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异闻录》 引子 ()传说,天地初开之时,世上没有山川河流,没有草木鸟兽,没有风雪四季,亦无白昼黑夜。混沌的洪荒,经过亿万年的变迁,终于孕育出第一个生命。这个生命体,有修长的四肢,是个充满智慧和力量的生命,它的形体和现在的人类无异,但是却比人类高大许多。它就是后世人口中的创世神。 创世神从诞生以来,一直是一个人,经历过漫长的岁月后,它觉得真是孤单啊。于是他创造了ri月交替,四季轮回,使河流源源不断地绕过山川奔流,最后流进蔚蓝的大海。他又给大地带来sè彩鲜艳的植物,各种各样的鸟兽。最后,又用自己的七魄,创造出七个和自己一样的生命,他们的身材较小玲珑,却得到创世神赋予的智慧和力量。创世神将他们捧在手心,亲切地称他们为孩子。 创世神的长子,背后长着三对光芒四shè的羽翼,可以翱翔在九天之上,也是最接近创世神的孩子。大陆的中心有一座悬浮在空中的灵山,名叫瑶琴山。大神的长子负责管理那坐山。长子的后代叫翼族,也长着翅膀,生活在瑶琴山上。后世称长子为灵帝。 大神的二子,双眼可以看到过去未来,他的智慧时常得到大神的称赞。二子管理着瑶琴山下的陆地。他时常在陆地上玩耍,造了许多和自己一样有智慧的生命,这些就是最初的人类。大神将世界最中间的陆地,也是土地最肥沃的地方,赐予二子,还有他创造出的人类。人类虽然有智慧,但是力量太过弱小,时常受到猛兽妖物的侵害。二子就时常在人间,教导人类如何生活,如何抵御危险。后来人类在二子的帮助下,一代代繁衍,遍布世界各地。人们尊称二子为黄帝,又称人皇。 三子可化为吞云吐雾的青龙,青龙属木,司晴雨,大神命他守护东方。东方多妖多怪兽,但是在三子的治理下不再出来作乱了。三子的后代是水中的jing灵——水族,它们有人的身体,下肢呈鱼尾或龙尾状。后来人们称三子为青帝。另有一说,青龙xingyin,与妖物结合,诞下许多似龙非龙的异兽。 四子能御火,大神命他治理南方。四子时常乘两龙,腾着火云在西方巡视,所以南方气候炎热。后称四子为赤帝。 五子好斗且力大无穷,可变为巨大的白sè野兽,大神命他镇守西方。西方的生物多凶猛,却没有一个斗得过大神的第五个孩子,只能好诚服与他。人们称五子为白帝。 六子和末子是一对双生子,二人皆有一条粗大的蛇尾,一个能凝水成冰,一个能挥袖生风,喜冷不喜热。大神让他们住在北方冰雪之地,所以寒冷的风雪总是从北方吹来。后人称他们为大小玄帝。 但是失去了七魄的创世神,只剩下三魂,力量不足以支持它巨大的身躯了。不久便和天地灵气融合在一起,只留下一颗天珠,天珠从天而降,被正飞在空中的灵帝接住,他将天珠供奉在瑶琴山上。天珠是创世神仅剩的jing元,只要有它在,可保七帝青chun永驻,神力不衰。 从此,天下万物以灵帝为尊,灵帝xing情高傲,见天下人都尊敬黄帝,却不祭拜自己,便请黄帝上瑶琴山赴宴,实则悄悄将其软禁。从此,人类失去了人皇,沦为众神的奴隶。 时光流转,又过了千万年。大约是苍天怜悯人类,瑶琴山突然黑云压顶,众多妖兽攻上山顶,翼族纷纷拿着武器和妖兽们缠斗起来。时不时有翼族或者妖兽的尸体从天而降,瑶琴山下顷刻间尸骸遍野。战况惨烈时,黑云中裂开一道口子,一道鲜红的闪电破空而下,随着隆隆的雷声,瑶琴山被劈得四分五裂。 裂开的瑶琴山,其中一半陨落在大陆上。虽然陨落了,山尖却依然高耸如云,当地人还称其为瑶琴山。其他的却依然浮在云间,像浮萍一样向着四面八方飘散开去,最后失落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 瑶琴崩裂,天珠被毁,七帝再也没有创世神的jing元可以支持他们的力量。灵帝用最后的力量保住了一部分瑶琴山,使翼族得以继续繁衍生息。黄帝自瑶琴山陨落后,便不知所踪。青帝、赤帝、白帝力量渐渐消散,最终与自然同化了。大小玄帝,合二为一,免去了和自然同化的命运。世上七大神帝只余玄帝一人。 此后,各族自立为帝,妖兽横行,世界秩序混乱不堪。只有玄帝座下,冥国还保持太平盛世。 瑶琴山陨落后,又过了五百年。黄帝通过和人类同化,得以转世。人皇再次降临人间,虽然神通不复从前,但是他智慧却是一点都不比从前逊sè。很快,他又在从前的领地上,建立起以人类为主的国家——泽国。他教人们用法术和武术抵御各种妖兽的侵袭,渐渐的,只要不是能力特别强大的妖兽,人类也不会惧怕它们了。 黄帝和人类同化后,不得不每三百年经历一次轮回。又过了三千多年,一些人类有了能力,能够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便不再苦苦守候黄帝的转世,开始自己建立新的王国。 从此,人类的命运开始逐渐偏离众神安排的轨道。 黄帝转世第一百二十一次,是为皇甫奇宇,人称奇宇公子。奇宇公子少年得志,继位前便被誉为天下第一公子。继位后十年间,就已将四分五裂的大泽王朝整合起来。泽国的版图已经扩展到西边大陆,至今泽国的国境线还在不断向外扩展。 现以泽国、冥国国力最强,接下来是以泽国为中心;南面的离国和东面的霄国;霄国东临姑shè山,其上多怪兽,不可以上;姑shè山再往东为青丘国;泽国西面有鋒国;离国和泽国之间夹着均国;吴国东临霄国,西接泽国;白国东南临海,国境分别和离、均、吴、霄相接。 九国中,除去泽,冥二国,属白国最富;鋒国民风最为彪悍;离国多奇人异术;霄国多奇珍异兽;青丘最为神秘;均、吴二国相对实力较弱。 九洲大陆,分分合合,人世间谁主沉浮,尚是未知之数。 第一章 任务 ()我叫滕天,被安排在这个公寓里,已有三个多月了。在前不久刚成为一个组织的特勤人员。组织的名字叫"黑莲",组织的首脑是个升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并且是个非常恶趣味的人。看看组织的规定,就足见这人有多么的缺乏"爱"。 就拿训练特勤员来说吧,虽说称为特勤,往白了说其实就是杀手,组织的走狗。他们找来许多10岁的孩子,分成十五人一组,总共四组,然后教授他们各种知识、技能。十年后这些孩子会一起接收考核,考核成绩第一的人可以直接成为特勤。剩下的依然还是以小组为单位,每组筛选出四位特勤。也就是说,通常十年的磨练,只能有五个人从中月兑颖而出。剩下的人嘛,筛选过后基本上都从地球上消失了。 一年前,我的哥哥滕飞考核成绩压过了所有人,率先成为他们这一批中的第一个特勤员。于是,我所在的小组于三个月前,接收了组织的第二次筛选。筛选方案是组织的首脑亲自规划的。总共十五人,被分成五批。第一批一人,第二批两人,以此类推,最后一组是五人,用抽签来决定分组。抽到第一的人,会得到一把多功能刺刀,他会被关进一个四十平米见方的空房间;再放第二批人进去,这时屋里的某个人必须把其他两个干掉;而后,依次把每个批次的人放进屋子里,每次都只能有一人活下来,直到最后还站在屋子里的人,就能成为特勤员。 我抽到的是第四批,相比第一批的人来说,实属相当幸运的了。但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最后一批进来的人居然不是五个,而是六个。多出来的那个,竟是滕飞?? 无疑,这对于组织的上层来说,只是一场游戏。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这是一场血腥的自相残杀,是场噩梦。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哥们,拿起屠刀互相砍来杀去。完整的,或者被砍得血肉模糊的躯干,散落在房间里,猩红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浓郁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昔ri的同伴临死前的表情,狰狞、不甘、睚眦俱裂的嘴脸。这些将永远深藏在我的内心最深处,也将背负着这些人的生命更加坚强地活着。 那天,从来只能有一人活着走出来的房间,首次放出来两个活人——我和滕飞。我始终觉得,在对待我和滕飞的问题上,组织的上层时常作出,违背惯例的决定。包括十年前,八岁的我和十二岁的滕飞,被破例编入一群十岁的学生里,显然我们的年龄均不符合条件。不知道上面的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相信只要能活下来,总有一天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 受了伤的滕飞和剩下一口气的我,被人从那间地狱般的房间拖出来以后。被一个名叫李宁静的冷艳女人,安排到滕飞的房子里来养伤。李宁静是滕飞的直属上司,今后同样也会成为我的上司。 对这个美人上司我感到很满意,唯一的缺点就是觉得她太小气了。据我了解,每个正式特勤员,都会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公寓。怎么说都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却被迫和一个大男人挤一起,这多少让我觉得有些不爽。但是按照李宁静的说法是,希望滕飞和我未来可以作为搭档执行任务,两人在一起生活,是最好的培养默契的方法。 这天,我正无所事事地坐在电视机前,一边调着频道一边想着:或许应该出去溜达一下,打发打发时间。在我养伤期间,滕飞倒是接了五、六道任务,每次回到家倒头就睡。倒是让初出茅庐的我开了眼界:原来特勤员的生活是这样的啊?除了出任务以外,其他的时间除了吃饭,基本就是睡觉了。也就是说,如果减去任务,滕飞的生活状态就跟猪没啥区别。 反省这几天来的感受,我无力地发现,自己俨然已经成为滕飞的保姆了。虽说是给哥们做事,但是堂堂三尺男儿,一直守着锅碗瓢盆也不是个办法不是?想着,我狠狠地朝滕飞紧闭的房门翻了个白眼:老子总有一天会超过你的,等着吧! 无奈又习惯xing地抄起桌上的钥匙,准备出门买菜。这时,一直嵌在耳后的液体通信装置有反应了。是组织的讯号,终于要来任务了。我还记得这通讯器的控制装置,植入在自己左手的掌心。我难掩心中的紧张,咽了口唾沫,在掌心滑动了一下。 "喂。" "今晚21:00,地点a。这是你的第一次任务,别迟到了。"李宁静冰冷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哦??哦。"几乎在我回答的同时,李宁静就切断了信号。 愣了半饷,手上钥匙猛地甩回桌上。还买个毛的菜啊?来任务了!终于可以摆月兑保姆生活了,我一个飞身蹿进滕飞房里。 "滕飞,快起来!有任务来了呀!" 只见床上那一堆纠结在一起的被子蠕动了一下,然后就半天都没动静了。 "靠!你是狮子吗?都睡了18个小时了!喂,醒醒、醒醒!" 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从被子里挖出一张不修边幅的脸,头发鸡窝一样的髭着,下巴上胡渣都快连到耳朵根了。任由我怎么摇,两双眼皮仍然紧紧粘在一起。 我仍是不依不饶地sāo扰他。有没有搞错!身为哥哥,不是应该对第一次出任务地弟弟给予鼓励么?为什么他还睡得跟猪一样? 突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想起来要反抗的时候,双手已经被滕天制在身后,疼得无法动弹了。滕飞大约是真被我扰烦了,以小臂压住我的颈脖子,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却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仿佛此刻把我勒得面红耳赤的人不是他。 "看看,我在这儿用力敲下去,你的颈椎就会整个错位。"滕飞大手一挥,把我的头发揉成了鸡窝,哧哧笑了起来,"小命不保咯!" "嘶??"我龇牙咧嘴地揉着被扭疼地脖子,骂骂咧咧地挣开钳制,"你丫的,真想把我脖子扭断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地求饶的!" "哼,想练手,随时奉陪,不过到时候可别哭哦。" "谁哭还不知道呢,肯定不是我!"他居然小看我。 滕飞边"嘿嘿"笑着边找了条长裤穿上,上半身还是果着的,露出线条优美的肌肉和好几处伤疤。我看在眼里,心中月复诽了一番,不就是身材好了点么,连睡个觉都要果着。不过再想想自己一米八都不到的个子,虽然是有几条小伤疤,但是就肌肉而言完全及不上滕飞。他这种应该就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身材吧。我不否认没此刻的心情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琢磨着自己应该再加大训练强度才是。 "我接到任务了。"我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说。 "我知道,我也被通知了,"浴室里,滕飞刮着满脸的泡泡道,"是集体行动。" 当晚,两人来到s市中心有名的展博大厦。一路行至电梯,途中不少异xing向我们投来热烈的目光。我睨了眼穿地光鲜亮丽的滕飞,反观我,和他站一起就像老板秘书。此时他居然很得瑟地笑了,我"哼哼"了两声。心中想象着,要是那些女人看到他在家里满脸胡子拉杂的样子,她们会是什么表情? 此前,我一直以为,诸如"黑莲"这样的地下组织,据点一定设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全市最高的大楼中,还大大咧咧地搞了个公司。看样子"黑莲"的老大也是个奇人。 放眼会议室,已经人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滕飞和其中几个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其余的大概他也没见过,看来这李宁静手下管了不少和我们一样的人。其中有两三个是联络员,负责网络和通讯,还有连同我和滕飞在内容十二个人,看起来都是滕飞这样的好手,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已经包涵了李宁静所有的下属。 第二章 洋楼 ()接下来的作战会议很严肃,我恰好最忍受不了这种长得要命的会议,此时正盯着李宁静窈窕的身段在眼前晃来晃去。职业装把她s形的曲线勾勒得很到位,短裙下白花花的长腿很是诱人,遗憾的是领口太小,完全看不到事业线,我暗自叹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舒完,不知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啪"的一声,脸上已经火辣辣的疼开了。定睛一看,落在桌上的是李宁静的激光笔。我用舌头隔着口腔内壁,舌忝舌忝被打得麻木的脸颊,暗骂:丫的,这女人练过!四周的同僚皆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滕飞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人一定也受到过此种待遇。 被暴力jing告过的我,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大荧幕上。画面上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面容甚好,身材纤瘦,肤sè显得很苍白。不同于普通华人的是一双金棕sè的眼睛,围绕着瞳孔的虹膜像是层层叠叠的丝绸,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戴了金sè的美瞳,而她这双眼睛却是天生长成这样的。女孩的名字叫林婉莺。 上层下达的命令很简单:把这女孩带回来,如有反抗即击毙,以及在场非我方人员即击毙。为此,上面居然慷慨的给我们配备了不亚于军队的装备。我掂量着手中的突击步枪,心里唏嘘道:我们这些偷鸡模狗的坏人,都已经武装成这样了,那这小妞的保镖究竟是有多大排场? 目的地是郊区的一栋三层老洋楼,我们准备突入的地方,围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借着月sè看起来有点yin森森的,像是鬼宅。每个人左手掌心被植入过通讯装置的地方,亮起微弱的萤光,图案是洋房三层楼的平面图。确认每个队员都看完平面图以后,领队做了个手势,我们便悄无声息地登房上瓦,翻入房子的后院。 整栋房子周围,包括里面都是乌漆麻黑的,院子里设有秋千、滑梯等游乐设施。仔细观察发现围墙的隐蔽处设有报jing装置,本该发挥作用的东西,此时却是处在断电状态的。领队提醒我们提高jing惕,因为这些东西的电源不是我们弄断的,屋主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月黑风高的晚上把保安装置断电。换言之,定是有人捷足先登了。我们很可能已经失去目标。很快房子里shè出的手电光,验证了我的猜想。不过看里面的手电光,影影绰绰地移动,人数不再我们之下,看起来并没有离开的样子,显然他们还没有找到目标。 领队做了个手势,十二人迅速分成六个小组,悄悄向各个方向散去。耳朵里李宁静的命令传来,希望我们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找出目标。我有点不以为然,家伙都带来了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我和滕飞穿过院子,朝房子的入口模去。突然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咯到了,低头一看,竟是一只幼女敕的手掌。这一下,已经把手掌踩得陷入泥里了。手的主人浑然不觉得疼痛,任由手掌嵌在泥里。 顺着手臂看过去,一张小小的女孩的脸定格在恐惧的表情,失去神采的眼睛大张着,脸上泪痕还未风干,几只苍蝇悠闲的在她双颊上散步。再往前望去,这样的尸体遍地都是,多是十八岁一下的少男少女和孩子,少数的几个成年人几乎都堆叠在孩子们的身上,大约是想护住身边的孩子。每具尸体上都留下几个血洞,终究是没有一个人能逃过机枪的扫shè。 我看着着许多孩子,又想起刚才花园中的游乐设施,原来这里是个孤儿院。我的胸口莫名的开始发烫,抬起手,遮住发烫的双眼:死了,都死了才好,活下来的也只会徒增伤感和痛苦而已。 眼前满地的尸体,和十年前的场景重合在一起,那个夏天也是如此的夜sè。窗外夏蝉鸣得欢快,我和滕飞却是手脚冰凉,即使两人依偎在一起也都不觉丝毫暖意,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我们藏身在狭小的衣柜里,单薄的门板根本无法阻挡外面浓烈的血腥味,和萧杀的气息。 屋外依然有忽远忽近的脚步声,时不时响起的枪声。我从门缝中看出去,昔ri一起玩闹的小伙伴,瞪着眼睛躺在地板上,月光冰冷地舌忝舐从他们伤口中流出的血液。我们没有父母,但是外面那帮天杀的,连我们最后的同伴也杀死了。身边地滕飞紧紧拽着我的肩膀,掌心的冷汗让我感觉到,他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镇定。 突然,柜子里唯一的光线也被挡住了,门缝外一只眼睛转动着。他看见我们了!恐惧使我和滕飞绷直了身体,我们的指甲深深掐入对方的手臂。 这人难掩兴奋地喊着:"我找到他们了!在这里!" 随着他地叫喊,门外杂乱的脚步声统统都朝着我们的方向而来?? "小心!" 滕飞突然大喊,身体迅捷地向我一扑。刚一离开,原来的地面上就"碰"的火光一闪,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孔。一枪落空,红sè的激光红点又向我们晃过来。 这一变故,立刻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到当下。我和滕飞闪身躲进花坛,一些树木和灌木可以帮助我们隐藏身形。红点晃了一阵便消失了,看样子狙击手的位置是在三楼的阳台上。 我和滕飞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刚刚的枪响一定已经引起敌方的注意,不少唏唏唆唆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过来。我和滕飞贴着墙根一路急行,楼上那人的子弹在四周炸开了花。 滕飞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加速往前掠去,子弹紧跟着他追过去。我停在原地,托起枪杆,锁定了阳台上的人影。宁心屏息,食指一扣,随着手上传来的后坐力,子弹从那人的下颚进入,自头顶带出一蓬血雾,人软了下去。 完事收枪,另一边拿着枪的人影已经跑过来了。我赶紧追着滕飞的方向跑去,期间身后又传来一连串的枪响,不知是谁又和敌人遭遇了。 滕飞一边开路一边道:"现在对方的人估计都被引到房子外面了,我们进去里面看看。" 我点了点头,便和他从窗口跃进屋去。 为了不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我们关掉了手电。按顺序检查每个房间,不放过任何微小的细节。许多房间都已经被另一波人马翻了个底朝天,感觉就跟刚被土匪洗劫过。 我们上到二楼,忽见一条白影迅速飘进楼道尽头的房间。虽然只是一闪即逝,我还是一眼就看出那就是林婉莺。这女孩还是挺能躲的,刚才那么多人地毯式搜索,竟还没找到她,如果我们再晚点上来,估计就被她逃了也不是没可能。 我上前去推了推门,已经被她锁死了。这时候,外边枪战挺激烈的,我琢磨着这会儿撞门应该不会引起太多注意。后退了几步,只听"嘭"门应声而开。 着白衣的女孩站在满屋狼籍中,显得惊恐又无措。墨黑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胸前,脸sè白的像是上好的宣纸,身上穿的睡衣一边的肩带垂在手臂处,脚是**的。慌乱中随手抢了旁边一只衣架,当作武器,对准我们。 "不??不许过来!" 毫无血sè的唇,颤了半天才说出四个字来,整条手臂连同握着的衣架都抖得厉害。 "跟我们走,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说着就要去抓那女孩。 谁知女孩一转身就跑到阳台上去了,若不是在二楼她一定就要跳下去了。 我用眼神询问滕飞:我看起来很可怕么?滕飞对我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就是:你觉得呢?我看了眼手中的步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滕飞把枪口对准林婉莺,食指去扣上面的扳机眼看就要触动下面的机簧。我赶忙上前一步按下枪杆,不然对面那副柔弱的躯体就会被打成筛子。 "你何必要置她于死地?"我不解。 "你觉得她会乖乖跟我们走吗?"滕飞冰冷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那一抹娇柔的身影,"上面下达的命令是,可以击毙。" "但是??"我看对面的少女坚决地咬着下唇,一时语塞。 "就算把她带回组织,她也不会高兴的。"滕飞顿了顿,又道,"你忘了,过去十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一愣,突然觉得对面站着的人不是林婉莺,而是八岁时的我。过去漫长的十年中,我不止一次地想着,如果,如果当时没有踏上"黑莲"这条不归路,也不过是一死,好过忍受这种扭曲的生活。那些年,我们就像一个机器人,不断被强迫接受各种知识,还有杀戮技巧,没有人会顾及我们的心情。 "是啊,死了,重新投胎,或许会比这辈子过得好。"我喃喃道。 "你真是杀手中的奇葩。"滕飞无奈道,"你总有一天,会被你的感xing害死。" "那女人在楼上!" 院子里传来一阵sāo动,那些人终于注意到阳台上的林婉莺,接着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就朝这边过来了。 "来不及了,你去外面抵挡一阵,等我解决了这里就撤!"滕飞把我推出去。 "不!我的命运我要自己掌握!你们这些刽子手!杀人犯!啊!" 背后传来林婉莺歇斯底里的尖叫,还夹杂了枪的鸣响,这两种声音互相交织在一起,声音凄厉得像是要刺穿我的脑仁。 不知是我的jing神力降低了,还是我真的被什么东西穿透了脑袋,反正我眼前最后的画面,是从门外闯进来的敌方武装人员。 第三章 蛇群 ()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或者我已经灵魂出窍了。因为我掐了自己一把,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甚至连氧都不得氧一下。 我在黑暗的包围下一直走,也看不到哪里有路,两只脚着了魔似的,只是机械化地向前迈步子。我推测,自己一定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兜圈子。因为从前接受训练的时候,训导员有提到过:如果人在完全看不见,且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向前走。你会发现他走的并不是直线而是弧线,如果空间足够大,那么他很可能绕着一个中心一直打转。这是因为,人的左右脚施力大小有差异,一般人都会绕着左边走,因为一般左肢的力量小于右肢,左撇子就另当别论了。 也不知道在这个黑咕笼咚的地方转了几圈,反正是梦,走多少路也不觉得累。回想之前的画面,我认为我很有可能被爆头了,就算奇迹般得活下来,也一定残废。反正我是死也不要半身不遂的。再说要真瘫了,说不定就腾飞一个人会照顾我,他这辈子已经够悲惨了,我还是别拖累他了。就这样走啊走,说不定就走去投胎了。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亮起微弱的光。该不会是到极乐世界了吧?我加快脚步跑过去,发现原来是地上奇怪的图案在发光。 什么怪东西?我戳戳脚下的玩意儿,它是有弹xing的,像是某种橡胶制品。中间是黑sè的圆形,外围是棕sè的半透明状的花纹,像是向ri葵的花瓣一样围绕着黑圆,正是这个图案在散发光晕,再外围是一道金边,金边以外都是白sè的。整个图案呈弧形,微微向上隆起。图案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我抬脚踢了踢,居然还挺结实,于是大着胆子踩上去。借着微光,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丝不挂的状态。我暗忖,原来游魂状态是不穿衣服的,不知道女游魂是不是也不穿衣服?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又去观察脚下的图案。这下看得我呆住了,这那是什么胶制品啊?俨然是一颗巨大的眼球被我踩在脚下,我所处的位置正是漆黑的瞳孔。这一惊,我倒想起那花纹的出处了。是林婉莺,林婉莺眼珠不就是长这样的吗?看样子,这林婉莺是变了冤死鬼,这下看我也变鬼了,便是死也不肯放过我了。 我背脊透凉,一下就想跳出这眼球的范围。谁料双脚纹丝不动,竟是已经陷入眼球中拔不出来了。 我挣扎了半天,非但没把脚弄出来,反而又沉下去半截,看着已经整个埋进去的小腿,我不敢再轻举妄动。这个巨大的瞳孔就像盛满透明填充物的容器,我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下到眼球中的脚掌。 身体依然在被吞噬地过程中,透明地胶状物已经没到腰间了。我已懒得去动手动脚,反正我已经是游魂了,就算被吞了又能怎么样呢? 等胶状物淹到锁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趾痒痒的。我纳闷,怎么样感官又回来了?于是低头去看我的脚尖,只见脚尖上的血肉竟然似融化了一样,露出十节瘦长的白骨。化开的血肉像是红sè的雾气,飘散在周围的透明物质中,接着我的小腿、大腿也相继化为白骨。 我终于整个滑落到眼球内部,周围的透明物质一下将我包围,强烈的窒息感压迫着我的胸口。周围环绕着大量血雾,月复腔的脏器已经完全消融,胸口白森森的肋骨被根根分明的展示出来。一股莫名的恐慌占据了我的内心,灵魂竟然也可以被溶解? 我大叫一声,准确地说,我的嘴里只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我眨眨眼,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大眼珠不见了,手脚也都还健在,只是有些透不过气。茂密的树枝树叶从高耸的树干上展开,互相交错。几束阳光从叶与叶之间的缝隙中投影下来,铺满植被的地上满是阳光作的画。俨然是一派热带雨林的场景。 我模模脸,一片落叶顺着我的手被掳下来,难怪呼吸困难来着,原来是它盖住了口鼻。 我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惊动了我脚背上两只奇怪的小动物,之所以说它们奇怪是因为,它们虽然有着松鼠的外形,却张了两双眼睛和两条尾巴。难道是新品种?等它们跑远了,我才发现我的靴子已经快被它们咬出洞来了。怪不得刚才脚趾痒痒的! 我模模旁边的植物,发现并不是全息影像。又掐了自己一把,疼!我暗骂:爷爷的!刚才还在执行任务的,谁开玩笑,把我弄热带雨林来的? 骂归骂,连忙检查了一下装备,还好装备都在,没被什么野兽叼走。然后,对着手掌一阵划拉,可惜通讯器却无法搜索到"黑莲"的网络。 对了!腾飞哪儿去了?我转而搜寻腾飞的讯号,不一会儿,掌心就显示出,一个光点正在向我移动,以移动速度来看,十五分钟以内就该到了。于是我就着大树的根坐下,等着他来和我会合。 还没坐热,只见林中几条黑影上窜下跳地向我跑来,看体型还是小孩,个个长得干瘦,身后拖着条长长的绳子,手脚灵活的很,近了才发现,原来是猴子。 他们气势汹汹的向我扑来,我连忙端枪,拉开保险栓应战。却见它们"呼呼"的从我头顶跃过,一边惊叫着,像是受到什么惊吓的样子,一边跑远了。 这时,我反应过来,这猴子不对劲啊!怎么每只都长了六个耳朵?还没等我想明白,还是一样的方向,一群怪异的动物向我跑来。我躲到大树后面,免得被他们撞到。细看一下,什么两个头的猪啊,像鸽子这么大的蜜蜂啊,没有嘴的羊啦,等等一系列闻所未闻的生物,从我眼前跑过。 我叹了口气,感慨道:这地方肯定被扔过原子弹,这核污染也太严重了,动物都变异成这个样子了,啧啧。 我小心翼翼地从树后面探出头去,正巧看见腾飞从灌木后面跳出来。旁边还跟着我昏倒前看到的敌人,这人和我们一样穿的一身黑,不同的是他在眼睛部位涂了一道黑sè的油彩。这二人专心跑路,看起来并不似互相为敌。 难道说,腾飞叛变了?我下意识地模模脖子,那个地方是之前组织为了防止特勤员月兑离掌控,而设了特别装置的地方。其实功能也挺一般的,也就是一个无线控制的微型炸弹而已。如果组织觉得某人已经不值得信任了,就会远程引爆炸弹。如果自己取出来,我也不确定自行取出会发生什么。不过据说曾经有个人拿出来过,后来他整个上半身都变成碎肉了。 "怎么回事啊?" "快跑!" 我跳过去抓住腾飞,后者一看是我,二话不说,拖着我就往前跑。看腾飞和那"黑油彩"的样子,脸sè煞白,汗湿了鬓边的头发,气也喘得厉害。别人我是不知道,但是能令腾飞这个样子的,必然是个狠角sè,他们刚刚一定经过了厉害的激战。 能够让腾飞都避之不及的究竟是什么人?我听着后方的动静,树叶沙沙的直响,却听不见任何有节奏的脚步声。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人身手好到,跑步时可以脚不沾地的。难不成练过"清风草上飞"? 我一边跟着腾飞,一边回头去看。乍看之下,后面空无一物,只有千万树叶无风自舞。细看下才发现,那树上、枝上、抖动的草丛间,密密麻麻全是通体碧绿的蛇。 目测,那些蛇大大小小,最粗的有手腕这么粗。颜sè鲜艳,三角形的蛇头是毒xing猛烈的象征。它们的爬行速度比普通蛇快多了,它们借助树枝的弹xing,一跃就是身长的好几倍远,几乎是一下就到了眼前。 乖乖!要是被龇上一口,保管立马去阎王爷面前报道啊! "我嚓!你们怎么招惹到这帮祖宗的?" 那些蛇瞪着澄黄澄黄的眼珠,紫黑的信子抖动着,怨毒地扑向我们。我嘴里骂了一句,脚下发力,跑到腾飞前面。 刚跑出感觉来,只见前面的人身形一顿,硬生生地止住脚步,害我差点撞上去。我刚想开骂,眼前的景象令我把到口的脏话憋了回去。 人说,逃命时最怕的就是前有狼后有虎。咱们现在的情形也差不多,不过却是前后都有蛇。眼前的蛇是鲜红如火,后面的蛇是碧绿如翠,好一个"红配绿赛狗屁"。不过到了这时候,任谁都笑不出来了。 两边的蛇群吐着信子"咝咝"有声,很有默契的合成一个圈,将我们三个围在中间。前排的蛇,立起身子,高昂着三角形的头,傲慢地缩小包围圈。很快三人便被挤在半径不到两米的小圈中,动弹不得了。; 第八章 救人 ()东海黑蛟再次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只见腾飞表情狰狞,似乎在使出吃nǎi的劲掏巨蛟的眼窝子。平时眼睛里进了沙子就够人疼了,何况是眼珠里插个东西,还不停地搅。听那黑蛟的惨叫声,我也觉得眼窝子疼。 这次真痛得狠了,黑蛟猛地甩头。这一甩让我觉得,那硕大的脑袋几乎也要被甩下来了。终于,趴在它脸上的腾飞被甩飞出去,黑蛟不顾右眼血流如注,张嘴就朝腾飞咬下去。说时迟,那时快,腾飞在半空中身子一扭,那巨大的蛟齿就在他耳边合起。 "快快快!" 腾飞的下落速度很快,眼看着蛟追着他,再次张开大嘴,我急得猛捶金甲男人。 "雷!" 男人大喊,同时手中红光一闪,一颗小火球就向蛟头砸去。雷架着飞鹰闪电般出现在腾飞身下,待黑蛟再次钻入水中时,雷已经带着腾飞掠上了半空。我见腾飞月兑险,胸口顿时一松。 蛟龙入水,海面瞬间炸开了锅。巨蛟一个转身,扫起数米高的巨浪。它巨大的头颅再次从浪花中冒出,张嘴咬碎几只来不及躲避的鹰。剩下的一只眼睛犹如一颗散发着幽暗红光的夜明珠,血污和鹰的羽毛沾了它一脸,显得狰狞而丑陋。 它几乎一眼就扫到腾飞所在的位置,腾身而起,一边发出兽类似野兽的吼声,一边朝腾飞他们扑去。 这一扑去势极快,我催着金甲男人迎上去,将手电对准巨蛟的眼睛一扣开关,手电的强光瞬间shè入巨蛟的瞳孔。巨蛟被强光迷了眼睛,动作一顿。 我一拍金甲男人道:"快跑!" 没等我说完,只觉得身体被巨大的惯xing往后一带,我们向前飙了出去。身后的黑蛟怒吼一声,追了上来。 "喂!我看你这大雕比其他的高级,应该能飞得过那条大蛇吧?"我迎着"呼呼"的风声向面前的男人喊话。 "闭嘴,"前面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怒吼,"快想法子对付他!" 我们乘着飞鹰像是在做花式飞行表演,时而一个左翻转,时而一个右反转,黑蛟两排巨大的兽齿,每次都险险地咬在我们身边。 我两只大腿死死夹住鹰背,手电被咬在嘴里,两只手迅速翻找两只口袋,终于被我翻出之前鞋跟里找出来的两片胶质炸药。 "等一下听我口令,这次小爷我要炸得它肠穿肚烂!"我咬牙切齿道。 "别废话,快点!"说话时,金甲男人鼻尖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眼见那蛟再次逼了上来,我手一抖,迅速剥开炸药的包装,两片和在一起,捏橡皮泥似地揉了揉,贴在手电筒的筒壁上。 我回身向黑蛟挥了挥手电,那家伙又爆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吼,很顺利的被小爷的手电光激得暴怒。 "准备!"我喊道,"闪!" 须发怒张的黑蛟张口向我们咬来,利齿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几乎都可以看到它喉咙口的悬雍垂,它嘴里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我忍住强烈的呕吐yu,甩手将粘了炸药的手电筒抡进黑蛟的喉管里。 就在我发出指令的同时,黑蛟的上下两排剑齿"唰"得合上,这瞬间我们座下的飞鹰一个鹞子翻身,耳边只听到"哐"的一声,俨然就是黑蛟上下齿相撞的声音,可惜的是它只咬着鹰尾的几根羽毛。 我蹦到嗓子眼的心脏刚刚落下去一点,那东海黑蛟又卷土重来,这次来势比刚才还猛,我回头就对上那只狠戾的红眼。我冷汗直流,嘴上催着金甲男人让鹰再飞快点,心里直骂:娘的,什么狗屁炸药,倒是快点爆啊! 眼看着那一口利齿又到了前。我瞪着眼睛想:完了完了,这次没把它先炸死,我倒要被先咬死了。这狗屁黑蛟真他娘好命,临死前还有顿饱饭吃。这金甲男一定恨死我了。 我绝望的闭上眼,等待死亡降临。突然"轰"的一声闷响,接踵而来的是东海黑蛟凄厉的悲鸣。黑蛟的月复部被炸开一个门洞大的窟窿,巨大的头颅迎着月亮高高扬起,鳞甲卷着嘿嘿红红的脏器从创口翻出来,黑血喷得像大号的淋浴花洒。 座下的鹰被气浪吹得一个踉跄,但很快稳住了身形。 混乱中金甲男人不知喊了声什么,手中火球直接击中黑蛟的创口,周遭的士兵们趁此机会整好队形,搭弓,瞄准,箭尖毫不留情地shè向黑焦的伤口。 黑蛟月复中最脆弱的部分失去鳞甲的保护,被火烧着,被利箭毫不留情地攻击着,这庞大的生物惨叫着向后倒去,笨重的躯体砸入海面。黑蛟入海,整个海面都为之动荡。 被大量黑蛟的血所污染,海水被风一吹,带起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我凝视着不停翻涌的海面,猛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却依然难以平复我突突直跳的心脏。这不过两天的功夫,又是被群蛇围攻,又是被拿来祭祖,现在又和传说中才有的巨型生物拼命,心理素质再强悍的人也会受不了。 大鹰们驼着我们朝北斗七星的方向飞去。 "你是怎么办到的?"金甲男人的语气中难掩惊讶。 "什么怎么办的?当然是用炸弹炸的。"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转头去找腾飞。就看到那个叫雷的,驾着鹰,后面还驼着不省人事的腾飞,歪歪扭扭地飞到我们跟前。 "他怎么样?"看他浑身是血的模样,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谁知这个雷把腾飞像是货物一样挂在鹰背上,他和残余的士兵默不作声地跟在我们后面,半晌也没蹦出一个字来,也没拿正眼瞅我一下。他居然无视我。 "炸弹是何法术?难道说是巫药?"金甲男人又问。 我先是一愣,随口道:"是超能力。" "超能力是何物?"男人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治好腾飞,我就告诉你,刚刚那只是小意思。"我道。 "雷。"他唤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回侯爷,只是外伤,晕过去了。"雷恭恭敬敬地抱拳道。 侯爷又朝我看过来,那意思就是:你瞧见了吧,人没事,你可以说了。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人居然问我什么是炸药,这个地方是有多落后啊?还有法术?巫药?简直是天方夜谭啊。再看看那一身古代铠甲,听别人对他的称谓似乎还是个王侯级别的人物。莫非是有个地方从蛮荒时期就一直避世,从而和现代文明严重月兑节?还有东海黑蛟,这么巨大的生物生活在东海,不可能没被研究者发现。 "那是腾飞教我的,是使物质在极短时间内急速燃烧,从而发出巨大能量的能力。"我抱着能忽悠就忽悠的心态道,"他既是我哥,是我师傅。" 侯爷沉默良久,道:"想来应是与火术相仿。既然那腾飞比你还强,方才他为何不亲自对付东海黑蛟?" "哦??"我心道这人还挺难骗,"使用炸药需要道具的,就是刚才的手电筒,只有腾飞会做。" "哦?"他打量了我几眼,那神sè告诉我,他还没完全相信我的话。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扶桑。"侯爷干净利落地回答我,之后就再没说什么。 扶桑?是桑树?他带着我们去找一棵树?还是说有个叫扶桑的地方?我百思不得其解。 乘着飞鹰在海天中翱翔,天sè由如墨的漆黑渐渐转为鱼肚白,晨曦驱走了黑暗,同时也掩住了漫天的星斗和皎洁的月亮。等到太阳终于完全跳出海平线,前方一片蔚蓝之中出现了一个黑点,我以手扶额远眺,赫然是一座岛屿浮在海天一线之间。 第九章 扶桑 ()从悠远的大海中拔起一座奇异的高山,它就像是一座直戳云霄的巨型哥特式教堂,像女神一样静谧地矗立在海天之间,俯视着一切生灵。 海鸟成群结队围绕着山腰飞舞,顺着鸟群飞翔的方向,侯爷带领一干侍卫螺旋式向山顶飞去。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如此巨大的猛禽靠近,这些海鸟们也不四散逃走,只是自觉地让到一边以供大鹰们通过。 经过的地方,四处都可以看到村庄散落在绿林间。人们的居所是用石头造的,面朝南面,依山而建,平坦之处还能看见sè彩斑斓的田地。有数条瀑布自山间飞流直下,如同飞扬的白sè绸缎装饰着这座巍峨的高山。 我惊讶的几乎合不拢嘴,这样如仙境般的景sè,在我所认识的世界应该早已不复存在了。人类已经利用了自然界所有可利用的资源,除了个别景区还残留着些许自然痕迹,其他的动植物都被规划的井然有序。人们把自己和动植物都锁进一个固定的空间,完全摒弃了动植物自然生长的规律。 我一边赞叹大自然的美丽画卷,一边唾弃人类自以为是的愚蠢作为。 "这里就是扶桑啊?在地图上的坐标是在什么地方?"我想,我此时的表情就像是刚进了桃花源的武陵人,"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山。" "没见过是正常,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东极仙岛。"那侯爷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们九州凡人不就是为了找东极仙人,寻仙药,才到这附近冒险的么?" 我被他说得有点模不着头脑,什么九州八州的?什么东极西极?我从来只听过南极北极。 "什么仙岛,九州,没听过。"我道,"你们千里迢迢,把我们从s市抓来想干嘛?" "别满口胡言,你究竟是那国派来的,泽国还是白国?"侯爷截断我的话头道,"如若不从实招来,等见了国君不仅不会赐予你仙药,说不定会直接将你们斩首。" 我扶额,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和他沟通,我俩你一言我一语,根本说的就不是同一个问题。我琢磨着这人刚才的话,刚才他说的两个国家,根本就不存在我的认知范围内。而至于仙药之类的,那是古装神话剧里才有的东西,而他似乎对那玩意的存在深信不疑。 "你知道大东亚共和国吗?"我试探xing的问。 侯爷扭过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虽说我们扶桑人从不与九州往来,但是绝不是闭塞的国度。" 他伸手指向西面,我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远方的汪洋中,大陆的轮廓线起起伏伏,若隐若现。随着我们向上升高,逐渐清晰起来。 "当今的九州大陆,群雄四起,早已不再是众神所支配的地方。有冥、泽、峰、均、吴、霄、白、离和青丘,九国鼎立。从未听说有第十个国度崛起。"侯爷用平稳的声音解释道。 我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腾飞。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我们这是穿越了?从那遥远的大陆的影子上,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人工痕迹,完全是一派天然的山丘模样。 我又用通讯器搜索了一次信号,依然是搜索未果。搜索不到卫星信号有很多可能xing,也许是通讯器坏了,或者是卫星故障,再或者卫星根本不存在。第一种可能xing已经排除了,因为在执行任务中,三个人的通讯器同时坏掉的情况太少见了;第二种可能xing根本不可能发生,因为国家首脑不会允许,他们会在卫星故障之前就把它换掉;剩下的只有第三种可能了?? 只要月兑离了这个扶桑岛,ziyou便唾手可得了。我模着颈动脉处的硬块,想着,他们再也别想决定我们的生死。 思量之间,飞鹰已经把我们带到接近山顶之处。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堡依附着山壁而建,蜿蜒的石阶沿着山形起伏连接着各处宫殿,又从最高也是最巨大的一栋建筑延伸向上,直接蔓延到山的最高处。 山的最高处生长着一颗奇异的大树,主干由两棵树的树干互相纠结着,粗壮得恐怕三十个成年人都抱不过来。树冠向四面八方展开,犹如巨大的遮阳伞。那巨大的枝丫上张着的并不是茂密的绿叶,而是燃着一团巨大的烈焰,海风一吹,那一树的火焰便张牙舞爪的跃动起来,美不胜收。 按理说这么一个巨型火把插在这,周围应该酷热难当,万物都被烤得干枯才对。然而神就神在这处,这树燃烧得猛烈,但周边万物长势极好,丝毫不觉有灼热的感觉。 我正对着眼前的景象啧啧称奇,侯爷已经带着我们降落在城堡门前的平台上。刚刚站稳,就看见那叫雷的家伙一脚把昏迷的腾飞从鹰背上踹下来。我连忙跑去扶住腾飞,又狠狠瞪了雷一眼。后者视若无睹,继续关心他的鹰。 我啧了一声,撇撇嘴,拉起腾飞的右手抗在肩上。 侯爷和一干士兵取下各自的鹰嘴上带的羁辔,它们仰头鸣了几声,振翅向山顶方向飞去。 剩下的几个士兵伸手便押上着我和腾飞,却见侯爷一摆手,道:"慢着,本侯稍后要带他们去见圣王,这样衣不蔽体的成何体统。"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那你倒是把衣服还给我们呀。 "侯爷!"雷似乎很紧张侯爷要把我们送去见圣王这件事,"此等贱民有何资格面见圣王?" 靠!被鄙视了,这人果然很讨厌,竟是把我们当低等生物看。 雷还yu说下去,却被侯爷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得禁了声。 "雷带他们去沐浴更衣。" 侯爷说完转身即走,那背影给人以不容抗拒的气势。雷尽管不情愿,但他主子发话了,也只能咬咬牙依言行事。他朝我瞪了一眼,径直朝大门内走去。 我看他一脸不爽,却只能憋着,心里乐开了花,嘿嘿,教你看不起人啊,这会儿还不得老老实实给我们领路?我把腾飞往肩上一掂,跟了上去。 我们在长长的廊道中穿行,两边或是jing美的壁画,或是美妙的庭院,这些我都无暇顾及。因为雷在前面闷头疾走,像是有什么令他厌恶的东西在后面追着他似的。我拖着一个比我高不少的大男人,满头大汗地追着雷跑,就怕哪个拐角,人就跟丢了。 你他娘的,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我咬咬牙又把腾飞往上掂了掂,谁知肩上突然没了份量,扭头一看,腾飞抽回搁在我肩上的右手,活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得看着我。 "真粗鲁,拖得我手臂都僵掉了。" 我看他笑得一脸神清气爽,立马反应过来,这家伙该不会老早就醒了吧,亏我还担心得要死,还搞得满身汗。 "靠!那你去找个温柔的娘们来抗你好了。"我没好气地道。 再回过头,却发现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去前面的岔口张望了一下,依然不见雷的踪影,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居然真的跟丢了。说到底都是这个腾飞,没事装个屁啊。 "这位朋友,跟了一路,不嫌累吗?" 见腾往墙上一靠侧头道,我嗤之以鼻。心想,就你这一身黑黑红红的,再怎么拗造型也不会帅好不好?不过刚才只顾着追人了,后面什么时候拖了个小尾巴还真没注意。 "哼哼哼??" 我顿时觉得有些无语,这人是人未到声先至的典型,只听见从走道末端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笑声,我花了写时间才想到,那笑声实在是和宦官很像。 一个身穿绛红sè长袍的老者从墙后踱出来。老者身材高瘦,皱巴巴的脸裹在绣满金线的立领中;显得格外苍白,一头银发一丝不苟的背在脑后;jing明的眼窝中转动,眼中含笑向我们而来。 第十章 老头 ()"两位莅临此地,真乃我扶桑一大幸事!"老者向我俩拱了拱手。 我瞪大眼睛,瞅瞅我俩现在的狼狈样。心说,这是唱的哪一出?看这这老家伙衣着华丽,定是个不小的官,怎么对我俩这一对无名小卒这么恭维?这里面,有yin谋。 "老人家,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腾飞单刀直入。 "好!这位小哥倒是个爽快人。"老者哈哈一笑,"二位处到此地,想必许多事情还未安排好。老夫此番想请二位帮忙,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事成之后,老夫保证,二位将荣华富贵想用不尽。" 腾飞笑而不语,眼睛习惯xing地眯起,说明他正快速地思考着。 "不知道您所谓的,利国利民地大事指的是什么?"我问。 这老儿一看就是个油滑的主,要是稀里糊涂地应了,往后被卖了还得替他数钱。 老头又笑了:"这个嘛,等时机到了,老夫自会告知二位。" 说罢,他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块令牌,黑玉质地,牌面上凤鸟起舞,祥云缠绕,雕琢的颇为jing美。老者劈手就将玉牌向我们掷来,迎着急速飞来的玉牌,我反shèxing地抬手接住,石料"啪"的一声拍在掌心。 "什么意思?"我道。 "只是老夫的一点心意罢了。"老儿扬眉道,"有了这方令牌,便可以ziyou出入皇宫的各个角落,想必对二位也有所帮助。" 说完后,老儿竟然转身yu走。 "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想要我们做的究竟是什么事?"我追问。 "老夫已经说了,等时机成熟自会向你二人说个明白。"老儿头也不回,走得飞快,很快消失在走道尽头。 我抓着玉牌,拿也不是,扔也不是。这没头没脑的,算怎么回事啊? "快收起来,我们要想逃出去还指望着它呢。" 我知道,既然腾飞这么说,一定是心里有计较了。此时此刻前方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依言把玉牌收在一个带拉链的口袋里,刚刚锁上拉链,就见雷领了两个作侍女打扮的人匆匆寻了过来。 "怎的?走几步路也会跟丢?" 他的脸隐在盔甲中,也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反正听这语气一定也是没有好脸sè的。他头一偏,示意我俩跟上。 我和腾飞对视一眼,他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极痞的笑容。我愣了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腾飞却不再理睬我,突自抓向前面的雷,后者躲避不及,被勾住了脖子。 "宝贝,你跑得这么快,怎么?是想躲着我吗?真令人心寒啊!"腾飞说完,还不忘向雷的领子里吹了口气。 我先前还以为他要发难,刚想拉开架势,这句**果的调戏良家妇女的话一出,我一时没忍住,寒颤了一下。 "走开!离我远点!" 雷一缩脖子,随即尖叫一声跳起来,把腾飞推了老远。我又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这反应让人觉得像个遇见sè魔的女人。后来,雷走得更快了,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和腾飞保持距离,好像腾飞会传播瘟疫似的。腾飞则作无辜状,向我耸耸肩。 一路无话,很快便来到两片金雕玉琢的门扉前。侍女们恭敬地各推一边,将沉重的门片缓缓开启。门后雾气缭绕,赫然是个奢华的浴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人准备的,就连池子的底部也以各sè宝石装点成一副美丽的百鸟图。池边令郎满目的放着许多瓶瓶罐罐,应该是沐浴用品。 "你们两个!把这两只里里外外给我弄干净了。" 雷十分嫌弃地把我们丢给两个侍女,逃也似的离开了。 两侍女年龄不大,倒是乖巧得很,明显是做惯了这事的人。我和腾飞赤条条地泡澡时,她们仍然立在墙角,丝毫未露出羞怯的神sè,劝了几次都不肯出去,反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边洗边压低声音,把侯爷告诉我的关于九州的事,说给腾飞听。后者沉吟片刻,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想必也是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果然,泡完澡整个人就清爽多了。但腾飞的情况依然不太好,晚上和黑蛟斗得一身伤,现在泡了水,伤口边缘像是长了毛一般,泛着可怖的白。好在两名侍女带来两套体面的衣服和一些伤药,衣服是广袖宽袍,看起来穿了会很拖沓的样子;药似是用什么草药制成的药膏,黑糊糊的一坨,气味倒还不难闻。 乘着俩小姑娘给腾飞上药的当口,我在一边自顾自拿着她们带来的衣物研究起来。等到听腾飞身上的伤处理得七七八八了,我也凑合着把那身繁复的行头穿好了。 我得瑟地走到腾飞面前甩了甩袖子,道:"怎么样?小爷我穿这一身也算是风流倜傥,翩翩佳公子吧?" 没等腾飞答话,边上两个小丫头掩着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被这一笑弄得莫名奇妙。 "公子,定是个贵人。"左边的丫头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模样还挺俏皮。 "这话怎么说?"我笑道。 "是啊,公子自天外而来,自然是不同凡响,"另一个丫头声音清脆,如同玉珠落盘,"哪有天神是自己更衣的啊?" "天外?你们把我们当外星人?"我暗忖,怪不得那些土著人把我们装笼子里,而且还给供了,原来当我们是珍惜物种啊。 "是啊,现在整个金乌城都传遍了呢!"丫头又说。 腾飞和我对视一眼,示意两个丫头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小丫头一边说,一边把我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扒拉下来,"曹国公前ri请方士夜观星象,说是将有神人降临在附近。这不是侯爷南巡,就带回了您二位。" "听说半路上把那东海黑蛟也打败了呢!" "腾飞,你说我们不会真的穿越了吧?"我听着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瞅瞅旁边腾飞。 "事到如今想不信也很难,"他正展开双臂,任由侍女给他系上腰带,"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对我们来说都不见得是坏事。" "嗯??" 我点点头,一席青衣,袖口领口都被整理得十分妥贴,确实比我刚才自己弄得好得多。我偷偷将墨玉令牌收入袖中。腾飞一身蓝袍穿着十分惹眼,可惜我俩都是一头短发,头冠和金簪是无福消受了。 我跟他二人在侍女地带领下来到一间耳室,房间内门窗桌椅无一不游龙戏凤雕刻jing美,案几上陈列着各sè茶点,上首榻上悬一副麒麟腾云图,霸气威严。俩个丫头引我们入座,麻俐地奉上茶水。道,她们的主子稍后就到,要我们稍作休息。想来这位主子,应该就是那侯爷了。 第十一章 圣王 ()等人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那个"主人"又迟迟不肯出现。茶几上糕点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经过两天两夜没进过粒米,我的五脏庙早已经抵挡不住糕点的诱惑。 "咕噜??"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起来。 "呵,看来你还是小孩子嘛。"腾飞嗤嗤笑起来,翘着二郎腿,信手拈了一块酥饼含进嘴里。 我当下就翻了个死鱼眼。你不饿吗?有本事你别吃啊!踌躇了半晌,我也不管不顾地抓起点心猛吃一通。 正当我舌忝舌忝嘴巴,准备解决第二盘的时候,雕花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我惋惜地收回抓点心的手,说实话,那点心味道还真不错哩。 门外进来一个男人,头顶金冠,黄袍加身,衣摆及袖口绣有jing美的火云纹图案。男人十分高挑,目测比腾飞还要高上几分,即使身着宽大长袍,也依然难掩倒三角的身材;五官硬朗,刀一般的长眉下,一双虎目不怒自威。整一个气宇轩昂的大将风范。 "大胆!见了侯爷还不起来见礼?" 听见那声怒喝,顿时觉得一阵亲切,不是刚才领路的雷又是谁呢? 我撇头朝侯爷身后看去,果然,站着两个俏丫鬟。等等,我来来回回扫视了那俩女的一阵,两人的衣着要比方才服侍我们洗澡的侍女华丽得多。两人不仅衣着一样,就连脸蛋身形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搞了半天,这个雷原来是个女人啊。成天要压低了嗓音装深沉,也真是难为她了。两个姑娘,一个皱眉看着我,对我胶着在她们身上的目光颇为不满;另一个眼神凶狠地瞪着腾飞,如果眼神这种东西有杀伤力的话,估计腾飞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哟!雷小姐,才几分钟不见,就想念我了吗?这样看我可是有失淑女风范的哦!" 腾飞慵懒地依在座上,语调轻浮,直惹得雷一张鹅蛋脸涨得通红。女儿家脸皮薄,手腕一翻便亮出袖中匕首,向腾飞刺去。我叹了一口气,心说:知道你飞哥身手好,但也没必要招惹这种带刺的玫瑰吧?万一不小心惹到了黑寡妇,后悔也来不及了。 "退下!" 眼见着刀尖就要戳到腾飞身上,侯爷冷冷的一句话,硬生生把雷定在原地,那姑娘脸sè变了又变,最终禁了声,垂头立回侯爷身后,再不敢多话。 那侯爷也啰嗦,鹰一样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见我们都收拾干净了,便转身,道: "雷、雳,把他们带过来。" 侯爷率先跨出门槛,雷、雳二女分别站到我们身后,示意我们可以跟上了。随侯爷一路穿过各sè宫阙,顺着大理石铺就的阶梯,向山顶处最为华丽的城堡走去。山壁上长着琳琳种种的植物,大约是有专人负责照料,虽然种类繁多,但分布得恰到好处,杂而不乱。 一行人很快来到宫阙前,两片七八人高的城门大开,上雕太阳与某种鸟类的图腾,细数了一下,鸟和太阳各有十个,夹杂着繁复的火焰纹样,布满两扇门片。门的两边齐刷刷地站了数排士兵,他们军容肃穆,手持长戟,戟尖直戳青天。 "恭迎侯爷!" 士兵们见我们到来,齐声大呼。声势之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的人是皇帝老子呢。由此可见,这侯爷在扶桑军中是深得人心的。侯爷朝众人点头示意,方才领着我们进入门内。 很快来到一个类似早朝用的宫殿,门头悬了块一人多高的匾,上书"朝阳殿"三字。朝堂内,十根柱子排列在zhongyāng,柱身各雕一只腾云展翅的金鸟,王座背后一轮金sè的太阳,烈焰四散。看来这扶桑国,定是个崇拜鸟与太阳的名族。 此刻,金座之上空空如也,传说中的圣王还未到场。文武百官正窸窸窣窣的议论,一见侯爷出现便纷纷结了话头,手持玉笏垂头站成左右各四排。侯爷冷眼扫过众官员,轻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傲然穿过众人,那架势似是任何人都不被他瞧在眼中。 我与腾飞刚想踏进大堂,却被横在胸前的两条玉臂所阻。 我疑惑地看着面前两个美娇娘,道:"怎么的?不是让我们跟着吗?" "朝堂之上,未经传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雳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比雷纤细许多,大约是她没有特意压低声线的缘故。 "二位请一步偏厅,稍作休息。"二女说着,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哎!又要等。我撇撇嘴,侧头看腾飞的反映,后者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揽过雷的香肩,说是要去旁边联络一下感情,惹得雷又是一顿拳来脚去。我耸耸肩,跟过去看热闹。当然,和腾飞动手的人,基本上都讨不着什么便宜。最终以雷的一声冷哼收场。 这边刚刚安分下来,朝堂里又唱起戏来。什么火神使者,什么王权,什么正统继承者,等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话题,被大臣们喳喳呼呼地争论着。我边竖着耳朵听,边思考着:这闹得哪一出?龙子夺嫡还是逆谋篡位?自古以来帝王家就离不开这类破事,下面的个个都想坐龙椅,龙椅上的那位看谁都有逆谋之意。 "传!九天火神使觐见!"一把洪亮的女音自里室传出。 "什么?九天火神使?还有这种官职吗?这也太神棍了吧。"我惊奇地问一旁地雳,"是不是类似国师的职位啊?" 雳木无表情道:"这说的可不就是二位吗?请随我们面见圣王。" "啊?" 我惊讶地合不拢嘴,脑子里努力回忆过去十八年的人生,除了被关在小黑屋里接受教育,好像再没别的事情可以使我当上神棍了。 我与腾飞面面相觑。 "磨蹭什么?快走啊!"雷见我们还没动静,凶巴巴地催促着。 腾飞一挑眉,又跑去逗着雷玩。我汗颜,这两姐妹虽然长得一样,但这xing格还真是相去甚远。 万众睹目之下我们踏进朝阳殿的正厅,四周静悄悄的,老老少少的朝廷命官们,无一不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侯爷顶着一张扑克脸站在王座的右下首,相对的左下首也站着个人,恰好这个人我也认识,正是之前送我黑玉令牌的老者。 "启禀圣王万岁,九天火神使带到。"雷和雳双双俯首道。 "你二人,当真是火神使者?"金座上的人开口问,"尔等可知道欺君之罪如何论处?"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圣王竟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她着一身鲜红朝服,金发以繁复的头饰固定,同是金sè的眼眸闪着睿智的光芒,红唇若缨,冰肌赛雪。但如此艳丽的外貌,却怎么也掩不住她骨子里透出的冷意,若说李宁静是冰,那这个女人就是千年不化的雪山。 "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有证据吗?"腾飞一挑眉,勾住我的肩道。 你这赌得也太大了点吧?我们根本都不是那唠什子神使,这丫就是个大误会。不过要是人家有分辨神使的办法,到时我们要怎么办啊?我朝腾飞一阵挤眉弄眼。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懂我的意思,只是大了个哈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曹丞相。"圣王不咸不淡地,朝那给我玉牌的老者使了个眼sè。 第十六章 国宝 ()甄姬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包,这东西外面裹着厚厚的一层灰,已经看不出布料原来的颜sè。 我琢磨着,这该不会就是外面那个侯爷想得到的珍宝吧?我对这小小包裹内的东西充满了好奇,难不成是令牌,或者是利害的武功秘籍?也不知道把东xizàng在这里是谁的主意,任凭别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至关重要的宝贝居然就藏在这样下三滥的地方。 斟姬去掉外面的麻布,露出里面雕工jing美的盒子。这东西是用整块玉石一劈为二,分别雕琢成盒身和盒盖,然后以五金件组合而成。不知用的是什么品种的石头,羊脂sè中还带着五sè流光。玉盒的边角被打磨得极其圆润,盒盖上浮雕着一些鸾鸟腾云的图案,在玉石的衬托下显得美轮美奂。 连盒子都做的如此考究,想必里面的异宝一定更厉害。 "走吧,还记得我们刚才的约定吧?"斟姬并不打开盒子,转而对腾飞说道,"你们保护我到外面,我则负责带路,出了扶桑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当然,走吧美丽的小姐。" 腾飞正儿八经的站在门边,非常绅士地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三人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天空墨一样黑,地气下沉,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薄雾,相信再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一会儿我们尽量避免和外面的士兵正面冲突。" 我们随斟姬穿过院子,雾气中就隐约地看见院外有个人影,他侧身垂首立在拱门的中间,显然已经恭候我们多时了。 "侯爷有令,务必要保护好圣女殿下。" 那人说道。原来他就是当时带我跳崖的两名黑衣人,其中的一个。 "干掉他!" 斟姬轻喝一声,步调突然加快,朝那人影冲过去,她竟是要我们硬闯过去。对面的人见我们不退反近,手上寒光一闪,短刀穿袖而出,向我们迎来。 腾飞见状也不含糊,举枪就给对方来了一梭子。他这一枪打得又快又准,饶是那黑衣人身法再迅捷,也跑不过子弹的速度。枪声想起的同时,黑衣人头上爆出一蓬血雾,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倒地,再没了呼吸。 与此同时,我只觉身后劲风袭来,急忙闪避,一柄寒刃便从我颊边削过,耳边一撮头发被刀锋带落,即刻就飘散在风中。他紧接着就要向我刺来第二刀,我见状急退。 这时腾飞的枪声传来。大约是被枪声惊到,又或者是同伴的死法对他来说太难以理解,和我交手的人突地刀锋一顿,脸上错愕的表情一闪即逝。但就是这短短的几秒钟,我就把枪口抵到了他的下颚。等他回神,刀尖继续刺过来的时候,子弹早已经穿透他的咽喉,从他的后脑带着红白之物蹦出。 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肢体微微抽搐,血沫不断从他口中咳出,两眼睁得滚圆。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被我手中的这个奇怪东西,轻而易举地干掉。 对不起了兄弟,你也别拿这种眼神看我,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我可不敢手软。我将他黑sè的头巾扯下,遮住他的双眼。 "我叫你们杀人,怎的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那两记清脆的枪响,惹得斟姬的冷脸彻底青了,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斥道。 "您可没说要悄悄干掉啊。" 腾飞把枪抗到肩上,笑得没心没肺。 "你??" 斟姬脸sè瞬息万变,只是院子外的火光,已经朝我们所在的地方聚拢过来,正在外面械斗的人们,被这里的异响吸引过来。最终斟姬也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向我们一挥小手,率先攀上墙头,落到围墙的另一边。 我们连忙跟上去,脚在墙上一登便越过了墙头。低头便看见斟姬挂在一颗歪脖子树上,脚下是陡峭的石壁。原来刚才我们所在的院子已经超出山体,一般人爬墙出去基本都得摔死。 我暗骂一声,莫非这几天跳崖跳出习惯了吗?相比前几次做ziyou落体,这次我显得心应手多了,在下落了两三米之后,从容地扒住一块突出的岩石。腾飞则停在我的左上方,他的应变能力从来都是最优秀的。 斟姬又招呼我们上到围墙边,墙根处有一条二十公分宽的围边,三人排着队在上面急走。围墙内叽里呱啦的讲话声,可以清楚的传到我们耳里。他们发现了地上躺倒的尸体,并对他们的死因众说纷谈。这些古董人认为可能是雷击,或者是遇见了法术和武术都很厉害的高手。 "罗俊昊已经知道我拿走了沁馨石,我们得快点,天亮以后对我们来说太不利了。" 斟姬说这话的时候,远方的海平线已经泛起了金光,在有两分钟,太阳就会完全跃出地平线。 原来他们说的那个传国秘宝是个叫沁馨石的东西。我非常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块石头,惹得扶桑上下都奉若珍宝? "哎,我说这沁馨石到底有什么用处?值得这么多人觊觎?"我问道。 斟姬看了我一眼,脚步依然没有停顿。 "那是千年前祖先留下的神物,我们一族奉祖上的遗训,一直守护沁馨石至今,石头的使用方法只有皇室继承人才能知晓。可惜的是父皇在告知我沁馨石的使用方法之前,被曹丞相蓄谋害死了,碍于曹党势力庞大,我本是女儿身,摄政尚浅,自然是敌不上曹相。" "我看那小侯爷和你感情好像不错,为什么不让他帮你除了姓曹的?"我问道。 "你有所不知,罗俊昊事实上并非我族中人。而是七年前我随父皇外出打猎,途经一孤岛,就顺手救了落难的俊昊,我们把他领回扶桑做了守城。不久后又在父皇出巡的时候救驾有功,提拔为御前侍卫。后来发现此人才干了得,就慢慢提拔,最后做了西博侯。" 斟姬顿了顿,抬手拨开眼前的树枝,接着说道: "过了几年,我发现罗俊昊正在私下打听沁馨石的消息,这点让我起了疑心。现在扶桑上下,只有皇室继承人才知道有沁馨石,一般经过千百年的岁月变迁,早已经将这块石头淡忘。这个外族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们来到一处比较平缓的山坡,这里的树木也比之前更为茂密。斟姬率先下到树丛中,我们开始朝山脚下行进。我们必须尽量放轻脚步,不然很容易惊起林中的鸟兽,那样无疑就是向敌人暴露我们的位置。 "这几年,我暗地里观察罗俊昊的举动,更是确信了他来扶桑的目的,就是为了沁馨石。"斟姬继续说。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为了那块石头而来?"我问道。 我们初来乍到,我想不出任何理由,能让这个谨慎的女人相信我们。对自己的情郎都百般防范的人,凭什么相信我们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呢? "你以为我没有观察过你们吗?"斟姬没有回头,但是感觉告诉我,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定带着些许轻蔑,"连大陆九国都不知道的人,拿了沁馨石去也没什么用。" "谁说没用?我现在就抢了你的石头,去跟那个侯爷换金砖??"我没好气地说道。 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悠长的哨声。 "趴下!" 静了片刻腾飞赶上来,底喝一声,将我和斟姬的身体压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立刻伏,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腾飞的话一定要听。这点在"黑莲"野外训练的时候就得到过验证。通常训练的方式,是两组对战,先将对方全灭的一组就是赢家。胜者没有奖励,但是输家则要承受比平时严酷三倍的训练。腾飞敏锐的直觉,以及绝顶的身手,带领我们取得了太多的胜利。而那些总是不听从指挥的同僚们,则会被敌对组教训得很惨。 过去训练用的是颜料弹,打在身上顶多留块淤青。而当下,那些干架的手上可是拿的真家伙,这么多人一刀一箭的招呼上来,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所以,此刻我屏住呼吸,全力感知着周围的动静。旁边的斟姬也一脸凝重地蹲在灌木丛中,两只金棕sè的眼珠转动着,观察四周的情况。 第十七章 被追 ()静默了数秒,太阳已经完全跃出海平面,ri光顷刻间洒满九州大地。 此时,从云端传来几声类似婴孩的啼哭,接着一连串巨大的黑影从头顶掠过,带起一阵强风,稍微高大点的树冠被吹得倒向一边,树叶狂舞发出"唼唼"的响声。细看下,那巨物原来就是之前把我们从荒岛上接来的巨鹰。一行十六只,浩浩荡荡地向我们来的方向飞去。 "快跑!" 待那些巨鹰全部离开,斟姬突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就往前狂奔。一路上吓跑不少长相怪异的小型鸟兽。 这小姐这样引起sāo动,真不怕被抓到吗?我急得三步并两步地追上去,一把抓住她。 "喂!轻点啊!你这样会把追兵引来的!" 谁知道斟姬不顾我的阻拦,继续惊慌逃窜起来。我不明白,她突然紧张什么? "看到飞过去的蛊雕吗?刚刚那哨声是俊昊在召唤它们。" 原来那些长相古怪,体型庞大的鹰,被当地人叫做蛊雕。 "那又怎么样?就算他们能骑着鹰在天上飞,也不可能立刻发现我们,这里的植物高大,树冠茂密,隐藏我们几个绰绰有余了。"我追着斟姬道。 这里的灌木少许矮一些的,也超过我的膝盖了,行走的时候必须将脚尽量抬高,才不容易被隐藏在枝叶下的枯藤腐木绊倒。虽说斟姬身材也算得上高挑,在这种环境下动作也是相当吃力,但她还是保持着不错的速度。 "蛊雕不止能飞,视力和嗅觉都是相当灵敏的。俊昊的座骑更是厉害,目前扶桑的蛊雕中,尚无能出其右者。"斟姬喘着气道,"况且蛊雕这种动物本身就喜好食人,所以对人的气味十分敏感。" "比起狗来呢?"腾飞问道。 "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还跑什么呀?反正都是在这屁大一点的岛上,被他们抓到只是时间问题。" 听完斟姬对蛊雕的描述,我越发觉得,以我们这样想逃出这个岛难度很大。 "就你说的情况来看,就算我们逃到海上,也一定会被抓。"腾飞顿了顿,又道,"除非,我们不走海面和天上。" "不走海面?" 我一边嘟囔着,一边在脑中描绘着我们离开岛屿的情形。要么嘴里叼根芦苇杆,从海里潜水过去,结果很有可能像条倒霉的鱼一样,被蛊雕抓起来。要么就地打洞,从土壤层挖出去,结果很有可能集体和化石同眠呀。 呸呸呸,我把那些残存在脑子里的奇怪想法赶出去,凑过去问腾飞:"哥,你有什么主意?" 腾飞瞧我凑过去,嘿嘿笑了几声,一挑眉神秘兮兮地说:"想知道?" 我应声点头。谁知腾飞摇摇头,半真不假地说,不如我们集体去投降算了,幸许还能留下条小命。 我耸耸肩,专心跟着斟姬跑路。 事实上我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惰xing使得我不太愿意主动思考问题。通常情况下会有意避开复杂的事情,并且遇到问题时,总会习惯xing的从旁人处寻求答案。 而腾飞的xing格正和我相反,虽然外表看起来不着边际,但事实上许多事的脉络都掌握在他手中,到了关键时刻总能理出一个或多个解决方案。 尽管我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从我有记忆以来,一直都是他庇护着我这个弟弟。当初我在"黑莲"第二次参加筛选考核,当时真是九死一生,能活着成为特勤员,背后腾飞一定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得以保住我的小命。 对于我来说,腾飞就是一个坚强的后盾,有他在任何困境都不算什么。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到外面。"斟姬边喘边说,"但那条路伴随着危险。" "是怎样的危险?"腾飞问。 "我不曾进入过那个地方,传说中那里曾受到过古老神明的诅咒。" 腾飞沉吟片刻道说:"事到如今只有先过去看看了。" 讨论完毕,三人都沉默的前进,一路上只剩下脚掌压断残枝树叶的声音。 我思量着,如果被敌人发现,我们面临的将是巨大的猛禽,在那压倒xing的力量面前,我们要如何才能保住xing命? 想想两天前,我只是在完成一个歼灭任务而已,事态为什么会发展到这样复杂的地步?此刻我的内心充满烦躁和恐惧的情绪,烦的是当下恼人的情势,惧的是接下来很有可能被不明种类的大鸟吃掉。 从前在训练基地的食堂,有一部电视,用餐的一个小时是学员最幸福的时刻。有一次里面播放的是老鹰捕食兔子的场景,鹰以利爪插进兔子的身体,用勾型嘴叼破兔子的肚子,啄食里面的内脏。 我想蛊雕的习xing应该与鹰差不离,我可不愿意被开膛破肚,让内脏都被叼走。 走了一会儿,隐约可以看到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碎石。此时,山坡的走势逐渐陡峭起来,稍不留神就会向下滑个几米,走这种山路需要有足够的经验和良好的耐心。 就在这时,山林深处传来类似婴儿的叫声。我扒住身侧的岩石,心道:看来想慢慢消化这山坡是不可能了。 "我说的地方就在附近,"斟姬又往下滑了几米,讲话的语速比之前快了一倍,"我们躲进那里面,他们是断不敢追进来的。" 我顺着斟姬手指的方向望去,海滩附近,树影之下,露出一截青灰sè的飞檐。我们的目的地,应该就是这栋建筑。它离这而不远,我们从陡坡上下去走将近百米就能到。 三人俱是一喜,同时开足马力朝山下冲去。 没跑几步,只觉背后的树林中一片sāo动,那些大鸟们,比想象中来得还快。为首的蛊雕怪叫一声俯冲下来。 斟姬叫了一声"快走",和腾飞两个人几乎就是跳了下去。头顶上那只大鸟,锐利的鹰爪向我面门抓了过来,那爪子上居然还戴了护具,就像金刚狼的拳套,阳光下还闪着寒光。我向下看了一眼,腾飞和斟姬已经跑得快被脚下的树木淹没了。 我骂了声娘,眼一闭向下跃去。身后那个庞然巨物依然追着我,我甚至不敢回头,生怕只要顿了一下就直接被利爪穿背而过。 大概是下冲的姿势不太理想,虽然双脚始终踏着地面,但过程中被绊了不知道几次。不得不暗自庆幸,我的足筋够强韧,还不至于被扭伤。迎面而来的树枝抽得我龇牙咧嘴,因为跑得太快实在是来不及拨开它们。 最后终于身子一歪,整个人朝山下栽去。 翻滚过程中,我护住头部,背部不断的被岩石撞击,震得我五脏六肺都快要喷出来了。由于地心引力引起的加速度,我滚得比刚刚跑得快多了,再加上周围树木的阻挡,瞬间把后面的蛊雕甩开几米。 想抓小爷我?没那么容易!我在心里给那大鸟竖了个中指。 "嗖"的一声,我狼狈地窜出树丛,终于来到了山坡的最底下。骂骂咧咧的滚了几圈,终于撞到什么东西后停了下来,抬眼一瞧,那东西原来是腾飞的腿肚子。 我扶着咯吱作响的脊梁骨,吃力地爬起来,心想:亏得这两人还有人xing,知道在这儿等我。 "快走快走!那大家伙追过来了!" 我见刚才那只蛊雕俯冲下来,不慎被茂密的树冠挡住,正气急败坏地扑腾翅膀,想把那缠人的树枝挥断。眼看树枝"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蛊雕似是就要突出重围了。我急得直推前面的两人。 "你觉得被一个美人用充满野xing的目光盯着,哪个男人还能跑得掉呢?"腾飞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我急吼吼地顺着腾飞的目光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冷汗就从背脊上滴溜溜的淌下来。 第十八章 ?狼 ()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的确是充满野xing,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人穿透,最该死的还他妈透着一股子凶xing,一幅要把人拆吃入月复的神sè。好吧,那半开的嘴和连着唾液的獠牙提醒我,它们的主人正是想撕了我们。 我说不出眼前这只是什么动物,它有着狐狸一般锥形的吻部,又尖又长的耳朵和一条蓬松的大尾巴,通体雪白,体态形状像是一头猎豹,却比猎豹来得大了好几圈。 这只野兽肌肉紧绷,四只爪子稳健的扎在地上,口中发出"呜呜"之声,身体重心后撤,毛发怒张,给人感觉下一秒就要暴起。它身后还有一只体型略小的同类,守护着树根下两团西瓜大小的白毛球。看来这俩只还是夫妻老婆档。它们一定以为我们要对它们的宝宝不利。 眼前有这两祖宗拦路,身后又有蛊雕虎视眈眈,看样子这老天爷真是要绝了我们的生路。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咽了口唾液,瞟了一眼身边的斟姬。 "是?狼。"斟姬一幅年以置信的表情,"这种凶兽好食腐肉,常出没于尸横遍野的战场,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那它们是不是不吃活的?" "哼!"斟姬轻蔑地睨了我一眼,道,"你大可上前去,看看这畜生是否会撕了你?" 我看这女人眼神冰冷,一脸没心没肺,我几乎全身都打了个寒颤。 "等会儿,我数到三,你们就全力向目标地跑。" 腾飞说话的时候,双眼死死盯着?狼鲜红的兽眼。 我们都明白,两方在对决时,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往往是先行动的一方露出破绽,于动物对抗时也是如此,而且野兽的敏感度比人类高出太多。所以,腾飞必须全神贯注,若是jing神有一丝松懈,哪怕是眼神稍有游离,对面这只猛兽就会立刻发动攻击。 "那你怎么办?" 我急了,他一个人一双手,要怎么对付这些洪荒猛兽?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腾飞说这话的时候,音量不大,但很明显的透着坚决。 说话间,领头的蛊雕已经扫清面前的障碍,领着六七只同伴向我们飞来。在骑手的驾驭下,选择xing的避开一些粗壮的树干,稍细一些的就蛮横的直接撞断。所经之处,残枝落了一地。 另一边,正和腾飞对峙的?狼也沉不住气了,后腿蹬地,张开血盆大口朝我们扑来。 "三!" 腾飞一声爆喝,手中突击步枪对着?狼放了几枪,那畜生退了两步,身上霎时就开了几朵红花。 几乎是同时,斟姬像是一道闪电般蹿了出去,另一只体型较小的?狼,向她面门扑去。她像是不要命似的狂奔,丝毫不顾正向她扑来的猛兽。 靠!原来数到三是这么数的吗?我暗骂道,顺着斟姬的方向举枪就是一梭子。那只较小的?狼被shè中前肢,顿时一头栽在地上,疼得滚了两滚。 斟姬的脚步连顿都没顿一下,见?狼被我打伤,更加快了脚步,三两下就跑进密林去了。 再回头,腾飞那边的情势已是大大不妙。为首的蛊雕双爪抓向腾飞的后背,受了伤的?怒吼着向他正面跃去。两野兽相遇,霎时,飞沙走石,夹杂着野兽的嘶吼和蛊雕凄厉的惨叫。 "腾飞!" 我大声唤道,登时心悬到了嗓子眼。这死家伙也太乱来了!我端着枪杆,瞄准两只扭打在一起的野兽。此时,其余的几只蛊雕也赶到了,正扑腾地向我扑过来。面对这种紧要关头,我突然心绪不宁,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 在我差点把牙给咬碎的时候,不知道从那里来一股猛劲,生生给我推得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接着整个人被拽得向前猛冲。 我定睛一看,乖乖!这家伙原来没被那两怪物扑死啊! "我他妈的不是叫你先跑吗?"腾飞咬牙切齿骂道,"那女人呢?" "跑了。" "靠!" 他又骂了一句,手中枪杆对着正努力爬起来母?狼扫了两下,轻松地跨过它的尸体。 我依然沉浸在腾飞安然无恙的喜悦里,丝毫没在意他对我发泄的怒气。 "别拽我,我自己能跑。"我甩掉藤飞抓着我上臂的手。 后者只是看了我一眼,蓦然提速。我立马甩开步子,想赶上去,却发现我不管我怎么加速,他总保持在离我三步开外的距离。周围的植物一溜烟的从眼前掠过。 说也奇怪,刚才那股心神不宁的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看着眼前领跑的背影,就像吃了颗定心丸。 那些庞然巨物毫无估计的开山劈道,身后树干断裂的撞击声越来越近,我知道再不采取行动我们很快就要被活捉了。 正想着,只见腾飞在旁边的树干上飞快地模了一下。我经过时才看见,树干上贴着一个闪着红sè指示灯的小圆盒子,那正是之前"黑油彩"所用的炸弹。 "那东西威力你见识过,再快点。" 腾飞声音从前面传来,话音未落,我们之间得距离又拉开了不少。 我暗自心惊,这家伙的极限究竟在那里?此刻我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脚下也似灌了铅一样重得不行。他脸不红气不喘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再加速!目前,综合各方面素质看下来,如果说腾飞是一只翱翔的雄鹰,那我就只能是一只雏鸡。我消极地想:同一个组织训练出来的特勤员,怎么能相差这么悬殊呢? 我豁出xing命般的奔跑,结果也只能勉强跟上他。 后方的炸弹终于触发了,随着一声巨响,和稀稀拉拉砸落在我背上的不明物体,爆炸的气浪把我很不客气的向前一送,我终于不负众望,追上腾飞了。 我忍不住向爆炸的地方看去,四散的硝烟中羽毛树叶纷乱的落下,一只弯钩一样的喙撕开烟雾,巨大的翅膀扇了扇,很快看清了爆炸范围内的情形。有两三只蛊雕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气绝身亡了,还有些留存下来的都有些东倒西歪,看来是被爆炸后产生的气浪吹晕了,蛊雕背上的骑手正勒着缰绳,催促它们尽快起飞。 我不得不承认,怪物果然是怪物,这样都弄不死,罩子够厚的。 混乱中,我发现这些前来追捕我们的骑手并未携带杀伤xing武器,比如弓箭长矛之类,显然是想活捉我们。我松了口气,至少目前xing命无忧,只是遭些活罪。 我跟着腾飞在树丛中窜行,那里都没见到斟姬,看来她一定早已经到了那栋建筑附近。 没跑几步,后面动静又大了起来。我叫苦不迭,小爷不要王位!对你们那宝物也没兴趣!只是刚好流落到你们隔壁的荒岛而已!不带这样的,小爷跟你们无冤无仇,犯不着这样穷追猛打的呀! 我累得都快把舌头挂在嘴外面了,豁的眼前一花,我整个人蹿出了树丛。入眼是洁白的沙滩,湛蓝的海平面,还有一座古老的石楼。 沙滩上已经留有一排脚印,它一直通到石楼的后面。想必是早一步到这里的斟姬留下的。 想必眼前这座建筑正是我们在山腰上所看到的。我几乎高兴得跳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腿不酸了,气不喘了,直朝那座古楼冲过去。 我实在没什么理由相信,在这岛上只要到了一个地方,就可以完全逃月兑那个群怪物对我们的追捕。但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上想那么多了,只要能摆月兑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无论多么荒诞的理由都值得一试。 那座石楼扎根在沙滩zhongyāng,面朝大海,本身的体量并不大,且只有一层,外表全是用石砖砌起来的,就连顶上的瓦也是用整块石头雕刻而成,楼的四周东倒西歪的立着几根大石柱子,这些建筑早期应该雕刻颇为jing美,可惜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风吹雨打,已经便不清当初雕刻的花纹为何物了。 至石楼门前,腾飞忽然停下脚步,做了个手势,示意我看天上。 我抬头望去,一群骑手驾驭着蛊雕盘旋在我们上空,却没有一个yu驱使蛊雕降落到地面上的样子。斟姬那女人果然没骗我们,这个地方他们进不来。 上面的人僵持了一会,有一个骑士驾着蛊雕离开了,应该是回去跟他们头儿汇报情况了。其余许多只依然在我们上空徘徊,这些人打算把我们圈在这里,等待上头的下一步指示。 第十九章 石楼 ()反正那些骑手一时半刻也奈何不了我们,于是腾飞表示,我们可以乘此机会去石楼中查看一下。 我俩绕顺着斟姬留下的脚印,绕到石楼的正面。 这座建筑的门扉也是石头雕成的,正上方镶着一块匾额,在岁月的磨砺下,上面的花纹已经辨不清晰。石门开了一道缝,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正想进去瞧个明白,却听到腾飞疑惑的说道:"咦?这两尊石兽竟是新雕的。" 顺着腾飞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有两尊石兽威风凛凛的端坐在门两边。那是两只长着龙头、龙尾的野兽,背上还长着一对肉翼,左边的那只正襟危坐,右边的爪子下压着一只小兽。真是续发怒张,栩栩如生,两大一小三兽的眼睛都刻画得十分灵动,仿佛下一秒它们就会对着你眨眼睛似的,就连龙须都刻画的相当清晰。 这两只石兽与破败的石楼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些扶桑人也太奇怪了吧?楼都这么破了,还在门前摆对新石兽,也不知道把楼先修缮修缮。"我笑道。 腾飞听后耸耸肩:"说不定石楼才是这两尊石兽的陪衬呐。" 我奇怪得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从小就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理我,懒洋洋地笑着,绕着圈打量石兽,鼻子几乎要凑到石兽的嘴里去了。最后点点头很满意地拍拍兽头,挠挠兽下巴,末了还不忘弹一下兽牙。 当腾飞做完最后的动作,我仿佛看到石兽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我在内心暗暗鄙视腾飞,这家伙怎么连块石头都不放过? 我无奈地晃着脑袋去推半开的石门,孰料一抬,脚下似乎踢到个软绵绵的东西,我踢了踢,那玩意居然还发出"嘎吱"一声。低头一看,不得了,两只脚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两个白毛球。是刚才窝在树根边的两只小?狼。 难怪刚才腿酸得抬也抬不懂,原来是这两个小家伙搞的鬼。小东西们蜷在我的脚背上,乌溜溜的小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活像两只小狗在讨食。 "哟,看来你还挺受欢迎啊!"腾飞嘿嘿一笑。 "啧,走开走开,好宝宝不该和杀父仇人混在一起!" 见到这些毛茸茸的玩意,我就觉得浑身奇痒难忍,实在搞不懂那些小姑娘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我胡乱踹着腿,把两个毛球甩得滴溜溜滚出老远。 那两只小?狼被摔得眼冒金星,正笨拙地蠕动着滚圆的身躯,想要爬起来。我扭头催着腾飞快进屋子,头顶上那些其骑士们还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呐。 本以为对付石门会废些功夫,哪里知道这看似厚重的石门推起来竟轻巧得很,腾飞和我都没控制好力道,两道门撞在石楼的内墙,发出一记不小的撞击声。 石室内零星燃着几簇昏黄的烛光,借着这些微弱的光晕,能依稀看见墙面上繁复的石雕。斟姬凑在其中一支蜡烛下,之前可能在捣鼓什么东西,此刻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们,大概是被刚才开门的动静吓到了。 "你们太慢了。"斟姬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怎么样,没想到我俩这么快就杀回来吧?" 我留意到,刚刚从废弃房间里带出来的盒子已被打开,盒内丝绒内衬上有两个六角形的凹洞,很明显,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腾飞看似毫不在意地晃过去,调笑道,"女王小姐刚才不会是想把我们俩甩掉吧?" "腾先生说笑了,刚才本宫若是在场,我们三人也就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了。"斟姬嘴角微翘,浮起一抹泛霜的笑意,"何况,离开这扶桑岛,还得倚仗二位,不是么?" 腾飞闻言,夸张地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刚才真是吓坏小人了,还以为小姐要使弃车保帅的招数呢!我对小姐的一片真心,差点就碎了一地呢!" "腾先生一表人才,本宫是断断舍不得弃之不顾的。" "真是这样就好,我和弟弟要是突然找不见小姐了,会非常困扰的噢!" 虽然腾飞表面上嬉笑的耍着手中的匕首,话语中的jing告意味却是十分浓郁的。 面对这种双方互不信任的局面,要想继续走下去是非常困难的。这女人并不像之前协议的那样,按照套路出牌。她在树林中的举动,恰恰说明了她内心有另外的打算。这女人实在yin险,如果找不到牵制她的方法,我和腾飞极有可能成为助她逃月兑的炮灰。 "喂!你不是说到了这里,就有办法摆月兑外面那群人吗?"面对这个yin冷的女人,我口气实在好不起来,"现在我们被围死在这里了,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办吧!" 斟姬听了,也不紧张,只是走到门边,确认了一下屋外的情况,合上门扉,转身说: "不用担心,他们不敢落下来,你们且随我来,这下面有个地宫,应该可以通向大陆的。" 斟姬从墙上取下一个烛台,向屋子的中心走了几步。烛光照出一个四边形的轮廓,起初我还以为是石桌、石椅之类的,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呈"回"字型排列的石栏杆,中间挖空,像是一口井。 "我们得想办法下到里面去。"她说。 向井月复中望去,里面深不见底,一片虚无。我不禁又狐疑起来,这蛇蝎女人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我问她,这下面是什么地方。她却没有立即告诉我们,只告诉我们一些关于这个石楼的传说。 相传,扶桑这个国度诞生以来,附近海域就被一股神秘力量围绕,人们称之为结界,时至今ri它也依然守护着扶桑人民,使得扶桑人不能随便去到大陆,大陆人也难以进入扶桑。这座石楼被当地人称为神庙,它的地宫是扶桑人与外界交流的唯一渠道,经过皇帝许可的人,便可以从这条路与外界进行沟通和交易。 然而,百年前,这条道路却几乎被斩断了。因为扶桑人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触怒了神明,所以神降下天罚,使得这条道路变得凶险无比,只有极少数的强者才能通过。 斟姬所讲的地宫的入口,就是眼前这口井。 这一番话,她说得极简单,许多地方几乎都是一句话概括。连我听来都是疑点重重,更不用说腾飞了。 "你刚才所提到的,不过都是些民间传说。现在没人清楚这下面的情况,不是吗?"腾飞跨坐在石栏上,笑道。 "阿斟!" 正在我们为下不下井,而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男音。 "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这是何苦呢?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好好说??" 我将石门打开了一道小缝朝外看,那喊话的人正是斟姬的老相好——俊昊侯爷。他骑着那只百里挑一的蛊雕,落在石庙前的沙滩上,后面还跟着雷、雳两大仕女。 "哎!你不是说他们不敢落下来吗?你的相好在外面呢。"我关上门走回到井边,和斟姬商量道,"不如这样吧?你就出去和你的小侯爷好好说说,以后就踏踏实实跟着他过ri子,顺便想个办法把我们俩弄出去,省时省力多好阿?" 那女人凶恶地瞪了我一眼,一改先前淡定的姿态,说:"走不走,再不走没时间了!" 腾飞拉住yu爬入井内的斟姬,笑嘻嘻地说:"小姐别急啊!来都是一起来的,要下去当然也是一起啊!" "你想怎么样?"见腾飞拦着她不放,更沉不住气了。 "这下面情况还未可知,要是到了下面,小姐突然不见了,那我们不是抓瞎了吗?"腾飞见她急了,脸上笑容更胜,"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举足轻重的东西,等到了外面,我们再还你,这样就不怕你中途落跑了嘛。" 斟姬锁眉,犹豫起来。此时,门外小侯爷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明显透着一股耐不住的感觉。 "你到底要什么啊?" 腾飞见斟姬入套,笑得跟狐狸似的,下巴向地上那个空了的小盒子仰了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