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猿录》 第一章 邀集轩 ()妖人或者说人妖是妖与人同时唾弃的存在,他们是比人还要低贱的存在。 "妖为什么要化成我们人的样子呢?""那不是我们人的样子,那是神的样子。"圩城是一座小城,位于这个世界的偏远地方。此刻正是傍晚,夜晚快要来临。这座城市之中有两座最大的建筑物,一座在城市的南面,一座在城市的北面。上面的对话正是发生在北面的那座建筑的后面。一排巨大的木车整齐地停在建筑的后门处,每辆车的前面都栓着一只庞然大物,粗壮的四肢立在地上,鼻孔处喷出两道白汽,黑sè的身躯上覆盖着一层鳞甲。一群人正从巨大的木车上面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木头箱子搬下来。一个jing瘦的光头汉子站在门边看着一个个木头箱子被搬进这座建筑里面,汉子的样子和那些搬东西的人有明显的不同,他的额头上有一个诡异的红sè的"s"型印记。搬东西的人群中有一个年纪很小的抬头望着那个年纪已经有些大了的人。"呆会再给你说,先把活干完。"老头小声地对那个年纪小的人说。经过门口的时候那个年纪小的又看了那个jing瘦的光头汉子一眼,但很快又低着头走进门去。 这座建筑物的正门之上有着"邀集轩"三个字。门前早已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这里成为了这座城市最喧闹的地方。一个个身穿华服的妖走进这座建筑物,随着天sè渐晚,门前的车迅速得多了很多,而且车也变得更加华贵。在邀集轩的门口站着两排身上罩着轻纱的女子,她们的额头上没有印记。每一个身影进入她们都要弯子,脸上带着笑颜。当夜sè已经完全将这座小城笼罩的时候,已经没有车再开来。那两排女子都还没有退去,反而神态更加庄重。一个魁梧的中年人从大门中走出来站在门口恭谨的垂下双手等待着什么人。 一阵马蹄声从黑暗中传来,中年妖抬起了头望向那传来声音的黑暗。门前早已刻意留出了一条车道,那马蹄声直接驶向这条车道。很快那发出马蹄声的东西出现在黑暗当中,那辆车的距离并不近,可还是可以看清那疾驶而来的马车。毕竟那车太过耀眼,那马车不是由木头做成的,而是由一种会发光的材料制成,拉车的马也不是一般的马,那匹马的身体上披着一层轻薄的铠甲,那双红sè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这一切使得那车仿佛是从地狱之中拉出来一般。中年妖走下大门前的台阶迎向那车。马车穿过门前的众多马车,停在那条留出来的车道上。马车停下,马轻跺了几下脚。马夫很快地跳下马车,匍匐在马车的一旁。一晌,马车的侧门打开,一只脚直接踩在马夫的背上,接着一只脚踏在地上。等到那人站在地上的时候,中年妖才恭敬的叫出"城主"。没有理会中年妖这个年轻的城主直接走向大门。中年妖跟在城主背后,他看着城主长袍的下摆,上位妖族的气势压迫着他不敢抬头。 这座巨大的建筑物的里面其实是一个庞大的拍卖场,每到拍卖ri到来,这座城和城周围的妖都会来到这里参与拍卖会。走进拍卖场就是一阵嘈杂的人声,几乎整个圩城的有地位的妖都聚集在这里。启殷直接走向他的贵宾室,作为这座城池的掌握者他拥有着最崇高的地位,至少在这座城池中。他的贵宾室在二楼正对着一楼的拍卖台,在这里他能看见整个拍卖场的情况。他坐在那张柔软宽阔的沙发上,那个中年妖带着两个人类女子走进这间贵宾室之后很快就退了出去。"过来。"启殷对着两个女子招了一下手。 一楼的拍卖台上站上了一个女子,当这个女子站上去的时候,拍卖场开始慢慢地安静下来。女子灰sè蓝sè的头发下面是一个灰sè的圆形的印记。"感谢大家又一次参加我们邀集轩举行的拍卖会。我们邀集轩的规矩想必大家都已经清楚了我就不过多的叙述了。现在我就不多说废话了直接排卖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妖族女子说完一个人类女子捧着一个盘子走上前来。"按规矩第一件拍卖品依旧是药品。"女子说着揭开盘子上的红布,一个小玉瓶立在盘子中。"焚情药,底价3000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0…" 此刻拍卖场的后面一个小房间里面几十个人聚集在一起。每个人都靠着墙休息,一老一少两个人靠在一起,老头低着头对年纪小的说着什么。 "传说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死后身体化作世间万物,而在一开始是没有我们人类的…" "天明珠,底价5000…" "我们人类是另一位伟大的神灵在无聊的时候创造出来的,神给了我们他的样子却没有给我们他的力量…" "月华,底价10000…" "而妖族之所以化作我们人类是为了延长寿命,大多数妖族的寿命都没有人类那么长,化作人类可以延长他们的寿命但同样也会压制他们的力量。" ……… "下面是我们今天的最后一件拍卖品。"妖族女子直接揭开红布拿起盘子上面摆放着的一个木制盒子,"这件物品是一株难得的秘药,大家应该都知道秘药的作用。每一株秘药都有着不同的神秘作用,曾经有过一位野鸡族的前辈凭借一株秘药觉醒身体中隐藏的凤凰血脉直接成为凤凰族的高位妖族。""哼!每次有秘药拍卖都会抬出这件事,可是谁都知道使用秘药的危险xing有多高,因为秘药死了多少人。"人群中发出了不一个粗犷的男妖的声音,声音中明显有一种不满。妖族女子没有恼怒,"这位金蛇族的的朋友说的没错,可是他的稀有和神奇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有担心秘药危险xing的朋友可以不参与拍卖。"女子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下面就直接拍卖这株秘药。"秘药底价80000,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00…"虽说每个人都知道秘药的危险xing可是没有人因为这样就放弃对这株秘药的拍卖,这最后一件压轴卖品的争夺异常激烈。 "100000…" "110000…" "125000…" "15万"这件东西我付蛮要了,谁要和我抢。一个巨型大汉从人群中站出来。额头上的牛角状的扭曲的印记发出暗紫sè的渗人的光芒。整个拍卖场再次安静了下来,大汉傲然地扫视着拍卖场里的人。台上的女子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台下那只蛮牛。"20万…"一个平淡的声音飘到安静的拍卖场中。"谁?"蛮牛愤怒的吼了一声,台上女子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哼。蛮牛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能与他对视的人,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抬到二楼,马上他就反应了过来,收回目光,低头重新坐到座椅上。当他重新坐在座椅上的时候,他感觉到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滑下。这次整个拍卖场才是彻彻底底地安静了。台上女子脸上露出笑容,"如果没有比20万更高的价格这株秘药就将属于我们尊敬的城主大人。20万一次、20万两次、20万三次,成交。这株秘药现在就属于城主大人。"女子再次把红布覆盖在盘子上,人族女子低头将盘子端下去。"本次拍卖就此结束,欢迎各位下次继续参加我们邀集轩的拍卖会!" 二楼的贵宾室是一片诡异的情景,两个人类女子倒在地上,本来洁白的纱衣已被鲜血染成妖艳的红sè,胸口有了一个恐怖的空空的洞,哪里面的鲜活跳动的心脏已经被掏了出来,而此刻在这里不见了踪影。在这样一副鲜红的情景之中那个年轻的城主神sè漠然,丝毫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景象之上。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玻璃杯,杯中闪动着妖艳的红。下面的拍卖会已经完毕,除了那株秘药他没有拍任何东西,此刻他等待着有人将他的东西带给他。 推开门进来的不是那个中年的魁梧妖族,而是一个妖娆的女子。这个女子明显不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妖族,但身上散发出一种妖媚的气质,红sè的装束倒是和这个房间很配。"你每次来都要把我的贵宾室弄得这么脏,每次你走了之后人家都要打扫半天。"虽然这样说着,可她的声音之中却是充满了一种撒娇的感觉。对于这样一个妖娆的女人的撒娇年轻的城主没有半点反应,好像早就习惯了。"我的东西呢?"语气淡然地问道。"唉!"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女人把那个盒子递给启殷。启殷接过盒子将手中玻璃杯中的液体缓缓倒入口中。女子看着启殷将玻璃杯中的液体饮尽,目光闪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之上,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出的时候他突然停住,"呆会送一只妖人到城主府,你知道我要做什么!还有…下次不要再做什么小动作,这次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要是有下一次你们邀集轩就不用在圩城开了!" 妖艳女子站在贵宾室中,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冒出来,顺着那张jing致的脸流下来。眼中充斥着极度的恐惧,没有注意到那个可怕的男妖已经不见了,也没有注意脚下横流的鲜血渐渐变成黑sè。 第二章 城主府 ()城主府毫无疑问地是这座城市之中最大的建筑,这座最大的建筑矗立在这座城市的南面,在这座城市之中没有妖能也没有妖敢修建一座比城主府更高更大的建筑。城主府整天散发出一种yin冷的气息一如他的掌控者。这座建筑的四周是一片空地,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鲜有妖族靠近这里。黑夜之中整个城主府陷入了黑暗当中,显然城主并没有打算让他的府邸像他的马车一样耀眼。进入城主府的人首先会感叹它的大,但接着就会对这种大产生一种难言的恐惧。城主府中几乎没有人走动,好似这座府邸已经死去。城主府中最高的是那座大厅,整个大厅只有一层,当有人走进去的时候就会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当然那只是对于人来说。此刻这个大厅之中还是显得很空旷,尤其是只有一只化作人形的妖怪站在其中的时候。这时候唯一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妖怪只有一只。启殷依旧穿着他在邀集轩所穿的那件衣服,他在旁边放了一个发光的石头以至能够照亮他和他面前的那只笼子,虽然不用这个石头他也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笼子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只生物,这只生物在笼子里瑟瑟发抖。黑暗中看不清楚这个生物,但依稀能够看出那是一只猴子样的生物。启殷打开笼子的门向那个生物走去,那个生物感觉到了危险低着头拼命地往后退。启殷一步步地走近,气氛愈来愈压抑。那个生物像是终于明白了他已经无路可退,忽然地弹起来扑向启殷。似乎没有料到这个弱小的生物竟然会反抗,启殷微微地皱了一下眉,不过依旧很平淡的挥出一掌那个生物就被扇回了角落里面。那个生物在微光中抬起了头,那张脸竟不是一张尖嘴的似人的猴脸而就是一张人类的脸。那张脸看起来像是十几岁的人类少年,此刻那张脸上全是狰狞,那双瞪着启殷的眼睛之中满是暴虐,那只嘴已经渗出了血迹。启殷依旧一步步地走向那只弱小的生物,生物的腿在刚才的那一掌之下已然断裂,血迹逐渐染着那褐sè的毛,它已无力再跃起,它除了等待他的悲催的命运之外没有其他动作可以做。 启殷站在那只生物的面前,向下俯视着那只依然瞪着他的东西,早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种情况,弱者就应该服从强者的意志,反抗也没有用不是吗?伸出一只手抓向那个生物,生物还想反抗,用爪子抓向这个想要伤害他的强大妖怪。两声脆响,这个东西此刻想来再也没有办法来攻击他了,一只手掐住生物的脖子将他提到和自己一样高的位置,生物的两只爪子垂在身侧,但启殷似乎低估了他手上的这只生物的凶xing,它张开它的嘴想要咬向启殷,露出四根尖锐的獠牙。启殷心中对邀集轩的不满更加强烈,"这件事完了之后一定要好好处理一下这个邀集轩。"启殷如此想道,不过他的眼睛还是冰冷地注视这面前的这个东西,看来他没有打算换一只妖人来代替这只桀骜不驯的猴子。 把那个生物扔回角落里,拿出那株秘药,从那株秘药上扯下一片叶子。重新把被扯下一片叶子的秘药放进盒子里。蹲在那个已经完全无法动弹的生物面前,面无表情的捏住它的脸让他的嘴张开,那几颗尖锐的牙齿已变成红sè。把那片被扯下的叶子塞进生物的嘴里,生物的脸上显出挣扎的神sè可现在他连挣扎也做不到。启殷转身走出了笼子,把笼子的门关上。接着就站在笼子外面看着那个生物在笼子里颤抖。 它本来是不想咽下那片叶子的,可还没等它有机会把那片叶子吐出来,那片叶子就化成液体直接顺着它的喉咙流进肚子里面。那液体充满了苦涩,从嘴里到肚子里全部充斥着着这种苦味,而且这苦味之中还有着混杂在一起的腥味和酸味。生物本来就难看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很快也许不过几秒,生物的眼睛突然睁大,可以看见那眼球周围的密密麻麻的血线,嘴张得很大可是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启殷冷静地看着眼前的画面。那红sè仿佛涨cháo一样在生物的身体上蔓延,从脖子向头顶爬升而去,它的脸瞬间就变得通红,那红sè比启殷在邀集轩的贵宾室制造出来的血液更加红,那红sè已到了极致,仿佛马上就要消失,变成另一种颜sè。可是过了一刻钟,那只生物还是保持这那个样子,只是红sè已经覆盖了他的全身。启殷看着这样的情形,眼中明显地出现了失望的感觉。 "也许我就会这样死去吧!"现在就连发出自己的意识都变得如此艰难。只有生物自己才知道它此刻有多么地痛苦,连死去都做不到,只能一遍遍的让那痛苦侵袭他的身体。"在一开始它还能感觉到有一股岩浆在它的身体里流动,现在它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的存在了,那痛苦已经侵入它的灵魂。它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坠入了火山口,泡在岩浆之中,四面都是红sè的流动的液体看不见尽头,它渴望着什么人来救它,可是没有,就在那片岩浆之中,它感觉它的意识在消融。它似乎看见了他的身体还有那个带给它痛苦的妖,它已经没有力量去痛恨了。它想起曾经同在一个笼子里的妖人对它说过等待妖人的只有痛苦和死亡,它问过为什么!可是没有回答。在意识消亡的前一刻它似乎看到了一个雄伟的身影,那个身影背对阳光站立,他的面孔隐藏在黑暗当中只能看见他的轮廓,他的背后是尸山血海。 如果有一种情绪可以形容此刻的启殷的话那就只能是"恐惧"。恐惧对他来说似乎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好多年他一直就是看着别人对他发出这种情绪,好像很小的时候看着天空之中飞过的那条巨龙,那是下位者对于上位者的恐惧。此刻让他无法容忍的是让他发出恐惧这种情绪的居然是那只他一直俯视这的如同蝼蚁般的妖人,可是那种感觉的确是从他的心里泛起的。他记得那一刻那只妖人的眼睛之中的恐惧消失,变得毫无感情,甚于他眼中的冰冷。 启殷发出一声长啸,一头长发飘起,那隐藏在长发下的如同两根獠牙的印记发出金sè的光芒。一种危险临身的感觉使他瞬间放弃了他城主的气度,身上的长袍变成一块块碎布,一个庞大的身躯撕碎长袍显现出来。"呜…"一声长啸从城主府中传出,传入了城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声长啸惊醒了这座城中的每一只妖怪,每一个人,还有每一只妖人。当发现传出啸声的是城主府的时候,每个妖怪都惊疑不定。虽然每一只妖怪都很好奇,可是却没有一只敢于靠近那座建筑。有不少妖怪都想到了今天晚上城主拍下的那株秘药。 "难道他真的自己在使用那株秘药,该不会那株药真的有效吧!"妖艳女子站在邀集轩的最高处眺望着城主府的方向,脸上显出掩饰不住的焦虑,"如果他真的成功了…"她似乎看见邀集轩的没落。 而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努力压制着心中的害怕。在黑暗、污秽、肮脏的地方蜷缩着一个个颤抖着的不敢在阳光下行走的生物。 启殷对着屋顶长啸,就好像在满月之下一样,当他长啸完再次低头俯视那只妖人的时候,却看见那只已经被他打断了手脚的生物居然站了起来,而且他还发现他一直期待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妖人身上已经不是纯粹的红到极点的颜sè,那红sè中透露出的是黑暗,不是黑sè而就是黑暗。那发出微光的石头已经看不出在哪里了!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黑暗,坠身于黑暗,神还没有说出"要有光。"。他看着那只猴子慢慢变得庞大,慢慢之中他再也无法俯视那只猴子,慢慢抬起他的头。猴和猿的差距绝对不是只有体型,还有那骇人的气势。启殷此刻只想逃跑,城主就是他妈的一个屁,有命才重要。可是让他绝望的是他发现他已经没有办法逃跑了。他始终不明白明明就只是一个弱小的妖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强大。 本来空旷的大厅之中已变得狭窄异常,城市之中每一个妖怪都仰头看着城主府的方向。往ri高高耸立的建筑物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庞大的巨猿。巨猿仰头向天,挺起身体对着夜空咆哮,本来杵在地上的双手愤怒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在这座城市中的所有生物都不曾料想过仅仅只是一声咆哮就有这么强大的能量,所有的生物都在没有准备之下被那声音中的能量冲击,无数口血从不同的生物的口中喷出,从城主府的位置一层层向外扩散。虽然声音的传播很快,可是依然可以看出那鲜血先后喷出,如同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吐出的血的颜sè并不相同,红、橙、黄、绿、青、蓝、紫…所有的颜sè喷洒在这片夜幕之下,这些颜sè汇集在一起刚好可以变成黑sè融入这片黑暗之中。每头妖怪在这时已经不能再顾及其他的什么东西了,每头妖怪都拼命地向外跑去,一个个妖兽的身体在城市中出现,每一个显出本体的妖怪都发挥出他们的最快的速度。在地上奔跑的妖兽羡慕又嫉妒的望着在天空中飞翔的禽类妖怪。在城市上空飞逃的妖怪就可以看到平常难以看见的景象,一群群的妖兽以城主府为中心化为一个不太规则的椭圆形,让人想起那些普通的野兽迁徙时的兽cháo。 巨猿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双拳砸在地上。两个能量波向外扩大,也许是能量太过强大导致那能量波连肉眼都能看见。能量波环向外扩散的途中所yu见的东西都向是沙滩上的沙雕面对拍来的巨浪,瞬间就被拍散,如沙子一样散落满地。每一个被那能量波环触碰到的妖怪都立刻停住了快速奔驰的身体,甚至没有被惯xing带着往前一点。最终所有的妖怪都被被那地震波扫过,天上飞行的妖怪也如同下雨一样从天上落下来。两圈能量波环的速度并不相同,天上的能量波环扩散的速度明显比地上的能量波环速度快得多。虽然力量在不断减弱,可那环形依然往外扩大着。 整个城市已经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城主府的周围更是变得干净无比,连一只妖怪的尸体都没有,除了在一些yin暗的角落中蜷缩着死去的弱小的东西。 在这已经毁灭了的城市之中,除了那霸道无比,强横无匹的气息之外,只有一个快要消失了的弱小的气息在苦苦挣扎。启殷真的没有想到上下的关系会这么快的反转,仰视着这个前一刻他还在俯视的巨大生物。一只脚在他的视野中放大,一切都结束了。 巨大的身影一边咆哮一边四肢着地地奔向那黑暗之中,留在它身后的是血流满地。 废墟之中一具具尸体上面缓慢地爬出一条条红sè的很长的虫子,它们触模着这片已为废墟的城市,他们有时汇聚在一起,它们分泌出一种迷人的粘稠的味道。在地底在一些已经倒塌的建筑里面是一个个扭曲的身躯和灵魂,他们将一辈子睡在这里不用再被奴役。 那一条条扭曲爬动着的长虫的寿命只有几个小时,但天sè渐渐明朗,他们也渐渐干枯死亡渗入地下。阳光开始照向这座死城,带着他的味道撒向大地。一群整齐的狼顺着那血腥味来到这里,当这座在一夜之间就完全死去的城市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每个人的眼中都是一派难以置信的颜sè。 "走!立刻回去禀告大人。"领头的狼转身朝来路奔回,没有留下一个妖怪看守,每个妖怪都想立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放。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造成这种景象。"归去的路上这个问题出现在每个妖怪的心中。 第三章 斳断山脉 ()圩城的确只是一个小地方,位置也比较偏远,整座大陆的面积辽阔无比,在很多大陆地图之上都没有这座城池的存在,只有最正宗的官方地图之上才有这座城市的影子。然而再小再偏远也是一座城池,这样一个座城池就这样被抹去还是引起了上一级的海门路的注意,海门路是大陆最南边的路,临近南海,被一片从大陆的月复地生出的山脉顶住,如同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另一个人用一把剑指着你让你向下跳一样。处于这样一个位置确实让海门路很难过,虽然海里有很多资源可是又不敢下海去获取,虽然靠近巨大的斳断山脉可山脉就如同打擦边球一样它的边上蹭过去。 平ri里作为海门路的路常尉,虽然没有太多的油水可以捞可还是比较清闲的,可现在一座城池被屠城一下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海门路常尉已经派出了一队人去打探情况了,可是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这样一种神秘力量为什么会出现在海门路这个小小的地方呢?海门城的常尉府中,常尉大人坐在后堂。脸上焦虑的神sè无法掩盖,能将圩城变成那个样子未必就不能把海门路的其他城市变成那样。海门路被上一级的南净府管辖,南净府又被上一级的铎落郡管辖,铎落郡的上级才是直属于皇朝的翊州。如果把这件事上报,是肯定到不了zhongyāng皇朝的,甚至会到不了翊州,更甚于连铎落郡都到不了。海门路常尉只能希望南净府有空能派几个妖下来,不过所幸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听说有另一个城池发生这种情况。当他还在庆幸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妖怪穿过前堂直接向他跑过来。"该不会是…"路常尉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大人…"看着他的卫队队长站在他的面前,路常尉的脸sè很难看,冷汗不断地冒出。"怎么回事。"祈祷着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很快听完属下的汇报,路常尉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放松地坐在座椅上,"你们去把善后工作处理好,还有…不要让军部的人插手。"一路之主的气度迅速回到了他的身上。"剩下的事就让上面的人去头疼吧!"看着离去的属下的背影,他如是想到。 那个苍狼卫的汇报内容是:自圩城开始,神秘生物一路北行,沿路经过三十座城池,毁坏城墙十二座,没有冲击主城池,受到音波的冲击受伤者258名,死亡者31名。不过最后妖猿被证实冲出海门路进入斳断山脉,估计不会再返回。 在圩城到斳断山脉的那条路上,想必很多人不会忘记哪一个夜晚,那晚狂怒的咆哮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城外一个个巨大的脚印使每一个人充满了震撼,无法想象是怎么样的的生物会造成这种景象,那一排巨大的脚印从圩城一直到斳断山脉中。 很快一些被破坏的城墙被重新修复,生活仿佛逐渐回到了正轨,一切又到好像会到了平常的样子。只是在斳断山脉的入口处偶尔会看见一些穿着黑sè衣服的路卫出没。 斳断山脉属于琼山系的一部分,琼山系是这座大陆之上的第八大山系,琼山系中有着这个大陆最高的两座山峰之一的都铎山。斳断山脉横跨南净府,整座山脉之中有着无数的妖怪,有还未开启灵智的普通的灵兽,当然也有大家族的等待灵智开启的妖怪。巨大的山脉之中隐藏着无数的秘密,经常会有一些妖怪进入其中,有着很多妖怪再也没有从那座山脉之中走出,也有着妖怪在这座山脉之中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命运,如同很多年前的大妖齐溪大人。 也有苍狼卫进入山脉之中去寻找巨大妖猿的,但是本来很明显的痕迹在进入山脉不久之后就消失不见,无奈但同时很庆幸的苍狼卫只在山脉入口巡逻着预防妖猿的再度出现。 圩城到斳断山脉的距离足有万里,从斳断山脉往里再进去万里处有一个小小的谭。四面环绕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小谭的周围是一层铺着的碧绿的小草,其中点缀着一些白sè的小花。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木照进这个小谭之中。小谭之中的水呈现出绿sè,不知是潭水本来的颜sè,还是绿影映出的颜sè。不知这座小谭是怎么出现的,在这座小谭之中竟还有一条条银sè的小鱼在不停游动,潭水轻轻波动,这些小鱼似是还未开启灵智只是一些普通的小鱼,也许有一天也会变成轻灵的妖灵。水面上有几只白sè的蝴蝶轻轻地飞舞,辉映着谭水里游动的小鱼。诸般爱恋却始终无法接近。 树林中有一些响动出现,似是什么野兽将要闯进这一片祥和的天地。一个摇晃的身影逐渐自层层树木之中出现,那是一只一人高的猿类生物,它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仿佛下一步就要倒下。生物的的身形在一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踏上草地猿每走一步就缩小一分。当猿走在潭边的时候,身形已经只有半人大小,接着"扑通"一声那浑身长满毛的生物一头栽进了碧sè的潭水之中,惊得小鱼惊慌的乱窜。 它从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没有感受过温暖的存在,它是在那座城市里的地底出生的,它不知道它的父母是谁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没有时间也没有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想法,每一天都在为了生存而努力。每一天夜晚都在城外或城内找寻着一些能吃的东西,每一天的白天都蜷缩在地底休憩,每一天都要担心被那些妖怪注意到。它也曾想过有一天能在阳光下行走,后来它逐渐意识到那是不可能的。 它早就料到了自己有一天会死去,只是那一天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它才知道它是如此的渴望能够活下去,所以它反抗了、它挣扎了…虽然最终还是要面对那必然的命运。 "我真的好想活下来,听说这个世界是很大的,听说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人的,我好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好想有一天可以在阳光下行走…" 一根好似很多树根虬结在一起的拐杖杵在潭水的边上,拐杖上面是两只干瘦的手。手的主人是一个佝偻着老人,白sè的头发披散在背上,白sè的长长的胡子随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风而摆动着,但那一把胡子却没有散开。老人杵着拐杖,一双细眯的小眼睛盯着隐隐浮在潭水中的那个生物。 "我都要死了,还有人来打搅我的生活,唉!"一声叹息就在这片林子中回荡。整片草地和草地周围的植物都轻轻地晃动起它们的身体或者叶子。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惊慌的鱼儿又重新在潭水中游动。 站立在岸边的老人,晃动着的花草树木,游动的银鱼,还有碧sè潭水中的那个生物。 第四章 山之顶 ()冷、痛、累是他能感觉到的所有的感觉,不过瞬间一种强烈的喜悦就从心中涌出,这种喜悦在一瞬间冲淡了身上的种种痛苦。"我还活着,我居然还活着。"他在那一刻居然会有想要流泪的冲动,还活着真好。那一刻他的心中没有想到死后还是会感受到痛苦的可能xing,也许是他不愿意去想。 强烈的痛苦使他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不过他还是能够闻见空气之中的清新的味道,感受到身下的柔软。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他也不在意,只要还能活着。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不过他也渐渐明白了,这里不只是他一只生物,当他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心中涌现的是恐惧,恐惧未知,恐惧再次面对死亡的可能xing。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戒备心开始慢慢消失,原因是每一天当他感到饥饿的时候他都感觉到那个人走到他的旁边,然后一种液体就会进入他的最里,流进他的喉咙,一种沁凉就会从他的肚子之中散发出来,笼罩他的全身,再透过他的后脑勺散发出来。每次经过这个过程之后,他肚中的饥饿感就会慢慢如cháo水一般退去,而且他也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痛苦也开始减弱。 很久很久,他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他的眼睛还能感觉光线的变化,每一次光线变暗再变亮再变暗就是一天逝去。他没有去计算他已经在这里躺了多少天,他只是在感觉力量的慢慢恢复,在这些天里他也明白到他并不是躺在室内,而是曝露在野外,特别是这几天淋了几场雨之后。 每天早上他都会听见不同的鸟叫声在他的耳边响起,还能听见水花搅动的声音,在光线变暗了之后更多是一种让人恐惧的声音,如一些鸟的尖锐的鸣叫,还有那狼的长啸的声音,狼的长啸…开始几天对这一切还抱有几分恐惧,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每天听见那声音也就逐渐习惯。于是每天晚上伴着这声音入眠。 他一直在等待他能睁开眼睛的ri子,终于有一天他终于感觉到他已经有能睁开眼睛的力气。似乎是太久没有看见这个世界他睁开眼睛的速度很慢,早就通过光线变暗知道现在是夜晚,所以不用担心会被阳光shè瞎眼睛。第一眼出现在他的眼中的是一小片夜空,夜空之中一颗颗星星繁密地分布着,对于着漫天星斗的景象,他没有太过在意,逼近布满繁星的夜空他也不知道看过多少了。他期待着白天快点来的,在这里不会再担心被那些妖怪注意到,不用白天又躲在地底,终于可以在阳光下行走… 他开始侧转他的头来观察周围的情况,在他身边不远处是一个小谭,小谭之中还在继续发出他在平常听到的水声,因为是在夜晚,所以不能看清小谭之中的情况,里面一定是有着什么生物吧?他这样想着。再转头,努力看了一遍四周的大概情况。他是躺在一片草地之上,四周是葱茏的树木,树木深处是一片黑暗,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 没有看见平常喂给他东西的生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他相信他是会回来的。对于这个生物,他的心中是充满了感激和感动的,从小到大这是从他懂事起第一个照顾他的生物。每一次那股清凉传遍全身的时候,他的心中都会涌出一股与之相反的温暖。 在这片空地的不远处,也是在他看不见的黑暗处,那个老人静静的站立在那里,那双眼睛自从另一双眼睛睁开就盯着那双眼睛,老人的眼睛一直是平淡的,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 第二天,太阳是从一边斜shè过来的,先是照亮了他头顶的树叶,再慢慢往下移动,他就一只看着那光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移动丝毫没有感觉到无聊。当他看见那光线渐渐向他靠近的时候,他感受到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当那阳光终于触模到他的身体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鼻子一酸,眼中有一种温热的液体涌出。平ri里虽然身体也能感受到阳光的照耀,可是自己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己的身体出现在阳光之下还是让人如此感动。 在他充分享受完阳光的照耀后,那个生物才缓缓从那茂密的树林里走来。他认出那是一只妖怪,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妖怪是他曾经最害怕的东西,妖怪对于它们往往意味着死亡,不过此时此地他的心中却没有恐惧。 老人一步步地向他走来,佝偻的身体走得并不快,走了一会老人才走到他的面前。他用一种感激的目光望着老人。不过老人的眼睛一直细眯着,都快看不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的感激。老人说了一些什么,不过他一句都听不懂,他知道这就是妖怪们的语言,不过他从来没有学习过,只是偶尔会听见一些妖族的谈话。 老人见他听不懂自己说的话,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转过头向一个地方走去。他感受到老人要他跟上去,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过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他不想让老人失望。 这两天本来已逐渐退去的痛苦仿佛一瞬间就会到了他的身上,本来就被打断过的手和腿更是让他感觉疼痛难忍。几次撑起自己的身体又再次倒下,看着老人的背影逐渐远去,一种力量支撑着他站了起来,晃了几下终于没有倒下,努力向着老人的背影追去。 幸而老人行走的速度很慢,他还能勉勉强强的跟上,不至于让那个白sè的身影在他的视野之中消失。经过那个小谭的时候,他没有仔细去看,只能瞥见几道银sè的反shè出光芒的影子。 进入密集的树林里之后,阳光逐渐不能肆意地照下来,只是偶尔会有零星的光斑落在他的脸上。没有阳光的照shè,森林里变得冷了起来,这种冷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身体各处传来的痛让他的脚步踉踉跄跄。 汗水开始出现在他的身体各处,身体逐渐变得沉重。他能感觉到他们正在往山上走去,遥望着远处模糊的山头,他只能希望老人不会带他去山顶之上。然而很久很久,老人一直没有停下,似乎真的要带他到那山顶上去。他的身体早已变得僵硬,汗水打湿了他身上的毛发。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的平衡,倒下固然会浪费时间,但他知道一旦他倒下了很有可能就不愿在爬起来。 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引诱着他,"休息一下吧!只是一下,休息一下你还能追上他的,休息一下吧!" 你妈妈,我好不容易没有死。在这里休息,以我这样的身体不是只有死吗?况且,我怎么能休息,怎么能…少年的黑sè的眼睛中是不屈的颜sè。 老人在前面走着。走了这么远,老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劳累的神sè,头上连一滴汗都没有渗出。他知道身后的少年一直跟着他,而他一直没有回头。 少年看见那个白sè的身影终于没有再往前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终于倒在了地上。老人没有把他叫起来,只是自己杵着拐杖站在那里。 少年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他梦见自己在一片金黄sè的阳关之下行走,周围的人的脸上都是和蔼的微笑,他也对他们笑着。少年贴在地上的脸洋溢出一抹微笑,老人背对着少年,想必是看见了少年脸上的微笑,不然脸上怎么会出现一丝笑意。 少年从美梦中醒来的时候,确实看见了一片金黄sè的阳光。来不及擦掉自己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少年立刻从地上立了起来。没有发现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消失,就跑到了老人的身边,老人还是保持着杵着拐杖的姿势站立。 他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一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景sè。金sè从天边一直铺到眼前,白云缭绕在诸座山峰之上,白云和山峰也都是金黄sè,天的辽阔,地的辽阔都出现在他的眼前,终于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晚风从某个方向吹来,扫着这座山峰的顶部。一个老人,一个少年共同站在高高耸立的山峰的顶部,望着夕阳。很久以后,少年见到一句话,又想到了此刻的景象,"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当晚,就在山顶上度过了这个夜晚。在这里看那天空,会发现天上的月亮确实比往ri在小城之中看见的月亮要大一些也要更亮一点,星星也好像随手可以摘到。在这月光之下,躺着一块平整的石块,石块上面铺着一张洁白的纸。一个瘦弱、而又奇怪的少年站在这个石块之前,手中拿着一支笔歪歪扭扭的在白纸上划着什么东西,也许那个东西可以勉强称作为字。少年的神情很认真,一笔一划地在白纸上写着,一横、一竖、一撇、一捺、一弯勾、一圆圈…每一次落笔都很认真,很缓慢。每一次落笔都想着老人刚才划在他面前的字。 月光之下,石块之前认真的少年,洁白的纸,黑sè的墨,安静的山顶之上没有人来打扰他。 第九章 别离 ()方清流顺着他爬过来的路向后退去,退去似乎要比来时难一点,所以向后退去的速度很慢。他估计那山洞里的争斗还要持续一会,而且就算争斗停止了,那几只妖兽也不会马上来追他,况且那些妖兽恐怕没有兴趣来追他。除了那头对他有极深怨恨的狼,不过那头狼也已经死了,所以现在方清流对于自己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心。 山洞中的争斗没有如方清流所想像的持续太久,很快山洞里就安静了下来。那条蛇最终成为了这个洞穴里面的唯一一只妖兽,不过显然此刻它的心情并不好。原本长着化形草的石壁上此刻什么东西都没有,光秃秃的。黑蛇望着这面石壁,蛇信不停的吐出来,发出嘶嘶的声音。盯着这面石壁看了一会,最终这头蛇将眼睛望向了那个小小的挂在对面石壁上的洞,蓝sè光芒在一片昏暗之中再次闪动,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狭小的石道中,方清流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当他看见,那双冰冷的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心中一紧,强烈的危险的感觉扑面而来。那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方清流冷静的注视着那双眼睛。他看着那双眼睛离他越来越近,不住地思考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月兑身。不明白为什么这条蛇会追上来,他的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会吸引这条蛇。 黑蛇望着眼前的这只猩猩,对于这只猩猩敢于做出蛇口夺食这种事,心中现在倒是没有太大愤怒,更多的反而是戏谑。 办法还没有想到,可是那头黑蛇已经迅速向他逼近。一下弹shè过来张开一张巨口,仿佛一口就要将方清流吞入肚中。几根獠牙,一个黑sè的洞口,洞里黝黑,看不见尽头。那黑暗的洞口似是要将他吞入,他感觉那洞口之中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他的身体离那张巨口越来越近,他似乎听见了极远处传来的一声巨大的吼声。 黑蛇一口咬在那只猩猩的身上,獠牙上面没有闪现出蓝sè的光芒。黑蛇只是将自己毒囊中的毒液注入了一点到这只猩猩的身体里,猩猩的身体不再动弹。黑蛇这时心中才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草,它没有看见草,一开始就认定了是这只猩猩将草偷走了,毕竟在那个洞里除了它们那几只妖物,就只有这只猩猩了。可是现在它没有看见草的踪影,至少在这只猩猩的身上没有看见。愤怒,惊恐出现在黑蛇的心里,它为这件事准备了这么久,难道会功亏一篑。不过它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它此刻却希望这只猩猩已经将那株小草吞了下去。 方清流根本不知道这条黑蛇是为了那株小草而追上来的,如果知道了是这样,他大概会感到不甘心吧!毕竟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株小草。毒液现在已经开始发挥它的效用,意识逐渐模糊,他又想起了三年前似乎也是这样,同样的生命不由自己掌握的感觉。这就是弱者必然会遭受的东西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下一世,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强者。他还记得那一天,他问老人"如果他不想成为强者怎么办?"也许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吧!方清流对自己鄙视地笑了一下,原来你还是会恐惧。的确方清流还是恐惧了,"真的有人会无所惧吗?"那个老人的白sè袍子又在他眼前晃动。 黑蛇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将那头猩猩吞进肚中,接着就是呆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将方清流消化。它现在也不可能退出去,因为有一只猩猩卡在肚子里。它的身体正好将这个洞填满。黑暗当中传来了什么声音似的,很微弱。还没有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黑蛇就看见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向它走了过来。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指示着他的身体向后退去,它拼了老命想要将肚子里的那只猩猩吐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黑漆漆的东西出现在了它的嘴边,可是他没有勇气张开嘴,把它的尖利的獠牙和上面闪现的蓝芒露出来。那双在它看来极其可怕的绿sè眼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它表示出了退缩的样子,可这只黑乎乎的东西明显没有让它离开的打算。 压抑的气氛在这个狭窄的小洞之中蔓延,似乎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感觉,黑蛇压下心中的恐惧张开嘴咬向面前的这只黑不溜秋的生物。 面对这条黑蛇张开的大口,黑sè的生物没有一点惊慌,完全是一片不屑的样子。黑蛇看见这只生物没有躲避,心中一喜,可是下一刻它就闻见了一种莫名的味道。那是很香的也是淡淡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人很难想象是这只看起来这么丑陋的生物发出来的。 没有受这股香气的影响,黑蛇依旧狠狠地咬了下去,它感觉到自己咬到了那个生物。它感觉到那只生物的鲜血在它的口中蔓延,鲜血的味道刺激这他让它疯狂地撕咬着。 它已经完全忘记了那股香气,忘记了它要寻找的那株小草,忘记了它的肚子里面还有一只猩猩,甚至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它已完全陷入了癫狂之中。 那只黑sè的生物趴在离那条黑蛇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没有看那条蛇的癫狂的样子。此时黑蛇本来森绿sè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片诡异的血红sè,在狭小的洞里疯狂地扭动着它的身体。它的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张嘴此刻大大地张开着,毒囊中的毒液不住地顺着獠牙向下滴着。 那条蛇保持着那个癫狂的样子保持了好一会儿,它在这个狭窄的洞里释放着它的生命力。亢奋的黑蛇逐渐停止了扭动,永远的停止了。它的身体会慢慢变得僵硬,然后被淹埋在这个洞里。看着这条蛇已经死去,黑漆漆的生物转身离去,进入那片黑暗之中。 这个小小的洞再度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条黑sè的蛇的尸体,那具尸体之中还有一只猩猩。 过了一会,那个黑sè的身影又从那片黑暗之中转了回来。那双翠绿sè的眼睛盯了盯那具蛇事,半天没有动,仿佛思考着什么事情。思考的时间并不就,很快黑sè的小狗就做好了决定。 ……………………………………………………………… 蛇的肚子里会有什么东西,虽然不清楚,可是也猜得到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不想去猜测自己身上那些粘稠的液体是什么东西。方清流还是对于自己身上的现象感到惊异。努力回忆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留在他的记忆中的最让他无法忘记的是一个似雪,似梦像是现实又像是梦境的景象。 他看见在这片森林之中,有一个白sè的身影想着深处逐渐走去,他倒在地上望着那个白sè的身影,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白sè的影子渐行渐远,而那个白sè的身影始终不曾回头。 方清流没有看清那个白sè身影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之中似乎也没有这个白sè的身影。最终他只能认定那只是一个梦境,一个很真实的梦境。 在方清流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到一滴温润的液体穿透他的嘴唇进入到自己的嘴里。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好像时光倒流,回到了三年之前,三年之前他刚刚在痛苦之中苏醒的时候,也就是这种感觉。那时那个老人用小谭之中的碧绿sè的潭水温养他的身体,那三年之中他也一直靠着那小谭中的水维持着生命,没有吃别的任何的东西,那潭水似乎有充饥的作用。不过很快他知道这不是三年之前,随着那液体滑过他的身体,穿过一根根管道进入他的身体更深处,他的身体就好像一个炸药桶,瞬间被点燃。 他的身体之中潜伏已久的力量开始蠢蠢yu动,首先是一种冰凉的气息从他的身体的各个角落出现,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那潭水的力量,那些力量从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之中钻出来,向那滴刚刚进入他的身体的液体涌了过去。 这两股力量在他的小月复上方汇聚,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方清流担心自己的身体会成为这两股力量的战场。不过方清流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两股力量相安无事的停在方清流的小月复上方。然而就算是这样,方清流也感觉很不舒服,小月复就好像要冻结了一样,让方清流很难过。 方清流此刻很希望有一丛火来帮助他将这坨冰融化,他正这样想着火如他所愿地出现了。小月复之中一团灼热的气息出现,并且力量不断增强。冰冷气息仿佛感受到了威胁开始激动起来,让方清流的肚子愈加难受。方清流知道后悔也没有用了,只有任由那两股力量,不…是三股力量在他的身体之中兴风作浪。 就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办法控制的事实让方清流更加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随着体内绞痛感的出现,并且不断加剧,让无力感越来越清晰。那个小城主的冷冷的面容,那条黑蛇的可怖的大口在他的脑海之中交替出现。 这就是我的人生永远不受自己的控制,永远听任别人的摆布,真的要这样度过我的一生吗? 老子两次都是要死了,可最终都没有死,这一次当然也不会。前两次都失去了意识这一次一点不要再次失去意识。怀着这种强烈的信念,方清流苦苦支撑着。 如果方清流能看见他身体内的景象,他也许就不会那么紧张了。两股力量,三股力量分成了两个阵营,灼热的红sè的气息盘踞在小月复处,青sè的气息包裹着一滴晶莹的透明液滴高悬在小月复上方。两股气息的碰撞并不激烈,都是很小的一小股一小股的气息的碰撞。每一次碰撞都会产生一缕蓝sè的崭新的气息,这种气息不凉不热,温和自然的传向他的身体的各个部位。那蓝sè的力量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改变那个部位的结构,第一个被改变的地方是方清流的脸部,那股力量盘旋在方清流的面部,这种改变很轻柔,几乎是在悄无声息间进行。 方清流此刻全部的jing力都用在了对抗小月复处传来的绞痛上,自然察觉不到他的身体上的改变。如果有人站在此刻的方清流的面前,就会看见方清流的面容在不断地改变。 方清流本来是半人半猿的脸,此刻开始变化。一开始是那张脸上的毛开始慢慢月兑落,属于方清流的那一张脸显现了出来。那是一张看起来二十来岁的脸,实际上这张脸的主人的年龄还不到二十,他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这张脸看起来并不是很帅,但也不是很丑,看上去有些木讷,面sè黧黑,眉毛很粗,有些老实的样子。那股力量没有继续改变方清流的身体,而是转向他身体的其他部位。 方清流的身体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身上属于猿类特征的卷曲的毛发已经全部月兑落了下来。身体的结构也变得像人类,不在是长手长脚的样子,就连那条长长的毛茸茸的尾巴也不见了影踪。 那两股力量还在碰撞着。方清流化为人形的脸还是扭曲的样子,肚子里的绞痛还在继续着,可是方清流还未失去意识。 最后一丝红sè的灼热气息被耗尽,蓝sè的气息已经从小月复扩散到了他的全身,将他的身体结构改变。最后还残留的一点蓝sè的气息汇集在他的额头处,但显现在他的额头上印记的却不是蓝sè,而是一个淡淡的灰sè的印记,印记是一大一小两个圆形,小圆靠在大圆的左下方。灰sè印记很黯淡,没有一点光芒发散出来。剩下的绿sè气息再度消散,回到他身体的角落里,潜伏下来,等待有一天又出现。 当方清流身体之中慢慢恢复平静的时候,那种绞痛感慢慢随之消失。方清流躺在地上,现在他的全身都出了一层粘稠的汗,当然粘稠的不止是汗,还有那不明液体。方清流躺在地上,很累,很想睡过去,可是他没有。 等到身体渐渐属于自己,方清流慢慢坐了起来。方清流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一股冷飕飕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身上。**果的身体让他感觉很不习惯,就好像自己的一切全部暴露在别人的眼中。 过了很久,方清流才反应过来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化形?"方清流有一点不自信。他也知道化形是妖物身上发生的事,此刻这种事发生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有些不解。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妖人,在他看过的那么多的书中从来没有发生妖人化形的事,所以才会对自己化形的事感到意外。 不过方清流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书上没有记载这种情况也不代表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取代他心中的意外的是激动和欣喜。化形代表了什么他很清楚。不久前他还在为了怎样融入妖族的世界感到烦恼,而现在他再也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而且化为这个样子让他似乎看见了一缕光芒照着了那条原本是一片黑暗的成为强者的道路。不需要再防备每一个妖族了,方清流的眼中闪过一缕耀眼的光芒。 然而光芒闪过之后,方清流的表情凝固了下来。表情僵硬的方清流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咽下一口口水。方清流把手抬起来模向他的额头,他的手移动得很慢,慢到似乎没有动。心中默念着不要是那样,最终方清流的手还是模上了自己的额头。 还好,方清流的僵硬的脸sè缓和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印记,但只要有就行了。"还好没有变chéngrén族!"方清流彻底放下心来。方清流内心激动得想要大声的叫出来。"叫出来"让方清流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变回妖人的样子。" 想到这里方清流决定试一下,不然要是被打回妖人的样子怎么办。方清流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某一本书中似乎讲到了这个问题。 方清流心思沉到身体之中去感受那股身体内部的力量,只要将身体之中的某种力量调动起来,就会变回妖身,这是那本书里面讲的。方清流静下心来仔细的感受自己的身体,这副身体虽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方清流还是感觉和自己以前的那副身体一样熟悉。可是尽管如此熟悉,方清流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那股力量到底在哪里。一丝烦躁的感觉在他的心中出现,把他的沉静的心破坏。 就在方清流越来越烦躁的时候,一片冰凉在他的胸口出现。方清流这时才注意到那个白玉似的龟甲还挂在他的胸前。这么晚才想到龟甲让他的心中生起愧疚。那片白袍又在他的眼前晃动。 是今天太过激动了吧!想到这里,方清流将自己的心再度平静下来。静静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时间过了很久,可是这一次方清流没有烦躁的心情。 很久之后,一声浑厚的吼声在这片森林之中传出。这叫声让附近的动物自然的出现一种恐惧的感觉,这片森林之中的鸟鸣兽吼都在这声吼声之后消失,让这里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原来方清流所在的地方已不见了方清流的身体,而是一只魁梧的大猩猩,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弱小的妖人的形象。 猩猩站在地上,身上散发出一股霸道的气势。他的身体覆盖着一层黑sè的毛,不再让他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之中。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胸膛之中,如果现在那只老虎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有把握一拳将它打成一摊肉泥,而不需要用爆菊花这么恶劣的方法。就算那条黑蛇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不想变回那个**果的样子,方清流就还是保持着猩猩的身体。 天空之中没有再下雨,只是地上还有些cháo湿。这次没有醒来之后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在那个他钻进那个小洞的洞口的下面。看见那个洞口才想到自己一直觉得忘记了的东西是什么。想开口叫那只小狗的名字,却想到自己从来没有给那只小狗取过名字,一直以来也都没有叫过小狗的名字,以前都觉得名字无所谓,这时才觉得名字还是蛮重要的。 没有办法叫小狗的名字,方清流无奈之下只能"小狗小狗…"地叫着。没有看见那只小狗扑出来咬他,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叫声。方清流在这附近都找了一下,可是却还是没有小狗的影踪。 最后方清流只能看着那个小小的洞口,现在的他就算变为人形也没有办法再钻进那个狭小的洞口。或许那只小狗在这个洞里迷路了,过来一会他就会出来的。想着这个可能xing,方清流决定等在外面,等着那只小狗从里面出来。他的心里还闪现过另外一种情况,不过那种情况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就在那个洞口旁边不远处,方清流坐在地上,眼睛望着那个洞口。 阳光逐渐消失,天空逐渐被夜sè覆盖,方清流的眼睛也被夜sè覆盖着。要是是往常的这个时候他就会爬到树上去,可是今天他没有,今夜不会有人再在他的头顶听他的啰里啰唆,不会再有人用一种不屑的眼光看着他。 这片森林之中的动物都好像比较聪明,没有动物来招惹这头庞然大物。夜sè撩人,方清流没有动一下,就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就这样坐着,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又落下,再升起,再落下…方清流在那里一直坐了三天三夜,那只小狗没有再出现。 "你那么聪明,不会出什么是吧!"带着一股绝对,有带着一股请求。方清流终于还是站了起来。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方清流想着那片在他的面前还很是广袤的森林走去。 方清流走后不久,黑sè的山洞之中探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脑袋上镶嵌了一对翠绿sè的宝石。那对宝石向着那头猩猩离去的地方望着。 第十章 都铎山 ()琼山系不是大陆上最大的山系,但却有着这座大陆最高的的山峰都铎山。都铎山就位于斳断山脉当中。 都铎山耸立在丛山之中,在都铎山旁边的山都不算矮,每座山峰都有几千上万米的高度,但是和都铎山比起来,就像是一群婴儿站在一个巨人的身旁。旁边的所有山峰似乎都是为了衬托出都铎山的高耸峻拔。都铎山的高度足有几万米,在很远之外都可以看见这座高大的山峰。都铎山的山顶隐藏在那层层缭绕着的白云之中,无论你是站的远还是站的近,都不能看见那个入云的山顶。整座山峰显出一种青翠的颜sè,就如同刚被雨洗刷过一样。山峰显得很是壮丽,但是却没有人来欣赏这种美景。 在这座大山的周围也没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只是很平常的鸟叫兽吼,这里的鸟叫兽吼也比较平和,没有太多的暴躁的情绪。这座山的山顶被白云覆盖住的地方,一座巨大的建筑矗立在哪里。建筑物并不是建在一个平台之上,而是依山而建,建筑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雄伟的宫殿。其实这是一片巨大的建筑群,在当前的那座高大的宫殿之后还有很多建筑物。宫殿是用白sè和红sè两种颜sè构成,红sè没有红得妖艳,也不耀眼,而是一种沉凝固的暗红sè,显得无比庄重,白sè也不是那种如雪一般轻盈的纯洁的白,而是一种微微转暗的颜sè,这两种颜sè搭配在一起,显出一种让人震撼的感觉。当有人站在这连绵几千米的庞大建筑前时,必会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建筑物下面是一道宽阔的台阶,每一阶台阶都很宽也高,台阶顺着山势向下蔓延了几千米,最后停在了一个广场前面。广场不是一个规则的形状,而是这里凸出来一点那里有凹进去一点,整个广场其实就是一个自然的山上的一个平台。这个平台只被弄得平整,然后再在上面覆盖上一层黑sè的石头而已,没有做太大的改动。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经过多大休整的平台也显得很大,几乎快有一个圩城大小,这样的一个广场不知道要容纳多少人。 从这个广场开始,台阶就开始散成三条,三条台阶从广场开阔的三面再度向下延伸而去。这三条台阶就明显没有那条广场上方的石阶宽阔了。在广场的正前方的那条阶梯的上方有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长宽各有几百米。石门明显是有一段历史的东西了,上面留下了斑驳的时间的印记,与山顶上的宫殿群不同,石门看起来没有经过修缮,时间在上面留下的伤痕几乎不加掩饰。这样一个石门屹立了不知道几百,几千,几万年,威严的感觉相比于宫殿群要弱一些,那是那种古朴,苍凉的感觉是雄伟的宫殿所不曾具有的。 一个穿着黑sè衣服的男子面sèyin沉的从台阶上走下来,几千米的台阶没有走多久就走完了。男子的皮肤很黑,眼神深邃,他的指甲很尖,额头上一个紫sè的印记隐隐浮现出来。 对于被妖主召见这件事,方毅本来是应该感到高兴的,毕竟这偌大的都铎山和这周围几十万人,可以见到妖族的也没有几个。可是想到妖主吩咐他干的事,还有妖主的神情,他就感到很不舒服。自己的血脉是比不上那些珍贵的上古血脉,可是我付出的汗水,我付出的努力,甚至于我修炼的天赋那一样比那些上古血脉差。"你放心那些青铜,白银,甚至黄金血脉都会被我方毅踩在脚底下。而你妖主的位置也终有一天会是我的。" 带着满心的不爽,方毅来到了广场之上,平时人来人往的广场,此时来往的人此刻也少了很多。见到这个情况,方毅的心情更加不爽。他当然知道那些人都到琼山系北边的第三十二战场去了,可是却没有让他去,还让他去执行这么一个小任务。方毅也应该感到自豪了,一个小任务还可以被妖主召见的整座都铎山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了。 广场上来往的人看见方毅都远远地避开。方毅对于这种情况也习惯了,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sè,只是自顾自地走着。 "哎呀!方毅你怎么还在都铎山,没有去三十二战场吗?"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避着方毅的,至少眼前的这个穿着红衣的青年男子就没有。男子做作地表现出一种惊讶,但是却毫不掩饰他眼中的嘲笑和戏谑。男子和方毅一样,额头上都是一个紫sè的印记。 方毅正一腔怒火没处发泄,这个男子的出现让他有了一个发泄的对象。方毅停下脚步,转身向那个嘲笑他的红袍男子走过去。看着方毅真的向他走了过来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慌,不过很快他就将眼中的惊慌掩饰下去。"难不成你想要在这天阶广场向我动手。"男子看着方毅慢慢走近,显得有些有恃无恐。 "对…"说完这个字,方毅陡然之间加快了速度。看着方毅眼中那冰冷的光芒,男子意识到他没有开玩笑。心中的惊慌再度涌现出来,男子开始后悔了,明知道这个人是什么都敢做的,自己还去招惹他。男子此刻只能怪自己嘴贱。方毅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就到了男子的面前,男子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见一个拳头袭向他的面门,拳头上面还有黑雾缭绕。 男子只来得及把妖力调动到自己的脸上,防止自己的脸受伤太严重。方毅一拳打在了男子的脸上,男子一下就飞了出去,飞出几十米倒在了广场上。旁边的人早就远远地避开,避免被误伤。 方毅轰完这一拳之后,身上就冒出一股黑雾把他的全身包裹起来。"你还没有资格对我这么说话。"方毅淡淡的声音从黑雾之中传出来。说完那黑雾之中就飞出了一直身形庞大的黑sè苍鹰,苍鹰瞬间就飞到天上,在天上盘旋了一阵就向某个方向飞shè而去。 "方毅,你会受到裁决的…"红衣男子的样子很是狼狈,脸上是被方毅打过之后的清晰的拳印,拳印之上有滴滴血迹渗出,那血迹是紫sè的就和男子嘴角流出来的是一样的颜sè。红衣男子在广场上叫嚣着可是方毅早就飞远了。 …………………………… 苍鹰向南飞去,一路上掠过大片的森林。苍鹰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可以从天边掠至眼前。身下的森林之中,无数的动物抬起头来望着那个飞掠而过的身影。苍鹰在天上留下一道残影。 在离都铎山很远的地方,方毅站在一个很小的洞口处。从那黑sè的锐利的眼睛之中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方毅抬头望着那深袤的森林。"要不要去追呢?难得找到它的踪影。"过了片刻,他又说道,"还是算了吧!再找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再站了片刻,方毅转身化为黑雾向天空飞去。 此刻方清流还走在一片密林之中,现在他没有再如同从前那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大步的在这片森林之中走着,现在一般的动物都没有办法再威胁到他。而且他也相信那些化了形的强大妖怪并不会出现在这里,因为这附近没有什么资源也就没有什么大势力,当然一些强大的妖怪没有特殊的原因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这些聪明的动物不招惹方清流不代表方清流不会招惹它们,此刻方清流饿了。 当方清流看见那只野猪的时候,这只野猪还想逃跑,可是方清流没有给他机会。虽然因为身体的重量导致移动速度变慢,但是和野猪相比还是要快那么一点。很轻松地就追上了野猪。两只都是大个的动物,制造出来的动静自然也有些大,不过还不足以引起一些强大的存在的注意。 方清流站在野猪的前面,野猪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誓要把方清流撞成一摊肉泥。面对来势凶猛的野猪,方清流两脚踏在地上,对着迎面而来的野猪发出一声咆哮。接着举起一条胳膊,一拳对着刚好冲过来的野猪砸了过去。一切就好像是野猪主动撞上方清流的拳头上。两股力分别传向了野猪和方清流,那力道经由胳膊传来已没有那么强烈,再传到方清流的身体之上,自然不会产生多大的伤害。轻松的将身上的力道化解。那头野猪却没能化解这个厄运,随着一股巨力砸在他的头上,他就看见自己的世界分崩离析,眼前的一切都变成黯淡的颜sè。野猪的身体逐渐倒在了方清流的面前,这是他五天里的第二次狩猎。 面对野猪倒在地上的尸体,方清流俯了下去,露出自己的四根獠牙,把这只野猪的脖子咬穿。野猪似乎还没有死透,又挣扎了两下,终于不再动弹。方清流的满嘴都是鲜血。 在这里要生火来吃熟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所以方清流只好茹毛饮血。这只野猪方清流显然是不可能消化完全的,就扔在这里又有些可惜。所以方清流会把野猪的身体撕成一块一块的方便携带的样子,方便带走。 这样凶残的情景让看到这一幕的动物更加惊恐。猩猩是一种可怕的肉食动物,这点在这些动物的心中根深蒂固,很难再发生改变。方清流手上提着一片肉站起身来,嘴上满是被鲜血染红的颜sè。 方清流只取下了野猪身上最好的一块肉,剩下的东西只好便宜那些别的肉食动物了。解决了一顿午饭的方清流继续向前,要走出这片山脉还有很长的路。 第十一章 奴仆 ()今天大概已经是第三天了吧,如果是这样,那么它就已经观察了这头猩猩三天。三天里它竭力的隐藏在那头猩猩看不见的地方,眼睛却一刻都不曾离开过这头猩猩的身体。猩猩行走的时候,它的眼睛也跟着猩猩行走;当猩猩捕猎的时候,它的眼睛也跟随着那头猩猩一起将它的猎物撕碎;当猩猩靠着树干睡着的时候,它的眼睛也陷入安眠。 它知道这头猩猩的实力很可怕,完全有将它杀死的力量。但是它一直跟在这头猩猩的身后,它潜藏住自己的身形,它相信这头猩猩不会发现它的存在。它是一个很好的猎手,它有耐心,也有将猎物一击毙命的力量。被它偷袭而死的强大野兽不知道有多少,就连妖兽都有不少,而且最让它感到自豪的是它曾经杀死过一只刚刚化形的妖族。现在它眼前的这头猩猩也不过是一只刚刚化形的妖怪罢了,它有将他杀死的自信。 有些野兽是没有办法理解它为什么要去招惹一头化形的妖怪的,因为它们没有杀死过一头妖怪,它们没有办法理解杀死一头妖怪的快感。想到这种快感,它的身体就不自觉地颤抖,不过它还是竭力控制着自己,保持着自己心中的情绪。 三天里它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可以让它完成这次偷袭的时机。三天的观察让它可以模清这头猩猩的情况,它知道自己等待的时机很快就会到来。 森林中逐渐暗了下来,夜幕是一个好东西,它给无数人提供了机会,让他们可以完成不能在阳光下完成的事。它紧绷住自己的身体,它感受到自己每一寸身体都做好了准备,它当然知道它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没有成功,那么它的一生就会结束,也就再也没有偷袭别人的机会。 毫无疑问,这一次绝对是它一生之中最好的一次偷袭,它的每一分力量都调动起来,jing神高度集中,它已经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有那头猩猩。这一次它的状态远远超过了上次偷袭妖怪时候的状态。如果它成功了,以后就可以骄傲地向别人谈论起他的战绩,这种战绩在它看来除了它绝对没有别的普通血脉的妖兽可以完成,即使是紫血脉的妖兽都不可能,除非是上古血脉的妖怪,面对这样的大妖怪,它也会低下它的头颅。 它有预感这一次它一定会成功。当它抓住猩猩身体最放松的那一刻的时候,身体以闪电般地速度窜了出去。它看见那头猩猩缓慢地转过头来,他的脸上还有着疑惑。它看见它离那头猩猩的距离越来越近,它看见这头猩猩的脖子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下一秒它就可以咬上去,然后把它折断,鲜血喷shè在它的脸上。 不过上述都是它的想象,并没有真正的发生。真实的情况是,在它接近那头猩猩的时候,那头猩猩快速的把他的手抬起来,一把抓住了它的喉咙,然后将它捏碎。它的眼中还满是不可思议,它无法理解为什么这头猩猩明明眼中还是一片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却可以杀死它。它死不瞑目地瞪着这头猩猩。 其实方清流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他听见破空的声音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看见那道黑影shè到了他的面前。他没有抬手的动作,可是就好像是这只手已经超越了他的思维一样,亦或者是潜意识发挥了它的作用。它曾看过的书里面都没有记载这种情况,也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就连老人都没有对他说过。想了半天,方清流也想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就连假设都不曾做出,这个问题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无奈之下方清流只好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的思索。转而将目光转移到手上的那个黑影上面。 其实这个黑影并不黑,只是因为是在晚上才显得是一片黑影。这个东西本来的样子就像是一条蛇,只不过这条蛇和普通的蛇不一样,和曾把他吞到肚子里面的那头蛇也不一样。这头蛇的皮肤的颜sè是一种枯黄sè就如同一片枯黄掉落的树叶,样子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丑陋。蛇的体型不大,和那头黑蛇更是天壤之别。这头蛇只有他的手臂那么粗的样子,虽说和那头黑蛇比差很多,但也不是太小。而且更加特殊的是这头蛇的背上长着一对很薄的肉翅,肉翅很薄,也就是几片树叶叠在一起的厚度。对这对肉翅有一些兴趣,多看了两眼,不过很快就对这条软趴趴的蛇失去了兴趣,将它扔在了地上。 死蛇躺在地上,就好像一片真正的枯叶。没有对着具死蛇在做什么,方清流躺在再次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休息,不过这次休息他提高了jing惕。那头蛇向他逼近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出了一层冷汗。这头蛇如果真的咬到他的身上,想必不会太好受。 方清流渐渐闭上了眼睛。月光照着他头顶的树冠,树冠太过浓密,没有一丝月光能够照在他的身上。方清流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悸动,这悸动的感觉让他很快睁开了眼,并且立刻站起身来。眼前的情况让他知道他的感觉是没有错的。 一个朦胧的影子站在黑暗的树影之中,方清流感觉自己不能看清那个人影,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只能看见那个人影的手中提着他刚才扔掉的死蛇。人影转头看向方清流,那只黑sè的眼睛之中shè出来的锐利的光让他的心头一颤,黑sè人影的样子似乎一瞬间变得高大。方清流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这个黑影的对手,甚至不是一合之敌。 黑影没有说话,不知道这个黑影打的是什么主意,方清流也不敢轻举妄动。看见方清流戒备的样子,黑影发出一声嗤笑。扔掉手中的死蛇,黑影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做我的奴仆,可否?" 方清流没有料到这个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虽然这个人用的是问句,可是语气中完全没有让方清流选择的意思。方清流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后果一定会很严重,也许是他承担不起的,不过做别人的奴仆,一个奴仆是方清流无法忍受的。奴仆这两个字又让他想到了自己人生的前十几年,不愿再回到那种生活之中,即使是死,也不愿,不愿…… 方清流的眼中透露出坚定的神sè,"不愿…"黑影似乎早就料到了方清流会这样似的,没有太多恼怒,而是再问了一句,"愿否?"同样坚决的语气,"不愿。"方清流才说出这两个字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如同他的拳头砸在那些猎物的身上的时候一样。一下就倒在地上,嘴角流出灰sè的液体。"还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愿否?"人影还是以一副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一次方清流没有再回答他的话,只是抬起头望向显露出一小片的天空,今晚的夜sè并不好,至少方清流没有看见月亮的踪影。"做你的奴仆,可以成为强者吗?"这次回答让人影多少有一些意外,"可。"人影这次只说了一个字,可是就是这一个字中,却有一点失望的情绪蕴含着。 "原来成为强者是需要以成为别人的奴仆作为代价的,如果是这样吾宁愿死去。"方清流闭上眼睛等待着下一次重击的来临。最后他等到了重击的到来,他感觉眼前一黑,世界就开始变得模糊。"你告诉过我成为强者需要付出的代价吗?或许你说过吧!只是我忘记了…" 方毅化作巨鹰,用爪子抓起地上的方清流向都铎山的方向飞去。 其实他让方清流做他的奴仆并不是心血来cháo,早就想要有一个奴仆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看见方清流他就想把这只猩猩作为他的一个奴仆。在大森林之中看见一头刚刚化形的妖怪固然是很难得,不过让方毅下定决心要收方清流为奴仆的是一种感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种直觉督促着他去观察这头猩猩,不过一直没有看出这头猩猩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知道刚才他看见方清流把那条蛇杀死的时候他才决定把这只猩猩收为奴仆。 那条蛇一直以为方清流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其实方清流的确是一直没有发现这条蛇的存在,可是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它。方毅也不清楚这种妖兽叫什么名字,妖族大陆上种类不可胜数,很多生物就连都铎山中都没有记载,不过很可能都铎山中有这种妖兽的记载,方毅没有发现而已。可是不管怎样方毅也知道,这头妖兽会对方清流造成致命的威胁。他想看方清流会怎么办。如果方清流没有被杀死,自然就有了被他收做奴仆的资格;要是方清流被杀死了,他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会责怪自己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最后的结果还是让他惊讶了,他也同样不知道那一刻是怎么回事,而他也看出了方清流也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让他对自己的直觉坚信不疑。 方清流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变成了一只白sè的小鸟,在天空之中飞翔着,翅膀扇动着空气,空气从他的身体两边掠过。太阳挂在他的头顶,照在他的背上,使他的羽毛变成了一片金黄sè。他正感觉自己在飞翔着,很快却发现自己的爪子变成了两只覆盖满黑sè毛发的手,再看他的身上,又变成了一只猩猩,翅膀不见了踪影。方清流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地下坠,他看见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方清流从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到了地面,不过却没有摔成一摊肉泥。让意识回归身体,抬眼向四周看去,周围的景sè都已不再熟悉,最显眼的就是眼前那一座巨大的山峰。 "这里就是都铎山。" 第十一章半 小山峰 ()阳光从那座山的背后shè来,高大的山峰耸入天际,让他无法看见它的全貌。是因为这座山峰太过高大所以让他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旁边的那些也是十分高大的山峰。入眼的景sè让方清流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停滞,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不过当他听见那句话的时候,那个黑影迅速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记忆复苏,又记起那句"做我的奴仆,愿否?" "这是都铎山。" 方清流听见这个声音,一下子转过身来。如他所料,那个黑影站在他的身后。现在他可以看清这个黑影的样子了,那是一个面sèyin沉的青年男子。男子的身上披着一件黑sè的袍子,完全的黑sè没有半分其他的颜sè。那双在他的记忆之中的锐利的双眼望着那座山峰。 "我知道你不想做我的奴仆,不过我会给你一个变得强大的机会,而且我答应你,只要有一天你能将我打败,我就给你ziyou。"方毅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那座山峰。他知道方清流在思考,没有催促他,等待着,等待方清流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 方清流此刻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知道这个选择会决定他的一身。这是当然的,如果他不答应,他的一生就都没有了。当人的奴仆让他感觉很难受这是真的,但是他还不想死。他还有他太多的地方还没有去过,太多的事没有经历过,他还没有成为一个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强者。而且打败这个男人,总有一天,不是吗? 方清流做好了决定,"我答应你…"男子这时才转过身来看着方清流,眼睛之中没有鄙视也没有失望更没有欣喜,无喜无悲。"既然答应做我的奴仆,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全心全意地为我做事。我叫你做的任何事情,你都要做,当然…"方毅停顿了一下,"我不会叫你去死的。" "还有,在这里你还是变chéngrén形吧!"说完方毅再度化为黑鹰飞到天上,转瞬之间就向一座山峰飞去。方清流发现那座山峰不是那座最为高大的让他心中充满震撼的山峰,而是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山峰。那座山峰在这里只能算作很普通的一座,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方清流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向那座山峰跑去,他没有逃跑,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逃掉的可能xing。好在山峰离他并不是很远,让他跑过去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须臾,是一个很短的单位,在这个很短的单位之中,方毅就到了那座山峰之上。山峰之上很冷清,除了方毅之外没有别人,不过很快就会有另外一个人到这个冷清的山上。 方清流从山脚下向山上奔去,在这附近的森林之中,方清流没有看见什么大的生物,多数是一些小动物,像鹿,兔子这样一些食草动物。想必是那些强大的生物畏惧于都铎山的强大气息。 而在这座小山之上,更是连小动物都绝迹了。整座山上只有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和悠久的年岁之外没有任何有生命迹象的东西。而那些树冷冷地看着方清流往山上爬着,尽是嘲笑。方清流看着这些树,感觉它们全部都有了灵xing,每一棵树都有duli的思维。更加让这座山显出死气,还有诡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方清流有一点微微的心冷的感觉,这个男人貌似有些不正常。不过想来这个世界也没有几个正常的人,想到这里方清流对于这些树木就开始无视了。 这座山并没有一条路,不过对于方毅来说,路也没有用。不过对方清流来说没有路就意味着上山的路要更加艰难得多。没有一条路,方清流只有在茂密的树林之间穿行。 方清流不知道男子要他去哪里,所以他只有向着山顶前去。山顶也是一个明确的可以到达的目的地。 山顶的景sè因为有那座入云的山峰矗立在那里,所以显得不是很开阔,也显得有些不够壮丽。方清流爬到山顶上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站立在哪里的方毅。 "你叫什么名字?"方毅背对着方清流。"方清流。""那你还和我有些缘分。"方毅像是对着方清流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方清流没有接话,低头站立着,既然现在是奴仆的身份,就要摆正自己奴仆的位置。 "这里没有你住的地方,你要是需要住的地方,可以自己动手。还有我住的地方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山洞里面。"方毅开始指导方清流在这里要怎么做,怎样在这里生活。"你今后需要做什么,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去猎杀一只动物,然后做好今天的晚饭,我有一点饿了。"方毅看着方清流很平淡地说到,方清流的眼神之中显露出他有一些不满,不过显然他不会将它表现出来。 当方毅说完之后,方清流立刻转身,再度向山下跑去。虽然对于方清流来说方毅让他多跑这么一次,让他心中充满愤怒,不过他知道就算他把他的愤怒发泄出来他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还不如低眉顺眼地去做。 方毅站在峰顶上眺望那个更高的峰顶,在他眼中那缭绕的白云仿佛已经不在存在。"我的血脉低下,那又怎么样!我会让这个拥有妖族最低下的血脉的妖来让你们震惊。" 那座山峰的峰顶之上,庄严古朴的大殿之中,一双眼睛也同样看见了那座山峰,不过只是瞥了一眼。"方毅,你还是不了解我在想什么。你还是太年轻了啊!"一声叹息回荡在这座大殿之中。e 第十六章 枚师兄 ()看着枚师兄的样子糸岱知道自己的恭维话算是白说了,"暗自叹息一声,糸岱还是紧紧地跟在枚师兄的身边。 枚师兄的心思明显不在这里,至于在哪里的问题思索一下也能够想到。糸岱知道枚师兄是在看都铎山的方向,而原因糸岱也略微知道一点,听说是溯雪师姐先一步赶回了都铎山,至于为什么溯雪师姐会先一步赶回都铎山,这个问题糸岱还在打探之中。糸岱是一朵奇葩,同样是在战场上滚过的人,他的身上就没有那种剽悍的味道,显得有些油。 枚师兄全名是枚乘,是都铎山的众多成员之中最为杰出的一个,他是珍贵的上古血脉的传承者,他有着俊逸的外表,还有那高贵杰出的气质,绝对是那种会让一些女子在半夜湿透的存在。而我们枚师兄绝对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对于那些女子的追求都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些女子对于枚乘来说都配不上他的身份,他是高贵的上古血脉的传承者,怎么会和这些庸脂俗粉在一起,这不是玷污了他的身份吗?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溯雪身上。 溯雪是谁呢?这个问题在都铎山可以说每个人都知道,溯雪的美丽早就深入都铎山每一个人的心中。溯雪在五年前的断魂武会之前并不让人熟知,一切都是在那次武会之后改变的。那一次断魂武会,溯雪没能走很远,但是溯雪的美丽从那次之后就植根于都铎山众多的成员之中。都铎山上千雄xing之中很多都将溯雪作为自己晚上意yin的对象。溯雪展示在每一个都铎山门徒面前的形象都十分完美,包括落败都是那样的优雅。飘逸的转身下台,飘起一头青丝。 那一天枚乘站在最高的台上,他的眼睛随着溯雪的身影而动,那时他已经是都铎山上千核心门徒之中的第一人,拥有荣耀和地位还有权利。还有可能成为下一代的都铎山的妖主。当他看见这个女子的时候他知道偌大的都铎山就只有她可以配的上自己。于是当他以绝对的实力登鼎这次的断魂武会的时候,他站在最高的地方向所有宣布"她,她从此以后就是我枚乘的女人。"霸气的宣告让无数男妖慑服,让无数女妖望着他眼中泛出水雾。他看见那个女子眼中的愕然,看见她面对那么多妖盯着她的时候的略带慌乱,还有她当着那么多妖怪的面说出"不"然后飘然离开。 面对这样不给面子的女人,枚乘的脸sè自然不好看,所有妖都能感受到枚乘身上的那股怒意,所有妖怪都悄然离开,同时每个妖怪都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充满好奇。 都铎山上千门徒都在猜测着,很多妖怪都在想枚乘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让这个女子屈服,会不会用霸王硬上弓的方法,还是会用细水长流的办法,还是…… 然而结局总是会让人大跌眼镜,就在断魂武会的第二天就有妖怪看见枚师兄和溯雪走在一起,很多时候都能看见两个妖怪一同出现。而且溯雪也接受了枚乘送到他的山峰之上的仆人。所有妖怪都开始佩服枚乘的手段,枚乘瞬间成为了众多雄xing妖怪膜拜的对象,他们都希望某天枚乘会传授一点技巧给他们,让他们战无不胜。 此刻呆着枚乘身边的糸岱其实也希望枚乘能教他怎样才能把一个女人快速上手。其实他现在也看上了都铎山上面的某个女妖,只不过这个女妖对他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崇敬地看着枚乘的侧脸,糸岱想着怎样才能委婉地把自己的意愿表达给枚师兄知道。 事情的真相在很多时候都不是如同大多数人一厢情愿认为的那样,就如同枚乘和溯雪的事。没有人会知道其实他和她并没有真正在一起,他们之间只是达成了一个协议。协议的内容如下: 在别的妖怪的面前溯雪不能反对枚乘对于他们已经在一起的说法,而他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对溯雪做任何过分的事。溯雪在某些时候要和枚乘一起出席一些活动,而且不能做出一副冰冷的样子,不能让其他妖怪有怀疑的想法。 达成上述协议的条件只有一个:枚乘不能对方毅做任何事。 其实在此之前枚乘从来都不知道都铎山有一个叫做方毅的人,知道那一天。那一天就是断魂武会结束的那一天,也就是枚乘霸道地对溯雪说出他的宣言的那一天。 那天,溯雪从都铎主峰回到自己的山峰,那时她的山峰上面还没有一个仆人,没有太多妖气,但也不是如方毅的山峰之上的没有生气。在溯雪的山上,你可以听见鸟鸣,你可以听见兽吼,你还可以看见那些老树对你和善地微笑。整座山上充满了一股自然的味道,未经雕饰。那时溯雪的木屋就已经矗立在山顶之上了。 那天溯雪回到山顶之上,进到小屋里。坐在木桌旁边,眼睛穿过木窗望向外面,她其实现在很害怕,害怕那个人追到这里来。她真的没有想到只是参加一次断魂武会就会遇到这种事,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会听方毅的话了。此刻心中有些心烦意乱,这种心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她知道枚乘是什么人,也是因为知道才会更加害怕,害怕的是什么其实溯雪也说不清楚。 每一次她的心情不好的时候,那个人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这一……她还在想着的时候就看见那个黑sè的人影出现在她的窗前,穿过窗户她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对视。 他的眼锐利如冰; 她的眼清冷如雪。 可是在这样的对视之下,冰和雪都慢慢融化,融化成为温柔的水,滋润着彼此的心。 和方毅对视着,溯雪渐渐明白了自己害怕的是什么。她想叫方毅离开,可是却已经晚了。溯雪看见那个一袭青衫,白发披肩的男子缓缓走来,害怕,恐惧迅速袭来,溯雪迅速向外面跑去…… 那天是方毅第一次看见枚乘的样子,以前他都只是听见过枚乘这个名字,对于枚乘长什么样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完全没有概念。今天他终于将人和名字配对,知道枚师兄长什么样子了,确实在这样一个不愉快的情况下。方毅自然知道枚乘做了什么事,否则他也不会来到这里。所以现在他看向枚乘的眼神充满了敌意,那种敌意有向仇恨转化的倾向。 枚乘是一个聪明的人,实力强大的人一般情况之下是不笨的。看见方毅和女子对视的样子,很清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想通了为什么溯雪刚才会那么干脆地拒绝他。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他看见女子从木屋里跑了出来。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方毅,对于方毅的敌意,心中是一片不以为然,可是脸上还是平静的颜sè。 溯雪跑出来,看见两个男妖站在那里对峙着,溯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看见两个妖怪的眼睛都一下子对准了她,那两双眼睛中是完全不同的内容。溯雪不自觉地向方毅的方向靠近。 看见女子向自己的位置靠近方毅自然是很高兴的,可是看着那个淡然的男子方毅不敢放松,依旧是一片冰冷的脸面对男子。 看着女子向方毅的方向靠去,枚乘一点都不着急,他知道最终这个女子会靠向他的。抬起一只手对准了方毅的方向,他看见方毅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白sè的虎爪就向方毅袭去。 看见一个白sè的虎爪从枚乘的手中发出向自己袭来,方毅是想反抗来着的,可是他感觉自己的手无比沉重,他还没有把这只沉重的手提起来,就看见那个虎爪印到自己的胸口,他看见自己的衣服纷飞,他看见一道不知道从哪里shè出来的血箭向前shè去,不过只shè出很短的距离,并没有shè到那个男子的身上,方毅感觉有些遗憾,接着他就看见了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最后他还听见一声尖叫,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好似一切都消失了。 那声尖叫自然是溯雪发出的,溯雪尖叫一声就以她此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方毅的身旁,在方毅还没有倒下的时候接住了他的身体。"你究竟想干什么???"对着枚乘,女子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觉,那种迷倒众妖的优雅不见踪影。 看着女子带着些疯狂的样子,枚乘的脸sè也还是没有改变。"他没有死,可是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就不知道他会不会死了。"威胁的话从枚乘的嘴里说出来,没有那股狠劲,可是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的真实xing。 就像没有听见枚乘的话一样,女子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方毅的身体。可她还是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眼中闪动着复杂的神sè。 第十七章 归来 ()看着眼前这个幽深的洞口,方清流踌躇半天,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洞中的黑暗似乎要把人吞噬,把一个人的所有的东西全部蚕食干净,不留下一点。不过最后出于对女子的信任,方清流还是向那片黑暗奋不顾身地走去。 洞里比方清流想象的还暗,洞中有一种奇怪的臭味,这臭味侵袭着方清流的神经。他听见黑暗中有人呼吸,静耳聆听,又是一片空寂,什么声音都没有。又好像一块巨石滚落深谷,一阵巨大的响声从黑暗之中传出。这次方清流听出来了,那是某种动物拍打翅膀的声音,他也知道是什么动物。因为那群动物已经向他飞了过来,那群黑乎乎的蝙蝠张开他们的肉翅向方清流扑来过来。他们的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显得无比醒目,至于他们口中的獠牙倒是不怎么显眼。 方清流眼中闪过一丝jing芒,微蹲身子,对着那些向他扑过来的丑陋的蝙蝠轰出一拳。这一拳直接捣向那群蝙蝠的中间。不管方清流的资质是有多差,毕竟他还是一只已经化形了的妖怪,而且还练了三年的《大元经》还有一套配套的拳法。而这些蝙蝠不管怎么凶残,也不过是一群还没有化形的妖兽罢了。方清流一拳之后就是一片血雾,污浊的血让洞中的黑暗更甚。方清流忽然有些后悔把这群蝙蝠轰成血雾了,之前这洞里还没有那么恶心,而现在…… 虽说恶心,可是方清流还是只有继续前进,模索这个洞,今天晚上他可没有住的地方。虽然他可以睡在外面,可是这样岂不是不给女子面子,于是强忍不适。剩下的路不是很长,也再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从里面飞出来,只是那股臭气更加浓郁,越到里面就越是这样。这个洞其实不深也不大,很快方清流就模索完了这个洞中的一切。而他得到的就是手上附着的一种猜出来了可是不愿意说出来的物体,软的,臭的,可以捏散的… 方清流皱着眉头,这里的环境比他之前所经历过的还要糟糕得多,甚至甚于那座他出生的小城。 外面的月亮此刻应该是很圆的,可是方清流却没有去看,他躺在洞的最深处,眼睛在黑暗之中睁着,由于那是一双漆黑的眼睛,所以在这片黑暗之中完全看不出来。今晚方清流没有睡着,一直接受着这洞中气息的熏陶。 洞外月光很皎洁,不是如同方清流所在洞中的黑暗,月光照耀着这座山上的花花草草,给这座山添上了更多柔和的气质。天上的云很少,可以预见明天会有一个好天气。 第二天,太阳很晚才出来,懒散的将一点宝贵的阳光施舍给这片大地。 如方清流所料那个女子没有进入方清流所在的山洞,只是站在山洞的外面。由于没有睡着,方清流看见女子出现在洞口的那一刻就自觉地走到了洞口,没有劳烦女子再叫他。只是走到了洞口,方清流站在洞口处的黑暗之中,没有去到阳光之下,他不想看到女子为了躲开他身上的臭气而向后退。而且在黑暗之中打量女子让他不会那么害怕,白天看见女子的样子依然十分动人。 溯雪看见那个仆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心中有些厌恶,不过这种厌恶被她隐藏了起来,至少方清流不会从她的眼中看见这丝厌恶,不过他能感受到。 溯雪扬起一只手,雪白的手和她抛出的小玉瓶一起反shè着太阳的光。这个场景变得很缓慢,缓慢地方清流接住了女子抛过来的玉瓶。 "这个瓶子里的东西,你把它吃了吧!"方清流才接到那个小瓶,就听见了女子的声音。抬头看向女子,女子的眼睛注视着方清流,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是坚决。看见这,方清流知道他是非吃下这瓶子中的东西不可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瓶子中装着什么东西。 收回自己的目光,方清流看向自己手中的那个小瓶子,这个jing致的瓶子吸引住了方清流的目光,让他都有些忽略了身前站着的女子。小瓶拿在手里的手感很好让他忍不住地摩擦这个瓶子。瓶子上面绘着的那条小蛇的那双眼睛和方清流的眼睛对视着,方清流的眼中似乎出现了幻觉,他仿佛看见了这条小蛇的眼中流露出了痛苦的颜sè。方清流眨了眨眼睛,想要证明这是幻觉,可是当他凝神再看的时候,却看见那小蛇眼中不止有痛苦还有别的情感。 看见这个诡异的情况,方清流当即就像把手中的小玉瓶扔出去,不过又瞥见了女子的白sè的身影。方清流的手只是动了一下,就又收了回来。女子没有催促他,也没有离开,方清流知道自己不把这瓶子里的东西吃下去女子是不会离开的。他也没有说出要等女子走了之后再吃的话。 打开小玉瓶,玉瓶之中没有任何气味散发出来,方清流将瓶口靠近自己的鼻子,还是没有任何气味传出来。偷眼看了女子一眼,可是女子面上不露出任何表情,让方清流无法判断出眼前是什么情况。摇晃了一下瓶子,传来液体晃动的声音。 扬起头,举起玉瓶,玉瓶暴露在阳光之中,方清流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将小玉瓶里的东西向自己的嘴巴倾倒,女子没有告诉方清流应该吃多少,方清流也没有问,没有说吃多少那就全部吃下去吧! 透明的液体从玉瓶之中流出来,液体在阳光之下发shè着光亮。液体如水一样淡,不是那么粘稠,很快那液体就从瓶子里倒进方清流的嘴里,而且一下就是全部的液体。那液体迅速在嘴里消失,随着喉咙滑进肚里,液体真的就像水一样,寡淡无味,让方清流回味不出什么味道。 感受着自己肚子里面的变化,方清流其实还是很紧张,虽然这样的情况已经经历了不少,不过越是这样方清流就越是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过过了半晌方清流还是没有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仿佛刚才方清流喝的就不过是水而已。 放下心来的方清流抬起头,那个白sè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影。心知女子看见自己喝下了瓶子中的液体就会离开,可是心中还是不免失望。仔细想来到现在女子也没有和方清流说几句话,就连那仅有的几句话都很简短。 看向手中的那个已经空了的小玉瓶,用那双粗糙的抚模着细腻的瓶身。看来女子没有将这个瓶子收回的意思,带着瓶子向洞里走去的方清流这样想到。 黑暗中一对血红的眼睛闪出光芒,那眼睛之中透露出一种疯狂。 方清流在洞里所以没有看见黑云蔽空的景象,黑云从北方飘来,直向都铎主峰而去。 整座都铎山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平ri里显得寂静的都铎山此刻仿佛活了过来。那一座座山峰之上此刻都出现了不少的身影,那些身影都是站在山峰之上没有飞到天上去。这些身影都是外围的和方毅属于一个等级的山峰,而那些最里面的山峰上都没有什么妖怪傲立在山巅----这些山峰的主人都在天上。 黑云最后在都铎山之前挺住没有再前进,此时黑云之中是一片安静,没有人再说一句话,整个队伍显出肃杀之气。那种经过熏陶的气势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这些妖怪静默地站着没有异动,没有不满,反而充满了激动,充满了兴奋的感觉。 这些妖怪在等待着的东西,枚乘在等待着的东西其实都和这里每个妖怪等待的东西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在等待这一个声音,一个在这些妖怪的眼中无比伟大的声音。 "我作为都铎山的妖主向上天感谢他的恩赐,感谢他让你们平安归来—我的孩子们。"这个身影是浩大的威严的不容反抗的无法反驳的,这个声音回荡在整个都铎山,包括周围的两千多座山峰,甚至就连山洞中的方清流都听见了这个声音。此刻方清流正忙着打扫卫生,正忙着趁白天的时间将整个山洞打扫干净。外面那个浩荡的声音没有让方清流停下手上的动作。 "战场带给你们一个更加坚强的灵魂,让你们可以更好地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而我和都铎山给你们的是是安稳和休息,没有人再能伤害你们,这里是你们的家,我希望你们可以在这里获得家的温暖,归来吧!孩子们。"不知为何这个声音有一种让人沉醉的力量,让人的内心逐渐安静下来。 随着这个声音慢慢诉说,那些妖怪身上的凶煞的气息被慢慢抹去,消失在他们的身上,从这些妖怪的身体表面消失,但已经植根于内心的东西是没有办法抹去的,更何况这个声音的主人本来就没有打算抹去这种东西。 这个声音说的话很少,只有寥寥几句。而在这里的这些妖族们能听见几句话就很满足了。随着那声音的消失,这团黑云也逐渐消失,组成黑影的一个个妖怪都纷纷从黑云之中月兑离,shè回到他们自己的山峰之上。; 第十八章 小蛇 ()枚乘的山脉毫无意外的是都铎山周围那么多山峰之中最为接近都铎主峰的一座,也是除了都铎山之外这周围最高的山峰。这座山峰上很多人来来往往,和方毅山上的冷冷清清决定是两个很好的对比。这座山上草木茂盛,有各种高大的树木在这座山峰上面生长。从山脚往上,可以看见很多山洞。这些山洞整齐地排列着,明显可以看出是人工挖凿出来的。没有一个山洞是随意挖出来的,每个山洞的分布都有其合理xing。这些山洞里面也是有人居住的,不是荒凉的无人山洞。这些仆人在山上来来往往,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在这座山峰的顶上有一座建筑物,建筑物的规模固然无法和主峰上面的宏伟建筑相比,但在都铎山几千门徒里面也可以说是独一份了。 建筑物里面,枚乘坐在一把巨大的座椅上听着旁边一个仆人给他汇报他离开这几年都铎山的情况。 仆人站在一旁恭敬地向枚乘报告着,他刚才报告的时候看见枚大人的脸sè变了一下,枚大人的脸sè变了这一情况让仆人脸上的汗水冒了出来。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话里面有没有什么敏感词会触碰到枚大人,不过仔细的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会让枚大人不高兴。仆人一边想着一边还在对枚乘汇报着,不过更加谨慎。万一触怒了枚大人,想到这里更多汗水冒了出来。 枚乘的脸sè不好的原因是他从仆人那里得知了一个让他不舒服的人的名字,而且这个人还做了让他不舒服的事。枚乘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三年里面也在成长,速度还不慢。方毅这个名字不断的在枚乘的头脑里面闪现,和这个名字一起闪现的还有那双黑sè的锐利的眼睛还有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方毅,三年你可以在没有青铜弟子在的情况下夺得断魂武会的第一名,还得到妖主的召见。一定很不容易吧!可是现在我回来了…" 方毅依旧在那片黑暗之中,黑暗和方毅的身影融在一起,看不见他所在的位置在哪里。黑暗之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这声音让人感到奇怪的不是很难听见,而是不应该在这里出现。在这片黑暗之中你会听见风声吹过,时而舒缓的轻吟,时而暴躁的狂啸。你可以听见雄鹰拍翅的声音,仿佛看见一头矫健的雄鹰在无际的天空之上飞翔,高傲的俯视着自己身下的一切。傲物的雄鹰,天空的霸主发出一声鸣叫,浩荡于天际,驱散云雾,透到灵魂之中。高傲的鹰不会向任何存在屈服,其实死去。 另一个黑暗的山洞中,另外一只方姓生物呆着。方清流呆在这个山洞里面补着昨天晚上失去的觉。今天花了半天的时间把这个洞里的东西全部打扫干净,包括那些蝙蝠身上的部分和他们的排泄物。现在洞里还有一些cháo湿的气息和一些异常的味道,不过现在已经可以勉强忍受了,至少现在方清流可以睡着了。 忙碌了半天,带着些许劳累还有放轻松的心态方清流放下了些许戒备,沉沉睡着,他身边发生的所有事都没有被他发现。在梦中方清流希望可以见到那个白sè的倩影。 方清流身边立着一个瓶子,瓶子上面的那条小蛇的眼睛动了一下。如果方清流此刻醒着,他就会知道他的眼睛没有毛病,他看见的东西都是真的。小蛇不止是眼睛动了一下,小蛇的全身都开始蠕动起来。这条小蛇竟是真的要活转开来的样子。小蛇开始只是在瓶身上游动,小蛇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小蛇的身影也是越来越清楚,小蛇的鳞片都越来越清晰,用手似乎都可以模到。 当小蛇的鳞片真的从小瓶上慢慢变成真实的之后,小蛇的身影停住了。他的身影慢慢月兑离瓶身,只不过速度很慢,仿佛正在挣出一个囚笼。 红影一闪,小蛇的身体终于从小瓶上面完全挣月兑,窜到了地上。小瓶上变成了一个光滑的玉瓶,上面不再有任何图案,白sè如玉的洁白,不在那么妖艳的感觉。 小蛇的小小的鲜红的眼睛盯着方清流,现在小瓶上面所有的妖异都全部剥离下来集中到小蛇上面。摇动了一下自己的的尾巴,小蛇用一种挑选牲口一样的眼光打量这方清流的身体,他的眼中明显地露出对这头牲口不满意的感觉,不过最后无奈之下小蛇还是向方清流的身上爬过去。 小蛇的速度很快,一瞬间小蛇就蹿到了方清流的身上,在方清流的身体上面爬动着,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方清流的身体还不是很庞大,所以小蛇可以很轻松地爬遍方清流的全身。最后小蛇停在了方清流的胸口,小蛇盯着方清流胸口处那个和小玉瓶的材质似乎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似乎以前见过。小蛇思考着自己以前什么时候看过这个东西。 一边想着这个东西是什么,小蛇一边向这个东西靠近。接触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小蛇感觉一阵凉意从这个东西上面传来。"这股凉意…"还在想着这个东西是什么,一股力量就传到小蛇的身上,小蛇看见那个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一双黑sè的巨大眼睛离他越来越近。 从上面看着那个东西,小蛇脑海之中一个记忆苏醒过来,这个记忆的苏醒,让小蛇的眼睛似乎要瞪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剧烈的震撼让小蛇逐渐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直到方清流说"你居然真的活过来了。"的时候,小蛇的眼睛才转向那双巨大的眼睛,他的震惊转移到眼前这个生物的身上,同时也注意到自己被这个生物捉在手里。"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让他将这个东西留在你的身上。" 方清流看见这条小蛇的眼睛一只盯着龟甲,眉头皱了一下,接着又看见小蛇将头转向他,方清流还看见小蛇眼中的好奇和震惊的神sè,这让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他能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灼热的感觉,这条小蛇让他感觉诡异。脑中回忆着,似乎在哪里看过这样的情况的介绍。 《异物集》第三十二卷第五十六页:妖族大陆之上,有大能之妖,可以将某些妖怪封印在某种器物之中。这种器物叫做诡器,诡器传说中有封印其中的妖怪的无穷怨念,拥有诡器常常会带来不详。诡器通常藏于隐蔽安全之所,等待时光的伟大力量将其中封印的妖怪抹去。如果不把封印之物保护好很可能会发生妖怪破印情况的发生,被封印的妖怪通常都极其强大,都是因为封印者可以将之战胜却无力将之杀死,才被封印,这些妖怪会抓住一切力量来月兑身。经过漫长的岁月这些妖怪的力量都会极大地消弱,所以破印而出了第一时间他们就会找到血肉气息强大的生物吞噬,恢复自己的力量。 没有想到这条小蛇会是这么危险的存在,方清流的心中一寒,就要发力将这条小蛇捏碎。方清流还动用了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力量,将之聚集到手上。方清流正要发力,却听见了小蛇发出声音来。好奇的望着这头小蛇,方清流对这头小蛇的话逐渐有了一丝兴趣。 "你杀了我你自己也会和我一起,不会太久。"小蛇感觉方清流要杀死他,倒是没有太过紧张,像是早就知道方清流不会杀死他一样。"我不是为了月兑身才这样说,你应该不知道你喝下的那一瓶液体是什么东西吧!"小蛇继续说道。 方清流果然没有继续加力,只是抓住这条小蛇,把他提到自己的面前。"那你告诉我它是什么东西。""那东西会带给你强大的生命力,会让你受到强大的伤害也不会死亡,会保存着你的命。但是除了这些,这种液体里面还添加了一种神秘的东西。"小蛇的话中夹杂着嘶嘶的声音,让他的话显得更加诡异。"这种东西会把你和另一个服用这种东西的妖怪的生命连在一起,在某些时候这种神秘物质会让你替他去死,让他报得一条命。" "那么我怎样才能相信你,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呢!"方清流的脸sè有些难看,一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对于方清流的举动,小蛇只是用他那种冰冷的眼神盯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似乎不在乎方清流是否要杀死他。 感受着小蛇的沉默,方清流渐渐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听你的意思,你有办法救我?"小蛇没有立刻回答方清流的话,一边缓着气,一边向地上吐出一口口水,被这口水沾到的地方的迅速变黑。看见这样的情景,方清流手上的肌肉绷的更紧,不过没有捏下去。"居然是这样一个废物。"小蛇的极小声的自语方清流自然是没有听见。 "你可以让我钻到你的身体里面,我会帮你把那液体吸出来,现在那东西还没有侵入你的全身血肉还有机会。"小蛇不敢太过托大,没有让方清流等太久就告诉了方清流他的办法。 方清流沉默了,一直没有说话。小蛇躺在方清流的手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也想知道方清流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小蛇的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第十九章 断魂 ()断魂武会是都铎山的一个每一年的既定活动,每一年都会举行一次。每一次举行都是一次盛会。平时在外的门徒么都会回到都铎山参加断魂武会,断魂武会会让都铎山上千的门徒在一起厮杀,在一起战斗,知道决出最后的胜利者。断魂武会之所以名为断魂自然是尤其用意,断魂者每一年都会在断魂武会上面出现。这些再断魂武会上面断了魂的人会给这争夺的武会添上一抹血腥的sè彩,会让这个大会不会那么轻松,而这也就是都铎山举行这样的大会的目的。这个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自小没有感受过争夺的残酷的妖怪们感受一下要命的争夺会是什么样的。 虽然都铎山会组织门徒进入战场去厮杀,战场会带给你荣耀和战斗的经历还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进入战场,能进入战场的只是一小部分。像这一次都铎山带去战场的就全部都是拥有上古血脉的青铜门徒,没有普通门徒进入战场。 所以就有了断魂武会,断魂武会就是带着让门徒成长的目的而诞生的。 自从十年前开始,断魂武会的第一名被一个人包揽了,这个人也被所有都铎山的门徒公认为第一人,他就是枚乘。枚师兄从那时开始就成为了都铎山所有门徒的偶像,所有妖怪崇敬的对象。而且三年前自从枚师兄离开之后,断魂武会就失去了很多激情。这一次是三年之后第一次都铎山的妖怪可以看见枚师兄出手。 这些关于断魂武会的消息都是方清流最近才听说的,消息来源自然是和他一样的仆人。断魂武会是仆人们没有办法参加的,一来是没有资格,二来也是他们没有实力,就算他们可以参加断魂武会也不过是给别的妖怪增添杀戮的快感而已。所以对于断魂武会,方清流也只当是一件消息来听罢了,没有任何想法。 方清流现在就在山洞外面的一块空地上。山洞里面已经被他打扫干净了,那些什么血肉啊!粪便啊!之类的东西全部被方清流清理干净。就连那股异味现在都变得淡不可闻。不过毕竟里面太黑了,只有微弱的光线。方清流本来就讨厌黑暗,自然不可能呆在黑暗之中,而且他也不可能像在方毅的山峰上一样,在洞里面打一个洞,让阳光投进来。他知道自己不会在这座山峰上面呆多久,他很快就会离开,也许就是明天。 所以现在方清流很多时间都是呆在山洞外面。刚开始的时候,这座山上的仆人对于方清流这个异类都很好奇。在这座山上的仆人都是女妖,没有一个雄xing牲口,这让方清流显得与众不同。这些仆人逐渐发现山峰的主人对于这个异类也不是太好,几乎不和他见面。这些妖怪猜测着方清流是什么样的妖怪?他和主人是什么关系?之类的东西。不过方清流也很少和这些女妖们接触。曾经有女妖主动来接近他都被他打发走了,他对这些女妖没有兴趣。逐渐这座山峰上面的仆人们对于方清流也就没有太多关注,她们更多的关心每年都会举行的断魂武会。方清流知道的关于断魂武会的情况就是来自她们。 方清流之前在方毅的山峰上面的时候,由于只有他一个人再加上方毅也不会对他讲起这些东西。所以此前方清流一直不知道都铎山有一个叫做断魂武会的东西。 现在的方清流一点都不关心什么断魂武会,现在他关心的是在他面前的那堆火。火焰并不十分盛,只是很小的几缕火焰不是冒出来,整个火堆好像要熄灭了一样。火堆上面横放着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尸体。那几缕火焰就是在舌忝舐着这具尸体。尸体里面的脂肪都被烤了出来,让这头动物的尸体上面覆盖一场透明又有些发出美丽黄sè的油滴。 动物的身上冒出一丝淡淡的香气,这香气缭绕在人的鼻端,激起妖怪的食yu。仔细地闻,就会发现这种香气来自于那堆火,准确地说,来自于火堆里面燃烧的东西。整个动物的身体都变成金黄sè,有些地方还变成了焦黄sè。方清流从这头动物的尸体上面撕下一条腿,这条腿散发出一股股诱人的气息,还有漂亮的颜sè。 这只动物的身上只有一条腿,另一只腿正被扔在地上。这条腿是没有被烤过的,上面还有尚未凝固的鲜血。在这条血淋淋的腿的旁边躺着一条红sè的小蛇。小蛇懒懒地微闭着眼睛在休息着,太阳的光芒暖暖地照在他的身上。本来其实地上不止有一条腿,地上本来有整整半个动物的尸体,现在只剩下了一条腿,很明显地其余的部分进入了小蛇的肚子里。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只有一指宽一臂长的蛇是怎样吞下这么多东西还可以把它消化的。 方清流一边啃着他手上的腿,一边看着小蛇。虽说小蛇已经吃了那么多东西,可是方清流知道他还远远没有满足。可是他现在不会也不能去为小蛇猎杀一头有旺盛的血肉力量的妖怪。虽然这是他们的协议的一部分。 由于和小蛇的协议,现在方清流体内的东西已经被小蛇全部吸出来了,所以他也不必担心什么时候会突然猝死。其实说是吸出来,但真实的情况并没有吸出来那么简单。那些进入方清流体内的东西并不是只在他的胃里,有一部分已经渗入了方清流的血肉之中。所以要清除方清流体内的东西会花费小蛇很多jing力和功夫,还会对小蛇自身产生一些损害。而会让小蛇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个不同寻常的龟甲,他相信那位大人做的事不会没有道理。所以小蛇在帮方清流清除完体内的东西之后也没有离开,而是呆着了方清流的身边。或许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我无法看见的吧! 小蛇在休息,方清流在想着怎样为小蛇找到强大的血肉力量,而都铎主峰之上却正在举行这浩大的断魂武会。 断魂主峰之上,那片广大的广场里面已经站满了大量的妖怪。整个广场被分为几百个区域,这几百个区域就是都铎山门徒们进行争斗的地方。整个广场足以容纳上千妖怪共同进行厮杀。 每个区域的边上都有一道显眼的绿sè的光带环绕着,标志着场地的范围。观战的妖怪都站在这个范围之外,就连督战的白衣门徒也是这样。白衣门徒在都铎山是一群很特殊的存在,他们也会修炼但修炼不是他们主要的事,他们最重要的事就是处理都铎山之中大大小小的事物,相当于都铎山的执事。他们之中有实力强大到第四部的强者,也有弱小到第一部的妖怪,有拥有上古血脉的高贵妖怪,也有拥有普通血脉的普通妖怪,有在都铎山已经呆了几十年的老人,也有才加入都铎山的新人。不管是谁,只有加入了白衣门徒的行列,就代表着放弃了修炼。然而整座都铎山没有人会小看白衣门徒,这些白衣门徒的背后就是妖主,没有妖怪会站在妖主的对立面。 此刻的广场之上正在进行如火如荼地进行这武会,而最崇高的妖主不会出现,就连最后的决赛,妖主也不会出现,只有得到第一名的妖怪有资格得到妖主的召见,见到妖主。其他的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见到妖主,所以说现在的都铎山上大部分的人是从来没有见过妖主的。 早已习惯了这一切等我妖怪们分散在广场各处,有的地方观者寥寥,有的地方却被围得水泄不通。现在整个广场的中心毫无疑问是在广场偏南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早就被众多妖怪围满,甚至就连白衣门徒在哪里都几乎看不见了。 站在场地一边的是一个魁梧的大汉,全身上下显露出一种霸气,一头金sè的头发散乱不羁地披着,眼中有着狂傲的颜sè。他的头上有一点汗水流出来,不过这些汗水没有被周围观战的妖怪看见。 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妖怪,大汉有些痛恨大赛不能认输的规则。虽然对面的男子身上没有散发出什么惊人的气势,可是从他的身上,汉子还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他身为一名拥有上古青铜血脉的妖怪,而且自己的实力也已经进入了第三部,在都铎山上也算得上是一个强者了,在整个大陆上也不算是一个弱者。可是看见那个风轻云淡的男子还是让这个妖怪的心中有一丝无力的感觉。 枚乘的实力在都铎山已经得到了公认,没有人对于枚乘都铎山门徒第一人的位置有一点怀疑。而和枚乘一起去过第三十三战场的妖怪们就更能感受枚乘的强大。可是枚乘这么强大也要遵守都铎山的规矩,每一个门徒参加断魂武会都要一场场地打上去,没有例外。 枚乘很可怕,可是慢慢这个汉子的眼神也坚定了下来,无所畏惧。战场赋予了他们的东西很多,在战场上他们遇见的强大无匹的敌人也不少,没有反抗的时候也是经常的事。他们在面对了这么多东西之后学到了一件事—不畏惧,不畏惧强大的对手,不畏惧死亡。连死亡都已不在畏惧,自然更不会畏惧枚乘。 汉子往地上一滚,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就代替了汉子站在场中。狮子铜铃大小的眼睛盯着枚乘,"就让我看看,我能否将你撼动。"狮子的内心之中涌起了一股强大的自信,那是上古血脉与生俱来的骄傲。 狮子一声咆哮,一层火焰就在它的身上浮现出来。那是一层黑sè的约略有些飘渺的火焰,那火焰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度,仿佛只是幻象。在这幻象之中,隐隐可以看见一个青铜sè的印记,这个印记在火焰之中若隐若现,上面显露出一种古朴苍凉的感觉,这种感觉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之后累积下来的,无法复制。 在青铜印记的映照下,狮子身上腾起的火焰都带上了一点青sè。这青sè没有在黑sè之中被掩盖,反而让周围的黑sè都被忽略,只记得那若隐若现的青sè。 狮子对着枚乘发出一声咆哮,而枚乘没有动作,就那么淡淡地站着,那咆哮声无法激起他的一片衣角。枚乘甚至没有多去看那头狮子。将双手背在背后看着远方的风景,这里算是很高了所以可以看得很远,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枚乘感到自己的心情都舒畅了些许。 在这广场上的都是都铎山的门徒,这些门徒在大陆上都是绝对的强者,所以对于这些比赛倒是不会在边上大声的叫嚷。所以整个广场显得有些安静,没有那么热烈。最多会有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就是几个人讨论一下,根据别人的比试来对比自己,看看自己身上是否有地方还可以提升。此刻在这个区域边上,很多人都在讨论这枚乘,这个绝对的主角。 "看枚师兄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那是当然,枚师兄可是三年前就进入了第三部了,在第三部里面都是那种颠峰的绝对强者了。" "可是他的对手还是第三部的强者啊!而且对方也拥有上古血脉。" "他那不过是青铜血而已,怎么能和枚师兄相比,枚师兄可是白银血脉。" "那倒也是……"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不过还是没有说话了。 狮子身上的火焰腾到半空之中,汇集成一个巨大的狮子头颅。狮子似乎想要把嘴巴张开,可是本来很轻松就可以张开的嘴巴,现在却是无比艰难,好像有一种束缚加在了它的身上。 随着狮子的嘴巴慢慢张开,一种强大的气息从里面透露出来。这就是上古血脉的天赋。在几秒过后,狮子终于张开了它的巨嘴,在他张开它的嘴的同时,一声如雷鸣般的咆哮声从里面传出。这声咆哮传遍整个广场,无数人转过头去看向那咆哮的发出地,他们刚一转身就看见了一团凝实的黑sè雾气团从一个巨大的狮子头颅里面shè出来,shè向那个此时看来有些渺小的声影。 渺小的身影把目光从远处的群山处将他的目光收回来,看向向他袭来的那团雾气。没有任何动作,仅仅是将身后的手拿出来一只,对着那团袭过来的雾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 本来还在半空中的狮头和雾气,慢慢地在空中消失,慢慢地变得透明。这些就在这么多妖怪的面前发生,所有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在自己的面前发生,发不出任何声音。对面的狮子的口中渗出一丝丝血迹,那血液是青铜sè的,好似融化的金属。 恐慌,震撼弥漫了整个广场,没有妖怪会想到结果回事这样。每个妖怪都呆住了,难以置信的颜sè出现在每个妖怪的脸上,所有人都相信枚乘会胜出但是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就连督战的白衣门徒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每个妖怪的脑海中此刻都在回忆这那一根手指,那一点,甚至没有妖怪注意到枚乘已经离开了。 明明还是阳光普照,可是广场上的所有人都感觉一阵凉风吹过,凉意渗透到每只妖怪的心中。知道有人说出那三个字… "第四部" 第二十四章 落幕 ()在低空之中没有像高空那样那么强烈的风,就算有那么强烈的寒风枚乘依旧不会有一点颤抖。 没有错,我就是枚乘,我是一个白银血脉的传承者,我是都铎山的第一人,我受到众妖怪的仰望,我无论低头还是仰头都不会让我的眼泪落下,其实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流过泪了,我记得上一次流泪是很久以前了,很久以前…… 穿行在云中,那头苍鹰。 苍鹰有一层厚实的羽毛覆盖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它可以不惧高空之上如刀的吹来的风任凭那风从它的身上吹过。所以它可以不在乎被它抓在爪子里面的那个东西是死是活,但是这东西不时还会动弹一下的身体说明了这东西还没有死。那个东西的身上没有苍鹰身上厚实的羽毛,然而面对利刃一样的风,还有这么冰冷的空气,他还没有死亡,可以看出这个看起来像一头蜥蜴的东西的生命力是有多强悍,尤其是这头蜥蜴的身上还挂着粘稠的透明液体。 苍鹰的面前出现了一棵树,这棵树穿破了云层,立在云层之上,四下都是白茫茫一片,夕阳从某一处照shè过来,将那巨大的树冠的一面照出金sè。这棵巨大的树仿佛立在天宫之上。这里居然不像周围一样吹着冷冽的风,然而树叶还是不时晃动一下。树冠周围可以看见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鸟在围绕着这棵树飞舞。 面对这棵大树,苍鹰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但是虽然有这种亲近感,苍鹰还是想要飞离这棵树。苍鹰偏转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要绕过这棵大树继续向它的巢穴飞行。但是有些事情是由不了自己的,有些事情无法抗拒无法摆月兑,你只能顺从,只能屈服。 有一股力量牵引着苍鹰让它的身体偏离原本的航线,向着那棵大树飞过去。苍鹰无力摆月兑这股力量,它只能看着自己离那棵大树的树冠越来越近,它似乎都已经感受到那青翠的树叶拂在他身上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苍鹰已经无暇顾及自己手中的猎物,那团东西从苍鹰的爪子里滚落,落下下面的云海。落入云海之中,那个东西的身体被层层缭绕的白云掩盖,越来越深,越来越看不见。 苍鹰忽然感觉自己的力量再度回到了身上,立刻慌忙地拍打自己的翅膀向着远方飞去,留下几片羽毛,羽毛追随着那个东西向云海之中落去。 羽毛慢慢悠悠,慢慢悠悠落入云海之中,在云海之中不见了踪影。片刻之后云海涌动一下,一个东西再度在云海之上出现,那个东西趴在一只大鸟的背上,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它的身体上面落着一片黑sè的羽毛,羽毛在它的身上向左向右飘着,仿佛随时都会飘走,但是终究没有飘走。 那棵大树上,树冠中,层层树叶的掩盖下有一个鸟巢。鸟巢是用树枝搭成的,它里面的空间还蛮宽阔的,可以容纳下几十只蜥蜴,但是现在里面只有一只。 一只不知道名字的大鸟站在鸟巢边上,歪着头打量着躺在鸟巢里面的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小的生物。它在想这个生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是蜥蜴吗?可是我无论记得没有长翅膀的蝙蝠啊。那是蝙蝠吗?可是又总觉得不像……这只鸟还在想着这是个什么东西,一只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手将这只鸟一把抓住。面对这突然的袭击,大鸟没有反抗,温顺地让那只手抓着,任由那之手将它抛起。大鸟拍动翅膀,向那群飞舞着的鸟飞去。 那只手的主人将他的目光投到鸟巢中间那个生物的身上,那个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慢慢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将他的头对着那个妖怪,缓缓睁开他的眼睛。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那双眼睛,那双深邃,温和,苍老,但依旧有着生气的眼睛,那双眼睛黯淡又明亮。 枚乘一直都不知道那是偶然还是必然,是有意还是无意,从他睁开眼的那一刻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从他看见那双眼睛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就和整个都铎山联系在了一起。 我答应过你,那我就一定会做到。 巨龙从沉眠之中醒来,在空中睁开双眼,漠然地看着那道向他奔袭而来的深青sè雷电,仿佛那里什么都不存在。面对巨龙的漠然,雷电有了一丝怯意,然而还是带着毁灭一切的强大力量撞向那个巨大的身躯。 那道雷电撞向巨龙,真的就像什么都不存在一样。四周风轻云淡,什么都没有改变。那道雷电撞在巨龙的身体上,但是巨龙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好似一阵风吹到了他的身上。雷电没有给巨龙带来任何伤害,在巨龙漠然目光的注视之下,那道雷电慢慢消散,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云层之上的狂笑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消失,使得这片天地更见安静。 广场上的众妖怪同样也是看见了这一幕,那道让他们聚集了全部力量来抵抗的雷电对枚乘居然没有半点作用,那岂不是说枚乘一只妖怪的力量超过了他们所有人加起来的力量。这一推测让所有妖怪对于枚乘都有了一种敬畏之外的情绪,对于枚乘所有妖怪都只能仰望,现在枚乘是整座都铎山除了妖主之外实力最强的妖怪了,在某些妖怪的心中,枚乘或许已经是都铎山上最强大的妖怪了。 众妖怪头上的黑雾里面的那双眸子也同样缓缓睁开,那团黑雾迅速狂暴地涌动起来,向那双眸子快速聚集,让那双眼睛更加凝实,那双眸子的正中间一个黑sè的小小的印记浮现出来,那黑sè超越了周围的一切黑,黑得耀眼,黑得让妖怪只能记住它的黑。那道雷电本来就在黑雾之中消磨了很多力量,现在又面对一个黑sè的印记,那个印记还在缓缓地向它压过来,那种沉重它她终于无法承受,终于也像他的孪生兄弟一样消散于空中。 雷电消散之后,黑雾也退回到众妖怪的身体之中。很多妖怪都瘫坐在广场之上,还有的妖怪径自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五颜六sè,只有少部分妖怪还能站着喘息。 坐在地上之后,吐过血之后,喘息过之后所有的妖怪都将目光投向黑乎乎的天空。 天空之上已然没有了疯狂的笑声只有那团未曾消散的乌云依旧,乌云本来还算平静,但是片刻过后仿佛在快要熄灭的火堆上面倒下了一瓶酒jing。乌云再度变得狂暴,雷电的力量从乌云之中蔓延出来,此刻已经分不清楚是乌云包裹着雷电还是雷电包裹着乌云,唯一清楚的是在这一团纠缠不清的东西里面孕育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终于那力量渐渐成型,显露出它狰狞的爪牙。那是一直蓝sè的鹰,那只鹰仿佛有生命一样左顾右盼。方毅看来是真的要将都铎山毁灭。其实方毅想要毁灭的不是都铎山他想要毁灭的只是都铎山上面的人。 那团乌云在蓝sè雷鹰的身后消失,或者已经和蓝sè雷鹰融为一体。蓝sè雷鹰的后面不见方毅的身影。蓝sè雷鹰笑了一下,一头鹰的笑会是怎样你永远不会想到,正如你不知道一头巨龙大小的由雷电构成的鹰从几万米的高空之中俯冲下来是如何的景象。 广场上面的众多妖怪看见如此景象,脸上几乎浮现出了绝望的神sè,只有一只妖怪流下了透明晶莹的泪水。 最终那只巨大的雷鹰还是没能撞到广场上,甚至没有撞到枚乘的身体。但这头巨鹰从高空俯冲下来的那一刻,一团银sè的光芒从它的下方缓缓升起。 那团银sè光芒的中心是一片银sè的鳞片,那片鳞片在枚乘的额头处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遮盖了这天地之间所有的sè彩。所有妖怪的眼睛之中此刻都只有这一种颜sè,除了枚乘,此刻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什么都无法看见。 这片银sè夺取了太阳的光辉,此刻没有人注意到太阳,只有这片银辉在闪耀。 这片银辉有一种让人沉睡的力量,这力量作用在下面的每一个妖怪的身上,也作用在那头巨鹰上。越来越接近那片银辉,越来越接近那条巨龙的身体,那头巨鹰的身体就越来越慢,慢到它身上的雷电不在跳跃,慢到他的眼睛越来越沉重,慢到他甚至看见了一片池塘。 在那头巨鹰的身体从向下俯冲变成向下坠落的时候,枚乘睁开了他的眼睛。那双硕大的眼睛里面已经布满了血丝,那里面充满了深深的疲倦。那片他额头上面的鳞片缓缓飞回,重新贴合到他的额头之上,那里已经是血迹斑斑。他巨大的身影在空中踉跄了一下,就要像那头巨鹰一样向广场掉落而去,但是他还是强行撑住,拍动翅膀,缓缓向下落去,尽管每一次扇动翅膀都是一次折磨。 第二十五章 情殇 ()如一片纸从天空飘下,或许某些时候一条生命还不如一片纸,毕竟纸在某些时候还是有用的,比如上厕所,而一条生命的逝去有时候什么都不代表。 灵魂的重量是多少,或许没有人知道,方毅自然更加不会知道,但他想至少会比一片羽毛或是一片纸要轻得多吧!不然为什么当他渐渐走向死亡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灵魂离开身体的感觉,仿佛什么都没有减少,可是他还是知道灵魂的力量正一丝丝地从他的身上被剥离。 众妖怪能看见的只是一片羽毛从消散之后的雷电巨鹰的身体之中掉落出来,那是一片黑sè的羽毛。黑sè的羽毛向这广场落下,如果没有那阵风的话,说不定那片羽毛就真的落到了广场之上,然而那阵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微微的风将那片羽毛吹离广场,这阵风的确很轻,轻到广场上面的妖怪们都感觉不到。 那阵微风将那片本来就很轻的羽毛吹向远处,远处是崇山峻岭,是层层叠叠的树木,是一片绿sè,那里有蓝sè的天空,那里有很多妖怪毕生不曾见过的大海,那里很远,那阵风会带着方毅去进行一场长途的旅行,这旅行会很久很久,不知道哪里是终点。 生命本身就是一场长途的旅行,只是方毅的目的地太近了所以他提前下了车。他不记得这躺旅行的起点是在哪里,那时他还没有意识,记不得那时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他只记得自己有了意识之后所经历过的所有事。 在方毅小的时候,他的意识之中只有一方小小的池塘,那方池塘里面长着一株洁白的莲花。 那个广场之上,一个白sè的身影望着那片雷电缓缓消散,看着那片羽毛缓缓落下,看着一阵微风将那片羽毛缓缓带走。她感觉脚下的青sè石板突然变得冰凉,透过脚底的冰凉跑向她的心脏,心房,心尖… 永远不会有一个时光机器会把你带回从前,把我们带回到那个小池塘。 在这个巨大的山系之中,某一处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小池塘,里面的水已经变成黑sè还发出一种臭气,水面漂着一层白sè的恶心的东西。池塘边光秃秃的,连一根草都没有长出来,更没有什么动物出没,这一切使得这片池塘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沉默。 在十年之前当这片池塘还不是这么污浊的时候,里面长着一株静静绽放的青sè莲花。几片绿叶在下面犹如托盘一样在下面衬托着那朵美丽的莲花。整座池塘之中只有这么一朵莲花开放着。清风吹来,将池塘里面的水吹皱,也吹动她的身体,让她在风中悠悠地晃着。 总是有那么一头鹰随着风一起来到这里,他在池塘边上伫立,他的眼睛总是随着那株青莲的晃动而晃动。他的黑sè的眼睛之中是一片青sè的倒影,青莲脚下的水面也映出他的倒影。有时他会在这池塘边守候,一直到夕阳西下,一直到夜幕笼罩四野,一直到池塘的水面上映不出他的影子,那时他的眼睛之中还可以倒映出那株青sè的莲花。那朵莲花开放地是那么美,那么自然。 我们聆听这世间的美好,也忍受这世间的不幸。 这世间并不总是为你降下和风细雨,狂风大雨总会在你经历过璀璨的阳光之后降临到你的身上,会把你打的摇摇yu坠,会让你心中升起绝望。 夜晚大雨不期而至,狂风随着他的情人一起到来,还有雷电的第三者插足。周围大树的树叶沙沙作响,噼里啪啦的声音。这些大树已经经历过悠久的岁月,早已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的狂风暴雨,不知道有多少个难熬的夜晚,他们的某些同伴都早已死去,只剩下他们还在苦苦支撑。他妈的老不死…… 而一些柔弱的存在,她们就算再坚强,也没有办法在一片暴雨之中挺拔。 她的柔女敕的腰肢仿佛随时会被那阵狂风扭断,花易早折,尤其是好花。池塘之中的那一朵柔软在这片狂风之中安静地开放。或许有一些雨水会落到她的身上,然而太多的风雨都被他挡去,他的一圈羽毛围在四周,为她制造了一小片安详的天地。 凄风苦雨,漆黑一片的天空之中,雷电闪动,然后雷鸣之声坠落下来,"轰"的一声,震慑着世间。湖面上早就被那雨打得碎成一片。四周的黑暗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有生命的东西都选择了躲避这自然的伟力。 这样的情景或许没有妖怪会看见了—一个小池塘里面,一只黑sè的鹰用他的翅膀护住一株静静开发的红莲。 当阳光洒落的时候他披着满背的朝阳飞出层层叠叠的森林,留下一株花瓣上面残留一点雨水的青莲静静绽开。 丛林之中的危险从来不是来自自然,而是来自同类。那无情的尖牙利爪不知道会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夺走你的xing命。这头想踏进池塘去洗一个澡的鹿蜀也是不知道那双利爪什么时候抓在他的身上的,他只看见自己离那个池塘的距离慢慢变远。 这头身体像马有着白sè脑袋和红sè尾巴的动物发出奇怪的有如歌谣一样的声音,他还在不断挣扎。然而它却无力摆月兑这个把他提到天上的动物,那个动物展开五六米宽广的翅膀,有力地拍打着。他将他提到一个很高,又离那个池塘有一些距离的位置,然后松开他的双爪。鹿蜀的叫声显得凄厉起来,不再那么动听。 方毅记得自己曾经躺在那个池塘的边上奄奄一息,血沫从自己的嘴巴里面不停地涌出。身上也有着几个深深的伤口,那里面的血已经变成黑紫sè。他的旁边躺着一条蛇的尸体,那具尸体的肚子上面有一道长长的伤口,那道伤口将他的肚子剖开,伤口旁边流出了他肚子里面的东西。 那时他还是用他的眼睛盯着那株莲花,他感觉得到那莲花也同样在注视着他,他希望就这样看着她死去。然而他终究没能死去,他活了下来。 方毅想苦笑可是现在已经发不出来了。其实在那时就应该死去了,那时如果可以一直注视着她死去该有多好。现在我多想在见她一面,可是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了啊…… 看着那片羽毛飘走,溯雪的眼泪没有顺着脸庞流下。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已经拥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了吗?我不是已经让那头猩猩替你去死了吗?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穿过一群倒在地上的妖怪,向着那片羽毛飘走的地方走去,此时这里的妖怪已经没有闲情逸致去看这个如明月一样的美丽女子,他们自然也就无法知道她要做什么。 缓缓而行,走到了这片广场的边缘,羽毛飘向远方,没有她的地方。她伸出手却捉不住那片逃走的羽毛,继续向前走,向前迈步,"我不会让你逃走。" 一步深渊,无情的向下,也许我们会在下面相遇,我还是一株青莲,而你还是守护青莲的那头苍鹰。我会在那片池塘里面看着你在晴天下面高傲地飞翔。 谁?是谁?她回头看向那个抓住她的身影,那个身影的脸sè苍白,他的身体随时都仿佛要倒下,她的手腕被他抓住让她不能向下。就是他,就是他?她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她还没有有所动作,就看见几个穿着白袍的门徒向这里飞奔过来。她转身抱住了枚乘,然后身体向下倒去。 "这时你第一次主动抱我。"枚乘的心中一声苦笑。 第二十六章 尘埃落定 ()在低空之中没有像高空那样那么强烈的风,就算有那么强烈的寒风枚乘依旧不会有一点颤抖。 没有错,我就是枚乘,我是一个白银血脉的传承者,我是都铎山的第一人,我受到众妖怪的仰望,我无论低头还是仰头都不会让我的眼泪落下,其实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流过泪了,我记得上一次流泪是很层厚实的羽毛覆盖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它可以不惧高空之上如刀的吹来的风任凭那风从它的身上吹过。所以它可以不在乎被它抓在爪子里面的那个东西是死是活,但是这东西不时还会动弹一下的身体说明了这东西还没有死。那个东西的身上没有苍鹰身上厚实的羽毛,然而面对利刃一样的风,还有这么冰冷的空气,他还没有死亡,可以看出这个看起来像一头蜥蜴的东西的生命力是有多强悍,尤其是这头蜥蜴的身上还挂着粘稠的透明液体。 苍鹰的面前出现了一棵树,这棵树穿破了云层,立在云层之上,四下都是白茫茫一片,夕阳从某一处照shè过来,将那巨大的树冠的一面照出金sè。这棵巨大的树仿佛立在天宫之上。这里居然不像周围一样吹着冷冽的风,然而树叶还是不时晃动一下。树冠周围可以看见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鸟在围绕着这棵树飞舞。 面对这棵大树,苍鹰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但是虽然有这种亲近感,苍鹰还是想要飞离这棵树。苍鹰偏转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要绕过这棵大树继续向它的巢穴飞行。但是有些事情是由不了自己的,有些事情无法抗拒无法摆月兑,你只能顺从,只能屈服。 有一股力量牵引着苍鹰让它的身体偏离原本的航线,向着那棵大树飞过去。苍鹰无力摆月兑这股力量,它只能看着自己离那棵大树的树冠越来越近,它似乎都已经感受到那青翠的树叶拂在他身上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苍鹰已经无暇顾及自己手中的猎物,那团东西从苍鹰的爪子里滚落,落下下面的云海。落入云海之中,那个东西的身体被层层缭绕的白云掩盖,越来越深,越来越看不见。 苍鹰忽然感觉自己的力量再度回到了身上,立刻慌忙地拍打自己的翅膀向着远方飞去,留下几片羽毛,羽毛追随着那个东西向云海之中落去。 羽毛慢慢悠悠,慢慢悠悠落入云海之中,在云海之中不见了踪影。片刻之后云海涌动一下,一个东西再度在云海之上出现,那个东西趴在一只大鸟的背上,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它的身体上面落着一片黑sè的羽毛,羽毛在它的身上向左向右飘着,仿佛随时都会飘走,但是终究没有飘走。 那棵大树上,树冠中,层层树叶的掩盖下有一个鸟巢。鸟巢是用树枝搭成的,它里面的空间还蛮宽阔的,可以容纳下几十只蜥蜴,但是现在里面只有一只。 一只不知道名字的大鸟站在鸟巢边上,歪着头打量着躺在鸟巢里面的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小的生物。它在想这个生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是蜥蜴吗?可是我无论记得没有长翅膀的蝙蝠啊。那是蝙蝠吗?可是又总觉得不像……这只鸟还在想着这是个什么东西,一只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手将这只鸟一把抓住。面对这突然的袭击,大鸟没有反抗,温顺地让那只手抓着,任由那之手将它抛起。大鸟拍动翅膀,向那群飞舞着的鸟飞去。 那只手的主人将他的目光投到鸟巢中间那个生物的身上,那个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慢慢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将他的头对着那个妖怪,缓缓睁开他的眼睛。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那双眼睛,那双深邃,温和,苍老,但依旧有着生气的眼睛,那双眼睛黯淡又明亮。 枚乘一直都不知道那是偶然还是必然,是有意还是无意,从他睁开眼的那一刻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从他看见那双眼睛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就和整个都铎山联系在了一起。 我答应过你,那我就一定会做到。 巨龙从沉眠之中醒来,在空中睁开双眼,漠然地看着那道向他奔袭而来的深青sè雷电,仿佛那里什么都不存在。面对巨龙的漠然,雷电有了一丝怯意,然而还是带着毁灭一切的强大力量撞向那个巨大的身躯。 那道雷电撞向巨龙,真的就像什么都不存在一样。四周风轻云淡,什么都没有改变。那道雷电撞在巨龙的身体上,但是巨龙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好似一阵风吹到了他的身上。雷电没有给巨龙带来任何伤害,在巨龙漠然目光的注视之下,那道雷电慢慢消散,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云层之上的狂笑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消失,使得这片天地更见安静。 广场上的众妖怪同样也是看见了这一幕,那道让他们聚集了全部力量来抵抗的雷电对枚乘居然没有半点作用,那岂不是说枚乘一只妖怪的力量超过了他们所有人加起来的力量。这一推测让所有妖怪对于枚乘都有了一种敬畏之外的情绪,对于枚乘所有妖怪都只能仰望,现在枚乘是整座都铎山除了妖主之外实力最强的妖怪了,在某些妖怪的心中,枚乘或许已经是都铎山上最强大的妖怪了。 众妖怪头上的黑雾里面的那双眸子也同样缓缓睁开,那团黑雾迅速狂暴地涌动起来,向那双眸子快速聚集,让那双眼睛更加凝实,那双眸子的正中间一个黑sè的小小的印记浮现出来,那黑sè超越了周围的一切黑,黑得耀眼,黑得让妖怪只能记住它的黑。那道雷电本来就在黑雾之中消磨了很多力量,现在又面对一个黑sè的印记,那个印记还在缓缓地向它压过来,那种沉重它她终于无法承受,终于也像他的孪生兄弟一样消散于空中。 雷电消散之后,黑雾也退回到众妖怪的身体之中。很多妖怪都瘫坐在广场之上,还有的妖怪径自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五颜六sè,只有少部分妖怪还能站着喘息。 坐在地上之后,吐过血之后,喘息过之后所有的妖怪都将目光投向黑乎乎的天空。 天空之上已然没有了疯狂的笑声只有那团未曾消散的乌云依旧,乌云本来还算平静,但是片刻过后仿佛在快要熄灭的火堆上面倒下了一瓶酒jing。乌云再度变得狂暴,雷电的力量从乌云之中蔓延出来,此刻已经分不清楚是乌云包裹着雷电还是雷电包裹着乌云,唯一清楚的是在这一团纠缠不清的东西里面孕育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终于那力量渐渐成型,显露出它狰狞的爪牙。那是一直蓝sè的鹰,那只鹰仿佛有生命一样左顾右盼。方毅看来是真的要将都铎山毁灭。其实方毅想要毁灭的不是都铎山他想要毁灭的只是都铎山上面的人。 那团乌云在蓝sè雷鹰的身后消失,或者已经和蓝sè雷鹰融为一体。蓝sè雷鹰的后面不见方毅的身影。蓝sè雷鹰笑了一下,一头鹰的笑会是怎样你永远不会想到,正如你不知道一头巨龙大小的由雷电构成的鹰从几万米的高空之中俯冲下来是如何的景象。 广场上面的众多妖怪看见如此景象,脸上几乎浮现出了绝望的神sè,只有一只妖怪流下了透明晶莹的泪水。 最终那只巨大的雷鹰还是没能撞到广场上,甚至没有撞到枚乘的身体。但这头巨鹰从高空俯冲下来的那一刻,一团银sè的光芒从它的下方缓缓升起。 那团银sè光芒的中心是一片银sè的鳞片,那片鳞片在枚乘的额头处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遮盖了这天地之间所有的sè彩。所有妖怪的眼睛之中此刻都只有这一种颜sè,除了枚乘,此刻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什么都无法看见。 这片银sè夺取了太阳的光辉,此刻没有人注意到太阳,只有这片银辉在闪耀。 这片银辉有一种让人沉睡的力量,这力量作用在下面的每一个妖怪的身上,也作用在那头巨鹰上。越来越接近那片银辉,越来越接近那条巨龙的身体,那头巨鹰的身体就越来越慢,慢到它身上的雷电不在跳跃,慢到他的眼睛越来越沉重,慢到他甚至看见了一片池塘。 在那头巨鹰的身体从向下俯冲变成向下坠落的时候,枚乘睁开了他的眼睛。那双硕大的眼睛里面已经布满了血丝,那里面充满了深深的疲倦。那片他额头上面的鳞片缓缓飞回,重新贴合到他的额头之上,那里已经是血迹斑斑。他巨大的身影在空中踉跄了一下,就要像那头巨鹰一样向广场掉落而去,但是他还是强行撑住,拍动翅膀,缓缓向下落去,尽管每一次扇动翅膀都是一次折磨。 第二十七章 通天 ()一片黑sè羽毛在空中飘飞,舞动,四周是一片片大树的翠绿的叶子。贴着那一片片叶子,擦过它们的边缘。浮于这些树叶的上方,偶尔一阵风又被吹起,飘扬一阵。但最后还是缓缓的离那些叶子越来越近,抚模着它们,向前向下。慢慢低于那些叶子,离开阳光的照耀,落入一片昏暗无常。灵活地绕开一棵棵大树的粗壮的长满皱纹的躯干,向着地面。 一个飞奔的身影从密林某一处窜出来,又继续窜向另一个方向。那个身影速度奇快,搅动起一地的落叶但是每一次落脚都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三米来高的身体,一窜十来米远,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坑。 这个身影快速地掠过,没有注意到一片羽毛悄无声息地贴在了他的上。 方清流慌乱地向某个方向跑去,目的地自然是原先就计划好的昆州。感受着胸口散发出来的丝丝凉意,让方清流放松了一些。他已经跑了很远了,但是保不齐那些妖怪还是会找到他,他想尽力跑远一点。说到底还是实力,要不是没有实力,他也不用跑这么远。不过对于自己的实力方清流现在是充满了信心。想到了这件事,方清流的心脏就忍不住剧烈跳动。实力!不久就会有的。望着前方的路,方清流眼中闪过一丝jing芒。 就是那一回头改变了一切,一切似乎都是偶然,其实一切都已经被命运安排好了,我们只是随着命运划定的一条线前进。 那时枚乘和方毅的激烈的打斗还没有开始,所以震撼方清流的自然不会是他们。那是一幅神奇的景象,那是方清流此前一直未曾见到过的景象。那是都铎山吗?方清流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方清流眼中的都铎山已经不是一座山了,那座山化作了一只万丈的巨猿。 方清流闭上眼睛,再睁开。然而那幻象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消失,反而愈加清晰,甚至方清流还看见那头巨猿动了一下。那头巨猿确实动了一下,巨猿将他的头颅对着方清流。 那一刻,方清流看见了那双眼睛,那双仿佛凝聚了无数鲜血的眼睛,那双红到发暗的眼睛,那双充满了暴戾的眼睛,那双眼睛注视这他。面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方清流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他甚至感到兴奋。方清流的身体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那东西布满他的全身,在他的身体里流动着。血液的力量,血脉的力量开始觉醒。 方清流无法看见,但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眼睛变得和对面那头巨猿的眼睛一样,一样暗红,一样暴戾。现在方清流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缩小版的巨猿,仿佛方清流已经不是方清流而变成了另一个存在。 巨猿巨大的眼睛里面闪出一段段文字,这些文字尽皆不是现在的妖族文字。那一个个复杂的勾画显露出上古的痕迹,显露出时间的沧桑,上古的气息迎面扑来。 这一段段的上古的文字同样也在方清流眼睛之中浮现出来,再在他的心中隐去。没有妖怪教过方清流这些上古的文字,可是这些文字却像方清流生来就会的一样,不需要学习就可以弄懂它们的意思。那是深入灵魂的交谈。 《通天·卷一》这就是那段文字的开头四个字,也是下面这篇文字的名字。《通天》是一部功法,还是一部上古的功法,这绝对不是方毅给他的《大元经》的下九流的功法,至少是一部玄书而且看样子玄书这两个字还有些配不上它。一部强大的功法绝对会让一个妖怪血脉贲张,欣喜若狂,如果这是一部同宗同源的功法呢?会不会有人因此而死这就不知道了。 这部名叫《通天》的功法明显就是为了猿族的修炼而量身打造的顶级功法。这些东西现在的方清流当然都不清楚,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混混沌沌,一片迷茫。那些文字被灌输进方清流的脑袋里,心脏里,还有灵魂里。 这段灌输的过程很短,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所以方清流也好像就晃了一下神立刻就清醒过来。先是抬头望向都铎主峰,那头巨猿的形象已经不见了踪影,都铎主峰还是一座山,只是仔细深究还是可以看出一点巨猿的样子。 这时方清流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很恍惚,很迷糊,只有那一段段文字清晰地在方清流的心中流淌而过。他记得自己似乎除了这些文字以外明明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可是他想不起来了,只有一个印象残留在心中,害怕极度的恐惧,只是记不得害怕什么,恐惧什么。 思考了一会,方清流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记得的那些文字上面,迅速将那些文字浏览过。方清流的脸sè一会欣喜若狂一会面沉如水,变幻不定,待到将这篇文字全部浏览了一遍之后,方清流的面上已经没有了表情。 练还是不练,这是一个问题。毫无疑问这是一部强大的功法,绝对比什么《大元经》强了不止一点半点,而且还刚好是猿族修炼的功法,绝对适合方清流,实力提升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这里只有一卷《通天》,以后修炼完了这一卷怎么办?难道到那时再换一种功法,那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想了片刻,方清流就停下来。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件事的好时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是这座山峰的主人回来了,方清流一个奴仆的身份也只有被打死的份,那时他就只有去下面修炼了。 那只鸟在方清流头上飞着,看见方清流半天没有动静,顿觉有些奇怪。它自是没有办法看见那头巨猿,所以当然会对方清流一动不动的样子感到奇怪。小心翼翼地绕到方清流的正面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这只鸟的身体一下子就凝固了,它看见方清流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没有去想这只妖怪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它已经没有机会了。一种它小小的身体无法承受的意志从它的眼睛里面进入它的身体,它的心脏仿佛被什么重物压在上面一样,一下子破裂了。这只鸟的眼神迅速黯淡下来,失去了生命的sè彩。带着那枚龟甲一起坠落到方清流的面前。 方清流回过神来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地上的那头鸟的尸体还有它爪子上面抓着的那枚龟甲。这头鸟还真固执,死了还要抓住这个龟甲。无暇去想这头鸟是怎么死的,也没有实践自己要将这头鸟剥皮的诺言,拾起龟甲,佩戴在胸口就赶紧逃跑了。 现在不可能再回方毅和那个女子的山峰上去,虽然不能再见到那个女子让方清流感到有点可惜,但是想到那个女子知道他将喝下去的那瓶液体的效用抹去的后果,方清流觉得其实还是小命比较重要。想到那瓶液体,方清流自然想到了那条小蛇,但是他现在自然不可能再回去把小蛇带在身上,心里对小蛇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向山下窜去。 方清流跑了半天之后回头看去,还是可以看见都铎主峰挺拔的身姿,方清流不由感到一阵泄气。也恰好是方清流回头的时候看见了一团银sè的光芒从都铎主峰上面升起,如同烟花一样绚丽。看见这样的景象,方清流顿时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奔去。 那个如雪的倩影站在那个黑漆漆的洞里,里面早就没有了一个妖怪。外面还有没有吃完的动物的躯体,那堆火早就熄灭,连烟都没有冒,冷得和这里的泥土一样。女子眼睛里刺出一股危险的光,如雪凝霜。 在都铎山周围的某一座山峰之上,一个妖怪满目yin沉地看着地上一只鸟的尸体。"谁?谁杀了我的碧翡,我要把他切成碎末。"整座山峰上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