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九霄》 第一章 人?妖? ()夜…… 酒…… 梧桐树下,那人用手背狠狠地拭去嘴角的酒渍,仰头望着银sè满月,目光中却少了许多坚毅,多了几分迷离。 “醉了吗?”他看了看脚下凌乱的酒坛,背靠着梧桐缓缓的坐了下去,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了颓废的神情,“封?还是不封?哈哈哈哈……”笑到最后,那人却是低声的呜咽起来。 “老三!你的剑呢?!”眨眼间,一条人影破空而至——青衫,白发。 那人自嘲的笑了笑扭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篝火,一柄已被烧得乌黑的长剑赫然串着一只山鸡正在篝火上炙烤着。 “封剑?”青衫皱了皱眉,“自从上次鸿蒙山一役,大哥至今杳无音讯,下落不明,你,你怎么能……!你继续过你的醉生梦死,我去找大哥。”说完,一道靑影破空而逝。 看着青衫转身已逝的身影,那人倏地站起身来:“二哥!……难道只有你在担心大哥吗?起誓同生共死的,不只是你们两个,还有我!”凉风习习,远处没有丝毫的回应。 篝火旁乌黑的长剑突然剧烈转动起来,因高速转动而造成的气旋扯得篝火尽数裹在了剑身之上,片刻后,“铮”的一声,炽烈的火焰、乌黑的炭灰、肥美的山鸡均被长剑震为一片虚无。 “墨吟,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有封剑之念!”望着长剑,那人喃喃的道。剑身上骤然浮起墨sè的龙影,兴奋的盘旋,像在做出回应。“走吧,是该兑现誓言的时候了。”那人闪身跃上绯sè长剑,月白sè的长袍随风而动,转眼间,均已消失在这月sè之中。 ———————————————————————— “听说了吗?昨天夜里城西又死了一个。” “又死了一个?人吗?” “废话,不是人难道是鬼啊?” 喧闹的小酒馆里,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嘀嘀咕咕地聊着,当说到城西又死了一个人的时候整个酒馆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围到了那四个人的桌旁。 “狗子,你是听谁说的?就你丫的嘴碎,昨天夜里的事这么快你就知道了?当时你在现场啊?” 那个叫狗子的青年人端起一碗酒狠狠地灌了一口,说道:“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当时正好在现场。” “哈哈,狗子你整天往城西跑,不会又想踅模那个张家的小寡妇吧。” “哈哈……”“嘿嘿……”众人哄然大笑。 “去你大爷的,还想不想听了?不听我走了啊,我诅咒你们今天晚上全都撞上那东西!”狗子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喊道。 “说说说,你接着说。”一人强行按住起身要走的狗子笑着说道。 狗子白了开他玩笑的人一眼,继续说道:“当时我正在城西,也没听到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不过,过了一会就看到沐城主派来一队人马望城西去了,他们在走的路上说是城西死了人,沐城主要他们去勘察现场。” “连咱们虎溪城的城主都给惊动了,看来这次十有仈jiu是有妖孽在作祟了。” “恩,恩。”“对了,最近你们看到云间那小子了回来过吗?” 听到“云间”这个名字后,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都摇了摇头,满脸的惊愕。 “不会是那小子干的吧?” “怎么可能?他一个十来岁的小破孩,能杀得了人?” “你别忘了,那家伙右边的眼瞳是红sè的!跟咱们正常人可不一样。” “你说他就是那妖孽?不会吧,那孩子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再说从小到大他右眼瞳一直都是红sè的,这十几年城里也没有过什么异样啊,不就是最近才刚死了人……” “万一,是他随着年龄增长,现在到了他妖xing复苏的年纪呢?……” “拉倒吧,云间这孩子虽然xing格乖戾了一点,平常不太招人喜欢,可是他也够可怜的了,自小无父无母没人管束,幸好被沐城主收留并且教他识文断字、修真炼道,他怎么会是妖呢?如果他真的是妖,沐城主怎么会让他继续留在身边呢。” “问题是他现在已经不在沐城主身边了呀。虎溪城千百年前就有过规定,凡在虎溪城修真炼道达到筑基境界的孩子,一旦到了十五岁,就必须离开虎溪城到外面自行参悟旋照之境,然后期满一年回城考校(jiào),过了的就继续留在虎溪城由传功长老传授旋照纳气之法,没过的要么回家侍奉父母、处世经商,要么继续四处游荡、自生自灭。” “嗳,话说,去年出去参悟旋照境界的那批孩子都回来了吧,这境界考校的ri期眼瞅着可就要到了。” “恩,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出去修炼的不是也有云间吗?别人都回来了,那家伙怎么至今也没见有什么动静?” “估计是资质平庸,参悟不了旋照境界吧?如果参悟不了,就算他回来了,沐城主也一样不会再继续收留他。” “那……如果是他妖xing复苏,在回城前夕杀了好多人呢?他还敢不敢回来?”狗子小眼一眯,贼兮兮的低声道。 “咝…………”大伙顿时感觉脊背发凉,冷汗直冒。 虎溪城,沐府。 偌大的主殿之上长长的铺了一条红毯,红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主殿内侧,红毯的两边分别站满了人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殿堂上坐着一个中年人,身穿红sè云纹衣裤,外罩褐sè长衫,长衫胸襟处赫然印了一个“沐”字。 正说话间,一人快步从门外飞掠而至,一揖到地:“禀城主,昨夜去城西勘察现场的游蓝长老回来了。” 沐城主举手轻轻一挥,殿内登时鸦雀无声,“让游蓝进来。” 众人目光同时扫向殿门外,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游蓝,沐城主站起身,问道:“查到了什么?” 游蓝皱着眉道:“没有内外伤,经脉无损,显然是被抽干jing气虚月兑而亡。” “果真是妖。”沐城主沉声道:“云间回来了没有?” “没有。城主,难道你怀疑是云间干的?” 沐城主叹声道:“应该不会是他,这孩子自小多磨,因为先天原因他修真所要付出的努力要比别的孩子多十倍百倍。如果不是受到自身资质的影响,按照他的悟xing和努力,如果加以引导现在至少也该到三段旋照境了吧……?” 游蓝摇了摇头,低声道:“如果这孩子不能冲破筑基境的钳制,自然是不能夺人jing气致人死亡,可是,一旦这孩子乱了心神,失了本xing,他的实力可是会上升到丹婴境界纳食各种jing魄啊……旋照境的考校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他这个时候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沐城主摆了摆手道:“纳食jing魄是妖族所为,你的意思是说云间是妖?——云间是个孩子,虽然体魄异于常人,但根据我多年对他的的灵魂感知,目前仍未发现他体力有丝毫妖气。好了,旋照境的考校大会三天后举行,妖孽伤人的事情你继续调查,考校大会就交给洛尘去办吧。” “是。” 三天后,沐府校场。 校场中心凸起的一块方圆百米的石台上,洛尘环视了四周,扬声道:“今天,是我们考校大会的ri子,各位弟子都苦修多年,很是不易,但是最终是能留下修炼旋照纳气之法还是被淘汰离开,这些完全依靠你们个人的努力。境界提升快慢并不是我们衡量的根本,修真先修心,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我就不必多说了,同场较技,点到为止!好,言归正传。首先,我先介绍下何为修真——修真级别分为筑基、旋照、丹婴、聚灵、空冥、覆霜、渡劫七个境界,而每个境界又分为九个段位。当你们到达九段渡劫境后即可视为大乘并进行升仙的修行,这自然是后话,你们现在所处的筑基境界只是锻筋炼体为旋照境的感灵纳气做铺垫而已。此次考校大会参与人数共有96人,两人分为一组互相较技,赢的一方晋入下一轮考核继续分组较技,如此两场,最后,两场皆胜的弟子将被纳入传功长老名下研习旋照纳气之法。没错——本次考核,我虎溪城只接受24名弟子入传功堂。” 当听洛尘说到今年只收24名弟子入传功堂的时候,台下的弟子立即开始窃窃私语,脸上挂满了不安的神sè。 其中一名弟子盯着不远处身穿蓝sè衣衫的少年,喃喃地道:“千万可别跟那个变态抽到一组啊,那家伙出城修炼前就已经是筑基八段了,这一年修炼下来,筑基九段自然是十拿九稳了,怎么比啊……”说完,他身边的几名弟子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蓝衫少年望去,然后都深深倒抽了一口凉气“慕容炎……” “嘻嘻,慕容哥哥,你说咱们俩会不会分到一组呢?”远处一位少女携着一阵清风快步闪到慕容炎身边吃吃的笑道。 慕容炎身边的几名弟子看到那个少女怔时两眼发直,个个盯着少女婀娜的身姿猛咽口水,那少女对着那群流着口水的弟子视而不见,踮起脚尖凑到慕容炎耳边低声道:“慕容哥哥,如果跟你分到一组了,你会不会让着我啊?” “不会。”慕容炎淡淡的道。 “彤儿,快过来吧,马上就要进行分组了。”远处几名女弟子唤道。 彤儿顿了顿双脚,气鼓鼓的道:“哼,我才不怕你呢。”说完转身回到了女弟子队列中去。 “唉……慕容这小子,暴殄天物啊。”一名弟子捶胸顿足表情夸张的道,“如果我跟彤儿分到一组,我就自动认输,只要她能多看我一眼就行……” “呸,就你?人家彤儿出城修行那会已经到达筑基七段了,人家可用不着你让。”身边的人哄笑道。“哈哈,发情了吧你。彤儿才不会看上你勒。” 洛尘再一次环视了四周的弟子,轻轻摇了摇头,扬声道:“考校大会开始,参与考校的人数目前为95人,缺席一人——云间。云间如果未能在第一轮比试结束前到场则按弃权处理,抽到与云间一组的弟子自动晋级到第二轮比试。好,各位弟子请看校场东侧珐琅壁。” 校场东侧一面高八丈,长十丈的珐琅壁上赫然显现出了各位弟子的分组名单。 “我去……倒了霉了”“呵呵,过了。” 看到珐琅壁上的分组情况,各个弟子神情不一、有喜有愁。 “哈哈,我跟云间一组,白白捡到了个大便宜,弟兄们,我在第二轮等着你们哈~”一名弟子当看到自己跟云间分到一组时,高兴的手舞足蹈。 众人看着那人,鄙夷的斜了他一眼,咭咭哝哝却都说不出话来,谁让人家运气好呢?各种羡慕嫉妒恨那…… “赭师兄,你高兴的太早了……” 众人循声望去,个个目瞪口呆起来,而洛尘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云间,你小子终于回来了!” 第二章 必须拿下!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无邪的阳光之气;红sè的右瞳映着左瞳的乌黑深邃,泛着迷人的sè泽;高挺的鼻下正噙着一抹坏笑。他身穿一件银灰sè翔云劲装,腰间随意系着一条黑sè束带,其上挂了一块形似玉佩的古铜sè环状物,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云师弟,……”赭帆讪讪的笑着,喉咙处像是噎着了一块骨头,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话来。 众弟子看着尴尬的赭帆,有幸灾乐祸偷着乐的,有冷眼旁观看笑话的,当然,也有人好意安慰道:“赭师兄,云间的实力其实并不如你,比武马上就开始了,千万自乱了阵脚。” “云间这家伙比得过赭师兄吗?赭师兄如今应该到了筑基五段了吧。” “我看云间这小子够呛,跟云间抽到一组那就是抽到了上上签,跟轮空晋级也没什么分别,只不过刚才赭师兄的确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嘿嘿。” 听着众人的低声议论,云间不置可否,剑眉上挑,回头对身后的议论者冷冷地道:“这要比过,才知道。” “考校大会,开始!”随着洛尘一声断喝,分组靠前的四十八人纷纷跃上石台。石台上,众弟子个个磨拳搽掌,互相注视着对手,极力搜寻着对方任何一个有可能露出破绽的地方。 随着一阵鼓声擂动,众弟子顿时拳脚相接,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凝神相斗,石台上尘飞风扬,暴喝声此起彼伏,场面煞是壮观。持续了将近十来分钟后,台上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下来,赢了的自是昂首阔步满脸兴奋,输了的垂头丧气摇头不语。在上台比试的第一批弟子之中赢得最漂亮的当以彤儿为首,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彤儿兴奋不已,如ru燕归林般跃回女弟子队中,女弟子们围上前来挽着彤儿手臂纷纷向其道贺,彤儿乐淘淘望向慕容炎,不料,目光却与红sè眼瞳不期而遇,彤儿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像是受到了电击一般。望着彤儿透着少女诱惑凸凹有致的身影,云间凄然地摇了摇头:“她怎会看得上我这种废物……” 慕容炎慢步走到云间身边,目不斜视看着石台,嘲弄地道:“云师弟,听众位师叔伯说,你体格迥异,似乎不适合修真?第一场对战高你一筹的赭帆师兄,有把握赢吗?不如,你还是弃权吧。” 彤儿望着慕容炎走去跟云间说话,惊得目瞪口呆手掩朱唇喃喃地道:“他怎么可能去理那个实力差他那么多的废材?!”在她心里,慕容炎是这一代年轻弟子当中的翘楚,是高高在上的强者,而强者是不应该主动去跟弱者对话的。 云间愣了愣,目光中顿时充满了坚毅之sè。 等到第一批最后一名弟子胜出后,洛尘长袍一挥,石台上因混战遗留下来的碎石粉尘立时化成一片虚无消失不见。 “第二批弟子,上台准备!” 台下弟子齐刷刷的都把目光凝聚在了慕容炎身上,他们想要知道,慕容炎此时的实力到底高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鼓声刚起,与慕容炎对战的弟子立时长身拔拳,凌厉得向前者冲去。慕容炎冷冷一笑,右手缓缓升起,当那名弟子欺到身前时,慕容炎突然揉身上前,“炫炎破!”随着慕容炎一声低喝,他的右手处突然升起一股怒焰,直直地重击在后者月复部。 台下刹那间静了下来!“炫炎破”,旋照境界功法,如果体内没有足够的灵气支持的话,是万万使不出来的。 “天哪,他就是一个怪物!”虽然慕容炎的胜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是依然令彤儿没有想到的是,慕容炎不但拥有了旋照境界的灵气,而且,居然还会施展旋照境界的功法。“传功堂的游蓝师叔太偏心了吧……虽然他修炼的速度快得恐怖,但是也不能在考校比试前就传授给他旋照心法及功法啊。” 看着彤儿一副心有不甘而又极度羡慕的神情,身边的一名女弟子道:“其实,仔细想想游蓝师叔也没做错什么,对于整个虎溪城来说,修真天才自是极为难得的,他总不能看着慕容师兄一直停留在筑基阶段停滞不前吧,发展空间和时间对于一个天才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你也提前冲破了筑基境界的钳制的话,我想,游蓝师叔肯定也会把旋照境界的心法和功法传授给你的。”彤儿嘟着小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对着那名女弟子嗔道:“哎呀,师姐……我就说了两句而已嘛。”彤儿的可爱神情引得众位女弟子都掩口大笑了起来。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身来的对手,慕容炎轻轻甩了甩手熄灭掉手指上跳动的火焰,转身,下台。举手投足犹如闲庭信步,胜得没有丝毫悬念。那边厢,云间绷紧了神经,严阵以待,正应付着赭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云间那小子行吗?” “我看云间肯定要输,到现在还没有过一次像样的攻击呢。” 人的本xing似乎总是这样,明知道没有任何可比xing,但是他们依然总喜欢把强者和弱者挤到一起相互比对。慕容炎刚刚走下石台,众人便立即把目光移向了云间与赭帆的战斗。 此时的云间已然落在了下风,白皙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阳光之气,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冷峻与坚毅。面对着赭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云间遍体鳞伤但仍苦苦支撑——他自以为,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赭帆在数次攻击之后已感觉到云间的防守正在逐步瓦解,随后,暴喝一声:“裂风腿!”,只见他高高跃起,绷直了右腿旋身而下向云间发起猛烈的一击。此时的云间正单膝跪地,看到赭帆的飞腿踢到身前,他竟然直起身来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让那一腿狠狠地砸中了自己的左肋。“噗……”云间胸腔一阵激荡,气血上涌,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血雾。望着云间坚毅愤怒的脸庞,红sè的眼瞳正怒视着自己,赭帆一时间居然忘记了抽回自己的右腿愣在了当场。云间猛地跨前一步,双掌狠狠地探向赭帆的胸月复。由于单腿站立不稳,赭帆惊慌失措但避无可避,胸月复部结结实实地受了云间两掌。中掌的赭帆翻身要倒,云间乘势飞身追到赭帆身前,双手一带,把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得赭帆拉起身来,未待赭帆站稳,云间心中低喝:“云龙九现,一十八掌!” 嘭嘭嘭嘭……此时的赭帆毫无还手之力,任由云间将那一十八掌尽数招呼在自己身上。一十八掌过后,赭帆仰面而倒,这次,云间没有再去拉他,而是静静地望着倒地不起的赭帆。 “……”依然是安静,静的让人窒息。虽然云间与赭帆的比试不如慕容炎那样赏心悦目,但是却都同样的令人震惊。 “这小子,明明实力只有三段,怎么可能击败五段的赭帆师兄?” “真狠,宁愿受一次重击,也要赢下这场比试,他是不是疯了!” 云间摇摇晃晃地下了石台,顿时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缜密的汗珠顺着光洁的下巴缓缓与血水融合在了一起,他的眼神慢慢的变的飘忽起来,终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云间颓然倒地,昏了过去。 第三章 炼妖壶 ()云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轻松和安详,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站在一个庞大的院落里,院子里假山林立,遍地的香花绿草像是一块地毯一样铺满了整个院落,院子里到处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南处,有一汪小湖,湖的正zhongyāng处耸立着一座八面凉亭,八根滚圆的黄白玉石柱子上雕刻着暗sè祥云花纹,而屋顶同样也是尽壁寸金极为奢华,云间顺着小路走向湖心凉亭,而走到凉亭门口时,他发现门口处立了一座石璧,石璧内云雾缭绕,极具动感,透过袅袅翻滚的云雾,一行诗句若隐若现:“世外悠悠隔人间,不忍凄凄乱世烟。慨怀潇潇任风逝,云霭冉冉绕仙山……” “……”当看到诗句的落款后,云间才得知这里叫做炼妖壶,而作诗者正是此间主人。“炼妖壶?我又不是妖,怎么会在这里?”正当云间满心惊恐,一头雾水的时候,石壁内的诗句淡淡地隐到云雾身后,突然一柱强光shè出,云间下意识的闭起双目抵挡刺眼的强光。 “云间,终于让我见到你了。”强光后,隐隐传出一位老者的声音。“此次校场比武你身受重伤,灵魄离体昏迷不醒,我乘机把你四处游离的灵魄给拉了进来,若非如此,就算再过八百年,我们也难得一见。” 云间闻声缓缓张开双目,惊诧间,只见石璧内一位老者身披月白sè雷霆暗纹长袍,腰系一条暗红琥珀光玉带,脚踏星月奔雷靴,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正激动得注视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疼惜与爱怜。 看着云间目瞪口呆的模样,老者和蔼地笑道:“真是光yin似箭那,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这十六年来,你吃了很多苦吧?” 不知道为什么,当云间见到面前笑容可掬的老者暖暖的望着自己时,他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你是谁?”云间眼睛湿润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云间,还记得你腰上一直带着的那块古铜sè玉佩吗?”看到云间点了点头,老者继续说道,“傻孩子,那可不是普通的玉佩,那是炼妖壶。由于种种的原因,我将你送到这虎溪城沐府门外后不得不焚灭自己的肉身,将自己的灵魄收纳到这炼妖壶内,然后将炼妖壶幻化成一块玉佩随身系在了你的小襁褓上。” “焚灭了肉身,灵魄……”云间听完惊得语无伦次,傻傻地问道:“那你是鬼?还是妖??” “哈哈哈哈……”老者纵声长笑道,“我当然不是鬼,更不是妖,我是这炼妖壶的主人。你看那边……” 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云间扭身望去,只见院落的一角处正摆放着一张檀木长桌,桌上放着一具紫铜壶,壶口断面为方形,深月复下垂,带扁方形贯耳和圆足,壶体的四条边楞上各镶着一条碧眼吞天蟒,吞天蟒口中正袅袅地吐着青烟,那处青烟始终都散不开来,在壶口处缠缠绕绕、盈盈回回,永不休止。 “我小的时候,是被你抱来虎溪城的?那你知道我的爹娘在哪里吗?我好想见到他们。”回过神来,云间一下子便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云间,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有一天,你有了足够的实力,我自然会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老者面露难sè的脸上隐隐露出伤感与隐忍。“今后,就由我来做你的师父,指点你修真炼道吧!” 话声刚落,又是一道强光乍现,云间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地被石璧吸了进去。 当再次睁开双目的时候,云间发现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简陋的小屋里只有一张古朴的木桌及两把竹椅,“我怎么回来了?”云间骤然起身,“对了,刚才的那个老头呢?”云间环顾四周,但是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哪里来的老者了。正当云间不知所措的时候,老者戏谑的声音突然在心中响起:“嘿!小子,别找了,我就在你的炼妖壶内。” 云间低头望向腰间的玉佩,此时的玉佩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熠熠生辉,充满了灵动之气。 “前辈,你真在里面啊,嘿嘿。”想到今后自己终于不再孑然一身的时候,云间高兴的笑了起来。 “小子,什么前辈?!以后要叫我师父。” “是的,前辈……好的,师父。”云间似乎有些乐昏了头,再一次语无伦次起来。 “别愣着了,你还有一场比试没过呢,还要不要去?” “师父,要不……我就不去了吧?有你就行了,我还比什么试啊。嘿嘿……由你亲自指点我修真炼道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事半功倍啊。” “好你个小子,得了便宜就卖乖?我可告诉你,现在我只是灵魄状态,最多只能给你口头上的指点,具体实质xing的东西我暂时还无法传授给你,除非我的灵魄能成长到魂魄状态……” “怎么样才能让你成长到魂魄状态呢?”云间眼中充满了渴望之sè。 “……打住,打住!臭小子,你这急功近利的毛病真得改一改了。说这个还为时尚早,你还是先去想办法赢了第二场比试吧,只有那样你才能在虎溪城继续你的修炼,不然,依照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在这混乱不堪的世界上生存下去。” “对了,师父。”云间一边听着老者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一边低头沉思,过了片刻,云间突然问道,“你贵姓?” “你……!!”老者彻底无语了。 “我总不能连自己师父的姓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吧。”云间双手一摊,露出一副极其无辜的神情。 “我叫壶中仙。”老者及其不耐烦的回答道,紧接着,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炼妖壶我已经把他幻化成了一块玉佩,一般人不会知道那块玉佩就是炼妖壶。你对外人暂时不要提及我的存在,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壶中仙……明明就是在敷衍我,哼。”云间心中喃喃地道。 “还不快去校场?!你都昏迷整整一个上午了,再不去,考校大会都结束了!”壶中仙悻悻地道。 云间听到壶中仙似乎有些发怒,登时一溜青烟屁颠屁颠地向校场跑去。 校场上,人头攒动、鼓声震天,过了片刻,鼓声一顿,校场上登时静了下来。 只听洛尘扬声道:“由于云间意外重伤,不能参与第二场的比试,因此,第二场比试,云间按弃权处理。剩下的四十七名弟子之中,由于慕容炎已提前参悟了旋照境界功法,因此,为了公平起见,慕容炎直接晋级为传功堂弟子,不再参与第二轮的比试。所以,在刚刚结束的第二场比试中,除了弃权的云间,晋级的慕容炎以外,剩下的四十六人中凡是胜利的二十三人,明天即被列为传功堂弟子……” “噢——————————!!”校场上登时人声鼎沸,欢声雷动。 “等一等!!”云间扒开校场外围的弟子,拼命往石台zhongyāng挤去,“我不弃权!我不弃权!!——” 听到喊声,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云间跑得满头大汗,正气喘吁吁得爬上石台,刚一登上石台,云间便蹲在了洛尘身边,又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洛尘眉头一皱,低声喝道:“云间,不要胡闹!快些下去,比试已经结束了。” 众人望着云间,脸上都挂满了惊诧的神sè,“这小子……不是受了重伤吗?他怎么那么快就能下床了?” “是啊,如果是我被踢断了两根肋骨,我起码得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呢。” “太诡异了,真是个怪物!” 洛尘盯着蹲坐在身边一动不动呼哧呼哧大喘粗气的云间,淡淡地道:“云间,不要胡闹了,你快回去修养身体。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调理的话会留下病根,对你今后的修炼没有什么好处。” 云间抬头看着洛尘,缓缓地道:“洛师叔,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你就让我参加第二场的比试吧。”他自己的伤,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刚才在房里当他骤然起身下床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他的那点外伤已经被壶中仙给轻松搞定了。 “比试已经结束了,胜出的二十四名弟子名单已经确认,无法更改。”洛尘依然淡淡地道。 “全都比过了?”云间询问道,“应该不会啊?我都不在场,肯定有人轮空晋级了是不是?那个轮空晋级的不是还没比试过吗?让他跟我比一场呗,如果我输了,我心服口服。” 听到云间如此说,众弟子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个个都长大了嘴巴,死死地盯着一脸茫然的云间。 “呵呵,的确有人轮空晋级了。要不,我就跟你比试一场?!”慕容炎缓缓地走出人群,朝石台上走去。 看到悠然步上石台的慕容炎,云间一脸的错愕,他回头张着嘴皱着眉面带询问之sè地望向洛尘,轻声道:“是他?……” 洛尘眼看这场闹剧就要无法收场,这次,可真是骑虎难下了。思忖了片刻之后,洛尘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看着云间狠狠地点了点头,道:“恩!不过,你可以选择弃权。” 云间站起身来,收回满脸的错愕之sè,扭过头望向面带嘲弄之sè的慕容炎,坚定地道:“好!比就比!!” 第四章 锋芒乍现 ()“这小子,居然敢接受慕容炎的挑战,他疯了吧?”台下众人悄声议论起来。 “真是不知死活。” 云间与慕容炎相互对峙着,而洛尘此时也是无计可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自己刚刚宣布完晋级传功堂的弟子名单,这是事实,自己堂堂执法堂长老,说过的话自然不能随意更改。正如云间所说,目前也就只有慕容炎一人没有参加过比试而轻松晋级了,除了他,没人会愿意放弃辛辛苦苦得来的胜利战果再跟他比试一场。可是云间跟慕容炎之间的实力有着天壤之别,比试还没开始,胜负就已然揭晓。洛尘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慕容炎悄声道:“下手注意把握分寸,胜了就行,不可伤人。”说完,便飘然离场。 慕容炎口角带出一抹冷笑,暗道:“是他自找的,怪不得我。” 云间看到慕容炎对其不屑一顾的神sè,顿时火从心起,冲上前去拔腿就是一脚,直踹慕容炎小月复。 “来得好。”慕容炎闪身躲过云间的攻击,右手食指处通红的火焰已燎燎燃起,“炫炎破!”随着一声低喝,云间右肋已然中指。 “呃。”云间顿时觉得自己全身犹如遁入火海,再也使不出力气来。 望着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的云间,慕容炎熄灭掉手中的火焰,冷冷地道:“你输了。” 云间汗流浃背,苦苦地支撑着如被火焰焚身般的炙痛,浑身瑟瑟发抖,不能自已。 “咦?小子,你这是在干嘛?你体内的能量可不止这些哪!你怎么把你的能量分为两个部分了?发挥出来的最多只有两成而已嘛。”壶中仙的声音自云间的心头骤然升起。稍顿了顿,壶中仙突然惊道:“你另外的八成能量全部都围着你的丹田做什么?!等着他给你下崽生孩儿吗?简直是胡闹!”说完,壶中仙便散去了紧紧包裹着云间丹田之处的那八成能量。那股能量一经点拨,像是被遭到了激化一般,顿时向云间的四肢百骸处急速流转,而当壶中仙看到能量渐散后丹田之处缓缓露出的血红sè内丹时,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妖灵?!” 被壶中仙点拨而出的八成能量瞬间与另外两成能量融合在了一起冲散了炫炎破对云间带来的禁锢和伤害,而此时的血红sè丹婴因为没有了能量的压制正逐渐变得狂躁起来,丹婴处灵气躁动不安终于在一声闷响过后,像是月兑了缰的野马,瞬间与那十成能量一起流向云间的四肢百骸! 云间只感到自己功力暴涨,身体各处都充满了能量。只见他右瞳红光大盛,像是能喷出火来,望着转身便要下台的慕容炎,朗声叫道:“慕容师兄,留步!” 台下众人望着云间闪着红芒的右瞳,只感觉到身边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连呼吸,都变得那么困难。 慕容炎冷笑着转过身:“如果你还要逞强,我保证下一次的攻击能让你一年之内…………”当慕容炎看到云间赤红的右瞳时,张口结舌,剩下的半句话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来。 “下不了床是吗?”云间淡淡的笑道。“那你就一年之内都不要下床了吧!”说完,云间身形一闪便已欺到慕容炎身前。 速度太快了!众人都没看清云间的身影,只看到右瞳因快速移动而拖出的一条长长的红光! 远处的洛尘已发觉到了场中的变化,当看到红光乍起时,他立即展开身形飞向石台,但,为时已晚。 慕容炎凝视着已闪至身前的云间,慌乱中急忙收回心神,整个身体犹如刺猬般登时激起一层灵气护甲,云间冷冷一笑,心中喝道:“云龙九现——一十八掌!” “一……二三……四五六七……仈jiu十————十五十六十七……”极具节奏的打击声,从台上传来,这噗噗的轻响却震得台下的弟子目瞪口呆。只见云间双掌隐隐地透着一股寒冰之气,掌风过处,四周的空气顿时被凝结成冰尽数悬浮在慕容炎周围。而此时慕容炎的灵气护甲已被击得粉碎,衣衫也早已破碎不堪,雪白的胸月复处赫然印着十七处蓝幽幽的掌印。 云间出手如电正斗得酣畅淋漓,而此时仔细看去,只见他腰际的炼妖壶因为感应到了妖灵的存在正淡淡地散发着古铜sè的微光。 当壶中仙散去围绕在云间丹婴处的能量时,他便立即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原来,这十六年来只所以沐城主一直都未感应到云间的妖xing是因为云间一直以人类自居,每当他内心由于妖灵肆虐狂躁不安之时,他都会集结身体内所有修炼所得的能量去压制那躁动的妖灵,他以为,那是病灶,而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一直以来压制的那个东西其实叫做妖灵,妖灵就这样在云间不计其数陆陆续续的镇压下持续地吞噬着源源不断的能量而逐步成长了起来。正因为如此,在修真大道上云间才会如履薄冰,收效甚微,结果“废材”这个名号他一顶就是十六年!如若抛开那妖灵不谈,任由云间修真炼道的话,恐怕单单凭借目前他体内的能量就足以让他的实力达到旋照五段的境界!更何况,妖灵所吞噬贮存的那股血红sè能量已经与云间合体,此时的云间已堪堪成了一位聚灵境界的高人! 此时的壶中仙正极力凝聚自己的灵魄帮助云间压制那早已泛滥的妖灵,如果任由妖灵肆虐的话,云间的下场只有一个——被炼妖壶反噬,以致形神俱灭! “十八!”不等慕容炎倒地,云间掌间携起雷霆之势狠狠地朝后者胸口拍去。 “玄光屏障!”洛尘此时已飞身赶到,他双手结印,及时地祭起一道防御屏障以抵挡云间拍向慕容炎的强悍一击。 “砰!”的一声巨响,云间击打在玄光屏障之上,四周的空气登时激起阵阵涟漪,而玄光屏障也在这强力的一击之下瞬间消散。 “哼。”云间冷笑一声,“破!!”只见,刚刚悬空围绕在慕容炎身体四周的冰冻空气登时爆破开来,冰屑携带着巨大的能量四处激shè。由于距离过近,而且又低估了云间的能力,洛尘和慕容炎此时已避无可避。 “妖孽!住手!”只听得远处一声断喝,电光石火间沐城主身形已至洛尘身侧,长袍一扫,冰屑立即便被震为虚无无迹可寻。 望着石台上变生肘腋的战斗,众弟子心脏都早已停止了跳动,谁能料到,一个废物险些伤到执法长老洛尘?! 沐城主刚刚化解掉那幕险情,便立即双手结印,喝道:“罡风缚!”一股巨大的气旋登时便朝云间席卷而去。 云间刚要抵挡,突然一阵巨大的疲倦之感瞬间传遍了全身——原来,此时壶中仙已凭借自己的灵魄共振能力将云间的能量生生硬拉了回来紧紧地禁锢住了那仍然暴乱不已的妖灵——云间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啪啪啪啪”一阵急响,他的双手双脚均被罡风所缚。 “云间,云间!”云间迷迷糊糊地听到壶中仙正焦急的唤着他的名字。“你小子别睡了,快醒醒!” 云间缓缓睁开眼睛,环顾下四周,惊道:“我在哪?!” “你被沐天南那小子给关起来了。”壶中仙回道。 “沐城主?”云间似乎想起点什么,“洛师叔和慕容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洛尘那小子倒没什么,不过慕容炎那孩子估计真如你所说,没有个一年半载恐怕是下不了床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云间摇了摇捆缚在双手的铁镣,急声问道。 壶中仙叹道:“唉,都怪我,太大意了,一不小心接除了你体力妖灵的禁锢。” “妖灵?什么妖灵?我体内怎么会有妖灵呢?”云间懵懵懂懂,丝毫不知道壶中仙在说什么。 “孩子,你听我说,其实,你体内拥有妖族的血统。只不过,我没想到妖灵能成长的如此之快。”壶中仙若有所思地道,“按照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驾驭那股妖灵之力,而且,你所佩戴的炼妖壶已经对那妖灵有所感应,我们必须想办法把那妖灵给控制住。” “我拥有妖族的血统?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爹娘是妖吗?”云间呆立当场,脑袋里立时一片空白。 壶中仙连忙回道:“不,孩子,你的身世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间怒吼道:“我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世,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的爹娘是谁?他们到底是人是妖?!!” 壶中仙柔声安慰道:“孩子,相信我,我现在不告诉你你的身世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我答应你,等你修炼到渡劫之境仙体重生之时,我一定带你去寻你的爹娘!” “你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当他得知终有一天还能有幸见到自己父母的时候,他此时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孩子,如果你能理解我为什么破去百年修行,焚灭肉身,自甘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话,那么,你现在就什么都不要问了,因为,你是爹娘唯一的寄托!” 当听到壶中仙如此大义凛然的话语时,云间好想懂得了什么,他垂首望着炼妖壶,坚忍地道:“师父,我知道了。请你教我修行。” 第九章 飞霜葬灵狐 ()咏罡在厅内大声叫嚷,气愤难当,张员外见其身材粗壮也不敢出声喝止,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尴尬不已。待咏罡怒气稍减,员外才清了清嗓子,道:“承蒙二位抬举,张某受宠若惊,按说凡事应该讲个先来后到……”听到此处,咏罡又要发作,张员外慌忙抬手,示意安抚,“但这位壮士手中榜文也确是张某亲笔所书,二位同时造访,着实令在下左右为难。我看,不如这样,二位一起抓贼,谁拿得住那厮,赏银便归谁所有,如何?”咏罡冷冷地望了云间一眼,见他骨骼清瘦,年少体薄料想他必无甚本事,便爽快地应了下来。云间微微一笑,朝张员外拱了拱手,道:“一切自听员外安排。”随即,张员外在家中备了宴席,盛情款待了云间三人,饭后众人胡乱地聊着天,静等三更时分那贼再次现身。 刚过子时,苏卿卿轻皱黛眉,悄悄趴向云间耳边低语:“来了!不过来者非人。”话音未落,咏罡已飞身离席,云间急忙紧追其后。到得府中后院,只听咏罡一声暴喝:“妖孽!纳命来!”眨眼间,员外后院的鸡舍便被咏罡连带地板一起掀上了天。半空中,只见白光一闪,一团物什自散乱的鸡群中暴shè而出岌岌向咏罡袭去!咏罡临危不乱,双手合十,大喝一声:“金刚岩!”身前顿时凝聚起一面暗棕sè岩壁。那道白光速度太快,闪避不及直直shè中那面岩壁!那岩壁纹丝不动,而白光竟被弹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身形顿现。原来那道白光是一只白狐,毛发通体雪白,只有眼睛微微闪着青绿sè的光芒,煞是好看。当看清来物,苏卿卿目瞪口呆,而此时的壶中仙也再次不淡定起来:“飞霜葬灵狐?!你小子是要逆天?连它都能被你撞上。你的妖灵之力能不能清出体外,全指望它了!”说话间,葬灵狐“嗷嗷”低鸣数声,口中迅速聚起真灵化作一道道青芒,闪电一般砸向金刚石壁,岩壁被青芒轰炸数次之后光芒逐渐黯淡,眼看便要抵挡不住,咏罡不等岩壁消失骤然抽出背后玄石巨剑跃至半空:“断岩斩!”巨剑势如奔雷,狠狠地斩向葬灵狐,葬灵狐未等咏罡剑招使老,趁他身在半空无处躲闪之时身形一转,轻巧地避过剑锋,径直朝咏罡面部飞去。 “轰!”地面被巨剑击中登时四分五裂,而此时葬灵狐已窜上咏罡身体,四处撕咬。咏罡伸手去抓葬灵狐,但葬灵狐身形何其迅捷,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它撕扯下来。云间望着咏罡前闪后避犹如跳舞一般手舞足蹈登时笑得喘不过气来。咏罡大怒,朝着云间吼道:“笑个屁!还不来帮忙?”云间打趣道:“我笑的自然是你,你说我在笑屁,你不就成了屁,哈哈……”只过了一会功夫,咏罡身上便布满了一道道爪痕,鲜血缓缓自伤口处渗了出来。咏罡痛入骨髓,眼看便要支撑不住。云间暗暗吃惊,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这般狠厉,向苏卿卿使了个眼sè,苏卿卿会意,揉身上前低低喝道:“丹参术!”咏罡身上旋即笼罩起一层绿光,伤口处的鲜血渐渐凝固结痂,痛楚大减。 “小子,这飞霜葬灵狐实力非同小可,以我现在的灵魄形态还不足以cāo纵炼妖壶将它强行收进来。”壶中仙黯然道。 “那怎么办?”云间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连师父都无法控制葬灵狐。 “那就要看你们的了,你们必须全力攻击,只要使其受伤、妖灵受损,我便能伺机收了它。还有,这一次尽管使用你的妖灵之力,不然,凭借你自身的筑基能力连他的身形都看不清楚。” 云间点了点头,缓缓释放出妖灵之力,片刻后,右瞳红芒大盛,周身泛起一层黄sè光罩。 “崩天破!”那边厢,咏罡由苏卿卿加以援护顿觉如沐chun风,不再慌乱,只见他凝身一震,一道极光瞬间由体内爆shè开来直震得葬灵狐急忙跃去远远躲避。咏罡向苏卿卿微微一笑以示谢意。 云间跃入战圈与咏罡并肩而立。咏罡扭头望了一眼左边的云间,吓得一蹦老远旋即瞬间石化:“俺哩个亲娘……张,张员外,你家是不是盖在妖jing窝上了!狐妖还没解决掉,这家伙怎么又蹦出来一个!”云间看着咏罡夸张的神态,脑门上立即闪出丝丝黑线。 正当咏罡分神之际,葬灵狐一声低啸,再次向其袭去!“傻大个,你大爷……”云间急忙飞身挡在咏罡身前,只听刺啦一声响,胸前赫然出现一排爪印,血如泉涌。苏卿卿惊得脸sè苍白,抢上前去祭起一道风墙逼退葬灵狐一把将云间揽入怀中。这一次,咏罡傻了眼,死在他手上的妖灵不计其数,没想到今天救自己的倒是以前得而必诛的妖灵!见到对面三人已然乱了阵脚,葬灵狐鼓起身上雪白的绒毛,身形骤然增大了一倍!电光石火间,化身为一团庞大的光幕向着云间三人急速笼罩了下来。 “咏大哥!”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苏卿卿焦急地喊了起来。 咏罡一愣,忙把目光从云间身上移开,看着已攻到身前的葬灵狐,他来不及思考,立即单膝跪地,双掌猛地望地上一砸:“力鼎千钧!”一道道石壁自土中穿插而出,围成一面石墙将他们三人尽数护在中心。 “轰隆”一声巨响,葬灵狐被石壁弹向空中。“傻大个!”云间瞅准时机一声断喝。咏罡当即会意,拾起身边巨剑,闪身跃向葬灵狐:“破空斩!”葬灵狐强行在空中一个翻转,险险避过一剑,落至半空时只见苏卿卿的一道烟波掌已然同时攻到,慌乱中,葬灵狐聚起妖灵硬生生地接了苏卿卿一掌,沉沉地落在地上脚下一个踉跄,看着二人招数已然使老后继无招,葬灵狐轻轻松了口气,正待再次发难,突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云龙九现——一十八掌!”噼里啪啦一阵狂揍,葬灵狐蒙了。 “师父!”不等葬灵狐反应过来,云间急喝壶中仙。只见白光一闪,葬灵狐满面惊恐瞬间便被炼妖壶给收了进去。 “炼……炼妖壶!”咏罡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妖灵随身携带着仙界神器四处收妖!这是多么恐怖的逻辑? 云间咳出一口鲜血,咒骂不已:“你大爷的,要不是你傻愣,我也不会受伤。咋的?现在是不是想着要灭了我?”咏罡连连摆手,瞠目结舌,因为此时云间已将妖灵尽数压制了下去,通身没有丝毫妖气。 咏罡结结巴巴地道:“你是……人?是妖?还是……人……妖?” 云间怒极反笑:“你才是人妖,你丫全家都是人妖!哎呦……”一激动不要紧,登时扯动了胸前伤口,鲜血又汩汩外涌。苏卿卿慌忙走到身前,护住云间前胸暗暗为其止血疗伤。 躲在院外远远观战的张员外被眼前的一战惊呆了,战况甫定,他便急忙奔回院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众位神仙驾临寒舍,小……小的诚惶诚恐……”咏罡一把扶起张员外,道:“员外请起,行此大礼实不敢当。如今妖孽已除,你快些将赏银支给那位小兄弟让他找个地方疗伤要紧。” “是是是。”张员外急忙应道,“如众位神仙不嫌弃,便在寒舍多歇息几ri,让老朽尽些地主之谊可好?待众位神仙身体复原老朽再付各位神仙每人五十两纹银以谢今ri的除妖之恩。”咏罡正要开口拒绝,只听云间远远地应道:“如此甚好。” 经此一战,咏罡感激云间的救命之恩,二来云间身藏炼妖壶,自此便对他刮目相看,不敢小觑。当他回想起苏卿卿屡屡为自己和云间疗伤之时,不禁暗想:“怎么可能?”但他始终挥不去自己心中的好奇,遂走到云间身侧,低低地问了句:“苏姑娘是……芝人?”云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你猜?”咏罡顿时身心巨受打击,恨不得自刎当场。 当夜,张员外给云间三人分别安排了房间,但苏卿卿无论如何也不愿自己独住,面对着张员外和咏罡惊诧不已的神情,苏卿卿表情坚定,义无反顾的走进云间房间与其同住。 关上房门,苏卿卿便去检视云间的伤口,当看到伤口已然愈合并无大碍,她才松了口气,嗔道:“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值得吗?”云间傻傻一笑,道:“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说完便将温香软玉揽入怀中。 “咳,咳!”壶中仙清了清喉咙,苏卿卿脸上赤红一把挣月兑云间的怀抱远远地走到一旁。“你们俩的感情进展神速啊,只两天的功夫便这般如胶似漆了。” 云间讪讪地笑道:“还望师父成全。” “呦,我听你的意思,是在提亲吗?”壶中仙戏谑地道。 苏卿卿脸上更红,远远的站在一边,手指不断搅动着裙带兀自低首不语。 第十章 是福是祸 ()经此一战,云间与苏卿卿感情更深,壶中仙自然都看在眼里,他见苏卿卿面sè绯红低头不语,柔声道:“小子,我知道你是怕卿卿当着旁人与你共居一室名声不甚好听,但是现在谈婚论嫁还为时尚早。再说,也轮不到我这个老头子给你们做主,等他ri见到你爹,再提亲也不迟。只是,如今恐怕要先委屈卿卿了……” 苏卿卿听到此处,不等壶中仙说完,就急忙接道:“只要能陪着他,我不觉得委屈……” “哈哈哈哈……”壶中仙朗声笑了起来,“老头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既然云间执意要顾全你的名声,而你又甘愿舍身陪他,成亲我做不了主,但是定亲倒是可行,不知你们两个小女圭女圭……?” “我愿意!”“我愿意……”两人异口同声,只是一人声如洪钟,另一人声若蚊鸣。 “今天真应该好好喝一杯,哈哈,这可是双喜临门那!”壶中仙高兴地道,“小子,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清除你体内的妖灵吗?” “恩。”此时云间幸福满满,早已把苏卿卿拉到身边一起听壶中仙训话,苏卿卿也不违拗,任其拉着自己的手掌,娇羞无限。 “今天除了你跟卿卿定亲一大喜事之外,还有一喜,便是清除你体内的妖灵!” “真的?”云间目光闪动,显是激动不已。 “当然不是骗你。前些ri,我提到过要帮你清除体内的妖灵,但是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没有动手?”壶中仙若有所思地道。 “想必老前辈灵魄尚未得以复原,还无法完全cāo纵这一过程?”苏卿卿问道。 壶中仙顿了顿,凝重地道:“不愧是芝人……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记得我炼妖壶中那股青烟吗?”苏卿卿慌忙紧紧贴着云间,心有余悸,身体瑟瑟发抖,云间搂了搂着她的肩膀以示抚慰。只听壶中仙继续说道:“正如卿卿所言,壶中现下存着一枚魔族魔晶,而此魔晶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叱咤一时的魔界首领端木溶月!如果前些ri我将小子的妖灵收入炼妖壶内,难免会被魔晶同化甚至吞噬。我本打算等灵魄恢复到灵魂状态,强行化去魔晶,然后把你的妖灵清出体外并将其纳入壶中贮存寄养……” 云间大吃一惊,道:“炼妖壶还能寄养妖灵??” 壶中仙淡淡地道:“那有什么稀奇,难道你以为炼妖壶只有化妖的功用?炼妖壶除了化妖以外,还能收纳、封印、贮存、寄养各族jing魄。小子,我jing告你,不要再打断我说话!年岁大了,记xing不好,我刚才说到哪了?” 云间哭笑不得,无语地道:“你说将我的妖灵清出体外,然后纳入壶中贮存寄养……” “恩,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说完,壶中仙便闭口不语。 “没了?”云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你现在依然是灵魄状态,想要化去魔晶似乎……”壶中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恨恨地道:“我都说了不要打断我说话……!恩,现在以我的状态,我还无法化去魔晶,自然也就无法将你的妖灵纳入壶中进行寄养。但是,今天咱们抓到一只异兽!飞霜葬灵狐!它看似是妖,实则为兽,不管如何修炼都无法进化chéngrén。在这世间所有的异兽当中葬灵狐虽然实力居末,但潜能巨大!因为它拥有世间任何异兽都不可能拥有的技能——画地为牢!就是说,在它体内能封印所有的jing魄,包括魔晶!”壶中仙侃侃而谈,听到兴奋处,云间问道:“然后呢?” “臭小子!不要打断我说话!!!!”壶中仙觉得自己快要被云间气死了。 “……” “如今,有了飞霜葬灵狐,便不用化去魔晶,以我现在的能力便可以直接把它继续封印到葬灵狐体内,然后将你的妖灵贮存到炼妖壶中并加以寄养。” 当听到此处,云间笑逐颜开,喜不自禁,急急地道:“现在就可以清除我体内的妖灵了?” “恩。”壶中仙话语中充满了自信。“现在就可以开始。” 说完,不待云间反应过来,飞霜葬灵狐骤然便被壶中仙送出了炼妖壶静静地趴在云间脚边。云间吓了一跳,托起苏卿卿便要往房外逃去。 看到云间如此举动,壶中仙哈哈笑道:“怕什么!葬灵狐现在已属于你!”听到师父如此说,云间面上的表情瞬间由如临大敌变为惊诧不已。只听壶中仙继续口若悬河地道:“葬灵狐桀骜不驯,行踪不定甚是难觅,但其秉xing似马,一旦遭人驯服便会俯首帖耳,极为温顺。而你,现在已被它认定为主人。如今世间大乱,葬灵狐没了居所,四处觅食之际又被你逮个正着,你小子,造化不浅!” 已跳至门前的云间朝着刚才站的位置看去,想看看葬灵狐是否真如师父所言对其俯首帖耳,但一眼望去哪里还有葬灵狐的踪迹?云间大惊,道:“师父,葬灵狐没了……”话没说完,只觉得一团柔物正在自己脚边上蹭来蹭去,低头看去,正是那飞霜葬灵狐。云间吓得一缩脚,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速度能有它快?还没等你闪到门前,那小东西就已经在这里等我们了。”望着可爱的葬灵狐,苏卿卿掩口轻笑道。 “天,跟个影子一样,想甩也甩不月兑了?”云间郁闷地道。葬灵狐轻轻走到几米开外,远远地蹲坐在地上像一只家猫,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云间,神态亲昵,煞是可爱。云间童心未泯,遥遥地向葬灵狐勾了勾手指,葬灵狐便屁颠屁颠地跑向云间蹲坐在他的脚边,云间嘿嘿坏笑一声,手指突然急速画起圈了,他想看看葬灵狐是不是也会像狗一样追着自己的尾巴兜圈子。手指刚刚转起,葬灵狐果然追着自己的尾巴兜起圈儿来,只不过,兜圈儿的速度有点诡异,完全看不清葬灵狐的身影,只能看到一个白sè的光圈在急速转动,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都被卷了进去而且空气相互摩擦发出“兹兹啦啦”的声响就像是闪电一般。云间哑然失sè,砸吧砸吧嘴唇,喃喃地道:“这小东西上辈子是玩杂耍的吧?兜圈都能兜得这么神乎其技!” 壶中仙彻底崩溃了,他没想到云间会把一只异兽拿来兜圈玩,“傻小子,别玩了。时间不早了,快些开始转移魔晶和妖灵。”云间意犹未尽地顿住了手指,葬灵狐的白sè光圈也戛然而止,云间向葬灵狐嬉笑道:“既然那么喜欢兜圈,以后就给你取名叫兜兜吧,嘿嘿。”葬灵狐似是听懂了云间说的话,在地上不住的空翻跳跃显得极为兴奋,苏卿卿在一旁被葬灵狐逗得咯咯娇笑,乐不开支。“好了兜兜,卧到桌子上去,不准动!”说完,兜兜身形一闪,便已跃到桌上一动不动。 壶中仙口中念念有词,炼妖壶中的那股青烟也随即缓缓飞出壶外向兜兜身体内移去。当青烟尽数月兑离炼妖壶后,壶中仙迅速激散云间丹田处的能量,将其体内的妖灵强行收入了炼妖壶中,壶口处登时出现一团红云盈盈绕绕连绵不绝。被激散的能量迅速充斥着云间的四肢百骸,当能量运转一周天后,居然再次不由自主地朝着云间丹田处凝聚起来,一股股能量像是一条条河流,而丹田之处俨然已成为了一汪大海任由能量缓缓进驻。过了片刻,当最后一股能量投进丹田之处后,一团蓝sè物体赫然出现。那团蓝sè物体就像是海水被盛在了一个透明的圆形容器内,起伏荡漾汹涌澎湃。 “师父,这是什么?”云间感觉到了自己能量的微妙变化,问道。 壶中仙惊诧地道:“没想到通过前些ri的几次战斗,你的修炼境界竟能提升得如此之快!恭喜,你现在已突破了旋照境界。” 云间惊喜不已,激动地道:“我现在已经到了丹婴境界了?那蓝sè能量团就是他们所说的丹婴?” 壶中仙若有所思,不知是喜是愁,口中敷衍道:“恩。”他可不敢现在就告诉云间,那其实不是丹婴,而是仙元!人类修炼到丹婴境界时,体内的丹婴是白sè,而仙族后裔修炼到丹婴境界时,体内的丹婴却是蓝sè,不过,仙界称它为“仙元”而不是“丹婴”。当达到聚灵境界时才能将丹婴或者仙元聚于体外,形成能量对敌人进行伤害,而此前,丹婴或仙元暗藏于体内之时任谁都不可能知道修炼者的体内到底是丹婴还是仙元抑或是魔晶、妖灵。 “丹婴二段?!”正当壶中仙若有所思,云间喜滋滋内视体内的变化之时,房中突然出现一个女子的声音:“臭小子,是你把我召出来的?” 房内,兜兜已然不见了踪迹,而一个陌生的女子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云间身后,她紧紧地贴着云间,下颌正抵在他的肩头yinyin地问道。 苏卿卿此时已吓得面无人sè,呆若木鸡,只听她口中颤颤地道:“端木……溶月!” 第十一章 端木溶月 ()那女子姿媚娇艳,看上去年纪只比苏卿卿大了五六岁,容貌却比她更美。吹弹即破的肌肤似乎要渗出水来,白皙的脖颈上挂了一条暗红sè岫玉项链,项链外层点缀一条条纤细透明水晶直直垂至洁白的酥胸,酥胸如凝脂白玉仅用一圈暗红皮革紧紧包裹,膨胀饱满,半遮半掩,呼之yu出。平坦的胸月复之下,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腰间缠着一尾轻纱流光波动,纱内暗红sè齐臀短皮裙若隐若现,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肆无忌惮地着,引人遐想。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sè了许多。她的一双美目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牵动着男人的神经。云间不由看得痴了,早已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 看着云间痴迷的眼神,端木溶月吃吃一笑,道:“我美吗?”云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端木溶月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一弹,动作极缓,云间急忙撤身躲闪,但无论如何却也月兑不出那一指所点的范围,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云间中指,身体撞开房门直直滚出三丈开外!(以前看到过其他作者描写打斗时,都会把人打到十几丈甚至几十丈开外,特别不解,那样的话连人影都看不着了还怎么打?今,特意详解一下“丈”这一计量单位,已知晓的可以略过此处。一丈=10尺,商代,一尺合今16.95厘米,按这一尺度,人高约一丈左右,故有“丈夫”之称;周代,一尺合今23.1厘米;秦时,一尺约23.1厘米;汉时,一尺大约21.35—23.75厘米;三国,一尺合今24.2厘米;南朝,一尺约25.8厘米;北魏,一尺合今30.9厘米;隋代,一尺合今29.6厘米;唐代,一尺合今30.7厘米;宋元时,一尺合今31.68厘米;明清时,木工一尺合今31.1厘米。当代,一尺是1/3米,一丈约合3.33米。)“你可以死了。”端木溶月笑脸盈盈,但语气却冷得犹如寒风冽冰。 苏卿卿飞身抢到房外,扶起胸前早已吐得满是鲜血的云间,目光死死地盯着缓步跟来的端木溶月。“臭小子,运气倒是不错,居然还有芝人相帮,啧啧……不过,待会你们俩都将成为我的月复中之物,哈哈……”端木溶月狂傲地大笑起来。 云间大惊失sè,他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更没想到已入丹婴境界的自己与魔尊端木溶月的实力相比犹如天壤之别,对方只是轻轻一弹手指,自己便毫无招架之力身受重伤。惶恐之下,云间心里发虚:“师父,现在该怎么办?封印失败了?”壶中仙凝重地道:“魔尊岂非凡人能比?第一次接触这么强大的魔晶,此时葬灵狐的心智只怕已被端木溶月给强压了下去,所以才会失去本身而暂露人体。” 云间心虚地道:“那怎么办?以目前的实力恐怕她吐口唾沫都能把我给淹死。”壶中仙冷静地回道:“别着急,拖住她,给葬灵狐一点适应时间,她的魔晶早晚会被葬灵狐给封印住。”云间情绪低落至极,无奈地道:“需要多久?”“不知道。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此时的壶中仙也丝毫没有一点办法。 “端木溶月!”壶中仙凝重的喝道,“休要放肆!” 端木溶月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我说嘛,任凭他一个毛头小子怎能有如此能耐掌控炼妖壶,原来你个死老头也在。你困了我这么多年,如今新仇旧恨是该结算一下了。”说完,面sè一暗便要发难! 壶中仙狂笑道:“哈哈……你就不怕我再次将你封印到炼妖壶中?我一时心软将你放了出来,没想到你竟恩将仇报。” “呸!将我的魔晶转至飞霜葬灵狐体内,这也叫放了我?”端木溶月神情激动,难以自已。“现在你没了肉身,只能龟缩在炼妖壶内,能奈我何?”说完便随手挥出一道风旋直向云间卷去。风旋四周的空间由于气流压力顿时扭曲了起来,还未近身云间已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四分五裂般痛不yu生。 “力鼎千钧!”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咏罡一声暴喝,远远地在云间面前竖起十道岩壁。 苏卿卿趁机拉起云间疾向咏罡跃去。云间望着一头雾水的咏罡,骂道:“大爷的,睡那么死?这么大动静听不出来?”咏罡愣愣地望着端木溶月,失声道:“艳遇不浅。”云间哭笑不得,笑骂道:“你相中了?拿去。”咏罡白了云间一眼,道:“俺享受不起,这家伙,拆墙跟呼豆腐一样,她要是呼我一巴掌,连骨头渣都没了。” 只见咏罡刚刚祭起的十道岩壁,转瞬间便被风旋吹得支离破碎。 端木溶月望着咏罡,媚笑道:“聚灵三段的神土门小子,功力不错嘛。既然你们神土门以防御厚重著称于世,那今天就试试姐姐的‘空yin噬’,看能不能接的下来。”旋即,一柱强光至端木溶月手中暴shè而出,没有丝毫征兆。 咏罡竭尽全力,祭出体内白sè丹婴悬于身前,双手啪的一声合十结印,沉声道:“流光壁!”同时,苏卿卿也祭起一面光罩与咏罡合力抵御那柱强光。强光刚一接触流光壁及光罩便如刀子插入黄油一般直刺而下,竟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看到此种情形,云间惊得目瞪口呆,三人瞳孔放大,从未感觉死神竟然离得如此之近。正当苏卿卿放弃防御飞身扑向云间要为他抵挡空yin噬的致命一击时,那柱强光突然顿住了!只见端木溶月脸sè发白,面容扭曲,显得极为痛苦。壶中仙缓缓松了口气,道:“飞霜葬灵狐,果然厉害。” 不多时,端木溶月一声凄厉的叫喊划破夜空:“如果你们敢杀了飞霜葬灵狐置我于神魂俱灭之境,我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云间望着骤然消失的端木溶月及渐渐现身的飞霜葬灵狐,心有余悸地道:“你都神魂绝灭了,还怎能做鬼?临走也不忘恐吓我。” 一看到飞霜葬灵狐,咏罡刚松下来的神经立即又绷紧了起来,怒吼道:“小子!还让不让俺睡了!刚走了一个,怎么又来了一个?!”云间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对着飞霜葬灵狐招了招手,道:“兜兜,你还好吧?” 飞霜葬灵狐闪至云间脚下,抬起头无辜地望着云间,没有丝毫痛苦的神情,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记着,以后走路要用脚,别总闪啊闪的,吓到了别人。” 咏罡猛地放下刚刚还紧握剑柄的右手,气急败坏地道:“我jing告你!别跟俺说这狐狸现在是你的宠物!”云间看着咏罡呲牙一笑,道:“恩,是宠物。”咏罡狠狠一拍脑门,强压着心中的波澜壮阔,淡淡地道:“俺回屋睡觉……”刚走了两步,回过头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云间。”云间依然在呲着牙。咏罡恨不得马上让云间消失在自己眼前,转回身恨恨地嘟囔道:“名字跟你本人真像,贱……” 望着咏罡逐渐走远,云间拉起苏卿卿也一同转身回房,刚刚进行的那场生死之战就好像是做梦一般,“师父,兜兜怎么处置?要不要把它连同端木溶月一起灭了?”壶中仙思忖了片刻,道:“不用,既然飞霜葬灵狐最终还是封印住了魔晶,料想魔晶也没那么容易再次掩盖葬灵狐的心智现身出来。现在她与葬灵狐已同为一体,不敢乱来。再说,咱们不是还要去千仞山?多一分力量便能多一分成功的把握。” “那,这次去千仞山,要不要邀请咏罡一起?他的实力可比我强太多了。看他傻不愣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修炼那么快的。”云间一脸的挫败感,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还适不适合修真。 “别胡思乱想,神土门跟其他宗派不一样,修炼全靠自身的体质而非悟xing。在神土门,体格越健壮修炼便越顺利。看咏罡那小子估计是暂时下山历练,不知还有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咱们走一趟,你明ri问问便知。”壶中仙轻声道,“你伤那么重,今晚恐怕是睡不成了,就让卿卿仔细帮你疗伤吧。” 直到壶中仙提及,云间才感觉到周身疼痛,内息翻腾不已,苏卿卿缓身移至身前,红红的眼眶中噙着泪花,好像仍未从刚才惊心动魄的一战中缓过神来,看着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云间只道是苏卿卿担心自己的安危,柔声道:“丫头,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帮我疗养一下就好了,死不了。”苏卿卿嘟起小嘴,嗔道:“你死了才好!看到端木溶月,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云间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笑道:“原来丫头也会吃醋啊?嘿嘿……咳……咳咳!” 苏卿卿听到云间不住地咳嗽,顿时慌了起来,急道:“好哥哥,快别笑了,别震坏了心脉。” 云间止住咳嗽,抓过苏卿卿温软的手掌,不无正经地道:“既然都已经定了亲,以后便改口叫相公吧?”苏卿卿脸sè一红,啐道:“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哪个要叫你相公?” “咳……咳咳!”云间旋即又假装咳嗽起来。 苏卿卿皱起眉头,嗔道:“不要命的疯子!总是这样咳,ri后必会留下病灶……好相公,你快别咳了,我给你疗伤要紧。” 听到苏卿卿叫自己“相公”,云间美美地住了嘴不再咳嗽,一脸坏笑地盯着娇羞无限的苏卿卿,任其给自己疗伤。 第十二章 快乐不过少年时 ()这一夜,斗灵狐、封魔尊着实耗费不少时间,等苏卿卿给云间疗伤完毕,天已微亮。 一大早,张员外便已候在门外,手中捧着两套崭新的衣袍,见到苏卿卿开了房门,忙谄笑道:“夫人,昨夜给各位添麻烦了,在下一界凡夫俗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今早天没亮便亲自去了一趟本镇最好的绫绸店给云相公及夫人各挑了一件衣衫,也不知合不合身,冒昧之处,恕罪则个。” 苏卿卿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夫人”,心中既喜还羞,微微欠身道了个万福也不推辞便伸手接过了衣袍,道:“劳张员外费心了,多谢。” 张员外讪讪地笑着,仍恭着身,道:“不知昨夜云相公伤势如何?如果需要,在下现在就去请镇上最好的大夫为云相公医治。” 苏卿卿陪着笑道:“已无大碍,再休息一两天便可痊愈。” 张员外立即展开一张近似夸张的笑脸,拱着手道:“夫人貌若天仙、贤能淑德,云相公身强体健、年少有为,你们二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 苏卿卿幻化人形之前只是一株灵草,通过几百年的餐风露饮、艰苦修炼,刚刚在几年前得以修chéngrén身,哪里懂得这许多人情世故、言语交际,听到张员外如此一说,顿时心花怒放、梨涡浅现,讷讷的道:“多谢张员外夸奖。” 张员外见苏卿卿眉目含笑,话语亲和,感觉自己跟这些个“神仙”攀上了关系、光耀了门楣,心中大喜,识趣地道:“二位尽管在寒舍住下,多久都行,云相公的身体是大事,必须将养得毫发无恙才行。有什么吩咐只管告知在下,在下必当亲力亲为!夫人先去陪同云相公更换了衣衫,早饭随后便给二位送到房内。” 苏卿卿点头微笑,再次道了个万福,张员外慌忙回了一礼喜滋滋地走了。苏卿卿回到房内也不立即叫醒沉睡着的云间,躲到侧房屏风后急忙换起了新装。青sè银纹绣百蝶夺花上衣,米白sè的下裙,双肩批着一条鹅黄sè的纱带,穿上去出尘月兑俗,犹如仙女下凡一般,白里透红的脸颊缀着一抹浅红sè的红唇,更显得抚媚妖娆。 “天仙娘娘,走错地方了吧?你不是应该住在天上的吗?”云间懒懒地眯缝着双眼,巧言轻笑道。 苏卿卿俏脸绯红,嗔怒道:“明明醒了也不出声,就知道油嘴滑舌,看我以后还会理你?” 云间也不理她,追问道:“哪来的漂亮衣服?” 苏卿卿将云间的新衣递了上去,道:“张员外一早便来了,说是在镇上最好的绫绸店为我们定做的,你也先换换衣服吧,那件衣服已经被血弄脏了。” 云间伸了伸懒腰,径直走进屏风内,双臂一伸,道:“好,换吧。” 苏卿卿啐了一声,甜甜地道:“哪个要给你更衣,你自己换。我去给你打水洗脸,待会张员外就要送早饭过来了,你快点。” “新ri初生,万象更新,大吉大利,亲个嘴!”云间说完便伸手去抱苏卿卿,苏卿卿扭身闪至屏风外,格格娇笑道,“你还是亲兜兜吧。” 云间一脸的无奈,往脚下一看,兜兜果然就在脚边蹲着正抬头看着自己,目光无辜。云间仰头轻拍了下脑门,道:“天哪,我差点把它给忘了。来,兜兜,亲个嘴。”兜兜听罢,一眨眼便串上了云间的肩头,尾巴轻垂在肩膀的另一侧,脑袋不住地在云间脸上、脖颈上磨蹭,神情甚是亲昵。 等苏卿卿帮云间打来了洗脸水,云间已将新衣换上。银白sè点金暗印衣裤,紫sè翡翠镂金腰带,外罩一件宽松的青sè对襟长袍,英气逼人,玉树临风,跟苏卿卿站在一起,俨然是一套情侣装,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二人不是情人就是夫妻。 换过了衣装,张员外便遣人送来了早饭,六菜两汤外加四个面点,甚是丰盛。二人刚要坐下用餐,只听门外“屯屯屯”一阵急响,咏罡撒丫子跑了进来。咏罡也早已换过了新衣,看来张员外此次着实下了些血本。 一进屋,咏罡便大大咧咧地坐上了餐桌开始大吃大嚼,像是几年没吃过饭了一样。看着咏罡满嘴流油甚是享受的吃相,云间哭笑不得,道:“一大早你这是干嘛呢?你屋里没吃的?” 咏罡塞了一口馒头送进嘴里,边嚼边道:“俺吃饭喜欢热闹,喜欢跟人抢着吃,越抢就吃得越香。来来来,一起吃。” 云间无语了,眉毛不由自主地跳了跳,一脸的尴尬与无奈,道:“看你这吃相,是等着年底出栏吧?”苏卿卿顿时忍不住咯咯轻笑起来。 “出栏?出什么栏?”咏罡问了问,然后继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云间拉着苏卿卿坐进餐桌给苏卿卿夹了点菜,盛了碗汤,调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一吃货。出栏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咏罡回过了神,张口便朝云间吼道:“原来你个贱人骂俺是猪?!” 云间慌忙用手遮住苏卿卿的碗碟,笑道:“听说过笑得令人喷饭,今儿倒也长了见识,原来也能怒得令人喷饭哪。好好吃,别到处喷,你那满嘴的馒头渣子喷到别人的碗筷上,还让不让别人吃了?” 咏罡看了看被自己毁了的一桌饭菜,也颇不好意思,听到云间如此一说更觉得无地自容,当即转身便走。云间望着咏罡离去的身影诧异道:“这傻大个心眼那么小?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苏卿卿点着云间的额头,佯怒道:“人家好心好意来陪你吃饭,你倒好,直接把人给气走了。”云间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道:“我哪知道他气量那么小,大不了以后不跟他开玩笑就是了。”话没说完,只听门外又是“屯屯屯”一阵急响,咏罡举着一张餐桌阔步走进云间房内,轻轻地将餐桌往地上一放,道:“这是张员外给俺准备的早饭,俺一点都没动,就是为了过来陪你。刚才不好意思毁了苏姑娘的,现在赔给苏姑娘给姑娘道歉。”苏卿卿拿眼撇了云间一眼,似是在说人家这下可把你给比下去了,然后柔声道:“咏大哥不必见外,相公只是欢喜与你一同进餐,并没有别的意思。”云间脸上微红,讪讪地道:“傻大个,谢谢了啊,我们就不客气了。” “啪”的一声,咏罡伸手拽过云间来到那桌被毁的早饭前,道:“苏姑娘是为佳人,不可唐突,你跟俺还是来这桌一起吃吧。” 云间刚刚苏展开双眉,一听咏罡如此说话,登时嘴角抽搐不已,极为尴尬地道:“一桌全是你的口水,还能吃吗?”咏罡嘿嘿一笑,道:“俺又没病,怕甚?再说俺的口水甚是香甜,你一尝便知。”云间只觉得月复中一阵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将上来,连连摆手道:“你大爷的,你吃吧,今早晨我不吃了!”咏罡面无表情只是口角带笑,嘿嘿地道:“你说的,俺可没说不让你吃。”说完,又是一阵风卷残云,片刻间便把那桌上沾满了唾液、馒头渣子、碧绿sè菜渣的饭菜吃了个jing光。吃完,咏罡“咕~~”的一声拖着长腔打了一个响嗝,响嗝夹带着尚未被消化掉的特有气味飘进云间的鼻中,云间终于忍耐不住,啊呀一声跳起身来冲进院子一阵翻江倒海,“咏罡!你大爷!” “有事冲俺来,俺大爷不参合!”咏罡看到云间被自己整得这么狼狈,一种浑然天成的成就感自心底油然而生,哈哈大笑地道。 这顿饭吃的,咏罡是十成十的饱了,苏卿卿坐的偏远,倒也吃的有滋有味,云间可遭了大罪,滴水未进不说还把隔夜饭给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咏罡走到云间身旁一边帮他推拿背部一边自言自语地道:“贱人就是贱人,还真不一样,人家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一点不假。昨晚连战两场,场场你都挂彩,今天还能吐得神乎其技丝毫不带一点血水,如此看来,你的伤恐怕已好的差不多了吧?” 苏卿卿放下碗筷缓步走出屋外,柔声道:“昨ri有惊无险,抓捕兜兜的时候只是受了皮外伤,止了血就好;封印端木溶月的时候端木溶月自视甚高,第一击只是跟相公开了个玩笑,震动了经络但并无大碍,调息几ri便可痊愈。” “端木溶月?!你是说早已失踪多年的魔尊端木溶月?!!”咏罡似乎忘记了此刻正在为云间推拿背部,大惊之下猛地一拍,云间毫无防备,重击之下踉踉跄跄跑出去一丈开外方才稳住身形,满脸颓废地道:“洗澡盆子,你大爷啊……差点没把我拍在我刚吐的那滩东西上。” 咏罡此时也不再理会云间,正sè道:“你们将端木溶月封印到了这个妖狐体内了?难道,它是……飞霜葬灵狐!”苏卿卿轻轻点了点头,并不言语。咏罡直视着云间及其脚下因看到主人受欺正怒目切齿向着自己沉声呜鸣的飞霜葬灵狐,冷汗直流,颤颤地道:“俺哩个神,昨晚真是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