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们你真逗》 一 过年 ()地处闹市的宛都公关学校,今天发福利,明天发奖金,后天发过年费,全校教职员工沉浸在chun节的喜庆欢乐之中。 铁公鸡并不像其它职工那样喜笑颜开,而是满月复牢sāo地嘟囔道:“ri他先人,俺是一个铁公鸡,学校也是铁公鸡一个,本想着多发点儿鸡鸭鱼肉,却只发了一籍啤酒和一袋大米,还得去菜市场购置年贷。发的伍佰元过年费,还不够给孩子们的压岁钱呢!” 铁公鸡不愿和同事们闲聊磨时间,便骑上老掉牙的新ri电动车,带着福利和奖金马不停蹄地往家中赶去。他边走边想着心事,当想到老同学老朋友老同事们个个成双成对,而自己依旧是光棍一条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知不觉中加大电门,刹时来到了武侯路菜市场东门口。一个女鸡贩子满堆笑地招呼铁公鸡:“大哥,俺一看你就是一家五口之主,过来看看,这可是地道的乡里柴鸡、乌鸡和僮子鸡。男人吃了能壮阳,女人吃了头发长,老人吃了眼不花,娃儿吃了不尿床,一样买一只吧?” 铁公鸡看了一眼女鸡贩子徐老伴娘的模样儿,强压着心火说:“对不起,你哥我是僮男,吃了这僮子鸡会屙不下屎来,俺没那个口福啊!” 大年三十这天,铁公鸡兴高彩烈地贴着对联,一个娃儿站在一旁拍着手唱道:“贴chun联,贴chun联,一年又一年,娃儿欢大人笑,喜喜庆庆过新年。” 铁公鸡边表扬边问:“唱得好,唱得好!谁教你的呀?” 娃儿说:“在电视机里学的。网吧里还有更好听的呢!” 铁公鸡问道:“啥好听的?给我唱唱好吗?” 娃儿接唱道:“又一年又一年,人家结婚没有咱,今ri愁明ri愁,一愁愁到白了头。” 铁公鸡歪着头,自我打趣地说:“不用愁,不用愁,婚姻透了咱不愁。ri他先人,都是电视网吧惹的祸,把娃儿们都给赤化了!” 铁公鸡刚贴完对联,姐姐一家四口人回娘家来,两个小外甥少不了给他拜年,大外甥向铁公鸡鞠一躬道:“老舅,新年好!” 铁公鸡道:“老舅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给你娶来个老舅妈,你不怪老舅吧?” 大外甥说:“没关系,没关系。面包和大米都是会有的!” 姐夫白了大娃儿一眼道:“你这娃儿,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铁公鸡说:“没关系!没关系!” 小外甥拉着铁公鸡的手问:老舅,今年给多少压岁钱呀?” 铁公鸡从怀里掏出50元钱,咛嘱两个外甥道:“今年你俩一人20元压岁钱,剩下10元我还要配一副近视镜哩。” 大外甥接过钱说:“老舅真抠门儿!这叫俺俩咋分呢?” 铁公鸡说:“叫你妈给你换开不就行了。亏你还是个小学生呢,连这个难题都解不开!” 小外甥撇着嘴道:“老舅真小气儿,20元钱还不够俺上一天网吧哩!” 两个外甥追打着向屋里跑去。 铁公鸡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生怕亲戚邻居朋友们再带小孩儿来拜年,还得再出压岁钱。但他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光是大年初一这一天,就扔出了200多元压岁钱。心疼得咬着牙囔囔道:ri他先人,现在的小孩儿们比孙悟空都jing,见人先拜年后伸手,你不给钱他不走,比抢包劫路都厉害。赶明儿老子结了婚,非整出一对龙凤双胞胎,把这几年的损失赚回来。” 公鸡妈点着铁公鸡的头说:“别说恁些没腔话了,你也该给你乡下老舅拜个年去吧。” 铁公鸡正想出去躲躲,便顺梯下阶说:“姐,姐夫。你们可别急着走啊,要是都走了,咱家准备的年货可要吃到二月二龙抬头了,下个月的生活费都不用再去cāo心了。” 姐夫说:“咋,你想撵俺们走啊?一个女婿半个儿,这家里也有俺们一份呢?” 铁公鸡连忙解释道:“姐夫,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先和妈说着话儿,我到街上给老舅买点礼物去。” 铁公鸡边说边走出门去。当他刚踏进万客隆量贩大厅时,迎面碰上了学校人事科的李科长。 李科长急忙拉着身边的儿子小华,向铁公鸡介绍说:“小华,这是我的同事,快拜年啊!” 小华上前掬躬道:“公鸡哥,新年好!” 李科长瞪了儿子一眼:“小华,你咋恁不会说话呀,好赖他是你公鸡叔啊,以后可不许再叫公鸡哥了。” 铁公鸡笑笑:“啥叫好赖是他公鸡叔啊,我比你李科长小不了几岁,正儿八经是小华叔嘛。来来来,叔叔给小华50元压岁钱,去图书市场买点学习资料,祝你来年考个高考状员,高高兴兴到清华园上大学去。” 小华接过50元钱,不但没有表示感谢,反而不高兴地说:“现在图书价格高得出奇,一本书几十元,这50元钱只能去黑店买两本盗版书了!” 铁公鸡打趣地说:“盗版书有盗版书的好处。写书者因此而扬名,卖书者因此而得利,买书者因此得实惠,可谓是一举三得啊!” 李科长责怪儿子道:“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儿。走,咱们到新华书店转转去。” 铁公鸡看着李科长父子俩走出大厅,心里自作聪明地说:幸亏我反映的快,差点让他李科长占了便宜,不然的话,就不是他儿子问我喊叔,倒是我要向他喊叔了。至于给他儿子那50元压岁钱,何不来个堤内损失堤外补,少给老舅买点礼物不就有了吗!于是,他买了一籍鸡蛋和一箱方便面走出了万客隆。 大年初二上午,公鸡妈倚在门框上向里屋的铁公鸡喊道:“看你那磨蹭劲儿,一会儿都晌午错了。你老舅一个人又那么大岁数,去晚了不是让他干着急吗?!” 铁公鸡提着礼物走出来说:“年年让我去看他几回,既花钱又费功夫。这个老光棍儿,作恁能活呢!” 公鸡妈见儿子只往电动车上放了一箱鸡蛋和一箱方便面,便吆喝起铁公鸡来:“你不知道你老舅爱吸烟好喝酒,又好吃鸡肉吗?去,把你姐拿回来的白包群英会烟、光肚卧龙玉液酒和两只活鸡也带上。” “本想少损失点,这下可好,又给搭进去了!”铁公鸡不情愿地提起两只鸡,挂在电动车上一只,放跑一只,推起电动车就要出门。 公鸡妈喊道:“不是让你把两只鸡都带上吗,你咋把那只芦花鸡给放跑了?” 铁公鸡说:“妈,你咋不认数呢,我一只,它一只,不是两只鸡吗!” 公鸡妈道:“你这孩子,光会耍嘴皮子,啥时候才能长大成家立业啊!” “不说了,不说了。我得看我老舅去了。”铁公鸡边说边骑上电动车,突然觉得底下有点梗里慌,伸手向车座模去,原来是把放在车座上的眼镜坐碎了。他本来就是个瞎瞎叉叉的近视眼,离开近视镜更是看不清东西,想去眼镜店再配上一付吧,又怕忱误时间,只好硬着头皮往老舅家走去。 二 下乡 三 提亲 ()二下乡 公鸡舅家住城北李家营,虽然只有二十余里,但村路窄小且崎曲不平,铁公鸡越往前走,山路越难行驶,尘土越来越大,电动车越来越颠动。挂在车把上的那只老公鸡颠簸得朴煽着翅膀“咯咯”直叫,掉下来的鸡毛和尘土遮着了他的视线。铁公鸡影影绰绰看到前面有个老人肩上搭着布袋,手里扬着鞭子,赶着两只老绵羊慢腾腾地往前走着。一只老绵羊边走边叫,身后散落着粒粒黑sè的羊屎蛋儿。 铁公鸡行到老人身旁,按按电动车铃:“大哥,你的布袋烂了!黑豆快漏完了吧?” 放羊老人虽眼花但耳不胧,便朝笑说:“小伙子,你咋就羊屎黑豆分不清楚,还弄只老鹰来俺这岗洼子里逮兔子呢!” 铁公鸡笑笑说:“真是外甥随舅,我的眼不好使,你的眼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车把上挂的是老公鸡,哪里是一只老鹰啊!” 老汉揉揉眼:“咦!这不是鸡娃儿吗?咋见了你老舅喊起大哥来了!” 铁公鸡近前仔细看了看,连忙道歉道:“原来是老舅啊!今儿外甥没带近视镜,错把您当成别人了。” 公鸡舅说:“你要是看不清路,撞到沟里弄断胳脖弄断腿,可别埋怨我。” 铁公鸡白了一眼老舅:“大年里,你说话咋比驴叫还难听呢!” 公鸡舅嘿嘿一笑:“开个玩笑,一咒十年旺嘛!” 舅甥俩没大没小的开着玩笑,乐嗬嗬地回到了家中。公鸡舅把羊拴好,连手也不冼就往灶伙走去。铁公鸡本来就嫌老舅家的条件差,这会儿又看老舅脏兮兮的样儿,放下礼物就想走。但一来早上没吃饭,这会儿已经饿得肚子饥肠辘辘了,二来自己从来不干吃哑巴亏,平常总爱蹭吃蹭喝的,何况这是给老舅来拜年,且不说向老舅要压岁钱了,总得在这里大吃大喝一顿吧。于是,他像个猫儿似的在屋里东张西望着,没见老舅屋里有什么好吃的,便拿起菜刀把送来的鸡儿剁了头。 公鸡舅不高兴地说:“这鸡子是你妈送给我的,不是叫你吃的,你咋把它给杀了呢?” 铁公鸡道:“咱舅甥俩谁跟谁啊,你吃我吃都一样,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总比夜里让黄鼠狼叼跑强吧!” 公鸡舅说:“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看着办吧。” 铁公鸡收拾完鸡子,怕老舅炒菜心痛油,做的饭菜没滋味儿,就让老舅烧火自己撑起匀来。锅已经烧热了,铁公鸡还没找到油和调味品,便问老舅:“舅,油和调料呢?” 公鸡舅指指墙:“都在那儿挂着呢!” 铁公鸡眨巴着眼,在微弱的光线中果然看见两个黑不溜揪的瓶子,瓶径上邦着黑乎呼的麻绳子,高低不齐地挂在墙上的铁钉上。便问老舅道:“舅,你咋把油挂在墙上呢!用起来多不方便啊。” 公鸡舅解释说:“乡下老鼠多,也jing得很,经常拱翻油瓶偷油喝。把油瓶挂在墙上,老鼠就不会与我抢油吃了。” 铁公鸡取下油瓶,边往锅里倒油边说:“老舅真是底下坐筛子,门道稠啊!” “咦!”公鸡舅惊叫一声,一把夺过油瓶子,气得直骂道:“你龟孙真是个败家子,一回倒的油够我吃半年里!” 铁公鸡说:“老舅真小气,好像是我抱起你娃儿扔到河里似的!” 公鸡舅抢过铲锅刀,不由分说地把油铲回瓶里去。 铁公鸡被老舅的举动吓了一跳,等明白过来,便哈哈大笑:老舅,这点油儿能值几个钱,我斗地主打牌时,一个黑子就够给你买几斤油,叫你吃上三年二年的,何必恁抠门儿?” 公鸡舅撇着嘴说:“你是一个夜壶镶金边儿,净落好嘴了。几十年了,没见你娃子给我送过一两油。给你。把油瓶还挂到墙上去。” 铁公鸡接过油瓶,见墙上有个黑点儿,以为是钉子盖儿,顺手就往上挂,没想到那是一只过冬没冻死的红头大苍蝇。刚一松手,油瓶子就顺着墙滑落在脚下,正好掉在磨刀石上,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油瓶摔成了八瓣儿,油洒了一地不说,弄得铁公鸡脚背和裤腿上都溅满了油点儿。 公鸡舅心疼得上蹿下跳地ri噘道:“你龟孙的眼再瞎叉,总不能把苍蝇当钉子吧!乡下虽然没有域里人富裕,可俺们吃的都是小磨油。一斤十几块钱,你不知道啊?” 铁公鸡手足无措地安慰老舅道:“别急!别急!我把那只老苍蝇打死,给您出出气!” 铁公鸡扬手瞄准那个黑点儿,一巴掌拍了上去。谁知道这次他又错把铁钉当成苍蝇了,掌心刹时冒出血来,疼得他甩着手骂了起来:“ri他先人,这真是人该倒霉,盐罐里也会生蛆,今儿是要饭吃没拿大狗棍儿,不顺啊!” 这天晌午。铁公鸡本想在老舅家好好吃上一顿,但兴致大减,只草草地扒了几口小米饭,便一肚子委屈地回家去了。 三提亲 铁公鸡下乡给老舅拜大年,公鸡舅自然也少不了去城里看望他的老姐姐。过罢元霄节,公鸡舅把地瓜、玉米糁等乡里的土产品装进化肥袋,往肩上一扛,哼着大调曲儿进城了。公鸡妈见老弟来看望自己,便热情款待,不仅做出几样拿手好菜,还把铁公鸡珍藏的卧龙chun酒找了出来,可谓是鸡鸭鱼肉、琼浆玉液样样俱全。饭桌上,话题便扯到铁公鸡的婚姻大事上来。公鸡妈停下筷子,叹口气说:“兄弟啊,舅甥如父子,鸡娃儿如今都是二十仈jiu的人了,你也该为他cāo点心啊!” 公鸡舅“嗤溜”一声饮下一杯酒:“这好办,你说说,都要啥条件的?” 公鸡妈说:“我看你也是麻绳穿屁,净玩虚的。一百个小虫儿炒道菜,净剩下嘴了!” 铁公鸡撇着嘴说:“老舅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五十多岁了,不也是光棍一条嘛。有合适的头儿,早被老舅抢去了,还能轮上我吗!” 公鸡舅翻着眼珠子说:“过去那些年乡里穷,给我说媳妇的也不少,可就是人家看不上咱,眼看着兔子跑过岭,我现在是寡妇死了娃儿,没想头了。可我当不成爷,还想当个舅爷呢!” 公鸡妈提醒公鸡舅:“你好好想想,咱村里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公鸡舅放下饭碗,从腰里模出旱烟袋,装上烟丝,划着火柴,“吧哒吧哒”吸上几口烟:“要说咱邻居张家和王家那俩姑娘,也都二十好几了,你们要是不赚弃,我给鸡娃儿提提亲,你们看中不中?” 公鸡妈说:“我二十多年没回家了,也没见过那俩姑娘长相咋样儿,你说说是张家姑娘好还是王家姑娘好?” 公鸡舅道:“这事儿不好说,相亲讲的是王八看乌龟,对眼。谁知道咱鸡娃儿喜欢哪号类型的姑娘哩!依我看,明儿让鸡娃儿跟我回去都相相,咱们来个扒灰头进绣楼,逮着哪个是哪个!” 公鸡妈捣了一下公鸡舅的脊梁骨说:“亏你还是公鸡舅哩,咋说话没有一点正经劲儿!真是百岁老太靠着墙根喝稀饭,背(卑)壁(鄙)无齿(耻)。” 铁公鸡也跟着抢白老舅道:“舅舅一头肉,大锅蒸小锅溜,看你正经不正经!” 公鸡舅的半吊子脾气上来了,指着铁公鸡的鼻子骂道:“ri你nǎi,你可别惹急我,要是惹我急了,我就不去给你提亲做媒,让你也打一辈子光棍儿,尝尝饱汉不知饿反饥的滋味儿!” 公鸡妈摇着头道:“真是外甥随舅。你们俩都是一根甘蔗摔三节,板货三。” 次ri一大早,公鸡妈做好饭,为公鸡舅准备好一条群英会烟和4瓶卧龙chun酒,又去买了几斤红苹果,草草吃过早饭,便催着舅甥俩上路相亲去了。 铁公鸡骑着电动车,带着老舅颠簸了几十里,至到上午十一点多,才赶到老舅家中。公鸡舅把烟酒往屋里一放,让铁公鸡提着红苹果,向前院老张家走去。 邻居张老汉闲着没事儿,正蹲在院子里看蚂蚁上树。见公鸡舅领子铁公鸡来做客,赶紧接过苹果,把俩人让进了堂屋里。公鸡舅为张老汉介绍道:“张大哥,这是我姐家的” 张老汉打断公鸡舅的话:“我知道,这是你的外甥铁公鸡。” “想不到俺的大名早传到外婆家了!”铁公鸡心中一喜道:“张大伯,您咋知道俺的名字呀?” 张老汉迷着眼说:“你舅经常提起你,还叫俺记着口决－－－－－老鸹头,黑豆眼,不是鸡子是杂选。我一看你这长相,猜想你一定是城里的铁公鸡了。” 公鸡舅问张老汉:“大哥,闺女儿没在家呀?” “在屋里呢!”张老汉冲着屋里喊道:“黑妮儿,来客了,快给你公鸡哥冲碗鸡蛋茶来喝。” 黑妮长得膀大腰圆,看起来笨笨叉叉,但做起活儿来倒是干净利索。不大一会儿,便把鸡蛋茶做好,端给铁公鸡道:“公鸡哥,你吃(扯)蛋(谈)喝茶啊!” 铁公鸡看了看黑妮儿,放下鸡蛋茶,拉起老舅就走。 “鸡蛋茶还没喝,慌啥哩!”公鸡舅不满意地说:“你龟孙底下坐蒺藜狗了是不是?” 铁公鸡摇着头道:“你瞅瞅黑妮长的那个熊样儿,皮肤黑得跟非洲乌干达人一样不说,还长着一对长门牙儿,这虎背熊腰的女人我可受用不起!就是打一辈子光棍儿,俺也不要这号老婆。” 公鸡舅捣着铁公鸡的脑门说:“你龟孙是乌鸦落到猪身上,光看人家黑不看自己黑。要不然都说你喜欢那些长相妖冶、作风不正的女人呢!算了。你老舅今天是寡妇走夜路,豁出去了。干脆再带你去后院李家见见小花去。那妮子去年中专毕业,长相又好,是俺村里有名的山凤凰,你可别再挑花了眼啊!” 舅甥俩一前一后来到李家。 小花妈正在院里冼着衣服,见铁公鸡舅甥俩走来,停下活儿,热情招呼他们坐了下来。 公鸡舅说:“李家嫂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小花妈抢着说:“是你外甥铁公**?” “俺真是脚脖上系铜铃,走到哪儿响到那儿。”铁公鸡又是一惊喜地问小花妈:“大婶子,你咋知道俺叫铁公鸡呢?” 小花妈咯咯一笑道:“你舅教俺有口诀,记得清嘛。” 铁公鸡问“啥口诀?” 小花妈说:“鸹鸦头,黑豆眼,不是鸡子是杂选。” 铁公鸡瞅瞅公鸡舅:“俺舅尽说些没腔话,简真是茶馆里的活计,哪壶不开提哪壶。” 公鸡舅连忙圆场道:“他婶子,俺是怕你贵人多忘事,见了鸡娃儿不认识啊!鸡娃儿能干着里,这两年在城里公关学校上班,工作既体面又风光,每月还有两三千块的工资收入,上个月还提拔为班组长,,往后混个科级干部不成问题。他可是老和尚半夜开门,前途(秃)无亮(量〉,谁家姑娘要是能够嫁给他,简直是一头栽到蜜缸里,甜透了。” 铁公鸡谦虑地说“婶子,你别听俺舅吹牛皮。其实俺是苍蝇爬到玻璃上,有光明没前途啊!” 公鸡舅四处瞅瞅,问小花妈:“俺那小花侄女儿没在屋?” 小花妈说:“小花年前应聘到一家工厂,今儿早上坐车进城上班去了。” 公鸡舅道:“我给你说的事儿,你给小花说没有?” 小花好说:“说了。不巧的是她今儿不在家,让你舅甥俩白跑一趟了,” 公鸡舅道:“没关系!没关系,山不转水传,天不转地转,不知哪一天他们俩就转到一起去了。” 小花妈对铁公鸡说:“要不你约个时间,下次再来吧?” “也好!也好!”铁公鸡道:婶子,还是你给定个ri子吧,定好后通知我舅就行了。” 公鸡舅说:“天不早了,公鸡还得赶回城上班呢。” 小花妈说:“那好吧,我就不留你舅甥俩吃晌天饭了。” 铁公鸡没见着小花,只好悻悻地走出李家,告别老舅,骑上电动车开路了。铁公鸡边骑车边想,今儿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对象没见着不说,还赔了几近红苹果。想着想着,不觉抬手骟了自己一耳巴子,口里还骂道:“ri他先人,老舅算是把我吭苦了,真是飞机卖了一块钱,贱到家了。” 铁公鸡正走着,忽觉肚子里憋得慌,便停下来去小便。当他走到路边一片绿油油的菜地时,发现有几垄长势喜人的本地大葱,心里想,这无公害的绿sè蔬菜,在城里往哪儿去买啊,拔颗尝尝鲜何乐而不为。他看看四处无人,便迅速弯腰,“唰唰唰”地拔出一大把,骑上 电动车溜走了。 四 初恋 ()铁公鸡跟老舅到乡里相亲没有相成,不仅他自己望天兴叹说,“老天爷不长眼,咋叫我的婚姻不熟不透呢!”就连公鸡妈也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求爷爷告nǎinǎi地说,“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公鸡妈心急如焚地找到居委会主人来苏嫂家中,死缠硬磨地让人家给儿子说媳妇找对象。 来苏嫂是个热心人,不几天就给公妈妈回话说:“街道社办厂里新招了一批工人,有个姑娘是个中专生,又是厂里的技术员。虽说是乡下人,可长相人品没说的。就是刚进城思想守旧,有点不入流。中了让公鸡他们见见面,不中咱再找别的。” 公鸡妈自然心中窃喜,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天。铁公鸡应约来到智园小花园里与姑娘见面。按照预约信号按上头后,铁公鸡问姑娘:“听说你是才来城里上班的,敢问尊姓大名?〃 姑娘羞涩地说:“是的。俺叫小花。” 铁公鸡见小花模样俊秀,连想起老舅庄上的姑娘,便殷勤小心的同时,又极力伪装着自己说:“你家姓李,家住城北李家营吧?” 小花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铁公鸡说:“我老舅就是李家营的,他给我提起过你。” 小花惊喜地:“噢。愿来咱们还沾亲带故呢!” “这叫亲上加亲嘛。”铁公鸡说:你愿意与我交朋友吗?” 小花见铁公鸡长得不象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但还算能说会道的,便答应相处交往一段时间再说。 铁公鸡兴致很高,不是带着小花去看电影,就是去咖啡厅泡吧,有时还去舞厅跳迪科斯舞,渐渐地感觉小花太土,跟他不入流,于是便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去找来苏嫂发牢sāo。来苏嫂听后说:“行了吧铁公鸡,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年头,你打着灯笼也难找到像小花那样纯真的姑娘。再说了,给你找个水xing扬花的前卫女姓,你能驾驭得了吗?回头给你弄顶绿帽子,你铁公鸡的名声可就更大了。” 铁公鸡虽说心里不愿意,但嘴上还是说:“主人,你说的有道理啊!” 再说小花,也找来苏嫂诉苦说:“铁公鸡说话ri冒、云里雾里不着边不说,到哪儿还好顺手牵羊。” 来苏嫂开导小花说:“别看铁公鸡说话ri冒,可是能办事,经常弄些免费票,又知道节约,还孝顺母亲,这都是社会所倡导的好风气啊!有啥不好的?” 小花说:“他那不是叫节约,是人们常说的老抠儿,真是应了他的名字,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来苏嫂道:“你也不想想,嫁个大手大脚的男人,吃吃抖抖不说,再找个情人领回家,以后怎么过ri子啊!” “也是啊!”小花说:“铁公鸡虽说有点流戏,但满口都是新名词儿,而自己一开口,别人就知道是个没出过远门的乡下人,以后俺要向铁公鸡好好学习才是。” 就这样,两人又继续交往下去,时间一长,还真的相看两不厌了。铁公鸡把小花领回家,公鸡好那是一百个如愿。而小花却不让铁公鸡去她家。铁公鸡就问小花:“你咋不让我去你家呢?” 小花说:“那要等咱俩的关系正式确定下来再说。” 铁公鸡无奈,只好苦苦等着这一天。 双休ri的第一天,铁公鸡邀小花到鱼头火锅店去吃自助餐。席间,铁公鸡发现啤酒免费喝,便放开海量猛饮起来。两瓶过后,铁公鸡说:“你稍等一下,我去买单。” 小花一时不明白买单是啥意思,见铁公鸡走到吧台前去交钱,心里才明白,原来买单是结帐哩。待铁公鸡结完帐走来时,小花说:“今天跟着你又学了一能。” 铁公鸡说:“这算啥,只要你天天跟着我,我一天能教你十个大能处。” 小花嘻嘻一笑:“看把你美的,给你个汽球玩玩,你就把它当枕头了。” 铁公鸡说:“酒足饭饱再看场电影,那才叫美的享受呢!” 小花说:“今天不看电影了,咱们去智园里坐坐吧。” 铁公鸡和小花手挽手走进智园。刚刚坐下,铁公鸡就感到内急,便对小花说:“你稍等一下,我去方便方便。” 小花见铁公鸡走进厕所,明白了放便就是去厕所的意思,觉得自己又学了一能。心想,铁公鸡工作休面,朋友多能办事儿,不如把关系定下来算了,于是乎暗自笑了起来。 铁公方便完,坐在小花身旁问:“你刚才笑啥哩?准时又想起啥美事了吧?” 小花道:“我在想你啥时候去我家坐坐呀!” 铁公鸡一听,高兴得心花怒放地拉着小花的手说:“当然是在你方便的时候呀!” 不料,小花二话不说,“啪”地甩给铁公鸡一记耳光,然后愤然而去。 铁公鸡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捂着火辣辣的脸,自言自语地骂道:“ri他先人,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铁公鸡回到家中,蒙被睡去。公鸡妈见儿了没jing打彩的样子,便问铁公鸡:“鸡娃儿,你是咋了?是不是又和小花闹别扭了?” 铁公鸡气愤地说:“一个乡下妮儿,脾气还不小。她问我啥时候去她家,我说在她方便的时候。不料她打了我一巴掌,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了。” 公鸡妈埋怨铁公鸡道:“你娃子咋恁不会说活哩!叫啥方便的时候?你不是不知道‘方便’就是去厕所吗!” “我真是个混蛋儿!”铁公鸡拍打着自己的头说:“我这鸹鸦嘴该改改了。” 公鸡妈道:“小花有点不入流,不能和她多计交。但也不能因为一句话就分道扬飚。你快去来苏嫂家把话说清楚。” 铁公鸡一脸惭愧地来到来苏嫂家。来苏嫂问铁个鸡:“你和小花谈得咋样了?” 铁公鸡既后悔又恳求地说:“都怪俺这张鸹鸦嘴。小花误把方便当成流氓了,这事儿还得您给解释解释才是啊。” “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来苏嫂道:“我只管给你们牵牵线,搭搭桥,事儿成与不成,就看你的表现了。” 铁公鸡道:主人,这回都是我的错,请您再给俺们撮合撮合吧!” 来苏嫂说:“好吧。回头我再给小花做做工作,在她面前为你多说几句好话。” “谢谢主任。”铁公鸡说:“您把小花的手机号码给我说说,剩下的事儿就不再麻烦你了。” 从次以后,铁公鸡对小花展开了恋爱攻势,每天打几个问候电话,发几条温馨短信,坚持写上一封情书。小花虽对铁公鸡没有多大好感,但经不住铁公鸡的死缠活磨,便答应和铁公鸡继续相处下去。铁公鸡为了不再失去小花,上班前买枝玫瑰送到小花住室里,下班后再把小花送回家。如此持之以恒,风雨无阻。半年过去了,小花终于同意和铁公鸡建立起正式关系来。 公鸡妈喜得合不拢嘴,拿出自己出嫁时母亲送给的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亲自给小花戴上,算是为铁公鸡和小花的婚姻大事下了定了。 五 受挫 ()铁公鸡和小花谈对象,是在秘密进行中,目的是怕事情簧了受人耻笑。就连他最好的铁哥王伟,也被蒙在鼓里,全然不晓。有一天,朋友们聚会,王伟把铁公鸡拉到身旁坐下说:“铁公鸡,看着你一人独来独往,做为老同学,我是于心不忍啊!” 铁公鸡:“我说王伟,听你口音,莫不是有啥憨点了?” 王伟道:“还真让你猜着了,去年俺们ri报社分来一个大学生叫慧慧,他父亲虽然不是科长局长的,但人家是房地产的包工头儿,手中资产有数千万,你要是聚了她,以后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不会再过那没钱花的苦ri子了!” 铁公鸡道:依您所说,我要交桃花运了?” 王伟说:”你这叫有福不在忙,无福跑断胀。人家正在找我给她做媒呢!你们什么时候见见面?” “ri他先人,这找对象咋跟等共公汽车一样,说没有的时候,等半天不来一辆。说有的时候,呼啦开来一群,而且一辆比一辆豪华,叫你不知道坐哪辆才好。管他呢,反正下雨天打老婆,闲着也是闲着,见见面也损失不了啥。”铁公鸡心中窃喜道“那你就快点行动吧!” 王伟办事一贯xing急,掏出手机就给慧慧通报了信息,并告知铁公鸡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到育阳桥头与慧慧约会。 第二天上午,铁公鸡早早下班,jing心装扮一番,不到十一点半就提前来到了育阳桥头。 大约十二点十分左右,慧慧开着自己的白sè木田雅阁应邀而来。铁公鸡自渐形秽,恨不得抬手把自己骑的电动车抛到河里去。 慧慧是个追星族,又听王伟把铁公鸡夸得跟刘祥似的,便热情地把铁公鸡让到车里,顺着滨河路兜了一图风,又带铁公鸡乘船到月亮岛咖啡屋吃起西餐来。饭局还没结束,慧慧便从手提包里拿出厚厚一沓人民币,抽出五张大百元大钞往饭桌上一放,优雅地问服务员:“够不够?不够你再来拿。” 铁公鸡被慧慧的举动彻底征服了。心想:ri他先人,娶这样的媳妇,俺铁公鸡算是走上红运了,什么房子、车子、票子都有了,到明年再凑个小鸡娃了,啥事儿都全了!过两年老丈人、丈母娘再得个脑血拴、心脏病一下子全死了,这万贯家产不都归我了吗! 铁公鸡再三权衡,决定取慧舍花,并给来嫂打电话,让来苏嫂出面与小花退婚。来苏嫂很生气,把铁公鸡叫到自己屋里,准备好好教训教训他。铁公鸡一路上为自己找足了理由,耷蒙着眼皮说:“主任,大妈,您别生气。我有我的选择嘛。比方说,早上起来我想穿布衫穿布衫,想穿裤子穿裤子;吃饭时我想喝糊辣汤喝糊辣汤,想喝豆腐脑喝豆腐脑;上班时想骑车就骑车,想走路就走路” 来苏嫂打断他的话:“你别瞎扯了。我问你,你和小花的事儿,到底中不中?” “我今儿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铁公鸡横下心说:“我和小花的婚事到此为止。你对小花说,把俺们的三金退回来,以后瓜青水白,谁也不欠谁的,谁也不缠谁的事。” 来苏嫂气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甩给铁公鸡:“人家小花早就发现你的轨(鬼)迹(鲫),前两天就把你的三金给我送过来,与你拜拜了。我一直没时间给你拿去。你说说,小花论人品论长相,哪点配不上你!” 铁公鸡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弹簧称,钩着纸包称了称,满意地对来苏嫂说:“小花姑娘太好了,可是我却喜欢那些长相妖冶、作风不正的女人呀。得罪了!得罪了!” 就这样,铁公鸡与小花一刀两断了。 事过不久,ri报社的那个慧慧发现铁公鸡并不像王伟说的那么好,更不是自己心中理想的白马王子,就提出和铁公鸡吹灯拔腊。铁个鸡问其中原因,慧慧说:“我有两辆车,想开哪辆开哪辆;我有两套房子,想住哪套住哪套;我有现金和银行的信用卡,想咋支出咋支出。我有我的选择,你管得了吗!” 铁公鸡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蹲在地上好长时间站不起身,拍打着头,自己骂自己道:“ri他先人,我这不是小秃烂了脚趾头,两头不得一头啊!” 十 祝寿 ()铁公鸡走到家门口时,忽然想起老妈明天就是六十六岁大寿,怕姐姐忘了ri子,便掏出手机拨通了公鸡姐的电话:“姐,明天是咱妈的生ri,咱们怎么给她老人家祝寿啊?” 公鸡姐在电话里说:“鸡娃儿,你姐为给老妈过六十六岁大寿,三天前就已经把饭店定好了,你就不用再cāo心了。” 铁公鸡把手机从左耳贴到右耳上说:“在饭店给老妈过生ri,我也不能两个肩膀抬张嘴,只管吃。起码也得置办一件像样的寿礼吧!你们这样花钱,到头来只是落个气死蛤蟆,肚子圆,钱都送到饭店去了。依我看,还是在家给妈祝寿吧,吃的喝的俺来办,你和姐夫只管带上两个外甥,拎些东西回来就成了。” 公鸡姐在电话里说:“你孝顺咱妈我知道,你老抠儿俺也知道。你是醉中之意不在酒,是想让俺给你捎带点东西吧?你是咱铁家的铁儿子,你就看着安排吧。” 笫二天。铁公鸡老早爬下床,顾不上吃饭,就到批发市场,买回了一堆便宜莱。一头扎进灶火里,撅着摆弄老半天,弄出仨热四凉七道菜。 公鸡妈问:“娃儿,你咋就弄这七个莱呢?” 铁公鸡道:“这叫七圆八不圆嘛!” 公鸡妈说:“啥叫七圆八不圆呀?” 铁公鸡指着一个盘子道:“这盘菜是把几个桐蛋一破四牙儿,摆成两圈儿,中间放一个剥了皮的黄橘子,看上去像一个大菊花,这叫初冬含菊拜寿,暗示老妈你不活一百岁,也要活到九十九。” 公鸡妈又指着一盘蒜苗问铁公鸡:“娃儿,你弄这两纂蒜白,中间又放一捏青蒜叶儿,又暗示啥呢?” 铁公鸡嘴上糖拌小磨油道:“妈。这盘菜最有寓意,象征您老虽然守寡多年,但贞节大旗不倒,为人正派,作风一清二白。” 公妈听了铁公鸡的话,心像放到蜂糖罐里腌了七七四十九天,甜丝丝地说:“真是孝顺娃儿,看来妈没有白养你。你一大早出去买菜,回来又想着法儿装上盘,就是比你姐强。这妮子到现在还是老yin天晒太阳,不见人影儿。娃儿,今儿花了多少钱啊?” 铁公鸡说:“妈,我为了图个吉利,掐着算着花了九十九块九毛九。” 公鸡妈从怀里掏出一张“伟人像”,塞到铁公鸡手里说:“娃儿,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外跑,花销大,这钱我出!” 铁公鸡捏着钱,简直是玉如意挠痒痒,金钥匙掏耳朵,美得呲牙咧嘴,学着范伟的腔调说:“娃儿孝顺娘,娘心疼娃儿。咱娘儿俩是上辈子修来的缘份啊!” 铁公鸡和公鸡妈正说着话,公鸡姐一家人乘着私家车风风光光地回来了。公鸡姐不仅给公鸡妈买了内衣和外套,还给铁公鸡带了两条玉溪烟和二件元清花赊店酒。铁公鸡仔细看了看烟和酒,赶紧跑进里屋给王伟打电话说:”王伟,今儿有个龟孙央俺办事,给俺送了两条烟和两件酒,你知道我吸烟和喝酒从来不自己买,自然不知道价钱。你是个记者,见识广,给俺说说值多少钱,我办事的时候心里有个数。” 王伟问清了烟和酒的品牌后说:“那酒一件是1780元,烟是一条360元。你小子的运气不小啊!” 铁公鸡听完王伟的话,惊讶得张大嘴巴,涎水流了三尺三不说,还像患了羊羔疯似的双手抖索起来,抖得手机掉在了地上,使他心疼得又是吹又是擦,差点哭出声来。 公鸡妈在客厅里喊:“鸡娃儿,还没忙完呀?快出来按排吃饭啊!” 铁公鸡走出来道:“妈,尽管今儿是您的生ri,但咱也得紧跟社会cháo流,所以今儿吃饭坐座咱不论辈份了,按级别高低坐。” 公鸡妈说:“咋着坐你安排,反正都是一窝儿嘛。” 铁公鸡安排座位道:“姐夫是副局长,那么我姐就是副处级太太;我爹生前是车间主任,相当正科级干部,老妈您就是正科级太太。姐夫坐上扛子(正位),姐坐二扛子(副正位),妈您坐三扛子(陪位)。我没有级别,就算是秘书,坐在下位,负责给你们主持个事儿吧。” “nǎi那个脚,没有我这个正科级太太,哪儿来一个副处级太太!”公鸡妈听后,脸一下子yin得拧出半桶水,拍着桌子说:“还有,哪来你这个鸡儿,让我跟着丢人现眼哩!” 公鸡姐听了铁公鸡的安排,一抬脚向铁公鸡的座位踢了过去,毫无防备的铁公鸡连登子带人摔了个四蹄儿朝天。公鸡姐笑得前倾后抑地说:“你姐夫要是当了联合国秘书长,你这个舅馆娃儿,是不是就得叫俺们坐到桌子上啊?” 铁公鸡爬起身,拍拍上的尘土,带着哭腔说:“你们这俩半边天,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现在不都是轮职排位吗!姐夫。你说说是不是这个儿?” 姐夫在一旁若无其事地说:“官场是官场,家庭是家庭。哪儿能相提并论啊!今儿是妈的生ri,礼应让妈坐上扛子嘛!” “你姐夫不愧是局长哩,说出的话让人听着就是舒服。”公鸡妈教导铁公鸡说:“且不论今儿是我的生ri,就尊老爱幼这一传统美德,你也不应该让我坐陪位吧?” 铁公鸡算是秃子烂了脚趾头,一头不得一头。秃丧地说:“我,我不管了,你们愿咋坐就咋坐。” 公鸡姐夫把公鸡妈拉到正位上坐下说:“在这家里您是长辈,今儿又是您的六十六岁大寿,上位礼应你坐。” 公鸡妈乐嗬嗬地说:“难得你们一片孝心,都快坐下!都快坐下!” 公鸡姐挟起一根蒜白放在公鸡妈碗里说:“妈,你说俺姐弟俩,谁最孝顺你?” “我心里一清二白。”公鸡妈嚼着菜说。 铁公鸡急忙端起酒杯:“妈,祝您生ri快乐!祝您万寿无疆!” 公鸡妈说:“我又不是伟大领袖**,咋会万寿无疆呢? 公鸡姐端起酒杯道:“妈,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公鸡妈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人过七十古来稀,我还不知能活过活不过八十哩,还长命百岁呢!” 公鸡姐夫端起酒杯道:“妈,祝您ri生快乐,身体健康。” 公鸡妈喝下酒说:“这话我爱听!” 铁公鸡打趣地说:“俺姐夫中,俺姐夫能,俺姐夫就会胡弄老白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公鸡妈说:“他姐夫,你别听他胡咧咧。快尝尝公鸡做的“初冬含菊”这道菜味儿怎么样?” 公鸡姐夫夸公鸡道:“公鸡,你还真行。不仅会做菜,而且给菜起的名也挺有新意嘛!是个有心人啊!” “还真行呢!别看他平时在朋友、同志面前西装领带打扮得人模狗样的,那是驴屎疙瘩外面光。他要真是个有心人,就不会把那七个碟子八个碗都用光了,才去净涮一遍。”公鸡妈嘴一撇道:“我要是不在家,他能把这个家折腾得跟狗窝似的,没地方去插脚!” 公鸡姐说:“妈,你去我那里住几天吧。也该让鸡娃儿学学做家务了。不然的话,等把媳妇娶进门,他就抓瞎了!” 公鸡妈还真的去了公鸡姐家,一住就是两仨个月。铁公鸡一个人在家里不但吃完饭碗不涮,而且袜子也不洗,到月底臭袜子竞攒了三十双,床前床后,座上座下,客厅屋内到处散发着尿索味儿。就连周末王伟到铁公鸡家搓麻将,回家后被老婆摁在床上足足喷了两瓶香水,才解除了一场快感之忧。这还算是小事,铁公鸡不光自己不讲卫生,还拿公公卫生当戏。乱倒垃圾、随便吐疲,简直成了家常便饭。铁公鸡家住独门小院,出门就是一个垃圾点,按说倒垃圾是很方便的。但他总是把集累一周的垃圾随手扔到路牙边,不肯往垃圾箱里倒。他倒垃圾还有个规律,一般是选择夜间倒。这样既不影ri常生活,邻居们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长年累月,相安无事,铁公鸡竟习惯成自然,心安理得起来。 长此以来,可算苦坏了住在附近的老太太,遭埋怨闻异味不说,还被害得整天掂着小脚一点一点捡着瓜皮、卫生纸、烟头、塑料袋往垃圾箱里扔。三天清理一次,也成了她的规律。老太太胆小怕事,向来主张邻里和睦,同时也乐于锻炼身体,所以背了黑名也沉默不语,这无形中也纵容了铁公鸡。星期ri,老太太的儿子回家来看她。所说这事后,火冒三丈,当即就要跺脚骂娘,幸亏被老太太拉着才没有声张。第二天晚上,老太太儿子在铁公鸡倒垃圾的地方,贴了一张告示,告示上写着: “公共场所起烟尘, 废弃东西满路飞。 瓜皮菜叶卫生纸, 废旧家俱烂铺衬。 恶息扑鼻阵阵来, 招惹蚊蝇成大群。 奉劝居民各住户, 应为君子莫小人。 文明倾倒废弃物, 邻里团结胜亲人。” 这首诗很有趣儿,可惜铁公鸡没有看到。因为铁公鸡最后一次倒垃圾是在午夜两点,其目的是怕人看见自己,也漏掉了他本该看到的东西。三天后,在铁公鸡倒垃圾的地方,又贴出一张广告,广告上同样是一首打油诗: “倒垃圾的害人jing, 好言全当耳旁风, 谁愿恶臭伴三餐,? 谁愿蚊蝇与ri增? 好汉做事好汉当, 缩头缩脑非英雄。 倘若陋习改不掉, 谁愿与你过一生。” 这次,铁公鸡看见打油诗后,心中不觉吃了一惊,为掩人耳目,和了一首“如梦令”,还大大咧咧地署上了铁公鸡的大名,于次ri人多的时候贴到了那首打油诗的旁边。诗文如下: “昨夜酒后入户, 垃圾拦着归路, 谁家这样糊涂? 呜呼!呜呼! 瓜皮老子踩住。” 有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事隔不久,铁公鸡下班回家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摭挡着了他那瞎瞎叉叉的近视眼镜。一个闪电雷鸣,吓得铁公鸡急转弯来到十字路口,正好踩到垃圾箱旁边的一堆瓜皮烂枣上,只听“哧溜”一声,铁个鸡便脚踏着一块瓜皮,滚雪球似地滑倒在垃圾籍上。刹时眼冒金星,头中一片空白 当铁公鸡醒来过来时,后悔莫及地拍着自己的头说:“ri他先人,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想想现在落成这个狼狈象,何必当初不把垃圾倒在垃圾箱里呢!” 十一 钓鱼 ()铁公鸡这人真难选,恋爱不成闲空多,不会的事也跟着凑热闹。就拿钓鱼来说吧,他那水平臭得戗风也能闻十里,可总爱和王伟、郭华瞎混混。你别说,他在水边混得时间长了,还真混出几样绑在嘴边的鲜事儿来。 那是一个闷热的周末。铁公鸡邀王伟、郭华几个铁哥们到老舅家的鱼塘去钓鱼,由于雨前天闷气压低,几个钓手从午后钓到太阳斜也没钓到一条鱼,急得面饵、蚯蚓、蚂蚱、菜叶轮番着往钩上挂,还是不见鱼上钓。 铁公鸡光着汗渍渍的光膀子,还在练着跟王伟学的钓钩甩到正前方“碗口大钓点”处的技术。因为这个鱼塘是人工挖掘的,四壁高,水面低,面积大,所以,几十只燕子时俯冲贴水,时儿展翅飞翔,其姿势葚为优美。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几个人悻悻地吆喝要收杆。铁公鸡说:“再下一钩。”只见他将一个小蚂蚱装上钩,弹出了六米三的长线竿,可那只钩总落不到预想的钓点上。眼见那蚂蚱在水上悠来荡去,一只小燕子一个“剪”冲便叼走了蚂蚱,谁知没飞多高,就被钩线拽下水面。铁公鸡摘下“叽叽“乱叫的小燕子,高兴得像鳖下蛋似地狂叫着:“你们谁钓到过燕子” 铁公鸡不但钓过燕子,还钓过鸡子。那是去年的事儿了。那天,他们出发前,铁公鸡买来矿泉水,给王伟、郭华一人一瓶,自己又额外要了一瓶绿茶。一起程,铁公鸡就撅开瓶盖饮下一半多,谁知道这绿茶是从冰柜里刚取出来的,又不是正经货,还没走到鱼塘边,铁公鸡便肚子疼了起来。一路上三番五次停下来去厕所。他们选择的鱼塘位于千把人村庄的东头,塘边生长着一排速生杨,高耸挺拔的杨树稍上,知了叫得有声有sè,甚是响亮。树下塘边,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出壳不久后的小鸡,正在“咕一一咕一一”地摆头觅着会儿。王伟和郭华各钓到3条小鲫鱼时,铁公鸡连一片鱼鳞甲也没钓着。气得他月兑口骂道:“ri他先人,都是那假绿茶惹的祸。要不是上厕所耽误事儿,我能钓不上鱼来吗?” 铁公鸡再次装上饵食,准备向塘里抛钩,忽然又觉得内急,便赶忙把钓鱼竿放在塘边,往厕所跑去。正在觅食儿的老母鸡嗅到高科技鱼饵的芳香味儿,带着一群小鸡儿飞跑过来,点头将铁公鸡上好鱼饵的鱼钩吞到了嗓子里,疾得老母机勾着头,拖着长长的鱼线来回摆动着。铁公鸡“出恭”回来,看到这一幕,着实吓了一大跳。他慌忙摁着老母鸡,从王伟那里要来“取钩器”,捏着老母鸡的尖嘴儿,将那6号钩从鸡嗓子中取了出来。重获ziyou的老母鸡,“咕咕咕”地领着小鸡,惊恐地向村里飞去。铁公鸡瞪着他那瞎瞎叉叉的黑豆眼,环视了一下四周,没发现有村上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回家的路上,没钓到一条鱼的铁公鸡,自鸣得意地问:“你们谁钓到过鸡子吗?” 今年夏天,雨水多得出奇,老天爷三天两头滴眼泪,致使沟满河平,水深为患。王伟等钓友在鱼塘钓鱼觉得没有劲儿,便几经踩点来,又选中了兰营水库。王伟约定铁公鸡周六早上四点出发,来到到老钓位上一看,不仅钓位没有了,而且水比上周涨了2米多。一问才知道是上游一直在下雨所造成的。老钓位被淹没了,他何只好另僻途径,各自从新选择钓位,开始上饵、把竿垂钓。水越长越深,鱼儿不肯吃钩,直到中午,谁也没有钓到一条。 铁公鸡坐在一块四周被水淹没的石头上,一手拿着干馍往嘴里寒着,一手持竿向水里张望着。忽然发现浮子猛地往下沉去,便得意洋洋地说:“大鱼上钩了!” 快提竿!”王伟大声喊着铁公鸡。 铁公鸡慌忙提竿,但鱼竿不仅弯弓似地提不上来,而且拖着铁公鸡直奔深水而去。铁公鸡一怕丢了大鱼,二怕失去鱼竿,随着鱼竿的拉力滑进了深水之中。铁公鸡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在水里干扑通,就是上不了岸。这可吓坏了王伟和郭华,只见王伟拎起抄网,边向铁公鸡头上抛边喊:“快扔掉鱼竿,抓着抄网!” 铁公鸡双手紧抓着王伟抛过来的抄网,顺势登上了大石头,吓得脸sè苍白地蹲在岸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华见铁公抖抖嗦嗦地打着冷颤,便拿给铁公鸡半瓶二锅头酒说:“你先喝两口酒暖暖子身,不然会感冒发烧的。” 落汤鸡似的铁公鸡喷嚏一个接着一个,并直为自己失去了钓鱼竿而伤心。王伟想活跃活气氛,笑着说道:“铁公鸡真有能耐,不但会钓燕子能钓鸡,还会钓人,就是钓不到鱼!” 南阳有几句口头语,叫做打哈欠能堵着喉咙,喝凉水会塞着牙缝,放屁可以砸疼脚后根。这几句话用在铁公鸡身上,那简直是裁缝量体裁衣,最合适不过了。 铁公鸡看朋友们一个个都富了起来,便急红了眼,逢人就讨做生意发大财的门道。 有一天,郭华对铁公鸡说:“我表舅在河林中盖了十几间简易房,原打算开家庄园饭店,但房子盖好后,人确病倒了。你如果有意,可以接手干。”铁公鸡想想说:“人们常说,生意做遍,不如卖饭。这生意能干。” “哪咱啥时候去实地考察考察?”郭华说。 铁公说:“时间就是金钱,咱说干就干。今天是星期五,争取双休ri搞定,你看中不中?” “好啊!”郭华说:“那咱就一言为定!” 第二天。铁公鸡随郭华去河边林子里着实考察一番,见房子全用土坯和黄北草盖成,不仅冬暖夏凉,而且又环树临水,农家味儿十足,的确是个休闲观光的好地方,使用9000元现金和1000元购货卷买下了一年的经营权。 铁公虽说没做过生意,但他点子还不少,不仅买来几十串红辣椒和老玉米穗,挂在前墙的房檐下做装饰,又用木栅栏围了一个大院,并订做了三口大玻璃缸放在院子中间,准备养些活鱼鲜虾之类的水产品,供食客从前来挑选尝鲜。 忙乎两天,总算准备就绪。可铁公鸡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想睡个舒服觉。可是屋几只老鼠故意和他作对,你追我赶地在他脸上窜来窜去,搅得他一夜不得安宁。天刚亮,窝了一肚子火的铁公鸡拿起铁锹就去挖老鼠洞,挖了一个多钟头,终于捉了一只大老鼠。铁公鸡用钳子夹着老鼠,拔下麾托车油管.给老鼠冼了个“汽油浴”,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老鼠的长尾巴。大老鼠被烧得“吱吱”惨叫,四处乱窜,一下子钻进了房顶上的黄北草中。顿时,一团火焰乘着东风腾空而起。 铁公鸡等人用尽全力扑救,但大火还是越烧越旺,眼睁睁地看着十来间草房化为一堆废墟。无可奈何的铁公鸡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这时,正好开过来一辆轿车,车上的一对男女看到这一幕,留下一串笑声,圈土而去。铁公鸡指着远去的轿车骂道:“ri他先人,老子心里像猫抓似的难受,你们还哩!看老子如何收拾你们!” 铁公鸡顿起报复之心,抓起铁锹,铲来两堆碎鱼缸玻璃渣儿,放在车辙里,在上面蒙了些干草桔叶,单等那辆轿车归回来时,好扎烂它的轮胎。这时一只乌鸦“呱呱”叫着飞了过来,铁公鸡仰脸骂道:ri你先人,乌鸦叫祸来到,这话一不假。今儿我算是应验了。”忽听“扑嗒”一声,乌鸦屙下一泡臭屎,正好落在了他的头顶上。铁公鸡气得脸红脖子粗,“呸”地一声,抓起地上的一块半截砖yu向乌鸦投去。突然间,手指火烧般地钻心疼痛起来,胳膊一软,手一松,砖块落下来正好打在了他的前额上。头砸出血来不说,再看看右手的中指,早肿得水萝卜似的,又红又粗。铁公鸡低头向脚下看去,一只蝎子翘着尾巴正在往树叶底下钻。这才明白,原来是卧在砖头上的蝎子,冷不防蜇着了他。铁公鸡那能放过蝎子,一脚向下踩去,蝎子比人反映更快,“哧溜”一下钻进了干草枯叶之中。铁公鸡紧追不舍,瞅准方位,用尽吃nǎi的力气,猛地跺了上去。这一跺又跺出祸来,一根又尖又利的玻璃片刺通他的鞋底,穿进了他的脚心里。铁公鸡正想骂人,猛然想起这玻璃渣儿是自己的“杰”作,只好哑巴叫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懊丧之余,铁公鸡自我安慰说:大灾过后必有大福!难道是我铁公鸡的婚姻有望了吗?” 说到铁公鸡的婚姻大事,以前有人给他介绍对象时,他总是慌得跟狗吃红薯皮儿似的急着去见面。可学校人事科李科长在给他介绍一桩都认为两相合适的女友时,铁公鸡却推三拖四,拉着就是不去和女方见面。究其原因,是临近中秋佳节,怕婚事不成再花冤枉钱。 这天,铁公鸡听人说喝酒既解闷,又活血,还淡解毒,便不顾头上脚下的红伤,一拐一拐地找到郭华那里,喝起了不掏钱的酒。三更半夜时才醉马咕咚、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公鸡妈努气冲冲地站在客厅里,指着铁公鸡的鼻子骂道:“你龟孙一点心都不cāo,就知道玩!” 铁公鸡梗着脖子说:“我吃了,我喝了,可是干正经事儿,又没花我一分钱,我又不是去咋说我不cāo心呢?” 公鸡妈说:“学校李科长给你介绍对象,电话往家里打了好几次,你为啥不去见面呀?” 铁公鸡诡秘地笑笑:妈,您老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知道后天是什么ri子吗?” 公鸡妈搬着指头一算说:“后天是八月十五,仲秋节啊!” 铁个鸡说:“这就对了!chun节、端午节、仲秋节都是走亲访友的节ri,我要是去和那妮儿会面,歪好有点儿感觉,仲秋节不得去人家家里一趟吗?” 公鸡好拍着腿说:“是啊。礼物轻了拿不出手,礼物重了又怕到时候事儿不成,咱们不是净赔了吗!咦,还是你娃子想得周到,我真是老糊涂了啊。可活是这么说,我还急着抱孙子呢!” 铁公鸡道:“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在忙中求,是咱的人跑不了,不是咱的人你天天想也想不来。等仲秋节过后,我就去和那妮儿见见面。再说了,这辈子我还不打算要小孩儿呢!” 公鸡好瞪了一眼铁公鸡:“你娃子说的是不是人话啊?都像你,咱家断子绝孙不说,再过几十年,全世界就没人烟了,什么社会和谐呀**呀全都实现了!”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铁公鸡说:“俺是想到时候若先生个妮子,再想生个娃儿可就难了。” 公鸡妈说:“妮儿娃儿都一样,只要是我的孙子,我都喜欢。想不到你还怪封建哩!”‘ 铁公鸡说:“妈,你又误会了。我是担心妮儿长大了遇上流氓啊!” “要是万一生个娃儿呢?”公鸡好问。 铁公鸡说:“我害怕娃儿长大了当流氓啊!” 公鸡妈气得无话可说,回屋睡觉去了。 十二 相亲 ()仲秋节过后,铁公鸡催着李科长带他去相亲。李科长见他两手空空,便从自己家拿了几件礼物让铁公鸡拎上,向女方家中走去。 路上。李科长叮嘱铁公鸡:“我给你介绍的对相叫李冬梅。老爸是南阳作家群著名的李作家,老妈是师院中文系的张教授,全家都是文化人。他们在选择女婿时,对学历看得比较重。我对人家说你是河大本科毕业,到时候可别露了馅儿!” 铁公鸡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李科长,别的咱不会,装神弄鬼说瞎话我在行。我要是露了马脚,就向你喊声爹。不,我叫你一声哥。” 到了姑娘家,李科长给李冬梅介绍说:“这是我们学校后勤科伙管员铁公鸡。” “你好!”李冬梅自我介绍:“我叫李冬梅。你们请坐吧。” 李科长给铁公鸡引见后,借口有事先走了。 铁公鸡和李冬梅交谈后觉得还可以,便信口开河,天南海比地胡嚏起来。 李作家在屋里正写着稿子,好不容易插上话说:“娃儿,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听你的口才,像是学政治的。经常开辩论会、研讨会吧?” 铁公鸡害怕李作家问些政治上的难题,回答不上来丢掉面子,赶紧回话说:“啊!我是河大数学系毕业的。” 这时,冬梅的侄子正好放学回来,从书包中取出作业本,冲着铁公鸡说:“叔叔。我有道题不会做,你给我讲讲好吗?” 铁公鸡接过作业本,只见那道作业题是sin15°cos30°tg45°ctg60°之类的内容,便对冬梅侄子说:“叔叔是学数学的,不是学英语的。上大学时,我学的历史课成绩经常是班里的前几名。上班这几年,早把英浯忘光了。” 冬梅侄子不服气地说:“这道题是数学题,你咋说是英语题呢?” 铁公鸡说:“你这娃儿真是睁着眼说瞎话,明瞅着是个英语题嘛!难道我连26个英文字母都不认识吗?” 李作家走出来支开孙子,问铁公鸡:“娃儿,你上大学时,开封的清明上河图修好没有?” 铁公鸡正在尴尬之中,听见准岳父问话,忙回答说:“我在大学时,绝对是个好学生,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连郑洲的路都认不了几条。就连大学路俺还没走完呢,哪儿去过开封,更不知道清明上河图修没修好。” 李作家一时被铁公鸡说得迷米糊糊的,细想想有点不对劲儿,便又问铁公鸡:“我是河大中文系毕业的,河大在开封啊!到你上学时,河大咋会跑到郑洲了呢?” 铁公鸡见自己的老底将要被揭穿,灰溜溜地借故逃跑了。他跑到新华书店买了一册henan地图册,看了几遍后,连声责怪着:ri他先人,hubei大学在武汉,hunan大学在长沙,s省大学在成都,各省大学都在省会城市,而henan大学不在省会郑洲,偏偏在开封呢! 在李科长的极力撮合下,李冬梅免强答应了铁公鸡这门亲事。但李作家对铁公鸡印象并不好,决定让李科长捎信给铁公鸡,要亲自到铁公鸡看看再做定夺。 这可忙坏了铁公鸡,他又是擦窗户,人是抹地板,单生活垃圾就清出七八桶,连亚细亚开业时家俱部老乡送给他的那个旧玻璃茶几,也经过十几个回合的擦拭,亮出了夕ri的炫目光彩。铁公鸡一切准备完毕,急忙打电话邀王伟和郭华来做陪客,恳求中带着指令说:“这客你们要是陪砸了,ri后我尥着蹶子踢你们,可别怪我不客气!” 王伟和郭华按铁公鸡的要求,提前两个钟头赶到铁公鸡家。待他们把盘子、茶杯洗涮停当,李科长便陪同李作家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铁公鸡把一大早买回的六道凉菜装盘端上茶几说:“你们先喝着,我再烧几道热菜去。” 王伟见茶菜都齐了,就是没有酒和酒杯,便问铁公鸡:“铁公鸡,酒和和酒杯在哪儿呀?” 铁公鸡在橱房里说:“酒杯在电视柜的抽屉里,酒在书房里!” 王伟在电视柜抽屉里找到三只铁公鸡在草原兴发喝“蒙古王”酒时赠送的镀银小铝碗,问铁公鸡:“这三个小银碗咋够用呢?” 铁公鸡道:“一个瓷酒杯就能喝倒一桌人,三个银碗还不够使啊!” “真抠门儿!”王伟又到书房去找酒,推开门一看,装着三瓶酒的塑料袋和纸袋、布袋等物品放得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美其名曰的文雅书房竞成了一个杂货铺。王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不禁嘲笑铁公鸡道:“铁公鸡呀铁公鸡,你真是个过ri子人。这猴年马月参加活动的纪念品,还保存得不少呢!今儿咱喝啥酒啊?” 铁公鸡道:“烧酒、红酒一样拿一瓶,够喝了吧!” 王伟拿出一瓶“酒鬼酒和铁公鸡自酿的葡萄酒,将烧酒瓶盖子打开,一小碗还没倒满,瓶子却底朝天,没酒了。李作家说:“这瓶上明明标着500克,怎么连一小碗也倒不满呢?” 王伟解释道:“这陶泥瓶装就这样,时间一长酒都蒸发了。我再去拿一瓶来。” 王伟又去书房拿出一瓶“孔府宴”。李作家一看说:“我前些年一喝这酒头就疼。” 王伟又换了三四种酒,李作家最后钦定了清香型“卧龙玉液”酒。王伟和郭华一个比一个嘴甜,敬得也勤,一排子下来,李作家便有了醉意。谁知这爱喝酒的老作家有个习惯,喝酒就生葱。李作家便对王伟说:“让公鸡娃儿切盘生葱端上来。” 王伟慌忙走进厨房,让铁公鸡切葱。铁公鸡说:“ri他先人,今儿本来是买一把葱,一称两块一,我说只要两块钱葱,那女人就把最大的一棵拿下了。我一看这棵葱占五分之一的重量,觉得太亏,与她争了半天,最后就花了一毛钱买了这一棵葱。” 王伟哭笑不得地说:“老铁啊,这婚事要是栽到这棵大葱上,你说亏不亏?” 铁公鸡慌了手脚:“这这可怎么办呢?!” 为了消除尴尬,王伟牵着铁公鸡出来给李作家敬酒。虽说铁公鸡满脸挤笑,可李作家却铁青着脸就是不喝。好则郭华左一声叔又一声伯,喊得李作家晕晕乎乎,结果热菜还没上来,李作家便晕得鸭子不认识鸡子似地嚷嚷说:“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回家睡觉去了。” 铁公鸡先到路边拦了一辆轿的。然后王伟、郭华扶着李作家来到轿的前,李作家临登车时,突然呜呜啦啦地说:“我,我是不是没吃菜?” 王伟附和着:“吃了,吃了。铁公鸡烧的菜味道还不错呢!” 铁公鸡掏出几张零钱递给司机,又交待一番,司机这才准备起步开车。谁知李作家突然推开车门,一只大手握成“ok”状,口齿不清地又呜呜啦啦起来。铁公鸡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才听清李作家说的是“鸡娃儿还是个过ri子的人哩”。 就这样,铁公鸡和李冬梅交往了半年之久。李冬梅觉得铁公鸡除了ri冒外,人整体上还凑合。于是,关系发展又进了一步。便邀请铁公鸡到她家吃饭。 那天中午。铁公鸡到冬梅家后,看到一桌子十分丰盛的菜,便敞开肚皮大吃起来。李作家还开了一瓶”剑南chun”,与铁公鸡畅饮。结果是李作家喝有七两三,铁公鸡喝了二两七。李冬梅见父亲和铁公鸡都面带醉意时,提议说打会麻将,消磨消磨时光。铁公鸡顿时像注shè了一针吗啡,兴奋得手足舞蹈地赶紧帮忙摆桌子,真的成了李家女婿似的。 铁公鸡边起牌边说:“这打牌讲究个热闹,每张麻将都有个好听的名字。” 李作家模起一个九饼,好奇地问铁公鸡:“九饼怎么讲?” 铁公鸡道:“九饼叫三间房子一般高。” 李作家又起一个东风说:“东风叫啥呢?” 铁公鸡说:“东风叫东洋鬼子挎战刀。” “那八条就是钢丝软床,不艮腰了。”李作家说:没想到鸡娃儿还挺幽默呢!” 李冬梅打出一个红中,冲着下手铁公鸡说:“小红帽,你戴不戴?” 不戴。不戴。”铁公鸡模个发财,打出去后问冬梅妈张教授:“小绿帽,你戴不戴?” 张教授没有反应过来。只顾摇头起牌。 “慢!”坐在对面的李作家突然酒意十足地拿出两张发财,往桌上一碰说:“我戴!” 一圈下来,铁公鸡输了十几块,轮到铁公鸡坐庄时又被冬梅扣了下来。铁公鸡翻着口袋找零钱时,李作家说:“娃儿,别掏了,你输得不少了!” 铁公鸡好似黄鼠狼顶碾盘,强支架儿。翻出6个钢蹦儿给李冬梅说:“我这人虽然牌技不咋样,可牌风最正,游戏得有游戏的规则嘛。再说了,十几块钱算啥,全当老丈母娘家死只鸡” 李冬梅狠狠地在桌子底下踩了铁公鸡一脚,铁公鸡顿时打住,没敢再往下说。 过了一会儿,铁公鸡打出一张三条,顺口对张教授说:“三角裤头,穿吧?” 张教授白了一眼铁公鸡,没好气地说:“你让我穿我偏不穿。” 又轮到铁公鸡出牌时,他打出一张二饼,随口说:“女式内衣,戴吧?” 张教授脸一沉道:“你这娃儿,会说句人话吗?” 李作家忙圆场道:“娃儿呀,你是鸭子吃泥鳅,咬不死嘟噜死。跟长辈说话,不能这样粗鲁。来来来。我跟你姨换换位,我坐在你下手。” 牌坊上沉默了十多分钟。有一局,铁公鸡刮上了风,赢卡七条,转手果然起到了手。顿时,他美得象高压电打着似地说:“我这叫接生婆生孩子,自扣。快上菜啊!” 李冬梅母女俩先后给铁公鸡掏了钱。李作家拿出一张佰元大钞说::娃儿,我没有零钱了。你刚才欠我一块,这个自扣我输你两块,我先欠你一块行不行?” 铁公鸡一把抓过佰元大钞,放在自己面前,翻翻他那黑豆眼说:“你跪下赌个咒,我欠你一块钱?我记得咱俩没帐了。我今天的牌是夜壶里炒辣椒,臊啦(辣)。刚赢一牌你就臊我。不行,你的100块钱给我,还是我欠你99块吧。” 经过铁公鸡这么一折腾,牌场上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这时。铁公鸡打出一张一万说:“扁担胡子浪沙篙。” “吃住!”李作家果然有一张二万和一张三万,吃着了。 过了一圈,铁公鸡又打出一张四条说:“火车轨不改道。” “吃住!”李作家又用一张三条和一张五条吃着了。 铁公鸡说:“扁担也吃,铁轨也吃。你是铁嘴铜牙纪晓岚啊?吃吃吃,再吃我给你戴上笼套,看你还吃不吃!” 李作家腾地站起身,极力忍耐地说:“娃儿,今儿你喝多了,改天再打牌吧。” “那好吧,改天玩。”铁公鸡数了数钱,觉得自己输3块,冬梅赢了3块,便头重脚轻地地说:“叔、姨。你们俩是老鳖握手,圆(元)扯圆(元,闲麽瓜子” 铁公鸡还没说完,张教授和李作家同时抬着铁公鸡的鼻子吼道:“铁公鸡啊铁公鸡,瞅你那德xing,还来旋模俺闺女哩!你给我滚 铁公鸡尴尬得无地自容,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十三 逛街 ()转眼又是周末。向来爱睡赖觉的铁公鸡,因为要见女朋友,今ri却老早就哼着小曲儿起了床。不仅洗脸涮牙擦大宝,而且用摩丝把头喷了一遍又一遍,梳得感觉让苍蝇柱着拐棍都站不稳时,这才向女朋友李冬梅家走去…… 李冬梅站在门口说:“你还有脸来?这屋里你是不能再进了!” 铁公鸡道:“不能进屋咱就去外面玩。” “去哪儿玩啊?”李冬梅问。 铁公鸡道:“去哪里都行,由你定。” 李冬梅说:那咱去公园吧。” 铁公鸡忽然想起王伟说公园门票现在五块钱一张,便说:“ri他先人,人民的设施不让人民游,五块钱一张票,这不是杀人哩!” 李冬梅道:“要不,咱们去花鸟市场?” 铁公鸡说:“好!咱就去花鸟市场。” “你看,前面就是公交车站点,23路车正好去那儿,我好久没坐公交了,咱新鲜新鲜去。” 铁公鸡道:“咱们成天上班,一到单位就坐着,活动量太小了。今天时间充足,正好散散步,锻炼锻炼。” 李冬梅虽有些不愿意,但想想反正也不太远,便跟着铁公鸡向花鸟市场方向走去。 经过漫长的散步,总算到了花鸟市场。铁公鸡因为早上没有吃饭,这时肚子开始咕咕叫个不停。花鸟市场门口正好有个卖锅盔的中年人,铁公鸡眼睛一亮,仿佛正瞌睡时有人送来个热枕头,便一个箭步冲到锅盔滩旁,揭开盖锅盔的沙布,嘴里说着“尝尝”,手里已经拧下了一块锅盔。卖锅盔的中年人虽然心疼,但还指望着铁公鸡多买一些,便说:“兄弟。我这锅盔憔香可口,称一斤还是称二斤?” 中年男子说着就要下刀割锅盔馍。铁公鸡心想:ri他先人,我今儿是来干啥?我是来陪女朋友理!顶着东北风啃锅盔,不是有损我铁公鸡的光辉形象吗?便慌忙阻止道:“不忙!不忙!等我逛完市场再来买。” 说话间,铁公鸡领着李冬梅进了花鸟市场。市场里花香鸟语,人头攒动,好不热闹。铁公鸡虽说有了那块锅盔进肚,可还肚里是“咕咕”叫个不停,看什么都情不自禁地往吃上联想,全然没有观鸟赏花的心情。李冬梅却体会不到铁公鸡的难受,只管兴致昂然地从这头逛到那头,又从那头逛回到这头。 啊!水仙花。”当李冬梅走到水仙花区时,低头边闻花香边问铁公鸡:“你看这水仙花品种好不好啊?” 铁公鸡道:“我看就是个洋葱头上长个芽儿,回家我用洋葱在盆里给你种一棵。” 李冬梅本想让铁公鸡买盆花卉,拿回家让爸好开开心,听铁个鸡这么一说,气得没有了尝花心情,起身向一家水族馆走去。水族馆里不仅有各种各样的鱼缸,而且鱼缸里面还游着五彩斑斓的热带鱼。李冬梅边赏鱼边境赞扬:“这彩sè的鱼真漂亮啊!” 铁公鸡接口说:“这种鱼用油炸了肯定比鲤鱼香!” “真煞风景!”李冬梅小腰一扭说:“不逛了,回家!” 铁公鸡小跑着跟了出去,刚到市场出口,却听到有人叫他:“兄弟,锅盔我给你留着呢!” 铁公鸡这时已经饿得发慌,决定先买块锅盔吃,便问:“多少钱一斤?” “就剩这一块了,正好两元钱,全给你了。”中年男子说。 “两块钱啊!一块五算了。” “明明是两块钱的东西,你为啥非给一块五?不行!” 一块五就是一块五,多一分我也不掏。” 中年男子说:“就你刚才进去时拧的那一块也够一块钱了。不行,一块五我不卖!” 铁公鸡道:“反正就一块五,多一分我也不买!” 中年男子缠不过铁公鸡,最后还是以一块五毛钱卖了剩下最后一块儿的锅盔馍。 铁公鸡拿着锅盔馍咬了一口,这才发现李冬梅已经拦下一辆轿的,正在往车里钻。便边向轿的跑边喊:“冬梅,等等我!” 李冬梅在车里气愤地说:“瞅你那德xing,赖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哩!” 铁公鸡眼看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懊悔得捶胸跺脚道:“ri他先人,贪图一块钱,丢了女朋友,教训惨痛啊!” 不知不觉中,铁公鸡转悠到了“五哥烩面城”。点了一盘“芥茉粉皮”,要了一瓶二锅头,喝起闷酒来。半斤酒下肚后,突然抬手巴掌,一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自言自语地嘟囔道:“明明自己酒量小,可一见洒咋会哙都忘了,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笨驴!不能再喝了,得给冬梅打个电话,看看还有挽救的余地没有。” 铁公鸡给李冬梅打电话,李冬梅不接。又给李冬梅发了几十条短信,李冬梅一个字也没有返回。最后,铁公鸡鼓足勇气,拨通了李冬梅家里的固定电话。一叫是个女音,便带着哭腔说:“你原谅我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要你愿意和我继续交往,我就是给你当牛做马当骡子都行。不信,我在大街上学老鳖,给你爬三圈” “妮儿不在家!”电话那头冰冷地说了一句话,便“啪”地压下了话筒。 铁公鸡一愣,明白了接电话的不是李冬梅,而是冬梅妈。这可刺伤了铁公鸡的自尊心,他暗暗骂到:“牛什么牛?离了你妮儿俺就得打一辈了光棍啊,俺非要找个才貌双全的姑娘气气你不可!” 铁公鸡没趣地来到郭华办公室门口,只见里面烟雾缭绕,郭华和王伟等人正在来牌斗地主。便进屋向郭华抹了个疙瘩说:“ri你先人,整天就会来牌斗地主,咋不多为老兄想想呢!” 郭华有意逗弄逗弄铁公鸡,扔掉手中的烟头说:“你咋还不赶紧结婚呢?我急着抱孙子都等不及了!” 铁公鸡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眼珠子一转道:“你们听说过吗?森林里有三只小动物在聊天,小猪说现在流行呢称,以后你们叫我小猪吧。小兔说,那我以后就叫小兔兔了。小鸡满不高兴地说,我有事,先走了。” 郭华说:“别乱了铁公鸡,说正经的。我看你那个女朋友是瞎子模碾盘,模不着边了。我有个同学叫鬼难缠,他表妹是学艺术的,上过电视,做过导游。我看你们俩怪合适,明天见个面咋样?” 铁公鸡一翻他那黑豆眼说:“中是中,可你得请客。” 郭华说:“ri你先人铁公鸡,给你介绍女朋友,凭啥叫我去请客?” 铁公鸡说:“要不,你们刚才谁赢了谁给我50块钱头!” 王伟接话道:“我赢了。你喊我一声爹。我给你300块!” 王伟话音刚落,铁公鸡使连喊三声:“爹!爹!爹!” 王伟无奈地摇了摇:“我真臊气,快别喊了,给你250算了。” 铁公鸡拿着钱,牙齿拉得像电打着一样,抓起郭华的手机说:“我得给老太太说一下,叫她通知我老舅明天一块去相相看。” 郭华说:“别打电话了,咱一块儿去你家,跟老太太亲自说,她不是更高兴吗!” 十八 形象 ()铁公鸡有了私家车,有事没事总爱开着车上街兜风瞎转悠。有一天晚上,他把车开到宾河大道时,忽被两边花花绿绿的广告牌吸引着,不禁突发奇想:这年头卖手机的有形象代言人,卖酒的有形象代言人,连卖袜子的也找个形象代言人。就凭我铁公鸡这张乌鸦嘴,不说像明星大腕那样当形象大使,找仨两个产品当形象代言人应该说绰绰有余。于是,他把车开到王伟家门口,下车进屋,神秘兮兮地把当形象代言人的想法和王伟说了一遍又一遍。 王伟听后,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娃是穷疯了吧,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鳖孙样儿!人家形象代言人不是帅哥就是靓妹,不是名星就是大腕,不是名人就是洋人,你也想插根鸡毛当令箭啊!” 铁公鸡眼一翻说:“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那名人大腕也有歪疙瘩裂枣的,不照样当形象代言人挣大钱吗?” 王伟想想说:“也是。那你就搬倒树捉老鸹,模着石头过河,先趟趟路再说吧。” 铁公鸡还真的干上了这一行。他先特意印了一盒名片,上写着“宛城名人铁公鸡,身价五千自荐形象代言人。”随后,开始四处联系业务。酒厂、服装厂、玉器厂跑了不上十家,但厂家一看铁公鸡那长相,都说与其掏五千块钱聘个乌鸦头,还不如买串大鞭炮放放,也能听个响,去去晦气呢! 铁公鸡有些失望地说:“ri他先人,这男人干一番事业作恁难呢,看来不降身价是不行了。我铁公鸡免费服务,不信羊娃儿不吃麦苗儿!” 功夫不负有心人,铁公鸡终于拿下两家客户。一个是卖烤红薯的王老抠儿,条件是铁公鸡给他定做一个铝合金招牌,上写“宛城人吃宛城烤红薯,铁公鸡牌烤红薯让你吃美国啃德鸡的感觉”。另一个客户是卖老鼠药的李三孬,条件是铁公鸡提供产品外包装。上写“老鼠吃了铁公鸡,烂心烂肺烂肠子,形象代言人铁公鸡向宛城父老乡亲问好”。 一个月过去了,铁公鸡准备搞一次回访,刚到王老抠儿烤红薯摊前,王老枢儿就抄起火钳子往铁公鸡身上抡。铁公鸡躲闪着说:“老抠叔,有话好说,咱好歹也算合作伙伴嘛!” 王老抠儿“呸”地一声说:“谁跟你龟孙是伙伴,你算是把我坑苦了。自从有了这块牌子,天天都有人到我这儿白拿红薯吃,这个说铁公鸡欠他的债,那个说铁公鸡坑过他的钱,快把老子气死了啊!” 两个人正吵着,铁公鸡手机响了,一接听,是工商局找他有急事商量,使一蹦老高说:“你看看,肯定是工商局给我铁公鸡注册商标哩!” 工商局大院里早就停着一辆jing车,见铁公鸡飞跑而来,三四个jing察不由分说就要铐他。铁公鸡大叫道:“我是铁公鸡。有话好说!” 一个jing察说:“抓的就是你铁公鸡。” 铁公鸡辨说道:“我又没偷又没抢,凭啥抓我啊?” 另一个jing察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包老鼠药说:“昨天有两口子生气,女人吃了铁公鸡牌老鼠药,差点送了命。经查这老鼠药里有禁药‘毒鼠强’,上面有你的手机号,你还有啥话说的?” 铁公鸡后悔得跺着脚说:“当个形象代言人,不赚钱还犯法,我真是个名符其实的乌鸦嘴板货三啊!” 铁公鸡着着实实被公安部门拘留了15天。经过这么一折腾,他不但没有一败涂地,反而更增加了知名度。从拘留所里出来后,铁公鸡多次找他的铁哥王伟和郭华讨要一笔数额不小的“专利费”。在王伟、郭华的协助下,把“铁公鸡”、“乌鸦嘴”正式申请注册的商标,要开发他的形象资产,准备请有外资背景的长诚公司进行市场推广,还注册了“铁公**尾酒”和“乌鸦嘴糊辣汤”等商品商标。 cq片片鱼火锅店哓得铁公鸡己是一块金字招牌,马上与报社王伟商量,决定特制1000件文化衫去隆中门口增送旅游客人。文化衫的正面印有“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背面印有“宛城五圣之乡,历史不是泥捏的”。要说火锅店与文化衫本不是一个档次,这家火锅店为什么不宣传片片鱼,而大力宣传诸葛亮呢?其原因有二。一是cq片片鱼火锅店老板是个地地道道的sc人,因为a省n市要评十佳景点,这把b省n市人气坏了,就利用外地文化来为自己出气儿。二是借铁公鸡的名声广而告知天下,诸葛亮躬耕地在c省n市而不是a省n市。可是,让谁去经办这件事呢?王伟认为,最佳候选人唯有铁公鸡莫属了。 次ri,cq片片鱼火锅店老板郑重请铁公鸡到店里做客,并由王伟作陪,撮完一顿冬虫夏草火锅后,铁公鸡擦了擦流油的乌鸦嘴说:“我郑重许诺,把“铁公**尾酒”交给cq片片鱼火锅店独家经营,至于转让费嘛,你们可以全权代理。不过,我可是要收30%的管理费哟!” 却说铁公鸡来驾车来到a省n市隆中大门口,拿出文化衫见人就送。铁公鸡心眼多,路数稠,要求凡是收到文化衫者,必须当场穿上,否则掏100元也不给人家。景点售票员一看势头不对,过来对铁公鸡说:“你在这门口摆摊,影响景点形象,必须马上离开。” 铁公鸡道:“我千里来搞文化宣传,一分钱不收,一举两得,为何不让在这里摆摊?” 售票员说:“你不走,我就打110!” “我替你打。管110的老周是俺姐夫,没有后台,我敢来这码头摆摊?”铁公鸡说着便掏出手机,胡乱拨了一通,道:“喂,110吗?让我姐夫老周接电话,好好好。谢谢啊!” 售票员一看硬的不行,便悄声说:“50元一件,我全买了。” 铁公鸡说:“你以为我是要饭的,一件少500元免谈。” 售票员没办法,最后只好以100元一件,将剩下的200件全给收走了。 铁公鸡从售票处拿出20000元钱,美得屁颠屁颠地对山呼道:“我能!我能!我能!我能死了!我有十个乌雅头,死了一个还有九个。哈哈哈 铁公鸡本来得到20000元钱后,立码打辆出租车回宾馆去。可嗜钱如命的他却要去挤公交车。铁公鸡穿着文化衫,提着食品袋(里面放着用报纸裹着的20000元钱),追赶着一辆刚刚起动的公交车大减道:“师傅等一下!师傅等一下!” 公交司机发现铁公鸡文化衫上面的宣传语,心里说:我也把这人摆治一下。不但不停车,反而越开越快。这时,从公交车窗里钻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年葫芦头,对铁公鸡喊道:“悟空,别追了,回去吧,我已经把你们的‘金箍咒’给摘掉了!”铁公鸡眼巴巴地看着公交车远去,气得脸sè发紫的骂道:“你还给俺说西游记呢!我认识你。你害!害死了!你还想想纂改历史哩!” 铁公鸡此次文化宣传,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王伟把他的事迹在报纸上接二连三的利刊出来,赞扬中也包含着揭短。 铁公鸡气愤不过,决定把王伟的一些作为写成一篇《铁公鸡外传》。总共就那么千把字,却写了一个多月,仅方格纸就用去了将近一本,不管怎么说,大功终于告成,便拿着稿子找王伟说:“在你们报纸上发篇文章,能给多少稿费啊?” 王伟说:“按照规定,千字30元。” 铁公鸡说:“这真是小秃头上擦火柴,划不着哩。我写了篇《铁公鸡外传》,你看能不能发表?” 王伟看了一遍稿子,意外地说:“铁公鸡,三天不见,你大有长进啊!想不到你也能掂笔写稿子了。真是正走路时摔了一跟头,不防呀!不过,不能发。” “按口述文给我发了,你看中不中?” “稿子杂乱无章,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你就按杂文发表得了。” “你这文章结构松散,东扯葫芦西址瓢啊!” “那你就按散文发嘛!” 王伟认真地说:“你这文章的语言是天上一句地下一句,前后不连贯,刊登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铁公鸡涎着脸说:“你就不能按意识流诗歌发?” 王伟无奈地说:“错别字太多。你看看,‘外传’写成‘歪传’。得了,鸭子要是会逮鱼,谁还会去养鹰啊?黄鼠狼要是会拉磨,谁还去喂驴呢?你要是能靠写稿子吃饭,中国人全都成了鲁讯、巴金了!” 铁公鸡不服地说:“错别字多又作了,错别字也是造假字的一种嘛!” 王伟笑笑说:“铁公鸡,你这纯粹是王八卖竹篱,老鳖编的。我看,标题不如改成《铁公鸡自传》更好些。” 铁公鸡道:“管它改成啥东西,只要能发表就行。” 王伟说:“你以为报纸是你的自留地,想种啥就种啥啊?我们报社也是有很多严格的老鳖,规定哩。你这稿子狗屁不通,我看你是卖血头晕,不该吃这碗饭。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铁公鸡不依不挠、死缠硬磨地说:“你不会给顺顺、改改、包装一下嘛!” 王伟无奈地说:“真拿你没办法。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啊!” 十九 扬名 ()事隔不久。《铁公鸡自传》配图片果真在报上刊登了出来。铁公鸡看着那张素描像,笑了笑说:“ri他先人,这王伟是在帮我,还是在肮脏我啊!哎,不管怎么说,我铁公鸡也算是当地的一位名人了,一定要去饭店招待招待王伟,表示深切的感谢。 王伟接到铁公鸡的邀请电话时,说“今儿ri头从西边出来了!铁公鸡你没发烧吧?” 铁公鸡在电话中道:“没有!没有!只是表示感谢而己。” 王伟知道铁公鸡请客,那是狗嘴巴上贴对联,没门儿。今儿准是看到他那篇自传发表了,便说:“我倒是把这个事给忘了,怎么样,那张素描画得咋样?没有跑出你的原形吧?” 铁公鸡在电话中说:“不说那素描,单就这篇文章,我也得请客。现在时兴联络感情,你喊上报社的兄弟姐妹们,我全请了。” 王伟突然想起晚上报社与罗曼蒂克有个联谊会,便对铁公鸡说:“你的心意我替报社的同仁们先领了,不巧得很,今晚报社与罗曼蒂克举办酒会,我得去招乎。你的盛情以后再说吧。” “罗曼蒂克?西餐?比萨乖乖啊!打我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吃过比萨。机不失,时不再来,铁公鸡急忙双手把手机捂在嘴唇上说:“王伟,王伟,伟哥。你听我说,虽然说我腿长些,但我嘴甜。人丑些,但我不防碍交通。带我一起去吧,我给你服务,只要让我尝尝比萨就行!” 王伟对着电话“扑哧”一笑,算是答应了。 罗曼蒂克那里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众多广告大客户和报社的领导们个个意气风发,畅谈着未来发展宏图。铁公鸡知道自己是猪八戒背个烂套子,要人没人要货没货。不敢也不能上前插话,想找个座位坐下来,。看看都是宛城名人,而自己却是小葱拌豆腐,难登大堂之雅,里里外外转了几圈也没找到合适的位子。忽然发现大记者白姐正在门口忙着迎宾,于是,计上心来,走向门口说:“白姐,你今儿真漂亮啊!” 白姐笑颜逐开道:“铁公鸡的嘴就是甜!” 铁公说:“白姐,里面还有座位没有?给兄弟我找一个位子吧。” 白姐收回笑脸说:“去去去,坐的都是jing英名人,你捣啥乱哩!” 铁公鸡不愤地:“哼!名人?我铁公鸡不也是一个名人吗?” 白姐瞟了铁公鸡一眼,没再理会他。 铁公鸡忙掏出手机说:“你瞅瞅,咱省里的豫剧皇后和梨园chun的金奖擂主,还给我发了短信,祝我新年好呢?” 白姐知道铁公鸡是从别人手机转发的短信,仍然不答理他。 铁公鸡继续缠磨着白姐:“我很快就是名人了,真的!知道吗,我正在准备出书,书名都起好了,叫《我和西施零距离》或者叫《我与西不得不说的事》。出名后再写一本《ri子》,不混个国家级作家协会会员,也要混个省级作家协会会员当当。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我把我的独家采访权交给你们报社,白姐啊,到时候我再指定作为惟一采访人,你也可以趁此写本《第二次亲密接触》出出名。知道人出名有啥好处吗?费翔,名人!人家的胸毛在网上都拍到十来万了!你想想到那时我送给你一根头发,你就会发大财的!” 白姐忙得不可开交,见铁公鸡说得口吐白沫,越说越玄乎。上下翻动着黑豆眼,像是小孩死了娘,说来话长。便故意逗铁公鸡说:“哟,你怎么把钱拴在桌子上了?” “哪儿!哪儿?”铁公鸡慌忙四处寻找:“我咋没有看见啊!” 白姐指着桌子腿上的一根头发说:“快拿回家,发大财去吧!” “瞎忙乎了半天,这吃比萨的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也许是小妮姑看嫁妆,今生无望了!”铁公鸡感慨万千:“哎,千金易得,知已难求。算了,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得了。” 铁公鸡走出罗曼蒂克,有人给他发来一条短信:“想出名吗?想发财吗?想交桃花运吗?别瞎想了,冼洗睡吧!”铁公鸡看后,狠狠地说:“等咱出了名,不怕不发财,豆浆买三碗,喝一碗倒两碗;买两辆奔驰,开一辆砸一辆;再雇几位名星歌手唱歌,若吐字不清,就罚她重唱!” 铁公鸡想出名,莫过于想发财,整ri做着挣钱梦。近ri听说河南规划为工业园区,便找到王伟帮助,准备去工业园区买片“罕点”地皮,幻想着过两年倒手卖,赚个大价钱。 王伟给工业园区王书记打电话说,明天中午请王书记吃顿便饭。 说真的,铁公鸡的钱整就在在肋巴骨上焊着,咋肯舍得花钱去请王书记。蹭王伟吧,又不合适,怎么办呢?铁公鸡突然想到老李也在工业园区工作,人缘和王书记关系不错,便眼珠子一转,有了,这顿饭就绑在老李身上了。铁公鸡马上给老李打去电话说:“听说你跟王书记关系不错,明天我准去你们那里看看地皮,你先给王书记打个招呼。”老李是个热心肠的人,当即满口答应下来。 铁公鸡特意交待老李:“轻易不上你那儿去,晌午你管顿便饭,不用太复杂,,明个儿你在那儿老等,不见不散!” 铁公鸡打完电话,对王伟说:“伟哥儿,谁说我铁公鸡办事不中?你看这事安排得多得劲儿啊!” 再说那老李,真是实在,当即找到王书记说:“我有个朋友,明个来看地皮,你抽空招呼一下。” 王书记也是个活泼爽快人,便问老李道:“是不是你经长给我提到的那个铁公鸡?明个来了我见识见识,就这样定了。” 第二天。铁公鸡开上奇端轿车,拉上王伟和郭华,美滋地向河南工业园区开去。到那儿后,铁公鸡把手机一关现:“老李经常捉弄我,今个我也让他憨狗等羊蛋,到中午还得管我饭。” “别瞎喷了。”王伟说:“走,我带你见王书记去。” 王伟领着铁公鸡、郭华来到王书记办公窒,向王书记介绍道:“这是我的同事,报社广告部郭华郭主任。这位是我的朋友,在公关学校上班,请你多多关照。” 王书记想起老李也说他有个朋友在公关学校上班,今天也要来看地皮,便问铁公鸡道:“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铁公鸡?听说这个人怪杂选哩!你认识不认识他?” 铁公鸡一脸通红地附合说:“知道,知道。” 王书记进一步打听铁公鸡的轶事闻奇:“报上登的《铁公鸡轶事》 》和《铁公鸡自传》及人物素描是不是真的?都说这人老抠儿,爱沾光,乌雅嘴,黑豆眼,是不是这样啊!” “是!是!”王伟抢着说:“报上写他那副德xing,与铁公鸡的名字是很吻合的。” 郭华也不甘示弱地向王书记介绍着铁公鸡的前科。 铁公鸡见自己的老底被王伟和郭华两个板货三所揭穿,恨不得真地变成一只鸡飞到深山密林中去。眼看天过中午,这才想起让老李请客吃饭的事来,便顺手给老李打起电话来。但是,老李的电话己经关机了。原来老李给铁公鸡打了一晌电话都没打通,心想,铁公鸡这个ri冒货又说假话了,便吃完饭就关机午休了。 王书记见铁公鸡没走的意思,怕地皮没卖给他伤了面子。又有报社两位记者在此,便以洽谈工业园区开发为名,用公款请铁公鸡吃了顿便饭。 铁公鸡高兴而来,丧气而归,回到家就躺床而睡。刚躺,公鸡妈在门口问:“娃儿,听说咱这儿要折迁,是真的吗?” 铁公鸡腾地坐起来说:“谁说的?我咋不知道!”公鸡妈说:“邻居们都在议论纷纷,你去问问来苏嫂,她是居委会主任,总不能不知道吧!” 铁公鸡心想,这破院子早就住够了,若真要折迁,zhèngfu还不得赔个三五十万的。想到此,便模黑向来苏嫂家走去。 二十 折迁 ()铁公鸡从来苏嫂那里了解到,他们的居住地域是一个典型的“都市村庄”,房楼高矮不等,巷道里垃圾成堆,市zhèngfu早就把这个地方的改造工作列上了重要议事ri程。前不久,一家房地产开发集团通过竞拍,获得了定向开发权,下周一就要实地堪察,与居民商谈折迁事项。 铁公鸡认为发财的机会很快就要到来。便昼夜不停地在自已的房子上“增砖添瓦”,亲自掂刀不说,又叫了两家亲戚帮忙,大兴土本起来,一连接上三层,这才罢休。 不久,开发商组织施工队前来折迁,但遭到了居民区几十个老太太和妇女们的阻拦。双方僵持了十几天,开发商耽搁不起时间,只得答应按眼下的建筑面积和质量赔钱。居民们得寸进尺,又提出要对老弱病残者赔付一定的安置费。最后,开发商不得不再次作出让步,让每个“老弱病残”者出具病历和身体状况证明,视其情节轻重,予以适当补贴。 铁公鸡让他妈也写一份病历,公鸡妈说:“我身体好好哩,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咱多益恁些房子,凭良心说,已经够过份了!” 铁公鸡道:“妈。这年头谁还说实话啊!胡长chun、韩桂芝那样的大领导,还不是台上喊着反**,台下几百万、几千万的贪污受贿吗?西安宝马案的官员们,对着电视镜头不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地发誓用姓命担保设假吗?你呀,是脑袋落伍了!虽然这些开发商赔得不错,但咱也不能瞎子跳舞,盲目乐观。你不写我写,我说我自己有病,反正是大年初一逮个兔子。有它没它都过年我写个证明最多浪费一张白纸,损失不了啥。” 地说:“我已经吃过,你看还想吃点啥?”铁公鸡虽说不懂医,但写起病历来还头头是道。什么青光眼,白内障,艾滋病羊羔疯,脑血栓,偏瘫,胃炎,乙肝,脚上有脚气,头顶有皮屑,耳膜穿孔,慢xing咽炎,牙龈炎、腰肌劳损,椎间盘突出,肩周炎,膝盖风湿xing关节炎,血指稠,血压高,压差过小,脑血管硬化,下肢静脉曲张,十二指肠球部溃疡逻例了一大筐。这么多病历,他并不满足,还想再写几条,苦于想不出新鲜病名,只好狠狠心署上了自己的大名和ri期,递到开发商折迁指挥部去。 不久。居民区的“老弱病残”者都得到了一部分补尝,惟独铁公鸡例外。铁公鸡通过王伟在开发商那里查到自己的材料,只见董事长在他的证明材料上批了这么几个字:“此人从头到脚都坏透了,毫无活下去的价值,建议直接送到火葬场去。” 铁公鸡知道自己理歪,人家已经给赔尝费二十万不说,还给自己家安置到“家和万事”繁华的住宅小区里,也就不再纠缠开发商老板,只想着下一步如何做点正经生意。 近来这段时间,铁公鸡一天去附近银行跑几遍,早上存进去1000元,中午取出来500元,下午再取出500元,如此乐而不疲。原因是银行里新分进一位年轻姑娘叫小马,所以铁公鸡一直在寻找机会与人家套近乎。 一来二往,两人搭上了话,铁公鸡主动邀请小马出来吃饭,但小马总是借口有事推月兑了。 有天下午,铁公鸡借取钱之机又邀小马,再次遭到委婉拒绝。铁公鸡心里难受得跟驴踢一样,便去找王伟、郭华打牌。三个人吃过晚饭开始斗起地主来。由于铁公鸡心情不佳,屡屡出错,斗到次ri青晨,他取出的100元早输得一干而净,又欠了一帐。王伟早就不愿意再打下去了,伸个懒腰提出散伙。铁公鸡黑豆眼一翻说:“咋了?一赢就想遛!我要是这号劲儿,你心里啥滋味儿?” 又斗了一个多钟头,铁公鸡越斗越输,眼看翻本无望,突然抓起王伟桌上的零钱就跑。王伟早有防备,一手攥着铁公鸡的手腕,一手掰着铁公鸡的指头往外抠钱。最终,铁公鸡还是抢了5元怆惶逃掉了。 铁公鸡在回家的路上,由于烟瘾大发,买了一包白盒群英会和一只打火机,5块钱就剩下两个钢蹦儿。刚刚打着火,吸了两口烟,肚子也开始叽叽喳喳叫起曲来。想到银行取钱,但银行还没到上班时间,看看有没熟人,等了半天也没遇上一个,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一家羊肉汤包子店,对女老板说:“老板娘。切两块钱羊肉。” 女老板嘴里叼着烟卷儿,一手抓着羊肉片,一手收着顾客钱道:“两块钱不买,只少得三块。” 铁公鸡后悔从王伟手里多抢些钱来,又后悔自己刚才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便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支英雄牌钢笔对女老板说:“打了一夜牌,钱都输光了,我押上这支金笔,你先给我称五块钱羊肉,待会儿我再来赎。” 女老板撇撇嘴道:“上回有个家伙带了四五个年青人,来,也说打牌钱输光了,押了个手机,要了几十块钱的羊筋和羊外腰,吃完拍拍走人,三四天了还没来赎。俺娃儿一看,那手机原来是塑料模型,你说这人缺不缺德?” “你说这事是真的?”铁公鸡问。 老板娘弹了弹烟灰…赌咒发誓道:“千真万确。我要是说瞎话,我就向你喊声姨。那家伙还说,他是宛城有名的铁公鸡哩!” “ri他先人,打着俺的旗号招摇撞遍,想败坏我大好名声啊!”铁公鸡暗自骂了两句,问女老板:“那家伙长得啥样儿,你还记得吗?” 女老板道:“长胡脸,高个儿。烧成灰我也忘不了!” “难道是老朱?”铁公鸡咬牙切齿地掏出手机就给老朱拨电话,可是老朱的手机关闭了。 铁公鸡左等左等,仍不见一个熟人来,便到街头一个米线摊,两块钱买了一碗米线,只好凑和着吃了顿早餐。 铁公鸡满肚子怨气都撒给了米线摊上的服务员。一会儿要辣椒油,一会儿要香菜,一会儿要盐,一会儿要醋,一会儿要餐巾纸,一会儿要蒜瓣儿。服务员被他唤烦了,把大蒜瓣儿往他面前重重一放,说:“米线就赚三五毛钱,又要这又要那,你不会自已去拿吗!” 铁公鸡抗议说:“吃蒜瓣又咋了?我在家早上喝玉米糁还要配蒜呢!吃大蒜抗癌嘛。 银行小马走来劝铁公鸡:“这里人多,服务员很忙,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铁公鸡见是小马,很是意外,没话找话说:“早上你都在这儿吃饭吗?” 小马道:“这里做的米线味道鲜,口感好。再来一碗吧?” 铁公鸡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请你多少回你不来,今天一碗米线把你就打发了。便殷勤地说:“我已经吃过了,你看看还想吃点啥?” 小马道:“不用不用,我有零钱,你吃好了就先走吧。” 铁公鸡道:“你先吃着,待会我给你结帐。” 小马只顾低头吃着米线,铁个鸡倒是苦不堪言。当铁公鸡把手伸进口袋时,顿时直冒冷汗。 小马吃完饭,铁公鸡还在打肿脸充胖子地说:“我有钱,我去结帐。” 小马见铁公鸡坐着不动,只好向老板付了四块钱,连一声招乎也没打,就向银行上班走了。 服务员撇了钱公鸡一眼:“看你一毛不拔的样子,还冒充大款哩!” “我有钱,还没去取吗!”铁公鸡解边释边灰溜溜地走去。 服务员朝着铁公鸡的背影说:“我也有钱,在银行没取呢－－－－－－－” 铁公鸡溜达到智园花园里,一个小姑娘塞给他一张传单,上面写着:米醋泡黑豆能治高血压、心动过速,ri食一汤匙,效果比伟哥都强。 铁公鸡看后,灵犀一动,果真如此,俺给他来个改头换面,不愁不发财。便决定前去界中醋厂,买桶米醋,亲自加工试用,看看疗效。 二十一 买醋 ()铁公鸡开着他那奇瑞车,顺着南新公路向醋厂驶去。 当他行至赵家河收费站时,一个拦杆当着了他的去路。铁公鸡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做个“舞台”亮相说:“我的车你也收费吗?” “啊,乌鸦头,黑豆眼!”收费小姐惊讶地张大嘴巴。 铁公鸡乘机轻抬栏杆,油门一踩,轿车轰地一声驶了过去。他扭头看看后视镜,自我兴奋地说:“这就是名人效应啊!” 铁公鸡边开车,边欣尝着沿途风光。当他看到醋厂金字招牌时,把方向往西一打,吱地一声将车停在了醋厂大门前。开门下车,整整衣衫,昂道挺胸走进醋厂销售部,死缠硬磨地依低出批发价5%的价格买了一桶半米醋,还昧下两个好包装。其中半桶米醋是捎给王伟的。王伟虽是铁公鸡的铁哥们,但铁公鸡也不忘剥削他,心想:待回家后,把这半桶米醋再加进去半桶水,将优惠价变成零售价,也不枉我铁公鸡白跑一趟醋厂了。 正当铁公鸡得意地开着车往回转时,忽听到震耳的鞭炮声,但见公路一旁的村庄里,披麻戴孝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心想,这个庄今儿咋死了这么多人,莫不是发生了啥瘟疫?若马上去防疫站报告疫情,少不了有奖!再叫王伟或郭华过来抢个头条新闻,少不了有酒喝。于是,便停车打听,原天今天是4月5ri清明节(鬼节),亲戚们赶过来为已故之人烧低送钱哩。铁公鸡出生在城市,只知道清明节是扫墓祭奠故人的ri子,并不知道民间“鬼节”也这么热闹!便鬼使神差地将车开进村子,停在了一座二层小洋楼前,跌跌撞撞扑进院里,偷偷咽了几口唾沫,悲声叫道:“仁兄啊仁兄,您每次进城贩卖苹果,我都给你联系最好的,价钱最底的。您说等你盖起了小洋楼接我来乡里住几天,顿顿喝酒咱兄弟见个高低,你死了,咋不告诉我一声啊!” 这家孝子比铁公鸡小了一轮,听出是家父生前好友前来祭奠,便“扑通”跪在铁公鸡面前,声泪俱下道:“叔啊。我知道俺爹在宛城有几个生意上的好朋友,可他走得太急,俺又不知道他们的详细地址和电话号码,故无法告知丧事。恕小侄无礼了!” 铁公鸡忙扶起孝子说:“我也是有事路过这里才听说的,连鞭炮火纸都没顾上买,你爹在九泉之下是会凉解我的。” “叔啊。有你这番心,我爹在九泉之下就满足了!”孝子忙吩咐帮忙的人,再为铁公鸡摆一桌酒席。 铁公鸡阻止说:“我还有事儿,只想到坟上看一眼就走了。” 孝子道:“天大的事儿,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啊!” “既然这样,你也别专门为我破费了,老爷子生前赚那几个钱不容易啊!”铁公鸡怜惜地说:“我就在那一桌加个塞得了。” 孝子道:“那桌全是女客,不合适吧?” 铁公鸡说:“你们乡下人,现在还恁封建。女人也是人嘛,城里人请客,专门请女人陪呢!” 孝子无奈,只好特别关照,又上了两瓶高档卧龙玉液酒。 铁公鸡坐到女桌席上,饥不择食地大口大口吃喝几来。早餐补上不说,还打算把晚饭也预先吃了。 乡下女人大多不喝酒,铁公鸡酒足饭饱后抹抹嘴,慷慨激昂地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们早已加入wto了,各个方面都要与外面接轨,咱乡下女人也要与城里女人接轨,城里女人哪个不能喝半斤八两酒啊!” 一个女子腾地站起来,脸不红地说:“真要是不喝酒,显出俺乡下女人小气。来来来,咱俩干三杯。” 铁公鸡仔细地打量了女子两眼,只见那女子金丝头发丹凤眼,柳条细腰一线眉,颇似《红楼梦》里的主角凤姐儿(王熙凤)。便绅士般地问女子道:“敢问小姐尊姓大名?” 女子含笑道:“小女子姓刁名婵。不知如何称乎您呀?”” 铁公鸡一个激凌,双手抱拳说:“在下姓吕,单名一个布字,就称乎我大哥好了。” 那女子眉头一皱,随即娇笑道:“人说同船过渡三世修,今ri咱能在这里相会,你我也是前世修来的缘份,今儿我陪你喝个一醉方休。” 铁公鸡见那女子不时地向自己抛眉眼,献殷勤,心里美得描抓似的,暗自说道:“这乡下女人就是容易上手。” “我有急事儿,先走一步了。”主菜上过后,那女子站起来既为众客辞行又对铁公鸡说:“吕大哥。小女子失陪了。后悔有期!” 铁公鸡岂甘罢休!再说这也是他月兑身的好机会儿,便热心地说:“既然婵妹有急事,不访用我的害车送你一程。” 女子满口答应,一头扎进了铁公鸡的旧车里。 铁公鸡早有计谋,他优雅地开着车,有事无事地与女子闲聊着:“在家干啥呀?” 乡下人,种地呗!” “哟,这么好的姑娘,在乡下种地太可惜了!”铁公鸡痛心地说:“想不想进城找工作啊?” “怎么不想。” 铁公鸡窃喜,开始给女子灌**汤说:“凭妹了的才能,当个记者最合适,那可是个好差事啊!正好报社里有个铁哥们,咱这就去找他说说。” 女子有些心动,迟疑了一阵说:“这会儿太晚,不合适吧。” “怕啥哩?你就住在我家,我家三室两厅两卫,就我和老太太再没第三者,你跟老太太睡就可以了。” 女子考虑再三说:“要不,我回家打个招乎?” 铁公鸡发现这女子眉宇间有几分狡诈,恐怕夜长梦多,舍三不如现二,生米做成熟饭再做计较。看看前后左右无人,又远离村庄,便将车一停,假作醉酒,身子一斜,歪倒在那女子怀中,头使劲地往里拱。 女子眉头一皱,一拳打在铁公鸡的腰部上。铁公鸡“哎哟”一声,伏在方向盘上说:“你知道我是谁?你敢打我!” “你不就是报上登的那个乌鸦头,黑豆眼,老鸹嘴嘛!” “你知道还打我啊?” “打的就是你这龟孙子!”那女子边说边将半桶米醋往下搬。 铁公鸡一急道:“你还要拦路抢劫啊?” 女子不让须眉:“这是jing神损失费!要不咱们就上派出所。” 铁公鸡再无底气,本来今儿晌午就是骗吃骗喝,这会儿又想交个桃花运,谁料被乡下这一个女子所识破,只有眼巴巴地望着人家拎着一桶半米醋向庄里走去。便懊丧地自己骂自己道:“ri他先人,我今儿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还丢了两桶醋,真是倒霉透顶了!” 二十六 返校 ()铁公鸡和公鸡妈边吃着晚饭边闲聊着。公鸡妈说:“娃儿呀,你不能再这样浪荡下去了,挣不来钱不说,还花些模不着边的旷外钱。依我看,你还是回学校上班去吧。” 铁公鸡道:“您和郑老师的话都是语重心长啊!我已经打算复职,可离停薪留职的时间还有两个多月呢!” 公鸡妈说:“你明天去学校和领导说说,哪能和搬道工那样准点哩!要是领导同意你提前上岗,你明儿就去上班。”铁公鸡经过近三年的浪迹生活、钱没挣着,对象也没找着,反倒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机关事业单位旱涝保收,是个金饭碗。端着金饭碗何必去苦心经商呢?于是决定返校,继续过那种称不死饿不着的逍遥自在生活。 第二天,铁公鸡果直到学校找主管人事的张校长,汇报停薪留职后的感想时说:“张校长,下海经商不是我的强项,你看我这几年的狼狈相,混得连裤子穿都没有了,还是让我提前返校上班吧。” 张校长说:你停薪留职还有两个多月呢,咱得按协议办事嘛!” 铁公鸡道:“都是自己人,多几天少几天不算啥,你就让我明天来上班吧。” 张校长杠不着铁公鸡的死缠硬磨,便给人事科李科长打电话,让铁公鸡报到去了。 铁公鸡官复原职,仍然在后勤科做学生服务工作。他一进办公室,好象换个人似的,又是给同事们倒茶递烟,又是托地抹桌子。一切工作就绪,后便端着茶杯向隔壁老邢办公室走去。 老邢、小赵和小马为一个问题正争论得不可开交之时,铁公鸡走进屋问:“邢老师,你们在谈什么工作啊?” 老邢说:“这小伙子叫小马,是我一个老战友的孩子,当兵复员回来已经3年了,档案转到一家企业,可那厂长就是不让上班,小马今儿过来找我商量怎么办,我和小赵想来想去想不出好办法来。你来的正好,给我出出主义吧?” 铁公鸡拿起老邢桌上的烟盒,掏出一支,皱着眉头,吸起烟来。老邢见铁公鸡只顾抽烟,便催着说:“铁公鸡,咱们科就你的点子多,给小马出个主义吧,他都快急疯了!” 小赵撇撇嘴,激将着铁公鸡:“公鸡哥是个出了名的板货三,指望他能给出啥好主义呢!” 铁公鸡被激怒了,他大话不迭地说:“你公鸡哥扛过枪,渡过江,打老ri负过伤,啥风浪没见过?你给我个橇杠,我能把地球撬动十万八千里;你给我个神六,我敢从冥王星上转三圈。除了生孩子,俺铁公鸡啥不会?今儿我铁公鸡就是要给老弟出几个高招儿,保管小马笑着上班去。顺便问一下,不知小马送过礼没有?” “送过了。”小马说。 “送的哈礼?” “茅台酒,王溪烟,购物券都送过好几回了!” “请客没有?” 小马道:“已经请厂长吃过三次饭,可他每次总是嘴一抹说,研究研究再说吧。” 老邢说:“这办法我们都用过,可是那厂长便是盐油不进啊!” 铁公鸡挠挠头说,不服气地说:“我给你们谈谈我的经历,不妨让小马借鉴一下。那一年我爹病故不在了,按规定我接我爹的班,当时组织上把我安排在咱们学校上班,手续都办进来一年多了,可是当时的校长就是不让上班。尽管我爹和那个领导还有点老亲旧眷关系,我也没少送礼。请他吃喝不说,还请他桑拿按摩,但他还是不说囫囵话。有一天晚上,我越想越气。咋?老头儿一不在你就不把我当人看了。气极之下,我从柜子里找出一瓶光肚儿卧龙玉液,又到厨房里拎了10斤小磨香油,就找那个领导去了。” “公鸡哥,你也够小气了,送礼咋送光肚油和小磨呢?现在不送银行卡,能办的事儿也办不成!”小马说。 铁公鸡挥挥手,味沫星子四浅道:“送银行卡?我敬他脸哩!我是跟他拼命去哩!我把那瓶酒打开,往我身上一倒,弄得满身酒气,“咚咚咚”照他门上狠踹起来。那领导慌慌张张把门打开说:‘鸡娃儿,你这是干啥呀?’我一摇三晃进了屋,二话不说,掂着小磨油就往地下倒,倒完之后,拿出打火机,指着那领导骂了起来:‘ri你先人,你妈的再不让我上班,我把你们一家全烧了!’那领导一看我动了真家伙,忙陪着笑脸说:‘鸡娃儿,你先把打火机收起来,你的事儿好说,明天你就去报到上班,专管接待,吃吃喝喝的,还能挣点外快。’第二天,我果真上班了。” 铁公鸡正眉飞sè舞地说着,忽然发觉老邢和小赵满脸严肃地望着门口,一个个站了走来,便扭头一看,原来是已经退休的那个领导正满面怒容地站在他的身后。铁公鸡顿时脸红脖子粗,像井底的蛤蟆被砸了一砖,闷腔了。 铁公鸡趁老邢与那个领导说话之机,溜出学校,顺路拐到姐姐家去。刚到姐姐家门口,就听到小外甥杀猪似地在哭叫。姐夫边打边骂小外甥:“你这个小王八蛋,看我打不死你!” 铁公鸡一个箭步冲进屋,拦着姐夫说:“看看你办的事儿,怎么能骂儿子是小王八蛋呢?从遗传角度上讲,对家长是不利的。有啥好好说嘛!” 公鸡姐夫看见铁公鸡,就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都是你这个板货三办的杂选事儿!” 铁公鸡一头雾水地问:“姐夫,我哪点做错了?值得你骂我吗?” 公鸡姐夫道:“你那小外甥听你说这个是板货三,那个是板货三,又在报纸上看到《铁公鸡自传》里说铁公鸡是个板货,便活学活用,把板货两个字写到作文里去了,你看他写的是啥作文呀,纯粹是在骂老师嘛!” 铁公鸡抓起小外甥的作文册,边看边念出声:“我们的班主任非常‘板货’,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班上的‘板货’越来越多” 公鸡姐夫问铁公鸡:“他们班主任看了他这篇作文,把我叫到学校办公室猛训了一顿,好赖你姐夫我也是个局长哩,你说我能咽下这口气吗?” 铁公鸡支开姐夫,拉着小外甥向里屋走去,一坐在床沿上,撩起床单擦起鞋来。小外甥说:“舅,你气迷了吧?这可不是住宾馆啊!” 铁公鸡道:“ri他先人,我这是住宾馆住习惯了!”来,让舅给你捡查捡查作业。” 小外甥把语文作业本拿给铁公鸡说:“你看,我做的造句多jing彩啊!” 铁公鸡一面看一面给小外甥纠正着错别字,不时对外甥的文字水平大加赞赏。因为外甥会把生活中的一些真事写入造句和作文中,比如“虽然爸爸有把闹钟拍了再睡的毛病,但是自从我在闹钟边放了两个老鼠夹子之后,他的毛病就好了”。“虽然爸爸在妈妈面前说舅舅是个肉拧头,但是当着舅舅面从来不说舅舅的坏活”。“妈妈炖了只鸡,虽然舅舅先抢了两只鸡腿吃,但是舅舅却说啃球不动!” 铁公鸡拍了一下小外甥的头说:“如果一个白痴是一架飞机的话,那我们家简直是个飞机场了!” 二七 算卦 ()铁公鸡返校上班的第二天,在一篇报纸副刊中读到一篇短文,大意是发掘周围人的一切可赞之处,并适度地赞美他人会很好的改善人际关系。便自忖道:“ri他先人,这不是拍马屁吗?不用学,俺要真是这号劲儿,以后见谁拍谁,反正不花一分钱,就能把认识的人都拍晕,晕得不辨鸡娃儿鸭娃儿,认不清东西南,分不清爱人情人来,让王伟再也没法到处说俺是乌鸦嘴老抠儿!” 不知不觉中到了下班签名的时间。铁公鸡走进考核办公室,看到考核办王主任办公桌上放着一份考试卷,他隔着桌子凑近一看,上面得分为99分,他猜想一定是王主任把儿子的考试卷带到办公室来炫耀炫耀的,便马上连珠炮似地拍开了:“王主任,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打地洞,老子英雄儿好汉,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成绩将来高考状元必他莫属,大侄子上清华上北大都不成问题,直接留学到外国,钱不够大家凑,俺铁公鸡再老抠再舍不得,对于这么优秀的侄娃儿,也要一千个支持,一万个支持,起码也掏个一百二百,然后再让报社王伟把咱娃儿的照片登上《晚报》或《电视报》,再给你来个专题采访,题目就叫《教子有方》,到那时,不知有多少少妇们前后撵着你,要和你认干亲,让你帮助他们教育孩子呢!” “讽剌个啥?笑话个啥?挖苦个啥?”王主任狠狠地剜了铁公鸡两眼说:“你娃儿当年连俺娃还不如呢!” 铁公鸡纳闷地把卷子拿过来一看,ri他先人啊,那考式成绩不是99分,而是66分。卷子下面还有批语:“该生学习不认真,纪律涣散,欺骗老师,考试舞弊,打架斗殴,谈情说爱,经常欺负女同学和低年级学生,没有任何道德关念,希望家长加强教育。便致谦道:“王主任你别生气,是俺把卷子看翻了,都是俺这双瞎瞎叉叉的黑豆眼作的祸。这学校也真能想法儿,怎么能把孩子的考试送到办公室来,不是故意让人难看嘛!” 王主任不奈烦地打发铁公鸡说:“好了!好了!快签名下班吧。” 铁公鸡自知马屁拍到蹄子上,慌忙提笔签名,悄悄退出,下班而去。刚进家门,听见老妈正和邻居画眉嫂闲聊,那画眉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但红颜不老,天天粘假睫毛,画熊猫眼,涂红嘴唇,把自己打扮得小妮似的。心想:ri他先人,俺再在这个爱臭美的肥婆身上试试,看看能把她拍晕拍不晕,便嘻嘻一笑说:“画眉嫂,一天没见你,你好像年轻了好几岁,漂亮又xing感,没有媳妇的男人见了你,不是享受是遭－－－－睡不着觉啊!” “哎哟!看你说哩。那俺不又回到姑娘时代了吗?还漂亮xing感睡不着觉,是你睡不着觉吧。你大哥人家瞅都不瞅俺一眼,出去串门不愿领,就算一起上街也离俺八丈远,他嫌俺太胖了!”画眉嘴里嗔怪着,心里却美滋滋的。 铁公鸡说:“俺大哥是大傻帽,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画眉脸上顿时堆起灿烂的笑容。 铁公鸡见画眉被拍,更加卖劲儿地说:“我给你说啊,女人好比一道菜,油水大才口味香,苗条是排骨,丰满是肥肉。啥是xing感?xing感就是肉感。据史料记载,杨贵妃月兑光了就跟ri本的相扑差不多,在床上分不出横竖来,这才博得唐明皇的喜爱,使三宫六院及天下粉黛黯然失sè。画眉嫂。你这粗胳膊粗腿水缸腰撞怀得很,一把楼不着,两把抱不起,站着像堵墙,躺下一蒲团,要是碰见歹徒抢劫或非礼于你者,不用动手,只要你往他身上一压,保准他想爬都爬不起来,你再一使劲儿,准能把他压断气儿。” 画眉的脸顿时晴转yin,仿佛暴风雨马上就来似地说:“铁公鸡我以为你今儿是用清洁济刷牙漱口了,半天是喝驴尿吃狗尿了。怪不得没女人跟你,乌鸦嘴总是又臊又臭,恶心人!” “你这女人真没文化,太粗噜。听不懂啥叫赞美,算俺白称赞你一翻。明天俺到学校再拍,学校知识分子多,老的少的都是大学生,说不定拍对劲儿了,人家还会请我到饭店撮一顿呢!”铁公鸡边说边走进他的书房兼卧室,顺手拿起从街上旧书摊里买回的《周公解楚》和《麻衣神相》看了起来。 铁公鸡自从花了两块钱买回这两本旧书后,心里就直痒痒,逢人便想试试身手,今儿缠着这个看手相,明儿又要给那个掐时辰,生死福贵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差到马路边揽生意蒙人了。 那天。郭华和前妻美云离婚分手后,一个人扑在办公桌上抹眼泪。铁个鸡趁机蹭到跟前献殷说:“美云啊,你也别太伤心,离开郭华这个板货三,说不定还能遇到一个更好的,你随便写个字,让我给你卜一卦,看看缘份透不透。” 美云心里念着郭华昔ri的好处,就顺手写下了一个昔字。 铁公鸡顺口诌道:“昔字拆开就是二十一ri,结缘可能就在近期某个月的二十一ri,你要留点心啊!” 自那以后,铁公鸡每月的二十一ri必给美云送去一技玫瑰,并风雨无阻,想办法接近美云。 半年后,美云找到铁公鸡,激动得两眼热泪盈框地连喊几个公鸡哥说:“你算的真灵验。上个月二十一ri我表姐给俺介绍了一个大款,没想到今天就搞定。二十一ri真是我的好哩!” 铁公鸡虽然心里犯着酸,但还是拍着胸脯说:“你哥我这水平,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下的事没有不知道的。” 说来也巧,铁公鸡学校的财务科长这几天正为儿子高考发着愁。任凭找名教辅导,但孩子贪玩学习成绩还是天上掉鸡毛,不咋(砸)地。临近高考,财务科长更是急得没主义,睁眼会眼都是儿子进考场的事儿。 一向察颜观sè的铁公鸡,看透了财务科长的心思,一有机会就在财务科名面前献好说:“科长,俺侄子天庭饱满,命好福大,前程不在其父之下。” 财务科长平时也有点迷信,又想到铁公鸡近ri整天泡在卦书里,说不定真沾了些神气,禁不住动了请铁公鸡算一卦的念头。便问铁公鸡:“小铁,听说你对《周公解梦》挺有研究?” 铁公鸡满脸堆笑说:“半路出家,业务水平,一般一般!” 财务科又问:“夜晚我做了个梦,梦见牙签卡在了嘴里,左取右取就是取不出来,疼得我满床乱踢腾。醒来的时候,你嫂子正爬在墙角揉呢!你能解解这梦有啥说法吗?” “科长,《周公解梦》上说,ri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几天肯定是在为儿子高考的事儿用心哩,这梦是个好兆头,口中支一牙签,就好比“口”字中间加了一竖,正好是个“中”字,这说明侄子今年高中,榜上有名了。”铁公鸡说到兴起之处,还掂笔在财务科长办公桌上比划起来。 财务科半信半疑地点头说:“嗯,沾了点边。再解一梦,看看怎样?”“你说。”铁公道。 财务科长说:“有一次,我梦见自己在河滩里散步,惊起野鸡一只,扑扑楞楞往前飞着,我想逮着它,一个箭步冲上去,竟抓着了两根野鸡毛!你说说,是不是你侄子的事儿保险系数不高啊?” 铁公鸡坚定地说:“不。要学会正梦反破,没听人家说拿着鸡毛当令箭吗?侄儿不仅能高中,而且前途也不可限量。放在过去,那可是封疆大吏的料啊!” 铁公鸡的一番话,将财务科长唬得云里雾里,顺手拉开抽屉,甩给铁公鸡两盒中华烟说:要像你说的,我的心就放在肚子里了。” 财务科长由于心情好,今ri请铁公鸡去西岗吃辣子鸡,明天去东关啃猪蹄,花个一百二百的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连门卫老曹也跟着沾光,天天收到财务科长的带金边的烟盒。铁公**回回坐下杠子喝鱼头酒,神气得如同立了三等功似的。 高考结束的当天,财务科长chun着脸走进铁公鸡的办公室,当是总务科全体人员说:“铁公鸡,我咋忘了你那张乌鸦嘴,没有一点用!” 总务科长看着财务科长愤然离去,幸灾乐祸地说:“铁公鸡,咱侄子考砸了,老子能抓鸡毛,不见得儿子就能封疆吧!” 铁公鸡这才缓过神来,一拍脑门说:“周公托梦叫我巴结财务科长,谁知他竞信以为真,你们看看,还说我是乌鸦嘴呢!” 二十八 乘凉 ()自从铁公鸡返校,每天下班后,他总是在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磨蹭到快吃晚饭时,才从楼上走下来,把他那晒得快要爆炸的奇瑞轿车开到水池旁,接上橡皮管,开足水龙头,从车里刷到车外,直到一尘不染时,才开车往家驶去。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铁公鸡回到家中,吃了一碗凉皮,便换上大裤头破背心,手拎着太空杯,摇着破纸扇到一家有zhongyāng空调的超市乘凉去了。他从一楼转到二楼,又从二楼转到三楼,左看看右晃晃,所有货道逛了几来回,就连妇幼用品也仔细欣尝几遍,这才找个离空调近的角落歇歇脚。铁公鸡刚刚蹲下,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左顾右盼地走了过来,铁公鸡善意地问小女孩:“小朋友,你叫啥名字啊,找不到妈妈了吗?” 小女孩后退着说:“我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特别是独身男人。” 铁公鸡问:“你凭啥说我是独身?” 小女孩道:“因为你身边没有阿姨嘟噜你,你蹲在地上也没有阿姨拧你耳朵、踢你呀?” 小女孩的话勾起铁公鸡酸酸的心事来,心想,媳妇娶不来是小事,没有一儿半女事儿就大了,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哎一一俺啥时候能有这么个女儿也就心满意足了。他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抬手向小女孩的头上模去。小女孩突然惊叫道:“妈妈。xingsāo挠了!” 突如其来的事故,把铁公鸡吓得蹭地站了起来。 小女孩银铃般的喊声,并没有叫来妈妈,却引来了几个保安和一群看热闹的顾客。 保安员问小女孩:“谁sāo挠你了?” 小女孩指着铁公鸡说:“叔叔,这个男人模我脸。快抓大sè狼!” 保安员和顾客门哄堂大笑,铁公鸡也跟着笑了起来。 超市老总走来问明情况,吩咐保安员把小女孩带到总台,帮她喊家长时,小女孩却说:“叔叔,不用了。我妈说这里早晚关门时再回家。” 老板环视一下周围的人,无奈地说:“天热,大家来乘凉无可非议。我开得起超市,就用得起电,可这蹭凉的人多了,势必影响其他顾客正常购物,何况现在电力紧张呢!” 铁公鸡冲老总一笑,老总会意地说:“公鸡哥,你不认识我,可我认出你了。你在这里已经转悠一个多钟头了,想买点啥呢?” 铁公鸡道:“还没想好,还没想好。” 老总道:“以后来乘凉时,先把衣服穿好,别冻感冒了!” 铁公鸡说:“不会不会。刚才有个妮儿那裙子还没有俺的大裤头长,吊带装也没有俺的破背心遮档得多。人家都不怕冻感冒,俺铁公鸡膘大皮厚更不怕了。” 老总以为铁公鸡没听明白,就进一步给他批讲说:“咱们城市越来越大,流动人口越来越多,这里面说不定有好多外地顾客。你往这儿一蹲那儿一坐,不把咱这儿的形象抹黑儿吗?” 铁公鸡为证出自己不是专门来乘凉的,侧转身在小商品专柜前,花了一毛钱,买了两个挖耳勺,赶策脚底抹油,溜跑了。铁公鸡掏着耳尿,向另一家超市走去,边走边说:“ri他先人,看来俺得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啊!” 笫二天,铁公鸡一觉醒来,懒洋洋地伸手把窗帘拉开一道缝,哇塞!一股晨风扑面而来。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七点五十,但他还想睡会儿,又倒在了床上。刚闭上眼睛,忽然想起昨天下班时科长通知,今天上午要召开全校半年工作总结大会。并从工作纪律抓起,严惩无故迟到、早退和旷工者。便弹簧似地从库上弹了起来牙也顾不得涮,脸也顾不得洗,饭也顾不得吃,卫生间也顾不得去去,趿拉着拖鞋就往外跑。铁公鸡坐进车,扭了十几次钥匙也没打着火,急得脸上直往下淌着汗珠子。眼看时间越来越紧,只好破例地打了一次轿的上班去了。 轿的开到学校门口,记时器上刚刚滚动出7元的字样,铁公鸡掏出6元塞给司机。司机说:“计时器上是7元。少给一元啊!” 铁公鸡道:“停车时才蹦出来的,我只坐了6元钱的车,怎么能给你7元钱呢!” 司机说:“一块钱撑不着你,也饿不死我,何必呢?” 铁公鸡道:“一块钱虽然掉在地上没人捡,不算多。但花多一块总比少花一块强吧。好歹也是土地爷拣个蚂蚱,大小是个腥荤嘛。现在不是提倡节约型社会吗,俺节约一块钱,早上能吃一顿饭,上街能买一棵葱,称盐能吃一个月,买毒鼠强药能闹死一堆大老鼠。如果再添一块钱买注彩票,说不定还能中头奖,得个三五佰万呢!” 轿的司机不想跟铁公鸡磨牙蹭时间,便开起车走了。 铁公鸡一路小跑,赶到小礼堂时,学校总结会已经开始。纪捡书记和考核办主任正站在礼堂门口等待着到会人员,纪检书记说:“铁公鸡。昨天下午你们科长通知你没有?” 铁公鸡点点头。 纪检书记说:你又迟到了五分钟啊!” 铁公鸡正想为自己编排理由。考核办主任挥挥手说:“按规定迟到五分钟扣一分,一分合一块钱,月底发奖金时扣除。” 铁公鸡上前握着考核办主任的手说:“谢谢主任。刚才打的少给轿的司机一元,你这会儿又罚我一元,咱这叫老鳖握手,圆扯圆了。” 考核主任嘴巴张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 眼看快到吃午饭的时候,铁公鸡像遛鸡狗一样在楼上楼下转了两圈,也没有碰上一个饭局。正当他准备打道回府时,郭华打来手机说,老家有个兄弟在西环路开了一汽修厂,中午在京达宾馆请客。铁公鸡便跳上车加足油门,向宾馆驶去。 郭华见铁公鸡赶来,便介绍说:“这位是张局长,这位是李局长。两位领导,这位是我的老同学铁公鸡。” 铁公鸡道:“本人在公关学校总务科工作,请两位领导多多指教。” 张局长道:“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一阵客套过后,自然把盏推杯,你敬我让,海吃山喝起来。不多时,众人酒足饭饱。张局长提出打牌,郭华自然应允下来。 铁公鸡心中窃喜:ri他先人,一般说来,请客的打牌时手气都比较背,我吃吃喝喝,再赢他几百块钱,那才叫走路拾三弦,美得一弹一弹哩! 二十九 挂帐 ()铁公鸡自以为来牌能赢钱,谁知几圈下来一壶不开,连输了一百多块。好在他多了个心眼儿,只掏20元,其余的全都挂在帐上。 时间一长,铁公鸡琢磨出牌场里有文章,郭华对两个局长又是“喂张”,又是“点炮”,而客人有时给郭华“点炮”了,郭华也装作没看见,甚至“黄了”也不急不慌。铁公鸡心想,郭华呀,你这哪里是打工作牌啊,明明是变相送礼嘛!你输俩钱儿是应该的,那都是为了你兄弟,可不能把俺拉来垫背啊!你以为我是瞎子阿炳看不出来吗?哼!反正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输了不掏腰包,赢了光往兜里装。 又打了几圈,铁公鸡的牌丝毫没有起sè。郭华不断给铁公鸡使眼sè,让他掏钱利索点,也好给自己妆妆脸。铁公鸡假装没看见,耷蒙着眼皮说:“先欠着!” 郭华急得在桌子底下直踩铁公鸡的脚。铁公鸡仍然装模糊,干脆把双脚盘在了橙子上。要搁往ri,郭华非地铁公鸡骂个狗血喷头不可,但碍于局长们的面子,两个人都装得彬彬有礼,仿佛是文化圈的谦谦君子。郭华没办法,便直接了当地说:“铁公鸡,你该清清输多少了,总不能老挂帐吧。” “没想到今儿是赔领导们打牌,出门时忘记带钱了,我这会儿给王伟打电话,让他马上给我送5000元来。”铁公鸡为了打圆场,糊乱拨了几个号码,装模做样地对着手机说:“王伟啊,我在xx宾馆418房间打牌呢,这会儿输得一塌糊涂,快点给我送5000块钱来。” 铁公鸡在往上衣口袋里装手机时,郭华和两个局长不停地盯着他的上衣口袋。铁公鸡低头一看,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原来这几天气温太高,铁公鸡穿了件真丝白上衣,口袋里几张百元大钞票看得一清二楚。便借故去卫生间,把那几百元钱寒进了鞋底内。返回继续打牌。时间常了,铁公鸡两只脚汗水不断,就月兑去鞋子,蹲在了橙子上。 张局长抽烟时,打火机掉在了地上,弯腰拾打火机时,发现桌子底下散落着几百元钱,便问道:“哪位兄弟的钱掉到桌子底下了?” 李局长模模自己的钱包说:“我的钱都在钱夹里。不是我掉的。” “我的钱都放在皮包里,也不是我掉的。”郭华说:“铁公鸡没带钱,王伟也没给他送来钱,看来这钱只能是张局掉的了。” “可能是我不小心弄掉的吧。”:张局长挠挠头,捡起桌子底下的几张百元大钞票,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中。 铁公鸡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原来自己不小心,是汗脚把钱沾出掉在地上,气得他差点晕过去,但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便借机学校下午有急事不能耽搁,拍着灰溜溜地直奔家中而去。 公鸡妈见铁公鸡苦丧着脸走进屋,便迎上前说:“打牌又输了吧?你真是狗改不了叫尿啊!” 铁公鸡道:“妈,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公鸡妈眉开眼笑道:“好听的在后头哩。又来了一桩大好事儿啊!” “看把你乐的,啥大好事儿啊?” 公鸡妈道:“居委会来苏嫂刚刚打来电话,又给你介绍了一位对相,说是今晚在钱柜咖啡厅见面,女孩儿名叫小青,以手拿青柳为记号。你快收拾收拾早点去吧。” 铁公鸡说:“妈,你说我这对相处的够一个班了吧?咋就一个都不成呢!” 公鸡妈道:“多半是你那乌雅嘴惹的祸,这次去见那个姑娘时,千万别在说恁些没腔话,只要看着差不多,就应允定下来吧。” 铁公鸡是个孝的儿子,对他妈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便细心装办一番,到河边柳树下折了一枝青柳叶,高高兴兴去了钱柜。 小青见铁公鸡手里捧着青柳走进大厅,慌忙迎上前招呼道:“你是公鸡哥吧?” 铁公鸡道:“那你就是小青妹了?” 小青点点头道:“喝点啥啊?” “你喝啥我也喝啥。”铁公鸡坐下说。 “那咱就喝杯可口可乐。”小青招呼服务生:“来两杯可口可乐!” 铁公鸡道:“咱去跳会儿舞吧?” “我不会跳舞。”小青说:“要不咱就去唱会儿歌?” 铁公鸡道:“唱歌我是杆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啊!” “我看这里空气不畅,咱们去河边湿地公园哪里转转吧?” 铁公鸡道:“我正有此意,那里既凉快,又安静,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啊!” 小青脸一红说:“公鸡哥,你说话还挺幽默呢!” 铁公道:“别的我不会,以后保管逗得让你笑口常开。” 小青笑着随铁公鸡走出钱柜咖啡大厅,向湿地公园而去。 两人或说或笑,或前或后,或走或跑,或追或撵地来到河边,在一处长条石蹬上坐下了下来。 铁公鸡问小青:“听说你原来在一家中直企业上班,咋又停薪做起了餐饮服务呢?” 小青道:“我不想一辈子上班签到,墨守陈规,做那没完没了的烦琐事儿。我虽然没有文凭,没有后台,但我有我的理想,我有我的价值观,我有我的爱情观。” 铁公鸡好奇地问:“哪你的理想、价值观和爱情观是什么呢?” 小青道:“很简单,就七个字,经商、赚钱、找对相。” 铁公鸡又问:“你这七个字都实现了吗?” 小青道:“已经实现大半,超过七分之四了。” 铁公鸡再问:“剩下的七分之三何时实现呢?” 小青道:“这就得有人帮忙了,我一个人一辈子也是不会实现的!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铁公鸡道:“只要你请我,我一定帮你实现的!” “一言为定!”小青说。 铁公鸡抓起小青的手道:“决不返悔!” 铁公鸡和小青互有好感,就像独眼龙瞄上了老木匠,越看越顺眼。语言谈吐就像弯刀切倭瓜,弯对弯翘对翘。xing格脾气上正是姓何的嫁给姓郑的,郑何氏。 临分手时,小青送给铁公鸡一张名片,上面标有“狗不理”包子店经理的字样和电话、手机号码。 当天晚上,铁公鸡把名片紧紧贴在胸口上,激动得一夜没 三十四 出差 ()铁公鸡破天荒地自己掏钱为老作家买了几十块钱的礼物,心疼得在家里电视舍不待开,手机舍不得充电,空调舍不得开放,凡属用电,一律去学校办公室cāo作。为了方便,他干脆住在办公室内,在沙发上睡了起来。睡得正香之时,办公室的空调突然停电了,热得他大汗淋漓便搬着椅子到配电箱前去查看,原来是电源开关自动跳闸了。铁公鸡伸手就去向上推动电闸,没想到配电箱漏电,电流一下子把他打倒在地,吓得他六魂无主,只好打辆出租车回到家中,耽误了睡眠不说,又花去了十几块的打的钱。铁公鸡不接受教训,第二天晚上仍在办公室内过夜。正准备在沙发上躺下时,办公室的空调又停了下来。他伸手抓起笤帚就要去查看电闸,突然发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充电指示灯正闪着绿光,慌忙拉开电棒开关,电棒有电。原来是空调运转时间太长,自动“罢工”了。铁公鸡赖得回家,打开电扇吹了起来。那电老电扇多年没有使用,上面落满了灰尘,加上铁公鸡平常爱吸烟,又不好打扫卫生,办公室内的烟灰姻头遍地都是。电扇一吹,铁公鸡就感到灰尘直往鼻子孔里钻。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铁公鸡冼漱完毕,破天荒地把办公室这才打扫一遍,又爬高上底地把电扇叶抹得一干二净。铁公鸡正干得起劲之时,科长提前走来上班,看到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说:“铁公鸡。今儿是咋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铁公鸡不满意地道:“照科长的话说,我铁公鸡就从来没有打扫过卫生了吗!”科长道:“你说你打扫过几回卫生啊?”“我,我不跟你抬杠。你,你就是对我有偏见。我,我”铁公鸡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嗓子里直痒痒,慌忙去校医务室买了两包“金嗓子”和一瓶“鼻通”,连吞两粒金嗓子后,又将鼻通药液滴进鼻孔中,直到下午下班前,嗓子才有好转。铁公鸡不接受前两天的教训,继续在办公室里住夜,那空调好像专门与他们对似的再次“罢起了工”。铁公鸡熟练地打开电风扇,可是还没走到沙发前,电扇突然从房顶上月兑落下来,掉在办公桌上左西右东的乱搭乱飞着。铁公鸡猫捉老鼠似地急忙向办公桌底下钻去,但还是躲逼不及,让电扇叶旋在了上。由于电扇施力减少,铁公鸡有惊无险,只划破了他臀部。铁公鸡模了一下伤口,看着手上的鲜血骂道:“ri他先人,公家的光不好沾,我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啊!”说活间,十一黄金周已经到来,在放假会上,总务科长讲学校要让他去省城出差。铁公鸡一听是免费旅游,于是死缠硬磨的要求科长带他一起去省城,科长没办法,只好同意了。铁公鸡近来点子很背,到郑州的第二天,就遇上了倒霉事儿。由于旅途疲劳,铁公鸡到省城安排好住宿后,便在招待所附近的小酒店喝酒解乏,谁知回到房间就头疼呕吐,坚持到早晨,头疼还是没有好转,只好到医院就医,医生一捡查,原来是他喝了假酒造成的。从医院出来,到街头风味小吃摊要了一碗牛肉汤,不料肉片里面加杂着一根牙签,将铁公鸡的牙硌掉了大半截。这真是人该背事,喝凉水也塞牙。铁公鸡火冒三丈地于老板干起丈来。老板自知理亏,为了不影响生意,便给铁公鸡100元作为赔尝。铁公鸡虽然嫌少,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的牙早就松动了,这100元算是个赚头了。铁公鸡和科长办玩公事去街上闲逛时,恰巧遇到一个牙科门诊,科长对铁公鸡进去镶牙。铁公鸡心有余悸地说:“可别再碰上假东西了!”科长说:“假牙不是假的,难道还是真的?医生总不能把自己的牙拔下来,给你栽到嘴里吧!”铁公鸡无话可说,只好硬着头皮躺在了治疗椅上。科长对旁边的医生说:“我们出差喝的是假酒,吸的是假烟,甚至喝碗牛肉汤也吃着假肉片－－－－－牙签,你看看那牙签竟把我们小铁的牙也给硌掉了大半截。医生,你务必得给小铁,镶个货真价实的牙啊!”“放心吧。谁让咱们有缘呢?好事都让你们赶上了!”牙医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小铁盒,指着盒里面的两颗牙对铁公鸡说:“这颗牙有点黄,给你按上正合适。”铁公鸡抬头看看,黑豆眼一瞪,问牙医道:“得多少钱啊?”牙医说:“这是最货真价实的牙了,最少你也得出100元。”铁公鸡道:“你看这颗牙黄得跟死人牙似的,我只能出20元。”牙医说:“少50元我不做你这笔生意。”科长从中调和道:依我看,你俩都让一步,30元得了。”牙医点点头默认了。铁公鸡心想:嘿,我还赚70元呢!科长趁牙医给铁公鸡镶牙之机,与牙医闲唠说:“现在有些东西呀,该真的不真,该假的不假。前两天俺俩逛商场时,我想给俺老婆买条裙子,就在柜台前边几个模特儿身上瞅来瞅去,用手模模衣料,又掀开裙子看看做工。谁知那模特儿是个真大姑娘装扮的,惹得人家把我臭骂了一顿。你说这能愿我吗?”牙医听了直笑道:“现在的事,有的是以真乱假,有的是以假乱真。就说镶上的这颗牙吧,那就是以真乱假。”铁公鸡歪着头,问牙医道:“怎么会以真乱假呢?”牙医低下头,神秘兮兮地说:“你不是要真货吗?实话告诉你,前几天东大关工地挖出一个座古墓,考古队说是明朝时的一座太监坟,一看没多大值价就放异了。当时我在现场看到有几颗牙完好无损,便捡了回来。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铁公鸡腾地坐起身,气得浑身发抖地说:“你真真”牙医得意地道:“正宗宫廷货,真正的太监大门牙!”铁公鸡从治疗椅跳下来,手扒着嘴,恶心了半天,骂了起来:“ri他先人,怎么会让我碰上了呢!你这个医生也够损的了!”牙医收着笑容道:“这叫周俞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是非要真货吗?” 三十五 真假 ()铁公鸡从牙科门诊出来,猛然想到表姐的孩子快过百天了,做表舅的也该撑撑门面,便对总务科长说:“咱们去少林寺一趟好吗?那里有很多罕点,买些回去当礼物送人吧。”科长觉得铁公鸡提议在理,便乘旅游团队去了少林寺。铁公鸡跟随科长在少林寺里走马观花一阵后,便去礼品店挑选礼物。铁公鸡从十二属相到吃的玩的拣了一大堆,让店主用红包包好,从左手转到右手,又从右手转到左手,想来想去,总觉得有点破费,退退不肯给店主附钺。科长说:“铁公鸡,你真是个舅倌儿货,这点小钱就掂量不下了,给自已的外甥买的,又不是送给别人的。”“咱这工薪族,想办件体面事儿真难啊!”铁公鸡翻腾来倒腾去,狠狠心换了一对货真价实的独山龙凤玉佩。铁公鸡回到学校,领导让他休息三天。便在床上睡起了赖觉。睡梦中见一对青年男女带着龙凤王佩,左手鸡右手鸭地上门看来舅舅,不觉吞儿笑出了声。忽然觉得鸡鸭在自己身上乱啄,原来是公鸡妈在拧他,边拧边喊:“都啥时候了,还不快起来,你表妹家去是不去了?”铁公鸡一骨碌爬起来道:“去!去!去!您老宝贝侄女大喜,咋能缺我呢?你看看,我早就把礼物准备好了。”公鸡妈看着龙凤王佩,马上转怒为喜道:“还是娃儿会办事,那红sè就封个二百吧,不用六百了!”铁公鸡道:“还要封红包啊?这舅倌还真不好当理!”铁公鸡婊妹夫也是个人物,儿子百ri这天,自然大办酒席,亲朋好友老亲旧眷,宾客如云。铁公鸡毕竟是舅子,被亲家直接引到内室去见表妹和新外甥。此时几个美女少妇正围着小外甥逗着乐,见铁公鸡走走,他们迎宾似的为铁公鸡让开了道。铁公鸡取出红包放在小外甥的床头,又把玉佩递给表妹说:“玉龙让外甥玩,玉凤将来送外甥媳妇吧。这是宗独玉,你们看看,石根的连纹还在呢!”铁公鸡表妹道谢说:“表哥是个有心人,想的很周到,谢谢表哥了。”女伴们奏上来争着看玉佩,铁公鸡表妹对女伴们道:“我表哥jing通玉器,什么汉白玉、南方玉、北方玉、和田玉、独山玉,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铁公鸡表妹的一翻话,引得一个叫小红姑娘的青睐,小红姑娘道:“我对独玉也有研究,但不知独玉的来历,表哥能否讲讲为什么独玉也叫独山玉呢?”铁公鸡道:“独山玉的来历有个传说,很久以前,伏牛山中有一座玉峰山,山下有一片竹林,竹林中住着一个美丽的姑娘,人们都叫她贞姝。贞妹爱吹笛子,她那悠扬动听的笛子一响,各种各样的乌儿都飞到竹林里来,落在竹子枝儿,听入了迷。不久。贞妹的父母相继去世,孤独的贞妹怎么过生活呢?她的父亲在世时把她许给了玉石山上的石哥,她想叫石哥到家来商议商议婚事,但怎么去说呢?那年三月三,她便吹着笛子走出竹林,向玉峄山上走去。走到半山腰里,又站了下来,望着玉峰山顶,不停地吹起笛来。笛声传到山顶,石哥向下一望,看见了多情的贞妹,便拿着给员妹的玉镯走下山,递向羞答答的贞妹。贞妹接过玉镯戴在手上,两人商议在来年三月三,石哥下山去取贞妹。第二年三月三前两天,一个不好的事儿降临了,国王下诏书挑选天下最漂亮的姑娘进宫,地保悄悄把贞妹的名子报了上去。那天,来了几个官兵,把员妹给抓走了。贞妹来到王宫,望着手脖上的玉镯,想念着她的石哥,有心轻生跳崖,但想到以后谁去给石哥做饭缝衣,谁与石哥白头偕老?便打消了死的念头,瞅准机会儿逃出宫去。有一年。国王出猎,把贞妹带了出去。猎场上,贞妹一闪身躲进密林逃跑了。她翻了一架又一架山,钻了一片又一片林,终于模到玉峰山,见到了她的石哥哥。不料,石哥却板着脸说:‘你知道一马不佩双鞍子,一女不配二夫男吗?’贞妹掉着泪说:‘我虽失了身,可我没失心啊!’石哥背过身不理贞妹,贞妹的心碎了,流养泪离开了石哥。她那两行泪像清泉一样流在地上,变成了一条小溪。石哥望着出现在眼前的泪溪,知道贞妹的心是贞洁的,慌忙顺着泪溪追贞妹而去。贞妹的心被石哥伤透了,头也不回,流着两行热泪跑得更快了。贞妹跑出伏牛山,再也走不动了,眼前冒了一阵金星,一头栽倒了,神儿飞了,魂儿跑了。石哥看贞妹载倒在地,哭喊着跑到跟前一看,贞妹的尸体竟变成了一座晶莹的玉石山,石哥伤心地扑到玉石山上痛哭起来。石哥为了悼念贞妹,每年的三月三都去给贞妹扫墓祭奠。后来,石哥死了,没人再到玉石山扫墓了,一年四季风刮尘封,玉石山上落了一层又一层,晶莹的玉石被埋在了厚厚的尘土中。草籽随风飞落在厚土之上,生芽扎根,杂草丛生起来。因为玉石山孤孤独独地在那里卧着,不与伏牛山相连接,后来人们就称它为独山。独山里面藏的玉就叫独玉,独玉也因此而得名。”铁公鸡的一席话,让他表妹和同伴们信以为真,小红姑娘道:“独玉的传说和sè质毋庸置疑,但就这件玉佩来说,是真是假也不好说。”铁公鸡问小红姑娘:“那你说说这玉是真是假,有何依据?”小红拿起玉佩,籽细看看道:“依我看这块玉件,根本就不是独玉。你看这石根分明是人造的,自然的石根没有这样整齐的纹路。况且玉不成队,就是一块玉料出的玉件,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纹路。”铁公鸡翻起黑豆眼,认真细致地端祥了玉佩一翻,果如小红所说,他那扇风耳不由得前后乱动起来。 三十六 申请 ()铁公鸡三天假很快过完。上班后总务科长问铁公鸡:“你买的龙凤玉佩你表妹喜欢不喜欢啊?”铁公鸡道:“喜欢是喜欢,可惜是假玉,大煞兴致啊!”总务科长道:“你挑选的还有假?”铁公鸡道:真假难辨,只不过是让我这张乌鸦嘴给说成真货了。”总务科长道:“谁那么有眼力,竟看出真假来?”铁公鸡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乌鸦嘴,原来女乌鸦嘴更多,更利害,更让人望而生畏。竟让女子们看出了破绽。”“好了,不说这件事儿了。”总务科长道:“最近学校招生工作做得不错,校领导决定组织部分职工出国考察,要求英语会话必须过关,你想不想去啊?”铁公鸡道:“公款旅游,咋不去呢!”总务科长道:“那你就写份申请,马上交到校办去。”铁公鸡马上写好申请书,送到了校办主任手里。校办主任看看申请书道:“我们这次组织职工出国考查前,不仅要进行强化训练,还要对名子进行申察,由其是你的名字必须要改或外国人的名字,不然出去了有损中国人的形象。”铁公鸡道:“我的英语功底你知道,24个英文字母能说能写,能听能念。至于名字嘛,取个外国名谁还知道我是铁公鸡啊!”校办主任道:“等你起好名再说吧。”铁公鸡一想,主任说的也在理,便前去“万能科学命名馆”寻求帮助。起名馆老先生听明来意后,捋了捋两撮胡须问铁公鸡:“你要取哪个国家的名字?”铁公鸡道:“我给你20块钱,你多给我起几个外国名儿,到哪国用那国,省得再来麻烦你。”起名馆老先生问过铁公鸡的姓氏和生辰八字,天、地、人三格算后,把资料输进电脑,打印出一张名字来。铁公鸡拿着刚起出的外国名儿,欢天喜地赶回家,把出国起名的消息告诉了公鸡妈。公鸡妈高兴地说:“娃儿呀,你爷、你爹虽说走南闯北几十年也没出过国,你这次要是能到外国转一圈,再找个洋媳妇领回来,也算给咱铁家光门耀祖了。快给我说说你起的是啥外国名,咱娘俩也好练习练习,免得出国了人家喊你你还不明白。”铁公鸡拿出起名馆老先生给他打印的那张纸,看看说:“我的韩国名叫‘金承珠’。”公鸡妈摇摇头说:“不好听。你明明叫铁公鸡,到了韩国咋就成了猪呢!”铁公鸡道:“还有个备用名,叫‘朴定哲’。”公鸡妈惊讶地说:“咦,那命名馆的老先生咋知道你好打麻将,开口闭口离不开“飘抵炸’呢?”铁公鸡道:“妈,你别打差,你再听听人家给我起的ri本名吧。备选的有一个,分别叫坂桓三太郎、夏哗鸡仔和波侠武归。你说哪个好听呢?”公鸡妈说:“人家都叫你板货三,我看你一点也不板货。叫板货三太郎不是自己糟贱自己吗?那个瞎话篓子是说你爱说瞎话,概括得怪准哩!但咱还是不用这个名为好。至于那个破甲乌龟还是破家无归,都不是啥好词,叫起来挺难听哩!”铁公鸡道:“人家老先生说,我要是到了俄罗斯,可以叫‘居骡诺夫’,你说好听不好听?”公鸡妈摇头说:“猎猡懦夫?难听死了。”“还有个备用名,叫‘乌巴斯基’呢!”公鸡妈耳朵背,反对说:“王八死鸡更难听,不能用!”铁公鸡解释道:“妈,是乌巴斯基,不是王八死鸡,你听错了!”公鸡妈说:“管他啥‘司机’,你的眼睛不好使,到俄罗斯当个‘司机’,要是出个车祸谁负责啊?那可不比在家里,交jing你都熟,人家不管你。”铁公鸡苦笑着说:“妈,人家还给我起个中东名儿,到了伊拉克、埃及都能用,叫‘侯赛因.鸡达母’。这个名字好听吧?”公鸡妈说:“啥?叫猴害眼鸡打母’。”猴年害眼不说,还叫你打妈,这不是咒你倒霉,教须不孝顺我吗!”铁公鸡说:“你再听听我的欧洲名,叫‘鸡伯斯黎尔’,备选名叫‘奥古斯督培培尔。你看顺口不顺口?”公鸡妈摆着手说:“不吉利!不吉利!啥东西鸡伯死了儿,要是让你伯听到,不打断你的腿才怪呢?还有个糊里糊涂赔了本,不是太晦气吗!”铁公鸡解释不清,念出最个一个名字叫“辛狄更斯”或“史特劳斯”。公鸡妈一听白了眼,吓将青着脸说:“我的娘啊!怎么能叫心肌更死和死了捞尸呢?你就是不出国,咱也不起那名字。”铁公鸡道:“还有一个外国名,保准你爱听。”“叫啥名?”“叫阿鸡仔蒂。”“这个名字好听。听说外国有个女总统叫阿罗仔,你叫阿己仔弟,要是能攀上这个好姐姐,咱娘俩以后不就天天床头放个油馍锅,想啥时候叫就啥时候炸吗?”公鸡妈只顾和儿子说话,突然闻到一股糊味儿,一跺脚道:“哎呀,只顾和你鳖孙说话哩,怕是菜也炒糊了,锅也烧烂了!”铁公鸡想到公费出国旅游、坐飞机、吃西餐,说不定还能找个金发碧眼的小洋妞当媳妇,心里马上腾云驾雾起来,一连几天兴奋得睡不着觉,最后下定决心,头悬梁锥剌股地专攻起英语来。要说铁公鸡的英语功底还是有的,早在初中一年级时,便独创了“谐音记忆法”,如“thankyou”,他把它读作“三克油”;“howd0y0udo”,他把它读作“好肚油肚”,为此闹下了不少笑话。有一次老师生课堂上提问:“今天是星期几,应该怎么说?”铁公鸡站起来回答说:“我ri他兑,意思是给他一条腿。”逗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把年轻漂亮的英语女教师气的哭笑不得。铁公鸡自知英语水平一般,下定决心闯过这一关,听说最近李阳的“疯狂英语”非常火热,可以在短时间内学会“用英语对答对流”,便迫不及待地到书店一买“疯狂英语。谁料一套教材加磁带三百多元,他申申手又缩了回来。 三十七 落榜 ()铁公鸡在书店里正犹豫不决时,突然想到前几天姐姐给大外甥买了一套《疯狂英语》教材,并且还带有一盘磁带,何不借用一看。于是拔腿向姐姐家跑去。到了姐姐家,见小外甥正在跟着复读机一字一句有板有眼地读听着英语,便满脸堆笑说:“好外甥,你舅教你一段英语绕口令好吗?”小外甥道:“就你那水平,还教我英语绕口令呢!”铁公鸡道:“不不信?我说于你听。”“你说吧!”小外甥双手支着脸蛋,竖起了耳朵。“father、mather、brother,dool,good、engljsh。”铁公鸡清清嗓子,结结巴巴地说:“你能听懂并学出来吗?”“这有何难!”小外甥争强好胜地学着铁公鸡的话,绕起英语口令来。铁公鸡趁小外甥绕口令之机,顺手抓起《疯狂英语》磁带就跑。小外甥追赶着喊道:“老舅,我还没学玩呢!”铁公鸡头也不回地跑回家,开始闭门修炼起英语来。公鸡妈听到铁公鸡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没爱还忽修和爱母狗引途”,不清不楚地问铁公鸡道:“啥子没有爱还忽悠,爱好狗不要!你娃子八成是想媳妇想疯了吧?铁公鸡道:“妈,你别打叉,我是在学习《疯狂英语》呢!下个月学校就要出国英语面试了,我不疯狂学英语,学校能让我出国旅游吗?”公鸡妈道:“好好好!那你就疯狂吧,疯狂到爱母狗,疯狂到忽悠人!”铁公鸡一练就是半月之久,还真的学会了不少英文单词,他为了显白自己,东拼西奏地写了一篇英文面试稿,题目是《用英语自我介绍》,准备在学校英语测试时为领导和同事们露上一手。学校英语测试这天,铁公鸡西装革履地来到学校办公室参加出国考察竞聘。英语测试评委除了3名校领导和校办主任外,其余3名全部是英语科班出身,英语不仅能听能写,而且口语对答如流。不少教职工望而生畏,不敢前往应试。铁公鸡自以为从《疯狂英语》那里取得真经,便自告奋勇,第一个走进学校办公室,为同事们抛砖引玉去了。校办主任问铁公鸡:“小铁,你准备好了吗?”铁公鸡胸有成竹道:“准备好了。开始面试吧!”校长道:“我看你还是再好好准备准备,要是应试不合格,你可别后悔啊!”铁公鸡道:“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让领导满意的。”校长道:“那好吧。你先说说你的外国名叫什么。”铁公鸡问校长:你让说哪个国家的名啊?”校长道:“摇远的国家不说,就说与我国相邻的国家吧。”铁公鸡又问道:“是说新马泰,还是说四小龙?”校长道:“就说四小龙吧。”铁公鸡道:“我猜想我们这次可能要到韩国去考察,所以我起了个韩名叫“今成猪”。评委们不听则已,听后捧月复大笑。校办主任道:“你铁公鸡这个中国名就够意思了,又起个外国名叫今成猪,怎么不起个今成羊啊?”铁公鸡道:“主任,这个名可不是你说的今成猪三个字,意思也不一样。具体来说,今不是今天的令,而是姓金的金,金子的金。承是继承的承,不是成就的成。猪不是哼哼的猪,而是一株二株的株,我认为“金承株这个名有代表xing,也仙符合我的个xing。”评委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一个英语老师问铁公鸡:“你说说英文“买内姆是什么意思?”铁公鸡清了清嗓门,胸有成竹地撇开洋腔道:“买内姆的意思是‘爱母三腿裂死欧蛋。”评委们个个摇着头,弄不明白铁公鸡说的是英语还是汉语,人人在评分表内打上了红叉。竞聘结束后,校办主任代表考评组,给铁公鸡做出评语:“铁公鸡的英语的确很疯狂,就是中国人听不懂,外国人也听不明白。虽说不能出国考察,但五一黄金周到世界地质公园宝天曼漂流还是有资格的。”铁公鸡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室,心想,哼!你们相不中我,我还怕到外国水土不服,会拉稀尿库呢!去世界地质宝天曼公园旅游不比一个小小外国更划算吗?”五一黄金周这天,铁公鸡清晨五点起床,jing心准备一翻,便和学校其它几位同事上了旅游团组织的专用大客车。恰好报社记者王伟和国华随团采访,三个老同学又会在了一起。王伟问铁公鸡:“你咋舍得花钱去宝天曼旅游呢?”“工作干得出sè,领导奖励嘛!”铁公鸡说完,瞅准前边一个好座位,一坐了下去。王伟道:“你年轻体壮的,不怕颠簸,好座位要让给老同志嘛!”铁公鸡说:“人老骨头硬,越老越中用。岁数越大坐在后面越好,颠动颠动全当免费按摩。”王伟道:“你小子就是嘴皮子会呱哒,红的能让你说成白的,白的能让你说成黑的,还有点社会公德没有?”铁公鸡道:“看你把我说成啥人了,我这都是为老年人着想啊,不信你坐到后面试试,车开起来保管你像蹦高似地上下弹动,前倾后磨着舒服及了!”郭华道:“咱仨老同学都去后面坐,凑今天的空,好好讨论讨论铁公鸡的婚姻大事,总不能老让他当童男吧!”王伟道:“是啊。人不成婚,早晚长不成大人。他这个童男就是不让咱老人们省心。”铁公鸡在王伟头上掴了一下,掂起行李向后排座位走去。后排前位坐着一位姑娘,正在看着宛城ri报。铁公鸡两只黑豆眼一转道:“小姐,也去宝天曼世界地质公园啊?”那姑娘点点头。铁公鸡自我介绍道:“我是《广播电视报社》的王伟,名片忘记带了,以后有事尽管到报社去找我。” 四十二 防非 ()铁公鸡从广州返回宛城,看到沿途和家乡的“防非”工作阵势如临大敌压境,心里好像受惊的兔子惴惴不安,总担心sars会看中自己。便把他那辆小奇瑞加满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突然,从前面一辆大货车上掉下一个大纸箱档在了铁公鸡的车前,铁公鸡停下车,看看前后左右没人,使出吃nǎi的力气把纸箱搬进他的车里,一溜烟把车开回了家。铁公鸡把大纸箱杠进屋打开一看,原来里面装的都是“防非”用品,中成药、板兰根、84消毒液、口罩、温度计等应有尽有。美得他哼着小曲道:“ri他先人,我正睡瞌睡,就有人送来大枕头,天上真的掉下馅饼来!这下可好,啥东西也不用买了!”从此开始,铁公鸡每天在室内消两次毒,早中晚各服一剂中成药,外出必戴大口罩,反正自已不花钱,节省它干吗!可是没过三天,铁公鸡突然感到呼吸困难,并带有咳嗽打喷嚏证状。自己用温度计测量休温,妈呀,30度,这不是得上“**”了吗?!顿时,铁公鸡万念俱恢,越想越觉得没有过头。便对公鸡妈说:“妈呀,在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只是不能为您老养老送终,这是我最大的疑憾。”公鸡妈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问铁公鸡道:“娃儿啊,你是咋了?去广州一趟咋成了神经病了?!”铁公鸡说:“一定是火车上那个南方人把‘**’温疫传给我了。这种传染病目前无法医治,我是必死无疑了!”公鸡妈道:“别说你不一定得上‘**’,就是得上了也不知于死人,到医院隔离治疗,一段时间,不就好了吗!”铁公鸡说:“妈,你就别宽慰我!对了,郭华打牌光赢我,王伟好捉弄我,姑娘们没人喜欢我,我死了也不能便宜他们,得向他们借点钱花花去。于是乎,铁公鸡先到旧货市场将自己的手机和那辆奇瑞车变卖为钱,加上银行的存款和向王伟等人借来的,共凑了一万元,准备去国际饭店开间总统套房,好好挥霍几天,免得到了yin曹地府,阎王爷还说他是个吝啬鬼儿。铁公鸡来到国际饭店前前,见几个染着五颜六sè头的年轻男女,正在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心里像打翻了醋瓶子,便跑到上风口,啊嚏啊嚏连连打起喷嚏来。唾沫星子直向那几个年轻男女面前飞去。“扁他!”不知哪个年轻人叫了一声,拳脚如同雨点般地落在了铁公鸡的身上。铁公鸡急中生智,大声喊道:“我有‘**’传染病,当心给你们都传上!”几个年轻男女闻言,大惊失sè,携起手来,如同躲避瘟神似地跑开了。铁公鸡走进国际饭店,夜宿3000元的总统套间,顿顿龙虾、鲍鱼的大吃海喝起来,仅仅两天功夫便花去了上万元。第三天早上,几个穿着隔离服的人到每个房间例行体检,看到铁公鸡神态可疑,便把他架上救护车,送进了中心医院热病科。经过检查,铁公鸡除了咳嗽感冒外,胸部和体温均属正常。铁公鸡质问医生道:“不可能。每次量体温都在39度以上,我绝对是‘**’受害者了!”医生道:“这还有假?你要相信科学嘛!”铁公鸡取出随身携带的温度计,又自我量起温度来。医生打量了一下铁公鸡手中的温度计说:“别量了。你的温度计是兽用温度计,用来测量人体温度是不准确的。”铁公鸡经过医生进一步捡查,确定他的咳嗽原因是吸入了大量的有害纤维,严重刺激了肺部气管造成的……原来是铁公鸡戴的口罩是假冒伪劣产品,全是用“黑心棉”做成的。铁公鸡虚惊一场,如释重负地走出医院,禁不隹骂道:“ri他先人,造假的坏蛋,你算是把老子坑苦了,jing神上损失不说,还让我白折腾了上万块钱!”铁公鸡调整好心情,又继续上班去了。校园内的醒目位置和各办公室里都张贴着“学说普通话”的标语,便问他们总务的顶头上司:“科长,几天没来学校上班,怎么到处都张贴着学说普通话的标语呢?”科长道:“上级有!我要笨鸟先飞,早点练练普通话。”铁公鸡正和科长谈论着普通话,招生办公室的杨主任身着连衣裙走了过来。铁公鸡撇着普通话凑上前说:“杨主任,你这裙子款式挺不错,就是料子不太好,一坐就枯出!”杨主任撩撩裙子道:“哟这裙子皱纹还真不少哩!”铁公鸡道:“我说的没错吧?这咯老肢儿、菠萝盖儿的地方,已经枯出了”人事科李科长来总务科检查学说普通话进展情况,听铁公鸡说出一串不土不洋的话时,拍着铁公鸡的肩膀说:“铁公鸡你个ri冒,就你那没练熟的普通话,也不怕折磨大伙的耳朵,我们要问你索取赔尝费呢!”铁公鸡道伸手回击了李科长一个巴掌,唾沫星子喷得老高说:“你这仁儿,狼杀狼?自己一肚子清菜屎,还打击进步人士的热情,真姆扭成筛。”杨主任刚喝口茶又喷出来笑着说:“哈哈哈,狼杀狼!”从次,铁公鸡一张口说普通话,同事们就捂着嘴偷笑道:“看啊,狼又杀狼了!”这天,学校组织给职工们免费打乙肝疫苗。铁公鸡袖子一捋,奋不顾地往前挤,边挤边推着别人并用普通话嚷嚷着:“你这同志真各意人,往那枪站站,白挨着我!”几个人嘻笑着给铁公鸡让开了路。 四十三 火疗 ()铁公鸡在校医务室打完疫苗回到总务科办公室,科长问铁公鸡:“打针疼不疼啊?”“叫气儿疼。”铁公鸡道:“科长真焦毛儿,一个大男人怕打针,还是不是男人呀!”“看我怎么整治你!”总务科长最恨别人拿这个弱点开涮他,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铁公鸡道:“你看看,上面有两句话,你大声读读,让大伙评价评价你的普通话学得怎么样?”“我铁公鸡的普通话是啥水平?绕口令也难不着我!”铁公鸡手捧着那张纸念道:“暗石透chun绿,暗石透chun竹。”铁公鸡话音刚一落地,同事们便哄堂大笑起来。铁公鸡仔细品味儿,猛地一拍头说:“天啊!俺是头蠢驴,俺是头蠢猪?科长,你真会捉弄人!”科长道:“你揭我的短,我找你的茬,咱俩算是两清了。明天又是双休ri,希望你玩得更开心。听说泰山路南段新开张一家火疗馆,星期ri免费试疗一天,明天晚上在大门口发放邀请券,你可不能错过哟!”第二天下午六时许,铁公鸡骑上电动车直奔泰山路而去。刚到该路南段,就见火疗馆门前围着一大群人,他便把头削得竹签子似地往里挤,但人实在太多,无论如何也挤不到前面去。心里不住地瞒怨着:ri他先人,我咋长得跟老姚那样高呢!这不是要饭吃起五更,瞎施张吗?也不知道这是啥火锅馆,是麻辣汤味还是清素味儿呢!铁公鸡正流着口水,有一人手里举着一张邀请券往外挤,铁公鸡向上一窜,抢过邀请券扭头就跑。气得那人直骂道:“哪个龟孙抢了我的邀请券,等我出去后不叫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才怪呢!”铁公鸡抢一张邀请券,又挤到前门前领了一张邀请券,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刚跑到家门口,冷不防伴着一团黑物,险些摔个狗啃尿。他以为是邻居家的“大丹”卧在楼道口,气得一脚踢了过去,嘴里吼道:“好狗不挡路,挡路没好狗。滚一边去。那黑团“哎哟”一声,申吟着问:“是鸡娃儿回来了吗?我是你老舅啊!”铁公鸡打开门,借着灯光一看,果然是老舅穿着撅小袄,双手插在袖筒里坐在门口的草垫子上。心想,这老光棍又来蹭吃蹭喝了,好则老太太这几天没在家,我也好打发他。便没好气地说:“舅,你咋蹲在门口里?我还以为是条狗呢!”公鸡舅掂着一个化肥袋,委屈地说:“你妈好吃红薯,我给她背来了几十斤,干敲门就是没人应声,就坐在门口睡着了。”铁公鸡道:“我妈走亲戚去了。家里没人做饭,咱舅甥俩到街上吃火锅去吧?”“好啊。”公鸡舅问铁公鸡:“顺便从屋里带瓶酒,咱俩就着火锅来个对头扒。”铁公鸡白了一眼老舅:“光知道喝酒,饭店里能少了酒呀!”公鸡舅道:“你老舅我是个绝户头,就爱喝口小酒。一酒解百愁啊!”铁公鸡拿出一瓶卧龙玉液,手里攥着两张邀请券,领着老舅去了泰山路火疗馆。推门一看,有几个人躺在小床上正在接受推拿按摩。铁公鸡原以为火疗馆就是火锅店,原来它是一种新兴的休闲保健场所。便拉起老舅就往外走。公鸡舅道:“既然来了,咱也开开眼见,看看是咋着火疗的。”铁公鸡道:“你不去吃火锅了?”公鸡舅趴到一张小床上说:“能享受享受按摩,比吃火锅还幸福呢!”铁公鸡只好把两张邀请券交到前台,在老舅旁边的空床上躺了下来。两名服务生各端着毛巾、药酒等物品走了过来。铁公鸡问一名服务生:“火疗为啥要用酒呢?”服务生道:“我们这酒不是普通水洒,它是用枸杞、鹿茸、人参、海马等多种名贵中药泡制而成的。用火加热,渗透到人体内,能治疗风湿、疼痛、便秘、便尿、胃炎,还能起到滋yin补肾之功效。”两个服务生边给铁公鸡舅甥俩做按摩,边讲解着火疗之术。铁公鸡问老舅:“你说这按摩美气不美气?”公鸡舅感慨道:“我年轻的时候,整天修水库,筑铁路,忙活了一辈子,今天算是跟着你享享福了!经这一按摩,比澡堂里捶背还得劲儿!这人真是越歇越懒,越吃越馋。你龟孙要是天天请我来就好了!”铁公鸡呛白老舅道:“那你干脆给我卖到驴肉汤锅上,一片一片儿削成肉卖了算了。”“看把你能的!”公鸡舅说:“我去厕所解个小便,你可别自己跑了啊!”公鸡舅出去后,铁公鸡肚子里饿得饥饥乱叫,趁服务生换毛巾之机,端起药酒一饮而尽,看看旁边无人,又把老舅床前的一杯药酒也喝了个底朝天。铁公鸡本来就是莹火虫的,没多大量。空心头两大口酒下肚后,很快就晕头转向起来,趴在小床上打起了呼噜。公鸡舅走来道:“快起来,吃火锅去啊!”铁公鸡脸sè像个红头蚂虾,干着急就是双腿不听使唤。公鸡舅不知外甥痪了何急症,慌忙喊来服务生问个究竟。服务生道:“他这不是病,是让药酒造成的。歇会儿就好了。”铁公鸡装作十分清醒的样子,来个出串拿大顶,强支着架儿,摇摇晃晃往外走去。公鸡舅跟在铁公鸡后边说:“你龟孙真是个板货三。我活了几十年,见过晕车的,晕船的,晕酒的,还没见过晕按摩,晕火疗的。不醉假装醉,这事儿谁不会。我看你是不想去吃火锅了吧!”铁公鸡神秘地对老舅说:“我偷喝了药酒啊!”公鸡舅说:“你龟孙只想吃独食儿,有酒咋不叫我喝呢?看把你醉成啥样儿,快用手指头抠抠嗓子眼,把药酒吐出来就好了。”铁公鸡道:“不能吐。不能吐。好不容易沾他这点光,吐出来不算白喝了吗!” 四十四 搞笑 ()铁公鸡晕晕乎乎地骑上电动车,带着老舅摇摇晃晃地往家走去。一辆jing车驶来,跳下一个交jing,拦住铁公鸡道:“同志,你是有病了还是喝酒了啊?” 铁公鸡道:“我刚从火疗馆出来,当然是有毛病了。” 交jing道:“不对,你身上酒味儿很浓,一定是贪杯喝了不少酒吧?” 铁公鸡道:“我是想喝酒,可是没人请啊!你就别没事找事,我要回家晚安了。” 交jing从jing车中拿出捡测器道:“你噙着检测器吸上两吸。” 铁公鸡道:“我又没到酒店去喝酒,为什么检测我?” 交jing道:这是对你负责,请你配合。” 铁公鸡道:“我要是不配合呢?” 交jing道:“拒绝醉酒检查,视为妨碍执行公务罪论处,轻者罚款三千,重者拘留十二天,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 铁公鸡道:“有这么严重吗?这不是高shè炮打蚊子,小题大作吗!” 交jing道:“这叫防患于未然,等你醉驾出了事,那就不是小题大作,而是人命关天了。〃 公鸡舅劝铁公鸡道:“鸡娃儿,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配合捡查吧。” 铁公鸡品味儿一翻后,终于张口噙着了检测器。交jing看了看捡测器上的数字道:“你的血液里含30%的酒jing量,已构成了醉驾,按规定要没收驾照,兼于你骑的是电动车,所以罚款200元以视教育。” 铁公鸡自认倒霉,咬咬牙掏出了200元罚款钱。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心想这都是老舅惹的祸,不把老舅打发走,指不定还会出啥乱子,。于是便把他以做广告的专用衫收集起来,往老舅拿来的化肥袋子里一装道:“老舅啊,这几件衣衫都是新的,又宽又大,老年人穿着正合适,你把它拿回去,够穿一辈子哩!明天我要出差,要不” “要不啥?”公鸡舅心领神会地说:“你娃子蹶蹶,我就知道你要屙啥屎。不用你撵我,明月我就会走。” 公鸡舅是个老别角头,第二天天刚发亮,就背着化肥袋往家赶去。脚刚踏进门,便迫不及待地掏出外甥给他的一堆广告衫,挑选了三件,自己穿上一件,把另两件分别送给了邻居李大爷和张大妈。李大爷和张大妈的文化水平都是蚂蚁尿到书本上,识不了几个字,看到新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天就穿在身上下地了。 公鸡舅的责任田与李大爷和张大妈左右相邻,三个同龄人平时就爱结伙下地干活儿,今儿更是不约而同,高高兴兴地来到地头。 张大妈看着公鸡舅穿的汗衫上写着“猪头脸、羊杂碎、牛盘肠”的几个字说:“老哥,不知道你的人,还以为你是熟肉店的老板呢!” 公鸡舅道:“我要是熟肉的老板,就不会受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罪了。” 李大爷看着张大妈穿的衣衫上写着“川府888,养猪发发”的几个字说:“大嫂子,看你这一身膘,在888就走不动跑了。” 张大妈道:“你看你那衣衫上写的啥?” “老鼠药货真价实”。李大爷月兑下衣衫,捧在手上念着说:“ri他先人,我这不成了卖当了吗!” 这三个老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由得捧月复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后,公鸡舅把广告衫月兑下来,往地沟里一扔说:“ri他先人,俺那外甥真会捉弄乡下人,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不笑掉鼻子也要笑掉牙哩!” 说到铁公鸡,他就会干些没尾巴的事儿。前些天,来苏嫂又给他介绍个对象,姑娘叫白妮儿,是城效乡的一位小学教师,由于工作条件比较优越,在婚姻上总是挑来拣去,高不成低不就,一晃己经到了三十出头的年龄。对城里铁公鸡这门亲事儿,那是嘴上贴封条,没说的。星期六上午,白妮便约上表妹进城与铁公鸡见面去了。 铁公鸡在人民公园门口接着白妮和小菊道:“人民公园里没啥玩头,咱们还不如去白河湿地公园呢,那里山青水秀,空气新鲜,花香扑面呼吸呼吸天然氧气,多侠意啊!” 白妮问铁公鸡:“咱是坐公交车还是打的去呢?” 铁公鸡道:“坐在车里面多闷人啊!” 白妮说:“你不会是让小菊俺俩跟你走着去吧?” “哪能呢!”铁公鸡指着电动车道:“我用电动车带你们去。” 白妮道:“你怎么能带两个人呢?” 铁公鸡:“你站前头,小菊坐我后头不就得了。” 小菊不好意思地笑话着铁公鸡道:“你俩头次见面,太亲热了吧!” 铁公鸡道:“早亲晚不亲,早晚都是一家人嘛。” 白妮嘻笑着跳到电动机前面;双手展翅道:“湿地公园观光去了!” 铁公鸡奇上电动车一前一后载着两个姑娘,沿着河滨大道,直奔玉山而去。天空飘过一片乌云,几声雷鸣过后,倾盆大雨劈头波了下来。白妮道:“今天早晨慌着进城,忘记多带件衣服了。公鸡哥,要不你去城市广场,给俺们一人买件衣服吧?” 铁公鸡心想,这婚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呢,就让买起衣服来了。如果婚事不成,我不就赔本了吗。于是忙表白说:“我家的衣服很多,咱们回去换换得了。” 就这样,铁公鸡一口气把白妮带回了家中。铁公鸡扒出几件广告衫,让白妮儿和小菊到老太太的卧室里去换衣服,并催促道:“换快点,一会儿咱到街上吃边锅去,去晚了就没有雅间了。” 白妮换好衣服走出来道:“这件衣衫好看吗?” 铁公鸡道:“这衣衫穿在你身上,简直是俩个哑巴亲嘴,美得没说的。” 铁公鸡领着白妮和小菊刚走出门,王伟迎面走来说:“铁公鸡,又准备去干啥缺得事儿啊?” 铁公鸡朝王伟使个眼sè道:“我今儿相亲哩,请你别给我捣乱了。” “谁给你捣乱了,看看你穿的广告衫,背后写着‘板材、货运、三亚游’,竖着念你不是‘板货三’吗!”王伟又指指白妮说:“这位小姐穿的广告衫前胸上写着‘乐牛鲜nǎi,欢迎品尝’,多不雅观啊!” “瞅你那德xing,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哩!”白妮气得月兑下广告衫,摔向铁公鸡,拉起表妹小菊愤然走去。 四十五 玉神 ()铁公鸡恋爱不成,一人在街上闲转,忽见街头报亭里新买电视报上刊登着一篇《独玉情结》的文章,不禁使他联想起一个令人喷饭的故事。 原来是铁公鸡在上初中时,有位同学的爷爷是位玉雕师傅,家里有不少独玉和一些当玩意儿的残次品。铁公鸡很小就听大人们说独玉戴在身上吉祥如意,放在家里能消灾驱邪,过去大户人家都用独玉摆件作镇宅之宝。青年男女则用独玉小佩件当**情信物。所以,铁公鸡就踮着脚去巴结那位同学,千方百计地向同学寻要着玉件。 那时候,中小学生们都爱收藏香烟商标,那位同学就向铁公鸡提出一个条件,要用二十张“大中华”烟标来换。铁公鸡只好一下课就满学校找**来“三角”,放学后作业不做跑到市委大院垃圾堆上去找,待烟盒凑够了,期中考试也就开始了。原来就不认真的铁公鸡,在考试时竟然把资治通鉴》写成了《自制铜钱》。气得班主任骂铁公鸡:“你真有能耐,能得都会造钱了,还上学呢?回家去吧!” 从此以后,同学们都喊铁公鸡叫“自制铜线”,但他一点也不记恨,还自以为荣地说:“俺祖上是关东的大财主,铜钱就跟自制的差不多,掉在地上都没人捡呢!” 那个同学说:“瞎喷吧铁公鸡!” “真的呀!”铁公鸡拿出一块玉件说:“这是俺家的祖传宝玉,叫“一马当先”。俗话说黄金价玉无价,当年过老ri,俺爷银元一个也没拿,揣上“一马当先”就跑了。幸亏半道上一跟头碰断了半截“马腿”,要不博物馆早就收走了!” 那个同学说:“你的‘一马当先’断一点就不值钱了。” “咋不知钱?维纳斯断了两条胳膊还价值连城呢!这“玉马”残缺也是一种美,它过去能值一座宛城,现在还能值一座方城呢!” 铁公鸡这么一喷,他手中有玉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校园。一天。铁公鸡晚自习放学回家,发现小书桌上的“小玉马”不翼而飞了。那时兴留长头发,铁公鸡顿时揪着留海捶着头骂自己道:“让你喷!让你喷!玉马不见了吧。肯定是东院那个贪财的龟孙以为真价钱给偷走了!” 那个同学知道铁公鸡的“一马当先”丢失后,为他的独玉情结所感动,就送给铁公鸡一个断了鼻子的小玉象。铁公鸡视如玉神,用布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然后诊藏在床头的箱子底下,半夜三更后才敢拿出来玩上一玩。 自那时起,铁公鸡有事没事总爱到玉雕大世界去转悠,说起有关玉的话题就像行家里手一样头头是道。可铁公鸡过去没有钱,现在又舍不得买,这么多年也没收藏一件象样的独玉作品。所以看到报纸上刊登“玉神杯”的消息后,心里就像爬了条毛毛虫,痒痒的。心想,俺要是写篇玉文章投到“玉神杯”,就算得个纪念奖,起码也奖励个独玉摆件吧。玉神公司没有坏东西,那可就美容又美发,美剔透了。但他想来想去却写不出一个字来。转念一想,找郭华去,他文笔好,多喊几声哥,让他帮忙写一篇,肯定能得头等奖。想到这里,铁公鸡便给郭华拨电话说:“华哥啊,我央你个事儿,这事儿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儿,不过,你可要答应俺。你要肯帮忙,俺请你喝豆腐汤吃油条。豆腐汤买两碗,你喝一碗给俺嫂子端回家一碗;油条买两根,你吃一根拿到办公室一根。” 郭华在手机里说:“我正在玉神公司采访呢,啥事儿回去再说吧。” “华哥,俺正想去玉雕弯买玉,你去那里时咋不喊俺一声呢?平时俺可是逮个蚂蚱给你留个大腿,逮个虱子给你留个后臀尖,就算拾根树枝儿也给你拿去当拌草棍儿,你要是逮着罕点,千万别忘了你惟一的、亲爱的弟兄啊!” “要买玉你就过来吧,这儿东西可全了,而且都是jing品。不过你得快点儿,再停二十分钟我就回去了。”郭华在手机里说。 铁公鸡脸一沉道:“俺可没那本事,只有找个高压线塔爬上去,坐电甩了!” 郭华在手机里说:“不用恁费事,你乌鸦头往送话孔里一钻,顺着无线电流就能来了。” “俺不理,你光坑俺。” “咋吭你啊?” 铁公鸡道:“俺走到一半,你一关机,俺不摔死了!” 郭华在手机里说:“你这个铁公鸡真能得跟孙悟空似的,那你就在家里等着吧。” 铁公鸡放下电话筒,眨巴着黑豆眼,想着美事儿“玉是最有品位的东西,文化人没有不喜欢的。新华回来起码捎两件,俺现在就去他家门口守株待兔,今儿无论如何也得向他要一个。ri他先人,就是抢也得抢一件。 铁公鸡这次去郭华那里收获颇丰,既得到一块玉猴摆件又得到一篇玉文化稿件,美得他爱不释手,喜滋滋地往家里走去,正好碰上老舅拉着一头病猪进城给猪看病。铁公鸡道:“老舅,今年猪肉价格一路攀升,现在生猪价格都到十元以上了。您的这头猪咋着说也卖个三两千块钱吧?” 公鸡舅黑丧着脸道:“还卖三两千呢!这猪生毛病了,要是治不好,一分钱都不值了。” 铁公鸡道:“那还不快去兽医院啊?” 公鸡舅道:“我这不是来问你借几个钱来给猪看病的吗!” 铁公鸡二话没说,帮老舅把猪拉到农学院附属兽医院,给猪看完病后,又要了一些饲料,然后让兽医在报销单据上写下自己的名子。 兽医问铁公鸡:“你们单位真大方,给自己养的猪看病也能报销啊?” 铁公鸡道:“现金都实行医疗保险卡了,不报销白不报销,反正单位里又不拿自己的钱,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兽医道:“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卡里面都是你自己的钱,报销一块少一块。” 铁公鸡道:“卡里的钱再多,不拿诊断费去报销,一分钱也不值,咱还是早报早得实惠吗!” 两天后,铁公鸡拿着给老舅那头猪看病的报销单据到学校财务室去报销。会计问铁公鸡:“你这单据上怎么写着瘦肉jing的内容呢?” 铁公鸡顺口说道:“近一段时间,我正在减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