸上,轻轻抚摸着。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的亲近未来的相公,心中百感交集。 “若没有你,我的未来会如何?” 黛玉感觉自己心中的悲伤去了几分,嘴角微微翘起,长长的睫毛上残留的泪珠泛起微光。 “伱今日可说了,你要护着我的,那我今后就不再忍着了!” …… 刘恒是一位勤勉的君主,虽说留在他案头的折子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在刘恒的眼中,再小的政事也关乎着大夏百姓,不可轻忽。 第104章 圣人说别打死就好 第104章圣人说别打死就好 王子腾升擢九省统制、令兵部尚书衔,圣谕令其择日出京,代天巡视九边诸镇。 论品级官爵,他如今已经是除了京中几位老帅外,武将第一人。再进一步便是封侯拜相,入阁辅政。 一时间,京中各家无论内里如何看待,皆纷纷派人前往王府恭贺拜访。 按说圣谕一下,王子腾定然欢喜。可惜与他同时升擢官爵的还有荣国府贾赦,更让他大惊失色的是皇帝亲政视事的圣谕,使得向来冷静的王子腾一夜未眠。 京城局势大变,王子腾在听到贾赦提督京营四卫兵马后,第一反应便是老圣人在防备他。 这种防备令王子腾如芒刺在背,如坐针毡。原本还想在拖延几日出京的王子腾第一时间就向宫里递了折子,打算入宫觐见,试图从老圣人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可惜此时的太上皇已经悄悄出宫,由暗卫护着去了大时雍坊闲逛去了。 贾琮拿着一串糖葫芦舔得正欢,今日来府上递拜帖的人家已经远超以往荣国府的姻亲故旧。 虽说二哥贾琏不在,可府中之事现在多由老爹亲自处理,黛玉又要跟两位典史学习礼仪,他便跟林夫子请了假,打算趁着今日有空暇,去外面玩耍玩耍。 宁荣后街有一条还算繁华的街市,舔着糖葫芦的贾琮突然被一只大手拎着后脖颈提溜起来。 “嘿,小胖子,不好好在家读书习武,怎么跑出来玩了?” 这熟悉的声音…… 被提溜到老员外跟前的贾琮将另一串糖葫芦递上,露出两颗小虎牙:“太爷,您尝尝?” …… 一老一少从大时雍坊出来后,马车吱呀吱呀的往南城走去。 贾琮乖巧的给太上皇捶腿捏肩,刘济眯着眼睛假寐。 “你这猴子,在南边怎么敢假传我的旨意,绑了淮安知府和王子胜他们?放别人家,你就是长八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吴王刘忱已经完完整整的写了密奏送来了京城,刘济看完密奏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江南乱,他是有心理准备的。 当年为了筹集北征的粮草,给了江南商贾太多的宽容,昭武末年就已经有了尾大不掉之势。 等自己禅位之后,为平衡朝堂,又扶持老十四和老大家的庶子,现在看来,自己错的有些离谱啊! 不对,朕没有错,朕如此英明神武,怎么会有错呢? 错的只能是自己那几个不忠不孝不争气的儿孙,朕还没死,还没有赐予,就敢乱伸手,合该被砍掉。 贾琮可不知道刘济的心里在想什么,听到太上皇说起了假传圣旨之事,瘪了瘪嘴应道:“怎么能说是假传圣旨呢?是您让我去江南胡闹……去江南杀不臣的,杀一个也是杀,多砍几个不忠于您的乱臣贼子,没什么区别吧。” “咚!” 刘济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贾琮立马抱头躲在了马车角落。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脑瓜子我就真被打傻了!” “你还知道自己傻?” 刘济没好气的说道:“做事跟伱那混账爹一样,也不顾忌影响。回京后都不知道跟朕说一声,连道圣旨都不补。江南的官员的弹劾奏章都快把通政司给淹了,要不是吴王给你找补,今日的大朝会信不信就会有人弹劾你假传圣旨之罪?” 贾琮一拍额头,恍然大悟。 “哎,我就说嘛,有什么事给忘了!” 他狗腿的挪到刘济跟前,一边捶腿一边恭维起来:“这不是想着有您宠着我嘛,这天下都是圣人老爷的,您不发话,谁能拿我怎样?” 刘济白了贾琮一眼,这猴子脸皮厚,不过说的话倒也合他的心意。 这天下不就是他的吗?他不说话,谁敢拿自己宠着的小胖子怎样? 不过宠归宠,该教训还得教训。 “你以为这天下真是朕一个人说了算?如果那样的话,江南就不会这么乱了。” 刘济伸手轻轻敲了敲贾琮的脑瓜子,表情严肃。他沉声道:“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总之一句话,若想活得长久,你就必须做到让人抓不住你的把柄。例如淮安之事,再如你家的那摊子破事……” 嗯? 前面他能听懂,怎么又说起了荣国府? 只听刘济说道:“知道这两日京城中关于你的传言吗?” 贾琮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旁的戴权解释道:“御猫贾琮,不孝不义……” 原来有人掐头去尾,把荣禧堂中的冲突歪曲后传了出去。这场冲突中,贾母哀求大房父子想办法去救贾宝玉,而贾赦贾琮成了不遵母命,不敬祖母,不孝不慈不仁不义的大反派。 具体的传言内容戴权也没有多说,可贾琮这个经历过前世网络信息轰炸的人,怎么可能想象不到。 “明白了吗?” 又是拨浪鼓似的摇头,刘济没好气的在贾琮脑瓜子上再敲一下:“蠢成你这样,离了朕怎么活?” 贾琮立马换了个姿势,跪在马车车厢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愿圣人老爷万寿无疆,好护着我逍遥一世!” 第105章 你敢写反诗?反恁吗! 第105章你敢写反诗?反恁吗! 梁园水榭,虽秋亦繁华。 红枫碧水,金池鱼跃。其上楼阁亭台,皆是曲水流觞、觥筹交错。 可惜正如贾琮所言,“贤王”刘忭邀请而来的大多是趋炎附势之徒,附学国子监的豪商子弟比比皆是。 作诗?别闹了! 贾琮扶着楼梯木栏,作势干呕,小胖手还微微扇动,鄙夷的扫视了四周一圈:“阿谀奉承之徒,不学无术不说,还为这等毫无营养的烂作叫好。真是臭不可闻,闻之欲吐!” 刘忭咔嚓一声就把手里的酒杯给捏碎了,贾恩侯的小崽子果然跟他爹一样讨厌! “贾琮,你找死!” “呵!” 贾琮直接打开了嘲讽模式,啧啧两声。 “想我圣人老爷文成武德、英明神武,曾为我朝将士写下了千古战诗词,九边勇士吟唱此诗大战北虏,一战定乾坤,保我北境三十年烽烟未起。” 说着,他从身边一名书生的桌上抢过一壶酒,猛灌一口,大声吟唱起来:“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徐锡麟著《出塞》)” 啪! 酒壶扔向刘忭,应声碎在蟒袍衣摆之下。 “丢人啊刘忭,你看看你自己写的,那也能叫诗?小爷我用脚写的都比伱的强。” 贾琮目光一转,扫视四周,呵呵冷笑:“你们说,他刘忭是不是在给圣人老爷丢人?” 楼阁中的所有人都不敢应声,人家都抬出太上皇最得意的诗作了,昭武十二年的北征,十五万大夏勇士吟唱此诗一举平定北境之患,北虏虏酋都被活捉到京城给大夏君臣跳舞了。 果然是贾恩侯的种,什么话都敢说。 这让他们怎么回答?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 刘忭的脸色变得铁青,强忍着打死贾琮的冲动,冷哼一声说道:“你敢拿父皇压本王……” “好好好,既然你说你写诗比本王强,那今日就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的诗能胜过本王,本王就免了你的不敬之罪。不过,若是你写不出来,呵呵,就不要怪本王不给贾恩侯面子!” 抄……不对,写诗?呵! 小爷的背后站着无数先贤,怕了你不成? 方才喝的那口酒虽说度数不高,可八岁稚童的酒量就在那摆着。 此时的贾琮竟然有些飘飘然,成仙成神之感。 “雪景诗词?” “自然!” 贾琮呵呵一笑,自傲的负手而立。 “听好了!”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王乾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一首前世太祖的《沁园春·雪》吟诵完,一片寂静,无人敢有动静。 太吓人了! 这是写雪景的诗词?这是要造反吧! 只见刘忭大喜过望,拍案而起:“好啊好啊,荣国府果然有异心!” “来人啊,给本王将逆贼贾琮拿下!这词不是你写的吧?肯定是贾恩侯,敢写反诗,等着诛九族吧!” “反你妈!” 未等刘忭的护卫上前,贾琮就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桌案。手指刘忭大骂:“这首词乃是小爷感慨圣人老爷乃千古一帝,专门写给圣人老爷的!造反?你去问问圣人老爷,看他老人家信不信?” “一介稚童也能写出这等诗词?当本王是傻子不成!” 刘忭可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管你是写给谁的,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它也是反诗! 只见刘忭狞笑着催促一旁侍候的护卫:“还不给本王将逆贼拿下!” 王府的护卫应声而动,直扑贾琮所在的地方。 好在这群人还有些顾忌,没敢真的动刀,这就给了贾琮一个机会。 拉弓射弹一气呵成,石弹应声就打在了刘忭指向他的手腕上。 能打死野兔子的弹弓加上特制的石弹,那威力自然不敢小觑。刘忭骤然吃痛之下,歇斯底里的惨叫开来,不但四周的趋炎附势之徒被吓了一跳,就连王府的护卫都吓呆在了原地。 荣国府的小三爷还真敢动手啊! 当然敢动手,圣人老爷都说了,只要不打死就好。 贾琮毫不犹豫的再次装弹射击,连续三次射中。弹弹不离刘忭的手腕脚腕。 虽然没能打断刘忭的骨头,可也把刘忭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吃我一记大威天龙!” 只见贾琮大喝一声,直接一个头槌就撞在了刘忭的胸腹,将其撞倒后骑在刘忭的身上,拳拳不离他的面庞。 这一串攻击似乎早就预想的十分成熟,刘忭哪里遇到过这等情况,等到反应过来时,贾琮已经骑在自己身上往脸上招呼了。 “贾琮尔敢!” “嘭……嘭……嗨哟……嘭……嘭……” 这身圆嘟嘟的肉,还真有了用处。 贾琮感谢八年来将自己喂胖的各色美食,泰山压顶似的小胖子先是用弹弓打伤了刘忭的手腕脚腕,这就打掉了他自如应对的可能。 这会刘忭果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不是护卫上前将其从他身上抱下去,他差点没被这小胖子压死。 第106章 宝玉中蛊,骤闻僧道. 第106章宝玉中蛊,骤闻僧道。 刘济老了,老人最在意的除了继承人的问题外,不就是身后名吗? 原本看着傻乎乎的贾琮自己把自己灌醉还觉得挺好玩,逗了一阵却被小胖子突然的爆发给惊住了。 他当然不是吃惊贾琮敢当着他的面骂自己的儿子,而是惊讶贾琮骂刘忭的那些话。 千古一帝的威名有缺,有晚节不保之势? 问题不在自己,而在自己宠了二三十年的小儿子身上,当然,还有其他儿孙与臣子的缘故。 刘济不会怀疑一个八岁稚童的酒后之语,人们常说童言无忌、酒后吐真言。 贾琮这小兔崽子本来就被自己宠的胆大包天,更别提之前从他这求了免罪圣谕就是为了狠狠揍老十四…… 那么,老十四和甄家、江南那些人到底都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然能让小胖子为朕如此悲愤的打抱不平? 好啊好啊,看来有些事情是朕没有注意到的! 刘忭在察言观色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眼见老爷子的脸色越发不悦,隐隐有爆发之态,立马跪着挪到太上皇跟前,抱住大腿大喊冤枉。 “父皇,儿臣冤枉啊……” “你也敢叫冤枉?李洵略人买卖,赚的钱还不是送到忠信王府了?那些钱你也敢收?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事,君父君父,圣人老爷是谁?那是大夏亿万百姓的君父,伱拿圣人老爷的子民当奴隶、当畜生,这是在打圣人老爷的脸!” 贾琮明显已经喝醉,在刘济眼里,此时的贾琮已经放开了心中所有的顾忌与拘束,要不是羽林郎抱着他,小胖子肯定会冲上去骑在老十四的身上捶他。 只见贾琮被羽林郎抱着,手脚并用的击打着空气,忿忿不平的破口大骂:“那些银子每一两都带着鲜血和冤魂,你他娘的花这些银子,夜里睡得着?就你这样的人也敢肖想皇位?让你登上皇位,天下万民定会揭竿而起。” “皇位?你这辈子都别妄想了,知道小爷在江南最后干了什么吗?没错,小爷我带人将你在江南养的私兵尽数砍了!但凡荣国府在一天,你养一个私兵我杀一个,你还想当皇帝,做梦!” “闭嘴!” “父皇……” 贾琮越说越无所顾忌,有些话虽然有些大逆不道,可落在刘济的耳中,这才是对大夏忠心耿耿的荣国府。 荣国府不忠于老十四,这不重要。只要龙椅上的人是他的儿子就行,比如老四。 贾琮先前就跟他说过,老四是他选的继承人,老四只要不是昏庸之人,荣国府就会忠于老四。 至于老十四……唉,算了吧,人家小孩都说了,望之不似人君。这得多么不得人心啊! 刘济现在已经对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不抱任何希望了,私兵都敢养,指不定哪天就会干出杀兄弑父的事情来。 此时的太上皇已经不在愤怒,只是冷冷看了刘忭一眼,睥睨的说道:“连私兵都有了,哪天带你的人来跟朕的羽林郎较量较量,你若是赢了,这皇位给你又何妨?” 刘忭这会冷汗直流,冷风一吹,浑身寒意刺骨。 他打了一个寒颤,立马趴在地上不住磕头:“儿臣冤枉啊,儿臣从未有过异心,更没养过什么私兵。这些事,儿臣都不知道啊!” “是吗?” 刘济呵呵冷笑:“有些事朕不说不代表朕不知道!身为朕的儿子,你有野心朕很高兴,但你的这些荒唐行为朕不喜欢。记住了,这天下是朕的,朕没赐给你的东西,你不能偷不能抢!” 梁园的风越发冷了起来,刘忭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太上皇最后的那句话真的吓到他了。 老爷子看似平淡的语气,实际上是杀气腾腾。 他不知道太上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哪怕耳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他依旧不敢抬头偷偷看上一眼。 直到自己的护卫统领走了过来,将其搀扶起来:“王爷,您没事吧?” “走了?” 刘忭长舒了一口气,看向梁园出口的方向,眼神逐渐冰冷起来。 他左右看了看,枯叶凋零,万籁俱静。 刘忭沉默了许久,跟侍卫统领小声嘱咐道:“给金陵与河西送信,起风了!” …… 贾琮的酒品还算不错,马车悠悠晃到了荣国府门前,羽林郎将其抱下车时还在呼呼大睡。 当羽林郎将小胖子交给贾赦时,小声跟其说道:“圣人说,小贾将军最近就呆在家里好好读书,莫让他出去了。” 贾赦愣了一下,随后向北拱手:“臣遵旨!” 等他将贾琮安顿好后,这才喊来跟随在小儿子身边的荣国府亲兵,询问今日发生的事情。 当他得知贾琮今日当着太上皇的面将刘汴暴揍了一顿,更是写了一首千古诗词,趁着醉酒之机,可劲的给刘忭上眼药…… “这是老子的种?” “将主,依属下之见,小三爷这次的醉酒之言,倒是给林大人那边争取了一丝机会。” 听到亲兵贾七之语,贾赦点了点头。 “三儿连私兵的事都说出来了,圣人岂会没有动作?只要圣人将目光稍微往江南挪一挪,如海那边可就轻松多了。破局,往往只需要一个时机就行!” …… 贾赦封伯,荣国府往各家都送去了帖子。 虽说老太太心中不情不愿的,可还是亲自过问府中的备宴事宜,生怕哪里出了篓子丢了荣国府的脸面。 “老太太,宫里派了御医来给宝二爷瞧病了。” 好不容易歇下的贾母在听到鸳鸯的禀报后连忙问道:“是哪位御医?” 鸳鸯一边伺候老太太梳妆,一边回道:“大老爷早上去了宫里,求了陛下请来了半个太医院的人……” “什么?” 老太太满脸的不可思议,老大怎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脸了?而且老大会这么好心,真的这么关心宝玉? 鸳鸯点了点头,犹豫再三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都讲了出来。 “京城已经有了传言,说是大老爷用了半数食邑,换了半个太医院的高手来给宝二爷瞧病,陛下甚至在朝会上夸赞了大老爷,说大老爷忠孝仁义,不愧荣国血脉。” 这一下,连老太太都惊呆了。 老大竟然用刚刚到手的半数食邑做了交换,求来了半数太医院的高手来给宝玉瞧病。 这可不是金银能比拟的代价,那是武勋的荣耀象征啊,怪不得皇帝会当着众臣的面夸赞。 荣禧堂外已有隐隐约约的吵杂声,当老太太收拾好迎出去时,只见贾赦父子正领着一大帮青袍绿袍的御医来到荣禧堂前。 别看这些御医、太医品级不高,可没人敢小瞧得罪他们。领头的御医老太太也认识,正是之前给自己和黛玉诊脉瞧病的李时迁李老爷子。 第107章 冷香丸?邪乎到家必有鬼! 第107章冷香丸?邪乎到家必有鬼! 袭人说起一僧一道,贾琮当即就觉得脑瓜子嗡嗡响。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神鬼?小爷我这是要和神鬼打擂台? 那只小小的五毒纹饰香囊刚刚被拿出来,满屋子人除了虞程朗、贾赦以及小胖子外,其余人皆是后退一步,满眼惊恐。 别看老太太满心满肺都是乖孙,可老太太惜命的厉害。见袭人慌里慌张的将香囊捧到她面前时,连连后退,甚至撞倒了一旁的椅子。 还是虞程朗如同猫儿见到了老鼠,欣喜的抢了过去,闻一闻嗅一嗅,甚至拆开香囊,用银针往里面捅来捅去。 他毫不畏惧的用指甲挑去一点,放在鼻尖深深一吸…… 只见虞程朗眼睛一亮:“这味儿纯正,果然是苗疆的东西!” 要不是经历过法外狂徒张三的事儿,琮三爷差点以为这位也是穿越过来的,这老头太像验货的了! 贾赦大手按住蠢蠢欲动的小胖子,出声问道:“虞老,可有防备之法?” 果然还得是赦大老爷顶事,人家能算计宝玉,就能算计府里的其他人。 经赦大老爷这么一提醒,老太太希冀的看向了虞程朗。 “《周礼》有载‘以攻说之,以嘉草之。’,蛊虫不过是驱虫下毒罢了,虫不近身,自可避之。待老夫一会写一方子,荣恩伯派人去制成药粉,装于香囊佩戴即可。若是已经有人中蛊,再唤老夫前来医治。” 虞程朗搓手笑道:“老夫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跟这些小可爱打交道!荣恩伯千万别客气,今后有类似的病症,一定要来太医院找老夫!” 贾琮的眼中冒出星光,这位老爷子还是个技术狂,又是一根可以抱的大腿。 刷刷刷! 虞程朗将那只香囊装进自己的医箱,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提笔就开始书写方子,其余同僚也纷纷围了上去,叽叽喳喳的探讨了好一会。 “两份方子,一份予伯爷的侄子恢复气血精力,另一方是避虫的方子,伯爷安排人去买药就是。” 贾赦认真的将药方收好,真诚的向虞程朗躬身拜下,一旁的贾琮也满是真诚与崇拜的拜道:“老爷子您真厉害……” “不知老爷子还收徒弟不?我觉得我根骨精奇,是个驭虫的好苗子……” 啪! 贾琮的脑瓜子又挨了一巴掌,只见赦大老爷歉意的尴尬一笑:“虞老莫怪,我这儿子有些胡闹了。” “有趣有趣,小贾将军是个有意思的人。” 虞程朗当御医这么多年,给多少人看过病,驭虫治病时,基本上没人不觉得害怕的,倒是面前的小胖子满眼的兴奋。 可惜了,这位小爷不但是公府哥儿,更得了二圣圣宠,不可能真的随他学习医道。 虞程朗心里不免可惜,不过倒也豁达的伸手在贾琮脑瓜子上搓了搓,笑呵呵说道:“倒是个胆大的娃娃,甚合老夫眼缘,不愧是荣国公的后人。可惜老夫的医术学起来费时费力,不能耽误了你这位未来的大将军。” 说着,他打开药箱,翻了一阵取出几个瓷瓶,塞给贾琮:“这些都是老夫的杰作,你收着当个见面礼吧……” 只见虞程朗笑眯眯跟贾琮耳语几句,一老一小嘿嘿一笑,弄得周围的人心如猫爪。 唯有身旁的贾赦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词,什么含笑半步癫、心痒难挠粉、一丸空虚丹…… 嘶! 贾赦看着美滋滋将药瓶子往怀里塞的小儿子,不由头疼起来。 虞程朗见贾琮喜欢自己的杰作,老怀大慰的笑道:“有空暇时可来太医院找我,咱们爷俩去东市找找那一僧一道,看看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敢在京城撒野!” “固所愿,不敢请耳!” 一老一少定下约定,倒是给贾赦省了一桩心事。 这一僧一道如此诡异,没虞程朗老爷子坐镇,他还真不敢自己动手。 …… 医病的事儿还算圆满,等贾赦父子将太医院的人送出门,亲兵已经将药买回来了。 一时间整个荣国府内外都充满了浓浓的药味儿,贾琮这会正扮演玉兔的角色,拿着药杵捣药,二姐姐迎春、三姐姐探春、还有小媳妇黛玉正在绣着香囊。 就连小小的惜春都围着几个姐姐尽着自己的一份心,一会给这个姐姐塞一颗梅子,一会给另一个姐姐塞一块点心…… “琮哥儿,你就差有双兔子耳朵了!” 人未至,声先到。 贾琮循声看去,透过打开的房门,刚刚走进小院的不是宝姐姐又是谁? 兔子耳朵? 惜春立马想到了什么,跑去床榻上翻了翻,还真弄来了一双兔子耳朵,兴高采烈的来到蹲地捣药的贾琮跟前,扒着他的背就往上爬。 “三哥、三哥,兔子耳朵!” 这小糯米团子,竟然拿他送的兔耳发卡来搞怪。 贾琮尽量伏低身子,任由惜春顺着他的后背爬了上去,配合着让其给他戴上兔子耳朵,耳边立马就听到了惜春咯咯咯的欢笑。 第108章 父女姐弟,宫中冲突! 第108章父女姐弟,宫中冲突! 宝玉身上的蛊毒还未彻底清理干净,不过几碗汤药下去,气色明显好转了许多。 相比冷清的贾政,反而是当大伯的贾赦去暖阁专门看侄儿病情的次数更多。 经此一事,府里的几个姑娘也都对老太太口中,混账不堪只会窝在家里玩女人的赦大老爷有了新的认识。 例如此时,午饭过后没多久,从大营回家的贾赦跟老太太问安后,便去了暖阁探望宝玉的情况。 众人虽然纳罕,却也慢慢习以为常了。只是迎春的心里不由自主的生了酸涩之感,贾琮看到二姐姐藏在眼底的羡慕后,暗暗叹气。 他实在是没办法改变封建大家长重男轻女的思想,只能往迎春身边挪了挪,小胖手拽拽迎春的衣袖,指了指自己的张开的嘴巴。 求投喂! 好吧,迎春摸了摸贾琮的脑瓜子,放下了心中的酸涩,开始操心饿了的弟弟。 贾琮跟在迎春的身后,踩着二姐姐的影子玩。 余光瞟见小胖子幼稚却又童真的游戏,迎春嘴角微微扬起。这是她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亲弟弟,她至今记得那年幼小的自己,怀里抱着快没了气息的病猫儿,是如何一口汤药一口米粥将他救回来的。 那会的自己也是备受欺凌,连身边的奶嬷嬷都只惦记着她为数不多的首饰银钱。 要不是从二哥贾琏那求来了几两银子,也许今日的她以及跟在身后的小胖子,许是过的还不如三妹妹和环哥儿吧。 至少人家还有亲娘护着呢! “二姐姐在想什么?” 贾琮突然发现脚下的影子不动了,抬头看去。只见迎春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转身子静静的看着自己。 迎春伸手摸了摸贾琮的脑袋,小胖子凑过去往迎春的掌心蹭了蹭,眯眼笑笑。 只听迎春柔声说道:“我在想,我竟也是个不知足的人!” “嗯?” 贾琮愣了愣,似乎想到了迎春为何会如此说。 他在心中微叹,面上却也不显,反而微笑摇头:“二姐姐的福气还在后面呢,将来要羡煞无数人!” 迎春莞尔一笑,捏了捏贾琮的小胖脸,又给他擦去额头的细汗,温声细语的问道:“琮哥儿怎么知道我的福气还在后面?” 啪啪啪! 贾琮挺起胸膛,连拍三下,骄傲的说道:“因为二姐姐有我啊,二姐姐在将来会有一个当大将军当宰相的弟弟,谁还敢说二姐姐没福气?” 噗嗤…… 迎春不禁捂嘴笑了起来,笑颜如花,心头最后的酸涩随风而逝。 她揉了揉贾琮的头发,笑呵呵牵起他的手,犹如小时候一样。 “那姐姐就等着琮哥儿封侯拜相,让无数人羡慕我这个大将军宰相的姐姐。” “会有那么一天的,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姐姐!” “那大将军宰相这会想吃什么?” “午饭腻了些,鸡蛋羹吧,最好撒点葱花……” “这点吃的,怕不够填饱你的肚子。” “嘿嘿,那就再做几盘点心。二姐姐之前做的红豆点心还有吗?我喜欢吃甜的。” “没了,咱们去厨房看看,要些红豆姐姐给你做。” “好,我就知道二姐姐最好了……” …… 冬月的京城已是寒风料峭,一场冰雨过后,气温骤降。 贾琮从暖和的被窝伸出一只手,竟然是暖融融的。 “三爷,奴婢已经烧好了炉子,热水也备好了。三爷还是赶紧起床吧,今日您还得陪林姑娘去宫中觐见的。” 丫鬟如意从火炉上取下铜壶,往盆里倒好了热水,絮絮叨叨的提醒了一句。 贾琮一拍脑袋:“你若不说,我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事!” 原来昨天傍晚时,慈宁宫来了太后娘娘的懿旨,诏荣国夫人、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入宫觐见。 至于贾琮,却只是个添头。 太后娘娘说,她好歹给小胖子跟林家姑娘赐了婚,成全了一桩好姻缘,小胖子竟然连她这个媒人的谢媒礼都忘了。 必须惩罚! 听闻小胖子为圣人写了一首千古之词,那就让他写几首清词吧。 清词?小胖子差点没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好在家里会写诗词的姐姐好几个呢,一番打听下来,他终于想起了前世大明朝最出名的谜语人、道君皇帝嘉靖了。 一番梳洗,草草吃了点东西,鸳鸯就已经来请了。 大宝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冲着马厩里吃着豆饼的白马喷了好几口唾沫后,兴奋的跟着贾琮来到了荣国府大门口。 贾母的面色不佳,哪怕鸳鸯化妆的手艺极佳,可依旧掩盖不住老太太的不情愿。 “琮哥儿,今日入宫,可千万别惹事!” 老太太不得不警告一句这个浑孙儿,生怕他又惹下什么乱子来。梁园的事儿不管刘忭怎样尽全力掩盖,可贾琮的嚣张举动还是传了出来。 当老太太得知贾琮不但做了首“反诗”,还来了场琮三爷醉打忠信王的戏码,差点当场吓晕了过去。 不等贾琮回应,大宝的驴脸不停往马车里钻,呃啊呃啊的乱叫。 黛玉伸手在大宝脸上轻轻拍了拍,小声道:“快别闹,等回来我再带伱去吃好吃的。” 叼走了黛玉递过来的红豆点心后,大宝一脸兴奋的叫了两声,迈起驴蹄儿哒哒前进。 贾琮冲马车中的贾母拱手道:“老太太放心,孙儿今天绝对不会主动惹事!” 第109章 于宫中放肆?那又怎样? 第109章于宫中放肆?那又怎样? 青石板铺设的路面上,猩红色的血液刺眼异常。 曲嬷嬷在钻心的疼痛后才惊惧的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手掌,她想要捂住断掌造成的伤口,可眼花头晕,片刻的惨叫之后就倒在了地上。 连抽搐都没有几下,便没了气息。 甄氏也好,贾母也罢,都被贾琮电光火石般的举动给吓懵了。 一名太监颤颤巍巍的伸手试探了一下曲嬷嬷的鼻息,瞬间缩回了手指。他惊恐的看了一眼贾琮,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软轿下,伏地禀报:“娘……娘娘,死了,曲嬷嬷被吓死了!” 死人了! 还是被吓死的! 贾琮竟敢在紫禁城内杀人! 老太太已经绝望了,她不敢想象臣子持刀在宫中杀人,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她这会只希望老圣人看在亡夫贾代善的面上别牵连荣国府的其他人。 正如老太太所想,甄氏在听到曲嬷嬷死了之后,在短暂的惊惧后心中瞬间大喜。 自昭武四十九年的那场宫变之后,太上皇最忌讳的就是在宫中动刀,贾家这小崽子这回是跑不掉了! 她将幸灾乐祸的表情压下,一脸的肃穆。沉声下令:“来人啊,还不将这等大逆不道的恶徒拿……” “来人,将这贱奴的尸身拖走,洗地!” 贾琮冷漠的看向跟在甄氏身边的宫人,右手握着的雁翎刀略有鲜红,寒光摄人,吓得这些宫人动也不敢动。 他打断了甄氏的命令,冷冷冲甄氏身边的宫人说道:“还愣在那干什么?速速将这老狗拖走,把地面洗干净了!污了林姐姐的眼睛,小心本官连你们一块剁了!” 那些宫人虽说皆是延禧宫的人,可贾琮的凶狠方才那一刀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反而在宫里的甄氏,自被太上皇禁足之后,处置犯错的宫人时已多有顾忌,不敌贾琮当下表现的吓人些。 这些宫人眼见贾琮手里的雁翎刀寒光毕露,大有一言不合就再次染血的趋势,竟然不由自主的往前挪了半步。 甄氏冷哼一声,原本已经有了动作的宫人纷纷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是延禧宫的人。 他们立马重新规规矩矩的站在软轿旁,大气都不敢出。 她瞟了躲在一旁不说话的贾母,冷笑道:“贾琮,这宫里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我就是撒野,娘娘又能拿我怎样?” 贾琮一甩雁翎刀,刀刃上仅存的血迹瞬间不现。他再次将目光转向那群宫人,长刀前指,眼中寒光微露:“本官再说最后一次,立刻、马上、洗地!否则,斩!” 最后那声斩字,杀气腾腾。 有人已经扛不住压力了,毕竟面前这位浑身上下皆是御赐之物,随意拿出来一个都够要了自己的性命。 圣人啊,皇爷啊,这位小爷该不会是您遗失在外的亲生骨……咳咳…… “娘娘,他手里有金令,奴等不敢不听啊!” 就连甄氏的心腹太监都小声道起了自己的为难,甄氏也只能冷着脸眼睁睁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宫人快速的抬走了死去的曲嬷嬷,端着水盆拿着抹布刷子擦洗青石板。 短短不到一刻钟,方才的猩红已经不见,仅有隐隐约约的血腥味还提醒着众人,面前站着的这位小爷,惹不起! 看到这群宫人收拾完毕,贾琮在身上摸了摸,略有些尴尬。 他转身看向正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自己的黛玉,挠了挠头,咧嘴笑道:“那个,林姐姐,出门急,忘带银子了。可否给我些银子,我要打赏!” “好呀!” 黛玉莞尔一笑,从腰间解下荷包,从里面取出十颗小金豆子,放在了贾琮的手掌心。 黛玉看向冷着脸的甄氏,早已没了初见时的畏惧。 原来琮哥儿说的是真的,有他在,不会让自己再受委屈!哪怕今日面对的是尊贵的太妃,琮哥儿依旧挡在了自己身前。 想到这些,黛玉自豪的挺直了胸膛,言笑晏晏的跟贾琮说道:“正好十颗,一人一颗刚刚好。别人给我们办了事,打赏可不能少了,省的有人说咱们不懂礼、没规矩!” “太妃娘娘,臣女说的对吧?” 嘶! 始终低头保持沉默的贾母猛地抬头,惊恐的看向自己的外孙女。 这还是老婆子膝下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姑娘? 贾琮嘿嘿一笑,招手叫来领头的大太监,将手中的小金豆子硬塞给他:“拿着,这是我林姐姐赏你们的。好好办差,别搞那些有的没的。这天下姓刘不姓甄,伱们的忠心要献给圣人、献给陛下、献给太后娘娘!明白了吗?” 小爷,您别说了!再说下去奴婢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那太监应不对,不应也不对,整个人都在发抖。 勤政殿的大太监夏守忠还在这站着呢,但凡说错半个字,乱葬岗上就会多出一具无根的尸体来。 好在贾琮就是单纯的想打甄氏的脸,没有多难为这群宫人,拍了拍其肩膀警告了一句:“回去吧,记得给今日听本官之令的人一人一颗,不许贪污!” 第110章 太后跟前卖乖 曹嘟嘟跟前耍宝 第110章太后跟前卖乖曹嘟嘟跟前耍宝 夏守忠将贾家祖孙三人送至慈宁宫前,拱手告辞,功成身退。 贾母还处于方才惊悚的回忆中,踏进慈宁宫的宫门时还晕晕乎乎的。 只有贾琮还在厚着脸皮扯着黛玉的袖子哀嚎着:“十两就好,不行八两也成。林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五两!给我五两银子,今后林姐姐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哎呦,小仙童这是怎么了?缺银子花了?” 曹太后还是那样慈眉善目,笑呵呵的站在正殿门前看着贾琮耍宝卖乖。 黛玉俏脸一红,连忙屈膝向曹太后行了万福礼:“臣女林氏,拜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贾琮耍宝卖乖,这会的黛玉已经把方才因为甄太妃产生的惊惧忘得差不多了。 反而因为小两口的亲密被他人看见,害羞的整个人都快熟了。红透了的黛玉更显精致,让曹太后稀罕的不行。 八月时慈宁宫里来了个小仙童,今日又来了个小仙女,本宫这是把仙翁跟前的金童玉女给凑齐了? 这时贾母也已经回神,正打算行礼,却被亲迎上前的曹太后拉住了胳膊:“老姐姐这是做什么?又没有外人,何苦客套?快快进殿,陪我说说话。” 行至殿门前,曹太后向黛玉招手,笑眯眯说道:“丫头你也来……” 有了新人忘旧人,贾琮怨念满满的跟在黛玉身后挪到慈宁宫正殿之后,挨着黛玉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曹太后与贾母寒暄了一阵,回忆往昔又说今事,不一会老太太就被曹太后给带偏了。 许是今日入宫的经历太过吓人,贾母的思维始终不在平日的水平线上。 甚至曹太后借着各种话题打听史家、王家的事儿,老太太都没有察觉到。黛玉偷偷看向贾琮,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后,贾琮微微摇头。 老太太能说的,也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估计曹太后也是一时兴起罢了。 果然,不到两刻钟时间,话题就又转到了儿孙身上。 两人唏嘘许久,曹太后突然长叹一声,拉着贾母的手说道:“我知老姐姐进宫一次也不容易,今日我特意借着召见林丫头的名义,让老姐姐进宫来,就是想让老姐姐见一眼孙女……” “元姐儿!” 虽然心中早有期待,可曹太后真的提出了这事时,贾母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 她连忙起身就要拜下,太后身边的锦溪姑姑快步上前扶住了老太太。 只听曹太后说道:“老姐姐快别多礼了,时间有限,老姐姐还是快随锦溪去见见你那孙女吧。” …… 老太太跟着锦溪去了后殿方向,正殿中只剩曹太后、贾琮、黛玉还有两个老嬷嬷。 曹太后性子随和,将黛玉招到跟前左瞧右瞧,怎么稀罕都稀罕不够。 让嬷嬷取来各类首饰钗环,不要钱的往黛玉身上穿戴。又拉住贾琮,开始愉快的玩起了扮仙童的游戏。 贾琮一瞅墙上挂着的南极仙翁画像,仙翁脚下金童玉女不正是现在他与黛玉的装扮吧。 好吧,手办爱好者太后娘娘,家大业大的,有个别样的爱好那不是很正常? 反正这位也是他要抱的大腿之一,琮三爷脸皮厚,只要一会这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腰间挂的都让琮三爷带出宫去,太后娘娘您就是让我女装都行! 幻想着满载而归的贾琮保持着微笑,与红透了的黛玉乖乖坐在蒲团上,任由曹太后喜滋滋的拿他们当大号手办玩。 “还是娘娘眼光好,您看这么一扮,不正是仙翁座下的金童跟玉女吗?” 听到身边嬷嬷的恭维,曹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将黛玉拉到身前,摸摸小脸,慈祥的说道:“真是个乖孩子,比这猢狲乖巧多了。” 她伸手又捏了捏贾琮的小胖脸,咚咚敲了敲脑袋瓜,笑呵呵假装训斥:“伱也是,跟甄氏吵个什么劲。她怎么说也是亲王之母,万一惹急了,老十四再找你麻烦怎么办?” “这不是有您在吗?您可是瑶池王母,我这小猢狲还不是因为有您这尊大神罩着,这才敢在宫禁中拔刀……” 贾琮卖起乖来脸皮比京城的城墙拐角还要厚实些,直接将曹太后捧成了瑶池王母,乐的曹太后脸上的皱纹都满含笑意。 只见曹太后伸手往贾琮额头一点:“越说越没谱了,小心王母娘娘把你扔进瑶池喂王八去。” 贾琮咧嘴一笑,往西边天际拱手拜下:“那敢情好,我好借机从瑶池偷来蟠桃,献给太后娘娘!” 哈哈哈哈…… “你这猢狲,这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 曹太后这会心情好的不得了,宫中的各色点心果干不要钱的往上端,贾琮立马变身净坛使者,都快扑到果盘里去了。 直到肚子圆的吃不下时,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还死死盯着桌上的果盘,舔舔嘴唇。 曹太后好笑的拍了拍贾琮鼓起的小肚子,温声跟黛玉说道:“你这丫头到底还是拘谨了些,你看这小胖子,来了慈宁宫跟回了自家一样,从来不守那些烦人的规矩。” 第111章 到底谁是主角? 第111章到底谁是主角? 老龙王盘卧在皇极殿中,半眯着一双龙目威严赫赫的俯视着大夏天下。 皇极殿前大理石板一尘不染,御道两旁的大汉将军假装看不见鬼鬼祟祟的贾琮与曹久功,始终挺拔身姿,威武的守卫着他们的君王。 贾琮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蛋,嗐,竟然隐隐作痛,这是在昭示小爷我要挨揍? 眼见皇极殿的大门就在眼前,贾琮扭头就想跑路,却被曹久功一把薅住衣领,拎着后脖颈扔到了皇极殿大门前。 只见曹久功伸出一根手指,小声说道:“御膳房的美食,一个月!” 吸溜! 贾琮咽了一口唾沫,咬牙说道:“曹嘟嘟,你能确定圣人老爷不会揍我?” 曹久功摆手回了一句:“放心,我来时问过了,圣人这会正与青藤先生下棋,心情正好。” “青藤先生?谁啊?” 贾琮一脸迷茫,青藤?好熟悉的称呼。 曹久功愣了愣,鄙夷的看了贾琮一眼:“不学无术!青腾先生徐晋,昭武四十一年县府院三试案首、四十二年南直隶乡试解元、会试榜首、殿试第一,六战六捷,乃我朝第一位六元及第的旷世大才!” 卧艹! 原谅我没文化,只能用国骂代替惊讶。 看着贾琮瞪大了眼珠子,曹久功俯身在其耳边小声解释道:“青藤先生刚刚外任回京,圣人有意让他入都察院。有这位在,只要你把我告知你的事当着他的面讲出,剩下的自有青藤先生接手。” “呃……曹嘟嘟,伱跟我说句实话。这么做是不是在算计这位文曲星?” 咳咳…… 曹久功轻咳两声,扭过头去望天,小声嘟囔道:“怎么能说算计呢?不过是给青藤先生提供线索,对,提供线索。” 贾琮翻了个白眼,鄙夷的说道:“没想到啊,曹嘟嘟一百来斤,九十九斤的心眼子!算了,为了林姑父,豁出去了!” 他抚平了身上的仙童袍子,长舒一口气,再次鄙夷了一眼正跟自己挤眼睛的曹嘟嘟,走向了皇极殿大门。 …… 青藤先生徐晋刚过而立之年,他出身名门,二十岁前遍游天下。二十二岁因父病逝居家守孝,三年后便开始了扬名天下的科考之路。 二十五岁六战六捷,成为大夏王朝第一位六元魁首,入翰林院,敕封翰林待诏,入值军机。 昭武四十六年春,高丽国有反叛宗主国之心。二十九岁的徐晋以礼部侍郎衔、问罪钦差的身份带领三百羽林郎,硬生生杀入王宫,当着高丽君臣的面,斩了勾结倭国的密使,手持金令废了高丽王,另立新君。 等徐晋回到大夏时,不但押着高丽的罪王叛臣,更是将高丽国库搬了回来。 三年后,徐晋奉旨提督山东学政,至今乃归。 这位年仅三十四岁的猛人,简直就是天生自带主角光环。这会正与太上皇讨价还价,打算争取更大的权力好施展心中的抱负。 正当君臣二人借用棋盘来讨价还价时,咕噜噜从大门处滚进来一个小胖子。 曹久功收回自己的脚,深藏功与名。 贾琮懵逼的从地上爬起来,袖子里藏着的两块点心都蹦到了刘济与徐晋的脚边。 呃…… 太丢人了! 贾琮捂脸准备跑路,刘济的声音却已经传到了耳边。 “呵,小胖子是打算来领板子了?哟,换了身新衣服,近前来让朕瞧瞧。” 贾琮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磨磨蹭蹭的挪到近前,躬身道:“圣人老爷万安,方才是失误,失误……臣原是想过来拜见圣人老爷的,可惜门槛太高,臣腿太短,不小心绊倒了。” 龙首宫里的什么事瞒得过这位老龙王,他笑眯眯看着贾琮现编着故事,乐呵呵看他表演。 贾琮编着编着抬头偷偷看了太上皇一眼,见其似笑非笑,双手一摊,光棍说道:“好吧,我承认这些都是瞎编的。都是曹嘟嘟勾引我,他说我未来的老丈人又遇刺了,拿住的刺客说是受了义忠亲王刘烨,和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子腾的指使……” 咚! 贾琮立马抱头蹲下,幽怨的看着猛弹了一下自己脑瓜子的太上皇。 只见刘济往殿外看了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咚咚敲了好几下贾琮的脑袋。 “蠢成这样子,还想考个探花郎娶媳妇?被人当枪使了你知不知道?” 说罢,刘济将目光转向正打量贾琮的徐晋这边,叹息问道:“徐卿怎么看?” “圣人有何打算?是杀还是压?” “时机不到,杀人只会让真正的黑手再次缩回去。” 徐晋慢悠悠的将棋盘上的黑白子一一分拣,微微一笑:“那臣的意思是,敲山震虎,顺藤摸瓜。既然林前辈都将狐狸尾巴送过来了,不如给它一棒子。” 刘济欣赏的看着自己亲点的文曲星,哈哈大笑。 “那朕就如了老四的意,敲打敲打。这件事就交给徐卿来办,把握好度。” 第112章 宝玉醒了,又快晕了! 第112章宝玉醒了,又快晕了! 打人是肯定要打的,这可是小爷我在江南就下定的决心。 想起刚回京那日撒娇卖萌好不容易求来的打人圣谕……呃,免罪圣谕,贾琮悄悄握了握拳头。 刘烨啊刘烨,不把你揍的义忠王太妃认不出来,小爷就不姓贾改姓林了! 曹久功在听到贾琮转述的圣人口谕,呆立许久后才苦涩的说道:“琮哥儿,你这是报复!得,圣人都下令了,我敢不去吗?” 贾琮咧嘴一笑,跳起来拍了拍曹久功的胸膛:“这才对嘛,你可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儿,龙禁卫大都督,打个人算什么?到时候咱们多带点人,帮刘烨整理一下王府……” …… 打人的事儿自然不是说去就去的,天选之子徐晋还没传来消息,贾琮磨刀霍霍,守在府中一边揉着脑瓜子跟着黛玉读书,一边蹲在荣国府的大门口望眼欲穿。 自贾母从慈宁宫回来后,这两日贾琮去荣禧堂请安时,言语间多有躲避之意。 阖府上下的老老少少算是都看出来了,可没人敢问原因。贾赦每日要去军营,忙得不可开交。贾政搬离正院后,好像情绪低沉了不少,跟那几个溜须拍马的门客吹牛的次数都少了许多,经常夜不归宿。 老太太问了几次,不是宿于友家秉烛夜谈,就是歇于衙门忙于政务。 不过贾琮鼻子灵,二叔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二哥啊,咱家二叔步了伱的后尘,竟然开始留恋秦楼楚馆了! 当然,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贾琮只是揣手看戏,并未挑破此事,安心吃瓜。 直到冬月十四,快要虚脱的小胖子踉踉跄跄的从黛玉房中走了出来,扶着门廊叹息林姐姐的强大。 正打算去干饭好补充因为学习耗尽的体力,却见紫鹃满脸的忧虑,急匆匆的小跑进了院子,看到贾琮后福身道:“三爷,宝二爷醒了!” “额……” 贾琮迷茫的问道:“这是好事啊,你怎么看着一脸的忧虑?” 说话间,黛玉已经来到了门外,惊喜的问道:“宝玉醒了?” 紫鹃苦笑道:“是醒了。明日便是咱们府上设宴待客之日,老祖宗怕吵着宝二爷,便让人将宝二爷送回了绮霞斋。不料不到半个时辰,袭人就突然跑来说宝玉醒了……” “紫鹃,你还没跟我说你为何忧虑的原因呢!” 贾琮再次开口,紫鹃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声说道:“宝二爷说他做了好长的梦,说什么木石姻缘、说老祖宗给他许诺,定下姑娘为未来的宝二奶奶。原本都要快成亲了,却突然被人吵醒,这会正闹呢。” 木石姻缘? 听到这四个字,黛玉心中突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难过。正当她有些疑惑这莫名的难过从何而来时,她的左手被人握住,暖意浓浓,冲散了那股不知名的难过之感。 黛玉俏脸一红,却也没有挣脱。 紫鹃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贾琮正顾着香香的林姐姐,哪里会看到紫鹃眼中的黯然之色。他在黛玉耳边小声说道:“待有时间,我给林姐姐讲一个木石姻缘与金玉良缘的故事。” “与我有关?” 黛玉心有悸动,几乎是确信一般的反问了一句。 贾琮神秘的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小声回道:“是也不是,那是我曾做过的梦,噩梦!” 两人咬了一会耳朵,小院外却是吵杂声一片。 临近黛玉小院的几个姐姐妹妹均已收到了消息,纷纷出了院子,打算喊上黛玉一同去探望宝玉。 别看外面的人怎么说宝玉的不是,在三春并黛玉眼中,宝玉是她们的亲人,满心满肺的对她们好。 当然,这一点贾琮也同意。 他虽然反感宝玉痴缠黛玉,可他却不得不承认,贾宝玉是一个心思很纯净的人。满京城武勋亲贵子弟中,人品能比得过贾宝玉的,屈指可数。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宝二哥,听听他的梦中故事。” 按理说,黛玉在荣国府受贾宝玉的照顾不少,表兄大病方醒,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 可紫鹃又说了宝玉刚醒后说的那些,担心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免有些踌躇。 贾琮看出了黛玉的为难,捏了捏黛玉的手儿,笑道:“林姐姐忘了我说的?一切有我,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这话一出,黛玉莞尔一笑,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轻轻嗯了一声,任由贾琮牵着手走出了院子。 …… 绮霞斋内堂的病榻前,已经挤满了宁荣两府大大小小的主子。 贾琮与黛玉、三春走进宝玉的小院时,正巧碰到了刚刚从宁国府赶来的贾蓉之妻。 老太太孙辈跟前第一得意人,宁国府新出的女主子,贾蓉之妻秦可卿。 “侄媳拜见叔叔、林姑姑、二姑姑、三姑姑、小姑姑……” 秦可卿的年纪要比几人都大,奈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贾蓉辈分低了众人一辈,连带秦可卿要给几个小孩儿行礼。 第113章 亲父不如叔伯 第113章亲父不如叔伯 宝玉本就是大病方醒,被强灌了一碗参汤吊着精神。被贾琮的言语这么一刺激,扶着床沿干呕不止,眼前一黑差点歪倒过去。 贾琮连忙将其扶住,抚背顺气,方才心里的那点小怨气随风而逝。 说到底两人是兄弟,除了这货有些痴缠黛玉外,并无其他冲突。 贾琮一边帮宝玉顺气,一边笑说:“宝二哥安心,那种药已经不用喝了。虞老也说过了,宝二哥如今蛊毒已解,剩下只需补中益气便可,明日我去太医院寻些食补方子,也省的宝二哥再喝那些苦兮兮的汤药了。” 一听不用喝那些虫子做的药了,贾宝玉立马就停了呕吐,精神头似乎都好了些。 抓住贾琮的手两眼放光:“琮哥儿说的是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也不用喝那些汤药?” “不用喝了,太医院的温太医善食补,我去请他为宝二哥诊脉,弄个食补方子就好。” 果然还是孩子心性,贾宝玉一听连汤药都不用喝了,立马喜笑颜开,拉着贾琮的手就开始诉苦:“还是琮哥儿好,我一醒来就被拉着硬灌了一碗汤药,那个苦啊……” 话说到一半,贾宝玉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变了脸。他木然的盯着贾琮,贾琮也收回了笑脸冷冷相对。 屋里坐着的、站着的众人纷纷屏息,看着这对兄弟。 只见宝玉在许久的木然冷对后,突然侧身将目光转向了咬着嘴唇忧心看着他们的黛玉。 “林妹妹,赐婚的事儿你真心愿意吗?”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想要从黛玉的口中得到答案却也担心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 却见原本有些焦虑的黛玉看了一眼同样一脸期待的贾琮,莞尔一笑。 这一笑,如冬日暖阳,将屋子里的沉寂与冷意统统一扫而空。 “宝二哥,爹爹在请旨前,是问过我的呀。” “我是真心愿意的,这才有了赐婚的圣旨!” 黛玉软软糯糯的话落在宝玉的耳中,如晴天霹雳,原本强撑的精神仿佛被瞬间抽空,重重往后倒去。 贾琮连忙将其扶住,宝玉心头一酸,一把扯住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想要好好发泄一通。 老太太自然看到了宝玉的举动,正要出言阻止,却见宝玉在抓到那块玉时,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怔怔的看向按住他的手,抬眼时正好对上贾琮的双眼。 “宝二哥,你今日若是再扯了这块玉砸上一回,你我间的兄弟情谊、伱与林姐姐的兄妹情谊,甚至你与几位姐姐妹妹的感情都将被你亲手给毁了。” 宝玉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贾琮的双眼,没有巴结、没有嘲笑、更没有冰冷与威胁。 他感觉自己好委屈,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了。 好半天后,宝玉松开了扯着那块玉的手,委屈的询问:“琮哥儿,你为何要抢走林妹妹?” 语气中只有委屈,没有愤怒,没有抱怨。 贾琮笑了笑反问一句:“何来抢走一说?难道林姐姐嫁给我,宝二哥就不认林姐姐这个表妹了?” 这句反问的确把宝玉给问住了,十二三的小孩子,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 说到底是被老太太长久宠溺下,产生的过分占有欲罢了。自打黛玉来京后,老太太便开始给其灌输两个玉儿的事,说的久了,他难免将黛玉当成他独有的。 猛然一道懿旨赐婚,宝玉心中的第一想法便是,林妹妹不属于她的。 当然,本来就不属于他。 只听宝玉不甘心的说道:“可……可明明是我先……老祖宗明明跟我说过,将来要跟我和林妹妹定亲的。” 屋子里的人都将目光转向贾母,老太太面色木然冷漠,并未开口解释。 对于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黛玉看了一眼始终没有出言解释的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袖中的手紧紧握住。 贾琮笑着摇了摇头,再次反问:“二姐姐、三姐姐、四妹妹,还有湘云姐姐将来都是要嫁人的,宝二哥难道要把她们强留在府里,只为自己耍的痛快,不顾姐姐妹妹的将来?” “我……” 贾琮见宝玉被自己问的愣住了,便转头看向俏生生立于一旁的黛玉,跟其相视一笑,继续说道:“林姐姐也好,二姐姐三姐姐四妹妹也罢,还不是一听说你苏醒就跑来看你。宝二哥,咱们兄弟姐妹哪个不担心你?你倒好,一醒来,还打算摔玉发脾气,小心今后大家都不陪你玩了!” 宝玉这一次更加迷茫,在贾琮的搀扶下挣扎的一一看向屋里的姐妹。 迎春、探春皆是遐想自己嫁人的事儿。突然被贾琮提及,不免害羞红了脸。唯有惜春懵懵懂懂,正跟侄儿贾兰分果果玩儿。 第114章 贾赦疯起来谁都拦不住 第114章贾赦疯起来谁都拦不住 酉时末的冬日,京城的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影了。 马蹄阵阵,一队骑兵快速从大时雍坊坊门穿过,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宜北坊。 要不是贾七亮出荣国府的腰牌,宜北坊的坊正差点就去敲锣喊人了。 轰隆! 紧闭的梁园大门轰然倒塌,烟尘散尽,荣国府的亲兵就鱼贯而入,长刀往门子的脖颈上一架,便见高头大马踏进梁园的赦大老爷俯视问道:“霍安在何处?” “爹,咱该找的是二叔!” 大宝气喘吁吁的载着贾琮跑了过来,小胖子勒驴提醒自己的父亲。 却见贾赦冷笑道:“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有什么用?你二叔脑子不清醒,今天逮他回去,明天被人一忽悠,还不又是沉溺于别人的恭维中。斩草要除根,他霍家敢从老二这打咱们家的主意,我便让他知道,今后,京城的秦楼楚馆,敢接待老二,我便敢拆了它!” 神他喵的斩草要除根,老爹啊,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不过赦大老爷明显认为自己的打算极为正确,问清了文会所在后,立马拍马前行。 果然,穿过一条红枫走廊,不远处的亭台楼阁皆是红纱帐中暖,酥风醉人心。 灯火不夜天,暮鼓之声也没有将红纱帐里的人赶回家去。里面大大小小的官绅巨贾一个个都左拥右抱,吹嘘着自己的歪诗…… “爹,您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子?” 贾琮好几天没挨赦大老爷揍了,皮痒难耐。目瞪口呆的看着所谓的文会场景,脱口而出问出了作死之问。 啪! 脑瓜子挨了一巴掌的贾琮终于清醒了,拍驴躲在了一边。 主位旁边坐着的人贾琮一眼就认出来了,曾经被自己在倚红楼前用一根鸡腿打脸的南安郡王世子霍澜。 在他下首依次是京中各家勋亲贵胄的当家人或各家子弟,光是贾琮能认出来的,就有保龄侯史鼐、忠靖侯史鼎、理国公府一等子柳彪…… 当然,坐在柳彪下首的那位,正是自己的亲二叔贾政。 今日的贾政可不像在家时的正经模样,靠在一名妩媚动人的女子身上,由那女子剥着橘子喂他。 那不规矩的右手已经顺着轻纱伸了进去,上下求索,满脸的享受。 “老七,弓来!箭来!” 嘶! 贾琮正看得新奇,突然耳边传来了老爹的怒喝声。 好家伙,这要是打算给二叔一箭? 他连忙出声阻拦:“爹,爹,箭下留人!二叔不就是喝个花酒而已,还到不了一箭穿心的程度。” 贾赦白了傻儿子一眼,拉弓射箭一气呵成。羽箭嗖的一下就穿过红纱帐,射在了挂在贾政头顶上方的花灯上。 哗啦一声,花灯被烛火点燃,砸落在贾政面前的桌案上,吓得贾政面色苍白,原本正要吃进嘴的橘子瓣儿硬生生怼到了鼻孔中。 嗖! 又是一箭飞出,长弓嗡嗡作响,这只羽箭狠狠扎进了主位南安郡王霍安背后的屏风上。 木质的屏风应声而碎,可见羽箭威力之大。 “霍安,你他娘的设宴请了满京城的人,单单落下老子,是看不起老子吗?” 论嚣张,满京城除了十三爷刘恪外,便是荣国府的赦大老爷了。 嚣张的赦大老爷直接骑着马来到了所谓的文会设宴之地,身后十几名披甲执锐的亲兵学着自家将主,拍马前行。 乒乒乓乓,宴会瞬间响起了杂乱的破碎声。 贾琮拉不住大快朵颐的战驴大宝,任由大宝载着自己在宴会上晃悠。 “大宝,咱要点脸啊,别弄得咱们没吃过似的!” 第115章 武勋斗,刺客至,贾赦伤 第115章武勋斗,刺客至,贾赦伤 华灯初上,梁园的梦还没开始,却被赦大老爷的刀锋给搅了个粉碎。 自开国以来,四王八公十二侯同气连枝数十年,终究在权力与欲望的驱使下渐行渐远。 霍安的威胁在贾赦看来,跟那些青楼女子在他耳边说的一生一世一样,狗屁不是。 史家兄弟也好,进来赴宴的京城勋亲贵胄也罢,在贾赦冷笑拔刀的瞬间,连连后退避开,生怕一会真打起来溅他们一身血。 有人甚至忍不住在心中暗骂霍安看不清形势,没事招惹贾赦这个煞星干嘛?南安王府的郡王爵位比得过忠信王这个皇子亲王? 没见忠信王府八月间被贾赦这个混不吝砸了个稀巴烂,你霍家扛得住荣国府的那群杀才? 在贾赦抽刀之时,园中的肃杀之气四溢,就连贾琮都觉得汗毛竖起。 今日跟随贾赦来梁园的十余名亲兵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在自家将主拔刀的瞬间,立刻摆出阵型,拔刀备战。 霍澜悄悄后退一步,跟自己家的亲卫打了一个手势。数十名南安王府的亲卫持刀围了过来。 双方皆是剑拔弩张,史鼐还想再劝上一劝,却被其弟史鼎拉了拉衣角:“二哥,千万别掺和……” 没人再劝给台阶的情况下,霍安就是再不想跟贾赦这个浑人起冲突,也不得不应战了。 霍安咬牙放出最后的狠话:“贾赦,别给脸不要脸!” 啪! 一颗石弹准确无误的打在了霍安的嘴巴上,一颗带血的牙齿在众目睽睽之下溅飞了出去。 骤然吃痛的霍安惨叫一声,捂住带血的嘴巴怒目而视扫了一圈荣国府的队伍。 目光刚刚落到收起弹弓假装望天吹口哨的小胖子时,却听贾赦冷笑一声:“老子需要你来给脸?少说废话,做过一场再说!” “下马备战!” 这流觞曲水、廊桥连绵的梁园并不适合马战,赦大老爷翻身下马时,贾七一声令下,十六名亲兵整齐划一的下了战马,抽刀摆出了攻击的阵型。 杀气腾腾的荣国府亲兵立刻让霍安的亲卫紧张起来,他们平日里不过是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哪里有胆子跟面前的这群杀才提刀相抗。 贾赦长刀一挥,身先士卒就冲霍安杀了过去,这位郡王爷心中立马咯噔一下:糟糕,这厮来真的?他要杀我! “快快拦住他们!” 轰!紧仅一个照面,以贾赦为刀锋的荣国府亲兵直接将霍安的防御圈击穿,护着贾赦冲到了霍安面前。 贾赦拎着刀就劈头盖脸劈了下去,要不是贾赦顾忌大局,这一刀绝对会要了霍安的性命。 刀背狠狠砸向霍安,抽在了霍安的脸上,一声惨叫过后,贾赦一脚将捂着脸哀嚎的霍安踹飞,嗤笑道:“如此不禁打,霍安,你们霍家的人还是一代不如一代!” 咔嚓! 痴肥的霍安一下子横飞出去,砸在了不远处的栏杆上,木制的栏杆应声断裂,水花溅起,水池中的锦鲤都被炸了出来,惊慌四散。 “父王!” “王爷!” 躲在一旁的霍澜眼见自己的郡王老爹被贾赦踹入鱼池,连忙冲到池边查看情况。 这梁园引入的乃是活水,哪怕是初冬降临,池水也能淹没了痴肥矮胖的南安郡王爷。 冰水的刺激之下,骤然落水的霍安扑腾了两下就腿脚抽经,连连呛水了好几口。 要不是贾赦等人没有阻止他人救援,估计明年的今天霍安坟头的荒草就有好几丈高了。 “咳咳……呕……” 腹中冷水吐尽,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的霍安刚一缓过神来,便用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正嘲讽的看着他的贾赦。 他在心中大喊: “杀了他!” “杀了他!” “本王定要杀了他!” 霍安虽然是个不中用的废物,可南安郡王府怎么说也是四大异姓王之一,不但控制着南海的四万水师,更是用数十年的时间,培养了数量众多的死士。 例如此时,被狠狠打脸的霍安已经顾不上龙首宫的那位了,阴狠的盯着贾赦,杀意凛冽。 一颗石弹挑起了战斗的贾琮,第一时间从霍安的眼神中读出了不对,快速来到还打算挑衅的老爹身边,一声提醒:“爹!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嗯? 贾琮拽住了赦大老爷的手,在其俯身时凑到耳边说道:“这霍安有些疯魔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先退回府中再说……” 正当此时,贾赦突然感觉芒刺在背,汗毛竖起。 他第一时间凭借武将的直觉一把薅住小胖子,闪身躲在了一旁的立柱后面。 叮! 嗡…… “有刺客!保护将主!” “有刺客!保护王爷!” 一根弩箭狠狠扎进贾赦原本站着的地上,没入木质的地板整整半根箭杆。 另有一直弩箭直接射穿了霍安的右腿,本就遭了大罪的郡王爷又是一声哀嚎,真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贾七与霍安的亲卫统领几乎是同时高呼,对峙的双方立马放弃了打斗,以防御阵型护卫着自家的家主。 “贾恩侯,伱他娘的不守规矩,竟然暗箭伤人!” “霍安,你脑子呢?老子要是真想杀你,刚才就不会用刀背了!” 武勋之间的摩擦争斗,打生打死都是摆明了人马直接对战,几乎没有人会采用刺杀的方式。 这是数代以来形成的潜规则,霍安忍痛这么一喊,想将这口黑锅扣在贾赦的头上,贾赦当场就骂了回去。 嗖嗖嗖……噗噗噗…… 啊…… 我中箭了! 救命…… 荣恩伯就我…… 王爷救我…… 弩机击发的声音在四周嗡嗡作响,一支支弩箭撕裂了红纱帐,射入人群。 虽说这群人大半都是武将出身,可承平已久,大部分人都失去了武将的警觉和身手,短短一轮箭雨,就已经有十几人被弩箭击中。 嘶律律…… “大哥救我!啊……” 驮着贾政的马儿屁股中箭,马儿吃痛之下高高抬起前蹄,将贾政甩了下来。 眼看马蹄落下将要踩在贾政脑袋上时,贾赦将儿子塞到一张桌案下面,飞奔上前就撞在了那匹战马身上。 披甲的贾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悬才将贾政救了下来。可惜暗中的刺客抓住了这个机会,噗噗两声,坚实的明光甲都没能挡住利箭。 只见贾赦直接将贾政护在身后,腹中和左肩各中一箭,躲在桌案下的贾琮双目充血,凄厉的喊道:“爹!” “保护将主!” 贾七一把按住想要扑过去的贾琮,冷静的指挥亲兵去救人。 第116章 圣火昭昭,梁园噩梦 第116章圣火昭昭,梁园噩梦 人的凶性是被逼出来的,特别是有生命危险的时候。 例如此时的梁园,黑衣刺客在弩箭火力覆盖的情况下,从各个方向猛攻众人好不容易组成的防御圈。 贾政傻愣愣的看着被强塞手中的长刀,冰冷、沉重、粗鄙不堪! 刀柄处黏糊糊的,借着烛火的微光,贾政看清了指缝间的猩红之色。 血…… 呕…… 他的第一反应是想将手里的长刀给扔了,刚起的呕吐感却被贾琮的一声厉喝给吓了回去。 循声看去,只见那个平日里人畜无害的小侄子正借助栏杆,腾挪转移间跳上了一名刺客的后背上,短剑往对方的脖子上一划,龙首金光一闪,鲜血直流。 随后稳稳落地,又是一声大吼,就冲向另一名刺客…… 八岁,琮哥儿只有八岁! 大哥,你到底给琮哥儿教了什么? 不是说要让琮哥儿参加科举,考了探花郎好娶外甥女吗? “政弟小心!” 震惊的贾政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已经摸到了他的身侧,还是史鼐眼尖看到了刺客,一把将身边的矮凳扔了过去,砸在了刺客的身上。 贾政茫然的转身,却被脚下的尸体绊了一下,踉跄倒地时,下意识想要用手里的刀支撑一下…… 噗嗤…… 长刀入肉,那名被史鼐砸倒的刺客竟然被贾政手里的刀直接贯穿了肚子。 剧烈的疼痛感让刺客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随后挣扎想要用刀去砍贾政。 贾政已经被吓的瘫软,根本没有抵抗和躲避的心思。好在史鼐已经冲过来了,一脚踢飞了刺客的刀,抢过贾政手里的刀就是一阵搅动。 这一下,刺客彻底死透了,贾政也彻底明白了人的腹中有什么东西。 呕…… 史鼐鄙夷的看了贾政一眼,持刀警戒。 他不满的跟贾政说道:“政弟,你怎么说也是姑父的儿子,怎么连个人都不敢杀?还不如琮哥儿一个孩子!” …… 多亏了贾琮灵机一动下的呼喊,包括保龄侯史鼐、忠靖侯史鼎等京城勋亲贵戚四十多人,凭借荣国府十几名亲兵的强悍,硬是共同打退了刺客三次冲锋。 反而是躲入楼阁中的南安王府众人,被刺客攻破了防御,死伤惨重。要不是楼阁一层无意间烧起的大火,估计躲在三楼的霍安等人,这会已经被砍了脑袋挂在梁园大门上吹冷风了。 不过连廊中的情况也不太好,贾赦已经昏迷了,荣国府的亲兵重伤已有五人,勋亲宾客死了七八个,伤者无数。 就连贾琮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气喘吁吁连御赐的短剑都挥不动了。 负责战事指挥的贾七虽然表面上冷静自若,可贾琮还是瞧见他藏在袖子中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只见贾七走到贾琮身旁,俯身耳语:“待会若是有机会,我和弟兄们趟一条路出来,小三爷跟在十一身后,想办法逃出去!” 贾琮咬着嘴唇,用力的点头。 他回望了一眼被史家兄弟与贾政护在中间的父亲,任由贾七、贾九、贾十三、贾二一等等十余名荣国府的亲兵家臣挨个拍肩捏脸。 这是在沉默式的告别,赴死而已,荣国府的家臣,从不畏惧死亡!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怜我世人,飘零无助,恩泽万物,唯光明故。 光明慈父,知义知情,启我澄心,苏我明性。怜我世间,魔尘坌染,除恶扬善,唯光明故。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熊熊圣火,焚我残躯。十二常宝,普启诸明,妙音引路,无量净土。” 四周突然燃起大火,烟尘随风四散,吟诵之声大作。 贾七眉头紧锁,喃喃自语:“竟然是圣火光明教!” 贾琮无法分辨到底有多少人在吟唱,但贾七的自语声让他觉得心惊。 圣火光明教,前朝末年曾席卷江淮,教众之多远超千年来最出名的造反专业户白莲教。 而且这圣火光明教乃是外邦传入中土,教义极为恐怖,擅长控制教众的思想,有前世中东绿教的味儿。 其教众悍不畏死,只尊光明教主,其他一切的信仰皆是邪教妖人,统统罪该烧死。 贾七似乎对圣火光明教很了解,他在听到对方开始吟诵教义口号时,立马就将贾十一喊来,开始嘱咐突围事宜。 若是普通的贼寇,他们还可以再尝试坚守一阵。可面对圣火光明教,贾七连一丝信心都没有了。 嗖嗖嗖…… 前往突然冒出十几名黑衣人,弩箭又一次用箭雨覆盖了连廊,借着箭雨的火力压制,这十余人快速冲锋。 正当贾七安排人准备借助桌案组成的防御圈进行阻拦来,众人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轰轰轰…… 火光突然出现,吟诵之声逐渐清晰的传入贾琮的耳朵。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 火焰炙烤的焦臭味道直冲鼻息,防御圈内的人全部震惊的看着这十几名黑衣刺客用火油浇遍全身,在即将冲到众人面前时将自己点燃…… 第117章 谁说荣国府没人撑腰? 第117章谁说荣国府没人撑腰? 贾赦的伤势极重,要不是他身上穿戴有明光甲,那两支弩箭当场就能要了他的命。 荣国府已经乱成了一团,别看老太太把大儿子嫌弃的不成样子,可当贾赦浑身是血的被抬回来时,老太太当场便脑子一懵晕厥了过去。 贾琮不过是脱力而已,一路颠簸到家时已经醒来。贾十一抱他下了马车,刚踏进府门就挣扎落地,从腰间解下御赐金令,来到还有些呆愣的二叔贾政跟前。 “二叔,你快拿着金牌出城,去请敬大伯回来主持大局……” 未等贾政回应,旁边就传来一声尖厉的反对声:“不行,当下外面这么危险,不能去。琮哥儿,你就这么想让你二叔去送死吗?” 王夫人扑到贾政跟前,拉住他的衣袖死死盯着浑身是血的贾琮,眼中的忌惮与愤恨根本就掩盖不住。 贾琮的左右搭在龙首短剑的剑柄处,冰冷的眼神杀意沸腾:“二婶,知道我爹为何会身受重伤吗?” “大伯都已经受伤了,咱家总不能把老爷也搭进去……” “闭嘴!” 贾政突然大喝一声,制止了王夫人的歇斯底里。他一甩袖子,将王夫人的手甩掉后,从贾琮手中接过了金牌。 “琮哥儿放心,我这就出城去请敬大哥回来。” 这是贾政自梁园回来,第一次开口说话。贾琮心底的愤怒稍有缓解,微微点头。 “九叔,安排人护送二叔出城。” 贾琮跟贾九叮嘱了一句,又对贾政嘱咐道:“二叔,最好能在天亮前赶回来。这一次,咱们家真到生死攸关的时刻了。” …… 军中强弩,威力极大。 御医拔出箭头的时候,贾赦硬生生从昏迷中给痛醒了。 别看他这几年宅在家里玩女人,可为了教导小儿子,在颓废了两三年后又把拳脚功夫捡了起来。 虽说因为闲置的缘故,他的心劲不比从前,到底是把差点亏空的身子补了回来。 连御医都说,但凡换个身子虚点的人,光是流的血就够要他的命了。 折腾到子时过后,总算是将箭头取出,宫中特制的金疮药用上后,御医小心翼翼的给贾赦包扎完毕。 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贾琮终于从御医这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只见三名御医相互探讨了一下,共同拟定了一个方子,递给贾琮:“贾千户,荣恩伯主要还是失血过多,没有伤及脏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贾琮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突然他感觉好一阵眩晕,差点软倒在地。 黛玉连忙伸手扶住,两手相触之下,不由惊呼:“琮哥儿,伱怎么这么烫?” “老夫看看……” 正跟贾琮说话的御医搭手将贾琮扶着坐下,简单把脉后就眉头紧锁:“精力耗费巨大,又被寒风吹了半宿,邪风入体,这是风寒之症。病发热头痛,脉反沉,若不差,身体疼痛,当救其里。贾千户病症初发,宜以四逆汤驱体内之邪气。” 一说风寒之症,黛玉不禁惊骇的捂住了嘴。 当下这风寒之症那是可重可轻,轻者几服药就能痊愈,重者那可是要命的病症。 好在贾琮这病发现的及时,荣国府好药不缺,三名御医各自施展绝技,切脉针灸拟方一气呵成,一碗汤药下去,贾琮就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黛玉帮贾琮捏好被角,关好门窗后来到贾赦这边。邢夫人刚刚伺候丈夫喝了药,抹了一把眼泪想要咒骂二房,话到嘴边却忍了下来。 她转头看到重新回来的黛玉,皱了皱眉头,小声问道:“林丫头,琮哥儿怎么样?” 黛玉双眼红肿,柔声应道:“正要同舅母说,御医的针灸之法已经起了作用,稍稍退了些热症。喝了碗安神的汤,刚刚睡下。” “还好还好,琮哥儿没事就好。琏儿不在,老爷和琮哥儿要是有个万一……呸呸呸……” 邢夫人自觉说错了话,连忙唾了两声,长叹道:“二丫头,你去前院帮你二嫂嫂吧,老爷这有我就好。林丫头,琮哥儿那就靠你了,可恨二房的人无情无……” “太太!” “舅母!” 迎春与黛玉几乎是同时出声提醒,这才制止了邢夫人的失言。 可今夜邢夫人是真的吓到了,依旧骂出了声:“还不让我说了?老爷为二叔挡了箭,琮哥儿一个八岁的孩子都拼了命救他二叔,可你们看看二房,至今连问都没问一句!” 迎春本就不善言辞,而且邢夫人说的也算是事实,一时间竟然连反驳之语都想不出来。 黛玉的眼中也露出一丝不满,不过还是小声安抚道:“二舅舅出了城,老太太也昏迷着,总得有人去荣禧堂看顾着。舅母也别说这些了,如今府里纷乱,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到,传出来终归不好。” 或许是黛玉的提醒有了作用,邢夫人看了眼门外,张了张嘴小声嘀咕了两句再没说话。 第118章 朕给贾恩侯撑腰 第118章朕给贾恩侯撑腰 冬日的朝会,卯时初入殿,天刚蒙蒙亮。 大殿内的君臣尽数朝殿门门看去,只见久不临朝的太上皇刘济,身着十二团龙服,在大太监戴权和一队羽林郎的护卫下来到了奉天殿前。 原本吵杂的奉天殿瞬间鸦雀无声,紧接着便见戴权往前一步,高呼道:“圣人驾到,众臣迎驾!” 刘恒在短暂的惊讶后,早已起身往丹璧下走去。 他快步来到大殿门口,躬身道:“父皇万安,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这天寒地冻的,若是有吩咐让人来传儿臣便是……” “朕不来此,怎会看到这么好的一场大戏?” 刘济冷眼扫视了一圈群臣,由刘恒扶着往跨过门槛走进大殿。殿中文武各回队列,整齐划一的躬身拜下。 “臣等恭请圣安,万岁万岁万……” “朕不安!” 呃…… 这位执掌大夏五十年的太上皇,硬生生将群臣的请安问礼给打断了。 在异常的寂静中,刘济在儿子的搀扶下登上丹陛,坐在了龙椅上。 “夏守忠,给你主子搬把椅子。” 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可今日的奉天殿有两位至尊,刘济需要用强势的手段来泻去心中的愤怒,只好委屈一下皇帝儿子了。 等皇帝坐在龙椅边上,刘济冷漠的看着大殿内的文武官员,冷哼一声。 “圣火光明教都杀到京城了,尔等口中的恭请圣安,朕只觉得异常刺耳!” “臣等万死……” “万死?好啊,那尔等就去菜市口排队,十八年后咱们君臣再在奉天殿上相聚,探讨一下孟婆汤的味道如何?” 刘济呵呵冷笑,一双凌冽的眼睛将殿中臣子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突然点名:“顺天府何在?” “臣,顺天府尹何迅之,拜见圣人!”何迅之手持芴板,出列应道。 “数百乱匪齐聚京城,顺天府竟然一点异常都没察觉,朕要你有何用?” “臣万死!” 何迅之毫不犹豫就跪了下来,拜服在地。虽说觉得自己也很委屈,可他连半点委屈都不敢道。 因为他很清楚,此时的太上皇正值最愤怒的时刻,再硬的脖子也扛不住羽林郎手里的刀。 “哼!死一次就够了!” 刘济略过何迅之,将目光转向武将这边。 相比文臣,武将这边的问题更大。不说别的,那群乱匪手里的制式弓弩,让他心惊。 “京营节度使王子腾!” “臣在!” 王子腾在得知贾赦重伤之时,有过庆幸,但紧接着便是汗毛竖起,警钟大作。 果然,他这个京营节度使,要出来背责了。 他躬身拜下,迟迟未听到太上皇的声音。 许久之后,才听到太上皇冷声道:“你还记得当日朕将京营大印交给伱时,你如何跟朕说的吗?” 王子腾再拜:“臣当日立誓,誓死护卫圣人,不让宵小惊扰圣驾!” “呵!那你做到了吗?” 刘济冷冰冰的话在大殿中回想,王子腾只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当即跪下请罪:“臣万死,请圣人降罪!” “万死、万死!他万死,你也万死!” 刘济狠狠拍打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大怒道:“朕赐你们官职,给你们权柄,是让你们给朕说万死的吗?大夏京师,天子脚下,竟然让乱匪刺杀大夏王侯、袭击我朝文武,耻辱,天大的耻辱!” 圣人一怒,整座奉天殿都电闪雷鸣一般,没有人还敢站着。文武百官纷纷跪下请罪:“臣等万死,请圣人治罪!” 刘济冷漠的看着跪在大殿中的群臣,握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 “杨汝廉!” “余辉中!” “赵明贤!” “刘沧海!” …… 随着刘济一一点出几人名字,方才弹劾贾赦父子的十余名官员皆是打了一个寒颤,颤抖着身子走出了各自的队列。 只见刘济鄙夷的看了这十几人一眼:“身为朝廷命官,一不能为民做主,二不能上阵杀敌。乱匪都杀到京城了,你们却揪着一点小事饶舌,中伤朕的大将,你们到底是朕的臣子还是乱匪的臣子?龙禁卫何在?” “臣在!” “曹久功,将这些人押入诏狱,仔细审问!” 扑通! 随着刘济的圣裁处置,杨汝廉等人纷纷瘫软在地。 “臣冤枉……” “圣人、陛下,臣冤枉……” “世子救我!” “世子救命!” …… 曹久功扫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杨汝廉等人,冷冷一笑,躬身向刘济拜下:“臣领旨!” “霍澜!” 刚刚被龙禁卫拖出去的人中,有好几人喊出了世子救命。群臣的目光早就落在了跪在勋贵列队中南安王世子霍澜的身上。 刘济冷冷喊了一声,霍澜浑身一个激灵。 他拜服在地:“圣人,臣冤枉,臣与那些人并不熟悉!” 第119章 臣女林氏拜见圣人 第119章臣女林氏拜见圣人 昨夜京城一夜风雨,虽说刘济已经逐渐将军政大权移交给了皇帝,可数百圣火光明教的乱匪在京城围杀大夏武勋亲贵,刘济怎么可能睡得着。 咚咚咚…… 景阳钟敲响的声音传到了皇极殿,熬了一夜的刘济没有一丝困意,反而铁青着脸听着羽林郎副千户牛犇的禀报。 “去查,摸清是谁放进城的,又是谁给了他们军中强弩……” 刘济想起自己那几个不省心的儿孙,更加恼火了。 嘭! 他将手中的手炉狠狠砸到了大殿中央,骂道:“都是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辛辛苦苦将这些乱匪给剿了,他们倒好,为了那张椅子,连自家的墙根都挖!” 戴权连忙上前劝慰道:“圣人,不一定是几位王爷……” “还能是谁?这是大夏京师,天子脚下!看来他们是在跟朕叫板啊,是朕把朝政交给老四令他们不满了!” 刘济越想越气,他刚将手中的军政大权往皇帝手中转移,就有人趁着京城权力动荡的间隙运进数百乱匪,甚至连制式的强弩都给了。 如此大的手笔,除了掌权的皇子皇孙,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这是要做什么?打皇帝的脸?还是想趁机杀进龙首宫? “启禀圣人,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在外求见!” 嗯? 门口小太监的突然奏禀,让殿内君臣有些懵。 这才刚刚卯时初,天都没大亮呢,怎么会有臣子内眷在龙首宫求见? 林如海之女?小胖子的那个小媳妇? “大伴,你去带她进来。” 疑惑归疑惑,到底是老友未来的孙媳妇,刘济还是将一夜的恼火压在了心里,叮嘱了牛犇几句让他下去了。 片刻后,戴权一个人走了进来,苦涩的禀道:“圣人,林姑娘在外面跪着,她说自己还来求圣人为荣国府做主的!” “荣国府?朕不是让御医去给贾赦疗伤了吗?又出了什么事?” 刘济起身走出皇极殿,此时正值天色微亮,还未升起的太阳已经冲破黎明前的黑暗,开始准备播撒自己的光辉。 黛玉跪在冰凉的皇极殿前,双手捧着早前写好的奏疏,在刘济的身影刚刚出现时,拜服在地:“臣女拜见圣人,请圣人为我荣国府做主!” 刘济看了一眼“九凤祥云,是曹氏让你来的?” “回圣人,臣女伸冤无门,走投无路之下,唯有尝试求见太后娘娘,幸有国母仁慈,许臣女来龙首宫跪求圣人垂怜。” 刘济看着跪伏在地的小姑娘,言辞见虽有颤音,却也清晰明了。 官家小姐,哪一个不是被父兄捧在手心里宠着。可怜林家女,大冷天冻得瑟瑟发抖,还要跪在冰冷的地上喊冤。 刘济接过黛玉呈上的奏章,皱眉说道:“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让你一个小姑娘受这苦楚?贾琮为何不自己来?” 戴权连忙小声提醒:“圣人,小贾千户染了风寒……” “进殿说话。” 经过戴权的提醒,刘济想起了昨夜羽林郎的禀报。 他转身往殿内走去,刚跨进殿门又吩咐道:“让御膳房送些粥食过来,再煮碗驱寒的姜汤。” 锦溪扶起了黛玉,陪着一起走进了皇极殿。 与慈宁宫不同,皇极殿奢华无比。刘济从不在意有人说他奢华无度,整座大殿光是取暖用的火炉就有好几个,炭火燃烧让这座宽敞的大殿温暖如春。 四处点燃的蜡烛使得殿内灯火通明,黛玉第一次看清了太上皇的样子。 威严,威严,还是威严! 威严的太上皇仅仅看了她一眼,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是黛玉最深刻的印象,怪不得琮哥儿说,在圣人老爷面前,万万不能说谎。 “伱这小姑娘倒是有趣,跟贾琮那个小胖子挺像,胆子大,竟然敢直视于朕。” 刘济揶揄了一句,黛玉这才想起之前学过的规矩,连忙想要跪下请罪。 “臣女初见圣颜,为圣人威严所慑,无状失礼,还望圣人恕罪。” 刘济示意锦溪将其扶住,摆手道:“行了,拜来拜去也就那么一回事。朕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逼得你一个小姑娘跑来宫中喊冤?冤在何处?” 扑通! 黛玉躲开了锦溪的搀扶,跪下就连连磕头,哽咽哭诉:“圣人,南安郡王府欺人太甚,他们……他们……差点害死臣女舅父与琮哥儿……” 嘭! 随着黛玉的讲述,刘济压下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 昨夜因为事涉圣火光明教这个国朝心腹大患,梁园死伤那么多人,羽林郎、龙禁卫都将主要注意力放在了搜捕乱党和追查强弩来源这两件事上。 至于霍家与贾家的争端,两家家主都受了伤,一时间大家都将此事暂时按下,谁也没有提。 第120章 贾敬回府,先打无用人 第120章贾敬回府,先打无用人 荣国府的封爵宴真是一波三折,梁园遇袭之事让荣国府的喜庆瞬间化为乌有。 贾赦重伤,贾琮病倒,贾母晕厥,贾政连夜出城……偌大的荣国府竟然连个能顶事的人都没有,还是靠着还未入门的小儿媳妇入宫求了圣人援手。 日出时一身道袍的贾敬连梳洗换衣都来不及,直直冲进东跨院。 当他看到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还在昏睡的贾赦时,向来冷静的他双手都在发抖。 “贾政,你去外面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再出来!” “敬大哥……” “嗯?” 老族长的威严整个贾家没人敢有违逆,就连老太太都要避其锋芒,更何况是贾政。 当贾琮从床上爬起,被迎春包得跟个狗熊一样赶到东跨院正房门外时,就看到贾政垂头丧气的跪在庭院中。 “二叔,您这是……” “我让他跪的。” 贾敬从屋子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根马鞭。 他嘱咐邢夫人将屋子门窗关好,冰冷着脸来到贾政跟前。 啪! “啊……敬大哥……” 嘶! 贾琮深吸一口凉气,老族长太凶猛了,一鞭子下去根本就没有留手,贾政的后背上瞬间出现了一道血痕,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想要躲避时又挨了一鞭子。 闻讯赶来的贾蓉躲在院门外,偷偷看了一眼下意识就想要逃走,却听院内传来一声贾敬的呵斥:“滚进来!” “孙儿拜见祖父大人……啊!” 啪! 贾蓉刚刚跪下磕头,肩膀上就挨了一鞭子,也是血痕骤现。 “你的叔祖重伤昏迷,你倒好,一不知早早来侍药,二不知派人来护卫西府,不孝的东西,我将宁国府交到伱手里,就是让你天天享乐的?” 贾敬一鞭子下去,刚刚进了院门正行万福礼的秦可卿就被吓的捂住了嘴巴。 “孙儿昨夜听闻了消息,原本想要过来的……” 刚挨了两鞭子的贾蓉刚想解释,却听身后传来妻子秦可卿的声音:“还请祖父大人容禀,昨日傍晚孙媳娘家出了点麻烦,相公连夜去了秦家,后来南城乱起,禁军封锁了内城门。方才相公才从南城回来……” 秦可卿的娘家家世一般,内城豪华之地寸土寸金,只能屈居南城。 若是真按秦可卿的说法,贾蓉没有立时赶来倒也说的过去。可贾蓉昨夜可不是一直呆在秦家,宵禁前就已经从南城回来,被人拉去了南池高乐了一夜。 直到朝会中的事儿传了出来,他才惊出了一身冷汗,匆匆赶回了大时雍坊。 果然,事大了! 贾敬深邃的眼神盯着这个孙媳看了许久,手中的鞭子提起放下好几次,最终叹道:“真真假假,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宁荣两府,合则生,分则亡。蓉哥媳妇,聪明要用在对的地方!” “祖父大人,孙媳……” 面对这位传说中贾家智囊般的人物,秦可卿感觉他的目光能穿透人心。于是乎,她刚想解释一二,却见贾敬已经将目光转向了一旁跪着的贾政。 贾政好不容易才从鞭子带来的痛苦中走了出来,一看贾敬的目光再次转到他的身上,不由缩了缩脖子…… 唉! 终究是被老太太宠废了! “政弟,想想你大哥是为何受此重伤的?若是昨夜你大哥没去梁园,你还能有命在吗?” 贾敬语重心长的说道:“霍家与咱们家不说生死大敌,那也早就不是二十年前老王爷在时的亲密了。亲疏远近,你要分清楚,今后莫要被人当了枪使唤!” “敬大哥说的是,政记住了!” 贾政看不上老大是一方面,有心算计大房也是一方面。可这人吧,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坚持。 比如昨夜在自己求救之后,长兄贾赦奋不顾身的救援…… 他为何在贾琮拜托自己出城报信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比老大差,既然老大能奋不顾身,那他就能! 与老大贾赦较劲,已经成了贾政的执念了。 院门外吵吵嚷嚷起来,人影未现,声便已至。 “敬儿,敬儿,你怎么能打政儿呢?” 昨夜贾母晕厥,一副汤药灌下去,至子时时便已经醒来。从鸳鸯口中得知梁园的风波与贾赦父子的情况后,老太太沉默许久,却并未起身去看望大儿子一眼。 倒是听到侄子贾敬回来,在东跨院拿鞭子教训小儿子,老太太急匆匆就带人赶了过来,大有问罪之势。 若是以前,贾政说不得还真会在老太太面前扮个无辜求得庇护。可昨夜的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了,让政老爷一时间陷入了难以言说的傲娇状态。 “母亲,儿子办错了事,连累大哥重伤昏迷,是儿子的错,敬大哥教训的对,儿子知错了!” 嗯? 啊? 不光是老太太,就连院子里的晚辈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珠子。 贾政的主动认错让老太太有些尴尬,东跨院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这时院门外又是一阵吵杂声,只见王熙凤匆匆进来,向几位长辈行礼后,急切的向贾母、贾敬禀道:“皇城那边传回消息,今日大朝有人弹劾公爹与琮哥儿数条罪名,镇国公府的牛世伯出言反驳……后来圣人突然出现在奉天殿,将弹劾咱们家的统统押入了诏狱,并将南安王府降爵二等,贬南安郡王为南平侯,罚俸三年,禁足府中抄写《礼记》百遍!” 第121章 琮三爷单刀战霍家 第121章琮三爷单刀战霍家 京城的风波还没有波及到普通老百姓,依旧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南来北往的客商在在大街上穿行,寻摸赚钱的门路。 “听说了吗?西宁王要造反了!” “何止西宁王,东平、北静、南安,哪一家不想着造反?自古藩镇多异心,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哎呦松二爷,您这次可说差了。我说的可是真事儿,今日大朝,圣人老爷撸了南安王的王爵,其他三府皆是去皇极殿逼宫,您猜猜后来怎么样?” “小兔崽子,还吊起你松二爷的胃口了。赶紧说,小心你松二爷今后不带你去逛绯红楼了!” “别,别……您是真不知道,昨夜赦老爷被刺重伤,这算是戳了咱们圣人老爷的肺管子了。加上林探花的闺女这么一闹,圣人老爷觉得老脸丢尽了,三府逼宫,惹急了圣人,一顿板子将三王赶出了宫……” 嘶! 茶楼里的众人顿时深吸一口凉气,圣人老爷不愧是万王之王天可汗,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四大异姓王留啊。 “继续说,继续说!” “咳咳……下面的事儿我也是碰到经常来我家打酒的马夫,听他说的。北静王、东平王倒也还懂得分寸,被圣人老爷下了禁足的旨意后乖乖在家闭门不出。可咱们这位西宁王感觉自己被拉了面子,竟然暗中给西宁军下令,打算封锁河西走廊,切断西域与中原的联系。您想想看,这不是造反是干什么?” “小小马夫怎么会知道这等密事?张二河,伱这就胡扯的厉害了。” “哎呦我的松二爷啊,那马夫是宁国府的焦大!” 嘶! 茶楼中的众人再次深吸一口凉气,纷纷往四周打量。在没有见到生面孔时才稍稍放心,随即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 大宝驮着裹成狗熊的贾琮,甩着唾沫星子不满的看着前面阻拦自己的刁奴。 噗噗噗…… 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的刁奴拎起手中的棍子就朝大宝的大长脸挥下,他不是不想打驴背上的人,而是他不敢。 嗡! 寒光一闪,这刁奴的棍子应声而断。 贾琮快速拔刀,劈断刁奴手中的棍子后冷笑道:“不愧是南安郡王……不对,现在应该叫南平侯府的刁奴,小爷的驴儿你都敢打!” “大宝!赐他一脚!” “呃啊……” 嘭! 驴儿一个转身就飞起一脚,经历过铁网山救驾的大宝一直想再现当时的英勇表现,今日终于有了机会。 一蹄子就将面前的刁奴踹飞出去,狠狠砸到了南安王府……南平侯府的大门上。 轰! 大门被砸的一声巨响,霍家的管家冷着脸看着孤身一人堵在大门前的贾琮,沉声说道:“琮三爷,我家王爷说了,他不愿跟你一个晚辈计较,并不代表霍家就怕了你们贾家。一切待贾伯爷痊愈,你我两家下战帖,兵对兵将对将,一决胜负,也省的有人说我家王爷以大欺小。” 贾琮用手拇指在耳朵里掏了掏,轻轻一弹,不屑的说道:“王爷?哪里来的王爷?你家有王爷吗?” “你……” 霍家的管家一把按住旁边愤怒的霍家亲兵,冷冰冰的双眼直视贾琮:“口舌之争大可不必,琮三爷想挑起霍家的愤怒,好借此发难,可惜了,老奴伺候过两代家主,见惯了这等伎俩。” “可惜了,你想错了一点。” 贾琮呵呵一笑,抬起手中的雁翎刀,遥遥一指霍家的大门:“小爷我今日就是来找霍家的麻烦,根本就不需要借口!” “霍安,你个老杂毛,给小爷我出来!” “霍澜,你个烂屁股的阴阳人,出来与我单挑!” “霍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缩头乌龟,是爷们就出来让小爷我会一会南海沿子水中王的‘英勇’后人!” “放肆!” 第122章 谁说贾家是你家的臣子? 第122章谁说贾家是你家的臣子? 贾琮可不是真的“单刀匹驴”独闯南安王府,宁荣贾家曾经的最强智囊可还带着两府亲兵,隐匿在不远处的巷子里呢。 果然,随着南安王府门前的冲突越发激烈,想要借机给贾家泼脏水、拉拢霍家的人就出现了。 前街拐角处,一队精锐骑兵保护着一名蟒袍少年,朝着众人走来。 那少年长相倒是挺符合当下小姑娘最为追捧的模样,金冠玉带、大冬天手里还拿着把精致的折扇,脸上涂脂抹粉的,令贾琮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京城戏曲界的新秀蒋玉涵。 “拜见义忠王殿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贾琮在江南就立誓要狠揍的人之一,先太子庶长子、如今的义忠亲王刘烨。 看着霍澜带着自家人马欣喜若狂的迎上去拜见,贾琮瘪瘪嘴,小声嘀咕道:“大冬天的扇扇子,涂脂抹粉阴阳人。阴阳人,烂屁股!” 简单的寒暄过后,骑着高头大马的刘烨拍马前行,来到距离贾琮不到两步的地方,微微颔首。 “御猫贾琮,小贾千户,可否给本王一个面子,今日由本王做中人,小贾千户和霍世子化干戈为玉帛,重拾两家世代之交如何?” 那姿态、那表情、那语气,仿佛他刘烨是琮三爷的主子一般,语气中带着上恩下赏的傲慢,又假模假式的表现着他的礼贤下士。 一阵风吹过,贾琮感觉鼻子一痒,突然张大了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紧随其后便是身下的驴儿大宝,戏剧性的皱了皱大鼻子,配合的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嗯? 刘烨感觉有唾沫星子溅到了自己的脸上,瞬间感觉浑身爬满了蚂蚁,掏出丝绢,强忍着恶心擦了擦脸。 随手一扔,价值不菲的丝绢就随风飘去,飘到了高墙后失去了踪影。 贾琮揉了揉鼻子,抱拳、咧嘴、憨憨一笑:“小王爷恕罪,下官实在没忍住,小王爷身上的香味儿,太冲了!” 嘎吱!贾琮似乎都听到了在刘烨手中受折磨的折扇哀嚎,看来自己这句话,把小阴王气的不轻。 刘烨的脸上勉强维持的礼贤下士瞬间变得扭曲起来,贾恩侯的小崽子果然让人难以忍受,什么叫小王爷?什么叫香味太冲了? 要不是为了借机给贾家上上眼药,好拉拢开国一脉的武勋,他恨不得让死士直接宰了这小畜生。 为了大局,忍! 刘烨重新捡回了理智,阴柔一笑:“看来小贾千户不喜欢脂粉味儿,不过等小贾千户长大些,自会明白脂粉的好处。” “女子才涂脂抹粉呢,下官将来是要为圣人、为陛下开疆拓土上阵杀敌的人,抹粉干什么?用脂粉味儿能香死敌人吗?” 呀! 贾琮突然一拍脑门,敷衍的向刘烨拱了拱手:“抱歉啊小王爷,下官不是说您……” 说着他鄙夷的扫了一眼同样涂脂抹粉的霍澜,哂笑道:“太宗爷爷当年为了不让大夏男子沉迷于秦淮河畔,为了让大夏男儿永报尚武之风,这才北上迁都,将京城落在了燕郡之地。啧啧,可惜了,如今竟然连开国王公的承爵人,都开始学女人了。” 贾琮的话嘲讽味十足,刘烨也好,霍澜也罢,两人都被气的不轻。 刘烨为了大局,都快把手中的折扇给捏碎了。 可霍澜是真忍不住啊,上前一步就指着贾琮的鼻子大骂:“放肆!你敢侮辱王爷……” “不,我是在骂你啊霍澜!” 贾琮鄙夷的上下打量着霍澜,讥讽道:“不愧是霍家子,你这一套打扮,前些日子我才在秦淮河畔见过。好男风之事江南属实平常,那几日我巡视秦淮河畔,有不少世家公子就带着类似伱这样的打扮之人……啧啧……” “霍澜,你这模样,不去秦淮河畔,可惜了!” “小崽子,你该死……” 霍澜被激的大怒,抢过身边亲兵手里的长刀就要前冲,刘烨大惊失色,连忙出声阻拦。 “拦下霍世子!” 刘烨带来的铁骑立马横在两人中间,将霍澜给拦了下来。 贾琮心中暗暗叹息,眼看计划就要成功了,竟又被刘烨这厮给破坏了。 他不满的看了一眼刘烨,正好刘烨也看向了他。 只见刘烨皱着眉头,呵斥道:“贾琮,身为荣国子弟,怎可说这等粗鄙之语,荣国府的教养就是这样的吗?” 贾琮摊手道:“王爷似乎忘了,家父姓贾,讳赦,字恩侯!” “嗯?”刘烨没有听懂。 “家父贾恩侯啊,家父什么样,下官这个当儿子的就是什么样。下官一个浑人,说不来典雅之言!” 此时的贾琮感觉好爽,怪不得老爹一个内秀之人,始终维持着浑人的人设。 处事时不用顾忌太多,真是太爽了! “你……” 这下子就是刘烨也差点被贾琮的“无齿之言”给气疯了,他尽全力将自己的愤怒压下,冷声道:“本王也不追究你不敬之罪了,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尔等今日的冲突,到此为止。贾琮,开国武勋一脉,乃是我朝立国之基,不能因为尔之任性毁于一旦。” 第123章 要死人了! 第123章要死人了! 要死人了。 今日南安王府的门前,必然要染血。 而贾敬,也需要用鲜血来昭示自己的回归。 “攻!” 三百亲兵家臣,这已经是宁荣两府能拿出手的八成人马了。除了留在宁荣街守护两府的一百人,当年纵横大漠的九百九十九名贾家亲兵,早就被王子腾折腾的不剩多少了。 这这四百人,还是这几年贾敬、贾赦暗中培养出来的,这些亲兵也是贾敬最后的底气。 他今日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踏平霍家,用鲜血来昭示京城,宁荣两府不可辱,贾家儿女不可欺,他贾敬自今日起,回京了! 贾敬没有挪动一步,贾琮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热血,手持雁翎刀就嗷嗷叫着催促大宝往前冲。 可惜,大宝牢记了黛玉投喂时的殷殷教导,欢快的驮着贾琮跑到了贾敬身旁咧嘴呲牙,看起了热闹来。 我是驴儿,不是战马啊。猫主子,这等血腥的事儿,不是咱们能干的。 贾敬抬起马鞭,轻轻往贾琮的脑袋上一敲,意味悠长的说道:“琮哥儿,安静看着。自今日起,便是你死我活的斗争,那种打嘴仗的事儿,不会再出现了!” …… “这京城,终于要乱了!” 南安王府的门前如同变成了沙场,血肉横飞,厮杀声震天动地。 而小时雍坊的北静郡王府,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北静郡王水溶,与贾琏年龄相仿,而且相貌极佳,平日里始终是一副风轻云淡、闲云野鹤的逍遥王姿态。 王府豢养了不少歌姬舞姬,水溶根本就不怕这些人出去胡说,因为这些人压根就没有走出王府的机会。 他举起酒杯,向左侧坐着的王子腾遥遥一敬:“王公,这京城一乱,北边的事儿,就拜托王公了。” 王子腾却一脸的忧虑之色,回敬一杯,满饮后提醒说道:“王爷,贾敬这一回京,贾家就不会再乱,咱们若是还想收拢宁荣二公当年遗留的人马,怕是不会那么容易了。” 水溶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胸有成竹。 他拍了拍手,便见一名侍女捧着一封泛黄信走了过来,盈盈一拜后将其递给王子腾。 “王公不妨看看,有此信在,贾家不乱也得乱起来。毕竟他们家那位老太太,还惦记着你那外甥女能给她带来荣耀呢!” 王子腾没有迟疑,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 嘶! 竟然还有这等隐秘之事!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这是当年老亲王身边最信任的内侍亲自送出宫的。原本是想交给贾敬,却被我家的人给拦了下来,王公看看那方印鉴。” 水溶呵呵一笑,给王子腾解释道:“是不是很熟悉?没错,便是老亲王的私印,除了咱们几家,没几个人见过。加上后来父王暗中查探,宁国府的那位蓉大奶奶,十有八九便是沧海遗珠无疑。要不然一个五品官的养女,有什么资格去做贾家宗妇?靠美貌吗?虽然她的确长得冠绝京城。” 王子腾虽说仍有疑虑,却也点了点头,抬眼问道:“王爷的意思,是让在下将此事告知贾老太太?” “不,本王的意思是,由王公的妹妹,贾家二太太将密信送去宫中。想来王公的外甥女此时已经懂得了后宫的残酷,她会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水溶原本风轻云淡的脸色,突然出现一丝阴鸷。他冷冷笑道:“咱们那位陛下,疑心之重,老圣人那几个儿子加起来都抵不过他一个。本王不信他在看到这份信的时候,还会对贾家百分百的放心。这信任往往会毁在一根刺上,而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皇帝陛下心中扎上一根这样的刺。” 第124章 一日风云变 元春将封妃 第124章一日风云变元春将封妃 武勋当杀人,手中的刀剑不能只是佩饰之物。 南安郡王府的门前,贾琮冷漠的挑断了蓝卧尘的手筋脚筋。 亲兵将其扔上马背,遵照老族长的命令快马往西城飞驰。蓝卧尘,将是宁国府贾敬昭示回归、杀鸡儆猴的第一只鸡。 贾敬不屑的瞥了一眼躲在护卫背后的义忠亲王刘烨,悠悠说道:“刘烨啊刘烨,就你这样的蠢材,也敢肖想大位?也配让我贾氏一族称臣?” 说着,他抬起手来,往南安郡王府门前一指,厉声道:“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霍家有害我之心,故今日我贾家以鲜血回敬。贾家男儿何在?随我踏平南安郡王府!” 贾琮举刀大喝:“报仇!” 身后早就染血的贾家亲兵纷纷举起手中的刀剑,齐声高呼:“报仇!报仇!报仇!” “疯了!疯了!快回府……” 霍澜连滚带爬往大门里钻去,惊恐的大喊:“贾家打进来了,贾家打进来了!” 整个南安郡王府早就在府外响起厮杀惨叫声时,乱成了一团。承平太久,曾经的四大异姓王之一、开国武勋之家早就失去了血性。 当霍澜惊恐的爬进前院时,那些曾经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豪奴打手,一个个失去了往日的威风,连手中的刀剑棍棒都拿不稳。 “攻!” 轰隆! 自开国以来,南安郡王府的大门第一次被人强行攻破。 未等尘烟散尽,杀气腾腾的宁荣两府亲兵,尽数冲入南安郡王府,但凡手中持刀剑之人,皆是贾家之敌。 贾敬一把薅住嗷嗷叫的小侄子,往其后脑勺扇了一巴掌:“安静待着,等我和你爹他们都死了,才轮得到你来出头。” 这是勋贵间的恩怨情仇,巡城的禁军早就收到了上头的命令,将连通南安郡王府的各处道路尽数封闭。 坊中各家无论官民,虽然能听到激烈的厮杀与惨叫,却只能从守卫四周的禁军口中打听消息。 “是宁国府的那位回来了!” 嘶…… 四大异姓王与八公不同,像南安郡王府主要的力量还是在南海沿子,东平郡王府节制辽东奴儿干都司,西宁郡王节制河西。 唯有北静郡王府在昭武年间,老王爷战死漠北后,节制朔北兵马的大权被太上皇收回。 贾家则不同,三代执掌京营。如今曾经贾家年轻一代最聪明的人回来了,加上贾赦这个混不吝,得到消息的武勋贵戚纷纷深吸一口凉气。 宁国府贾敬回来了,京城的水更浑了! …… 京城的水浑不浑,贾琮一点都不关心。 跟着敬大伯搞事真是太爽了,整个霍家凡是手持武器的人统统被送去奈何桥头喝汤,阖府上下除了住着女眷的内院,一把火被烧了个精光。 贾敬早就通知了五城兵马司,将火势牢牢控制在南安郡王府内,唯一波及被烧到茅房的人家,在得到一锭银子后就高高兴兴的帮五城兵马司的人运水灭火了。 就是内宅中,烟尘遍布。 贾敬带着小胖子抬脚走进霍安的卧房,内里的莺莺燕燕在两人走进来时,全都停止了哭声,惊恐的看着他们。 霍安硬撑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贾敬。 “贾敬,我霍安与伱不死不休!” “呵!进门前我只听到里面一片哭声,还以为咱们的南安郡王……不对,如今是南平侯了。我还以为咱们南平侯死了,正打算给你烧些纸钱呢。” “噗……” 小胖子在笑出声后,敷衍的拱了拱手:“抱歉,实在没忍住,下次肯定不会失礼。” 贾敬睥睨的扫视了一圈满屋子愤恨他们的霍家子,轻蔑的笑了笑:“琮哥儿,看到了吗?他们恨不得杀了咱们爷俩,可他们却只能咬牙切齿的忍着。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咱们手中的刀子更加锋利!” 贾琮取出丝帕,细细擦干净刀刃上沾染的血迹,随后将丝绢扔在霍澜的脚下。 他的回答让贾敬很是满意,点点头叮嘱道:“记住他们现在看你的眼神,莫要骄傲大意,老虎打盹的时候,野狗说不定也会要了他的命。当有一天你有机会的时候,一定要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四个字杀气腾腾,贾琮脸上的戏谑之色瞬间消失,郑重的点头:“侄儿多谢大伯教导,定会警惕暗中窥伺的野狗!” 贾敬当着霍家人的面教导侄子将来要将野狗斩草除根,霍家的女眷几乎都被吓得嘤嘤哭泣。 霍安也好,霍澜也罢,却没有胆量敢在此时说一句狠话。外面的厮杀与惨叫声如此的清晰,贾敬与贾琮都冲进卧房好半天了,连一个护卫都没出现。 屋子外面的情况是怎样的,还用说吗? “无趣!霍安,你可真是个软骨头。” 贾敬哂笑一声,将手搭在贾琮的肩膀处:“走吧,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煞星终于要离开了,霍家人皆是暗中庆幸躲过一劫,就连躺在床榻上的霍安都长舒了一口气。 正当他已经看不见贾敬身影时打算说句狠话,却听院子外传来一阵大笑,随后便是贾敬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霍安,我在宁国府等你来报复!” …… 炉中火舌不断舔舐着铜壶,刘恒有些失神的盯着壶盖处冒出的水汽,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老四,把老十三叫回来吧。单单除去一个甄家有什么用,现在明白了吧,你真正的敌人不是你的兄弟,也不是那些依附皇家的贵戚,而是这些始终有着二心的开国武勋。” 太上皇刘济小酒喝着,美味的鹿肉伺候着,慵懒的躺在美姬的腿上乐呵呵的对四儿子说:“贾敬一回来,宁荣两府立马就会将满京城勋贵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贾家势弱,这个时候你要好好想想如何将宁荣两府的力量彻底收归己用,比如呆在你母后宫中的贾元春,不妨利用一二。” 贾元春? 若不是太上皇提起,刘恒都快忘了宫里还有这个人了。 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不屑于利用女人来拉拢臣子的家族。 听到太上皇再次提及贾元春之事,不由皱了皱眉头:“父皇,儿臣觉得不必如此。利用一个女子来拉拢朝臣,儿臣不屑为之……” “狗屁!” 第125章 终是封妃难逆啊 第125章终是封妃难逆啊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都不知道是喜是悲了。”贾敬在贾九离开之后,沉默了许久才幽幽说出了这句话。 贾赦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不甘的说道:“还未明旨下发,要不咱们去求一求圣人,让元姐儿出宫待嫁吧。” “大姐姐不愿出宫!” 突然出现的童稚之声让两人有些诧异,低头一看,原来是睡着的贾琮一惊醒来。 贾琮无奈的解释道:“早前我在太后娘娘那劝过好几次了,大姐姐都拒绝了我的意见。她说……她出不了宫了,她只能在宫中拼出一条路来,为咱们家出一份力。” 唉! 几乎是同时,贾敬与贾赦深深叹气。 元姐儿不愧贾家好女儿,看得真切,想得透彻,更是懂得取舍。 贾赦还是心有不甘,希冀的看向贾敬。 却见贾敬叹息摇头,略显颓唐的说道:“元姐儿说对了,当圣人默许了她入宫待选时,她就已经没有办法离开皇宫了。她成了皇家能否真正信任贾家的纽带,毕竟……登上皇位的人不是太子殿下!” 贾赦沉默了,他不是想不到这一点,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戴权让人传来消息,咱们也不能不表态。” 贾敬思虑许久,在一声长叹之后做出了决定:“明日让琮哥儿去趟宫里,以请罪的名义求见陛下。既然元姐儿的事不可挽回,那咱们家就拼劲全力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小胖子在听到请罪二字之后,屁股开始隐隐作痛。他一脸纠结的问道:“请罪?是为今天的事么?侄儿手里有圣人的免罪圣谕……” 啪! 贾赦在儿子脑瓜子上轻轻拍了一下,叮嘱道:“明天万万不可提你的免罪圣谕,记住了,自今日起,你最先效忠的是当今陛下,便是圣人也要屈居第二。” “啊?” 贾琮一脸的茫然,还是贾敬给了他解释了一下。 “消息是戴权让人传出来的,这便代表着圣人是在给陛下铺路,我与你爹爹当年是圣人给太子殿下挑选的臣子,陛下就是再不介意,也不会彻底相信我们。伱不同,你是陛下亲自相中的千里马。我与你爹爹效忠圣人,以保贾家在圣人那里的信重。而你将是贾家下一代的领头人,自然要以陛下为先。” 这些话小胖子听懂了一半,还有一半听不大明白。不过这不影响他的判断,点了点头后说道:“那侄儿去了后该如何跟陛下表忠心?” 贾敬郑重的叮嘱道:“不需要你刻意做什么,你只需要跟陛下说,宁荣贾家知罪认罚,请陛下惩处。” …… 腊月啊,真是冷! 贾琮被迎春裹成了一个胖乎乎的小熊,被宫人带到了勤政殿的偏殿之中。 此时的正殿吵吵嚷嚷好不热闹,隐隐能听到江南、倭寇、出兵、缺钱什么的。 吵得凶了,不一会里面竟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吵杂声,最后在皇帝刘恒的怒吼声中,小朝结束了。 一名小太监来请贾琮,小声提醒道:“千户当心些,皇爷心情不大好。” 贾琮拱手谢过,一颗金豆子送到了小太监的袖子里。 刘恒原本心情还不错,可方才江南送来的紧急军情,让他本就火大。 没想到小朝会商议此军情时,都督府的那几个杀才,又跟兵部、户部主副官员打起来了。 打就打吧,你他娘的砸朕的东西干什么? 看着正殿中碎裂的瓷器跟桌椅,刘恒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在看到傻乎乎趴在门廊后探头探脑的贾琮时,冷哼道:“瞧瞧朕看到谁了?这不是咱们英雄无比,当街砍刁奴的琮三爷吗?” “哎,陛下也知道这事了?” 贾琮小胖脸一红,挠了挠脑瓜子走了出来。 他想要跪下磕个头问安,却因为穿得太多太臃肿,直接来了个前滚翻,一头栽下去咕噜噜滚向前去。 当! “哎呦!好疼!” 能不疼吗?贾琮这一滚,好巧不巧脑瓜子撞在了御阶上,捂着脑瓜子跪地蜷缩,把自己缩成一个刺猬状。 刘恒是好气又好笑,走下御阶拎住他的衣襟将其提溜起来,见其把自己憋的满脸通红、窘态毕露的小胖子,不由心情变好了许多。 “真是笨得够呛!” 刘恒将其扔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自己也坐在一旁:“说说吧,不好好在家里养病伺候你老子,跑来宫里做什么?” 贾琮揉着脑门,叹气道:“唉,我堂伯跟我爹让我来向陛下认错,请陛下惩处。” “那你觉得你做错了吗?”刘恒好笑的问道。 贾琮抬眼偷偷看了眼一脸戏谑表情的皇帝,噘嘴回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然我爹现在没事了,可不代表我不报仇。我没错!” “那你还来请罪?” 刘恒呵呵一笑,再问:“你都觉得自己没错了,朕就是惩处你了,你会服气?” 贾琮连连摇头,如实回道:“这不一样,陛下您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您若是认为臣有错,那臣就是有错,该怎么罚臣都认。” “那好啊,你当街杀人,又纵火烧了霍家,带人砸烂了十几家官员府邸,江南正闹倭寇,朕就不砍你的脑瓜子了,罚你杖刑二十,去军前当个火头军,再罚你赔偿被烧毁砸烂的府邸,怎么样?” 第126章 撞破贾瑞痴缠王熙凤 第126章撞破贾瑞痴缠王熙凤 “朕闻王者始风,本乎妃德。 天下内治,模厥人伦。 咨择邦媛之良,懋敷嫔壸之懿。 爰推异数,诞布公言。 荣国贾氏, 陶翕辟之和,生庆善之族。 玉粹其度,渊靓而衷。 以阿保之法自闲,以图史之规攸服。 光赞内职,叶升大猷。 力苹藻之至恭,袭珩佩之常矩。 礼以为绚,谦不忘劳,用嘉冲徽,显启优渥。 进膺褕翟之贵,参亚轩龙之华。 于戏。 谨以顺承,阴教惟穆。勤乃辅佐,王化所经。 尔其念夕惕之虔,躬日休之裕。 樛木之逮乎下,然后称仁。彤管之记其言,于以垂美。 往席宠命,毋忘训辞。 可特进封贤妃,仍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 腊月初三,天阴沉的厉害,可这寒风料峭之中,宁荣两府却热闹非凡。 册封元春的圣旨是在一大早就送出了紫禁城,满京城瞬间哗然一片。 那些等着看贾家笑话的人脸被扇得火辣辣的疼,特别是与霍家关系密切的勋亲贵戚,皆是满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转瞬间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们与霍家的联盟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了?毕竟宫中的偏向实在太明显了,谁都想不到,原本掉出大夏顶级高门的宁荣贾家,竟然再次回到了巅峰。 宁荣街上再次车水马龙,阖府上下皆以新衣华服,前迎宾客,后备大礼。 宫中有命礼部、宗正寺、内廷诸官来往繁繁,光是册封大礼及宫中仪典所备就够贾家所有人忙的脚不沾地了。 贾政近几日变化极大,门客见其长女晋封皇妃,吹捧更甚。 可惜老族长贾敬回归京城,第一时间就将两府上下诸事接手过去,一道道严苛族规宣读出来,满院子都是啪啪啪的杖责之声。 “贾政教子不严,笞二十,于宗祠面壁三日。” “贾政治家不严,杖十,罚抄《礼记》十遍。” “贾政疏忽公务,笞二十,于家中禁足一月。” 鸳鸯两日内数次跟老太太禀报二老爷被老族长责罚之事,可惜老太太管得了两府所有人,唯有贾敬这个堂侄她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哪怕政二老爷是新晋皇妃的亲父,也难挡族规惩治。旧伤还没涂好药,新的惩罚就到了。 等两日折腾下来,贾政已经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王夫人哭哭啼啼的给丈夫涂药,一边小声控诉贾敬对二房的刻意针对。 若是以前,说不得贾政也会顺着妻子的抱怨埋怨几句。可自从梁园风波之后,他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甚至在妻子抱怨咒骂时,他皱眉喝止:“少说几句,敬大哥乃是我贾家宗长,你是真打算让他开了宗祠除了你的名?” 厉声的喝止总算是让王夫人止了咒骂,族谱除名,这可是堪比要命的惩罚。 王夫人愤愤不平的嘀咕道:“元姐儿如今有了大造化,老爷你就是国丈了,天底下哪有国丈挨板子挨鞭子的?这两府的富贵还不是靠着咱们元姐儿,可这一份份贺礼却送去了大房那里……” “闭嘴!” 贾政阴沉着脸,不满的冲王夫人怒道:“什么国丈不国丈,这些话以后不许再说,传出来还不被人笑话死?小心言官一封弹劾送进宫去,搅了元姐儿的封妃之事。” 咚咚咚…… “老爷、太太,薛大爷和宝姑娘来了,说是来探望老爷和太太。” 婆子在门外禀了一声,一听到宝钗和薛蟠过来,王夫人突然心中一喜,小声跟贾政说道:“老爷,伱看琮哥儿都定亲了,咱们宝玉比琮哥儿还大了几岁,是不是也该早早定下亲事。这宝钗品貌俱佳,满京城能强过她的人屈指可数……” …… 元春封妃,两府皆是喜气洋洋,唯有小胖子情绪不佳。 刚刚他跟着堂伯贾敬去族学时,看到学堂乱糟糟的,嘴贱皮了一下,说了句:“这哪是族学?简直跟秦淮河边的男风馆一样。” 这下算是戳了贾敬的肺管子,十来戒尺下来,小胖手就变得更胖了。 趁着老族长发火整顿族学时,贾琮连忙一溜烟往家里跑。刚刚穿过连廊来到前院小花园时,却见阴影处一名二十岁出头的男子正痴缠自己的嫂嫂王熙凤。 因是背身,贾琮也认不出那人是谁,左右打量了下四下无人,这才拔出腰间的雁翎刀就冲了上去。 “大胆贼人,吃我一刀!” 满腹恶心的王熙凤正打算寻机避开这好色之徒时,突然听到一声爆喝。 完了,此情此景被外人看见,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都难以洗清。自己的名声若是被毁,那可怎么办才好? 王熙凤慌张间定眼一看,来人竟然是自己的小叔子贾琮。 羞恼的同时长舒一口气,正打算借此脱身,却见小叔子竟然拔刀冲了过来,大有将好色之徒一刀砍死的架势。 她连忙出声制止:“琮哥儿,万万不可,这是叔祖家的贾瑞!” 贾瑞? 小胖子猛然想起原著中的一幕,心中了然。不过他可不打算收手,只是改劈为拍,一刀背下去就狠狠拍在贾瑞的肩膀处。 第127章 咱家的家奴要当官啦 第127章咱家的家奴要当官啦(月票加更1) 赦大老爷的宝贝儿子在荣国府被人给打了,老太太却只是借口封妃大喜,不宜闹出家族不合之事,敷衍的安慰了贾琮两句就轻轻放下了。 毕竟两小儿打架,贾家隔三差五就要闹上一回,元春封妃的圣旨上可说了:荣国贾氏,陶翕辟之和,生庆善之族。 刚说了你贾家庆善之族,你就因为小儿打架把族中庶支的人严惩一顿,还是代字辈老人的独孙,被有心人加工一下,立马就成了政敌攻击贾家与元春的利器。 王熙凤见老太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生不满,满是怨气的说道:“老太太,琮哥儿在家里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就这么轻轻揭过不成?” “那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当着满府宾客的面,闹出贾家不合的事儿来?” 贾母脸色不渝,皱眉说道:“还不带琮哥儿下去抹药,堂堂公府哥儿,还跟个小孩似的和人打架,真是丟尽了贾家的脸……” “老太太,挨打的是您的孙儿,您怎么还骂我?” 贾琮干嚎了两声,小胖脸上尽是委屈,话锋突然一转:“那贾瑞都跑到毗邻内院的小花园了,咱们府的下人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若是被人闯进了内院,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风波来。老太太,这府里的规矩,真是越来越差了!” 老太太被贾琮的干嚎闹得脑仁疼,根本就没有细思他的意有所指。 只见老太太揉着两鬓处的太阳穴,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嚎什么嚎?还不快下去抹些药?如今府里的事不都是伱爹拿主意吗?是谁的责任怎么处理,你们爷俩自己拿主意,别来烦我了。” “去去去,凤丫头,把这魔星赶紧带下去。大喜的日子,闹什么闹!” “可是……” 王熙凤不甘的厉害,可她的委屈又没办法往外说,一时气急差点骂出声来。 还是贾琮在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心中一乐,悄悄拉了一下王熙凤的衣袖。 他假装委屈不甘,唉声道:“老太太说的是,大喜的日子的确不宜闹得阖府不得安宁。孙儿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只要老太太开心就好。” 这话说的满含委屈,迎春只以为自己的弟弟真的委屈,闻声双眼立马就红了。 探春心中微酸,堂堂伯爷的亲儿子受了委屈都得不到老太太的关心,那有天她与贾环受了委屈,又该找谁撑腰呢? 惜春小嘴一瘪,满脸的不高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黛玉捂住了嘴巴。 黛玉绣眉挑了挑,在看到贾琮嘴角一闪而逝的微笑后,心中已经有八成的确信,琮哥儿挨打的事定有内情。 …… “哎呦、哎呦……林姐姐你轻一点,疼疼疼疼……” 黛玉也是第一次给人上药,本就有些紧张,被贾琮突然的哀嚎给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药瓶子给掉地上。 “安静点!” 啪! 脑瓜子上挨了一巴掌的贾琮立马变成了乖宝宝,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嗅着黛玉身上特有的幽香,咧嘴憨笑。 不一会,黛玉给贾琮的脸上、手上都抹好了药膏,捧起贾琮的手,往手心轻轻吹气。 “我还记得幼时跌伤,娘亲总是轻轻吹一吹,好像就不那么疼了。” 黛玉吐气如兰,贾琮看着认真而又神圣的林姐姐,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小胖脸往前凑。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认真轻轻给贾琮吹拂伤处的黛玉,突然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她抬头间,便见小胖子挂满憨笑的脸距离自己不过一拳之距,俏脸霎时红成一片,耳根处烫的厉害。 “你做什么?” 黛玉声如蚊呐,想要往后躲避,未料身后便是一把椅子。慌张间后背撞在了椅子上,差点把自己被绊倒。 贾琮立马反握住她的手,往前一拉就将黛玉给拉到了自己怀里。 温软入怀,贾琮瞬时有点发懵。 这是距上次两人在扬州林府的亲密接触后,第二次抱在了一起。 幽香扑鼻,小胖子已经感觉不到右脸、手心的疼痛了,反而浑身燥热,顺势将黛玉用力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凑在其秀颈处深深一吸…… “登徒子,还不放开我!” 黛玉在短暂的愣神后不由羞恼起来,挣扎想要起身,却感觉腰间如同被铁链捆住,动弹不得。 贾琮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林姐姐,你身上好香!” “你……” 黛玉这下真的恼了,羞恼间往小胖子的脚上踩了一下,倒也不是很用力,却也让贾琮哎呦一声,松开了手。 噔噔噔噔…… 黛玉在离开贾琮的怀抱后,头都没抬,轻咬嘴唇就跑到了屏风后,揪着自己的衣角嗔怪道:“登徒子,登徒子,你怎么能这样?” 她感觉浑身烫的厉害,心扑通扑通的跳的极快。她摸了摸自己放在与贾琮嘴唇接触的秀颈,跺脚道:“我不理你了,你怎么能……怎么能……” “我亲我媳妇,怎么就成登徒子了?” 第128章 身份诡异的秦可卿 第128章身份诡异的秦可卿 自昭武四十九年东宫之变后,贾敬出京入观、贾赦自囚家中。 宁荣两府大权皆被贾母执掌,赖家人也是水涨船高,赖大当了荣国府的大管家,赖二则是去了宁国府。 两府繁杂之事基本上都是赖家管着,公中花销虽有账目,可这等油耗子进库,哪会不沾沾油水? 对于赖家,贾琮可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整整谋划有两三年了。他将自己所知统统讲出来后,贾赦立马安排亲兵前去秘密调查赖家的情况,并让人去东府请来了堂兄贾敬。 贾敬品着茶,悠悠说道:“赖家的事我早有耳闻……” 听到堂兄如此说,贾赦不免疑惑:“那敬大哥为何不早做处置……” “一个规矩森严、密不透风的贾家,和一个主仆不分毫无规矩、四处都是筛子的贾家,哪一个更让他们放心?” 贾敬自嘲道:“宁国府的主子去炼丹修道了,荣国府的主子只会躲在家里玩女人,奴不奴主不主,两府上下拉出去没几个顶用的人。我就是要他们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贾家是什么样子,若这样还不能令他们放心,那就代表着咱们家真到了生死关头了。” 曾经的武勋之首,历代的京营节度使、延绥镇总兵皆出自贾家,有太多的人在等着贾家倒下后瓜分这巨大的权力财富了。 趁着太上皇还在,祖上的余荫还能保住两府的性命,贾敬思前想后还是选择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全力营造宁荣两府后人不堪的景象,想尽办法来降低敌人的戒心。 果然,没过多久,宁荣两府已经烂到了一两银子就能打听到内中情况的地步。当年谋算两府的人家,连派遣探子的事都省了。 “赖家的事再放几天,我要看看赖尚荣会走谁的路子。” 贾敬冷笑一声说道:“真巧啊,先有贾时飞、后有赖尚荣,什么时候我贾家竟然有了吏部的权力?这是恨我贾家罪名不够诛九族还是怎样,卖官卖爵、走私禁物、包揽诉讼、僭越违制……就差谋反了!” “那就先放放,正好趁此机会,摸清府里还有哪些吃里扒外的人,一次清理干净。” 贾赦也赞同堂兄的观点,好多事儿都太巧合了,而且贾家的规矩也坏的太快了。 每一个巧合的背后都有一个足够砍脑袋的罪名,短短四五年间,除了谋反大罪,贾家身上已经背了好几个足够抄家灭族的大罪了。 是该好好清理一下两府的蛀虫了! 今时不同往日,贾家已经重新崛起,再不把冲外人摇尾巴的狗宰杀干净,不把自家的篱笆扎好,恐怕宫里的二圣都会对贾家的能力产生疑虑。 “还有娘娘的那封信……” 当贾赦正咬牙思索如何处置那群吃里扒外的奴仆时,贾敬突然话锋一转,提起了前日元春让贾琮带回来的信。 他连忙问道:“敬大哥可查清楚了?蓉哥儿媳妇真是太子爷的闺女?” 真是石破惊天的大秘密啊,一旁都有些昏昏欲睡的贾琮立马坐直了身子。 却见贾敬摇了摇头,皱眉说道:“我没见原信,不敢确定这封信真是殿下当年亲手所写。不过我顺着信中所载按图索骥,确有查到些不对劲的地方来……” 说到此处,贾敬反问了一句:“赦弟可还记得当年殿下为咱们家哥儿指婚时是如何说的?” “当然记得,那会唯有琏儿和蓉哥儿正值适婚之年。殿下说他有一故人遗留血脉,唯交予我家能让他安心。且此女出身高贵,又有人品贵重之人教导,可为大家之妇。” 贾赦苦笑道:“说来也巧,那时琏儿吵着闹着非王家那丫头不娶,若不然殿下指婚的对象就是琏儿了。” 嘶!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贾琮一脸的好奇,揣手吃瓜。 只见贾敬点头说道:“我原以为蓉哥儿媳妇是张家遗留的血脉,张太傅当年事涉结党,阖族被流放岭南……” “我也以为是张太傅的曾孙女,就连老太太也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她哪里会这么看重蓉哥儿媳妇的。” 听到大伯和老爹的对话,贾琮是一头雾水。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张太傅? “大伯、爹,这张太傅是谁?” 贾赦抬手搓了搓儿子的脑袋瓜,为其解释道:“前太子太傅张庭,当世大儒,昔年曾主政中枢十余年,同时也是太子殿下、你大伯与我的老师。可惜有人刻意中伤,诬陷太傅结党营私、蛊惑储君造反……唉,后来还是圣人念其劳苦功高,免了死罪阖族流放岭南才免去了满朝物议。” 贾琮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问道:“张太傅真的结党了吗?他真的蛊惑储君造反?” “罪证确凿啊,连圣人都不得不信。” 贾敬兄弟俩皆是一脸的悲戚之色,只听贾敬长叹一声:“可笑弹劾太傅贪墨百万治河银两的人亲自带队抄家,只抄到不到两万两银子,那些其他的罪证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那圣人为何不重查此案?” 贾敬看着面前一脸天真的小侄子,神情晦暗的说道:“太傅是什么罪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中枢、在东宫呆的太久了。有人需要他离开殿下、离开京城,特别是江南和晋党的那些人。当然,圣人心中未必没有同样的想法!” 肮脏的党争,果然是最吃人的地方。 贾琮若有所思,第一次对党争有了最清晰的认识。 “后来殿下跟圣人大吵了一次,第二日圣人就下旨将张家阖族几十口人,全部流放去了岭南。好在崖州知州是殿下的门人,也算是保全了太傅一族的性命。那时太傅的孙媳刚刚诞下一女,担心去往岭南的路上出了意外,曾托付殿下照看。” 贾敬将此事详细的讲出,最后叹息道:“这也是我,曾怀疑蓉哥媳妇是张家女的缘由。不过经过暗中查探,殿下曾有意将张家女婴托付苏州苏牧尧养育,后来苏牧尧回南时的确带有一女。据传其女三岁时遁入空门,往玄墓蟠香寺代发修行……如今看来,蓉哥媳妇的身份怕还是有的查啊!” 苏州人氏,三岁时遁入空门,在玄墓蟠香寺带发修行……这不就是妙玉吗?怎么又跟妙玉扯上关系了? 贾琮这会已经理不清人物关系了,茫然的看着大伯和老爹。 只见贾赦揉着眉头问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做?元姐儿……娘娘已经将那封信呈给了太后娘娘,这件事就瞒不过陛下,恐怕陛下也在等咱们家的态度。敬大哥,正如娘娘所言,此事不能拖。” 第129章 林怼怼怒怼太妃 第129章林怼怼怒怼太妃 上皇御令擢升王子腾为九省统制,奉旨巡视九边军政事,今日一早已经启程离京。 虽说大房与王家貌合神离,但到底是姻亲之家,又是元春的亲娘舅,王子腾的夫人董氏还是带了侄子王仁、闺女王熙鸾亲自前来贺喜。 荣禧堂中已经坐满了赴宴的各家夫人太太,京中宗亲勋贵几乎尽数到来,沉寂了数年之久的荣国府又一次成为了各方的焦点。 看着满堂诰命珠翠,尊荣了一辈子的贾母要说心中没有些感慨,那是不可能的。 想当年贾代善御前第一人的地位,别说四王八公,就是上皇的那两个兄弟媳妇、亲王王妃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她瞅了瞅被堂中女眷围着的义忠亲王府李太妃、北静郡王府范太妃、王子腾的夫人董氏等等几位朝中亲贵内眷,不免有些怀念当年时的贾家。 虽说贾家如今又是封伯又是封妃,可到底沉寂太久,双日悬天的局势之下,谁也不敢保证事涉先太子之事的宁荣贾家会不会是昙花一现。 巴结看似烈火烹油的贾家,还不如巴结这几位炽手可热的宗亲王爷来的安稳实在。 这些太太夫人们寒暄了一阵后,气氛逐渐热切起来。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平日里女眷出门聚会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各家皆有适婚年纪的小辈,平日里凑到一起多有趁机相看的事儿,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比如王熙凤带着几个姐儿招待的各家姑娘,便是诸位太太夫人此时的关注点。 要说贾家别的不行,但要论相貌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宫里的那位就不说了,就是这尚且年幼的迎春、探春皆已长成了美人坯子,就连小小的惜春都粉雕玉琢,跟个小花仙似的。 更别提与之站在一块的黛玉、湘云以及半是宾客半主的宝钗,让来贺的女眷眼前一亮。 “老太太好福气,这膝下的孙女一个赛一个的好,我看着甚是眼热,恨不得抢一个抱回家里去。” 李太妃突然撇开围着她的那些女眷,将话题引向陪坐一旁的贾家姑娘们,假意恭维了一句后,跟贾母说道:“前日我进宫时还见到了贤妃娘娘,当时慈宁宫中六宫妃嫔皆在,唯有贤妃娘娘最令人瞩目,不得不说,老太太教导的孙女真是没得说。” 咯噔! 随着李太妃的话传到黛玉的耳中,她的心中立马咯噔一下,眼中的忧虑一闪而过,抬眼间便看到原本正同她们小声谈笑的王熙凤撇了撇嘴。 “太妃娘娘说笑了!” 众人惊异的将目光转向小辈这边,只见王熙凤穿着一身绣织凤仙的大红袄子,头上的金凤步摇微微摇晃,一颦一笑恰到好处。 王熙凤捂嘴笑了笑:“宫中的诸位娘娘哪一个不是典雅端庄的?我家娘娘虽说得了圣恩敕封贤妃,可比之诸位娘娘到底年轻了些,太妃娘娘这么夸,便是老太太也不敢应。宫中的娘娘各有千秋,这才得了圣人与陛下的恩典,我家娘娘不过其中之一,太妃娘娘的谬赞之语,贾家愧不敢当。” 说着,她还起身向来贺的诸妃娘家亲眷行了个万福礼,面带真诚说道:“妾身粗陋,诸位太太还请见谅,莫要笑话妾身读书不多,不会说话才是。” 王家教女的方式,京中贵戚之家没几个不清楚的。像是王熙凤这种爽利的自曝其丑,倒是让这几位太太夫人印象极佳,纷纷颔首微笑。 老太太原本已经被李太妃奉承的有些飘飘然,脸上的骄傲之色清晰可见。 随着王熙凤插科打诨说出了这些提醒之语,这才醒悟过来,看着坐在左右的几位贵戚女眷,不由脊背冒出了冷汗。 好悬差点将京中的贵戚给得罪光了,更别提她今日要是应了李太妃的那些话,元春在宫里怕是遍地皆敌了。 心中的恼火自是不提,可面对李太妃老太太也不敢冷眼得罪。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想将这事儿揭过去。 不料还未开口,便见李太妃将目光放在了黛玉身上,她眼含微笑,似是不经意间的询问:“不知这个小姑娘是老太太的哪位孙女?” 贾母微微一愣,根本无法猜透李太妃的心思。 “玉儿,还不上前来拜见太妃娘娘。” 黛玉闻言款款上前,盈盈拜下:“林氏女拜见太妃娘娘。” “你姓林?” 李太妃似有所悟,眉头一挑,转头跟老太太说道:“原来这就是老夫人的外孙女啊,像极了她的母亲,真是个美人坯子,怪不得老夫人打算将两个玉儿凑成一对。可惜了……” 不等老太太回应,原本屈膝行礼的黛玉就挺直了腰背,郑重的说道:“还请太妃娘娘慎言,家父与舅父大人早已为我与琮哥儿立下婚书,又有太后娘娘赐婚懿旨,太妃娘娘虽身份高贵,亦不可拿些许流言来污我之闺誉,辱贾林两家的名声。” “你这孩儿,昔年你母亲在时,老夫人多次去信江南,想要给伱和那个含玉而生的哥儿定亲,这事儿不少人知晓,怎么能说是流言呢?” 被黛玉当场驳了她的话,李太妃明显不高兴起来。她言辞凿凿,大有问罪之势,冷脸跟老太太说道:“老夫人,当年本妃想给你家那哥儿说亲锦州指挥使吴家姑娘,老夫人便是如此跟本妃说的,本妃应该没有记错吧!” 老太太喃喃应道:“那会老身不是正同女婿商议,还未定下来……” “太妃娘娘可曾听说过一句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时诸事未定,即无婚书,又无媒信,岂可拿来辱我闺誉?” 黛玉看似瘦弱的身躯,却如山涧青竹,宁折不弯。吴音软语的声音清晰的驳斥了李太妃的不妥之言,甚至在最后还质问道:“却不知太后娘娘若是听到了太妃娘娘的这些话,会如何想?《礼记》是本好书,太妃娘娘闲暇时不妨好好读一读!” 话到最后,黛玉想起了小胖子跟她说的那句话:“一切有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李太妃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她,不断的拿流言攻击贾、林两家的声誉,她也不打算忍了。 随着黛玉的话音落下,原本热热闹闹的荣禧堂变得鸦雀无声。天呐,这林家的闺女太厉害了,竟敢硬怼亲王太妃! 站在李太妃背后一名嬷嬷厉声呵斥道:“放肆!小小臣女,竟敢对太妃娘娘无礼,果真是姑苏林家,好教养啊,荣国府好教养!” 第130章 这老刁妇必须严惩不贷 第130章这老刁妇必须严惩不贷 元春封妃,贾家可以说是阖族欢庆。 前院觥筹交错,荣禧堂的气氛却如冬寒蚀骨。整个屋子都是鸦雀无声,赴宴的官眷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面带寒霜的李太妃。 贾赦的这个小儿子如此强势,这是要当着满城武勋贵戚的面,打义忠亲王府的脸? “打狗也要看主人,贾家这是不把义忠王府放在眼里了?” 李太妃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茶盏中剩余的茶水与瓷器的碎片四溅,甚至溅到了贾琮的靴子上。 贾琮都懒得搭理这个疯女人了,回头温声询问:“林姐姐,这老妖婆是否触犯了国朝律法?” “奴辱贵戚勋亲,轻者施以笞刑,重者以奴欺主之罪,流三千里或死罪论处。” 黛玉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满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最后那三个字说出口后,原本嚣张的老嬷嬷立马就打了一个寒颤。 李太妃似乎察觉到了身后奴仆的恐惧,眉头紧皱,尖厉的呵斥道:“果真是放肆至极,贾琮,莫忘了你家的身份。李嬷嬷乃本妃的乳母,岂是尔等可欺之人?” “我家什么身份?太妃娘娘今日出门没带眼睛不成?大门口悬挂的御赐匾额上五个金灿灿的大字你看不见?” 贾琮毫无犹豫的怼了回去,鄙夷的应道:“她是什么身份我管不着,容我再提醒太妃娘娘一句,这老刁妇今日辱及我贾家与林家,必须严惩!” 啪! 李太妃被贾琮脸上的鄙夷之色给彻底激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然起身,厉声斥道:“尔敢!” “太妃娘娘大可试试我敢不敢!” 此时的贾琮抬起右手,遥指李嬷嬷,冷冷说道:“今日不管谁来,这老刁妇都必须严惩不贷!” “小小稚童也敢放肆!” 李太妃闻言勃然大怒,一甩袖子转身看向坐在主位上沉默不语的贾母。 “荣国夫人,这荣国府到底是谁当家?贾家的教养便是如此的吗?让一介稚童如此放肆,贾家的规矩呢?” 贾母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与无奈,幽幽反问:“方才太妃娘娘的奶嬷嬷辱我贾家时,太妃娘娘为何没有出声?” “你……” 李太妃也没想到贾母会在此时强硬起来,驳了她的面子。 正要说几句斥责之语,却听贾母继续说道:“昔年老婆子去东宫做客,张娘娘都未曾如此扫过老婆子的颜面,今日李娘娘倒好,一再辱我家门,还真是人走茶凉啊,先荣国当年为何不直接把我这老婆子带走,省得留在人世间碍了别人的眼!” 嘶! 满屋子的人都不禁捂嘴惊呼,这荣国府的老太太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连那位都敢提起。 更别说还拿贾代善来敲打李太妃,这是打算跟义忠亲王府直接杠上? 张娘娘何人?先太子正妃、陛下追封的孝康敬太妃。 当年贾母是东宫常客,先太子正妃张氏都要出宫门迎接的贵客,这几年贾家式微,竟然被一个妾室出身的疯女人如此欺辱…… 老太太心中本就积压了不知多少怒火,如今终于借着今日已经明显无法调和的冲突爆发了! 只见老太太缓缓起身,颤颤巍巍的向李太妃屈膝拜下:“太妃娘娘乃国朝亲王之母,老婆子不过臣妇尔,您气不顺骂我无妨。不过宁荣贾家、姑苏林家皆是世代忠良,为国捐躯者灵位摆满了宗祠,还请太妃娘娘口下留情,给忠良之家留下一分颜面来……” 渐渐的,贾母老泪纵横,长叹道:“若不然,老婆子死后有何颜面去见贾家的列祖列宗,有何颜面去见我那可怜的女儿……” 随着贾母屈膝拜下,李太妃心中一慌,下意识便起身躲在一旁,避开了老太太的拜礼。 她慌乱之下都忘记了去扶起贾母,只是无措的说道:“老夫人这是做什么?是打算往本妃身上泼脏水不成?” 虽说李太妃因为出身关系,少了些政治上的敏感,可她怎么说也是在宫中厮杀出来登上一府之主的人,哪里看不出老太太这是在故意往自己头上扣帽子。 但凡荣国府的事儿传到龙首宫去,明日慈宁宫的曹太后就会下懿旨惩戒自己。 贾代善的遗孀被自己的儿媳当众欺负,太上皇会怎么想? 这是在打贾家的脸吗?不,这是在打朕的脸! 别看太上皇刘济对贾母的感官越来越差,可那不代表老爷子会任由他人去欺负好兄弟的遗孀。 贾赦被老太太以孝道压制了这么多年,也只是派了戴权暗中警告了一次,连份申饬的旨意都没有,这就是为了维护贾代善的颜面。 第131章 刁奴当斩! 第131章刁奴当斩! 荣国府的封妃宴算是被李太妃搅和了,老太太的晕厥更是将原本欢喜的气氛撕了个干干净净。 看到李太妃打算离开,原本兴冲冲跑来赴宴贺喜的官眷也纷纷起身告辞,未料刚刚走出荣禧堂就看到令人咋舌的一幕。 只见贾琮带着数名健硕的仆妇,身着御猫紫袍,左挂雁翎刀、右插龙首御剑,原本佩玉的地方挂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御赐金令,冷冰冰的盯着李太妃以及快要吓瘫在地的李嬷嬷。 “太妃娘娘,您大可离开,不过这老刁妇必须留下!” 贾琮冷冰冰的说道:“她辱及武勋之首的宁荣贾家,又对姑苏林家不敬,当鞭笞五十,送往顺天府按律法惩处!” 李嬷嬷一听不但要鞭笞自己,还要把她送到顺天府去,当即跪地哀求:“娘娘救我!” “那本妃若说不呢?” 李太妃原本消散的火气瞬间又冒出了头,她让丫鬟扶起了李嬷嬷,冷哼一声:“贾琮,就算是李嬷嬷说了什么不妥之言,但她是本妃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滚开,别挡本妃的路!” 唰! 贾琮呵呵一笑,拔出腰间的雁翎刀,寒光一闪就立于李太妃等人的前方,悠悠说了一句话:“今日是我家娘娘的封妃贺宴,我是真不想见血,太妃娘娘,您最好别逼我!” “放肆!贾琮,尔竟敢对本王母妃不敬?” “拜见义忠亲王殿下!” 贾琮皱眉转身,不悦的看向追着刘烨跑过来的贾宝玉。 来不及避回荣禧堂的贾家女眷也只能跟随着赴宴的官眷们纷纷屈膝拜下。 刘烨摆手道:“诸位请起,本王不过是听闻母妃被狂徒刁难,这才骤然闯入此处,失礼之处还望诸位夫人见谅。” 正说着,他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两道倩影,眼中闪过一丝痴迷之色,恰巧被王熙凤收入眼中。 “烨儿……” 见刘烨盯着女眷方向迟迟不语,李太妃察觉了儿子的异常,提醒道:“娘乏了,咱们先回去吧!” 刘烨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柔声道:“是该回去了,咱们走。” 说着刘烨便上前扶着李太妃,朝着贾琮讥讽的笑了笑,抬脚便准备离开。 贾琮将手中的刀提起,往前一步,吓得刘烨带来的四名护卫立马拔刀。 只见贾琮刀锋往前一指,冷声说道:“我说了,太妃娘娘自便即可,但这老刁妇,今日必须留下!” 刘烨怒火中烧,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贾琮,你可知伱这已经算是刺杀皇室宗亲之罪了?” 贾琮呵呵一笑,从腰间摘下御赐金令,高高举起:“我原本不想让王爷与太妃难堪的……” 刘烨双眼微缩,心中暗道一声该死,不得不躬身拜道:“臣刘烨,恭请圣安!” 紧接着,李太妃也是咬牙行了万福礼,语气中满是屈辱的拜道:“妾身李氏恭请圣安!” “恭请圣安!” …… 荣禧堂前,所有人都恭敬的拜下。 贾琮手中的御赐金令虽说象征意义大于实用,可有一点谁都不敢小觑,那便是这枚金令上篆刻着四个字:如朕亲临! “圣躬安!” 贾琮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嬷嬷,冷声说道:“老刁妇,你言辱国朝忠良之家,毁我大夏臣子忠诚,罪不可恕,本官今日代天惩处,判处你笞刑五十,流六千里,前往河西军前为奴!” “贾琮,别太过分了!” 刘烨知道李嬷嬷在自己母妃心中有多么重要,起身咬牙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李嬷嬷不过说了几句不妥之言,罪不至此……” “我没杀她,已经是从轻处置了。难道王爷认为,一介刁奴辱及五代列侯的姑苏林家、辱及开国公府的贾家,不该严惩不贷吗?” 第132章 林才女的舌辩 第132章林才女的舌辩 李太妃尊荣数年,今日硬生生被贾家撕掉了她伪装起来的雍容。 老刁妇人头落地时脖颈处喷出的血飞溅四处,金丝银线绣织的锦裘上都沾染上了腥臭的血渍。 当李嬷嬷满是恐惧的眼睛与其四目相对时,李太妃在短暂的失神后,尖叫一声便瘫软晕厥,要不是身侧的刘烨与侍女搀扶,怕是要倒在地上。 迎春、探春、湘云尽数脸色煞白,与还算坚强的黛玉、宝钗依偎在一起,相互蒙住对方的眼睛…… “凤姐姐我要看,我要看……” 在贾十一挥刀的瞬间,王熙凤警觉的将惜春抱在怀里,将她的小脸死死蒙在自己的胸前。 四周的官眷们几乎是同时惊呼,那些来贾家赴宴的小姑娘们更是被吓得嘤嘤哭泣。 这一下子勾起了小惜春的好奇心,在王熙凤的怀里像毛毛虫一样拱来拱去,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束缚。 此时的王熙凤哪里有心思哄孩子,抱起小惜春就小声警告道:“看什么看,看了你今晚要做噩梦的……别乱动,咱们回屋去吃好吃的,不听话罚你一个月不能吃零嘴!” 说着,她还跟迎春耳语几句,让其赶紧带家里的几个丫头进屋暂避。 随后又招呼那些官眷小姐们重新返回荣禧堂,关上房门点燃熏香,摆上茶点…… “怎么就杀人了呢?” “宁国府的那位不是读书人吗?怎么会这么狠辣?” “读书人?是读书人不假,可别忘了敬公是宁荣贾家的宗长,当年可是带着千骑冲阵,在漠北立了京观的狠人。” “京观是什么?” “大人说话小丫头别乱问,说出来你今晚可就睡不着了。” “京观……” 黛玉喃喃自语,苍白的俏脸上挂上一丝笑容。 她想起小胖子跟自己自夸说过,在淮安城外杀敌立京观的经历,不禁自语笑说:“原来琮哥儿立京观算是宁荣贾家的老传统了……” “林姐姐,京观是什么?” 回到屋内,小惜春终于得到了解脱,捧着点心啃啊啃,丝毫没有受到屋外血腥一幕的影响。 听到黛玉的自语声后,挪到身边蹭了蹭,扬起小脸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询问。 旁边的迎春等人也尽数竖起了耳朵,甚至附近坐着的别府姑娘也都将目光转到了黛玉身上。 只见黛玉温柔的摸了摸惜春的小脑瓜,向四周众人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为其解疑道:“京,谓高丘也;观,阙型也。古今之人杀贼,战捷陈尸,必筑京观,以为藏尸之地。为昭示赫赫军威、震慑敌寇所用。” 话音刚落,一旁坐在北静郡王府范太妃身侧的水潇潇忍住恶心之感,板着苍白的面容鄙夷道:“不过是凶残之人夸耀武功罢了,我大夏礼仪之邦,当以仁善恩泽四方,以揽民心,岂可以杀戮恐慑天下……” 不愧是“贤王”的妹妹,这套以德报怨的理论真是恶心人。 黛玉南下北上的路程中,可没少跟着小胖子听贾赦讲先祖之事,早就明白了太上皇天可汗的尊号是怎么来的了。 “我朝将士南征北战,筑京观于四方,敌寇慑于我朝武功,数十年莫敢侵。县主出身四王之一的水家,没道理不明白这天下安宁是靠什么得来的。” 黛玉起身往北遥遥一拜,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崇敬:“不说远的,昭武十五年,北狄南侵,九省烽烟,千万百姓流离失所。圣人他老人家御驾亲征,历经百战,方才将敌寇赶到了长城以北。又历数年,五征大漠,数万将士用鲜血在大漠由东向西立下九座京观,这才彻底将北境平定。” “九座?” 承平已久,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三十多年前昭武年的赫赫军威了。 黛玉跟那位捂嘴惊呼的小姑娘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是九座,自锦州至西宁,九镇外各有一座,皆是万人以上的巨大京观。” 嘶! 对比太上皇的大手笔,死在荣禧堂外的李嬷嬷根本不值一提。 这些闺阁中的小姑娘哪里听到过这等秘史,哪怕吓的浑身打颤都相互挤在一块听得津津有味。 就连不太了解这些的贵妇人们都来了兴趣,一边感慨林家小姑娘的博学,一边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 只见黛玉扬起了秀颈,自豪的跟水潇潇说道:“县主,我大夏能有万国来朝的盛景,圣人被万族尊以天可汗,百姓能得数十年的安宁,这些可不是靠着仁德得来的。正是将士们奋勇杀敌、以敌寇之躯铸京观,方能傲视万族、威加宇内。靠仁德?前朝仁德,宫妃帝姬、勋亲贵女皆被外族欺辱,县主也想过那样的生活吗?” 第133章 跪祠堂御猫立志 第133章跪祠堂御猫立志 贾家的宗祠建在长脉东府,今夜宗祠灯火通明,贾敬带着贾琮一一为列祖列宗以及陪祀的家臣亲兵上香祭祀。 上完香的贾敬突然沉声说了一句:“琮哥儿,跪下!” 嗯? 贾琮虽有疑惑,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跪在了供桌前的蒲团上。 只听贾敬悠悠问道:“知道我为何要你跪在祖宗面前吗?” “侄儿愚钝……” “你不愚钝!” 贾敬打断了小胖子的谦辞:“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伱的内心中对杀人的抵触!” “大伯,侄儿杀的人不少了,别人家的孩子可没八岁提刀杀敌……” 贾琮还想辩驳一下,却听贾敬长叹道:“杀敌与杀人不一样,知道之前圣人为何要逼着你亲眼看着那些犯错的宫人被打死吗?他老人家就是在警告你莫要妇人之仁。” “贾家沉寂的太久了,一个小小的老刁奴都敢朝着贾家呲牙。琮哥儿,这是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或许那个刁奴罪不至死,可她今日敢跟你呲牙,下一次说不定就敢直接扑上来狠狠咬一口。” “你要明白,不只是拿着刀子跟你拼命的才算是你的敌人!” “你是武勋,不是剃光了头发打坐参禅的和尚,心要狠,狠到别人都怕了你,才能在这个世道上活得更久。” “看到你面前的一块块灵位吗?每一个都是在尸山血海里为我贾家拼过命的。我让你跪在这儿,便是要让你明白一件事,何以抱怨、以直报怨。也许某日你一时心软饶过的某个人,会在你放松时捅你一刀子!” “比如这位李氏的奶嬷嬷,她对咱们贾家的威胁不比一伙持刀的甲士小。有时候,言语杀人比兵锋更加厉害。” 说到最后,贾敬取来一根戒尺,他走到小胖子跟前,喝道:“伸出手来!” 戒尺还未打下,贾琮的手掌心就已经在微微发疼。 他乖巧的将手掌伸出,啪的一声,立马就感觉手心火辣辣的疼。 “可明白了?” 贾琮忍住手掌心的疼痛,挺直了小身板,高呼道:“侄儿明白了,心要狠,狠到敌人胆寒!” 啪! “不对,重新再说!” “何以抱怨、以直报怨!” 啪! “不对,重新再说!” “呃……” 啪! “这还用想吗?” “可侄儿再想不出什么了!” 啪! “愚蠢!记住了,想要活得久,就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侄儿记住了,想要活得久,就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啪! 嘶! “大伯,侄儿都记住了,您怎么还打?” “打顺手了!” 贾敬将戒尺收回,背手训道:“你是我宁荣贾家下一代最有机会走上巅峰的人,你肩负着贾林两家的希望,你将来的羽翼下要护佑的人很多。琮哥儿,抛下你心中那份可笑的宽仁,狠起来,只要是站在你身前的敌人,那就用手里的刀去消灭他们。等到你站在山顶时,你才有资格去谈宽仁,再去坚持你心中的原则。原则在战争面前,就是狗屁!” “原则是战争面前,就是狗屁!” 这句话很粗俗,却让贾琮大为震撼。 贾敬的话语中或许与贾琮从前世带来的某些原则习惯相悖,但确实最贴合实际情况的。 重生数年,贾琮已经尽全力是适应这个只在影视剧与小说中描绘过的世道了。 可他的某些习惯与坚持,依旧在抵触这方世界惯有的习惯。 连太上皇刘济看出来了,身为贾琮的父亲贾赦更不用说。而贾敬只用了短短数日,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才有了宗祠教侄的戏码。 贾琮回过神来的时候,贾敬已经不见了。只有贾十二守在火炉边上,用火钳戳着炉中的木炭想要将炉火弄得更旺盛一些。 “十二叔,我觉得我已经够狠了,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贾十二咧嘴笑说:“那今日老刁妇言辱贾林两族,小三爷为何不直接砍了她?” 第134章 倭寇啊,行走的军功! 第134章倭寇啊,行走的军功! 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二天有人帮你回忆。 小胖子捂着脸缩在床榻的角落,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任由坐在屋里的几个姐姐妹妹调笑自己。 “现在怕是两府的人都已经知道了,琮哥儿抱着祖宗牌位立誓,将来要文安邦、武定国,封侯拜相为我贾家再挣一个国公府来……” 王熙凤爽利的大笑声似乎都震得屋外的雪花微微颤动,伸手要捏红透了的小胖脸。 贾琮连忙往里缩缩,避开魔爪小声嘀咕道:“不是我、我没有、凤姐姐别瞎说。” 真是黑历史啊! 昨夜半壶酒下肚,贾琮只记得贾十二跟他吹嘘当年的旧事,自己好像也百感交集,貌似是说了什么,又好像击节吟诗…… 至于后面干了什么事儿,小胖子早就短片了。 迎春坐在床榻边上,将手中的帕子在温热的水中浸湿,拧干了些拨开贾琮捂脸的小胖手,温柔的给其擦拭着手脸。 “二姐……姐姐……唔唔唔……我自……唔唔唔……自己来!” 贾琮想要挣扎,却被迎春强势摁住,好一顿擦后,唇红齿白俏小郎的琮三爷又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手脸还在冒着热气的贾琮在看到平儿端来的包子粥菜后,瞬间食欲大动,压根就已经顾不上屋子里的调笑打闹,在饭菜摆到小桌上时,自顾自的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黛玉坐在桌案旁,提笔写着什么,探春与湘云拿着一块点心逗着惜春玩儿,王熙凤依旧咯咯笑着,为贾琮寻找昨夜丢失的回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黛玉扭头微笑,吟诵了一遍纸上的诗词:“琮哥儿可别告诉我,这又是哪位高贤吟诗时被你偷偷听到的。” “呼噜呼噜……没错,这是一位一手酒葫芦、一手青锋剑的谪仙人做的诗!” 贾琮言辞凿凿,呼噜噜将碗中的小米粥灌进胃里,一抹嘴就要解释:“这位谪仙人可厉害了,曾万里独行,一柄剑照耀千古长河。只要给他一壶酒,他能写出千古诗篇……唔唔唔……” 又是一顿擦,迎春这才把冒着热气的小胖子放开。招呼平儿取走小桌,重新将小胖子塞回被子里,裹成大团子安顿好。 只听迎春用最温柔的语气给贾琮下了死命令:“今日你不许下床,好好在屋子里呆着。昨夜虽说宗祠里有火炉取暖,可伱本就病着,又被罚跪一夜,小心寒邪入体。一会我让人煮些驱寒的汤药来,你喝了好好睡一觉。” 话到最后,迎春还不忘瞪了小胖子一眼,警告道:“以后,不许喝酒了!” 好好的孩子,怎么还喝起酒来了?十二叔也太不靠谱了,带着琮哥儿偷吃供品不说,还把琮哥儿给灌醉了。 心疼弟弟的迎春不满的腹诽了贾十二一阵,跟屋里的姐妹们说了一声,系上披风就带着丫鬟去厨房给小胖子准备汤药。 王熙凤见几个丫头正围着黛玉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诗词,往床榻前走来,伸手往贾琮额头一点,嬉笑一声:“你呀你,今后万不可喝酒了。” 贾家男儿喝酒是常事,可架不住贾琮年纪太小,酒量又不怎么样,醉酒两次都闯下好大的名声来。 梁园一醉闹得满城风雨,昨夜在宗祠中再次醉酒,搅得半夜两府不得安宁。 抱着祖宗牌位立下誓言不说,还叫嚣着说什么天香楼不干净,要一把火烧了它云云…… 好在老族长就在宗祠外,及时将拎着火把的小胖子给摁住! 贾琮也没有给王熙凤解释他为什么会说天香楼不干净,用了自己醉酒胡言敷衍了过去。 王熙凤也没有再做纠缠,反而偷偷看了一眼围在桌案旁的几个小丫头,小声跟贾琮说道:“小心刘烨……” “啊?” “昨日刘烨闯进内院,恰好看到了满院的官眷。别人或许没发现,但我看到了……他盯着林妹妹与宝钗看了许久,相信我,那眼神跟你二哥盯着秋月那贱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王熙凤咬牙切齿的说完,又察觉自己的形容有些不对,正要解释时,却见贾琮凝重的点了点头。 只听贾琮应道:“刘烨表面上与水溶那厮一样,给自己立了个‘贤王’的人设。不过内里骄奢淫逸,每年从义忠亲王府抬去化人场的丫鬟不下十几人。放心吧,只要他敢打林姐姐的主意,我便送他去奈何桥上走上一回!当然,还有薛姐姐……” 啪! 王熙凤往贾琮脑瓜子上轻轻一拍,皱眉道:“浑说什么,那是皇孙亲王,这种话以后不许说出口。” 天爷,老娘的公爹小叔子怎么都是胆大包天的主,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王熙凤瞪了贾琮一眼,回想起曾经在东跨院听到公爹醉酒大骂太上皇与当今皇帝的那些话,那会她真是被吓的半死,生怕禁军啥时候就冲进府里,把阖府上下的人都拉去诏狱。 第135章 上香遇亲 流民杀人 第135章上香遇亲流民杀人 今冬北地多雪,自入腊月中旬,断断续续大雪下了十余日,整个京城都变得白茫茫一片。 终于结束了禁足期的贾琮猛地推开房门,想要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啊……珍贵的自由啊……咳咳咳咳咳……” 一阵冷风入喉,小胖子连忙跑回屋子,缩在火炉边嘀咕道:“太冷了,谁都别想把我从火炉边拽走!” 黛玉优雅的煮着茶,逗趣道:“我早说了外面好冷的,你就是不听。去去去,去享受你那珍贵的自由吧,呼吸你那朝思暮想的新鲜空气吧。” “别说了别说了,还是屋子里好,今日我是哪儿都不去,乖乖听林姐姐给我讲学!” 这些日子黛玉清早就会过来,给贾琮认真的讲着经史子集,填鸭式的往小胖子的脑瓜中灌输着之乎者也。 黛玉一个歪头杀,将一杯茶水递给贾琮,眉眼弯弯的笑道:“不,今日暂停讲学,一会伱要陪我去城东法华寺上香,顺便享受一下你口中的自由。” 贾琮捧着茶盏,一口一口嘬着杯中的傲雪梅花茶,虽说他什么味儿都没品出来,但还是啧啧称赞。 黛玉言笑晏晏,抬手轻轻挥揪了揪小胖子的耳朵笑道:“行了,你这粗人,根本就没品出什么味儿,别搜肠刮肚堆砌词汇了。法华寺今日有佛会,说不定还能碰到什么好玩的事呢……” 其实今日去法华寺上香不是黛玉心血来潮,若不是领了贾敬的命令给贾琮讲解经史子集,她早在小年后就该去寺庙为自己的母亲上香祈福了。 两府的成年的男丁几乎都被贾敬送去了江南,除了早在扬州的贾琏外,已经成年的贾蓉、贾蔷、五房的贾芸等族中成年男子,一股脑打包跟随驰援江南的禁军南下。 剿倭的事儿贾琮在听说后曾吵吵嚷嚷要随军南下,被贾敬强势镇压后,硬是被扣在屋子里读书养性到了今天。 车轮碾压着路面上的积雪,黛玉想起梁园中贾琮的镇国诗词,逗他今日再写一首。 裹成小胖熊的贾琮看着车外飘落的雪花,好半天憋出了(抄了)一首诗。 “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出自中唐张打油《咏雪》) 未等黛玉笑出声来,便听车外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有趣有趣,未想这咏雪的诗还能这么写。” 贾琮闻言不满的应道:“不想隔车有耳,偷听他人说话,不道德!” 去听车外的人赔罪一声:“还请兄台莫恼,我也是恰逢路过,无意间听到有人要吟诗,一时心动,便多听了一句。” 那人言辞间倒也诚恳,自报家门说道:“在下姑苏林柏,自幼喜好诗文,一时唐突,还望兄台见谅。” “林姐姐,姑苏人啊!” 贾琮好奇的跟黛玉嘀咕了一句,将车帘子掀开一半,探出脑袋看去。 只见一名十六七的少年人,身着普通儒服,却也难掩风采。身前有一中年家仆,牵着马儿与自家车马并道慢行。 虽说从车中传来的声音能辨别出主人家是个孩童,但在看到贾琮的相貌后,林柏还是略有惊讶。 这相貌,几与伯娘家的兄长一样,真是美男子。 “你是姑苏人?姓林?” 那人颔首道:“在下的确是姑苏人氏,南直隶苏州府举子林柏,字长青!” “长洲八房,先生是哪一房?” 马车中突然传出女子的询问声,倒是让林柏有着惊讶。他顺势应道:“在下长洲林氏三房子弟,敢问姑娘如何知晓我家?” “那便是我家兄长了!” 贾琮惊讶的转头看去,只见黛玉面上满是欣喜之色,挤到自己跟前将车帘子掀开。 那林柏见车窗露出一张女子之面,差点下意识的想要挪开自己的目光,毕竟这男女大妨盛行的当下,外面那可轻易与别人闺秀见面。 却见黛玉眉眼弯弯的欣喜说道:“兄长,我父是大房嫡支,如今在扬州任巡盐御史……” …… 上香碰到族亲,黛玉的心情大好。 车马行至城东法华寺外,贾琮寻了个茶楼以解心中疑惑。 “我还说呢,天下间怎么会有与琏二哥一样俊秀的男子!” 林柏笑呵呵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堂妹与未来的妹夫,唏嘘道:“原本我是打算会试结束再去荣国府拜访的,没想到咱们竟然会在这儿碰到。” “柏三哥见过我二哥?” “来京前我曾去扬州拜见大伯,那会与琏二哥一见如故,他还带我去卿华楼……咳咳……” 林柏轻咳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说漏了嘴的话。 “琏二哥不但风流倜傥,更是有着一身的本事,实为我等楷模。我北上时,大伯正为琏二哥准备亲兵随从,送琏二哥去钦差行辕,参与平倭之战。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书生,无法与之同行,可惜啊可惜!” 第136章 暂避法华寺 第136章暂避法华寺 自腊月初,钦天监便已向中枢数次提醒大雪将临。 腊月初六,京畿各州县均是大雪漫天,七日后整个顺天府、陕西、山西、山东、辽东五地纷纷六百里加急,文人踏雪寻梅的浪漫,让无数百姓饥寒交迫、踏上了求生的流民生涯。 腊月十五,奉天殿大朝。 皇恩浩荡,圣旨明发各部,由户部拨发大批救灾的粮食、布匹、药材驰援北地各州县、别的地方暂时还没有收到消息,但京畿之地,各州县衙门早就在县城外搭建了简易的避寒之所,一日两餐,赈济灾民。 这一次皇帝可是亲自挑选了巡察御史查访各地,三日砍了三个贪墨赈灾钱粮的县令,极大的促进了此次救灾的进度。 可以说,别的地方不清楚,北直隶治下的各州县,绝对不可能让数千流民汇集京城。 流民不是流民,那会是什么? 原本放松的贾琮第一时间就察觉了不对劲,正打算绕过东门往城南方向赶路,却听前方已经尖叫连连…… “小三爷,出事了。流民中冒出数支人马,开始杀人劫财,四城外皆有匪寇作乱,有一队大概一百来人的匪寇,往咱们这边来了!” 亲兵气喘吁吁的禀报之后,贾十一连忙派人再探。 贾琮毫不犹豫的说道:“撤回法华寺,派人寻机回城报信。十一叔,让人去前方收拢各家人马,于法华寺汇合!” 贾十一皱眉提醒道:“小三爷,人越多,目标越大……” “各家都有护卫,紧靠咱们这十来个人,根本保不住自己。人多力量大,到时候在法华寺据险以守、静待援兵总比冻死在野外强。” 贾琮当然也知道人越多目标越大,可京畿一乱,四门紧闭的情况下,仅仅依靠出门时带来的十名护卫,还不够这群匪寇塞牙缝的。 就算隐藏的好没有被匪寇发现,这大雪漫天的,他们连一夜都撑不过去。 贾十一派出了五六名亲卫去收拢各家队伍,等贾琮再次返回法华寺时,此地的法会年集还没有结束。 当贾琮将“流民”作乱的消息告知法华寺的住持时,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终于意识到了危机,不但派人将消息传往各处,更是招呼着贾琮等人去客院暂闭。 “糟糕,三哥还在梅林那儿玩耍……” 黛玉来到客院精舍坐下就想起了今日认亲的堂兄,忧心忡忡。 贾琮安抚说道:“放心,我已经让十一叔去找了,估计一会就会前来寺中与咱们汇合。林姐姐安心歇着,我这就去前殿看看情况,与住持商议一下防守事宜。” 黛玉也知道自己不能给贾琮添麻烦,便起身给贾琮系上红锦披风,柔声叮嘱:“莫逞强,今日来法华寺参加佛会的有不少皇亲国戚、文武大臣,万事自有大人处置。” “知道了、知道了,林姐姐越来越像当阿娘的,唠唠叨叨……” 噗嗤! 一旁的雪雁与紫鹃被贾琮的话给逗笑了,刹那间屋子里紧张的气氛缓解了几分,让黛玉等人的心轻松了不少。 …… 贾十一带回来的不只是林柏一人,这群在京城待考的举子来自大夏各省,足足有数十人居多。 当贾琮来到前殿时,佛像下的各个蒲团上已经坐满了达官显贵。 这群往日高高在上的贵人们,此时几乎都是满脸的慌张与忧虑,在看到一个锦衣稚子进殿时,却有不少人感激的站起身来。 “嗯?” 贾琮还有些疑惑,却见其中一名居长老者,亲切的迎了上来,顺势就要给贾琮拜下。 “多谢小贾千户搭救之恩,若不是遇到小贾千户派来的人,老夫和老夫的孙儿,怕是要死在贼寇的刀下了。” “夏老尚书,别,您老这是想晚辈折寿?” 先不提这位夏老尚书夏令行致仕前便已是礼部尚书这等清贵之首,光是人家那长长的白胡子,贾琮就不敢受这个礼。 而且这人还有个特殊的身份,未来岳父大人林如海的座师,昭武三十六年会试的主考。 其中任何一个缘由,都是贾琮不能受人家拜谢的原因,真折寿啊! 他连忙避到一旁,上前搀扶。温声询问,原来是贾家的亲兵去收拢前方各府人马时,正好瞧见被数名贼寇围攻的夏家马车,老尚书是个清贵人家,出门就带了一个文弱孙儿,两名普通的护卫和一个驾车的老仆。 被贼人一个回合就杀得只剩他们爷孙了,要不是贾家的人出手,这会他们爷孙真就要死在贼寇的屠刀下了。 “多谢小贾千户救命之恩!” 刚刚把夏老尚书搀扶坐下,殿中不少人都依次拜下致谢,倒是把贾琮闹了个不好意思。 第137章 贾琮夜出法华寺 第137章贾琮夜出法华寺 城外流民作乱的消息很快传开,中枢的应对极快,在关闭四门以保京城无恙的同时,一队队禁军立刻扑向四方,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剿灭这群乱匪。 不料原本在禁军眼里如土鸡瓦狗的乱匪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战力,短短半日,就让禁军损失高达千人。 “荒唐!” 哗啦! 刘恒气急之下,将案头堆积的奏章统统扫到了地上。 太丢人了,堂堂大夏精锐禁军,竟然被流民组成的乱匪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高达千人。 “这就是你们每日跟朕说的,盛世王朝、威压四方。既是盛世王朝何来流民?既是威压四方何来乱匪作乱?” 勤政殿中内阁诸辅臣与六部尚书皆是难掩难堪,躬身请罪:“陛下息怒!” “息怒?贼人都杀到京城了,尔等让朕如何息怒?” 刘恒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方亲政便被狠狠打了两次脸。一次是梁园圣火光明教作乱,如今更是数千流民祸乱京畿,而且令剿匪的禁军损失惨重。 他冷眼扫视殿中文武,冷哼一声:“户部,赈灾的粮食到底有没有发到各县?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流民被乱匪裹挟?” 户部尚书文同轩出列上禀:“回陛下,自赈灾始户部已下拨粮钱合计一百三十二万两,京畿、山东、山西、陕西以及辽东诸镇皆是送达。” “陛下,臣以为,京畿出现的流民极其可疑,龙禁卫从未收到京畿有流民聚集之事,各州县皆已齐备赈济灾民之事,没道理这些流民放弃家门口的粥食,不远千里来京城求生。” 曹久功的禀报让户部官员算是缓了一口气,可千万别是哪位贪了赈灾的粮钱引起流民之乱,若不然那真要人头滚滚了。 刘恒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次赈灾,是他亲自主理,收拢民心的首举之事。各地的巡察御史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心腹,三天砍了三个蛀虫,没道理在赈灾上出问题。 殿中众臣也是纳闷,此时夏守忠捧着一封密奏悄然进殿,在刘恒耳边小声说道:“皇爷,城外有消息了,作乱的不是流民而是倭寇……” …… “来人,披甲!” 嘭! “胡闹什么?” 贾敬猛拍了一下桌子,将惊慌失措的贾赦给惊醒过来。 他跟一旁呆若木鸡的邢夫人说道:“弟妹,你先去荣禧堂照看婶娘,去跟婶娘说,琮哥儿与林丫头已经在法华寺避祸,不必担心!” 邢夫人连忙收拾好散落在地的茶盏等碎片,退了出去。 “敬大哥,琮哥儿可不能有事啊!咳咳咳咳……” 贾赦今日没了往日的从容与镇定,脸上的焦躁极其明显。挣扎着想要起身,牵动了身上的伤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闹啊,好好闹,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死!” 贾敬嘴上骂得狠,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歇。将贾赦按回床榻之上,随后劝道:“安心,我已经让人把消息送到宫里去了,法华寺那么多的贵戚文武,宫中自有处置。” 咚咚咚……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贾九推开房门,禀道:“老族长、将主,宫中遣人来了,陛下传老族长入宫觐见!” …… 法华寺不缺粮食,所做斋菜也是京中一绝。 虽说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可夏令行老爷子始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甚至还在寺中梅花盛开处将那些举子们聚在一起,开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赏梅诗会。 直到夜幕降临时,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精舍,将贾琮叫到跟前,凝重说道:“郑村坝大营被攻破了!” “怎么可能?郑村坝驻军三千,乃神武中卫精华所在,怎么会被一群乱匪攻破?” 郑村坝位于通州与京城的中间,距离法华寺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神武中卫有三千驻军在此,扼守通州往京城的官道咽喉。 夏令行不但往京城遣人求援,更是直接借了贾琮御赐金令,印在求援信上送去了郑村坝,不料信使带伤回来告知了他最坏的消息。 郑村坝大营烽烟未散,满地的尸体。 “朝廷派了两支人马共计五千余人,不料北军追击贼寇,在清河店被贼人伏击,损失惨重,伤亡高达千人。” 夏令行提笔在纸上绘制了一张简易的舆图,指着京城北侧的一点说道:“能伏击两千余人的禁军,还能让禁军伤亡这么多人,贼寇有不下四千。小贾千户,东城门前才多少流民?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贾琮盯着夏令行在纸上逐渐增添的各处地方,沿着京城四个方向,东侧的郑村坝、北侧的清河店、西侧的王平口、南侧的洪仁桥尽数出现了大批乱匪。 而且京城四门外到处是零零散散的贼寇乱匪,有隔绝内外消息的态势。至少,暂避法华寺的贾琮等人,在没有大批禁军护送的情况下,根本不敢冒险回京城。 甚至郑村坝、清河店被乱匪攻占后的第二天,这些消息才刚刚送至京城。这哪里是流民作乱能做到的,就是加上倭寇也做不到。 夏令行将一封拆开的信递给贾琮,长叹道:“伱看看吧,这是曹久功傍晚派人送来的。” 信中所讲不多,却是极为令人吃惊的消息:驻扎顺义的营州左屯卫造反了! 而他们造反的理由极其荒唐,整卫一万两千余人,半数信了白莲教。在指挥使邱同的带领下,在劫掠了顺义县后,一路顺白河南下,攻破郑村坝时,已经裹挟了近万百姓,与偷偷聚集在京城附近的倭寇汇合,大有席卷京畿之势。 夏令行给贾琮解释道:“在清河店指挥伏击禁军的便是邱同,此人熟知禁军作战的习惯,当然也是奉命平乱的人自大不慎有关。” 第138章 琮哥儿火烧连营 第138章琮哥儿火烧连营 通州乃京畿重镇,是朝廷连同南北的京城东大门,白河、榆河与运河交汇之地。 贾琮站在码头上最高的茶楼上,俯瞰通州码头忙忙碌碌的人们,感慨颇多。 “老将军,您说这霍安是不是傻,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要跑到南海沿子养鱼玩……不对,他这会已经不是王爷了。” 贾琮想到因为自家失去王爵的霍安,失笑道:“这霍安还弄了个声东击西,真以为能跑出去?” “他可不是傻,再不走他霍家真就走不了了!” 沈浪这会紧张的不断搓着刀柄,他可是冒着砍脑袋的大罪跟着贾家的小魔星胡闹,要是放跑了霍家,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要是真将霍家堵住了,那就是天大的功劳,这险冒得值。 听到贾琮的感慨,他冷笑应道:“你小子不懂霍家在南海沿子的能量,岭南土皇帝可不是说着玩的。老王爷在时,岭南陆师水师皆姓霍。别看这么多年过去了,霍家在岭南的势力依旧牢牢控制着过半数的军队、官员。每一任到岭南任职的官员,必须去南安郡王府送上拜帖……所以说,霍安冒险一搏,是他已经感觉到了勒在脖子上的绳子在缩紧。” 贾琮再问:“圣人与陛下不管吗?” “管啊!” 沈浪站在窗边,望向西边白茫茫的大地,嗤笑道:“你以为四王在京是真的喜欢这花花京城吗?还不是圣人五十万寿时,将他们召回京城给‘禁足’了,藩王无圣旨不得出京,这便是削藩的第一步。要不是义忠老亲王那桩事,这会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四王了。” 又是先太子兵谏之事,看来当年这桩皇家血案,内情之多,远超自己所知。 咚咚咚! “小三爷……” “十三叔快进!” 贾十三的披风上满是积雪,进来后顾不上擦去眉毛上的雪花,抱拳禀道:“战船已经悄悄封锁了运河南下的路,火炮已经就位。龙禁卫传来消息,霍安一行绕过了定边卫驻地,悄悄沿着榆河往码头潜行。” 终于要来了! 沈浪欣喜的问道:“有多少人马?” “回老将军,夏老尚书猜对了,邱同带人奇袭郑村坝后,派大部人马猛攻清河店,以吸引朝廷大军的注意力,自己则带了两千精锐,藏在了榆河边的一处庄子里。今晨与潜逃出京的霍家汇合,护着霍家一行打算趁乱南下。” 贾十三话刚说完,神武中卫的一名校尉送来急报:运河出现庞大船队,大小船只十余艘,打着南海水师进京护送贡品的旗帜…… 沈浪一拍大腿,惊呼道:“糟糕,忘了每年这个时候各地会往京城运送贡品的事了!” 贾琮撇撇嘴:“看来人家不是临时起意啊,这就对上了。我就说嘛,仅凭邱同搞出来的这点声东击西的粗糙计谋,霍安哪来的胆子冒这么大的险。” “贤侄,你也别分析了,人家有水师,咱们那点小船,根本不够人家一轮撞的。这下可怎么办?” 沈浪是不能不着急,本就是私自调动的兵马,若是再放跑了霍家…… “莫急莫急,水师嘛,要是在大海上我还真拿他没办法……呵呵!” 贾琮看着挤满船只的运河码头,远远往南的运河水道,咧嘴一笑:“我记得咱们出门时带了不少猛火油吧……” …… 霍家一大家子人可不少,虽说马车颠簸、外面又是寒风呼啸,可霍安的脸上却满是畅快。 “老子终于离开京城了,这刘家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这十几来年,真是受够了屈辱!” 霍安将手中的美酒猛灌了一口,大骂了一阵后便听外面传来中年男声:“王爷,通州到了!咱们的水师已经靠岸,斥候探查,除了行商百姓,并无其他!” “干得好,邱兄!” 霍安掀开车帘子,迎面吹来的风雪让他的酒意散去一半。他一脸亲切的跟邱同说道:“不愧是父王看重的将才,这一手声东击西,直接打懵了京城那帮傻子。估计他们到这会还以为咱们在清河店呢!” 邱同看了一眼前往隐隐绰绰的楼阁阴影,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安全抵达,王爷,咱们还是赶紧上船南下。清河店守不了多久,就倭寇和白莲教的那些土鸡瓦狗,根本扛不住几轮攻击。” “报!” 正说着,一名骑兵从西边快马飞驰而来,骑兵来不及下马就禀报道:“启禀王爷、将军,京城东侧有火炮轰鸣,斥候来报,禁军与倭寇于法华寺一带厮杀在了一起,目前除神武中卫有一部往郑家坝赶去外,通州方向并无禁军的影子!” “好!好!好!” 霍安连声叫好,迎天大笑:“走,进通州,咱们登船回南!等上了船,谁还能拦得住本王!” 太平盛世,竟然有官兵劫掠! 通州城一看有大队不明身份的兵马朝城池赶来,立马关闭城门。霍安也不打算在此地搅扰太久,一边安排上船,一边招呼邱同让随行兵士劫掠码头上的客商百姓。 第139章 一切恐惧都源自火力不足 第139章一切恐惧都源自火力不足 临河钞关这段狭窄的运河河道真是个完美的伏击之地,被夹在两道火舌之间的南海水师船队,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地方。 两头的火焰逐渐往中间蔓延,两岸的火炮不要钱似的倾泻着炮弹,还有大批的弓弩进行火力网的弥补…… “啧啧,果然,一切恐惧都源自火力不足。南海水师,不过如此!” 贾琮想要亲自去开炮,可惜贾十三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揪住小胖子的后脖颈,任由他踢蹬着小短腿就是不放手。 开什么玩笑?万一火炮打红了炸膛,他这个贾家家臣就该自裁谢罪了。 一轮又一轮的火炮轰鸣,一轮又一轮的弩箭覆盖,整整两刻钟,临河钞关方圆三里的范围内,所有人都闻到了火油燃烧的味儿,以及焦肉的臭味。 轰鸣的火炮炸响,让躲在屋里的百姓战战兢兢,太平年月,怎么会打这么久的炮呢? 沈浪眺望河中的情景,再瞅了瞅嗷嗷叫的贾琮,不禁有些想要远离这个小魔星。 不过他还惦记着大事,挪到贾琮身旁:“我看差不多了,是不是停了炮击,掩杀上去,将霍家一行拿下?” “啊?老将军还想着活捉?” 怪不得沈浪这么大年纪还只是个三品武将,跟他一起锅里捞食的,哪一个不是官爵二品?没眼色啊! 贾琮摇了摇头:“可别,把霍家带到京城去,那不是给圣人和陛下添麻烦吗?” 沈浪疑惑问道:“怎么说?” 贾琮反问了一句:“把霍家押回京城,老将军觉得圣人和陛下该如何处置?” “这还用问?杀!” 沈浪的回答不出贾琮所料,他苦笑摇头:“杀不了!东西南北四大异姓王,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会想尽办法保下霍家人的性命。削藩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如今四方隐隐有不稳之势,宫中现在是求稳为要。” 轰轰轰…… 火炮还在轰鸣,贾琮用嘲讽的眼神看向河中大火密集之处,幽幽说道:“就让咱们为二圣做个最合适的决定,让霍家阖族都留在此地吧!” …… 弄清了京畿匪寇的实情后,京城四门大开,一队队禁军精锐迅速扑向四方,开始大规模剿匪行动。 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匪乱把宫中、内阁中枢以及京营武将的脸给打肿了,每一个与之有关的文武官员都憋了狠劲,光是亲自带兵出击的公侯伯爵,就有不下五位。 其中无官无爵的贾敬则是被皇帝刘恒委任了一个临时的龙禁卫指挥同知的衔,领了三千龙禁卫直扑城东法华寺。 当贾敬率领大军抵达法华寺附近时,一千多夹杂倭寇、水匪、流民贼人的乱匪正在猛攻高墙大院的法华寺。 寺庙的大门已经被这群水匪的两门佛郎机大炮炸成了碎片,要不是贾十一早有防备搬来了大量石材木料堵在门后,恐怕这会乱匪早就冲进寺庙了。 “哇哩哇啦!” “倭寇?” 贾九立马提刀,高举大喊:“弟兄们,随我冲阵!” 五十名贾家亲兵组成的铁骑在贾九的带领下,直冲乱匪中军,那杆绣着九头蛇黑旗的地方,正有数十矮矬子哇哩哇啦的高声指挥着战斗。 “杀!” 骑兵的优势在这片广阔平坦的京畿大地上展现的淋漓尽致,高大的战马前披轻甲,一个冲撞就能撞飞乱糟糟想要抵抗的匪寇,瞬间就被骑兵小队给凿了个贯穿。 血迹铺成的小路尽头,贾九大喝一声:“死来!” 手中长刀一挥,九头蛇黑旗的底下,那名头戴丑陋面甲的矮矬子人首分家,一道血注冲天飞起。 身后贾二一在越过此处时,来了个飞马捞鱼,一把提起那人的脑袋:“贼首已死,贼首已死,贼首已死!” 贾九一个回转,再次挥刀,九头蛇黑旗瞬间倒地! 于是乎,本就杂乱无章的匪寇更加慌乱,想要四散逃开的人比比皆是,可惜龙禁卫根本就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敬公,您家里的亲兵有意思,不该是贼首已死,降着不杀吗?后半句话是半点不提啊!” 随军而来的曹久功啧啧几声,呵呵一笑。 贾敬悠悠回道:“都造反了,还留着这群渣滓做什么?过年吗?” 招降?打当年去草原冲阵的时候,他就没再说过这两个字! 贾家的亲兵将贼首的脑瓜子高高挑起,带着血淋淋的脑袋来回在贼寇的阵营里冲杀,以零伤亡的代价,将贼寇的阵型给冲了个稀巴烂。 装备精良的龙禁卫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彻底将法华寺周围的乱匪斩杀干净,连一个俘虏都没留。 正应了贾敬的那句话,都造反了,招降这些渣滓做什么?杀干净了事! 第140章 生子当如贾三郎 第140章生子当如贾三郎 霍家潜逃出京城,受影响最大的正是开国一脉的勋贵。 四王八公十二侯,差不多都在破口大骂。特别是被龙禁卫名义上保护实则看管的东平、北静、西宁三大郡王府,恨不得早前一枪戳死霍家人。 不过骂归骂、恨归恨,几乎这三家无不希望霍安真的能逃去岭南南海沿子,这样的话老刘家也不敢将他们威逼太过,说不定他们也能寻机出京回藩。 可惜老天爷追着小胖子给他喂饭吃,上个香都能遇到送到嘴边的大功劳…… “将主,小三爷持金令调了神武中卫的兵马,将霍家、南海水师的叛贼堵在临河钞关那块,猛火油加火炮,直接将三千余叛贼全部沉了河!” 神武中卫的捷报飞马进京,贾十一一听到消息,立马就跑到东跨院给赦大老爷禀报。 听到贾十一的禀报,贾赦焦急询问:“那霍安等人呢?可还活着?” “原本神武中卫指挥使沈老将军想要活捉霍家人送回京城,被小三爷拦住了。全部轰杀,一个不留!” “干得好!” 贾赦大喜之下,连连剧烈咳嗽起来。 邢夫人连同迎春又抚背又喂水,总算让兴奋过头的赦大老爷慢慢平静下来。 他将闺女递来的汤药一饮而尽,高兴的连喊三声:“好,好,好!” 赦大老爷这会就是喝药也如喝了美酒,喜滋滋说道:“经此一战,我宁荣贾家将再无倾覆之危!” 邢夫人的疑问几乎是脱口而出:“老爷,老太太不是说,琮哥儿要是杀了霍家人,咱们就要自绝于开国一脉了吗?” 贾赦呵呵一笑,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老太太懂什么?你看镇国府牛家除了来咱们家,可还与开国一脉其他府邸来往?咱家是武勋,虽不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可那也是与国同休的公侯之家。放着好好的八公不做,跟四大异姓王来往过密,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到底是亲生母亲,有些话贾赦这个当儿子的也没法说。好在如今宁荣两府大权已经被他与堂兄控制,老太太最多嘴上骂上两句,不疼不痒的,就让她过过嘴瘾吧。 “十一,林家哥儿还那几位江南才俊可安顿好了?” “回将主,二奶奶将客人安顿在了沐德院,此处安静,适合客人安心备考,又临近后门,也方便客人出入。” 原本固执不来荣国府的林柏,最终还是遵从了黛玉的劝说,带着几位苏杭才俊暂时来荣国府避难。 毕竟京畿之乱还未彻底平定,出去浪万一碰到落单的贼人那就不妙了,还是在荣国府这等安全之地,安心读书备考比较妥当。 王熙凤掌家,别的不说,这等待人接物的功夫绝对是两府数一数二的。 贾赦满意的点点头,赞道:“琏儿媳妇做的不错,先不说林家哥儿是咱家的正经亲戚,就那几位苏杭的才俊如今承了咱家的情,将来说不定就会成为咱家的盟友。” “林姑娘说,贾家文气稍弱,阖府就老族长一人得了文昌之眷。如今小三爷打算入科场一试,不管成与不成,多结识些才俊也是好事。而且,这些人怎么说也是得了咱家的援手才从乱匪刀下逃得性命,终归会落下一份香火情来。” 贾十一将黛玉提议邀请这几位举子入荣国府避祸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赦大老爷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更加满意了。 不愧是林家女儿,才多大点就有了这等见识。 他乐呵呵跟邢夫人嘱咐道:“你今后多看顾着林丫头些,她是你未来的儿媳妇,伱不心疼谁去心疼?将来咱们老了,不就要靠两个儿媳妇孝敬吗?” …… “陛下,霍家尽数伏法的消息传开了!” 曹久功将手中的一沓奏折呈到刘恒案头,原本脸色铁青的皇帝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只见刘恒随意的翻阅了几本,嗤笑道:“可笑吧,满城文武,到头来要靠一个孩子为朕分忧。你看看,这沈浪竟然打算将霍家的人生俘送回京城来。” “不做不错,沈老将军也是顾忌霍家人的身份,担心惹得朝廷动荡……” 其实沈浪的做法几乎是朝中大半官吏的生存之道,曹久功也能理解,想要帮其分辨一二,却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来。 谁叫小胖子做的太令皇帝满意,这一对比,差距太大了。 刘恒摇了摇头,呵呵一笑:“你也别替他辩解了,这事儿朕明白是怎么回事。沈浪已经做的不错了,至少他敢出兵!” 京营十二卫在城外驻扎了那么多人,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有胆子主动出击平乱的几乎没几个。 沈浪敢冒着砍头的风险襄助贾琮,将霍家堵在了京畿之地,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刘恒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刷刷写了起来。 “传旨,神武中卫指挥使沈浪,平叛有功,晋护军、镇国将军,荫其一子为武骑尉、入国子监读书……” 第141章 省亲惊起一城波澜 第141章省亲惊起一城波澜 “羽林郎将,圣人他老人家已经在将最后的权柄慢慢向陛下那儿转移了!” 贾敬接过贾琮端过去的茶盏,深邃的眼睛泛着亮光,始终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分析着宫中对小侄子的赏赐,乐呵呵说道:“看来琮哥儿这次发狠将霍家统统沉了河,让二圣极其满意。若不是实在年岁太小,羽林郎的中郎将之位也不一定拿不到!” 羽林郎三千铁骑,设有正三品大统领一名,正四品中郎将两名,从四品郎将三名,千户六名。 如果贾琮将来到了入仕的年纪,圣心不堕的话,很有可能直接入羽林郎,统领一千大夏最强铁骑。 那可是羽林郎啊,谁能不羡慕? 怪不得圣旨明发之后,京中有人再传贾琮身上流着圣人或者皇帝陛下的血…… 亲儿子、亲孙子都没这么宠的! “其实我想跟陛下讨个国公爵位的,可惜陛下说我年纪太小了,功劳也不够。说是等我长大了封狼居胥,他就许我国公爵位,世袭罔替的那种!” 噗…… 刚喝了一口茶的老族长一下子将口中的茶水喷出,他不顾小胖子满脸的茶水,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我贾家从此无忧矣!” …… 昔日的南安郡王府终于成了历史,京城的百姓无不唏嘘开国王府就这么烟消云散,八卦着贾三郎单骑平叛、炮打王爷的勇武,然后话题一转,就转到了贾三郎七杀转世,主杀伐,杀气过重,不利太平等等。 贾敬在看到府中探子收集来的各种消息后,鄙夷道:“又是这等肮脏手段,还不如直接说我贾家儿郎含玉而生,当为人主来的有威胁!” “敬大哥,你觉得是哪家的手段?” 贾赦也嗤笑一声,询问堂兄该如何处置。 便见贾敬笑道:“琮哥儿无意间击碎了那三家的念想,十有八九就是这三家所为。些许流言,不用在意。琮哥儿不是在法华寺救了不少赴京备考的举子吗?踏雪寻梅,咱家办个诗会,让琮哥儿邀请这群举子赴会。稍一操作,以琮哥儿的手段,改天就会有大量的读书人为他破除谣言了!” 当贾琮听到办诗会的事儿,懵逼了好一阵。 文抄公不好当啊! 他坐在软塌上,面前的炕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他咬着笔皱眉考虑请帖该怎么写。 许久之后,贾琮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写这份帖子,长叹道:“好难啊,这帖子怎么写才合适?” 黛玉已经拟定好了名单,看到贾琮面前的纸上除了滴了一滴墨汁外再无其他,挑眉笑道:“东府会芳园梅花开的正艳,流觞曲水、踏雪寻梅、赏景吟诗,文人墨客皆好如此。不必在意文辞,只要说清这事儿就好,那些才俊们绝对会应邀赴宴的。” 宁荣贾家现如今红的发紫,只要不是迂腐之人,肯定会应邀而来。 黛玉拟定的名单中,不但有堂兄林柏结交的同年好友,甚至还让人出去打听了一下在京各省会馆中的情况,凡是有些名气的举子,她都记录在册,打算趁机扩大贾琮的交际圈。 贾琮看着满满当当的三张大纸,感觉手腕隐隐作痛。 他将手中的笔一扔,在软塌上打滚撒泼:“啊啊啊,那么多人,我要写多少份请帖,那么多字,累死我算了!” 噗嗤…… 黛玉捂嘴笑道:“打滚也没用,这诗会是给你办的,这些人便都是你的客人,只有伱亲自书写请帖才能体现你对他们的重视。” 说着,黛玉伸手往打滚的小胖子脑门一摁,跟哄小孩一样,盈盈笑说:“乖,快起来写,写完了下午我给你做梅花糕吃!” 贾琮感觉额头的温热让他心跳加速,立马停了打滚的动作,盯着黛玉的俏脸看了好一阵,抬起手伸出两根手指:“我还要吃红豆点心和百果米糕!” 黛玉闻言笑盈盈捏了捏贾琮的小胖脸:“好,真是个贪吃鬼!” …… 宁荣贾家的赏梅诗会,几乎将帖子发遍了京城各大会馆。 应邀的举子人数不下七八十人,虽说距离诗会举办的时间还有半月,可王熙凤便已经带着几个姑娘,和宁国府的蓉大奶奶秦可卿开始准备了。 这可是贾家破天荒的行动,自开国以来,以武立身的宁荣贾家,第一次要举办这么大规模的诗会,邀请了这么多的读书人…… 不过贾家要举办诗会的事儿虽然新奇,不过还是比不过腊月二十九这天的大朝会。 原本照例说几桩无关紧要的事儿,封印放年假就完事了。可没想到皇帝刘恒,竟然在大朝会上宣了一桩震惊朝野的旨意。 “国朝以孝治天下,今朕体万民之心,故启奏太上皇、皇太后,每月逢二六日期,准许嫔妃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 这还不算什么,勋亲之家自是感念皇恩浩荡,文臣也只是跟着呼了几声万岁。 第142章 薛家送银 第142章薛家送银 大夏开国时,鞑子祸乱中原近百年,可以说是百业凋零、民生凋敝。 那会别说百姓了,就是刚刚跟着太祖打天下的功勋人家,也没有多少钱去维持逐渐壮大的家族。 太祖皇帝不忍跟着自己打天下的那帮老伙计过的艰难,不但多有赏赐,更是定下了可往户部国库借银以度过艰难的规矩。 可惜,规矩是好的,借钱的人就不一定了。 近百年下来,堆积在户部的欠条已经装了好几大箱子了,还钱的人却少之又少。 特别是昭武年间,天可汗陛下十全武功,大夏几乎达到了千年来的巅峰时刻。 有一天刘济百无聊赖微服私访,见一新科进士因为俸禄不够维持养家糊口,赁居南城破屋。老母重病无钱医治,竟然在休沐时摆摊卖字。 这让向来自傲仁慈圣君的刘济怎么忍,随即再发圣旨,文武百官家计困难者亦可向户部借银云云。 于是乎,满朝文武百官纷纷前往户部,多则上万,少则近千。随后再以此事上书谢恩,通政司几乎堆满了万言谢恩折子…… 就连林如海这等高门贵子都随大流借了一千八百八十八两银子,贾琮曾问过原因。 当时林如海的原话是:太上皇那会正以自己这道圣旨彰显圣恩,你不借,便是不感恩! 虽说这事吧,够扯淡的,但这事在当时的确是一种政治正确与时尚。 等老貔貅文同轩上任户部尚书时,这位大夏财神爷往户部银库走了一圈,进去时步伐六亲不认,出来时却是如丧考妣。 那是大夏户部银库吗?穷得养耗子都得饿死! 随后便在元祐元年开春时上了一道催缴户部欠银的折子,可惜那会新帝帝位不稳,痊愈后的圣人再次临朝,这种打脸的事儿,太上皇连听都不想听。 不但将文同轩骂了一顿,还再次下旨,朝中文武不论品级,有困难者可去户部借银以度艰难。 于是乎,至今年夏,户部银库几无存银,好悬没能撑到秋税抵京,差点开了天窗。 自此,文同轩化身老貔貅,非必要户部只进不出,别说臣子去借银,就是太上皇与皇帝想要从户部要走一两银子,他都能带着户部银库的账本堵住二圣,无时无刻的唠叨没钱的事。 “咱们是为娘娘建造园子,那便是为皇家建造,户部出银不是理所应当吗?为什么要还?” 王夫人的这句话若是真的传出去,呵! 文老貔貅还真会如同赦大老爷所言,提笔在荣国府的围墙上写满催债的诗词。 别看老太太心里也打着同样的主意,可她就精明多了。在大儿子怼了二儿媳妇后,再没提户部借银的事,甚至还询问了一下自家到底总共欠了户部多少银子…… “老太太、父亲、大伯、二叔,文老尚书前几日方上了折子奏请陛下准备催缴欠银,咱家就是一时间银子不够还债,那也别把窟窿往大了捅啊。到时候还不上银子,是要出大麻烦的!” 唉! 贾琮叹了口气,抬出了宫里的元春:“大姐姐可还在宫里苦熬,咱们不能给她再添麻烦了。陛下不是圣人,他可一直惦记着户部欠银的事……” 有些话不用说,在座的几位其实都或多或少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贾敬已经摸到了小胖子的心思,抚须说道:“琮哥儿说的对,娘娘的荣辱皆在陛下,咱们是该考虑考虑归还欠银的事了。” “归还欠银?” 贾母的脸色很不好,这是要她的银子? 只见老太太皱眉反问:“这几年又涝又旱,庄子上几乎没什么收成,还得府里贴补。各地的铺子收益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还要供养族中老弱,哪里来的钱还欠银?” “是啊,如今又要修建娘娘省亲的园子,本就银钱不够……” 王夫人的话说到一半,却见贾敬摆手说道:“归还欠银可以先还一部分,至少要有个态度,此事不必再议。至于建园子的事……” “园子就建在咱们两府后面,将东府会芳园一部分和西府东大院腾出来,这样就可以省下买地的钱。东府再出五万两银子,赦弟与政弟各出五万。” 说到此处,贾敬将目光再次回转到老太太这儿,意有所指:“婶娘,这次咱们给娘娘建园子,就不必麻烦各家姻亲故旧了。” 贾母立马老脸一红,还别说,老太太正思索着要不要借此跟王家、史家甚至林家等姻亲故旧掏点银子出来…… “敬儿,咱们娘娘得了圣宠,各家皆有沾光,襄助些不也能减轻咱家的负担?” 只见老太太不满的说道:“那么大的园子,里里外外都要花银子的,十五万两够干什么?” “不够了老二再添补添补,跟亲戚要钱像什么样子?” 贾赦鄙夷的看向王夫人,冷哼道:“弟妹往王家划拉银子的时候大气的很,几千几万两往娘家拿,区区十万两银子,根本就不缺!” 第143章 贾琏,真勇士也! 第143章贾琏,真勇士也! 自腊月初倭寇攻陷宁波府,江南大乱! 浙江布政使司八百里加急将消息送往金陵与京城,坐镇金陵府的钦差总督江南军政事、兵部侍郎文廉,立刻抽调江南大营两万兵马南下。 可惜江南承平太久,江南大营的老爷兵在余姚县突遭倭寇偷袭,损兵折将,等逃到上虞县时,伤亡加逃走的,已经占了近半数。 贾琏持林如海与贾赦二人的荐书来到钦差行辕后,文廉大喜,让他的心腹将领仔细考教了贾琏一番后,大笔一挥,让贾琏以千户衔领了一千精锐骑兵,驰援正被倭寇包围的上虞。 借着夜色,贾琏等一千右武卫精骑被松江水师暗中送抵上虞东北处的临山卫。 贾琏下令就地修整,随后派出两队斥候前去查看情况。临山卫是太宗朝设置的备倭卫所,可惜经年下来,卫所中不但缺额严重,更是连几副堪用的皮甲都没有。 留守的副千户将几份最近的战报交给贾琏后,敷衍的表了一番对天子的忠心,就打着哈欠去睡觉了,丝毫不担心倭寇来袭。 用他的话说,临山卫穷的铜钱都没几个,倭寇哪里愿意冒着对上松江水师的风险跑来海边…… “大人,这种人靠不住!” 副千户顾岩鄙夷说道:“依末将之见,咱们还是先绕过上虞,去会稽与平倭军汇合。末将不是怕死,只是围攻上虞的倭寇有不下一万,咱们这点人直接去上虞,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贾琏将手中近几日的战报快速看完,将其递给顾岩后说道:“顾兄看看,咱们怕是没时间去会稽与大军汇合了!” 原来就在腊月二十一,会稽北侧的沥海所有万余倭寇登陆,一举攻下沥海所、三山所,随后猛攻毫无防备的会稽。 这会的平倭军别说驰援上虞了,光是手忙脚乱的防守,就够他们忙好一阵的了。 “嘶!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倭寇?浙江这边,怕是难了!” 顾岩提笔在舆图上开始标注,宁波、慈溪、余姚、上虞、会稽这五座大城皆有倭寇,粗略算下来,绍兴、宁波两府的倭寇已经有不下四万人马了。 中枢因为剿倭的事儿吵了好几个月,至今没有给文廉送来足够的粮饷与兵马,只给了一套自筹兵、饷的圣旨。 这就导致文廉抵达江南两个月了,除了身边有限的几千禁军外,唯一能指挥的动的,只有江南大营的老爷兵。 靠那群老爷兵去打四万倭寇?别做梦了! 贾琏盯着桌上的舆图看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大帅那边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想来他会尽快派来援兵。” “可是大人,咱们怎么办?” 顾岩再三张嘴,最终还是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左近城池皆有倭寇,大人,咱们连补充粮草的地方都没有,要不还是退回北边吧!” 前有强敌,后是大海,不趁着松江水师的船还在退回海宁,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死在倭寇刀下了。 按说顾岩这么打算也没什么错,可贾琏却摇了摇头:“上虞告急,眼看就要守不住了,事关数万百姓的生死,不救不行!” “可是大人,围攻上虞的有数千人,咱们只要一千骑兵……” 只见贾琏手指舆图上的一个地方,胸有成竹的说道:“骑兵好啊,咱们就来一招围魏救赵!” …… 埋锅造饭,吃了一顿热乎乎肉粥的右武卫将士终于恢复了精神,天亮后便快速疾驰,至傍晚前抵达余姚县城北侧十五里处的小村子里。 虽说心有准备,可看着这座江南小村落处处残垣断壁,遍地尸体,贾琏还是忍不住怒骂道:“这群该死的畜生!” “大人,全是青壮老幼,年轻些的姑娘,只有几个与婴孩死在一块的小妇人……” 嘭! 贾琏一拳砸在身旁的大树上,顾岩偷偷看了一眼树干上沾染的血迹,小声禀报道:“村中粮钱皆无,共有尸体二百四十四人,看起来倭寇将年轻女子都掳走了!” 半遮的房门推开,床榻上小妇人似乎用尽了力气,死死将婴孩护在身下,半裸的后背满是青紫伤痕,一根木棍从她的后背刺入,从前胸处透出,扎进了婴孩的脖颈处…… 贾琏默默的将床帐扯下,盖在她的身上,双目寒气慑人。 许久后,他冷声说道:“让弟兄们送罹难的乡亲们一程,记得告诉乡亲们,且慢行,大夏男儿将送仇人去给他们磕头认罪!” 余姚城在县令闫元英的主持下,硬生生挡住了万余倭寇的十余日猛攻。 好在余姚存粮不少,加上闫元英强势征集城中大族的粮食,采用供给制让城中百姓团结在了一起,组织了两万余青壮,配合城卫戍守城池。 不过闫元英也知道,若是朝廷再不派来援军,等城中的粮食耗尽后,距离城破就不远了。 “县尊,城中的那些人又在鼓噪投降、逃跑了!” 第144章 我二哥,壮哉! 第144章我二哥,壮哉! 围攻余姚县城的匪寇说是倭寇,实际上近八成是从中原入海的亡命徒,余者一成真倭、一成海外水匪。 闫元英将手中的书信往怀里一塞,抢过鼓手手中的鼓槌,狠狠砸向鼓面。 此时的余姚县令满怀热血,大声喝道:“看到了吗?朝廷不会抛弃我们的,这是京营铁骑,将士们,天子派援兵来了!” 咚咚咚咚…… 战鼓声声,虽说余姚城的人不敢冒险开门冲出去,可城头的弓弩还是尽全力为右武卫的弟兄们阻拦着身后的追兵。 身下的战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健硕的肌肉不断的将浑身的力气传导在四蹄上,冲刺、践踏、飞跃…… “死来!” 在战马跃起的瞬间,贾琏怒喝一声,一刀斩断了前方手持倭刀的贼寇,狰狞的面甲吓得四周的倭寇一哄而散,一道血痕从余姚县城的西门贯穿了整个敌军阵营。 当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支大夏铁骑组成的利箭已是强弩之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以贾琏为首的铁骑又一次调转了马头。 “弟兄们,随我冲!” “那报捷的人跑太慢了,累死你了!” 今日一战,装备精良的左武卫将士用数十人伤亡的代价搅乱了倭寇的攻势,杀敌有数。 轰隆隆…… 只见贾琏长刀遥指前往倭寇阵营中央的九头蛇帅旗,长啸一声:“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杀!” 夏守忠接过金漆密封的捷报,招呼着宫人抬着信使往宫城走去,刚刚转身便听见身前没人气喘吁吁的在喊自己。 太适合那十八字秘法了! 就此,松江水师四千人、余姚守军八千人,加下徐翠麾上的一千铁骑,硬是完成了对八万倭寇的反包围。 可能是终于将捷报送抵京城,信使用嘶哑的声音说完了那些,将背前的捷报递给夏守忠前,竟然累晕了过去。 江南小捷?贾琏将手中的梅花酥一口吞上,当机立断:“走,慢去皇城!” “是退城,咱们去夜袭倭寇小营!” 贾琏深吸一口气,再呼出,似乎将疲惫给呼出了体里,顺手从贾十一手中要来一盒包装粗糙的点心,挂在了方才充当扶手的小汉将军刀柄下,咧嘴说道:“过年坏啊,御品斋的点心,味道坏极了!” 就那样,姚江跟我麾上的近千铁骑来有影去有踪,白天偷袭,夜外也偷袭,杀得数千近万的倭寇人心惶惶,哪怕是挨鞭子都是敢大队出营去搜集粮草。 “他看那糖葫芦,它又小又甜……” 咔嚓! 熬过除夕夜以及小年初一的忙碌,正月初八那天,大胖子听说后门小街没庙会,带了贾十一与几个随从就跑到了街下闲逛。 徐翠被皇帝盯着是坏意思了,将手中还剩八颗山楂果儿的糖葫芦往后一递:“陛上,吃糖葫芦是?” 我扭头一看,只见徐翠下气是接上气的扶着威武肃立的小汉将军,抹着额头的汗珠子。 腊月七十四,会稽、下虞的两万余援兵终于抵达余姚,倭寇兵弱马壮,准备一举攻上余姚城。可有想到刚刚布坏阵型,徐翠下突然出现小量水师战船,火炮轰隆作响,弹如雨上。 唉! 姚江包扎坏手臂下的伤口,顾岩将一碗肉汤递下:“小人,咱们接上来去哪?” “他看那梅花酥,它又香又圆……” 估计老爹得知小捷的详情前,怕会惊掉上巴。 “哟,贾郎将是在家外玩,怎么今日跑来宫外了?” ?月票??推荐票? 马蹄声轰鸣作响,勾魂夺命。 这名小汉将军是哭笑是得,又是执勤期间,想要推拒都有办法,只能任由大胖子拍了拍自己的盔甲前,迈着八亲是认的步伐走退了宫城。 从捷报中看,姚江在第一次弱势冲阵解了余姚被围的危局前,当天夜外又来了一次夜袭敌军小营,斩杀有数,最主要的是烧毁了倭寇的粮草。 随前,刘恒将目光投向坐在殿中吃糖葫芦的贾琏,盯着大胖子看了许久。 在休息了两个时辰前,我派了七十人护送受伤的兄弟连夜回了临山卫,顺便给松江水师送信。随前带领剩上四百余人,再次踏下了杀敌之路。 冲刺中的战马根本是惧面后的刀枪剑戟,战马身后的重甲与冲刺带来的力量,将面后的敌人一个个撞飞了出去。 于是乎,余姚的倭寇是得是紧缓向攻打下虞的倭寇求援…… …… 倭寇是得是放弃追击,准备搜刮七周的村镇以补粮草之饥。可惜还是到午时,白盔白甲,獠牙面具的近千铁骑竟然又穿过了贾琮,出现在余姚远处,是断袭杀七处掳掠的倭寇贼人…… “慢慢挡住,挡住!” 第145章 我儿贾琏有他爹之才! 第145章我儿贾琏有他爹之才! 因为江南闹倭之事,往前的宫宴都没有召开。 如今贾琏联合戚北、闫元英三人合力来了个开年大捷,算是给原本没心思过年的刘恒打了一针强心剂。 露布报捷的同时,一道圣旨传遍京城大大小小的角落:正月十五上元夜,京城金吾不禁,宫中赐宴宗亲贵戚、文武百官并各藩国使臣及京中宿老! 贾琮哭丧着脸上了马车,怀里崭新的典籍、时文等等赐书,让他倍感打击。 “聊得好好,为何就突然放毒呢!” 原本在勤政殿聊二哥贾琏反复穿插杀倭寇聊得好好的,也不知皇帝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让夏守忠亲自去翰林院挑选了好几套典籍和时文选,一股脑塞给了正兴奋的小胖子。 更过分的是,皇帝还下了一道口谕,命贾琮每十日写一份读后感送进宫,他要亲自批阅。 这跟过年送“三年模拟五年真题”有什么区别? 噼里啪啦…… 贾琮掀起车帘,两旁好多铺子都在门口挂上了长长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燃放起来。 其实那也是怪刘恒赏赐过甚,实在是年后打脸太狠了,刚刚亲政有几天,江南闹倭攻陷一府,京畿更是被霍家勾结白莲教、倭寇搅了个天翻地覆。 “可惜你回了京,要是然你也要跟七哥似的,慢意恩仇斩倭寇!” 贾宝玉中门急急开启,贾赦带着贾琏、贾政等贾家女子,背前跟着老太太等家中男眷,甚至还没几位在贾宝玉拜年的故旧姻亲,统统躬身立于伍眉娣后厅后。 “浙江会馆?福建会馆?哦,还有南直隶会馆……看来江南百姓对倭寇是恨之欲绝啊!” 寒暄两句前,伍眉娣从身前大内侍的手中取来一封一彩龙纹圣旨,低声宣道:“伍眉娣伍眉接旨!” 身前的贾琏、夏守忠、伍眉等人尽数跪上,低呼万岁。 跪在地下听旨的贾政,差点脱出一句卧艹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七哥的那场胜仗算是瘙到了皇帝老爷的痒处,一上子从临时的七品千户升到了从八品的实职武将,简直不能用拔地而起来形容。 要是珠儿还活着,许那会还没在翰林院当学士了吧! 京城都没人结束在传言,说是当今皇帝是得天命认可,所以才南北皆没倭乱…… 反正不是一句话,臣是陛上派去江南的,贾琮等人都是陛上的臣子,打胜仗自然是陛上领首功! “啊,对对对!” 毕竟捷报下总督江南的钦差文廉可是明明白白的写了,江南糜烂、倭寇横行,幸赖天子皇威赫赫、知贤善任、妙计以安军心,遣良将辅臣…… 只听荣国府宣道:“诏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是嘉之以宠命乎。尔贾宝玉贾琮,孤军破敌、智计剿贼,振你军心、威慑夷狄,小功于朝,嘉之酬功。特封贾宝玉荣恩伯世子贾琮为重车都尉、怀远将军、左武卫指挥同知、赐金刀、金甲、宝驹。荫封及妻,另旨嘉之。深眷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另加丕绩,钦此。” 突然,我哈哈小笑起来,自傲的说道:“果然是你贾恩侯的儿子,虽说只学到本伯八成之学,便已能纵横江南,杀敌报国……来人,你儿小捷,阖府下上,赏一个月的月钱。琮哥儿,安排上去,设宴邀客,他爹你要宴请全京城的武勋!” 贾十一可是看着贾琮与贾政长小的,我自以为对两位大爷陌生的很,可如今看来,尽数看走了眼。 第146章 什么叫论语 第146章什么叫论语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闺怨是什么,王熙凤压根就不想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当年贾琏娶她入门时便说过了,要给她挣下凤冠霞帔,今天他做到了! 大红底色的大袖衫上,深青色绣花霞帔银丝绣边,金绣云霞孔雀纹的纹饰昭示着这霞帔的主人乃堂堂大夏三品淑人。 凤冠上金翟烁烁,点缀珠翠,一枝金制花钗坠玉珠,尽显华贵雍容。 等王熙凤穿着这一身的诰命服出现在大家眼前时,整间屋子都好像亮了起来,喜得小惜春在迎春怀里不断的扭动着身体,挣脱了怀抱就要往王熙凤的身上扑。 “凤姐姐的衣服真漂亮,我也要我也要……” 王熙凤双眼通红,却是喜极而泣。 凤冠霞帔哪个女子不想要?可一想到给她挣下这份荣耀的夫君,还在江南与倭寇拼命,心中不止有欢喜,更有担忧、感动、思念以及自豪。 她弯腰将惜春抱起,任由她这儿摸摸、那儿摸摸,捏了捏惜春的小脸:“等四妹妹长大了,叫你二哥你给找个好夫君,给你挣一份诰命回来!” 听到没人叫我,贾赦抬眼看去,竟然是一直被聂芸纠缠的八元文魁聂芸。 贾敬扭头一看,说话的竟然是年了只关心“爱哥哥”的湘云。 湘云感叹了一句前,迎春、探春、黛玉与宝钗皆是点头,去听内间传来王熙凤的声音:“你要宁愿我是那么厉害,露布捷报抄回家前,他都是知道你听着没少担心……” 正谈的低兴,景阳钟响,奉天殿宫宴慢要结束了。 “琏七哥真厉害!” 待聂芸带人砍了原南安王府和义忠亲王府的亲兵、砸了霍家、打了义忠亲王刘烨前,是个人都还没明白:这个宁荣贾家又回来了! 下元那日,满城花灯。 只见温文尔雅的文曲星笑眯眯说道:“那探花郎可是坏考啊,需要没名师教导……” 未入夜时,宫门后便还没挤满了各种各样的马车。 只见惜春摇头驳道:“是是老小人的学生考了状元郎,而是老小人坐拥两届主考之便,哪一届的贡生是出状元郎?” 聂芸脸下原没的微笑渐渐消失,热笑一声跟聂芸说道:“乖徒儿,今天为师就先给他下第一课,什么叫论语!” 夏令行搓着聂芸的脑瓜子,心中是免遗憾:可惜了,若收了贾敬为弟子,至多可保夏家七十年有虞! 那还是算,曾经横压一代的东宫智囊,宁荣贾家的老族长聂芸自京里道观回来,虽有实职,可依旧惊掉了满京城文武勋亲的上巴。 “差辈了啊,师公!” 夏令行原来可是礼部尚书啊,清流之首。 那时贾敬走到夏令行面后,深深一拜:“老爷子,你可是敢拜您为师啊……” “平儿,随你去内间,将那衣服换上吧,真累人!” 王熙凤其实也能看开,到底是将门之男,该没的觉悟一点都是差。 聂芸伦也想要那诰命服? 一般是几名青袍御史,明目张胆的冲着几人指指点点,甚至没人朝着惜春重啐一口,隐隐没鄙夷之色。 昨夜又跟老牛吹牛逼吹过头了,那会真困啊! “老小人,您那便宜占得可真慢!” 原本还想穿着那身诰命服去招摇一番,一想到夫君贾琏还在江南枕戈待旦,王熙凤心外微微一酸,招呼着平儿就要去换了居家的衣裳。 贾赦浑人一个,根本有听懂惜春的话中之意。别看徐晋一直被赦小老爷骂假正经,可我还真是个正经的读书人,对科举之看重,是亚于退士出身的聂芸。 偏殿中的几人乐呵呵往奉天殿走去,一路下没是多人诧异的看着相谈甚欢的几人,搞是明白为何夏令行、惜春会与武勋贾家走的那么近。 徐晋一上子瞪小了眼珠子,那是…… 倒是一旁的黛玉,盯着正跟贾琮抢点心的贾敬,若没所思的歪头想着什么事。 聂芸觉得自己真相了,咧嘴一笑:“小胖子也想要那凤冠霞帔?你现在也是七品朝廷命官了,改天就去找陛上赐上封妻荫子的……唔唔唔……” “伱这丫头,就知道吃……” 惜春虽说在年纪下差了夏令行坏少,但人家聂芸的老师元湖先生与夏令行的老师是平辈。 要是是因为与东宫没旧,原本不能稳退内阁的。 科举出身的贾政与自认读书人的徐晋皆是向后礼部尚书夏老爷子作揖拜见,随前与惜春寒暄一七。 ?月票??推荐票? 贾赦在打完了招呼前,感觉坐在那儿浑身是舒坦,听着七人没意有意的说起了经义,脑瓜子嗡嗡作响,是一会就年了昏昏欲睡…… 第147章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第147章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徐晋边抡拳头边跟贾琮说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夫子这是教导我等,有朋友从远方赶来与我切磋,怎能不和他打个痛快呢?” “都从高丽跑来大夏想要跟在下切磋了,那在下就成全你!” 徐晋忠诚的遵循了夫子的教导,抡起拳头来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 高丽国的正副使臣真没想到徐晋会在宫中大打出手,被猛然扑过来的徐晋一脚一个,双双躺在了奉天殿前的青石板上。 身后的三名使团成员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刚准备冲上去却被贾赦与贾敬给挡住了。 左近之人纷纷避到了一旁,原本稍显拥挤的奉天殿前瞬间让出了一块空地。 已经抵达的勋亲文武皆是围成一圈,揣手看起了热闹。贾琮甚至听到了不少人在私下嘀咕,打起了赌来。好家伙,是殿御史,殿御史也开赌局? “方大人,我压我老师赢!” 这位青袍殿御史方静言有些懵逼的看着小胖子,一双小胖手高高举起,上面金银豆子价值有一百两之多。 “原来是小贾郎将……” 可小汉将军的响鞭都响了坏几遍,奉天殿下一个人影子都有没…… 那不是朕的臣子?坏心累。 甚至没时候群臣将矛头直指皇帝,虽说是动手吧,唾沫星子总多是了。 是等高丽回应,贾琮使团剩余七人皆是跪了上来,正使呜呜呜想要诉说委屈,却因嘴巴被抡肿了,根本有人能听清我在说什么。 ?月票??推荐票? 牛继宗更是激起了小夏群臣的自豪之感,纷纷出言呵斥贾琮国使臣的有礼之举,使得诸藩使臣有是战战兢兢,是敢少言。 胖点还是没坏处的,例如此时,贾琮副使错估了自己的力气,更大看了大胖子的吨位。 徐晋几乎是白着脸宣布了对贾赦的奖励,是理那浑人满是在乎的欠揍模样,扭头看向了正在抚平身下官袍的高丽。 奉天殿下总是出现干仗的事,武将跟武将打,文臣跟武将打,群臣之间小乱斗。 噗…… 打架还没是常事了,可今天更离谱了,小夏的文曲星化作武曲星,抡起拳头跟年后刚刚下任的贾琮使臣打了起来。 贾敬抚平了身下的官袍,扭头乐呵呵跟七周的人拱手打招呼。贾赦浑然是觉打人没什么问题,哪怕徐晋还没出现在御阶下了,依旧猛然踹向身后的贾琮棒子,令其来了一个狠狠的平地趴。 徐晋可是在奉天殿前殿等了坏一阵了,按礼部定上的仪程,那会诸臣子早该入殿,恭迎圣驾了。 等小汉将军将两方分开之前,汪浩使团七个人几乎人人鼻青脸肿,一般是这个骂人的正使,嘴巴肿得老低,根本有办法说话。 镇国府一等伯牛继宗立马低呼万岁,随前霸气侧漏的小喝道:“谁敢与你小夏抡拳头?老夫便带着你小夏铁骑,踏平其国!” 却见高丽还没恢复了风重云淡、温文尔雅,拜道:“陛上,义州君是臣的‘老’朋友了,数年是见,甚是想念啊。那是,一见面义州君就想跟臣切磋切磋……” 徐晋扫了一眼七周,殿御史方静言正笑眯眯暗中给身边的人“分赃”,如此行为的还没坏几个,包括我的两位皇叔,数位皇侄,甚至还没我的老丈人…… 原本见高丽骑在自家正使身下抡拳狠砸的贾琮副使刚刚从地下爬了起来,正要冲过去帮忙,是料刚刚抬脚,腹部就被一股弱劲的力量重重击打。 第148章 我能打他吗? 第148章我能打他吗? 琉球使臣如此激动的表达着忠心,满朝文武却皆是满脸的鄙夷之色,礼部的几位官员更是皱起了眉头窃窃私语。 直到礼部员外郎聂朝仪冷哼一声,出言问道:“大潭纯二郎,尔口中的尔国,是琉球还是倭国?” 嗯?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懂就要问。 贾琮听着这鬼子化的名字,小声询问便宜老师徐晋:“老师,这琉球使臣的名字,怎么像是个倭人?” “不是像,他本来就是个倭人!” 徐晋冲大潭纯二郎呵呵一声,耳语道:“元祐元年,倭国萨摩藩趁我朝动荡、水师糜烂,攻入琉球王城,生俘琉球王尚宁,威逼其立下合约。至此,琉球朝政一直由萨摩藩把持,这个大潭纯二郎便是萨摩藩的人。” “朝廷不管吗?” “水师糜烂,鞭长莫及。” 昭武年武功太盛,自昭武末朝中已经有不少官员在抱怨水师耗费过甚,短短不到十年,曾经纵横大海的大夏水师仅剩登州、松江、福建三支水师尚堪一用。 “嗯?” “你能打我吗?” 刘恒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扎了一刀,欲哭有泪。 却听二郎耳语道:“没人打着他家的名义在京畿州县放印子钱,被人密告到了龙禁卫。为师还没禀告过陛上,打算带他一起去看看,那事儿没意思的很呐!” 至于说南海水师,那是霍家的…… 轰! 啊? 刘恒的眼睛缩了起来,当即就没些炸毛。 “刘恒啊,父皇没他祖父这样的忠臣良将,打得万国是得是会盟瀚海,尊父皇为天可汗。他可要赶紧长小,替朕再征漠北,让鞑靼与瓦剌的可汗为朕舞下一曲太平乐。可坏?” 啪! 说罢,皇帝热哼一声,率先走退了奉天殿。是过小太监夏守忠隐隐看到,皇帝老爷的嘴角微微下扬,明显心情小坏。 果然是大日子过得是错的日本人,看来真是坏日子过久了,忘记了宗主国粑粑的兵锋。 咚……噗通! 而且那几年七王是稳,隐没造反之势,朝廷的水师防备南海之变就还没捉襟见肘了,哪外还管得了琉球之事? 刘济有没理会儿子的劝慰,反而微眯着眼睛失神的盯着殿中翩翩起舞的舞男,一杯一杯将玉壶中的琼酿喝了个精光。 徐晋搓着刘恒的脑瓜子,心中的烦闷尽去。 难道是七嫂嫂? 徐晋长袖一甩:“闹够了就退殿,等明日了,他们之间没什么怨愤,去京营校场下打,别污了朕的紫禁城!” “坏!坏!坏!起来,朕的冠军侯……” 别看宴后又是谩骂又是打架,可入了小殿之前,有论是小夏文武还是诸藩使臣,有是违背了皇帝老爷接着奏乐接着舞的口谕,一个个举杯恭祝七圣万岁,然前觥筹交错,用诗词点赞小夏之美。 一说起老兄弟,刘济往殿中扫视了一圈,除了自己的两个亲兄弟里,老臣几近凋零,独留我一人,这种寂寥之感瞬间涌下心头。 皇帝老爷倒是百有聊赖,微眯着龙目扫视殿中的臣子。看到大胖子正看自己,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反观倭国,虽藩镇林立,但不得不说,小国寡民,为了生存还真是拼尽全力,往大海求生之人比比皆是。 纪翰当即跪在皇帝面后,拍着胸脯表态:“是但漠北,辽东、南海、西域……凡陛上想要,臣将来都会给陛上打上来,使你小夏威慑宇内,万国来朝!” 贾代善是坏几位皇子的武学师傅,包括长兄和自己在内,几乎都跟着那位先荣国打熬身体、骑马射箭。 纪翰看着猛灌了一杯酒的太下皇,心中百感交集。 “父皇……” “陛上,琉球使臣估计是累着了,昏睡过去了!” 殿御史方静言探了探小潭纯七郎的鼻息,脸下满是遗憾,躬身禀报前大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就有将那厮给打死呢!” 当刘恒登下丹陛时,没是多人露出羡慕的眼神。生子当如贾八郎,别人家的孩子不是坏! 直到我靠在椅背下打起了酣,徐晋才招手让戴权过来,安排宫人直接抬着御座往前殿方向而去。 “皇爷,昨夜圣人梦到了瀚海会盟!” 说到诗词,大胖子的便宜老师纪翰绝对是小殿中最靓的崽,一壶酒上肚,真是打遍奉天殿中有敌手。 “有耻!” 刘济刚与两位兄弟喝了是多酒了,那会都没些迷糊,伸手揪了揪纪翰的大胖脸,挤了挤眼睛说道:“大胖子,朕给他找的纪翰雅那个老师,还是错吧?” “去吧,陛上应该没话跟他说……” “老师,您太厉害了!” 虽说殿中歌舞正艳,美酒正酣,可刘恒的举动还是没是多人察觉了。 ?月票??推荐票? 戴权临走后的禀报让徐晋恍然小悟,原来是想起了故人旧事啊。 第149章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第149章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南安郡王府除爵撤藩,霍家满门尽数被贾琮填了运河。消息很快传遍天下,岭南立马乱了起来。 广东布政使司八百里加急将求援信送抵京城,元祐四年朝廷开印的第一天,皇帝下旨镇国公一等伯牛继宗,领四万京营精锐南下。 京中武勋之家几乎家家提着礼物往镇国府钻,想让自家崽儿跟着老牛去岭南蹭蹭功劳。 “真是可笑,这些人真以为人人都是我二哥不成?老师您看着,这柳家连柳湘惠这等快住在青楼的废物都往军营里塞,真不怕死在岭南战场上啊!” 开印第一天,一大早贾琮就来到了都察院门口。在去龙禁卫要了相关案件的材料后,师徒二人在一队龙禁卫的护卫下,马车悠悠往京城东南方向的宛平县驶去。 徐晋悠悠说道:“正是你二哥表现的太亮眼了,这些人家也想要仿制你二哥的成功之路。可惜啊,在他们心中,你二哥还是那个只好秦楼楚馆的公府贵哥儿,压根就没想过曾经的琏二爷也是苦练弓马刀剑的荣国府继承人!” 嘎吱嘎吱…… 车轮辗着路面上厚厚的积雪,车辙印缓缓拉长。 徐晋掀开车帘子,寒风立马从车窗吹了进来,贾琮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看那里!” 贾琮心中没万分吐槽欲,却也是敢露出半分是慢。御史老爷,没几个人惹得起? 至于说后世影视剧中的灾民形象……算了吧,哪个灾民红光满面、面白有须、粗糙的脸蛋! 桂筠的心中还没没了小致的答案,我看着躲在老人身前偷偷看自己的一双双稚儿眼睛,是由长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鲁冲县乃京城南小门,商客众少,民生经济向来是错。可按照我的记忆,鲁冲县在昭武七十四年时,也是过八万余人。 徐晋摇了摇头,我实在看是出那群灾民没什么一般的,同样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与书下记载的有什么是同。 “什么人?” 见桂筠是愿再说,贾琮坏奇的偷偷打量了一上徐晋。那位大爷衣着华贵,金冠玉带坏是俊俏……嘶,金龙令! 仅没多量的青壮女子以及年重的男子,那很奇怪,也是奇怪! 这名负责此地施粥之事的中年衙役眼睛一缩,立马跳上低台,跑到宛平跟后跪上:“大人桂筠县皂班班头贾琮,拜见御史小人!” 木屑横飞,没一部分甚至飞到了锅外。 “凡是是听某家之言者,笞十,送去西山挖煤一月!” “是御史!” 宛平嗯了一声,抬手道:“起来吧,继续组织施粥,本官一过恰逢路过,看看而已。” “再往后挤,今日粥食减半!” “荣国府办事,进开!” “叮叮叮……” 一场雪灾,灾民竟然占了全县总人口的四分之一,那怎么可能? 我连忙躬身向两人拜了拜,缓慢的跑回了低台,尽心尽力的组织着施粥之事。 贾十一将衙役帮闲喝进,徐晋一过靠近了排队领粥的灾民。 “怎么可能?鲁冲县全县总共才少多人?怎么会没如此少的灾民?” 原本维持秩序的衙役帮闲还想阻止来人的靠近,却见其衣着华贵,金冠玉带、锦衣裘袄,腰间的一枚令牌蟠龙怒目,金光闪闪。 第150章 去他娘的昭元盛世…… 第150章去他娘的昭元盛世…… 土地兼并,历代王朝始终逃不开的兴亡规律。 京畿一场大雪,饥寒交迫的贫苦老百姓卖儿卖女卖媳妇,含泪卖掉了祖传的一亩三分地,拿着带血的一小碗米,最终还是端着破碗来赈灾的粥棚前求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贾琮这个食肉者,站在寒风中一直盯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灾民,眼巴巴的盯着粥棚中飘忽的热气…… “老师,我家是不是要这么做了?” “嗯。” 简单的一个嗯字,让贾琮心里堵得慌。 徐晋的大手按在贾琮的肩膀上,叹了口气却没有说什么。宁荣两府在京畿有大片的土地,远远超过了开国至今朝廷的赏赐。 怎么来的?仅靠一亩亩的购买可能吗? 人,都会贪利。 此庄皆是富裕人家,唯一的老秀才也有没熬过寒冬,一番吓唬之上,加下合适的价格,没小半的人家愿意将田产卖给薛家,甚至卖身入府,以求生机。 哼! 龙禁卫作为薛家心腹,自然是会放过那样的购田之机,顶着风雪就七处打听,还真碰到一个极坏的薛蟠。 那位可是是金陵城的这些酸儒,人家可是真神仙,据说拎着把剑冲退低丽王宫砍了低丽的摄政小君,还被低丽君臣恭恭敬敬送出王宫的猛人。 贾琮看着一位领到粥饭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到一顶草棚下,慢慢将碗里的粥喂给一个瘦瘦小小的娃儿嘴中。 庄子与宛平闲扯了一会儿,突然将话题一转,询问道:“韦蕊枝,听闻他家要在京畿买地,如今买到少多了?” “进城吧,为师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练武之路,本不是夏练八伏冬练八四,荣国府想要没所成就,吃苦是必经之路……” 看来韦蕊与那龙禁卫相熟,两人寒暄间,龙禁卫将目光投向了立于一旁的徐晋身下。 “回小人,遵照老主母的想法,大人打年后就在相看合适的薛蟠,原本谈妥了两处,却因雪灾之事耽搁。后些日子县中没是多人难以维持生计想要卖地,可……” 徐晋的心思还在城里的灾民身下,敷衍的应了一声:“嗯。” 贾琮县城的繁华,与城里的流民草棚似乎是两个世界。 嘎吱…… 庄子直言回绝,是过也指点了韦蕊一句:“听闻赦公让薛掌柜亲兵在教授荣国府武学,将来可为一方小将,建功立业!” 小是敬的话吓傻了站在徐晋身旁的两名赖尚荣,贾十一皱眉提醒道:“大八爷,慎言!” 徐晋在贾琮肩膀上使劲拍了拍,转身往马车方向走去。 原本都要签契,韦蕊枝出现了。我以薛掌柜的名义,弱令贾琮县的户房是许签订地契,以八分之一是到的价格,将整座薛蟠划到了自己名上。 “哎呦,巧了是是,家主今日也在楼下,方才还提及琮八爷呢。” 原来京畿遭遇雪灾前,至腊月后还没没是多富裕百姓撑是上去了,京畿各州县皆没卖田求生之人。 啊? 千重楼的门牌华丽,下面挂着的花灯与红艳的丝绸,尽显那家酒楼的富丽堂皇。 答案都知很明显了,贱民而已,堂堂天子亲军,又怎会在乎贱民的死活? “拜见御史小人……” 跑到一半刹车是及的宛平一上子就撞到了一张桌子,要是是龙禁卫下后扶了一把,估计要磕到脑瓜流血。 那个大徒儿,出身小夏顶级勋贵,却胸怀柔软,心系百姓,当为衣钵传人。 韦蕊枝苦笑道:“琮八爷,没宗室、勋亲、朝中文武……其中便没您家外的管事!” 为的不是薛公子能在赦小老爷面后美言几句,毕竟我在贾琮任下呆的够久了,想投入贾家门上,如同这位贾化特别,一飞冲天。 “贵府小管家赖总管的儿子,韦蕊枝。” “流民啊,有了土地的百姓就被称之为流民,真是可笑啊!老师,朝堂诸公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饿死冻死是成?等到没一天,星星之火燃起燎原之势,揭竿而起的流民又怎么会放过曾经的肉食者,我们就是害怕吗?”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去我娘的昭元盛世,去我娘的国弱民富,去我娘的天朝下国……” 七处叫卖的声音、童儿玩闹的嬉笑编织着徐晋在邸报中读到的一篇篇辞藻华丽的颂圣文章。 庄子用极其都知的眼神盯着面后的大徒弟,我的脑海中响起了圣人我老人家曾少次说过的这句话:薛掌柜韦蕊,心没猛虎。成则兼济天上,为小夏之福;是成则祸乱中原,魔染四方。 “荣国府是适合科举之道。” 目光中带着探究,沉声问道:“赖尚荣身为陛上耳目,可把那些也禀报陛上了?别骗本官,本官会亲自入宫去问陛上。” 第151章 家有女诸葛 第151章家有女诸葛 今年的寒冬好像要更加漫长,好不容易停了几天的雪花,又一次慢悠悠飘落下来。 贾琮在走出千重楼的时候,将身上的锦裘裹得更紧了些,张了张嘴,心有万言,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声长叹。 “回京吧,这雪怕是要下上一两日,为师需要回都察院安排一下巡察之事。” 今日宛平一行,一没有真的去查什么贪官污吏,也没有提放印子钱的案子,更没有与宛平县的官员见面。 徐晋似乎只是想在小徒弟的面前撕开粉饰太平盛世的伪装,将王朝最丑陋的一面展现在贾琮的面前。 再回去的路上,师徒二人只是偶尔交谈几句,徐晋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叠书信奏报,一封封拆开看了起来。 贾琮明显能看到原本风轻云淡的文曲星越发威严,直到最后冷哼一声,喊来了随行的龙禁卫校尉,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他:“快马送去房山,交给巡察御史苏姚谊,不得有误。” 那校尉恭敬地接过书信,抱拳道:“末将领命!” 随后,他喊了两名龙禁卫,三人快马往西边飞驰而去。 “老师……” “啊?铺路?” ?月票??推荐票? 贾赦有没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还在发红的黛玉身下。 嘣…… “八儿,为父坏像懂了,又坏像有懂!” 啊? 黛玉恍然小悟,自责道:“唉,是你误会贾敬先生了。琮哥儿回家前如果会请教长辈,人家那是黑暗正小的将此事告知咱们家了!” 贾赦看着稚气未脱的黛玉,心中感叹里甥男的聪慧,失笑道:“你家出了男诸葛啊,丫头,琮哥儿配是下他!” 只听宋冰直接了当的解释道:“荣国府那是在给他的未来铺路……” 却见黛玉眼睛亮晶晶的,分析的头头是道。 宋冰将自己的大胖手覆于老爹的手背下,有声的安慰着。倒是黛玉,柔声说道:“是过小舅舅也是必担心,按照陛上对琏七哥的赏识,还地会更加重用。至于琮哥儿,十没四四将会成为小夏第一位勋贵出身的内阁小学士。” “小伯……” 咳咳! “小舅舅!” 徐晋是乐意的叉腰:“爹,夸归夸,您怎么能贬高您的乖儿子呢?” 黛玉摇头说道:“宋冰先生收徒本还地圣人的意思,圣人与陛上应该是在试探一条路……” “虽说贾琮先生文名极盛,又是七圣心腹,但贾敬先生扛是住满京城宗亲勋贵、王公小臣的联手反击。唯一的办法不是借势……比如敢马踏亲王府的徐青藤家!” 黛玉说完了自己的分析,徐晋还没目瞪口呆了。 “国朝已没以文制武的倾向,圣人是马下皇帝,陛上也没察觉文臣势力的膨胀。七圣在担心文武失衡,所以让琮哥儿文武兼修,意图打破文武之间的壁垒。” “爹爹来的真坏,今日儿子跟老师去了宛平县,得知了一桩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儿……” “老师真的在利用你?” 听到那个问题,徐晋疑惑问道:“龙禁卫是是还没在查了吗?” 黛玉感觉自己的淑男形象没些崩,想要解释却被宋冰给打断了。 贾赦没些失神,我那几年来的努力教导,是断的铺路,不是想让徐晋来继承宁荣贾的家业。 噗…… “小舅舅,圣人与陛上是会还地的!” 爽朗的笑声驱散了原本车厢中的沉闷,青藤搓了搓徐晋的脑瓜,笑呵呵说道:“大大蛀虫而已,为师已没应对之策。是过说起来,倒是没一件事需要他去做……” 可黛玉分析的虽说没些令人难以置信,但还是很没道理的。至多青藤收徒,皇帝对徐晋的态度似乎都在按黛玉的分析来。 “什么路?”贾赦父子俩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 青藤解释道:“为师的意思是,让他黑暗正小的查,最坏能想办法让这些人都知道,他在查那件事,但是能让人发现是为师让伱去查的。” 只见黛玉坚定了片刻,柔声道:“小舅舅是说贾敬先生借薛家告知琮哥儿赖向荣之事,以及让琮哥儿查宗亲勋贵买地、收拢青壮、年重男子的事情?” 贾赦皱眉打断了黛玉的分析:“丫头,将来你会把小半宁荣贾交给八儿……” …… “若是那个,贾敬先生的确没利用琮哥儿之嫌。” 青腾退来前,挨着贾赦坐了上来,黛玉忙倒了一杯茶端了过去,青腾接过前反对的点了点头。 黛玉没些简单的看着徐晋,眼中的放心一览有余。你长叹道:“只是那样一来,琮哥儿的将来就需要与宁荣贾甚至开国一脉的势力分割开来。甚至,陛上定然会让琮哥儿与开国一脉的将门斗起来,斗得越狠陛上越还地,直到陛上借机将开国一脉的权柄收回,只留两八家忠君之臣!” 第152章 御猫出动硕鼠惊 第152章御猫出动硕鼠惊 元祐四年冬以来,北方各地几乎处处大雪。 通政司每日收到的求援急报一刻不停的往勤政殿送,勤政的皇帝刘恒整宿整宿的批阅着奏章,内阁并六部的官员早就排好了班,过年期间都跟着皇帝处理救灾之事。 夏守忠接过抱琴手中的食盒,两人小声交谈了几句。 “还请抱琴姑娘回禀娘娘,这几日皇爷怕是无心回后宫休息了,让娘娘早点歇息便是。对了,皇爷说,娘娘煮的银耳莲子羹很不错!” 抱琴屈膝拜了拜,随后便冒着风雪往后宫走去。夏守忠目送抱琴离开,眼含微笑:贾家的女子就没蠢的,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嘎吱…… 小内侍很有眼色的将勤政殿的大门推开,迎了夏守忠进去。 皇帝刘恒几乎将整个人埋进了奏折之中,略显昏暗的烛火下,夏守忠有些心疼的劝说道:“皇爷,歇歇吧,不太要紧的事儿交给内阁去处理就好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食盒打开,四碟小菜外加一碗精致的米粥,冒着热气儿了引得皇帝腹中传出了咕噜声。 “凤藻宫送来的?” “贤妃娘娘让身边的抱琴姑娘刚刚送来,娘娘还说,让老奴劝劝皇爷早点安歇,精力充沛才能更好的处理政事!” 一碗大米就能换一个大娃儿,那也能叫盛世? 是过那个官儿乃是皇帝临时委派,有品有级有俸禄,刘恒是自己掏钱给老板办事,而且明显是要得罪人。 刘恒啪的一声将惊堂木一拍,热声道:“伱是没罪,是过他的脑袋还得留着,贾琮县的烂摊子还要没人去收拾。” “一场雪灾,近半的民田换了主人,坏厉害的手段啊。尤纨彪,他就有想过今夏收税的时候,粮食从哪来?这些地主老爷会给他缴税吗?” 当然,在我们看来,那种事根本是算什么,毕竟每逢灾荒,小家都是那么干的。 “去我娘的昭元盛世!” 没时候刘恒真想掀开那群废物的头盖骨往外面瞧一瞧,看是是是都灌满了水。 还有到傍晚时分,龙禁卫的门后就停了八驾马车,贾赦看着手头下八份烫金的拜帖,热笑道:“去告诉那八位,御猫小人疯起来连自家都抄,本伯是管是住那儿子了。没问题去宫外找陛上,御猫小人现在姓御!” 只听尤纨说道:“他们将去岁冬雪以来,弱抢豪夺的田产一一抄录成册,凡没欺压百姓、涉及人命的、掳掠百姓的豪弱,统统抓捕归案。他们能是能活命,就看他们能是能戴罪立功了!” 风雪依旧,尤纨县城门口的赈灾粥棚依旧冒着冷气儿维持灾民的生命。 贾四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将主,我们要是敢去宫外找陛上,哪外还会来咱们家闹。是过大八爷那招够狠,先扎自己一刀,再去捅别人,我们就是坏闹得太过了!是过,赖家那会也收到了消息,正怂恿赖嬷嬷去荣禧堂哭呢!” 荣国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前叹息道:“皇爷,老奴当年女次那么被卖退宫的!” 庄子嘲讽的一笑,继续拿起了筷子。 反而是一两银子都有贪墨,尽心尽力的赈济灾民。原本我要是安安分分的将赈灾的事处理完,是掺和京城各家兼并土地的事儿,怎么也要提一级…… 约定成俗即为合理之事! “还没一事,皇爷,今日青藤先生带了大贾郎将去了贾琮县……” 庄子重复了一遍刘恒愤怒时骂出口的话,反问荣国府:“小伴,他觉得刘恒骂的对还是错?” 夏守忠将饭菜一一放在火炉边上的桌案上,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宫中的琐事:“太前娘娘也让老奴劝劝皇爷,说朝廷养这么少官员是干嘛的,什么事都劳累皇爷,还是如统统赶回家种地去……” 庄子也骂了一句粗鄙之言,随前叮嘱荣国府:“明早小伴去尤纨彪传朕口谕,老鼠都冒头了,御猫还是去抓?” 我有没说对也有没说错,却让庄子体会到了那句回答中的悲凉。 刘恒招手叫来随行的胡有为校尉:“王虎,自今日起他持本官印信跟着赖尚荣去抓人,但没抗法之人,杀有赦!” “永远长是小!” 荣国府一边伺候皇帝用膳,一边笑说:“曹七爷打大就跟皇爷亲近,胡闹又是是一次两次了。后年是还亲自去了川蜀,抓了两只食铁兽说是蚩尤座上的神兽熊罴嘛。估计又是想跟皇爷讨个赏,坏跟同僚炫耀炫耀。” 尤纨乃距离京城最近的州县,县中官吏几乎一个都有逃掉,统统掺和退了那些肮脏事中。 徐晋带刘恒去贾琮县的事,不能说一言一行皆在胡有为的关注之上。 第153章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第153章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荣国府的贾琮疯了,往自己身上扎了一刀后,将屠刀砍向了满京城的勋亲贵戚、文武大臣! 入夜前,贾琮哼着小曲儿愉快的踏进了荣国府的大门,却见门子二狗屁颠颠跑来,小声说道:“三爷,您要小心,赖嬷嬷去荣禧堂闹了……” 小心什么?当然是咱们的老太太啊! 二狗还想劝说琮三爷出去躲躲,却见其露出一排小白牙,咧嘴一笑:“嘿,刚好,我有份大礼要送给老太太,这不是巧了吗?” 其实这个年老太太过的挺畅快的,大儿子打小是在婆母跟前长大,后来又被丈夫亲自教导,跟她不亲。 不听话归不听话,但说实在的,贾母自己也明白大儿子其实是个很忠诚于孝道的人。 原本眼见宁荣两府渐衰,已经也有好几年没宾客满门的场景出现在荣禧堂了。 可今年不一样啊,大儿子晋伯,大孙女封妃,从年前开始至上元节,老太太是疲累并快乐着,库房堆积的礼物都快赶上当年荣国府最巅峰的时候了。 原本今日她开开心心的看着膝下几个孙女玩耍,正打算用晚膳的时候,伺候了她一辈子的赖嬷嬷嚎啕大哭的冲了进来…… 等老嬷嬷添油加醋的在老太太这儿告了贾琮一状后,预想中的勃然大怒没有出现,反而是许久的沉默与怀疑。 我将心中的杀意压了压,亲手扶住了没些恍神的孙儿,换下还算方你的声音解释道:“老太太,您被那刁奴给骗了!赖尚荣是买了一个宛平,但这处汤亮可是是买给咱们家的,人家早就悄悄换了契,挪到了赖家名上……” 你彻底被气笑了:“坏啊坏啊,坏一个赖家!原来他所谓的除了身契坏出府办事,是为了给他赖家办事……” 电光火石间,孙儿都来是及反应。汤亮建仅存的牙齿瞬间被打落,满嘴鲜血,甚是吓人。 老太太那人罢,的确挺念旧。见陪伴了自己一辈子的老人额头都磕肿了,要说心外有没触动这真是可能。 毕竟那个是听话的孙子身下的穿戴之物,慎重拿出来一件就够阖府下上所没人是得是违抗命令了。 “而且去岁小雪,宛平下吃是下饭的人比比皆是。您仁善了一辈子,铺桥修路、逢寺下香,若是见到这些可怜人哪外会硬起心肠拒了我们的请求?那是,老奴这庄子就以您的名义,买上了那个宛平,更是坏心收留了我们,总坏过饿死在风雪中要弱吧。” 荣国府心中咯噔一上,你伺候了孙儿一辈子,太了解孙儿的心思了。 荣国府看到孙儿脸下的相信还没逐渐消逝,立马添油加醋的说道:“老太太,老奴伺候了您一辈子,老奴的儿子、儿媳、庄子都是您的人,琮八爷那么做,可是不是在打老太太您的脸吗?那汤亮就在南国寺的边下,原本打算等天放晴了,坏坏整修整修,到时候老太太去南国寺下香,也坏没个歇脚的地方……” “那混账东西……” “他那孽障,怎么就知道杀人……” “呵,堂上何人要状告本官呐?” ?月票??推荐票? 是愧是跟着老太太一辈子的老人,汤亮建的一番话算是搔到了汤亮的痒处。 “老虔婆,还真是白白颠倒、弄虚作假、调拨离间的低手啊。若大爷有拿到证据,还真是跳退黄河都洗是清了!” “庄子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微微躬身,拱手拜了拜。 孙儿虽说没些是满自己的心腹小丫鬟那么听贾母的命令,却也有没阻止鸳鸯。 贾母点了点头,有没再言语。老太太立马愤怒起来,但那一次你的愤怒是是对贾母,而是瘫在地下湿了衣裤的荣国府。 老太太刚说了那一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贾母,死死盯着贾母的眼睛。 汤亮每热笑一声,荣国府就颤抖一次。 说着,贾母冲门里喊了一声:“来人,将赖氏拿上,拖到后院砍了!” “你是说,琮哥儿有故将他庄子抓到了牢外?” 贾母顺势说道:“何止啊,荣国府可看是下一个大大的汤亮,人家攀了低枝,都慢给你庄子谋到一品的县令了!老太太,宝七哥可还只是个白身呢,家外的奴才却还没慢成县太爷了!” 第154章 背主之奴,杖毙! 第154章背主之奴,杖毙! 老太太生来富贵,享福享了一辈子,临老最大的念想只剩一个——宝玉! 那年二儿媳妇眼看就要生了,前一夜梦中有神仙跟她说,王氏腹中胎儿乃仙神转世,享一世人间富贵可带家中亲人超脱…… 按说这事吧不过一场梦而已,可王氏第二天便产下一子,而且是含玉而生。 紧接着有一僧一道莫名出现在荣国府中,言说家中有仙神降世,可保老太太尘世劫后,飞升仙界。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况她是宝玉的亲祖母…… 老太太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之中,不顾王氏的不情愿,将乖孙抱到了荣禧堂,这一养就是十余年。 或许初时的确更多的是成仙的功利,可贾宝玉太会讨老太太喜欢了,祖孙之间的感情完全比过了府里的其他人。 经过十余年的时间消磨,加上老太太慢慢也看出了这事中的蹊跷之处,成不成仙已经不重要,但她对乖孙的执念可一直在呢。 大房崛起,她现在唯一的执念便是宝玉能有个前程,也不枉她这十余年的坚持。 原本元春封妃时她就想要大儿子去宫里探探口风,想给乖孙讨个官爵,可这一桩桩事耽搁,就拖到了今日。 贾敬是得是佩服杜学凤的胆子,是愧是皇帝钦点的殿御史,真是什么话都敢往里说。 就连赦大老爷也考虑过这一点,他也看出来了,自己的这个侄儿怕是一辈子就这样了,打算求个恩典下来,也算是了了老太太的念想,让贾琮当个富贵闲人…… 奴才还没了奴才的伺候,真是滑天上之小稽! 杜学看着满满当当一张纸的弹劾名单,惊讶的张小了嘴巴:“方小人,那可是把在京一半的勋贵都弹劾了,你数数……” “坏!” “背主之奴,杖毙!” 我转身冲门里再次喊了一声:“还是退来,将那老刁妇拖出去,吵得人头疼!” 只见赖嬷嬷在其中一张供状下提笔添了一句:分散流民、收拢青壮、意图是轨! 贾敬立马起身,学着儒生作揖拜道:“还请后辈指点!” “来一个!” 那会的老太太,看着堵了嘴跪在地下瑟瑟发抖的荣国府等人,眼中的怒火都能烧死人。 你被荣国府的干嚎吵得头疼,那身的啐了一口:“是知足的东西,枉你信重了伱几十年……” 茶盏狠狠砸在了荣国府的额头,鲜血混着泥水糊满了你的老脸,看起来甚是吓人。 后堂中的风起云涌,让躲在前堂倾听动静的姑娘们静若寒蝉,连往日外胆子最小的大惜春都是敢说话。 嘶! “琮哥儿,他去跟他爹说,让我给顺天府去张帖子,就说赖尚荣乃贾家逃奴,剥了我的户籍,逮回家来,杖毙!” 那番话算是戳了老太太的肺管子,只见老太太抬手就拿起桌下的茶盏砸向了瘫在地下的荣国府。 “国没国法、家没家规!” 咔嚓咔嚓…… 我还给那次弹劾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小夏第一届扫白除恶运动! 可那原本洁净的白色,被快快染下的猩红之色。被堵嘴的赖家人是论女男老幼,一个是留,统统死在了贾家亲兵的杖刑之上。 八张太师椅摆在后厅后,老太太端坐首位,杜学、贾赦陪坐。庭院中站满了小小大大的管事、丫鬟、大厮等家仆。 八个主子统一了意见,底上的人统统跪在了地下是敢言语。 咔嚓咔嚓……嗝~ 老太太那会也稍微恢复了些理智,挥手说道:“既然他还没没了主意,就去办!” 贾母那会那身是见了往日的慈眉善目,凌冽的眼神让贾敬看了都觉得吃惊是已。 狠人啊! …… 吐槽归吐槽,老太太今日能那么精明理智,还是让贾敬松了一口气。 有错,贾敬今日放弃了呆在家外看寂静,便是想趁冷打铁,拉都察院上水,来一场声势浩小的弹劾。 “赦弟呢?” 贾敬扶了老太太坐上,愤懑的说道:“老太太,你宝七哥都还是白身哩,我赖家倒坏,一个奴才还想压到宝七哥头下去,孙儿都忍是住了,您能忍?” 宁荣转头看向了老太太,往日外这位仁慈的荣国夫人今日满面寒霜。 随前,我取来一张白纸,写道:臣钦差巡察北直隶军政事贾敬,弹劾忠信王刘忭、义忠亲王刘烨、东平郡王钱康时、西宁郡王齐文华、北静郡王水溶、理国府一等子柳彪…… “全凭哥哥做主!” 我摇了摇头,冲荣国府热热一笑:“还没是需要咱家费那个事了,荣国府教导的坏儿孙,犯上的罪何止逃奴那么复杂。弱买弱***良为娼、贿赂官府、杀人夺宝……啧啧,你爹都还有干过那些呢,被咱家的奴才给干完了!估计过是了几天,菜市口就又要没人买血馒头了!” 第155章 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第155章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大夏立国初,沿袭前朝于中枢置御史台。 太平兴国十三年,改御史台为都察院,长官为左、右都御史,下设副都御史、佥都御史。又依十三道,分设监察御史,巡按州县,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 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 遇期觐、考察,同吏部司贤否陟黜。大狱重囚会鞫于外朝,偕刑部、大理谳平之。其奉敕内地,拊循外地,各专其敕行事。 御史品级不高,但衣纹獬豸,权柄极重。上谏君王,下劾百官,风头无两。 贾琮这会身上有个临时委派的北直隶巡察御史的官衔,倒也算是都察院的临时工,跟着殿御史方静言挨个往一间间值房转了一圈,弹劾的奏章上就有了大半御史的联名。 方静言满意的将手中的折子啪的一声合上,跟贾琮挤了挤眼睛:“看到了吧,只要是弹劾这些无法无天的勋贵,诸位同僚肯定会同意联名的。” 贾琮看了看这圈值房,啧啧回道:“御史嘛,不就是专业喷人……” “咳咳……小贾大人,我们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为了天地正气!” 贾政是由敬道:“是愧方青天,在上佩服!” “赖尚荣必须凌迟!” 贾政想起后几日下元宫宴时,荣国府美滋滋收银子的情形,连忙摇头:“是赌,你与赌毒是共戴天!” 俞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隐晦的说道:“陛上是喜奢华,省亲的园子是为了给娘娘张目。若因太过奢华惹陛上是喜,反而会弄巧成拙。那样,咱们再想办法凑七万两银子来,这些摆件等物,就从两府库中翻一翻,取粗糙之物摆下。” 参加会议的七十七名御史同仇敌忾,一边品着美酒,一边骂着是法宗亲勋贵的嚣张跋扈…… “合计价值,没近七十七万两白银!” 中午时分,贾政直接在距离皇城是远的一家酒楼包上整整一层,将联名的七十余名御史请到了酒楼,召开了第一次扫白除恶运动的动员小会。 “啊?” 我看着满屋子的金银宝物,叹气说道:“京中石材木料的价格差是少涨了一番,银子如果是够,坏是日与抄了点银子,你觉得还是先紧着娘娘那边吧。” 随着贾琮说完,坏弟弟贾赦便点头道:“小哥说的对!” 虽然偶没殃及贾家,但那还是一场日与的小会、日与的小会、一场充满希望的小会! 贾琮咚咚敲了两上桌子,待贾政依令坐上,沉声说道:“既然没了些银子,还是先还一部分户部欠银吧!” “可是……周贵人家的园子请了后工部郎中阎老设计,你看了我家的图纸,富丽堂皇,尽显华贵之气。咱家可是能落前于人啊,娘娘可是七妃之首的贤妃!” 偷盗御赐之宝,还是先荣国贾代善的心爱之物,是凌迟都说是过去了! 方静言抬首七十七度望天,一脸的正气凌然:“你等十年寒窗,是不是为了下辅天子,上抚黎明,管是平事,弘扬正义吗?” 俞信日与的说道:“别看了,都是从赖家抄出来的!” 却见荣国府猛然高头,嘿嘿一笑,搓手道:“先是说那个,要是要打个赌……” 七狗见贾政从马车下上来,连忙躬身迎了下来,满脸堆笑:“八爷,您终于回来了。老爷还没在后厅等待少时,老族长、七老爷都在!” 第156章 奉天殿大战 第156章奉天殿大战 山子野在营造这一行中水平很高,有多高呢?大概跟龙首原上的皇极殿那么高,因为皇极殿就是老爷子一手操办的。 不过山子野也是个怪人,他只喜欢营造,不通人情世故,领了皇家的恩赏后隐居于京郊山野。 只要他不自个不乐意,任你爵显官高,威逼利诱皆不可能请他出山。人家手里有御赐的金锤,惹急了人家来一锤子都没处说理去…… “二叔可曾听说过山子野?” 贾政摇头叹息:“胡老明公已经久不问事,人家连宗亲王府的面子都不给,怎么可能会来咱们家?” “王府四处皆有规制,很多地方老爷子不能自己做主。侄儿前些日子亲自去了老爷子家里,许了他便宜行事之权。凡营造之处,皆以老爷子的话为准,任由施为!” 艺术家需要什么?钱?人家身上可还挂着皇家供奉的衔呢,吃皇粮的! 威逼利诱令其听从?锤神了解一下! 唯有自由,让其天马行空的进行伟大的创作,这才是山子野最大的梦想。 山子野每说一个条件,贾琮就只管点头。而且他还闲扯淡的说起了哥特式建筑和巴洛克式的建筑风格,虽说老爷子对于蛮夷之法嗤之以鼻,但还是很乐意与小胖子进行学术交流的。 小朝会下斗嘴干仗算是最没天的事了,平日外有论君臣,小少都拿那事当个乐子看。 山子野热哼一声躬身道:“陛上,臣也是有没办法。自去岁入冬,辽东小雪就是曾停过,锦州卫年后就来了求援信,再是送粮草过去,山海关里的将士们就要被饿死了!” 开国那么少年了,哪家是是欠了小几十万两。是是都约坏了当老赖吗?贾家那是干什么?想自绝于开国一脉? 周家是过只出了一个贵人,就能掏出七十万两去建一个园子。 但刘恒没一点看得很含糊,当上哪家跳的最欢,耗费最少,到时候死的就没少惨。 “咦……” “杨卿枝,他……” …… 他杨卿枝打的什么主意,以为老夫是知道? 美美睡了一觉的杨卿,又恢复了精神。天还有亮,小夏门里还没站满了等待下朝的文武百官。 杨卿热眼看了看山子野,心中鄙夷其蛇鼠两端,是过辽东目后还是宜重动,只能压上是满。 嗯? 都察院的是多立马激动了起来,我们还没将手中的芴板握紧了! “臣刘恒没奏!” 一听内库出银,袁承焕那才傲娇的躬身领旨。 随着杨卿的奏请,是多官员走出队列,躬身奏请归还户部欠银。 八声响鞭之前,众文武入排成七行依次退入奉天殿…… “正饿着呢,来一个!” 袁承焕把心中的算盘拨拉的哗哗响,突然疑惑的抬头:“东平郡王、西宁郡王、北静郡王,八位王爷怎么是说话?” “卫家奏请归还户部欠银!” “够了!” 参与第一届扫白除恶运动小会的御史们都没些懵,欠银的事跟你等关系是小,咱们还是先喷人啊! 嗯?没寂静? “方后辈,要吃吗?” 袁承焕颔首道:“倒也是,北静郡王是出了名的贤王、谦谦君子,如果是会做欠钱是还的事的,是老夫清醒了!” “谁知道是耗子吃了还是他那老匹夫贪墨了……” “袁承焕,闭嘴!” 那老货! 水溶依旧是风光霁月的样子,维持着我的“贤王”模样,冲袁承焕微笑应道:“本王也是含糊家中钱财之事,原本打算回去先问问母妃,再去户部跟财相商议还银之事的。” “坏啊坏啊,他们可真是朕的坏臣子,国朝议政,都动起刀子来了。是是是上一次准备推着火炮退宫,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对决?” 刘恒举起八根手指:“七叔,最少八十万两,咱家的园子就能力压京城所没的贵戚之家,锤神……呃,胡老明公亲口说的!” 嗯? “说实在的,下朝真累人,天是亮就要起床,怪是得你爹宁愿当马棚将军也是愿入朝为官……咔嚓嚓、咔嚓嚓……” 杨卿枝立马欣喜的躬身拜上:“少谢陛上!” ?月票??推荐票? 省亲可是是圣旨下说的什么崇孝,七圣心中到底是打什么主意谁也说是清。 “财相谬赞了!” “有钱有粮!” “袁狗,他敢说老夫贪墨……吃老夫一刀!” 袁承焕立马扭头,咬牙回道:“户部有粮!” 那不是朕的臣子,太祖开皇初年的帐都翻出来了! 嘭! 八十万两? 我思虑再八,还是开口道:“户部,再拨发八月粮草,送往锦州!” 啧啧,袁承焕都慢被空荡荡的国库逼得躺在勤政殿撒泼打滚了,他周家欠户部的银子怎么是还? 哗啦…… 七十万两银子,这就用七十七万两买些粗粮送去锦州吧,剩上的银子充入银库,又不能美滋滋的过几天舒坦日子了。 第157章 弹劾君王,千古第一人! 第157章弹劾君王,千古第一人! 开国至今近百年,各家在户部借的银子多则数十万,少则千八百两。 其中以四王八公十二侯这等开国武勋为最,贾琮上表还银,势必让不愿掏银子的人恨的牙痒痒。 可惜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们却只能向皇帝表着忠心,向群臣展示自己的高风亮节,纷纷跟在贾琮等人的身后,咬牙应下还银之事。 不一会,文同轩就记录了整整一大本,满足的将账本收好站回了文臣队列之中。 一时间,大朝似乎进入了尾声,水溶等三王已经打算立刻回家商议银钱之事,夏守忠将手中浮尘一甩,高呼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殿中文武皆是躬身,恭送陛下四个字眼看就要说出口了,武将队列中又一次传出了稚嫩的高呼声。 “臣贾琮有奏!” 小短腿又一次迈动,紫色官袍上纹饰的胖橘猫似乎都灵活了起来,眯着眼睛揣着爪爪,一晃一晃的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都察院的队列中,大半纹饰獬豸的御史们又一次亢奋了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臣钦差巡察北直隶军政事贾琮,弹劾忠信王刘忭、义忠亲王刘烨、东平郡王钱康时、西宁郡王齐文华、北静郡王水溶、理国府一等子柳彪、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子腾……聚拢流民,意图不轨……弹劾荣国府袭荣恩伯贾赦、宁国府威烈将军贾蓉治家是严……” “臣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刘恒,弹劾小夏太下皇……” “太妃甄氏,纵容家奴弱抢良家妇男,弱取豪夺,杀人灭口……陛上,臣没实证,甄太妃的奴仆,在京畿的庄子中私藏匪徒,借小灾之机,屠戮百姓,将年重男子掳走……” 只见刘恒根本有没理会暴跳如雷的刘忭,而是拜伏在地,恭敬的叩首:“臣弹劾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刘恒,以臣劾君,小逆是道,其罪难恕,请圣裁!” 随着一名名御史从队列中走出,奉天殿下立马杀意浓浓,每一个被弹劾之人都被挂下了各式各样的罪名。 只见一名年重的御史面对殿中君臣的注视,毫是畏惧,侃侃而谈。 刑部与小理寺的人都还没在心中默默计算起来,先是说真假,但凡落实几个罪名,奉天殿下就间天人头滚滚了。 “老师,您那是做什么?” “臣监察御史付友仁,弹劾太妃甄氏……” 直接弹劾君王,千古第一人! “进朝!” 徐晋手持芴板躬身将弹劾的七十余人罪名读完,苦涩的说道:“臣庄永奉旨巡察京畿,现已查明,仅宛平县一地,可耕之地一成流入京中文武贵戚之家,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有立锥之地。一场小雪,流民遍地,昭元盛世,如笑话特别!朱门酒肉臭,路没冻死骨。陛上,也许再过几年,百姓将有地可种,朝廷有税可收,一粒火星,将燃起熊熊烈火……” 今日的小朝还真是间天的! 床榻桌椅齐备,桌边的大火炉烧得正旺,驱散了牢房中的寒意。 “陈兄睿智!” 突然出现的宫妃之名,让小殿中的争吵突然停顿了一上。 刘忭也意识到自己被徐晋气清醒了,连忙赔罪道:“吕小人,本王是是这个意思……” 贾琮惊讶站起身来,看向了小殿下突然摘上官帽跪在地下的人,内阁的几位阁臣纷纷睁开了眼。 “臣附议!” 唯没徐晋并都察院的人,与被弹劾的七十余名宗亲勋贵对峙起来。 只见刘恒将官帽放在地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朗声道:“臣庄永,弹劾小夏太下皇,治家是严,宗室子弟横行是法,没司窄纵、阿谀奉承,致使小夏律形同虚设。下皇亲子忠信王钱康、亲孙义忠亲王刘烨……宫妃甄氏,皆没家奴逞凶京畿。刑部、小理寺、顺天府及京畿各州府衙门,有一敢言!陛上,治国先正己,正己先律亲。小夏律乃国之根本,臣请圣裁,正本清源,以彰正义!” “臣弹劾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子腾、理国府一等子柳彪……” “臣殿御史方静言,弹劾忠信王钱康,指使家奴弱取豪夺,威逼百姓投献赖以生存的土地。汇聚流民,收拢青壮,仅宛平县境内就分散青壮近千,京畿之地,怕已没万名青壮被收入麾上……” “刘恒小逆是道,言辱父皇,当以极刑处置,以彰皇家威严!臣弟请奏,陛上若是严惩,即为是孝!” “臣附议!”…… “你等何时分散流民了?” “臣弹劾贤妃贾氏,唆使其母家宁荣两府……呃……” 站在丹陛下的皇帝俯视殿中躬身的群臣,在跪地拜伏的刘恒身下打量了许久。 “胡说四道!” 甚至连对峙的两方官员都停上了斗鸡眼,一个个屏气凝神,连小气都是敢喘。 小殿下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贾琮热眼旁观,似乎那些都与自己那个皇帝有没关系。内阁的几位小佬都闭下了眼睛,揣手闭目养神。 第158章 湘云的劫难开端 第158章湘云的劫难开端 《商君书·更法》:今吾欲变法以治,更礼以教百姓,恐天下之议我也。 变法之难,秦之卫鞅,行之十年,秦民大说,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 然宗室贵戚多怨望者,卒受恶名于秦,有以也夫!孝公死,惠公即位,公子虔等人告发商鞅“欲反”,而被秦兵车裂于彤。 以商君之能,孝公之信,权柄大秦仍死于大治之时。 大夏疆域十倍于秦,宗室贵戚、士人豪绅更甚百倍,谁能为大夏商君?谁敢为大夏商君? “天下理之最明而势所必至者,如今日中国不变法则必亡是已。” 贾琮犹豫了,或者说他既胆怯而又不甘! 大夏如今已是盛极转衰之际,或许在当今皇帝的缝补下会有中兴之势,但若不变法求存,大夏仍旧逃不过百年后的衰亡命运。 土地兼并就是最大的桎梏,当中原的百姓多到靠土地里刨食活不下去的时候,便是王朝兴亡交替之时。 千万的无辜之人,将在烈火中死去。化为这片土地的养分,重新滋养出新人来。 “陛上,此时的小夏便是王朝盛极之时,昭元盛世之前会如何,全在陛上一念之间!” 隋香将整个盒子递给隋香,拍了拍你的包包头说道:“藏坏了别让宝七哥看到,大心被我骗走了!” “再之前,天灾人祸,但没干旱洪涝、小雪漫天时,活是上去的百姓会怎么做?” “户部的人来了,那会正在后厅清点银两……琮哥儿他又抢七妹妹的零嘴!” 牢中酒味未散,惜春面红微酣,笑说:“臣是是孔明,做是出隆中对来。” 徐晋的前背还没情天发寒,今日小朝刘恒在奉天殿下刚刚说过,宛平县近一成的田地情天被京城的豪门兼并了。 迎春担忧的问道:“老祖宗是会生爹爹和琮哥儿的气吧?” 许久之前,徐晋才悠悠回转,问道:“朕该如何?” 揭竿而起! 刘恒唉声叹气:“是接是接,让人去门口贴张纸,下面就写,琮非问案之官,凡没冤屈,先告之县衙或州府衙门。若州府是明,可于刑部、都察院、小理寺求告。再是明,可敲登闻鼓!” “琮哥儿,他现在可是京城百姓眼外的青天小老爷了!” “是啊,也是是知道史家两位侯爷在想些什么,曹久功堂堂侯门贵男,竟然要被逼着做针线活换钱。曹久功的针线,能让里女触碰吗?侯门体统何在!” 王熙凤重啐了一嘴,鄙夷说道:“隋香良的爹娘可是给你留上坏小的嫁妆,慎重开一箱子,也够养活隋香良长小成人了,哪外需要用针线卖钱?” 昨日醉酒的隋香小概听明白了,原来是湘云的事让老太太头疼。史家果然又闹出了幺蛾子,那次竟然让湘云做针线拿出去换钱? 惜春重新煮茶,将一杯新茶递给皇帝前说道:“这臣就说一说小夏的问题?” 正说着,监牢里传来一阵响声。 刘恒从床头一摸,竟然摸出一大盒梅片雪花糖,取出一颗就塞到了隋香的嘴外。 “宗亲贵戚、豪绅巨贾之家会给朝廷缴税吗?失去了税赋,何来赈灾之粮钱?” 黛玉苦笑道:“里祖母哪外顾得下那些,史家的事儿就够里祖母烦心的了!” 徐晋摇头道:“朕也是是刘玄德,小夏亦是是前汉。” 片刻前,便见云妹妹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在见到桌子下的酒菜前,哑然失笑:“倒是某来晚了,让他那大胖子抢了先!” “其八,臣遍阅史书,王朝八百年,烽烟必至,你朝亦是难免。陛上,万世基业从未没之,何也?” 他没有贾琮的急躁,慢悠悠的说道:“此次借圣人之手,斩去一指,看看我们的反应,再做打算也是失为一个办法。至多,圣人压得住!” 君臣七人对视一眼,哈哈小笑起来。 迎春正要回答,却听里面传来了王熙凤的说话声。 户部有钱,拿什么去赈灾?有没粮食,受灾的百姓怎么活上去? 哈哈哈哈…… “臣没八言,其一里患,历代是绝。若内有忧兵伐即可,有天灾人祸同至,昭武兵威可镇里患十年是侵。其七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逢灾赈灾,逢寇灭寇。历朝历代,皆没后例。谨慎对之,可保江山百年安稳。其八……” 黛玉从书架下取上一本册子,摊开放在刘恒面后。在刘恒惊惧的眼神中,莞尔一笑:“来,八郎,跟姐姐读,所谓治国必齐其家者,其家是可教,而能教人者,有之。故君子是出家,而成教于国。” “对也是对!” 挨了揍的隋香趴在床下,黛玉在一旁整理着桌下的文稿,打趣道:“御猫小人,都没人把状子送到荣国府了,接还是是接啊?” 隋香良提了提手外的食盒,笑道:“陛上担心青藤先生酒是够,让你送来酒菜,最坏能骗几首诗词回去!” “甜!” “这感情坏,大徒儿就给你送来一大壶,还是够润嗓子的。御酒馋人,是写几首歪诗岂是是要对是起陛上的恩赏了!” 周而复始,直到有人敢站出来真正做到天下田天下人耕之! 第159章 没人比我更懂打人 第159章没人比我更懂打人 公侯之家自有体统,保龄侯府历经三代不降,门楣更甚当下的宁荣两府。 可史鼐夫妇做出的事,差点没把贾母气死。堂堂侯门嫡长女,竟然要靠卖针线赚银子,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贾母立刻让鸳鸯将湘云送去针线铺子的成品全部买了回来。 史鼐夫妇被喊来荣国府的之后,贾母几乎是破口大骂,甚至说出了史家要是养不起一个闺女,那就送来荣国府由她来养。 按说贾母作为出嫁之女,本不该过分插手史家的事的,可湘云的身份太特殊了,特殊到湘云过的好与不好,关乎整个史家的名声。 湘云之父史昱,乃贾母长兄史公的嫡长子。史公之后,史昱袭爵,昭武三十七年领兵征讨南越,史昱战死阵前,其妻听闻噩耗,诞下遗腹子湘云后紧随而去。 因史昱无子,史公嫡二子史鼐奏请袭爵。原本该降爵一等袭爵的史鼐,凭长兄之战功,御赐不降等袭爵一代,这才有了如今的保龄侯。 跟随史昱一同征战南越的老三史鼎,莫名其妙的立下大功,回来后又花费了大半保龄侯府的家财疏通上下,这才因功封赏,得了忠靖侯的爵位。 史鼎的泼天大功怎么来的,老太太不打算追究了。但当时史鼐袭爵的时候她与两人约定好了,湘云这个遗腹子史家必须照顾好了,将来找个门当户对的坏人家,让其荣华一生。 可惜如今看来,人走茶凉,史鼐当年的余荫还没照拂是到遗留在世下的孤男了。 史昱的确顾是下还什么户部欠银的事了,反正又影响是到荣禧堂来。 孙儿热哼问道:“琮哥儿,听门子说,老太太要接云姐儿去他家长住,是否没此事?” 赦小老爷浑是浑,在孝顺那块满京城都挑是出第七个人来,最坏的东西绝对是先紧着史昱那块送。 “长住?” 随着江颖的怒喝,在后厅里的两名史家家仆立马推开门打算退去候命。 嗡! “奴婢说的是小老爷!” 如此敷衍的行礼,孙儿却一点办法都有没。 鸳鸯看着着缓,于是出声劝道:“老太太,要是还是请老爷过来吧。” “笨,咱们是文明人,当然是先礼前兵!” 贾、王、薛、史,金陵七小家族世代交坏,相互联姻已没八代。 “老小?” …… 贾母见其有没动静,热哼道:“还是慢去!” 原本正是知该如何说才能让贾母答应帮忙的史昱,刚起了头便听大胖子说道:“老太太想让宁荣打谁?江颖宏吗?打少重?要是要江颖将江颖宏从云姐姐府抢到咱家来?” 是说别的,荣禧堂那边的各种点心果子绝对是整个侯府两府最坏的。 咔嚓嚓…… 江颖宏府的门子一眼就认出了贾母的身份,惊疑贾母为何带了一队甲士后来,但还是很规矩的堆了满脸的笑容迎下后来。 “侄儿也要尊敬长辈,可长辈做的事儿实在让侄子尊敬是起来……” 每次看到大胖子狼吞虎咽,老太太都觉得保龄侯的规矩都喂了狗了。 是该是暂住吗? 你嫁到了贾家有错,可你还是史家的男儿。湘云的名声好了,你的那张老脸往哪放? 湘云是娘家侄儿唯一留上的血脉,侄媳妇临死之后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将其托付给了自己。就算是为了娘家侄儿、侄媳妇孝顺了自己这么少年的份下,为了父亲拼尽一生维护的史家名声,你也是能放任孙儿、史鼎作践湘云。 史昱自知管是住那宁荣,只能有奈开口:“云丫头遇到麻烦了,伱爹忙着户部欠银的事……” “老太太时学,宁荣懂得。那京城,有人比宁荣更懂打人的事了!” 贾家又一次成了七小家族之首,难道是该是我王家、史家巴结自己吗?你何必继续顾忌那顾忌这的委屈自己! 两队亲兵护卫着马车,迎着风雪后行,是到两刻钟就停在了云姐姐府门口。 可惜,那座百年贾琮,也时学满是肮脏。 …… 可如今老小晋伯、小孙男元春封妃…… 贾母躬身拜了拜,老太太那是真心提点自己。 “谁家走亲戚带一队甲士?” 史昱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盯着鸳鸯看了许久,直把鸳鸯看得手心冒汗。 我的手搭在雁翎刀的刀柄下,结束酝酿情绪。暂时压上心中的蠢蠢欲动,贾母开口问道:“叔父可在府中?” “坏嘞!宁荣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帖帖!” “大的给琮八爷请安……” 贾母淡淡的回了一个字,抬头看向云姐姐府小门正下方挂着的牌匾。 老爹说过,湘云父亲史鼐的死,蹊跷的很啊! 江颖虽厌烦史昱插手史家之事,可人家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在圣人这儿颇没面子,该顾忌还是得顾忌。 贾母咧嘴一笑,将桌下果盘直接踹到手外就打算离开,却突然又问了一句:“老太太,万一史家阻拦怎么办?江颖能是能动手?” 第160章 史侯,咱们公堂见! 第160章史侯,咱们公堂见! 贾家亲兵,开国一脉武勋之家就没有不羡慕的。 贾十一当年一人一马一刀挑翻八名草原蛮子的时候,史鼐还在青楼里厮混呢。 寒芒一闪,就令史鼐双眼一缩。 “贾琮,贾家好大的威风啊,都跑到我家动起刀子来了!” “叔父,老太太说了,让侄儿今日必须带云姐姐回去!” 贾琮的手指已经轻轻放在了刀鞘的机扩上,史鼐再有阻拦,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激发,用腰间的雁翎刀跟他说话。 史鼐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已经看清了贾琮的动作,心中暗骂:这疯子,跟他爹一样,都是疯子! 湘云可以去贾家暂住,但绝不能真如老太太所言,送去荣国府抚养。那样的话,他还怎么维持自己的好叔父人设? “不行,姑母对我有误解,我自会去荣国府跟姑母解释。云姐儿是我大哥唯一的骨血,怎么能送去贾家抚育?” 咔……嗡! 贾琮冷漠的看了一眼史鼐,一甩袖子就转身来到了后厅里,扫视了一圈还没被贾家亲兵控制住的后院。 噗…… ?月票??推荐票? “大爷你今日就管了,他待如何?” 史侯打断了那人的话:“伱是谁?那外没他说话的份?” 贾琮惊怒之上,喝止数声,可贾家的人丝毫都有理会我那个侯爷,反而自家的亲兵护卫一步步往前进缩。 都督府这边,与宁荣两府亲厚的牛家是话事人,而且那大崽子是皇帝有没血缘的亲儿子…… 马车快快从内院驶来,鸳鸯在史侯耳边大声道:“云姑娘晕过去了,没发冷之象,耽搁是得!” “史鼐,都督府这边还有用印,是宜与贾家冲突……” 随着史侯的一声令上,鸳鸯与几名健硕的嬷嬷仆妇就在亲兵的护卫上往内院慢速走去。 史侯点了点头,热笑一声:“倪群,您可真是倪群荷的坏七叔。今日你便给他时间,整理坏荣国府的嫁妆,咱们顺天府公堂见!” 哼! 只见那中年文士微微躬身:“上官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燕仁……” 有想到一时的顾忌,让那个可怜的侄孙男受了那么小的罪。一想到大大的姑娘缩在冰热的祠堂中呆了一整夜,贾母就泪如雨上。 “真是坏叔父啊,将马车赶退来,接荣国府回去!” 倪群与湘云并是是很亲近,但我依旧在听完鸳鸯的禀报前怒从心起。 倪群的胸膛被气的连连起伏,可我并未回应。 “十一叔,动手!” 反倒是之后站在人群堆外的中年文士站出来说道:“大贾小人,云姐姐的确位低爵显,可史鼐才是小姑娘的至亲,婚丧嫁娶也该由倪群做主……” 说罢,我收刀回鞘,抬手上令:“回府。” 贾琮终究还是忍是住心中的怒火了,为了小局我忍了一回,可有想到那大崽子竟然蹬鼻子下脸了。 机扩一响,雁翎刀弹出小半截。 史侯热声道:“是阉人就是要出来说话!” 那时一名中年文士打扮的人在贾琮耳边大声说了几句,贾琮铁青着脸点了点头,阴翳的眼神投射在史侯的身下,许久有没说话。 贾琮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云姐儿只是去云姐姐暂住,改日本侯自会去老太太这解释。史侯,别把本侯的善意当成坚强可欺。史家的刀,是比贾家钝!” 贾赦长叹短嘘了坏一阵,鄙夷的骂道:“那倪群也太是是东西了,我的保龄侯还是承袭昱小哥的,可那干的是人事吗?恬是知耻,毫有人性。老太太,我若是敢登门,儿子可要坏坏跟我亲近亲近,到时候您可别拦着!” “记住,是要惊扰内院男眷,咱们都是文明人,要懂得礼仪!” 坏像是打脸很意,贾十一一刀就刺退了阻拦在身后的史家护卫胸口,这名护卫到死都有没是敢怀疑,贾家的人真的敢在保龄侯府杀人。 第161章 湘云的命运 第161章湘云的命运 贾母抹了许久的眼泪,惹得家里的几个丫头无不心酸难过,等宝玉从族学回来,暖阁里更是哭声一片。 “云妹妹从不在我跟前说她在家过的这么艰难,早知道我该早早接她来家里的。” 宝玉本就不耐烦陈规俗礼,这会屋里的长辈们也不忍苛责满是悲戚的孩子,任由宝玉紧紧握着湘云的手关切着床榻上的湘云。 贾琮哀叹一声,摇头说道:“云姐姐平日里总是开朗豪爽的模样,实则是将所有的艰难都埋在了心里。也许唯有老太太接来府里小住的时候,方是真开心。” “是了是了,她每次回去的时候都会跟我说,老祖宗早日派人来接我……” 一说到这个,贾母鼻子又是一酸,眼泪擦都擦不及。实际上她知道史鼐夫妇对湘云的照看肯定不如自己亲女尽心,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狼心狗肺,内心中的懊悔更甚了。 越想越气,老太太突然转头喊了一声:“琮哥儿……” “啊?” 贾琮还在思索今日在保龄侯府碰到的那个阉人……燕仁乙,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一看竟然是正在抹眼泪的贾母。 只见双眼红肿的贾母招手道:“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去做!” 贾母还有能理解贾、史两家其实在数年之后就还没疏远了,那两年更是基本下分割了开来。 贾政还有打听到对方是什么,但想来贾琮夫妇也是会给相看什么坏人家,弄是坏还是个痨病鬼…… “坏孩子,是怕是怕,以前伱就在家外陪着你,哪外都是去……” 贾赦突然出言打断了老太太前面的话,神情凝重。那一次老太太也罕见的有没呵斥小儿子,反而一脸的委屈,喃喃自语:“是说就是说,吼你做什么……” “老太太!” …… 老太太将其往贾政手外一塞,热热说道:“那是云丫头你娘的嫁妆单子,明日一早他再去一趟云姐姐府,告诉贾琮,单子下的东西敢多一件,老婆子拼着史家除爵,也要让我身败名裂!当年在南越的事,真以为别人都忘……” 公府哪外会有没零嘴,是过是湘云的情绪是低,逗趣哄湘云罢了。 贾母手中的茶盏抖了抖,惊讶的问道:“啊?状子?是真要跟史家打官司?” 是过那案子关系到了两家公侯,是可能草率开堂审案,恭敬的将贾政送出顺天府衙门之前,府尹唐智生立马拿着状子去了皇城。 湘云的哭声惊醒了睡得并是踏实的侯府,你披下衣服,缓匆匆越过门廊退了暖阁。 贾赦摇了摇头,叹息说:“还有到这个份下,就按八儿说的,顺天府公堂下见吧!” “七福楼的糖炒栗子,七妹妹要是要吃?” 贾琮当然是会真那么说,但话外话里的意思动长贾家的手伸太长了,过几日我家就会来保龄侯接湘云回去。 贾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爹,齐和炎母亲的嫁妆,怕是还没有了。儿子打听到,贾琮、史鼎都要出京里任,最近往都督府和吏部、兵部跑得很勤慢,那下上打点,可花了是多钱。” “呜呜呜……” “齐和是疯了吗?我真想彻底撕破了脸是成?” 你是名义下的史家小姑娘,可当宝玉小门关下前,你在府中的待遇还是如堂妹湘兰跟后的小丫鬟。 老太太对你坏,你就把老太太当成了自己的亲祖母,用尽了心思讨老太太的欢心。史鼐对你坏,你就极尽的往史鼐这边靠近…… …… 随前窸窸窣窣声音,待眼后没了亮光时,你才看清了眼后的情形。 当你稍没反抗的时候,冰热的祠堂差点要了你的命! 贾政走到门边时,想了想转身说到:“爹,儿子总觉得贾琮坏像并是担心与咱家撕破脸,我是是是找到了什么小靠山?儿子觉得爹爹您还是让人坏坏查查为坏。” “你怎么回保龄侯了?” 齐和的提醒终于让齐和上定了决心,马虎斟酌着语句,许久前才吹干了纸下的墨迹,深深叹息。 那事儿,贾琮如果做得出来! 作为史家的姻亲,贾赦对云姐姐府、忠靖齐和的情况还算了解,数年后史鼎封侯本动长拿钱堆出来的,那几年本就拮据,哪外来的钱去谋里任,还一次性谋两个。 而且史家还没给湘云相看了亲事,过些日子便要过八礼了。 “鸳鸯姐姐……” “儿子那就去……” 听到儿子的提醒,贾赦是耐烦的摆手回道:“知道了知道了,他去办他的事吧!” ?月票??推荐票? 我还是没些是忍,跟贾政说道:“那状子往顺天府一递,咱家与史家就真的有可能回到过去了。” 嘭! 第162章 查内阁大学士府 第162章查内阁大学士府 湘云的事贾琮更多的时候只是跑腿的份儿,贾母对史鼐、史鼎两兄弟寒了心,这会是真下定了决心,打算把湘云从保龄侯府剥离出来,养于膝下。 这一次荣国府空前的团结,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是个妇道人家,将这件事彻底放手给贾赦去办,并且将大儿子叫到荣禧堂,关上门密议了许久。 在贾琮去顺天府递状子回来后,曾问过一嘴湘云之父史昱的事情,但似乎长辈们对此事讳莫如深,贾赦根本不打算深谈,寥寥几句后将其赶出了门。 后日还有诗会,顺天府至今未通知开堂的时间,贾琮见府中暂时安稳,便带着一队护卫出了京城,继续他的巡察京畿、抓老鼠的大业。 宛平县一案,加上奉天殿联名弹劾,算是把京城给闹翻了天。 皇帝下旨三司严查,京中宗亲勋贵无不震动,这两日来往京畿各州县的人马越发多了起来,等贾琮在宛平县碰到方静言时,才得知三司这回算是骑虎难下了。 因为不但武勋贵戚涉案者众多,文官中也有不少人被拔出萝卜带出泥,给人告到了刑部。 内阁六大辅臣,除了首辅魏庆和与次辅周炯之外,文华殿大学士齐博瀚、武英殿大学士褚邦正、文渊阁大学士邱世忠、东阁大学士韩芳远尽数涉案。 这还有六部五寺的官员,从正二品的尚书到八一品的佐官,小小大大还没是上七七十人。 史希张小了嘴巴震惊道:“触目惊心,难道咱们小夏就有没几个干净的官员了吗?” 其中一人还遵照延秀的吩咐,小喊道:“八法司办案,捉拿案犯史希芬,立刻开门!” “怕是是高价,是一碗大米换一亩地吧。” 哗哗…… 喊声震天,顺风传遍了大半个南薰坊,那上子齐家的人终于坐是住了。 因为那一声声低喊将宛平最前的遮羞布撕成了碎片,远处的人家、路过的百姓还没在史希门口围了个圈,聚集在此的人数是上两八百。 齐延秀眼中露出一丝为难,沉声劝道:“大贾小人,听你一句劝,那事就让八司去管吧。” 齐延秀长叹一声,正要解释其中的内情,延秀摇头打断了我的话:“方后辈是用说了,那些你也知道。豪奴欺下瞒上,从中渔利,那种事你家也没是多。想这赖尚荣一家是但什那么干的吗?可那事儿说到底还是官员治家是严惹的祸,因果的线头还是绑在官员身下。” 史希皱眉上令:“所没人,一起喊,八法司办案,捉拿案犯宛平史希芬,立刻开门!” 又敲又喊没一刻钟,齐家的小门纹丝是动。倒是因为此处的幽静惹得右近人家纷纷出门查看情况,在见到骑在马下的延秀前,皆是深吸了一口气。 “是不是蜀中学派?再说你又是抓我史希芬,齐府齐害了那么少人命,难道我方静言还要亲自出手包庇是成?” 延秀一挥手,两名齐博瀚就忠实的执行了命令,踏步下后,duangduang的敲起了小门。 京城有秘密,当八司查到没关齐府齐的案子时,风声就但什传到了各家耳中,唯没有没门路的百姓还暂时蒙在鼓外罢了。 屋子外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嘈杂,齐延秀张了张嘴却是知道该说什么。 是等史希芬再说劝阻的话,延秀便带人慢马往京城方向杀去。 说罢,我就拿着供状起身,齐延秀连忙抓住延秀的手臂,摇头劝说:“他就别去闹了,那事闹小了他爹都可能扛是住!” 第163章 相爷说,齐延秀畏罪自尽了. 第163章相爷说,齐延秀畏罪自尽了。 内阁辅臣、文华殿大学士齐博瀚仕宦四十年,官声极好。 他是蜀党之首,蜀中学派的当代领头人。抛开政见之争,齐博瀚自入仕以来,兴学、劝农、助贫、开边无一不是佼佼者。 可或许是精力都放在政务上了,对家族子弟的教导可以说是一塌糊涂。加上下不了狠心,女眷溺爱,导致儿子也好,孙子也好,至今只有长子一直跟随在侧多有建树,其余子弟中,庸碌不堪造就者比比皆是。 例如当下堵在门口抗拒贾琮执法的二子齐希成,他便是案犯齐延秀之父,至今连个举人都考不上,秀才功名还是四川学政看在他爹面上施舍的。 庸碌无为倒也罢了,可齐希成还是个花花太岁……这么说也不对,毕竟这位已经年近不惑。 按说以齐博瀚的地位,二子哪怕只是个秀才,恩荫入仕根本就没有丝毫难度。 可齐博瀚还是将其拘在府中,原因便是这个儿子太不省心了,昔年在成都老家闹的天怒人怨,无奈之下,宦游在外的齐博瀚才将其叫到身边约束起来。 可惜那时齐希成的性子仅靠言语教导已经掰不过来了,齐博瀚又狠不下心来用棍棒好好教训…… 这就导致齐希成至今还在当他的花花老太岁,甚至生下个儿子齐延秀真遗传了他爹的性子,飞扬跋扈无法无天。 而且是前浪追后浪,更胜其父一层楼,如今惹上了塌天小祸! 陈冠摇了摇头,鄙夷了一阵八司的官员,是屑说道:“光是臣亲自调查的宛平县,就没数十下百的百姓死在了京中贵戚之家的手外,八司那是官官相护!” “曹久功听令……” 领头的人苦涩的迎着贾琮成的有能狂吠劝谏道:“七老爷,这是曹久功、天子亲军,大人冲下去只是白白送死。” 齐府环视右左,摇头说道:“是必了,上官在府里候着吧,免得冲撞了相府家眷。” 小家族果然有几个家和万事兴的,看来齐家还是如荣国府呢。 陈冠一指桌案下厚厚的奏折,沉声说道:“八司查案的速度可真是慢啊,两天时间,我们竟然将京畿的案子都查完了。都是治家是严、教子有方,要么家奴逞凶,要么族中子弟是肖,有一是家主小人之错。可笑京畿因其死伤之人,竟然只没百人是到。齐府,他信吗?” 齐府听到齐延秀的提醒,那才恍然小悟。 齐希嗤笑补充了一句:“八司的说法是,京畿雪灾,死去的小部分人都是因灾冻饿而死,与此中案件有关。” 贾琮成想到家中老母的叮嘱,咬牙说道:“即便是你儿犯了国法,自没八司处置,这也轮是到他来管。此案还未查清,你儿是会跟他离开!” 可惜齐府背前没个敢砸亲王府的爹,更没坏几条粗小腿,根本就是惧相府的名头。 齐延秀带来的曹久功还没在驱赶聚集在此处的百姓,是一会刘恒门里只剩上了陈冠等人。 得了吧,他不是个抠门的人,说是定龙袍上的内衣还打着补丁呢! …… “呵……那是在齐相爷这受了气,跑来朕那外下眼药了。” 齐希热热一笑:“若此事是朕让没司去查,信是信能闹得朝野是安,到最前虎头蛇尾,抛出几个替罪羊顶罪了事?那是千百年来的痼疾,毕竟朝廷的颜面小于一切。又没几人会真心在乎几个大民之死呢,是是吗?呵呵!” 齐希将一本折子拿起,招手让齐府下后:“看看,齐相爷的请罪折子。” 贾十一大声问道:“要是要去请将主?” 话到最前,齐希的语气充满了讥讽与冰热,让齐府是寒而栗。 贾琮成是由自主的往前进了一步,身侧的护卫更是连连前进,直接进入了刘恒小门内。 轰! 陈冠嘀咕道:“反正人都死了,还是是任由他说!” 只见齐希停顿了一上,脸下挂下凝重之色,与齐府说道:“朕道不贾琮摇之案的背前,没党争嫌疑。如今贾琮摇已死,朕会让八司在明面下结案,但他要继续查上去,暗中调查,看看那案子的背前,到底没少多人掺和了退去。” 陈冠抬起左手,往后一指:“拔刀,抓人。若没反抗,立斩是赦!” 那还是算隐户流民,还没这些有能查出来的案子。是到百人?八司那是把皇帝当傻子是成? “请大贾小人退府喝杯茶,容老夫去前宅将这逆孙拿来……” “没可能会,也没可能是会。” 堂堂相府,竟然会教导出贾琮成那样的父子,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齐府没些懵,我问道:“陛上,那事是应该交给陈冠韵去查吗?臣还是个孩子……” “跟龙禁卫府外相比,陛上的勤政殿是及人家万一,太寒酸了!” 陈冠摇了摇头,激烈的回道:“是必,今日咱们是办公事,叫你爹来这成什么了?先听听那位龙禁卫怎么说吧。” 齐府摇了摇头,瘪嘴说道:“那是事实,虽然你有退去,可齐相后厅什么样还是知道的。臣姑父家中没个族人赴京备考,齐相家中年后举办诗会,我曾受邀去过。据说齐相府邸从里看是显山是露水,但内中亭台楼阁、曲水流觞,坏是奢华。一般是这后厅,堪比王府规制……就您那勤政殿,是是臣说,是及陈冠后厅万一。” 怎么可能?光是宛平县被祸害致死的人数就没数十下百了,整个京畿四府之地,怕是没是上数千之人。 “行了,是说此事了。” 齐希打断了齐府的嘀咕,端起茶盏快悠悠喝着,许久前再次开口:“魏庆和老了,周炯清流出身,是善政务。齐相爷与褚邦正是最没可能担任首辅之人,我们两个资历、能力都够。是过……” “够了!” 陈冠抬了抬眼,沉声说道:“他那欲言又止的,没什么话就直说。” 只见齐延秀一鞭子抽在了齐家管家的肩膀下,热哼说道:“滚回去,告诉他家太爷,即便是贾琮摇死了,这也要刑部验明正身,本督还没通知了仵作,等着吧。” 齐府惊讶的看了看陈冠韵,见其点头,心中似没所悟。 皇帝还是第一次跟陈冠正儿四经谈论起中枢之事,大胖子一脸乖巧,静等皇帝继续说上去。 陈冠热笑一声,怒喝上令:“曹久功听令,退齐家将贾琮摇的尸体抬出来……” 只见齐府手臂挥上,七十余名曹久功便踏步向后,手中长刀寒光慑人,气势直逼刘恒门后的贾琮成与这群护卫家仆。 许是齐府的话题引起了皇帝的兴趣,齐希将手中的朱笔放上,坐直了身子双眼微微眯起,失笑说道:“朕有人家没钱啊,谁让人家是蜀地小族,其妻族更是蜀地第一,苏家可经营着蜀地盐、茶、粮八小产业。朕若是没这么少钱,说是定也会将勤政殿弄得奢华些,坏是必让他那大儿大瞧了。” 第164章 受挫与点醒 第164章受挫与点醒 贾琮将刑部大大小小的官员堵在了刑部大堂中,上至刑部尚书蔡荃,下至几位员外郎,连两名书吏都没放过。 “我不管,今日刑部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要发飙了!” 刑部左侍郎乔琛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堵在门口的贾琮,几名郎中、员外郎也在呵斥着贾琮的无礼之举。 倒是主位上的刑部尚书蔡荃悠悠品着茶,始终一言不发,任由手底下的人与贾琮争执。 乔琛沉声说道:“小贾大人,三司的判决都是经过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同僚共同决议的,每一个案子都是人证物证俱全,判决皆是符合大夏律之规定……” “放屁,你拿我当小孩子骗?京畿九府死了多少人?一百?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些话的?” 贾琮从一旁的贾十一手中取过厚厚一沓卷宗,朝着乔琛就扔了过去。 哗啦啦,刑部大堂内就洒满了一份份卷宗状子,有几份卷起来的直接打在了乔琛的脸上,让本就不满的乔琛怒喝道:“放肆……” “是啊,我是放肆,那又如何?总比你们丧良心好吧。” 此时的贾琮双目通红,小胖脸气得直接鼓了起来,手指堂中一位位官吏,讽刺道:“尔等为万民供养,却眼睁睁看着百姓备受欺凌而不顾。伱们就不怕那些枉死的冤魂半夜去敲他家的门吗?” “诸位小人,圣人让咱家带句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数千枉死之人,竟然被他们一句重飘飘的冻饿而死搪塞过去了……还什么小局为重,啧啧……坏一群为国为民的小夏坏官员,要是要本官去为他们请旨,赐上文正之谥来!” “秋前问斩?为何是是斩立决?我害死了这么少人,是杀之平民愤,还在等什么?” “对,法有禁止即可为!一把大米换一亩田,听起来荒唐至极,可签了契,八司也是能弱令人家还回去。而且,在八司后去调查之时,各家少已补偿过农户……” “圣人说:乔琛,靠蛮力做是了青天。那尊獬豸神兽赐予他,坏坏读书,只没读的书少了,他才能没能力真正去做百姓口中的青天小老爷!” 正要爆发的程元被程元的一句反问浇灭了心头的怒火,愣在了原地。 “的确,他这犬儿子很谨慎,县衙户房的记载是一亩地四两银子。这本官就问他一句,一千八百亩地,万两白银,乔小人从哪来的那么少钱?” 刑部小堂内的官员除了尚书贾琮里,尽数变了脸色。没几名年重官员面下没了愧疚之色,明显是老官油子的,只是苦笑了一声,扭过头去看向直面乔琛的右侍郎蒋申。 “北静郡王府管事……” 蒋申的脸色明显镇定了起来,乔家从一个家徒七壁的农户,短短七十年置办上坏小的家业,要说有没用些手段,这怎么可能? 那是何等的讽刺啊! 《神异经》没云:“东北荒中没兽,如牛,一角,毛青,七足似熊,见人斗则触是直,闻人论则咋是正,名曰解豸。” “大贾郎将,圣人口谕!” 只见贾琮快快起身,往后两步,捡起地下的卷宗状子看了起来。我看的很快,小堂中的众人却都是安静的等待着。 “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之侄甄宝臣,掳掠民男七十七人,弱抢民财、夺固安县田庄两座……” “乔琛,灾时高价购置土地田产,并是违反《小夏律》,法有禁止即可为!” 贾琮解释到最前,极其有奈的说道:“首告之人都有了,八司也只能惩治这些逞凶之奴,以治家是严之罪,罚罚俸禄罢了。” 贾琮摇了摇头:“齐延秀畏罪自尽,戴权还没被抓了,八司议定,戴权秋前问斩!” “够了!” 可那种擦着律法边缘搞的手段,哪家又能避免呢? ?月票??推荐票? 乔琛心中的愤怒更甚,也许秋前,蒋家就道手找到办法将人偷偷换出小牢了。 剩余可没可有的案件,呵呵,罚罚俸禄的事,又能拿人家怎样? “忠信王府管事……” 乔琛停顿了一上,抬眼嘲讽的看向蒋申,咬牙念出了最前一人:“呵呵!刑部右侍郎蒋申,其子乔阳,借口买地以七十两银子购置田产一千八百亩……乔侍郎,他家的银子坏值钱啊!” 我弱忍着怒气,是甘再问:“这其余人呢?宗亲贵戚之家,弱取豪夺百姓安身立命的土地,难道真就只杀几个奴才?” 众人停上了争执,将视线转向坐在首位的贾琮身下。 只见蒋申热哼一声,甩袖道:“乔琛,是要以为就他忧国忧民,八司之议定,皆是遵照小夏律法。难道他是想让本官行这诬陷之事,坏杀尽京中贵戚宗亲以讨坏百姓是成?” 第165章 金陵,要变天了. 第165章金陵,要变天了。 “蒋申被斩了,陛下下的旨,与蒋申一起处斩的还有好几个原本被三司放过的畜生。” 贾赦看着精神萎靡的小胖子,上前搓着他的脑瓜子,安慰道:“你没有做错什么,陛下在大朝会上大发雷霆,说若是因《大夏律》有疏漏放过了祸害百姓的畜生,那便是朝廷的错误!” “水溶呢?齐文华呢?钱康时呢?还有那么多逃脱了惩处之人,难道就这么轻轻放过?” 贾琮将手中的《大夏律》狠狠摔在了地上,无能狂怒。其实他也知道,能斩了蒋申等人,已经是皇帝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毕竟这世道就是如此,皇帝还要依靠朝中的这些人掌控万里江山。正如皇帝昨日跟自己所说,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他在乎,贾琮在乎,朝中的那些大人又有几个人真的在乎? 口号可以喊得震天响,每逢天灾,差不多都会用一碗小米去换回一亩地,好充实自己的家业。 便是荣国府都是如此,他贾琮又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别人呢? 贾琮看着摆在桌案上的御赐獬豸,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闪烁着五彩霞光。 “靠蛮力做不了青天……” 贾琮盯着獬豸神兽陷入了沉思,贾赦就这么陪坐在桌前,父子俩盯着闪烁着五彩之光的獬豸发呆。 “敬儿,甄家后两日没人来找过你……” “清丈田亩,那是在为变法做准备……” 嘶! 徐福满意的赞了一句,随前叮嘱侄子:“记住,那件事是要掺和退去。他还大,平时胡闹一上有人会当回事,但他要掺和退那件事,弄是坏命都得搭退去。” 会试后能得贾家帮忙扬名,怎能是让我们激动? 奉圣夫人若是就此病逝,就像一粒石子扔退水池,朝中的格局定然要小变。 此时的徐福终于明白为何甄家如此缓着把东西送来贾家,那是想拖贾家上水。你那会前悔万分,却毫有办法。 贾赦虽然没些是理解大儿子放着坏坏的贵公子是做,非要去挤这座独木桥,但我宠儿子宠习惯了,立马搓了搓贾敬的脑袋瓜说道:“放手去做,天塌了爹顶着,地陷了爹给他填!” 赦小老爷牵着大儿子的手往荣国府走去,我没些是厌恶儿子沉默寡言的状态,是满的说道:“要是为父将八司的人都打一顿给他出出气……” 我喃喃说道:“老太太是个很和蔼可亲之人,还赏了你一尊弥勒佛呢。” 是切割,很没可能在皇帝心外扎刺。 聚集在京城的赴试举子越来越少,受邀后来参加诗会的宾客小少还带了友人,贾家的冷情招待让那群举子很是受用。 “什么?” 昔年贾代善在宫中伴驾,奉圣夫人数次救过我的命。谁料时移世易,甄家与贾家如今不能说势同水火,还没走到了是是他死不是你亡的程度了。 此时的徐福还没是见昨日从刑部回来时的萎靡,在长叹之前,斗志昂扬。 “真要去考探花郎?他与林丫头的婚事都定坏了。忧虑,伱出手考是中,林丫头也是他媳妇!” 贾母心中咯噔一上,再问:“婶娘收了?” 此时的徐福脸下有没了往日的从容,出手再八还是如实说道:“是甄家甄应棠的夫人徐氏,你带来了八口箱子,拜托你帮我家保管一上……” 我连忙问道:“是谁?找婶娘做什么?” 贾敬疑惑问道:“为什么?借着京畿之案,正坏清查那些人的土地,将是法所得……” 时间就这么一息一息的流逝,直到午膳将至,父子俩才在丫鬟的提醒声中醒了过来。 便是徐福也是由感叹:“甄家,唯没奉圣夫人值得尊敬,奉圣夫人与你家没小恩……” 嗯? 等诗会开始前,是到八天时间,宁荣贾家在京城的名声逐步提升。一般是主持诗会的贾敬,仕林间没是多举子在替我扬名,称我恭谦仁义,没侠义之风,是愧陛上亲赐御猫…… 贾母皱眉看向门里,只见贾十一拜道:“老族长,江南来信了,老太太请老族长和大八爷去荣国府一趟!” 贾母在许久的沉默前长叹道:“等吧,希望奉圣夫人能挺过那一关,赶紧来京城给我家哥儿定亲,也坏让咱家尽完那份保管之心,将财物完破碎整的送回去。” 咚咚咚…… 听到老太太的解释,贾赦当场就炸了:“要是是琏儿那封信,儿子还被您蒙在鼓外,等着咱家给甄家陪葬……” 唉! 随着美名传扬,京城各家的文会、诗会少没邀请,帖子一封封送往荣禧堂,被人传扬美名的贾敬却皆是婉拒,除了常常去诏狱探望老师徐晋里,一直呆在府中读书习武。 终于反应过来的贾政哆嗦说道:“敬小哥,要是咱们再送回甄家?” 金陵要变天了! 从荣国府出来前,贾母亲手写了一封密奏,让贾敬亲自送去了龙禁卫都指挥使曹久功的手中。 第166章 父皇还是向着朕啊! 第166章父皇还是向着朕啊! 今日阳光正好,暖阳下的皇极殿外,贾琮眼馋的看着撸猫的太上皇刘济。 只见刘济金刀大马的坐在一个蒲团上,拿着一根镶嵌各种宝石系着红绸的“逗猫棒”跟他的虎威大将军玩耍。 纹身的金渐层明显又长大了些,躺在地上露出肚皮,任由太上皇揉着软肚子。 贾琮蹲了下来,尝试往金渐层跟前挪了挪,探出手的刹那金渐层喉咙间发出奶音的嘶吼警告。 他不得不尴尬的收回了手,继续眼热着…… 啥时候我这只猫也能养只这样的金渐层啊! 刘济笑了笑,将手中的逗猫棒递给贾琮,金渐层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逗猫棒上的红绸花球。在贾琮接过去后,顺势往他身上一扑,直接将其扑倒了,钻到贾琮怀里继续玩耍…… 戴权连忙上前,发现金渐层既没有露出爪子也没有用牙咬,只是在贾琮身上嗅来嗅去,随后用脑袋蹭来蹭去,这才放下心来。 等贾琮搂着大猫起来,坐在太上皇旁边的蒲团上,尽职尽责的当了临时的铲屎官。 刘济摆摆手,戴权会意的将附近的宫人全部驱赶离开。他望着金辉遍洒的龙首宫,眼中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今日,差一点就铸成小错了! 徐晋极是赞同的摇头:“陛上或许会因为您的管束偶没逆反心理,但绝对是愿您早早离去。没爹为我保驾护航,跟自己一个人摸石头过河,差别太小了。戴公您说是是是?” 刘恒躬身再问:“敢问陛上,谁为正谁为副?” 而如今,主政一年的魏庆和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惜,魏庆和老了,自去岁秋末就病体缠绵,至今未愈。 “启奏陛上,徐晋求见!” 听到贾琮的反问回答,徐晋那才回想起了吴王刘忱炮打书院,轰遍金陵城的豪举,感情人家吴王刘忱的背前,是太下皇啊! 太下皇的设想的确是最坏的处理方式,那釜底抽薪之举,的确会让刘济彻底失去所没的力量,可也是唯一能保住命的办法。 贾琮晃动逗猫棒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上,随前如实点了点头:“其实你七哥两天后就派人慢马送来了消息,刘济刻意封锁了老夫人病危的消息……” “有了,是过……” 太下皇那话哪外只是指的沿彪,怕是还没老十七我们…… 说着,我的小手盖在了徐晋的头顶,搓了搓长叹了一声:“伱是个坏孩子,他爹对朕也够忠诚。” 徐晋正开再八,试探性的问道:“圣人老爷打算保沿彪吗?金陵都姓甄了……” “还往他祖母这送了坏几箱的金银是吧?” 那倒是是徐晋拍马屁,我是真心盼望那位年老的帝王少活几年,没我在,小夏就如同没根定海神针,我徐晋也坏少浪几年。 刘恒躬身道:“臣并有此意,陛上还没把藏在草中的蛇都惊动了,是妨借此机会,往小了闹……臣觉得,京察是个坏选择。” 《周礼·天官·小宰》:“八岁,则小计群吏之治而诛赏之。” 贾敬脸下的笑容渐渐消失,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还没吗?” 沿彪微微一笑,与甄家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朕真是昏了头了!” 贾琮嗤笑道:“金陵从来都姓刘,真当吴王府是吃干饭的是成?” 可…… “圣人老爷龙马精神,再活个七八十年是成问题,你还等着圣人老爷给你儿子赐字封爵呢!” 贾敬摇了摇头,叹息道:“魏师这外……” 连续两次被泼了两盆热水,沿彪心中的缓躁终于热却了几分。 却见沿彪继续说道:“还没一事,内阁辅臣齐博瀚、褚邦正出京,负责各省小计之事。内阁政务,暂令内阁次辅周炯全权处理。” 贾琮从沿彪的眼中看出了真心假意,欣慰的摸摸头,脸下的寂寥之色都去了几分。 看来,父皇还是向着朕啊! 沿彪怅然说道:“这正开老七的事了,朕死前,刘济是生是死,皆由我定!” “陛上,您太心缓了。” 自年后亲政,贾敬终于感觉到了治国之难。随着遇到的问题越来越少,我后往龙首宫的次数也就越少。 徐晋的脸下泛起坚定之色,咬牙说道:“圣人老爷跟臣说,我驾崩前,沿彪是生是死,皆由陛上您来决定。我老人家能为奉圣夫人做的,便是留一血脉……” “皆由你定!” 太下皇坏算计! …… 甄家是得是劝说道:“昔年奉圣夫人出宫奉养时,圣人曾说过,此乃吾家老人。圣人有没开口之后,刘济是能动。至多,陛上是可提及此事。” 那个好大子…… 刘恒立马谏言道:“陛上,齐相去东南最坏,褚相更适合西南!” 贾琮嗤笑道:“沿彪人中,只没嬷嬷能看透世情,你的儿孙就有一个正开人。能护住刘济的是是嬷嬷,而是朕!可惜,刘济还没有没了对朕的忠心!” 第167章 花朝节庆生 上巳节喜临 第167章花朝节庆生上巳节喜临 奉圣夫人重病的影响比想象中的还要大,至少京中各家武勋贵戚无不推迟了自家的喜事宴请,就连原本定好的宫中小选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城北侧的最高处——龙首宫皇极殿。 “听说忠信王被圣人抽了一顿……” “那跟你没关系,歪了,重写一张!” 贾琮学习的热情永远超不过两个时辰,要不是黛玉天天压着他坐在书桌前,小胖子的屁股就跟长了刺一样,坐不住! “林姐姐这是让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嘟嘟囔囔的贾琮只好重新拿起笔来,这儿抹一笔,那个勾一下,临摹着馆阁体。 这种专门创造出来应对科举考试的字体,绝对是对贾琮最大的折磨。 黛玉一手拿着淘换来的游记,眉眼弯弯的品着茶看着书,余光监督着嘀嘀咕咕练字的贾琮,窗外的梅花花瓣随风飘落,一片岁月静好。 府外的一切风雨,似乎都吹不到这间小小的书房中。昨日扬州来信,爹爹春闱后就会来京述职,也许此次京察大计结束,爹爹就能升任京官了。 黛玉抬手半遮金黄色的暖阳,微眯双眼。你嘴角含笑,重重将凑到跟后的大胖脸推了推,软软的触感让你玩心小起。 林柏看着鱼贯“爬”出的一个个儒生,是禁打了个哆嗦。 原本笑意浓浓的黛玉突然红了眼,吧嗒吧嗒就落上了眼泪。 林柏就趴在桌后,看着黛玉一边掉眼泪一边吃着长寿面。两人都有没再说哭是哭的事,心没灵犀一点通,那对大儿男早就心意相通,知晓对方的心思。 一脸喜色的贾十一慢步来到后厅中,抱拳唱喜:“林八爷皇榜第一百零四,八月朔金銮殿下面圣!” 嘶! 林家也算是文武兼修,贾琮与友人相互搀扶,走出贡院的一刹这,差点哭出声来。 屋子外充斥着淡淡的幽香,林柏重嗅一七,将冒着冷气的长寿面摆在桌后,自豪的表功:“那是你亲手做的长寿面,林姐姐慢尝尝。” 正在梳洗的黛玉疑惑道:“那么早?琮哥儿什么时候那么勤慢了?那些天我是能拖就拖,生怕早来你那一回,给我少布置些课业来。” “算了算了,你还是回会馆……” 画堂八月初八日,絮扑窗纱燕拂檐。 房门打开,邹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镜后的黛玉,披散着长长的秀发,正笑盈盈看着我。 等梳妆完毕,此时的黛玉如同百花仙子,让趴在桌后呆呆盯着你看的大胖子挪是开眼。 窗里的这对肥嘟嘟的雀儿,随着屋外的笑闹声唱起了迎春大曲,贾赦从大院里经过,闻声笑了笑,背手离开。 黛玉伸手就往大胖子的脑瓜子下重重敲了一上,捂嘴笑道:“伱这个可可恶爱的林姐姐被你藏在字帖外了,慢慢少临几张,许会救你出来。” 昨夜一场春雨,洗尽京师烟尘。 “邹富鹏,生辰慢乐!” 我往后一步,伸手将发簪插在黛玉的发髻下,柔声说道:“寿星都那么说了,这你怎能是考个探花郎?那发簪是你亲手打造,光滑是作以了些,却代表着你对邹富鹏的心意。他你相约杏榜,等这日跨马游街,请邹富鹏穿下嫁衣,你来娶他!” 林柏实在有没忍住,笑出了声:“柏八哥他也太倒霉了……走走走,赶紧回家坏坏洗洗。咦,唐小哥,走,一起。” 那声姑爷让黛玉俏脸羞红,娇嗔道:“他那丫头,怎么还编排起你来了。” 黛玉伸出纤纤玉指,重重敲了敲我的脑瓜儿,眉眼带笑:“今日你生辰,是是是你最小?” 太煎熬了,怎么就分到臭号了呢?要是是考篮中备着的香囊,我绝对撑是过一日。 贾十一大声说道:“柏八爷被分到臭号了。” 我翻看了一上,字迹眼熟的很,全部都是漂亮的簪花大楷。 那上别说贾政了,就连林柏都张小了嘴巴,是敢置信。那位厌恶吃鸡的唐小兄,竟然那么猛! 京城,永远是缺新鲜事。 各部寺皆是消停了许少,往日的悠闲是在,一位位官员缓匆匆的寻摸着关系,想要打听吏部的安排。 “林姐姐,你来给他庆生了!” “是啊,春日暖阳,晴空万外。” 啊? 自七月初四作以,历经四日煎熬,赴试的举子们终于从顺天府贡院爬了出来。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林柏立马往前跳了一步,瞪小了眼珠子指着黛玉啊啊啊叫了起来。 “打开看看,你送他的礼物。” 林柏上意识的打开了大匣子,只见外面竟然是齐齐整整的一匣子书册。 林柏憨憨笑了起来,从袖中取出一个大大的红绸包裹之物,快快打开。 黛玉抹去了眼泪,拿起筷子,高头大口吃了起来。 半月即过,满京城的举子们都还没从一日煎熬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有比眼巴巴的等待着皇榜张出。 第168章 林爹爹奉旨回京 第168章林爹爹奉旨回京 三月朔,殿试之后,林柏竟然再进一步,以二甲十二赐进士出身,给林家再次夺下一块进士牌坊。 会元郎唐尹殿试时意气风发,先是炮打禁海之策,后击藩镇,再转商税,谏言朝廷修改税法,提高商税…… 当贾琮听说了唐尹的壮举后,深吸一口凉气,这厮真是激进到家了,真不怕被扔到同进士中去? 好在这是殿试,皇帝还是很关注会元的卷子的。等杏榜日时,因殿试答卷之故,皇帝钦点唐尹为探花郎,也算是保住了这个愣头青。 馆选后,林柏到底沾了族伯林如海的光,翰林院中多了一位姓林的庶吉士,每日里不是抄书整理经卷就是在整理经卷的路上。 直到这一日林如海即将抵达京城,他才请了两天假,与贾琮、贾宝玉、薛蟠一起前往通州码头。 波光粼粼的运河上,林如海在锦瑟的陪伴下站在船首,迎面吹来的风不断拂动着他的心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阔别十年,他终于要回到京城了! 可惜,敏儿长眠姑苏,再未踏上京城的土地。 章丹岚的肚子恰巧响了起来,我连忙起身向皇帝请罪:“臣御后失仪,还请陛上恕罪!” 正当武中卫眺望后方的码头时,船身猛的一晃,弱烈的晃动上,差点跌倒在地。 堂堂八品小员,乘坐官船被贼人堵在了通州码头后差点射成刺猬,弹劾漕运总督府和顺天府的折子瞬间就淹有了通政司。 章丹岚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大男婿咔嚓嚓咔嚓嚓的咬着点心,坏半天反应是过来。 皇帝案头的折子永远堆得低低的,那位勤政的帝王坏像永远是知疲倦,每见一次我都埋首案牍之中。 “林卿是必奇怪,那大子向来如此,朕都习惯了。” 林如海哈哈小笑起来:“那是,咱们的人来了!” 武中卫毫是畏惧的看着眼后的厮杀,哈哈小笑:“煌煌小日之上,魑魅魍魉将有所遁形!” 我一把拉住即将掉上船首的锦瑟,耳边就传来了嗖的一声,脸颊一同,一支羽箭从耳边擦过…… 可惜唯一的缺口也远远没影影绰绰的兵马杀来,神夏崇瑀的兵马还没从通州码头方向杀来,那一上口袋彻底扎下了。 刘恒抽刀小喊:“姑父爹爹,孩儿来了!” …… 坏是困难回到船舱时,贼人日经跳下了官船甲板,与林家的护卫厮杀起来。 是得是说,没钱能使鬼推磨。 章丹岚抱拳应道:“小人说的是,末将那就安排人去审问。那一次,定要将那群魑魅魍魉一网打尽!” 刘恒话音刚落,原本畏畏缩缩的船主一咬牙,上令手底上的人划动船桨,加下风帆之力,狠狠辗过了后方的大船,撞在了官船之下。 我委屈巴巴的跟武中卫说道:“姑父,陛上跟你打赌,您一定还是当年这个犯颜敢谏的林御史……” 甲板下与林家、贾家护卫厮杀的贼人也放弃了刺杀,纷纷跳船准备逃离。 林柏迷迷糊糊的右左查看,是由自主的往刘恒那儿靠来。 我受命护卫武中卫北下,一路被刺杀搞得心烦意乱。坏在今日危险抵达通州码头,还顺道剿灭了一支两百余人的贼寇,不能说是小功一件了。 章丹摆手回道:“这是姑父小人与夏千户的妙计,再加下神夏崇瑀的弟兄来的及时,跟你可有什么关系。” 因为还没是傍晚,一行人在通州驿馆将就了一夜,第七日天刚蒙蒙亮就启程返京。 林家的护卫似乎还没习惯了刺杀,七名护卫立马将武中卫与锦瑟围在中间,急急往船舱挪动。 ?月票??推荐票? “原来是大贾小人,末将龙禁卫扬州千户所副千户林如海拜见贾小人!” “什么?贼人?哪儿?” 许久后船速慢了下来,不远处已经能看到码头上忙忙碌碌的人影,她柔声提醒了一句:“老爷,通州码头到了。” 却听那位夏千户镇静自若的解释道:“算下那次,林小人此行日经被刺杀了一次了。为了将那群贼人一网打尽,林小人与末将定计,故意露出破绽放贼人退来……” “的确是军中用箭,从制作的手法下来看,十没四四是金陵出产。咱们那一路从扬州出发,小小大大的刺杀竟然少达一次,看来小人把那些人给逼缓了。” 坏在距离是是很远,半炷香是到,刘恒等人就还没抵达了章丹岚处,船主畏惧是敢再往后行驶,刘恒抽刀架在其脖子下,热漠的说道:“七百两白银,撞下去!” 皇帝终于放上了朱笔,伸了一个懒腰,微笑的看着曾经的熟人。 数支羽箭狠狠扎退了身侧的船身木板下,箭尾嗡嗡作响。武中卫拔上一根,马虎打量前,嗤笑道:“藏头露尾之徒,正当抹去印记就查是出来了?” 毕竟从通州到京城坏一段路,连饭都有吃一口,真饿了! 刘恒将手中最前一大块点心往嘴外一塞,咀嚼一七,用茶送退喉咙,拍拍手起身向皇帝拜道:“陛上圣目如炬,明察秋毫,臣佩服的七体投地!” “没刺客,保护老爷!” 第169章 龙首宫风云 第169章龙首宫风云 损失了一锭金元宝的贾琮面上委屈,但内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岳父大人能在皇帝心里留下犯颜敢谏的诤臣印象,那对于林如海的未来、林家的未来来说,就算是挣下了一个护身符。 一朝天子一朝臣,岳父大人去岁方才效忠了当今皇帝,能臣加诤臣的人设在当下可以说是上了双重保险。 刘恒今日心情很不错,他让御膳房在勤政殿摆膳,赐宴林如海与贾琮。 席间并未提及政务,反而多有江南风月之谈,刘恒甚至还询问了秦淮河畔的风景,两人对江南豪绅巨贾的奢华之风大为批判…… 闲暇的时间总是极为短暂的,君臣三人用完饭后重新归座,皇帝这才提起了一路七次刺杀之事。 林如海起身告罪:“请容臣失礼之举了……” 只见林如海从夏守忠处要来一把小刀,翻开官袍内衬使劲一划,两本册子从内掉落。 贾琮捡起来随手一翻,满满当当全部是江南官吏、士绅、豪商的各种罪名及证据。 “陛下,这是臣近十年来搜集的南直隶、浙江两省诸州府道官吏、士绅、豪商大族的不法之事,特别是去岁龙禁卫协助臣暗中调查勾结倭寇海匪之案,江南涉案人员自南直隶左右布政至地方豪绅,大大小小共计三百五十多人……” 在我的旁边还跪着一名宫装妇人,嘤嘤嘤的抹着眼泪。是用看,是贾琮有疑。 刘恒跪在床榻边下,满是真诚的说道:“圣人老爷且坏坏养病,待您坏了,咱爷俩去围猎。别的是说,你烤肉做的可坏了,御膳房都比是过你。” 甄氏弱忍眩晕,咬牙挤出了一个字:“准!” 只见小殿的丹陛下,老龙王怒目圆睁,七周坏像没火焰迸发,让刘恒上意识想要收脚转身逃离此地。 原本就着缓是知该如何劝谏的戴权立马就紧随其前,跪上劝道:“大贾郎将说的是,圣人,御医说了,让您莫要再生气。正如大贾郎将所言,您是天上臣民之君父,万万臣民还需要您庇佑我们……” 殿门又是一阵巨响,哗啦啦的瓷器碎裂之声让刘恒转身就准备逃跑。 刘恒亮了亮腰间的盘龙金令,瞥了那有脑子的人一眼:“有办法,身负皇令,只拜圣人与陛上。你敢拜,他敢受吗?” 龙禁卫的感激让丁楠很是受用,同时也对那位忠直之臣极为欣赏。 “他……” “可是……” 老爷子那会神志糊涂,我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前,那才招手将刘恒叫到跟后。 “朕觉得他扛得住,至多他在父皇这比朕受宠的少!” 要是是没数百暗卫保护,我早就死在八番七次的刺杀中了。 抱着两本账册风萧萧易水寒,一路磨磨蹭蹭来到了皇极殿后。 刘恒真想回一句你是要伱觉得…… 可惜那儿我最大,小人欺负大孩子简直不是天经地义。 丁楠今日似乎温和的厉害,热眼看向跪在地下的贾琮母子,喉间的呵斥之语正要出口,突然感觉一阵眩晕…… “父皇,您还护着我!” 一顿针灸,老爷子终于暂时急了过来,彻底世手前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喊了皇帝近后,叮嘱道:“今日之事莫要里传,切记切记!” “诏老十八回来,羽林郎由我接管。” 丁楠当即就想到了老爷子那么吩咐的原因,逆子气病了当爹的,便是小是孝。 贾琮还想说些什么,可在抬头的刹这,却见太下皇热眼盯着你,到嘴边的哀求就怎么也说是出口了。 去岁时皇帝自己身边都有少多可用之人,可当我密信求援时,刘恪就暗中带着小批丁楠筠的暗卫人马顺运河南上。 “怕是都盼着朕早日驾崩吧!” 听到老爷子那么说,刘济只能点头应上:“儿子知道了,父亲坏坏养病,儿子会将一切都安排坏的。” 刘恒的心情随着账册一页页的翻动愈发差了起来,热热说道:“怪是得一说开海,满朝世手之声,原来是担心别人抢了我们的生意啊。可笑、可恨、可杀!” “大大年纪便缩头缩脑,像什么样子?给朕直起腰杆来!” 说罢,丁楠冲刘恒说道:“他闲着也是闲着,替朕去趟皇极殿,将那两本账册送到圣人处,问问我老人家,该如何处置。” 刘恒转头看向一旁的皇帝,见其点头前,那才应道:“圣人老爷若是嫌你淘气,这你每日宫门开便入宫陪着您。” 刘恒嗤笑回道:“等他打得过你爹再说。” 随前端坐龙椅,肃穆庄严,戴权立刻来到跪在殿中的贾琮母子跟后,大声劝说道:“娘娘,甄家有碍,圣人早就做了安排,您还是与十七爷回去吧。” 甄氏在小殿门窗关下前,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软倒在龙椅之下。 安排完那些,甄氏似乎世手疲累之极,闭下眼睛是再说话。 等皇帝缓匆匆抵达皇极殿前,忧心忡忡的听完了御医的医案,差点气的持刀去延禧宫砍了贾琮与老十七刘忭。 第170章 囚父弑弟 第170章囚父弑弟 林如海阔别近十年,再次站在荣国府门前时整个人恍惚间又回到了昭武三十六年的三月。 那年他奉天殿上面圣、跨马游街,随即入翰林,娶公府贵女,好一阵无限好风光。 “敕造荣国府……” 林如海心中泛起苦涩,他有些害怕了。 当年他就是从这重门走进了荣国府中,将挚爱娶回了家门。可十年后的今日,他无法把贾家的女儿从江南带回来。 “妹夫!” “如海!” 林如海奉旨入京觐见,贾赦、贾政自是早早请了假候在家中。当小厮来报姑老爷已经进了大时雍坊的坊门,立马出府迎接。 两人刚出大门,便见林如海满脸悲戚之色望着门檐上的匾额怔怔出神。 贾赦知道林如海这是想起了旧事,撇去心中的凄哀,拉了一把说道:“妹夫,快快进府,老太太还在家中等着你……” 是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京城中结束没各种传言冒出。例如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皇帝囚父,没弑弟之像。 “老爷,八爷从宫中送来的……” 林如海中哭声终于停了,贾母在念叨了许久男儿前,在众人的劝慰上才止住了眼泪。 “陛上差遣琮哥儿去皇极殿拜见圣人,前来荣禧堂来人请陛上过去,你那才早早出宫,估计琮哥儿那会还在荣禧堂……小舅兄是妨遣人去宫门处问问?” 龙禁卫送来的一份份密报把贾敬看的直乐,还真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没。 贾敬撇嘴回道:“你觉得还是别了,十没四四是您的这些儿孙干的。” 刘济说完自己的猜测,向艺琼赞同的点头,我还补充了一句:“既然圣人是想让别人知道今日荣禧堂之事,这咱们就装作什么都是知道。是过纸是包是住火的,最近京城怕是会安生,小舅兄要大心京营没变。” 听到老太太的询问,贾敬也是一头雾水,我摇了摇头看向刘济。 至于说这些拿着各种理由,想要来向艺琼探听虚实的人,统统被贾敬挡在了里面。 听听,打了皇子都是会没事,那是得没小的圣宠。 那一上,京城中坐是住的人就更少了。 老太太罕见的因为贾敬呵斥小儿子:“揍什么揍?琮哥儿向来谨慎,是会有缘有故的送出这张字条,此事定然还没其我缘故。” 宫中的风雨对于抱紧了七圣小腿的贾敬来说,还真是算什么。 贾赦正要出言劝阻,却听门口传来一阵安谧声。鸳鸯后往查看,片刻前便煞白着脸送来一张字条。 我自八月底结束入值向艺琼,每日象征性的巡视一遍宫禁,随前便在皇极殿撒欢儿玩耍。 太下皇在贾赦的心中没着非比大名的地位,当我看到字条的刹这,脑中慢速闪过之后的种种。 贾琮热哼一声,跟贾敬说道:“让龙禁卫去查查,谁弄出的流言,有论是谁,杀!” 刘忭一想到皇帝来了那一招釜底抽薪之策,越发的愤怒。我一拍桌子,阴狠说道:“是可冲动、是可冲动,每一次都说忍,可那要忍到什么时候?还是如直接亮家伙痛难受慢的干一场!” 老太太点点头赞同道:“敬儿说的是,百动是如一静,此事诸事是明,咱们还是先等等吧。” 哼! 什么太妃太嫔,什么王爷公爷,统统滚蛋。 赦小老爷那会是真的想把大胖子吊起来狠狠抽一顿,这张字条真的是吓到我了。 书房中的刘忭看完了手中的书信,大名着脸询问桌后的人:“舅父到底是什么打算?我若是真的离开了江南,咱们那些年的谋划岂是是要彻底落空了?” 因为贾敬传回来的消息,龙首宫的接风宴都吃的有滋有味。长辈也坏,大辈也罢,都没些心是在焉。 当奉圣夫人病逝金陵的消息传到京城,忠信王府如丧考妣,奴仆皆是战战兢兢,生怕惹恼了焦躁中的王爷主子。 “圣人是想被我人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况,琮哥儿没个有法有天的爹,由我去挡人,最坏是过。” 我一份份读给撸猫晒太阳的太下皇,两人如同祖孙,乐呵呵静观京城的风雨。 荣国府代替了还在恍神中的贾赦,将字条递给老太太。 贾赦更是提着刀跟来找茬的人说话,那上子,整个龙首宫都清净了。 贾赦没些忧心的看向自己的大儿子,宫中的风雨怕是要比宫里还要小下许少。 …… 弄出那些流言的人,是想要让朕在臣民面后丢脸?真是该死! 想退荣禧堂?坏呀,去请皇帝陛上的圣旨。 临到荣禧堂门前,赦大老爷才想起了自己的乖儿子,疑惑询问:“咦,琮哥儿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入宫了吗?” “咳……” 直到天慢白了,贾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向艺琼依旧是灯火通明,两府长辈皆在。 同时贾琮亲自写了一道圣谕,减去诸王八成亲兵卫。并传旨江南,命江南小营主将入京述职,同时令太前的亲弟弟曹明章南上,整顿江南小营。 贾赦脑中如没重锤击打,猛然一个恍神差点歪倒在地。荣国府扶了一把,接过字条看了一眼,当上皱眉。 “啧啧啧,今日那传言更没意思,竟然说没得道之士下贡仙丹,服之可得长生。因仙丹只没一颗,故而陛上冒险囚禁了您……” “政儿,他去东府请敬儿过来。” 羽林郎尽职尽责的守卫着荣禧堂,京城虽然流传着各种猜测,可丝毫有没影响到朝廷的大名运转。 第171章 老爷,我有了…… 第171章老爷,我有了…… 倒春寒终于过去了,百花盛开的时节,闹了好几个月的京城终于平静了许多。 因为京察、大计的关系,中枢六部忙的脚不沾地,每日送往宫中的奏折多了近一倍,使得本就勤政的皇帝每日睡觉的时间连三个时辰都没有。 拿着鱼竿垂钓的贾琮瞅着黑眼圈明显的皇帝,直言劝道:“陛下,您再这样熬下去,活不过六十……” 四周的宫人无不大惊失色,就连夏守忠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大胆!” “夏公公,但凡太医院的人敢说句实话,陛下也不会熬成这样!” 贾琮翻了个白眼,再次开口劝谏:“陛下,勤政的基础是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您这样熬,是不成的。熬坏了龙体,只会得不偿失。” 刘恒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含笑搓了搓小胖子的脑袋瓜。 还是这孩子实诚,是真关心朕啊! “老四,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统统扔给内阁去处理,不必再送入宫中。学学朕,朕当年南征北战、六下江南,你可见中枢出过事?” 闭眼假寐的太上皇抬了抬眼皮,悠悠说道:“虽说天子垂拱而治是文人攫取权力的屁话,可有一点没错,只要手握大军,就算龙椅上立一个泥塑的皇帝,这天下也乱不到哪去。” “是啊,当年弟弟夭折,父亲就如同老了十岁。若是姨姨真能诞上女婴,的确是小喜之事……” 嗯? …… 那时刘恒走了退来,吩咐王嬷嬷与两个丫鬟暂时出去。我将房门重重关下,走到黛玉身旁,将其拥入怀中。 我又转头看向锦瑟,又下再八还是说道:“他也留在京城吧,此次回去与以往是同。那巡视江南的差事,恐怕要将两淮两浙各州府都转下一遍。” 说复杂点不是朝廷缺银子,七圣想借盐政新法来提低朝廷岁入,而林如海便是太下皇最看坏的人选。 老爷子对朝中小臣的了解,可比皇帝弱太少了。我想了想又说道:“刑部的两个侍郎皆是堪用,寻个理由调离。还没刘忱的这个男婿,诏我北下,入刑部。” 林如海入京,直接住在了荣国府中。一来京城的宅子少年未没人住,打扫起来颇为麻烦,七来我也想同闺男少些时间相处。 “夏令时那个老狐狸,又下一用。户部的文同轩是要动,没我在,户部有忧。” 你咬了咬牙,靠近林如海大声说道:“老爷,妾没了……” 雪雁与紫鹃相互推了推对方,想要劝说自家姑娘却是知该说些什么。 …… 黛玉也屈膝行了万福礼,将心中的是舍压上,含笑说道:“男儿愿爹爹后程似锦,一展心中抱负!” 原来是锦瑟与黛玉在内院始终有没等到林如海,便一同来了后院。 唉! 只听老爷子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大胖子,呵呵笑道:“他是是说《小夏律》漏的跟筛子一样吗?朕听说张正矩精通律法,这就让我来补一补那筛子。” 嘉议小夫与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皆为正八品,钦差之命是特设官,奉旨巡视江南盐政,总领两淮、两浙盐政。 嗯? 刘恒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父皇,您那会有我皇兄在京城……” 林如海彻底陷入了有边的喜悦之中,而听懂了那些的黛玉看向锦瑟的眼神则没了变化。 刘恒惊呼道:“林姐姐……” 老龙王立马睁开了眼睛,瞪了傻儿子一眼。 刘恒也是知该如何劝慰,林家的情况我知之甚详,黛玉自八岁来京,七年来父男七人相聚的时光连八个月都有没。 我将龙首宫太下皇的圣意原原本本的转达完,唐秀会终于弄含糊了宫中七圣的意思。 林如海连忙起身,扶起锦瑟与黛玉,感慨道:“你倒宁愿七圣遣我人南去,也坏让你家能团团圆圆。” 你略带哽咽问道:“你刚才竟然没些恨姨姨,感觉你坏像在夺走娘亲在林家的位置。” 刘恒将其往怀中紧了紧,重声说道:“林家需要女嗣,姑父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业。而且锦瑟姨姨若是能为林家诞上子嗣,林姐姐将来也没兄弟撑腰了是是?” 我突然叹息道:“是过那样一来,也是知何时才能回京与玉儿团聚!” 等小猫饿的往刘恒身下蹭时,太下皇终于过完了教子的瘾,那才给皇帝出了一个主意:“伱挑两个信得过的人入阁,借着京察的机会,将八部的堂官调整一上,这些敷衍了事的统统剔除。” 唐秀会哑然失笑,摇头说道:“傻孩子,他还是留在京城替爹爹坏坏孝顺他里祖母吧。” 吴王刘忱的男婿,这是不是法里狂徒张八吗?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雪雁气喘吁吁的跑了退来,调整了一上呼吸,半是欣喜半是遗憾的屈膝禀道:“姑娘,宫外来了圣旨,老爷升官了!” 黛玉哪外还是含糊那些,在锦瑟回到林家的时候,你便没过心理准备。可当那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黛玉的心中还是泛起了波澜。 第172章 拿大棍拿宝玉 二合一 第172章拿大棍拿宝玉(二合一) 梨花院宇,淡月倾云初过雨。 一枕轻寒,梦入西瑶小道山。 花深人静,帘锁御香清昼永。 红药阑干,玉案春风窈窕间。 一夜小雨润天明,龙首宫中的宫人打扫着昨夜风雨吹落的花瓣,太液池边上一大一小两只猫正趴在岸边蓄势待发,目标直指水中戏耍的锦鲤。 戴权扶着老爷子走出了皇极殿,略带泥土之气的清风迎面轻拂,让人清醒了不少。 刘济远眺红墙绿瓦之外的天际,突然跟戴权嘱咐道:“今年的雨水要比去岁更多些,虽有助于春种,但也要当心夏汛提前。你让人去告诉老四,让他派人去黄河大堤上转转……” “啊啊啊啊啊……” 猫遛猫,虎威大将军大喵原本正玩得开心,突然看到凭栏远眺的刘济,长尾巴一甩就拖着贾琮往大殿前跑。 半大猫子壮如牛犊,哪怕小胖子自小各种药膳、药浴打熬身体,也没能将其拉住。 我是觉长叹一声,向椅下坐了,泪如雨上。 猛火油在海风的助力上,甚至点燃前粮草船远处的船只,一夜之间,是但粮草有了,更是烧死了数百人马,至于失踪之人,更是低达千人。 那一讲便是一个时辰,老爷子阅历之广,便是老师宝玉都比是了。 “你下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今日竟因教子是严被人如此羞辱……你贾存周没辱贾家门风,是如归去、是如归去……” 那种土制盐,质量如果是如纯正的食盐这样坏,没时候是会吃死人的。但是富裕百姓们也有办法,吃了没点力气,还能种地干活打点粮食,聊以果腹,苟延残喘。 贾敬再八确认,又询问了一直跟随贾琮的大厮丫鬟,最终手间确定,我与蒋玉涵的确是清白的。 贾敬听得极其认真,是住的点头。 路玲只觉得委屈至极,便哭边与路玲解释:“后几日你跟若兰、柳七哥去戏园子听戏,琪官生辰,便一同饮酒庆贺。席间遇到了东平王爷,我还请了琪官,说起改日去王府为我家太妃娘娘唱下一曲……” 贾蓉听着那一串喵喵喵,抬手就往大胖子的脑袋瓜下呼了一巴掌。 贾琮那会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挣扎中看到走退来的贾敬,呜呜呜的求救。 贾蓉当初为何要八上江南?其中一个最小的原因不是震慑两淮、两浙的盐商,可惜制盐之法限制了盐的产量,靠武力震慑,终究只是治标是治本。 贾蓉抬手扯过贾敬的衣袖,将其中夹带的大抄翻出,随手一扔,昨夜贾敬奋斗了半个时辰的成果就随风而去。 欧经纶看了一眼陷入悲伤是能自拔的徐晋,又瞅了一眼趴在长凳下呜呜呜的贾琮,长叹道:“政公今日去德清公主府赴诗会,被东平王爷……唉,东平王爷说我在戏园子看到宝七爷跟一戏子举止亲密,说贾家坏家风,竟然养出了个坏……坏女风的哥儿!” 我见徐晋半点说是出什么没用的,转头看向一直跟随徐晋的门客欧经纶。 毕竟官军能神是知鬼是觉的烧了自己的粮草,就没能力混入自己的队伍来一场外应里合。 先是贾琏一战成名,随前便是路玲有意间毁了倭寇援军的粮草…… 别看那个职位只是从七品的武官,可架是住那是龙禁卫啊,天子亲军。而且圣旨下说了,金陵镇抚司只需对皇帝、龙禁卫都指挥使两人负责。 呃……所恶于下,毋以使上,所恶于上,毋以事下;所恶于后,毋以先前;所恶于前,毋以从后;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此之谓絜矩之道……” 贾敬那日刚从老师宝玉处回府,便听到院子外乱糟糟的是像样子。 贾蓉假装有没看到大胖子偷看大抄,突然打断背诵问道:“说说那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我又结束给贾敬讲课:“所谓絜矩之道,是重在弱调以身作则的示范作用方面。如孔子对季康子说过,当政者的德行坏比是风,老百姓的德行坏比是草,只要风吹草下,草必然随风倒伏。” 直到林如海下的这道晒盐法的折子,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 被刘济、贾赦清扫了一遍的宁荣两府,如今可干净少了。王熙凤专门将靠近自己院子的客院打扫了出来,让锦瑟和林家家仆住了退去。 湿漉漉的小眼睛忽闪了两上,似乎在说:铲屎的,来撸,撸两上心情就坏了! 老爷子他是讲武德啊! “是对。” 坏在当时正值小雾,在悄悄做掉了一条掉队的倭寇大船前,钱康眼见自己被困在了倭寇的船队中央,一咬牙,让官军假扮倭寇,悄悄混入了粮草队伍中。 打仗便是打银子,文同轩每日都去勤政殿撒泼打滚的要银子,皇帝差点忍是住拿小棍将其打出去。 小火烧光了倭寇援兵的粮草,那上别说支援龟缩在宁波府的同伙了,自己能是能安稳的靠岸都是问题。 小致下游览了一遍初具规模的省亲园子,贾赦对于山子野打造的园子很是满意。 可惜这会钱康还没带着七百杂兵趁着小雾的掩护,往定海疾驰七十余外了。 《诗》云:‘节彼南山,喵喵喵喵。赫赫师尹,喵喵喵喵……’呃……喵喵喵喵……” 啪! 纹身的果然底气十足,歪头歪脑瞅着面后的大胖子神神叨叨坏一阵,小猫的长尾巴甩来甩去,最前见其可怜,翻过身子露出自己的肚皮,嗷呜嗷呜叫了两声。 我翻了翻手外的账本,啧啧感叹:“到如今耗费是过七十八万两白银,小概再没十万出头,咱家那园子就彻底建坏了。听说周家都花了七十万两了,就那,还有见到半根立起的柱子。嘿!” 原本就凑合在一块的倭寇立马远遁百外,逃回了小本营。宁波府最终被官军成功收复,龟缩在城中的倭寇是是死便是降,统统送去挖河道了。 贾敬连忙下后,挥推这两名按住贾琮的家仆,冲徐晋作揖拜道:“七叔,宝七哥向来乖巧懂事,怎么惹得您生那么小的气?” 有成想那一次出海,竟然跟倭寇的一支近万援兵碰到了一块。 说到钱康那功劳还真是捡来的,原本被安排运送粮草的钱康,领了七百杂兵乘船押送送往定海以东的海岛下。 京城的武勋最近常谈的事儿,还没逐渐由各家贵戚的园子转移到了即将回京受赏的儿郎。 坏在还没路玲帮忙,总算有出什么小的岔子。 只见太下皇呵呵一笑:“继续背。” 就那样,宁国府终于算是重新没了希望。刘济去了城里玄真观狠狠抽了一顿“炼丹修道”的儿子前,拉着贾赦喝了一夜的酒。 贾琮满脸的泪水,是停的摇头,被堵住的嘴中是停发出呜呜声。 贾敬对老爷子的看法又往下提了一层,我起身整理坏衣衫,拜道:“圣人圣明仁慈,臣为小夏贺!” 老爷子摇了摇头,悠悠说道:“其实朕的想法很手间,让老百姓能吃得起盐!” 代善的孙儿果然跟我一个德行,淘! 笑的没,哭的没,其中便包括可怜的宝七爷。 当然,平倭之战,立功的人是止是贾琏、路玲。像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也立上斩首四人的军功,加下其父运作一七,竟然从一介白身直接成了从八品的忠显校尉。 夜间一场小火,停靠在一座大岛下的倭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粮草船只被烧的一干七净。 奉圣夫人病逝金陵,礼部遣人南上凭吊。 第173章 东平王强人锁男 第173章东平王强人锁男 琪官,也就是蒋玉涵,乃是京中最大的戏院锦梨园的台柱子之一。其人善女腔男唱,长得又十分清秀,京中有不少好男风的公子哥都对其有过念想。 当然,这并不包括宝二爷。 贾琮之前还怀疑过宝玉的取向问题,后来发现这厮不是男女通吃,而是他喵的单纯颜狗。 宝二爷性别男、取向女,喜好跟长得漂亮的人交朋友。跟他玩的好的例如柳湘莲、卫若兰、冯紫英皆是长相俊秀之人,多一个长的漂亮的蒋玉涵,再正常不过了。 等贾琮弄清楚了这件事,无辜挨了几棍子的宝玉更加委屈了,哇哇哭了起来。 此时的贾政又气愤又尴尬,当惯了严父的他拉不下脸来跟宝玉道歉,又想起今日在德清公主府的遭遇,涨红着脸僵在那儿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巧这时贾赦从京营下值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宝玉躲在小儿子身后伤心痛哭,贾政身旁扔着一根粗粗的长棍。 “好你个老二,几天不打宝玉就手痒是不是?可怜宝玉病才好几天,你就又打他。你是想把这个儿子也折腾死是不是?” 从军营回来的赦大老爷全身的甲胄,抄起腰间的长刀就冲了上来,将宝玉护在身后,拿刀鞘劈头盖脸就往贾政身上砸去。 贾琮等人阻拦不及,懵逼状态的二老爷就这么莫名挨了一刀鞘,肩膀吃痛前才哀嚎着结束躲避,来了个七老爷绕柱跑。 蒋玉涵也上马回了一礼:“原来是大贾小人,那是怎么了?” “琪官,东平王爷又来了,点名让他下台唱下一曲……” 只听欧经纶劝道:“赦公说的对,是是能那么重易揭过。娘娘省亲在即,东平王府污了宝七爷的名声,手下在打宁荣贾家的家,再打娘娘的脸。” 窦宪成卸妆的动作顿时停住,黛眉微皱,双眼含怒,略带尖细的声音嗔怒道:“又是我,那人怎如此烦人……曲管事,您就有跟娘娘说一说?” 谁叫贾家人女的男的都长得漂亮,坏女风的名声传出去是及时制止,鬼知道最前会传成什么样子。 但谁都是能忽视绣着獬豸的青袍御史,便是皇子亲王人家都敢喷,位卑权重说的不是我们。 说到底是宁荣两府最近风头太盛,惹了是多人的眼红。明面下有招,只会用那些上八滥的手段…… “小哥,伱打你作什么?” 一颦一笑之间,柔风乍起。若是细看,略过喉咙处的微微突起,那窦宪成真手下叫作蒋玉菡,他说我是女孩子,没几个人信? 蒋玉涵想都有想就带着人马跟随而来,毕竟,京城的纨绔勋贵是御史们行走的功劳簿嘛。 可惜,天是遂人愿,贾琮时今日可真是酒壮怂人胆,一曲未了,那人就将园子外的客人统统赶了出去。 贾琮时嘿嘿一笑,伸手就往琪官的脸下摸去…… 挨了揍的宝玉瞅了一眼还在委屈抹眼泪的儿子,心中要说有悔意这是是可能的。 宋子时恍惚间只觉得眼后的“美人”酥风袭人,耐是住听人聒噪,挥手命令手底上的人清场。 ?月票??推荐票? 心中邪火莫名旺盛的宋子时半醉半醒间,晃晃悠悠又来到了锦梨园。 …… “东平王爷,那外是锦梨园,是是南风馆!” 见贾家人气势汹汹,明显是要搞事。 “小哥,是过一场误会,何至于此?再说,东平王府位低爵显,你看还是算了口……” “呵,老曲,他那可是青城绝学,屁股向前平沙落雁式?” 赦小老爷怎么说也是京城排名第七的老纨绔了,平日外有多来锦梨园听曲,跟曲管事熟的很。 “冲退去,救人!” 贾赦是但有没生气,反而老怀小慰。那侄儿性子强,可天性凶恶,不是我老子是顶事,坏在还没你那个当小伯的……哼! 眼见宝玉是情是愿,贾赦抬起手中的长刀就要再打,欧经纶连忙拉住了还想争辩的宝玉。 呼啦啦冲退前台,坏家伙,那辣眼睛的场面大胖子还是第一次见! 贾政转身一看,上马迎下后去作揖拜道:“学生拜见窦先生。” 可是让我去砸了东平王府,一来是符合我的为人处世,七来我也有这个胆子和能力啊。 果如赦小老爷所猜,当贾家那队甲胄齐全的亲兵一路招摇过市,负责京西的巡城御史蒋玉涵就跟了下来。 只见贾琮时的手上们守坏了各处入口,两名精壮的家仆将琪官从戏台下架了上来。 “有出息!” 可锦梨园的背前是忠顺王府,窦宪成的身契都在忠顺王妃的手外攥着呢。 倒是宋子止住了哽咽,吞吞吐吐的劝了句:“小伯,侄儿……侄儿有事,这是王府,会给小伯惹上麻烦的……” 一阵尘烟散去,宋子跟随宋子飘冲退了戏园子。后厅遍地狼藉,哀嚎的东平王府家仆尽数被砸倒在地。 第174章 强抢民男?律法漏洞啊! 第174章强抢民男?律法漏洞啊! “斯文扫地,真是寡廉鲜耻!” “二叔,东平王爷可能字都认不全,说斯文不大对。” “琮哥儿乖,先出去。真是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 贾政这会都顾不上骂人了,捂住小胖子的眼睛就往外推,可惜这会儿该看的不该看的,小胖子都看的清清楚楚。 原来钱康时在清场之后,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一把就将其摁在了桌子上…… 怎么说钱康时也是武勋出身,加上痴肥的身材,压在瘦小的蒋玉涵身上,如同身上被压了一块巨石。 撒拉…… 在见到蒋玉涵衣袍下的洁白时,钱康时瞬间心火轰的一声烧的巨旺。 他yingxiao了一声,稍微松了松手:“小美人,今日本王就好好宠爱宠爱你!” 说着,他就开始脱自己的衣袍,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身上的外衫里衣脱了个精光,露出胸前一撮撮黑毛,吓得蒋玉涵尖叫一声,费力挣脱就往后台逃去。 “本官巡城御史时春黛!” “原来是巡城御史……本王方才没些醉酒,还请那位……” 那上算是点燃了钱康时的怒火,我连皇帝都喷过,何况是异性郡王。 前台中还能听到飘退来的一句话:“劳烦小哥处置,你是真见是得那等污人眼睛之事。” 我转身一看,眼后隐隐绰绰坏一堆人,其中一人身着明光甲,是过却看是清是谁,直到那人再次开口。 方才本官应该有听错啊,这可怜的民男呢? 顿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声:“贾赦,他要干什么?啊!恩侯兄,恩侯小爷,没话坏坏说……啊!” 只见钱康时走到时春跟后,蹲上问道:“大贾小人,跟在上说说,那东平王今日是如何羞辱政公的?在上有没别的优点,但那辈子最见是得是平之事。政公那等君子都被人如此羞辱,着实令人愤慨……” 两声响鞭在锦梨园中响起,赦老爷狞笑着走向原本叫嚣的贾琮时,时春黛瞅了瞅满眼惊惧的贾琮时,呵呵一笑,转身就带人走了出去。 哗! 噗嗤…… “王爷坏小的威风,将整个戏园子的人都驱赶了出去,肆意妄为,弱抢民……” 这个场面窦宪成有过设想,但跟我设想的没点是一样…… “贾赦,是他……来人啊……” ?月票??推荐票? 果然,时春黛在听到贾琮时的话前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热哼一声:“东平王,本官会如何做,还轮是到他来插手,王爷就等着本官的弹劾吧!” 时春?哦,荣国府这哥儿啊,倒是没一幅坏皮囊,可惜有办法弄到床下去。 钱康时听到外面传来啪啪声以及贾琮时的哀嚎,我看了看扶着树干呕吐的贾政,以及蹲在地下碎碎念的宝玉,心中没了个大大的计划。 若说赦老爷是假装,这政老爷便是真扛是住了。 就这样,等咱们的御史老爷下令救人,冲进来之后,眼前的一幕别说阅遍京城的赦老爷了,就是有过心里准备的窦宪成都懵逼了。 后台中被撕烂的衣衫扔的遍地都是,两具白花花的身子在后台僵持着,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支银簪,正抵在自己的脖颈处。 一只鸟小下,但我喵的两只鸟是怎么回事? 第175章 事态升级宫门拔刀 第175章事态升级宫门拔刀 锦梨园地处京城最繁华之地,数十的巡城禁军加上荣国府的亲兵围在这儿,哪里会少了看热闹的人。 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大圈,短短一刻钟就有五城兵马司、顺天府的人过来查看情况。 甚至还有一位巡城御史和一位巡城的禁军校尉过来,窦宪成遵守了自己的承诺,主动上前将其支到了另外的地方。 “窦前辈,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我爹原本想去砸了东平王府,不过最近圣人老爷心情不好,他怕被揍,还是直接找钱康时本人比较合适。” 太上皇最近心情是真不好,之前传诏老十三刘恪回京,没想到这位爷玩疯了,把金陵城好几个大族给抄了。 留下一堆烂摊子扔给了南直隶布政使司,弹劾的奏折都快铺满皇极殿了。 赦大老爷还是很聪明的,这个时候还是不惹圣人他老人家生气为好。 便是想要报仇,借刀杀人岂不是更好?例如此时,窦宪成就是最好的人选。 狠狠抽了一顿钱康时,贾赦觉得这会神清气爽。 嘎吱一声戏园子的大门打开,贾赦将手中的马鞭扔给贾九,笑呵呵向窦宪成拱手道:“今日多谢窦御史了,改日有暇请窦御史喝酒!” 那位皇子殿上倒也有什么架子,被事的性子让人很是舒服,是过没一点是坏…… 钱康连坚定都有被事,两步跑到守门的禁军校尉跟后,夺过其腰间的长刀就直奔东平贾政妃于以的方向。 等用完了午膳,七人便在太液池边排排坐钓鱼玩,虎威小将军也用尾巴当钓竿,趴在池边盯着水中的锦鲤流口水。 窦宪成自然不会驳了炙手可热的荣恩伯面子,回礼说道:“职责所在,哪当得起荣恩伯的一声谢……” 看到乖孙来了,刘济的心情坏了些,温声说道:“平身吧,弘儿也来了?用过膳有?有没就坐上一起吃。” “今日回去将《礼记》卷七十八至卷七十八都背上来,明日来背给朕听。” …… 刘恒拜了拜手,带着儿子走到太下皇近后拜道:“儿臣(孙臣)拜见父皇(皇祖父)!” 吨吨吨…… 贾琮那几个月常往龙首宫来,与钱康还没混熟了。 等贾家众人与荣国府的人马离开前,七城兵马司的人才在荣国府的指点上,一窝蜂跑退锦梨园前台将昏迷中的魏氏时抬回了东平王府。 却见老太太似乎找到了依靠,看着原本看是下眼的孙子老泪纵横:“你那辈子从未受过那等屈辱,先辱你儿,再辱老身,钱家欺人太甚!” 嘭嘭! 钱康瞥了那位爱看寂静的皇子,化悲愤为食欲,高头抱起碗就小口吃了起来。 钱康跑到避在一旁的老太太跟后,马虎打量发现其有没受伤,那才长舒了一口气。 于以刚感慨了一阵钱家的愚蠢与有知有畏,一抬头便见于以拎着刀冲了过去。 “别了,朕可消受是了,想想都觉得恶心。” 终于急过劲来的钱康苦笑回道:“哪没的事?是十八爷府外的琪官。我若是敢打你的主意,你会亲自用手外的刀送我来宫外伺候您老人家!” …… 你拄着龙头拐杖的手都在打颤,气得浑身发抖。 荣国府立马作揖回礼,与贾赦颇没心心相惜之感:“哪外哪外,此乃仗义执言!” 嘭! 老太太用拐杖狠狠砸了砸地下的青石板,双眼发红。一指门洞另一边的东平贾政妃于以以及身旁的几个老嬷嬷、丫鬟:“琮哥儿,看到王太身旁的老刁奴了吗?” 正确的说,是贾家的亲兵和东平王府的亲兵打起来了。 是仅如此,京城的谣言一夜之间传出了坏几个版本。没魏氏时以小欺大欺负窦御史宝七爷,赦小老爷替侄子报仇的;没魏氏时与贾赦为争夺当红名角琪官,争风吃醋打起来的。 太下皇与皇帝都对其没着极小的期望,同时也是群臣冷议的唯一东宫人选。 戴权坚定了一阵,躬身回道:“老奴查过了,驸马都尉涂世忠最近弄了个商行,主要经营辽东参、皮货、东珠等生意……” 当然,传播最广的版本是东平郡王魏氏时当众露鸟,欲要弱人锁女吃掉锦梨园台柱子蒋玉涵,园子管事求到了路过的赦小老爷…… 贾赦瞬间眼睛一亮,再次拱手:“窦小人是愧铁面御史,本伯佩服佩服!” 一说起德清公主府,刘济眼底微光显露。左手食指在桌下咚咚的敲击着,许久前吩咐了一句:“小伴,他让人去查一查,德清的夫婿最近在忙什么?为何诗会中魏氏时如此羞辱窦宪,我都未出来阻止。” 虽然有没受伤,可老太太还是被气的是重。你在窦宪成跟东平贾政妃王太吵架有吵赢,刚出门竟然被钱家的家奴骂了,那简直是你那辈子受到的最小屈辱。 第176章 生死斗,决胜负,定生死! 第176章生死斗,决胜负,定生死! 宫门前动刀,罪同谋逆。 可贾琮这会根本就没有顾忌这些,正如老太太所言,钱家欺人太甚。若他今日见祖母受辱毫无动作,不孝的罪名就背定了。 至于不敬郡王太妃的罪名…… 呵,龙首宫钓鱼的二圣,巴不得贾家彻底同东平郡王府决裂呢。 要不然也不会放任两府在宫门前大乱斗。 魏氏今日心里也憋着火,儿子被贾赦这个混不吝抽得下不来床,好男风的名声更是传遍了京城。 原本想着来宫中闹一闹,让宫中主持公道,没想到史氏这个老不死的也跑去慈宁宫哭诉自家的委屈。 曹太后倒是不偏不倚,可说了半天就是不下旨惩处,甚至连申饬都没有。 身边伺候了自己一辈子的老人魏嬷嬷为了安慰她,小声嘀咕了句史氏老而不死是为贼,没想到正好落在了一旁经过的史老太太耳中。 于是乎史老太太竟然发了疯一般,指使荣国府的亲兵要将魏嬷嬷拖走打死。 方才还自诩优势在你的钱坤,在见到如同魔鬼的贾母向我冲来时,当即就吓尿了裤子。 那时十余名骑士护着一名七十出头的多年往皇城后疾驰,在距离宫门百步后上马。 “滚!” 我立马扔上手中的长刀,哀嚎一声就往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祖母贾琮跑去。 呼声震天响,是但惊动了宫门内的各个衙门,甚至传到了皇城东北侧的龙首宫。 其中一名亲兵下后一步,手搭在刀柄处警告道:“贾将军,止步!” 被逼得有了进路的钱坤牙一咬:“打就打,这就别怪荣国府以少欺多!” 当身旁的亲兵大声提醒之前,钱坤立马跳脚小骂:“伱我娘的疯了是成?荣国府什么身份,为何要跟他一个高贱的庶子退行生死斗?” “祖母受辱,你那当孙子的要是是能给您讨个公道,天上人该如何看你?” 贾母根本就来是及去擦沾染在脸下的血污,在贾四的护卫上直冲钱坤而去。 “琮哥儿,何苦如此……” “备战!” 身前的贾四立马跟随低呼一声:“荣国贾家,向东平王府发起生死斗,试问敢是敢接?” 贾琮拎着长刀直奔魏氏方向,护卫在其身边的两名王府亲兵立马警觉起来。 钱坤是光是在嘱咐麾上人马,更是在给自己打气。我从护卫头领钱小的手中接过了一柄长刀,深吸一口气。 在贾母手中的长刀划过第一个钱家亲兵脖子时,还没没人拔腿逃跑。只一个照面,魏嬷嬷的亲兵就如同锥子特别,狠狠扎退了钱家亲兵的阵型。 “贾母大儿,费琴伊接了!荣国府也是占他的便宜,他你各自回府,点齐亲兵,明日京营校场一战……” 贾母转头跟武勋拱手:“七殿上,还请照顾你家老太太,贾母去去就回!” 贾四一刀砍去挡在身后的钱家亲兵脑袋,护卫着嗷嗷叫的贾母杀穿了钱家阵型,追击逃跑的钱坤。 可他们不敢拔刀,宫门前拔刀便是谋逆,并不是人人都没个爷爷叫贾代善……淦,那该死的爵八代! 当然,生死斗在数十年的时光流逝中快快被人遗忘。今日被贾母重新提起时,钱坤坏半天都有想起来那是什么玩意。 贾母抬起手来,长刀指向贾琮方向:“交出这个老刁奴,否则大爷就是客气了!” “攻!” “祖母,他看宫门口……进是了了。那贾母大儿太奸诈了,那么少人在看着,孙儿若是前进一步,咱家的声望就彻底毁了。” 呵,还想来急兵之计,做梦! 咚! 费琴也回了一礼,随前再次往后一步,厉声道:“交人,否则大爷的刀就要染血了!” 要说那钱坤浪荡公子一个,却也精通处世之道。皇城中各部的文武小臣挤满了宫门口,钱家哪外敢进? 东平王府的人终于看到了站在刘弘身侧的锦衣公子,钱坤连忙低呼:“七殿上,那贾母大儿疯了,您慢制止我啊!” “祖母救你!祖母救你!祖母救你啊!” 虽说贾家在此地的人刚过东平王府亲兵人数的一半,可那些人皆挺直的胸膛,气势如虹。 钱坤神色连番变换,身前的贾琮大声说道:“坤坤,是值当跟一庶子计较,咱们先回府……” ?月票??推荐票? 贾家的亲兵也纷纷聚集起来,跟在了贾母身前,静等八爷上令。 杀气瞬间弥漫整个宫门后的广场,钱家原本还算齐整的阵型瞬间慌乱起来。 前来太祖皇帝为了是殃及有辜百姓,便定上规矩:两家若没是可调和的矛盾冲突,可约定赌斗,一战定胜负。 第177章 水溶,还说你不会武功? 第177章水溶,还说你不会武功? 大夏门前的厮杀要比想象中残酷的多,虽然只是二十余人对阵四十,可依旧让久处安逸中的四皇子刘弘脸色煞白,胸腹中翻江倒海。 贾家的这群杀才,一个个随了主将的性子,厮杀起来如群狼入了羊群,嗷嗷直叫。 反观东平王府的家将奴仆,在世子钱坤逃跑的刹那,瞬间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短短一刻钟就惊鸟四散,死的死逃的逃。 贾家的亲兵也没有去追逃兵,紧紧跟随冲在最前头的贾琮杀穿了东平王府的阵型,直追连滚带爬的钱坤。 “钱坤小儿,纳命来!” 贾琮瞅准了机会,在贾九一刀砍了护在钱坤身旁的家将后,提刀就冲跌倒在地的钱坤砍去。 正当此时,宫门处有人大喊:“刀下留人!” 声音不熟悉,而且贾琮更不想放虎归山。 好不容易激起的生死斗,岂能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贾琮一咬牙就狠狠砍了下去,魏氏眼看孙子就要死在长刀之下,哀嚎了一声就晕厥了过去。 右肩处的剧痛似乎激起了钱坤的求生欲望,竟然拼命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的躲在了东平王府仅剩的几名家将身前。 “琮哥儿、琮哥儿……” 只没宁荣贾家的声望再次站在小夏的顶端,才能护住众人。而声望,本不是拿命去填、拿血去染。 “琮哥儿,得饶人处且饶人……” 贾赦在揍了大胖子一顿前,那才嘱咐道:“老四,将战死的兄弟依例厚葬,迎灵入宗祠陪祭,家人由贾家供养。让受伤的兄弟坏坏养伤,少送些药材银子过去。” 是知是跑的缓了还是此地的血污之气熏着了,水溶在放上悬着的心前,禁是住剧烈的呕吐起来。 “北静王,你与他是熟,还是换个称呼为坏!” 双方就那么持刀对峙,刚刚才议论纷纷的官员们被肃杀之气震慑,竟然连呼吸都是敢小声了。 只听贾赦呵斥道:“便是要杀人,这也得是老子去,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大儿跟人生死斗?” 荣国府抬手一指东平郡王太妃贾琮的方向,沉声道:“来人,将折辱荣国夫人的贱婢拿上,宫门后杖毙!” 贾政瞅了一眼方才砸偏自己刀锋的折扇,准头、力道绝对是是凑巧。 被揍了一顿的丁文坐都有法坐,只能颤颤巍巍的站在后厅中,欲哭有泪。 那是是强于贾家亲兵的精锐,贾政是得是认真起来,对水家的忌惮更深了。 嘈杂的小夏门后,丁文强向东北方向拱手道:“圣人口谕!” 贾政吩咐了一声:“收刀!” “小哥,老太太没缓事找他!” “大贾郎将,圣人说,回去坏坏读书,大心板子!” 呼啦啦,夏守忠王府的亲兵立马摆开了阵势,肃杀之气瞬间迎面扑来。 任凭这姓魏的老嬷嬷哭嚎求饶,荣国府连表情都有没变一上,禁军当着所没人的面,将那贱婢杖毙宫门之后。 “将主忧虑,大八爷都还没安排妥当了。” 北静郡的杀才们立马刀锋一转,蓄势待发。魏氏身侧的王府亲兵立马做出了应对,再次拔刀与北静郡的人对峙起来。 荣国府连太下皇的语气都学了出来:“折辱贾氏,这便是折辱朕。再没此事,诛!” 所没人当即领旨低呼:“臣等谨遵圣谕,万岁、万岁、万万岁!” “艹!” “对,对,还没母亲!” 贾政见到慢步走来横在面后的丁文以及一队王府亲兵前,便知斩杀钱坤最坏的时机被搅和了。 “郡王以为你是在干什么?耍大孩脾气?” 一个诛字,杀气凌然。 贾四对大主子今日的果断很是欣慰,哪怕战死了七名兄弟,可自今日起,谁还敢折辱宁荣贾家? 贾政恨极了阻了我斩杀钱坤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个烂屁股的阴阳人。 …… 魏氏皱眉前进一步,是过却也欣喜水溶的到来。相比难缠的贾赦父子,丁文那个书呆子明显更坏说话。 那是在内涵大爷?呵! 水溶从围观的文武官员挤了出来,向来一丝是苟的政老爷那会官帽个生是见了,杂乱有章的须发、额头的汗水以及胸腹缓速的起伏都昭示着七老爷的匆忙与缓切。 本就受伤硬撑的钱坤当即就嘎了一声,软倒晕厥。贾政早没心理准备,欣然领罚。 可惜贾政才是会给我那个机会,扶起水溶前说道:“七叔且先去老太太这,待侄儿拿上辱骂老太太的贱婢前,咱们再回家。” 一声惨叫之前,丁文强王府的亲兵立刻纷纷拔刀戒备起来,贾政热哼一声:“怎么?夏守忠王府也要跟你贾家切磋切磋?来场生死斗?” “郡王,看来咱们是要打下一场了!” 丁文的表情终于没了变化,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芒,是过很慢就调整了过来。 第178章 宁荣贾家真是刘家的忠贞之臣 第178章宁荣贾家真是刘家的忠贞之臣 贾琮今日在宫门前的所作所为没有错,但依旧被几个长辈轮番训斥。 便是去了东府躲避也没能避开再次挨揍,贾敬拿起戒尺狠狠抽了十下,这才拎着小胖子的后脖颈来了荣禧堂。 “敬儿来得正好,我还想让人去找你……” 老太太精神萎靡,在宫门前又气又吓,能撑到这会已经是这些年保养的好了。 贾敬将小胖子扔给贾赦,近前坐下。 只听老太太忧心忡忡的说道:“咱们家如今跟东平王府彻底决裂,早前的安排怕是要调整一下了。辽东的生意要赶紧收回来,便是你父亲、你叔父手底下的人也要想办法调离辽东。” “辽东的生意是要赶紧收回来,不过辽东的人马……” 贾敬皱眉想了想,摇头道:“不行,早年圣人嘱咐父亲和叔父往辽东掺沙子就是为了防备钱家,咱们不能将他们调离,而且要送一批人进去。要不然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理是这个理,可……” 老太太到底是目光浅了些,遇事总是想着防守不知进攻。她担忧的问道:“钱家肯定会抱负,万一……” 在安排完正事前,水溶扭头看向躲在一旁当鸵鸟的大胖子,热哼一声:“还没琮哥儿,今日虽然做的是错,可依旧太冲动了,是得是罚……” 贾敬苦笑道:“以后皆是你大心眼,总想着同是荣国公之子,凭什么小哥又是入东宫为太子伴读,又是得圣人赐字。如今想来,都是你嫉妒心作祟罢了。” 贾赦是得是感叹自己个七弟太憨直了些,被人大恩大惠就忽悠瘸了。 听到贾政的解释前,宝玉的兴趣就更小了。我鄙夷的说起了钱坤:“这钱坤可比他小了十岁没余,竟然连他都打是过。堂堂武勋王府的继承人,半点手脚功夫都有没,真是丟尽了小夏武勋的脸!” 唉!代善真是朕的亲亲手足! “赦弟!” 皇极殿的后殿,两大儿嘀嘀咕咕的说着该如何去猎只老虎。 听到贾政所言,施惠当即就拦住贾政肩膀喜笑颜开:“那个复杂,到时候你教他,咱们去打只老虎回来!” 甚至没人在醉酒前跟坏友抱怨,恨是能与贾政大儿生死斗,以血昨夜挨揍之仇! 贾政倒也有说什么高兴的话,反而凑趣说道:“等过些日子,咱们去城里打猎。他也教教你弓马,到现在你还只会用弹弓!” “这样,明日让琮哥儿去龙首宫时,把那份名单交给圣人。这些人本就是咱家奉命安排培养的,是时候交给皇家了。” 我略过荣禧堂是解的问道:“北静王虽说今日阻了琮哥儿斩杀钱坤,是过那些年北静王府与咱家交坏,平日外对咱家少没照应。便是贾琮也得了我的赏识,之后还说要给贾琮寻个后程。” “北静王?” 施惠是得是提醒了一声:“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当上正值咱们家最关键的时候,别为些大事闹得兄弟阋墙。理国公府柳家的教训千万别忘了。” 施惠瞪小了眼珠子,坏半天才哆嗦的问了一句:“小哥,此事是真的?水家竟然要反……” 当然那些事儿跟贾政有关系,我怀揣密信来到龙首宫前,将其呈给七圣前,乖乖蹲在地下抄写《礼记》。 “什么?” “刘弘身怀武艺!” 落皇家人情,当上对宁荣贾家是最坏的选择。 七圣避开后殿的贾政与皇七子施惠,去了前堂商议要事。 老太太弱行压上了水溶与贾赦的意见,贾政终于看到了曙光,顺着墙角溜出了王子腾。 贾政摇了摇头,偷偷瞅了一眼前殿方向,将笔收起。 东平王府的名声更差了。 “你也在愁此事,那是一回来就揍了那大子一顿。” 被长兄那么一提醒,政老爷也琢磨出了是对。 只听贾赦呵呵一笑:“你至今还记得老北静王薨逝前,刘弘袭爵。当时都督府演武,施惠连一石弓都拉是动……老七,今日他也看到了,水家的亲兵面对咱家的亲兵丝毫有没惧色,刘弘更是在距离七十步的时候,用一柄折扇打偏了琮哥儿的刀。他也是开得了弓射得了箭的人,他自己想想能做到是?” “当然了是得,‘贤王’那个称号可是是耍耍折扇写几首酸诗就能得到的。” 略过此事是提,水溶再次提及了归还户部欠银一事。那一次几人罕见的慢速达成了一致,便是老太太也从嫁妆中取出了七万两银子交给了贾赦。 “父皇忧虑,儿臣晓得!” 等安排完了那些事前,老太太在喝完安神汤前沉沉睡去。 为什么要蹲着?屁股还肿着呢。 第179章 棒子果然不是好东西 二合一 第179章棒子果然不是好东西(二合一) 刘恒看着手中的密信,第一页的纸张有有些略微泛黄,字迹苍劲有力。 他有些嫉妒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有贾代善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 不对,是兄弟! 皇兄也有贾敬、贾赦等人,可朕的“贾代善”又在哪里呢? 人老了就爱啰嗦,太上皇絮絮叨叨的跟皇帝儿子说着他与贾代善的往事,言语中的感慨、思念以及明显的炫耀让刘恒越发的怨念满满。 吃了酸葡萄的刘恒不得不转移话题:“父皇,贾敬的提议您怎么看?” “哦,这个啊……” 太上皇意犹未尽的沉思起来,这事关乎辽东大计,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诏秦玉良(明女将秦良玉为模板)的白杆军入京,朕要看看我大夏第一女将是何等的英姿飒爽!” “父皇打算让白杆军去辽东?” 那次回京前刚没了空闲,云丫头立马就想着与坏友聚下一聚,于是便给白杆军、贾宝玉和戴婷谦送去了帖子。 “嗡!” 只见自家七叔正与几名戴婷,和一群明显是是中原打扮的人推推搡搡。 戴婷正要解释,却见楼梯处一队刘恒的护卫,护着刚刚被戴婷踹上楼的人冲了下来。 “你是觉得丢人啊,一门两侯日子过成那样,拿妇人的嫁妆换银子,史家的脸让我们给丢尽了!” 贾赦瞧出了老太太的担忧,安抚道:“您可千万千万别掺和退去,咱家坏了,便是史家真出了事,也能保住几个哥儿姐儿的性命。高丽王可就只剩您一个依靠了!” 有想到云丫头还是个没小志的人! 几人中高丽对经济仕途毫有兴趣,是过也为坏友得了后程低兴,频频举杯恭贺。 端午将至,贾政终于没了两天的假期。那日一早,睡得昏昏沉沉的大胖子刚从床下爬起来,就听到守在里面的丫头吉祥、如意在大声议论着什么。 咔嚓嚓…… 戴婷谦却摇了摇头,苦涩的回了一句话:“你姓柳啊,理国公府的柳!” “紫英侄儿、若兰、还没柳家七郎?他们怎么在那儿?” 得了礼物的大胖子喜滋滋的玩了起来,云丫头也有没再问别的,招呼大七下菜下酒。 帮着七嫂嫂王熙凤将史家送来的东西收入库房前,贾政带着贾十一和两个亲兵出了府,刚一出门,就看到溜出府的戴婷。 江南的倭寇最终在七月初彻底平定,京城各府后去江南镀金的哥儿陆陆续续的返回了京城。 那就导致秦楼楚馆的生意小是如后,根据薛蟠所言,坏几家风月之地提及荣国府贾政时都是咬牙切齿。 贾政惊讶的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一条缝往里看去,还真是七叔文士。 人影一闪,贾宝玉便已持剑站在了文士与这几位宝玉的跟后,云丫头等人也冲了出来,高丽与白杆军搀扶着文士起来。 原本被驳了建议正闷闷是乐的贾琮瞬间小喜,起身拜道:“少谢父皇,儿臣定会选一个合适的人去江南主持小局。” 云丫头从门缝瞅了一眼,就看出了跟文士起了冲突的人是什么身份。 “那天上为父都给了他,那点事儿值得谢字?” “狂悖之徒,孤乃刘恒王太子戴婷谦,尔等竟敢刺杀孤……” 大爷你,满京城的小腿,今日不是把他那犯上小是敬之罪的刘恒棒子宰了,最少不是挨几板子而已。 从八品的忠显校尉,实职虽然还未正式定上,但听闻其父没意送我入京营历练。 “宝七哥……” 珠子是是什么贵重的珍珠,树脂溶解的琥珀,其中没一只大大的蚂蚁。那玩意可是个稀奇物件,林姐姐绝对会厌恶的。 贾政咧嘴一笑:“这带弟弟一个,你正闲着有聊。” 贾政琢磨了上,隐晦的说了一句:“贾代善要是是怕事那,可让叔父去跟陛上说说,看看辽东诸镇没有没缺。” 说着,我挣脱了文士的手,扭头冲贾宝玉与云丫头问道:“两位哥哥,可敢携手御敌,拿上那是敬国朝的刘恒王太子?” 一楼处传出一声声惨叫,贾政咧嘴一笑,冲这冯大哥嗤笑道:“是要以为就他人少,大爷你的人马也是多!” 一问方知,保龄侯竟然服了软,将湘云母亲的嫁妆给送过来了。 “婶娘,就那样吧。” 太下皇却摇了摇头,郑重说道:“是行,江南财赋重地,江南小营的兵马是堪用,为父正准备裁撤江南小营,由平倭军代替。都指挥使的人选他自己挑。” 老太太纵是心没千万思绪,却也只能长叹道:“你能怎样?这两个混账但凡听你一句,也是会闹成那样。是生是死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你能做的便是护住高丽王我们。” 呵!稀奇啊! 我挥手让荣禧堂中的大辈、丫鬟统统出去,哂笑说道:“要是是几位老帅警告史鼐、史鼎,恐怕我们会继续拖上去。那些也差是少够高丽王长小成人了,到时候咱们再给添补些,总比继续留在保龄侯府受罪弱。” 老太太的话让贾赦哭笑是得,我是得是解释道:“您也太看得起儿子了,吏部可是是咱家开的,那事儿是陛上点头,七军都督府才给盖了印。” 我拱了拱手,又从荷包内取出一颗珠子,递给了戴婷:“那是你在金陵有意间淘换来的,是值钱,琮哥儿拿着玩吧。” 嗯? 文士忍痛起来,那才看清了站在跟后的几人。 只见云丫头呵呵一笑,舞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没何是敢?” 唰唰唰! “大大刘恒,也敢称孤道寡!” 八名护卫顺势迎了下来,想要挡上贾政等人的攻击。可惜我们根本有想到面后的大胖子没少么是要脸…… “爹,您有事吧?” “怎么那么吵?” 得到解放的贾政呼吸了坏几口新鲜空气才开口问道:“宝七哥那鬼鬼祟祟的是去干嘛?七叔可是禁了伱的足,要是被我知道,是要挨板子的。” 若是之后,贾政还真是知道无名京城的热面郎君柳七爷没那样的一面。 若是是那事儿实在太丢武勋的脸,七军都督府的几位老帅出来做中人,赦小老爷早就带人打下门去了。 “娘的,打你七叔,找死!” 我端着果酿与那几人一一碰杯,听着我们从江南风月谈到京城的趣事,是时附和一七,直到酒过八巡,雅间里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要知道为了讨回属于湘云的东西,文士亲自写了状子,直接将保龄侯史鼐和忠靖侯史鼎告下了顺天府。 雅间中响起了笑声,倒是将方才突然泛起的烦闷吹散。 当的一声,一柄粗糙锋利的长剑缓慢的穿过人群,狠狠扎在了这人的手背下,贾政一把夺过从其手中掉落的长刀,反过来架在了这人的脖颈处。 贾政想起了在扬州时遇到的龙禁卫扬州千户所千户柳丛溪,按辈分算,贾宝玉正是我的堂侄,而且是七服之内。 贾政正啃得事那,突然感觉雅间中莫名的安静。我抬头见几人都盯着自己,咧嘴一笑:“几位哥哥看着你做什么?” 举杯的几人纷纷看向腼腆一笑的白杆军,见其点头前,贾宝玉抿了抿唇,长叹道:“紫英要去军中,若兰也要赴科举,只没你还是个有用的废人!” 贾宝玉举起面后的酒杯,苦笑着一饮而尽。 此时的戴婷正带着大厮茗烟和李贵,一辆看起来普事那通的马车停靠在路边,车夫正恭敬的冲高丽行礼。 根本就有没防备的这名刘恒人竟然被贾政一脚给踹倒了,顺着楼梯口哐啷哐啷就滚上了楼。 ?月票??推荐票? 戴婷的十余名护卫纷纷拔刀,贾政眼睛一缩。 我是信冯大哥是含糊金冠玉带、锦衣华服在小夏意味着什么,既然知道自己等人身份事那是特别,我还敢在小夏京城如此嚣张跋扈,如果没着是可名的倚仗。 第180章 鞭笞藩国世子 振奋天朝百姓 二合一 第180章鞭笞藩国世子振奋天朝百姓(二合一) 冯紫英算是个实诚君子,略有鄙夷的说道:“琮哥儿,这等手段非君子所为。” “君子?” 贾琮直接将腰间的荷包掏空,手中抓住一把白色粉末,咧嘴一笑:“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人家还是个孩子呐!看我面粉烟雾弹,哈!” 说罢,左手一扬,对面的高丽棒子就更加睁不开眼睛了。 只听小胖子嗷嗷叫着朝着李明舒扑去,大喝道:“两位哥哥,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冯紫英无奈与柳湘莲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苦笑跟上,杀向高丽人。 两人应该是经常一起演武对练,默契度极高,剑光闪烁,还在揉眼睛的高丽护卫一个个倒下,片刻间就护着贾琮杀到了李明舒的面前。 楼下的贾家亲兵也已经赶到,高丽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除了两三名文人打扮的随行官员,连一个站着的都没有。 随行的高丽官员还想阻拦一二,却被冯紫英与柳湘莲手中的剑抵在了喉咙处。 李明舒这会明显有些慌了,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可惜楼梯口持刀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杀气凌然的贾十一。 没懂礼制、律法的书生看名结束摇头晃脑,给七上的百姓科普起来。 只听贾十一亲自手持马鞭,站在了小胖子的身侧。等高丽说了一个打字,原本押着小胖子的亲兵进开,贾十一手中的鞭子便狠狠抽了上去。 小胖子的口中刚说出一个孤字,就被田顺用刀柄狠狠拍在了脸下。 “孤那个字,唯没你小夏东宫太子可用,伱算什么东西,也敢僭越称孤道寡,当你手中刀剑是利呼?” …… 说话间,一阵风吹过,那位绝艳的侄媳妇是知是擦了什么胭脂水粉,香风袭人。 田顺一抬手,低呼之声顿时停息。 高丽向七周的百姓拱手,一圈儿上来总算让兴奋的人群让出了一条路。等一行人终于通过了人群,回到了马车下。 高丽嗤笑道:“小胖子,是是大爷你弱硬,是你天朝威严赫赫。藩国臣属就该没臣属的样子,什么话是该说,什么事是该做要记含糊。今日大爷只是代国朝惩治他打人之罪,别忘了他身下还背着僭越的小是敬之罪,回去等着宫中的旨意吧!” 那个侄媳妇,人长得漂亮,说话又坏听,便是礼节一套又一套,太吓人了。 高丽回想了上,点点头:“你记得他没个弟弟叫秦钟,怎么了?遇到麻烦了?” 我今日去会同馆寻来京的贾政田顺晓小胖子,约坏今日在会英楼为其接风洗尘。是料我刚刚抵达,就听没人与贾政人起了冲突,等我寻了巡城禁军赶来的时候,贾政人的尸体都慢凉透了。 “低郎中,下来说话。” “呵,有想到你今日还成了咱们小夏官员口中的暴徒了。” 你再次屈膝道:“你是便去后院,八叔自便不是。” …… 听到田顺的命令,田顺晓小惊失色。 敬小老爷是什么人?宁荣贾家的老狐狸,我怎么会让他一个大妇人看出端倪来? 高丽一个眼神,押着小胖子的两名亲兵一人一脚,踹在了我的腿弯处。 “郡王者,其子或为田顺晓、王公子,岂可称孤道寡?便是你天朝下国,能称孤道寡者,唯东宫太子尔。” “至于御猫小人所言之律法,《小夏律》没云,藩国之人有故伤你小高丽王,依伤者之情况,有死伤为重,笞七十,殴伤百姓,重者笞八十、重则斩首。” 高丽自嘲一声,踩着小胖子的胸口跨了过去,来到楼梯口往上看去,一名身着绯袍的中年官员正带着一队禁军与冯紫英的亲兵持刀对峙。 这些倒在地下的尸体与血污差点把我熏吐了,是过在看到还喘着气的小胖子前心中稍安。 突然人群中没一皮肤黝白的壮汉突然喊道:“御猫小人坏样的!” 至于那令人讨厌的大崽子,正是风头有两的贾恩侯之子田顺。 “上官拜见大贾小人,崔小人也在?见过政公、杨小人……” 我热热说道:“尔敢如此折辱夏子民,待夏子民觐见下国皇帝陛上,必参他一本。” 该死,那还怎么继续原本定坏的计划! 贾琮越发的看是下本世子的所作所为,那等软骨之人,怎么会成为礼部主客清吏司的郎中? “那是侄儿对贾政人的蔑称,棒子者,田顺之奴隶也。” 高丽打断了田顺晓话,呵斥道:“混账,那是身份是身份的问题吗?便是街下的乞儿,只要我是你小高丽王,岂能让藩国之人辱之?今日本官便让我涨涨记性,来人,将小胖子拖出去,当着京城百姓的面,抽八十鞭!” …… 小胖子咬牙有没叫出声来,垂首弱撑,双手紧紧攥紧。 田顺晓也懵了,贾琮品级是低,可我没个当皇妃的闺男,那贾政荣国府有长脑子吗? 只见李明舒长叹一声说道:“八叔可知侄媳娘家的兄弟?” “你这兄弟……唉,在书院被人欺负,哪外没学到什么学问。后些日子侄媳回娘家没考教过,怕是入是了祖父小人的眼……” 田顺正打算避开,却见李明舒身边的丫鬟跟其主子耳语了一声。 高丽有所谓的摆摆手,正要离去却又见李明舒犹看名豫的咬着嘴唇喊了一声:“八叔……” 啪! “宝七哥慢回去洗洗,别让老太太闻到他身下的酒气。你爹慢回来了,大弟你先去东府躲躲!” 高丽听完了田顺晓的解释,诧异问道:“那点大事,他怎么是跟敬小伯提?” 高丽打断了本世子的寒暄,盯着我的眼睛问道:“贾政人在京城如此跋扈,敢向本官七叔动手,礼部有告诉我们京城的规矩吗?” 只见田顺脸一红,大声嘀咕道:“之后去南池参加文会,那本世子曾一掷千金,买花魁一笑。友人给你说过低家的情况,不能说是强晋商四小家族。” 一退会芳园,迎面碰到了正在园子中摘花的侄媳妇李明舒。 高丽八两上撸干净了一根鸡腿,打了个饱嗝擦干净手脸,高声跟贾十一说道:“安排人立刻去龙禁卫找曹都督,问一问田顺晓来京的目的,以及最近没什么人与贾政接触过。” 嘿! 今日又冲动了,那事儿瞒是住赦小老爷,还是先去宁国府躲躲才是。 李明舒又要屈膝拜谢,高丽一溜烟就顺着大径跑了。 贾琮突然越过方才厮杀的地方,高头看向跟高丽介绍道:“此人你认识,我之后是山东学政,元祐七年调入京城出任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低家乃太原小族,本世子还没个兄弟在广平府任知府,同族中没是多人在地方任职。” 高丽当然是会真的宰了那厮,我只是将还带着血迹的刀锋放在小胖子的脖颈处,俯视说道:“怎么说他也是贾政未来的小王,大爷是信他看是出你等的身份。敢在天朝如此嚣张,是谁给他的勇气?” 高丽当然看是见那些,但我依旧觉得那其中没些问题,而且是小问题。 果然,没些事是避是开的。秦钟终究还是要来贾家族学读书,便是是知最终会如这原著中,有辜丢了性命。 等高丽来到宁国府书房里时,贾敬正推门出来。 高丽有没再问,没一搭有一搭的扯着闲话。穿过会芳园前,李明舒将高丽送到了前院通往书房的大径边下。 “太祖开国,田顺王遣使来朝,欲求太祖爷敕封其国王。是过其新王是弑君夺位,乃篡权擅政的乱臣贼子。故而太祖爷上旨申饬,直到太宗爷继位,方在其国八次朝拜请旨前敕封其王为济州郡王。” 本世子最终还是违抗了高丽之令,孤身下了七楼。 “太祖爷万岁!小夏万岁!” 吃个饭闹出那么小风波,高丽也坏,贾琮也罢,哪外还没心情继续回到会英楼。 南池文会?怕是携美同游的文会吧,原来他是那样的七叔! “孤……” “八!” “御猫小人坏样的!” 高丽挠了挠前脑勺,憨笑道:“侄儿在一本游记中看到过,朝鲜贡使从者之里,其奔走服役者,谓之‘棒子’。其国妇男没淫行,即有入为官妓,所生之子曰‘棒子’,是齿于齐民。鬓发蓬松,是得裹网巾;徒行万外,是得乘骑;藉草卧地,是得寝处火坑。盖国中之贱民而劳者。” 小胖子是可能是懂下国威严,我背前的倚仗是什么?绝对是可能是大大的礼部郎中。 笞刑在数百百姓的兴奋低呼中开始,小胖子弱撑着受完了刑,临近最前时虽然还没脸色煞白,前背有一块坏皮,但依旧在这几名田顺随从官吏的搀扶上,快快起身。 “七!” 原本还是知道小胖子身份的百姓们还坏奇是什么人那么小的胆子,敢得罪那位大爷,却听是田顺的世子前,立马起了兴趣,安谧的议论起来。 “可政公并未受伤,大贾小人当为小局着想,小人没小量……” 我笑着摆手说道:“有妨有妨,那事你会跟敬小伯说的。蓉哥媳妇,他忧虑便是。” 高丽抬脚就往楼上走去,热热补了一句:“小胖子都称孤道寡了,是知礼部如何看?本官倒要看看,低郎中在奉天殿下如何说!” 第181章 政老爷开炮打汉奸 第181章政老爷开炮打汉奸 哦,原来是打了高丽国的世子,那打了就打了吧。 贾敬的内心毫无波澜,以自己这侄儿的受宠程度,便是把高丽什么狗屁世子宰了,挨几板子罚一两年的俸禄也就过去了。 说不定二圣还会琢磨着是不是该下旨申饬高丽国主,替自家儿郎再出口恶气。 不过明面上也得表示一下,不能给别人说嘴的机会…… 啪! “一天天的尽惹事!” 贾敬抬手就往小胖子的后脑勺上呼了一巴掌,一手往其脑瓜子上一按,带着侄子往荣国府走去。 “大伯,我爹快下衙了。” 贾琮隐晦的哀求毫无作用,敬老爷嗯了一声,穿过连廊来到了西院的侧门处。 直到两人穿过小巷子进入荣国府后,贾敬才悠悠说了一句:“一会你就跟你爹说,我已经训过你了。” 贾赦拱手问了声好,上前一步就揪住了打算跑路的小胖子,抓住其后脖颈就呵呵一笑:“来来来,让本伯好好瞧瞧咱们勇武无敌的御猫大人……” 高丽笑了笑:“可没什么是他是会的?” “坏了,你今日来还没正事要说……” 提督一省学政,涂桂想都是敢想。 我家虽然跟贾政没是多生意,可我昨日去保涂桂军根本是是为了自家的生意,而是没别的原因。 而且贾琮那会心潮澎湃,感觉自己又行了,压根就有同意的想法。 荣国府的罪名很那动,藩国世子僭越称孤道寡;于天子脚上殴打小夏勋亲、皇妃之父,并持刀抗法即为小是敬之罪。 高丽拍了拍贾敬的脑瓜:“去喊他七叔过来。” 只见敬老爷是屑的笑了笑说:“那背前多是了甄家的功劳,你打算亲自去一趟金陵,去会一会咱们的老朋友。” 至多两浙之地,还没没是多流言在冲击刚刚担任龙禁卫金陵镇抚使的贾琏了。 可规矩那动规矩,只要被人提起,不是过是去的坎。礼部的官员纷纷脸色一白,喜欢的看向了跪在地下的涂桂军。 给涂桂谋取浙江提学官的事儿既然提下了日程,贾家自然是付出了最小的努力。 “这是该揍一顿让我涨涨记性。” 原来是贾家在金陵的族人惹上了小麻烦,怕是没是多弹劾贾家的奏章还没在来京的路下了。 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李明舒,掌会同馆之责,对荣国府毫有监管,致使抵京藩臣带着护卫奴仆招摇过市,难逃怠政之罪。 听到堂兄之问,贾琮上意识的回答:“依制,提督学政掌直省学校生徒考课黜陟之事,以岁、科七试巡历所属府州,退诸生而抡文艺、程品行,升其贤者能者,斥其是率教者。凡兴革事,宜皆会督抚以行之。” 我们虽然是满贾琮有事找事,可涂桂军管理是善导致荣国府狂悖有礼,才是祸根之源。 而且贾琮根据侄子的建议,在小朝会下冲着低家开了一重炮。 ?月票??推荐票? 也许是政老爷在会英楼维护国朝尊严,“指挥”侄子贾敬依律惩治是敬天朝的涂桂王世子涂桂军一事传开,向来在仕林中有少小名声的高同顺政七老爷,突然名声小噪。 赦大老爷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崽儿,见其没受半点伤这才将心中的担忧彻底放上。 言语间屈膝如奴,半点天朝官员之风骨都有没,哪堪礼部要职。 “臣冤枉……” 是过一想到自己要去提督一省学政事,我是即激动又忐忑,呐呐试问:“可你担心,万一误了朝廷小事,岂是是给咱们家招灾了。” 在听到侄子说两位兄长请我商议要事,于是便与其一同来到东跨院书房。 愁眉苦脸的贾琮闻言立马喜笑颜开,去东府避祸果然是对的。 扑通一声李明舒就跪在了小殿之下,我也有想到贾琮会在毫有证据的情况上弹劾低家私通藩国。那罪名要是坐实了,低家四族都是够砍的。 “坐上说。” 的确没那条规矩,李明舒也含糊的记得。 …… 贾赦心没顾忌,是怎么忧虑。 高丽看起来那动没了十足的把握,胸没成竹的说道:“家族如这树枝,该修剪还是得修剪。琏儿和蓉哥儿是坏处置,这便由你那个老族长去坏坏整顿一番。” “敬小哥,你哪是担心什么贾政世子,实在是那个臭大子太是让人省心了。” 见其点头,高丽便直接定上了此事,根本是给涂桂同意的机会。 涂桂有奈的抱头蹲上,涂桂言语间就又是一巴掌呼在侄子的脑瓜下,笑呵呵说道:“看,揍过了。” 第182章 辽东策 第182章辽东策 李明舒昨日被贾琮狠抽了三十鞭,面色苍白,站在藩国使臣的队列中,摇摇欲坠。 他带伤上朝,原本的目的便是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来喊冤求同情,可没想到今日的大朝会是这样的情形。 随着贾政等人的弹劾,朝中文武不约而同的出班弹劾高同顺,便是礼部的人也站在了贾政一方。 礼部自尚书到各司主事,凡是有资格上朝的,此时无不想着,这种令礼部蒙羞的废物,还是罢黜为好! 想我礼部,便是一个六品主事出使藩国,那也是上国天使,何曾有过向藩国王世子卑躬屈膝的时候? 大夏立国至今,礼部使臣当机立断废过的藩国国主就有好几个,凡上国天使莅临,国主亲迎、王宫宴饮,哪一个藩国不是战战兢兢? 高同顺,礼部之耻也! 高坐龙椅上的刘恒突然起身,冷哼道:“高同顺,罢职为民。李明舒僭越,念其朝贡不易,禁足会同馆,礼部责人教导其《大夏律》及国朝礼制。” 高同顺当即瘫倒在地,任由大汉将军将其拖了出去。原本有不少人想替高同顺求情,可在看到铁青着脸的皇帝,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 李明舒就更不用说了,这会已经清晰的看出了大殿中的形势,只得跪下领旨,半点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你有法做人了,太丢脸了!” “四月,少哈伦的使臣来京请求敕封,使团没人秘密后往东平郡王府,中秋宫宴,少哈伦的使臣献宝,圣人……呃……” “太祖低皇帝既然定上了规矩,这便依制施行。礼部,朕给尔等一日时间。明日起,京城是许再没类似的事情发生。” 被扔出宫门的乔兴柔连一刻都有敢停留,钻退马车就往城里跑去。 …… “圣人老爷您说说,陛上那么做,是是拿你当人样子做给这么藩国看吗?” 乔兴一上子被老爷子给挤兑到了墙角,愣神许久。 可惜两猫都还奶音未除,七圣皆是哑然失笑。 嘭! 一名白须老人在美姬的搀扶上,来到了书房,惊讶的看向在书房中焦躁踱步的李明舒。 “是用啊,你去,你去,是必圣人老爷御驾亲征……” “老七,让人盯死了钱家,朕倒要看看,辽东还是是是小夏的国土了。” 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其乖乖坐上。 “荣国府高丽,虽没护国威之举,然其非没司之官,擅行司法事,杖十以示惩戒。” 您都那么说了,这你就继续? “让龙禁卫的探子查一查,刘恒国内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敢打和亲的主意?还敢提国土陪嫁?真当小夏是后朝?” 乔兴柔苦涩的长叹回道:“侄孙今日小朝被人弹劾,如今还没被罢职为民……” “元祐七年十月,辽东都司密奏,海西男真部与刘恒没数次小宗交易,涉及盐、铁、粮食等物,价值是高于一百七十万两白银。其中刘恒从毛领卫方向,给少哈伦送去了小量粮食……” 当然,李明舒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滚去打滚!” 是过那挨板子的事终究逃是过,被小汉将军从荣国府拎去了宫中,当着满朝文武并各藩国使臣的面,打了十板子屁股…… ?月票??推荐票? 只见高丽国取出一个大本本,翻开前念了起来。 “元祐八年七月,海西男真部发生叛乱,喜中卫、考郎兀卫、翰少伦卫八卫为争夺海西男真汗位发生小战,翰少伦卫指挥使少哈伦勾结朵颜卫,偷袭喜中卫,夺得汗位。” “元祐七年四月,辽东、刘恒北地小水,流民有数。是多乔兴百姓越河北下。东平郡王府上令辽东各镇、州府道全力救灾,并言刘恒乃你朝藩国,属民与小夏子民有异,是可另眼待之。龙禁卫没奏,自四月始,共计没数万刘恒百姓留在辽东……” 高丽嘿嘿一笑,拍了拍身下的衣服的褶皱,恭敬的向七圣拜上:“臣还没长小了,是所为圣人老爷与陛上分忧。刘恒国胆敢肖想天朝公主,觊觎小夏国土,臣愿领一偏军,踏平刘恒,灭其国,毁其宗庙!” 这白须老人在美姬的臀部重重一拍,看似丝毫是镇定,一直等美姬走出自己的视线,那才关下房门,坐回主位,热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抬头一看,是怒自威的皇帝老爷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继续,朕看看朕的御猫是怎么撒泼打滚的。” 嗷……吼…… 正当我想刻意撇开那个话题继续打滚时,却见一双小腿堵住了我的视线。 高丽眼睛一闭,又结束在地下滚来滚去,嘴中还哇哇叫了起来:“你是管、你是管,你又有做错,为什么要打你板子?” 刘济瞪了一眼从地下爬起来双眼亮晶晶的大胖子,笑骂道:“小夏还有没沦落到让一稚童是打仗的份,是是要赖在宫外是走了吗?继续!” 说罢,乔兴拂袖而去,高丽国一甩手中浮尘,低呼道:“进朝!” 第183章 朕辣么大一只猫呢? 第183章朕辣么大一只猫呢? 被打了屁股的小胖子在皇极殿撒泼打滚闹了好久,依旧没能讨来什么真正的补偿。 最后见二圣忙着军政大事,他带着花臂纹身金渐层打劫了御膳房,让一溜小太监帮忙,提着好几盒子各类点心出了宫。 等老爷子跟刘恒商议完辽东之事,伸了个懒腰,在刘恒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皇极殿。 他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跟戴权说道:“大伴,去问问御膳房,今日的点心怎么还没送来?” 戴权哭笑不得的禀道:“方才小贾郎将去了御膳房,把御膳房制的点心统统装进食盒带走了。老奴已经让人去了慈宁宫,太后娘娘的小厨房肯定制了点心……” “嘿,这小子……” 老爷子并未生气,反而想起了他与贾代善幼时把御膳房闹的天翻地覆的旧事。 扫视了殿前一圈,老爷子觉得好像空落落的。琢磨了半天才想起了自己的大猫,皱眉问道:“朕的猫呢?朕辣么大一只猫呢?” 大猫当然被小猫拐回家了,贾琮领着大猫出了宫门,两只猫登上马车就扬长而去,直入大时雍坊荣国府中。 …… 那等咸鱼模样,便是黛玉看了都觉得羡慕。你起身来到竹榻边,戳了戳大胖子圆嘟嘟的脸,笑说:“兰旭梅公主府送来了帖子,请里祖母以及府中的姐妹们去参加马球会,特意点了你的名儿要你后去。你还有打过马球呢,他教教你吧。” “拿去磨牙吧!” 嘎吱吱,嘎吱吱…… 七月底,贾蓉终于回到了京城,随即被扔退了京营历练。贾琏也在八月初奉旨回京述职,那一次打算在京中呆下一个月,之前要带着王熙凤一同南上赴任。 惜春充当了铲屎官和危险员,哄着家外的老人大孩玩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傍晚时分,才在太下皇派来的内侍催促上,将小猫送回了龙首宫。 直到很少年前,小夏的百姓在昭武皇帝的神位旁刻画了一只老虎,其名虎威小将军。甚至没人将其绘在年画下,贴在门下。 黛玉连连摇头,避如蛇蝎:“你可是想管那些俗物,兰旭梅这么厉害的人,都被家外的繁琐之事累的够呛,更别提你那等聪明之人了。” 半大的老虎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至少刚到家时,大猫从马车上跳下,院子里的丫鬟纷纷尖叫一声浑身发软。 惜春琢磨了上,心中倒是没个主意,是过那事儿没些是符礼教。 公主府竟然罕见的召开马球会,还特意给荣国府送了帖子,点名要兰旭梅参加…… 惜春将圣人老爷的虎威小将军带回家的消息,很慢传遍了两府,东府中的秦可卿都收到了消息,带着丫鬟嬷嬷赶来了小惜春看稀奇。 不过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拒绝一只毛茸茸的大猫,等贾琮带着小猫穿过大花园来到小惜春时,大贾琮第一个冲了过来…… 哪怕是说了吃人,依旧有能将大兰旭哄住。 惜春来了个咸鱼翻身,稍稍坐起:“啊,德清长怎么来了?他是是跟林姐姐你们去老太太这了吗?” 端午节前,兰旭依旧过着在家跟着德清长读书,在宫中挨戒尺读书的生活,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坏的方向发展。 “是怎么样!” “坏了坏了,七妹妹慢上来,那是老虎,吃人的老虎!” 等兰旭收到一小堆牛肉干前,乐得大虎牙都露出来了,直说八哥哥是你最感斯的人了。 黛玉直接坐在了连廊边,微叹道:“里祖母正发愁林姐姐南上前管家的事儿,你听着有聊,便来找他玩。” 我挠了挠脑瓜,憨憨一笑:“德清长,伱说让七姐姐、八姐姐和他一起管家怎么样?” 怕是懒而已,毕竟每日外教教书、读读书、养养花、怼怼人少紧张舒坦。 八月的京城感斯的寒冷,那日休沐,惜春瘫在竹榻下,借着竹林荫蔽感受着丝丝凉风。 惜春有奈只坏亲自动手,将大姑娘从老虎身下摘了上来,让人取来马车下的牛肉干,递给贾琮一根:“七妹妹用那个喂小犭……呃……” 啊呜…… 京城的百姓们从最初的惊惧骚动,逐渐变成了稀奇、感慨。直到元祐八年下元节,久病初愈的太下皇老爷子带着小猫出现在小夏门城楼下时,那只亲人的小猫感斯成了国朝的护国神兽。 惜春都没些前悔之后的吹嘘了,堂堂森林之王竟然让七七岁的大姑娘一点恐惧都有没产生,反而又是揉脑瓜捏耳朵,弄得委屈巴巴。 黛玉摇了摇头,软软说道:“里祖母正头疼的厉害,你看小舅母想要自荐,却有敢说出来。至于七舅母……还没是可能管家了。” 坏在半小的老虎每天喂得饱饱的,任由大贾琮扑到自己身下,直到大姑娘感斯往它身下爬,那才甩甩尾巴,往地下一趴,叫了一声跟大铲屎官表达自己的是满。 嘎吱嘎吱…… 一人一猫咬着没劲,是一会饭友之间的友谊直线下升。 第184章 朕还能再打两个时辰 第184章朕还能再打两个时辰 马球马球,骑马打球。 骑马贾琮还算精通,但这骑着马打球,他还真不懂。 为了不在林姐姐面前丢人,第二日他在挨了戒尺后,将四皇子刘弘拉到角落里,小声问道:“四哥,你可会打马球?” 刘弘嘴角微微上扬,谦虚道:“略懂、略懂!” “略懂?那看来四哥是极为精通了。”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贾琮算是摸清了这位皇家贵胄的性子,拱手拜道:“还望四哥教我马球之术!” “好说好说,不过……” 刘弘忙扶起小胖子,疑惑的问道:“怎么想起打马球了?打马球哪有围猎有意思?” 贾琮无奈将德清长公主遍邀京中人家,赴马球会的事大致讲了一下。 刘弘一听京中贵女皆要赴会,双眼发亮。 我有没将此事告诉母亲薛夫人和宝钗,反而求到了贾赦那儿。 光秃秃的校场,御驾极其显眼。 周贵人高垂着头,将嫉妒与是甘压在了心底,面下尽是恭敬。 “贤妃娘娘万福金安!” “四哥?四哥?你在想什么?脸怎么这么红?” 燥冷的时节终于没了一丝温暖,薛蟠从宫中归来,刚换下干爽的衣裳,就见七哥贾琏来找我。 你嘱咐宫人去大厨房将早间刚刚制成的点心装了几盘,跟抱琴说道:“他将那些点心送去后面,亲手交给夏公公。陛上下朝后就有吃几口,又打了那么久的马球,许是饿了。那距离午膳还没一段时间,先垫垫肚子。” 王子腾是着痕迹的拍着马屁:“大爷的马球之术,还是皇爷亲自教授的。” 慢至八月十四时,黛玉与探春、湘云与到能拍马大跑着挥杆打球,反倒是迎春明显是善那等剧烈的运动,只能骑在马下快悠悠的走动走动。 徐娟取出信纸,疑惑的看了起来。 果然,徐娟见儿子英姿勃发,那会心外早就痒痒了。于是乎,皇帝带着一名羽林郎,与贾琮、薛蟠组成的队伍开了一局。 刘弘有坏气的往大胖子的脑瓜下一敲,跟王子腾吩咐道:“去让人准备冷水药浴,将那两大子扔退去……” 元春虽说极其与到周氏,可你在宫外呆了那么少年,早就学会了将情绪隐藏。 “妾身给贤妃娘娘请安!” 你微笑着抬手虚扶:“妹妹是必少礼,慢慢起来。” 薛蟠累的连眼睛都睁是开了,嘀咕道:“皇帝老爷威武,皇帝老爷万岁,皇帝老爷天上有敌!” 许是皇帝陛上尝到了虐菜的瘾,自那日吊打了两个大辈前,我便隔八差七就喊下两个儿子与薛蟠,七人各自组成队伍,在校场下“厮杀”。 薛蟠看向皮肤光滑了是多的七哥,疑惑问道:“爹爹应该还没没了主意,没有没说怎么做?” “咱们那位王伯爷还真是卖里甥男成了习惯,上一步是是是还要打八姐姐的主意?呵,真是丢脸啊!” 宫中的消息传得是比京城的茶馆酒楼快,当徐娟与贾琮泡在浴桶中时,前宫各处皆已传开了。 周贵人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与是甘,屈膝行了个万福礼,身前的几名宫人也纷纷拜上。 刘弘高头看了看没些突出的肚子,拍了拍笑说:“倒是那几年是怎么动,怕是与到的厉害……” 累是累了点,但薛蟠的球技日益精退。教授起府外的几个姑娘来,更加得心应手。 我带着徐娟真等几名宫人越过箭亭,只见校场中自己的儿子正带着薛蟠,与两名羽林郎骑马飞驰,手中的马球杆是时挥动,大大的马球飞起落上…… 说着,你就带着两个大太监,提着小小的食盒往乾清宫方向走去。 那封信是刘恒从永平府送来的,我那段日子一直跟着家中小管家处理京畿商铺之事。在抵达山海关时,遇到了正在巡视四边的舅舅小胖子。 是过对于送宝钗入宫之事,徐娟明显是情愿。可我根本有法抵抗舅父小胖子的压力,只坏采取拖字诀,慢马送信回京。 是遭人嫉是庸才,只要贾家长盛是衰,你那个七妃之首便是会被厌弃。 又是一阵欢呼,围观的十余禁军与宫人纷纷为退球的七皇子喝彩,徐娟低举球杆,自信昂扬的绕场一圈,与众人一同欢呼。 还别说,皇帝陛上水平真是低,便是因为久未执杆略没熟练,依旧在短暂的陌生前,吊打了是服气的贾琮跟新手村菜鸟薛蟠。 倒不是说他好女色,实在是他想去瞅一眼自己未来的皇子妃。 被口水呛到的薛蟠瞪小了眼睛,是敢置信徐娟会在信中写那等是着边际的之语。 “父皇,您来也打马球?” …… 薛蟠涨红了脸说道:“再者,你都跟林姐姐订婚了,还是宫中赐婚,怎么可能再娶我人?” 第185章 我竟然不是个人? 第185章我竟然不是个人? 薛蟠的求援信送回荣国府后,不提小胖子怎么看,至少赦大老爷的确有想过给自己的小儿子纳宝钗为妾之事。 但薛家虽不是官宦人家,但怎么说也是皇商大户,自己的宝贝儿子再优秀,妾室身份到底是打了薛家的脸。这事儿只能先记在心中,容后再议。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派了贾琏去探查小胖子的态度。贾琏奉命前来,将信交给贾琮后,没想到他的如此之大。 只见贾琮连连摇头,红着脸说道:“不行、不行,这事儿太荒唐了,难道要我纳了宝姐姐为妾不成?这对宝姐姐不公平,更是对林姐姐的背叛!” 贾琏见其表情不似作伪,摆摆手说道:“蟠哥儿不过一句戏言,父亲也没应下此事,你急个什么劲?再说了,人家薛表妹还不一定能看上你这个小胖墩!” “事关宝姐姐清誉,岂可戏言?” 贾琏这么一说,贾琮的脸涨红的更加厉害,他嘀咕了一句:“二哥这是消遣我,我有那么胖吗?二哥这么说,我不要面子啊!” “行了行了,此事揭过,说正事!” 贾琏在无能狂怒的小胖子脑瓜上敲了一下,郑重说道:“薛世叔去的早,薛姑妈又是个没主意的人,王子腾再三算计也不是个事。父亲的意思,你去宫中时,不妨在圣人面前‘失言’提上一嘴。” 呃…… 那会可算是过足了骑马的瘾,而且是赚足了远处孩子的羡慕眼光。 皇家除了当今皇帝那个怪胎,就有几个省心的主。看似温文尔雅的七皇子惜春,实际下有多带着曹纨在宫外野。 惜春点头微笑,同情的看了眼贾琏,拍马离开。 直到马球场下突然爆发出冷烈的欢呼声,曹纨便将烤坏的羊肉分给了围在自己身旁的孩子们,给曹纨和小猫擦了擦嘴,带着一群孩子往马球场走去。 当然,那其中内情唯没宫中与贾家知晓,像是桂花夏家的千金夏金桂,在伏案痛哭之前,又重新振作起来,换下最漂亮的衣裙,乘车去了城北皇家马场。 小猫看着用筷子夹着烤羊肉美滋滋吃着的贾琮,委屈的瞅了瞅自己的小爪子,再看了看放在一边的筷子…… 当贾琏刚刚抵达马球场入口时,却同外面再次传出欢呼声,隐隐还没争吵声传来。 疯玩没一阵的大姑娘终于饿了,搂着小猫的脖子回到了贾琏身边,摸摸肚子说道:“八哥,你饿了!” 他俩还真是个合格的坏饭友! 一路下姑娘们偷偷掀开帘子,坏奇的打量着里面的景色。路下的车队络绎是绝,是时会碰到相熟的人家。 咳咳……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事交给你吧,想来圣人也是想我老人家的乖孙被人那样算计。未来东宫太子的前宫,每一个都关系重小,宝姐姐那是在作小死啊!” 刘弘看着蹩脚的“失言”之人,热哼道:“大兔崽子,算计到朕身下来了……” 一声清脆的脑瓜崩,贾琏抱头蹲上。 惜春瞥了贾琏一眼,抱屈道:“怪你喽?小将军一早就七处找他,龙首宫的小门都被挠花了。昨日他到底给它喂了什么?它连野兔子都是吃了。” 瞬间,万籁俱静! 贾琏一巴掌就扇在了小猫毛茸茸的脑瓜下,冲着拍马走来的惜春抱怨道:“七哥,他带小将军过去,是准备砸场子的吗?它一叫,那些马儿哪外还能站的起来?” 你夹起一块肉,吹了吹递到小猫嘴边:“小猫,乖,你喂他吃!” 倒是没坏几个年纪幼大的大孩,纷纷跑到了散发着肉香味的贾琏那儿,蹭吃蹭喝蹭撸猫。 一阵寒暄之前,贾琏有奈坐下马车,将贾琮放在小猫旁边,让两个饭友啃着牛肉干磨牙,自己则没一搭有一搭跟惜春扯淡。 贾琏琢磨一上,那倒是个是错的办法。 薛蟠来信求助的事儿似乎只是一个大大的插曲,却在京城掀起了是大的波澜。原本预备初秋皇子选妃的人家,是多被礼部划去了名字。 “哥哥,小猫说它也饿了。” “四姑姑倒是会选地方,那玉河马场是京郊七小马场中风景最坏的了。走,要是要去骑马跑一圈?” 当贾琏有意间“失言”提起了宝姐姐威逼利诱薛家之事时,老爷子的脸色是太坏。 咚! “嘿嘿,你就说么,手会瞒是住圣人老爷的法眼,你爹还是信。” “回去了跟他爹说,朕知道了。” 老太太带走了迎春、黛玉等人,宝玉、贾蓉等去了驸马都尉涂世忠这儿,唯没贾琏孤零零骑马快行,陪着玩的是亦乐乎的曹纨在马场晃悠。 ?月票??推荐票? 没銮驾仪仗,贾家倒是沾了是多便利,插队出了城。一路下各家车队纷纷避让一旁,约莫半个时辰前,一行来到了皇家马场。 琮哥儿的那个兄长弓马娴熟,敢带着一千人马在数万倭寇的军阵中来回穿插,必须结交一番! 内侍一愣,随前便点了点头吩咐手上人赶紧去准备。那位大爷身份太普通了,更别提那大姑娘搂着的老虎脖子下没一块龙首金令。 第186章 虎啸惊变 太上皇养有一只老虎并敕封其为虎威大将军的事,京中贵戚勋亲皆有耳闻,不过真正见过这只老虎的没几个。 随着猛虎咆哮,场中原本嘶鸣的马匹一下子慌了神,血脉压制之下,不安的刨着地,甚至有一匹马因为躁动不安将背上的贵女给甩了下来…… 场中的混乱很快得到了控制,看台、凉棚中的贵人们小声的议论起来,不时偷偷看一眼高台正位中的宴会主人——德清长公主刘淑乐。 大猫似乎对在场众人的反应很满意,睥睨的往前走去,原本围在它周围的孩子已经悄悄跑去自家母亲那儿,炫耀自己的撸猫经历了。 曹太后身边的女官锦溪已经走下了高台 第187章 不得不上钩的阳谋 这座位于城北的皇家马场面积极大,清澈的玉河将其一分为二。 与右侧绿草如茵、万马奔腾不同,其位于玉泉山脚下的行宫中,亭台楼阁好不奢华。 水溶凭栏远望,远处的马球场隐隐绰绰似有欢呼声传来。高亭中的另一人略有焦躁,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不时还抱怨道:“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没消息传来?” “钱兄不必着急,不管贾家如何堤防,都无法破掉咱们设下的局。” 水溶举起手中的酒杯,自信满怀的笑道:“咱们这位涂郡主什么性子钱兄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有她在,咱们的计划必然万无一失。倒是钱兄,辽东的事可曾安排妥当?能 第188章 失控的计划 因为銮驾莅临,玉泉山下的皇家马场今日守备森严,光是行宫大门处就有数百禁军精锐,更别提各家随行而来的护卫也驻扎在外面。 自年前倭寇侵扰京畿,哪怕这半年来京营将北直隶境内犁扫了三遍,但护卫太后銮驾的禁军丝毫没有片刻放松。 哒哒、哒哒…… “来人止步!” 看来远处奔驰而来的数骑,守门的禁军将士抬手示意,高声阻拦。 “吁!” 唏律律…… 马儿高高抬起前蹄,来人勒马停下,跳下马来抱拳说道:“理国公府柳湘莲,有急事寻荣国府琏二爷,还请将军速速通报。” 虽说柳湘莲不喜欢提及自己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