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宠-爷的警花老婆》 1.求婚 “依凝,中午我请你吃饭!” 快下班的时候,顾依凝听到男友肖良亮微微愉快的声音。 让肖良亮请吃饭可不容易,依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喂,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饭?还没到发工资的时间吧!” 肖良亮弯飞快地在她俏脸上吻了吻,俯耳悄声道:“待会儿再告诉你!” 顾依凝和肖良亮是对儿恋人,据说两人从小订了女圭女圭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同事们早习惯了这对小情侣的亲密,并没有过多的留意,但他们的顶头上司贺江南例外。 “工作时间和公众场合,严令禁止打情骂俏!”贺江南一副温文儒雅的绅士模样,偏偏不苟言笑。尤其因作风问题训斥顾依凝和肖良亮的时候,真正完全诠释了“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含义。 “报告警官,我们没有打情骂俏!”被这样“冤枉”的次数多了,顾依凝倒也淡定,她耐心地跟他解释:“刚才肖良亮说等下班请我吃午饭。” 贺江南俊颜寒沉如水,半晌才冷冷地道:“私人问题等下了班再谈!” * “要不是贺警督那么年轻,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到了!难道太帅的男人都不怎么正常?” 下班后,顾依凝和肖良亮一起走出警局大楼,边嘀咕道。 “小心被他听到你背后骂他,我们俩又要罚款写检查!”肖良亮最郁闷的事情就是:顾依凝对贺江南顶嘴时会被罚写检查,他顶嘴就会被罚款。 “我才不怕他呢!”顾依凝不屑地冷哼。 “……”他怕啊! 对肖良亮来说,罚款简直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惩罚。几次割肉之后,他学乖了。每当挨贺江南的“训诫”,他都保持沉默是金。 * 肖良亮有一辆黄色的奇瑞qq,后面的qq标志被他贴住一个q,另一个q用漆多补了个圈,变成了“q8”。 对于这种可笑的行为,依凝反对了几次,不过肖良亮乐在其中,她也就懒得再管。 当奇瑞“q8”停在一家门面鲜亮的酒店前面时,依凝还真被小小地震憾了一把。 “亮亮,发奖金了?”不怨她大惊小怪,只因印象中肖良亮从没有带她到如此高档的场所用餐。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去拉面馆、羊肉馆或者路边的大排档。 “嘿嘿!”肖良亮得意地扬起下巴,适时地从怀里拿出一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深情款款地递给依凝:“凝凝,送给你!” 第一次非情人节还能收到肖良亮的玫瑰花,太意外了。依凝接过花,仔细研究,确定是天然纯种玫瑰不是自制仿品,并且卖相尚好应该也不像花店打折处理的积压货。 又请吃饭又送花的,这家伙搞什么鬼。依凝狐疑地歪歪脑袋,问:“是不是想找我借钱?” “不是!绝对没有这种想法!”肖良亮连忙否决,握起她的小手,脉脉含情地道:“我们进去说!” * “什么?结婚!”依凝无比震惊,就连桌上堪称精致的菜肴都顾不上吃了。 虽说她跟肖良亮一直保持情侣关系,但总觉得结婚是件很遥远的事情,她还没有做好踏入已婚妇女行列的准备! 肖良亮一脸的认真,郑重点头以示肯定。“凝凝,我们必须马上结婚!吃过饭,下午去领证吧!” 依凝有些风中凌乱,半晌问道:“为什么?给个理由先!” 下午去领证?开什么国际玩笑! 肖良亮将身子挤靠过来,嘴巴凑到依凝的耳朵上,神神秘秘地说:“根据内部可靠消息,我们局里准备分职工宿舍楼,结婚的才能分到!” 呃,原来这就是结婚的理由!依凝皱起秀眉,不高兴地瞪他:“一支玫瑰加一顿大餐就算求婚了?”(注意量词是“一支”,这个小气的家伙连一束玫瑰花都舍不得买) “好凝凝,结婚才能分到房子嘛!我们先把证领了,等装修好房子再举办婚礼!”肖良亮一手搭上她的纤腰,亲亲密密地在她腮帮上亲了口,哄道:“反正早晚都要结婚的!” “切,”依凝可不是三岁小孩,哪能这么容易好糊弄。毫不买帐地推开他,面无表情地继续享受着丰盛的午餐。 从小到大,难得他大方一次,得多吃点儿! 见依凝只顾吃饭没点头同意,肖良亮有些着急。他抓耳挠腮,却不敢逼得太紧,苦着脸说明原因:“凝凝啊,只有三天时间,错过了损失惨重!” 依凝冷哼一声,总算抬起头,扬了扬眉,大声地拒绝:“你的损失关我什么事?” 终生大事岂能为了一套房子就这么草率定下?更何况她有些恼恨肖良亮的势利——他这么着急娶她不是因为爱情,而是为了一套房子! 看着依凝紧绷的脸色,肖良亮心里惴惴。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模透了依凝的脾气,她不点头的事情,任谁也勉强不了。 可这次关系到房子,实在妥胁不得。他小心奕奕的打量了她的脸色,思忖良久,终于壮起胆子鼓起勇气申明:“局里有位新来的小师妹,一直在倒追我。她说,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 “啪!”依凝将手里的筷子拍到桌子上,秀眉倒竖,杏目圆睁,愠然怒嗔:“肖良亮,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不、不!”看她大光其火,肖良亮吓得赶紧摆手,一迭声否认:“没有威胁你!” 事是他挑起的,哪能这么容易算完? “我告诉你肖良亮,三年之内我没打算结婚!为了那套破房子,你爱找谁结就找谁结去,别来烦我!”依凝拍着桌子忿然喊道,“局里新来的小师妹倒追你?好啊!既然郎有情妹有意,你去娶她吧!” 周围的食客纷纷投注过来目光,肖良亮尴尬地压低嗓音劝道:“大家都在看你呢,小声点儿!” “看就看呗!反正丢人的不止我一个!”顾依凝把玫瑰花丢还给肖良亮,站起身,余怒未熄:“没有答应你的求婚,这顿饭我别吃了!你请你的小师妹来吃吧!” 肖良亮连忙起身拽住她,苦着脸央求道:“小姑女乃女乃,我错了还不行!不结婚就不结婚,饭还是要吃的!” 就这样,在肖良亮的妥胁声里,依凝像胜利的女王重新落座,享受战利品。 她越生气的时候吃得越多,所以肖良亮请吃饭的时候通常不敢招惹她。 看着顾依凝撒气般地大快朵颐,肖良亮心里暗暗叫苦。是谁说女人生气的时候吃不进去饭?他真想把那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家伙拎过来亲眼瞧瞧顾依凝是怎么用事实推翻这个谬论歪说的。 * 下午,依凝没有见到肖良亮。 还在赌气,她没打他的电话,私下里跟外号“八婆”的同队女警张美莲打听了一下。 张美莲告诉她,肖良亮下午有急事请假了。 想起中午的争执,依凝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太过强硬。毕竟两人相恋多年,也该到有结果的时候了。不过……她就是对肖良亮太过功利的性格有些不满意。因为,他急着跟她求婚只是为了套房子! 算了,不跟这个小气的男人计较。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的德性她清楚,她的脾气他也明白。 彼此包容些,结婚就结婚吧! 肖良亮已经请假,她怕再去找贺江南请假又会被扣一顶俩人集体翘班去约会的大帽子。几经思忖,决定主动要求出警巡逻。 时值盛夏,出警巡逻可不是什么美差。其他同事避之不迭,她主动请缨,在无人竞争的情况下,顺利批准上岗。 * 骑着警用三轮摩托车,依凝围着繁华市区的路段转了两圈。 骄阳似火,这天气实在热得够呛。 依凝给肖良亮打了个电话,对方关机联系不上。 每当两个人吵架或者闹别扭,为避免依凝火爆的脾气造成两人矛盾升级,肖良亮都会失踪两天平息争执。 一个人坐在路边的树荫下反省了几分钟,依凝觉得自己这脾气忒臭了些。 她不知道除了肖良亮还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她火爆的性格。反正早晚都要结婚的,为房子提前婚期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她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何反应那么激烈。 其实肖良亮这个人除了现实势利抠门了些,其他方面还不错。 顺手拨了个电话给表姐穆嫣,告诉她:“嗨,我要结婚了!” 穆嫣波澜不惊,大概是早就习惯了依凝经常性的心血来潮。“跟肖良亮吗?” “废话,除了他我还勾搭过别人?” 依凝的表达能力一向惊悚,穆嫣见怪不怪。“结就结呗!日子订下来了?” “他要下午去领证,被我拒绝了!”依凝比较矜持地申明:“我想还是明天去领证比较合适!” 穆嫣呆了呆,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你就直接说吧,我什么时候去喝喜酒?” “具体时间需要跟他商量,先订下让晨晨和俏俏做我的金童玉女!” 晨晨和俏俏是穆嫣生的龙凤双胞胎,今年六岁了,上幼儿园大班,十分聪明可爱。 “呵,你们俩谈了多年一直不温不火的,到结婚的时候动作倒是挺快!” “那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嘛!” * 顾依凝不是个矫情的女子,不会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手腕,也没想要坐等男友再次求婚。既然打算嫁了,她就直接付诸于实际行动。 巡逻任务完成后,看看还有些时间,她决定去菜市场买些食材,晚上回家陪妈妈做顿丰盛的晚餐,再把肖良亮和肖婶请到家里,两家人坐一起吃顿饭。明天跟肖良亮扯了证,就要正式准备婚礼了。 通往菜市场需经过一座名叫“云海”的国际连锁星级酒店,这是临江最繁华的路段之一。 依凝经过这里的时候被拦截下来。具体来讲,所有经过这个路段的车辆现在一律需绕道行驶。 道路平整光滑,云海大酒店门前铺上了崭真的鲜红地毯,洒满五色鲜花瓣,彩旗迎风飞扬,礼炮蓄势待发。这场面很明显是准备迎接某位重要的大人物莅临。 对于这种特权行为,依凝很看不上。她指着胸前佩戴的巡警牌对那位拦截她的警察说:“同志,我正在执行任务,麻烦让一让!” 那位拎着警棍的警察丝毫不动,瞥向她胸牌的目光毫不掩饰鄙夷:“市长的车都要绕道呢,你一个小小的巡警算什么?” 依凝淡定地怒了,什么大人物这么牛叉? “往后靠一靠,车来了!”那位警察毫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同时出现了许多人高马大,保镖模样的男子,协助警察一起维持现场秩序,不让任何车辆或者行人靠近。 “推什么推?”依凝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她狠狠还击了那个势利眼的警察,俏脸笼罩寒冰:“狐假虎威的东西!” 那个警察料想不到她这么大的火气,冷不防被她反击,踉跄倒退数步,差点儿摔倒。正要上前跟她理论,却遭到他顶头上司警官的喝斥。 “怎么回事?保持安静!”走过来的警官,那张脸没有贺江南长得帅,但脸上的表情比贺江南看着她时还要臭。“哎,那个小巡警,你哪来的?赶紧回哪儿去!这里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 你丫的眼睛有毛病?我是正在执勤的巡警,哪儿像闲杂人等了? 当然,跟这些家伙讲不通。依凝便瞪他们一眼,悻悻地调转摩托车头。 这时,由警车开道的车队驶到了云海大酒店前,一辆奢华的法拉利跑车缓缓停在门前。身着燕尾服的服务生连忙上前拉开车门。 依凝倒想看看这个牛叉的大人物到底是哪路神圣,她把摩托停靠在路边,远远地瞅过去。 ------题外话------ 新文开坑,每天更新,希望大家给个收藏,谢谢o(n_n)o 2.殉职 耀眼的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绝代佳人,那举手投足的风华简直颠倒众生,瞬间秒杀在场所有不同年龄阶段的男性同胞。 惊艳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比核桃还要大,眨也不眨地盯着美女。心里发出共同的慨叹——太美了! “太美了!”依凝忍不住喊出了所有男同胞的心声!她对美人特别有爱,否则也不会容忍贺江南对她的挑衅那么久。“啧啧!绝色尤物啊!” 美人回眸一笑,倾国倾城,她伸出玉手扶住随后下车的男子,嗓音悦耳如银铃:“琅,我们进去!” 狼?名字可真够另类的! 依凝的目光随后移向那位名叫“狼”的男子,再次惊艳。假如说美人国色天香,那么随后下车的“狼”就是风华绝代! 他拥有希腊神般俊美无铸的绝色画颜,颀长健硕的身躯挺拔如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流露出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 原来这个男子才是今天莅临云海的大人物,美女不过是他带在身边的金丝雀! 王者般的美男,在保镖的簇拥下,美人的陪伴下,跟云海大酒店的执行总裁邵杰握了握手。两人神态间似乎很熟稔,好像多年的老朋友。 依凝在电视里见过邵杰,现在这位来自京都的军门权少背景显赫,他亲自隆重接待的客人,身份当然不同凡响。 能让市长的车都绕道而行,可以驱使警察现场戒严最繁华的路段,首都军门权少的邵杰亲自恭迎,依凝实在猜不透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绝色美男到底有着怎样显赫的身份。 等到美男和美女走进云海大酒店,路段的戒严总算解除了。 依凝对美人素来有爱,也就不太介意他们近乎张狂的排场影响了当地的交通。于是,她继续快乐地赶路,去菜市场置买今天晚餐的食材。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段新鲜的小插曲,万万都想不到她未来的人生会卷入到一场风暴里,更想不到她将会跟那对儿令她惊艳的绝色美人纠缠不休。(此为后话) * 汗流浃背地拎着满满一篮子蔬菜从熙熙攘攘的菜市场走出来,这是依凝和几位大妈齐心奋战,经过一轮激烈砍杀,以最经济的价格收获的战利品。 想到菜贩子鄙夷的目光,她毫不在乎地撇撇嘴——节俭是美德嘛! 过日子如此精打细算全靠男友肖良亮日久月累的熏染,每月就那么点儿工资,不节俭能行吗? * 拎着菜篮子来到停车处,这里乱七八糟地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自行车、电瓶车、摩托车,依凝那辆警用三轮摩托算是比较扎眼的。 她将沉甸甸的菜篮子塞进警用摩托的车兜子里。 还在执警的时间,想到穿着警服侃价有损警察的光荣形象,依凝换了便装。停车处旁边就是公用卫用间,换装很方便。 虽然麻烦了点,不过省了银子也值了。 拎着警服正准备去换回警装,突然见从斜里的小巷冲出一个女子,慌慌张张地向着她跑过来,眨眼间就跑到了依凝的面前。 “姐姐救我!有个犯罪团伙抓我卖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他们在外后追我……”女子紧抓着依凝的双手,像抓着救命的稻草,颤声求救。 光天华日之下居然有人胆敢逼良为娼? 目光凝视向那个受害女子,依凝的眼珠顿时滞住。天啊,这、这不就是……那个绝色倾城吗? 没错,眼前的女子就是她在经过云海大酒店时见到的绝色美女——那个依偎在绝色美男身边的金丝雀!这转眼的功夫怎么就落到卖婬团伙的手里了? 太神奇了吧!生活难道就是如此变化无常? 稳稳神,依凝当机立断地做出行动。她指挥美女坐上摩托车,安慰道:“别怕,我是警察!先回警局,等弄清楚状况再说!” 不管什么原因,面对落难的美女,身为警察的依凝不可能坐视不理。考虑到自己单身匹马,又没有穿警服,还是先带着美女月兑离险境,等回到警局再作处理。 动作麻利地坐上副座,美人精致的娇颜流露楚楚动人的感激。“谢谢警官!” 美人的柔弱激起了依凝的豪气,既使看到一大帮子人高马大的凶悍男人随后追赶过来,她亦毫无惧色。 手握油门,“轰”一声,警用三轮摩托车以史无前例的英勇气概飞驶出去。 * 一路疾行,依凝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她的警用三轮车被身份不明的车队包围,无论怎么横冲直撞都无法突破包围圈。 这些车队相互之间配合默契,看起来受过专业的训练。陈形有序,围而不攻,只是渐渐把她迫向偏僻的路段。 她想回警局,不知不觉被车队迫得驶上了郊区的公路,马路上尘土飞扬,车辆稀少,行人也减少。 显然,对方就是想把她们逼到偏僻路段,方便下毒手…… “快打电话求援!”依凝察觉到对方的险恶用心,形势危急,苦于腾不出手,便让身边的美女代劳。“拿出我的手机拨局里的电话,让警队速派警力支援!” 美女可怜巴巴地抖着,看那样子哆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替她打电话求援。 丫的,她拼了命救她月兑险,这个女人居然连个求援电话都不能替她打!顾依凝眼中闪过一抹怒色,低低地诅咒道:“漂亮女人都tmd是白痴,难怪你傍的美男大款不要你了!” 那位牛叉闪闪的极品美男怎么会任由身边豢养的金丝雀沦落到卖婬团伙的手里呢?于理不通!依凝就忍不住考虑:看来男人也忍受不了太过白痴的美女! 警察姐姐的脾气好像不太好哎!被骂白痴的美女吸吸鼻子,委屈地几乎要哭了。 “算了,算了!”依凝见她要哭,连忙哄道:“千万别哭,我跟你开玩笑呢……” 怜香惜玉的话还没有说完,依凝就发现她根本没有必要跟美女道歉。因为接下来的惨痛事实再次证明她的话完全正确:丫越漂亮的女人越tmd白痴! 迎面驶来一辆集装厢卡车,依凝本能地想避开,但不知身边的美女吓傻了还是怎么的,半晌没有任何动作连求救电话都不能打的美人,此时竟力度惊人地撞向她的肘部。 握着车把的胳膊猛然扭转,疾行的警用摩托顿时改变方向。 “啊!啊!啊!”依凝来不及调转方向,圆睁双目一路惊喊着冲向卡车。 今天,她顾依凝托一个极品白痴美女的福气,要光荣殉职了! 3.绝色 眼前出现自己被碾成蟹酱的惨相!瞳孔放大,脑部完全呈现空白,坐下之骑毫不减速(来不及减速),依凝大无畏地准备英勇就义! 千均一发之际,依凝僵硬的肘部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生生地扳了回来,车头调拐,抽身避让。 长鸣着刺耳喇叭的集装厢车险险地贴着警用摩托飞驰而过,刮起的劲风几乎把摩托车给掀翻。 劫后逃生,依凝几乎虚月兑,浑身渗出一层冷汗。还不等她吁口气,就又发现了一件惊悚的事情—— 白痴不见了!不对,是坐在副座上的美女不见了! 天啊!她什么时候弄丢了她?会不会被那辆集装厢给刮走了? 回过头,想看看白痴哪去了,结果看到阴魂不散的车队又追了上来! 距离很近,甚至从拉开的车窗里能看到那些彪悍的男人手里握着轻型冲锋枪之类的武器。 不会吧?卖婬团伙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装备!依凝吃惊不小,顾不得再寻找白痴美人,逃命要紧。 nnd,她顶着炎炎烈日跟只兔子似的窜了近一个小时,车队始终紧紧咬着她,不超车也不让她有时间求救,利用高超的技术把她逼上一条荒废许久的公路。 白痴美人被抓了吗?还活着没有?为什么这些匪徒仍死咬着她不放呢! 依凝汗流浃背,像条缺氧的鱼张大嘴巴,月兑水症状严重,再这么窜下去,她要中暑了! 容不得她多想,警用摩托已被迫驶到一片荒郊。这里的车更多,全是清一色的黑轿车,她陷入了重重包围。 好像故意逗她玩一般,十几辆轿车围着警用三轮摩托团团飞驶,将依凝圈在中间绕来绕去,并没有发动攻击。 依凝知道自己身陷重围,说什么也逃不掉!这个团伙势力财力惊人,绝不是白痴美人口中所说的普通卖婬团伙。 她到底招惹上了什么样的煞星?至死都不明不白。 依凝当然不会轻易地束手就擒,沉住气冷眼打量四周的形势,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团团飞驶的车队简直转花她的眼,但她还是看到一辆停在不远处的豪华跑车,那个标志她认识,林副局长也开着这么一辆车,叫什么来着?对,是法拉利! 漂亮流畅的线条,奢华的造型,逼人的贵气,哪怕停在荒郊里,也闪耀夺目。 此时,车窗玻璃完全落下,一只修长好看的大手搭在车窗上,骨节分明的指无聊地轻轻叩敲,似乎意兴阑珊。 漆黑的潭眸玩味地凝视着场中那辆被追赶得团团转的警用摩托,还有摩托车上那个看起来气急败坏的女骑手。薄唇扬起嗜血的浅孤,冰魄般的眸子却毫无笑意。 顾依凝生平第一次被人当成了玩物消遣,她控制不住心里的恼怒。丫的都坐在开着空调的小轿车里,追得她满场地里跑,敢情故意消遣她! 大热的天,她跑得满肚子火气! 敢玩她顾依凝?她就敢让那个坐在车里悠闲悠哉以观赏她跟车队赛跑为乐趣的无聊混蛋尝尝她的厉害! 瞅准一个空档,她扭转摩托车把,加足油门向着停靠在旁边的骚包法拉利冲过去,目标就是车里那个看起来悠闲无聊拿她消遣打发时间的男子! 大概在场的人都小觑了依凝的实力,更小觑了她的胆量,谁都想不到她完全处在劣势的情况下还敢挑事。 当她加足油门开到最大马力,狠狠地撞向那辆停在旁边看热闹的法拉利,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那些团团转的车辆都来不及停下来。 没有人来得及阻止,泊在那里的法拉利更加不可能瞬间转移。 依凝显然动了真怒,她卯足劲要跟法拉利同归于尽,就算撞不烂它也要给它致命的重创。想到这辆车随便损毁一个部件就比她的三轮坐骑贵十倍,憋火的心便暗爽不已! 然而,电光火石间,依凝突然就看清了,那个坐在法拉利里的男子竟然就是她在云海大酒店门前见到的极品“狼”美男。 到底是神马情况?依凝凌乱不已!脑子一乱,手脚也跟着乱,想刹车可惜已经来不及。 眼看就要撞上了,车里的男子迅速抬起手腕,手里握着一把袖珍手枪瞄向冲过来的不速之客。 三声枪响,依凝座下的摩托三只轮子全部爆胎。巨大的冲击力仍然持续着,摩托车像被谁绊倒般向上弹跳。 “啊!”依凝和车里的菜篮子一起飞起来,在空中来了个亮相特写,然后——随着冲击力一头扎进法拉利敞开的车窗里。 一声闷哼,接着一声惨叫,车里顿时变得十分热闹。 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简单些说,就是依凝栽进车里,先是横冲到那个持枪的美男怀里,在他铁硬的胸口前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男人,然后又一坐到旁边美男的怀里,享受了两把与美男的零距离亲密接触。 伴随着依凝一起闯进车里的还有那满满一篮子蔬菜,一时间,菜花飘舞,豆角齐飞。 “靠!” “妈的!” 车里的两个美男结结实实地承受并且化解了依凝的巨大冲击力,尤其是坐在窗口的凌琅,他被飞进来的依凝撞得胸口翻涌,差点儿吐血。 减缓了冲击力,依凝再一坐到凌琅旁边的阿九怀里,虚惊一场,她毫发未伤。 被她压得直翻白眼的阿九伸手拨开蒙在眼睛上的白菜叶,忙不迭地将怀里的女人推开。车厢里的空间就这么大,依凝便这样被重新推回到凌琅的怀里。 被两个美男这么推来搡去的,依凝很不舒服。她抬起头,看看两个美男,一时间几乎忘记呼吸。 一个是人间的绝色,一个是天上的神仙!近距离地观察,眼前的这个“狼”美男比在云海大酒店前见到时更加迷人,他漂亮得简直不带烟火气。 无铸的俊颜每一分都完美到恰到好处,像艺术大师的巅峰之作,毫无瑕疵。一双比星海深邃比冰湖还要清冽的眸子静静地冷睇着她,看她的目光就像看一片粘在他身上的白菜叶。 良久,凌琅伸出足以媲美手模的绝美大手,拿开插在他衬衫领内的一株芹菜,微微眯起迷人的眸子,凉薄的唇勾起嗜血的浅笑。 “咳!”依凝被他的笑容惊艳到,不过也看出美男的笑容似乎掺杂着怒气,他生气了。她连忙好心地帮他清理掉衣襟上的两根蒜黄,讪讪地解释道:“对不起啊!刹车不及,打翻菜篮子弄脏了你的车!” 4.警察? 尽管刹车不及跟眼前的美男有直接关系,此时在人家的地盘上,依凝觉得还是谦虚些比较明智。 凌琅没有说话,他抿紧薄唇,伸手打开车门,像拎臭袜子一样将坐在他怀里的依凝拎出车外。 “嗵!”依凝被狠狠地扔出去,仰面跌倒在地面上,旁边正好躺着她的空菜篮子,跟它的主人一样仰面朝天。 依凝摔得呲牙咧嘴。女乃女乃熊的,美男就可以这么目中无人吗?什么玩意儿! 好在她受过训练,这点儿摔打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一个骨碌爬起身,她拍拍手掌上的土,再弯腰拣起空空的菜篮子。 可惜了满满一篮子菜,她有点儿心疼。 凌琅走下车,颀长英挺的身躯在一群彪悍的男子中间显得鹤立鸡群,只是身上粘的几片菜叶损坏了他的完美形象。 阿九连忙跟着下车帮主人清理干净身上的残余菜叶,同时有保镖模样的男子撑着把巨大的沙滩伞走过来,手脚麻利地固定好。 凌琅抽出一条男式手帕,将自己的十根漂亮的手指揩试干净,随手将帕子丢弃到依凝的身边,好像她就是垃圾筒。 依凝对美男如此缺乏教养的不礼貌行为很忿然,她暗暗捏了捏拳头,月复诽道:小子,以后有种别犯事落到姐的手里,否则,哼哼! “你是警察?”站在遮阳伞下的男子淡淡挑眉,冷冽的冰眸闪过寒芒。 依凝并没有穿警服,知道是那辆警用摩托让男子起了疑心。看看那辆接近报废的摩托车,她欲哭无泪。 这种情形之下,她知道承认自己的警察身份无疑更会招来祸患,连忙矢口否认:“不是!这辆摩托车是……我借邻居家的!” 凌琅没有跟她多废话,直接亮出了警员证。 呃,她的警员证! 依凝满头黑线,想来刚才扎进他车里的不止是她和她的蔬菜,连警员证也掉到他怀里了。 这下子铁证如山,依凝狡辩不得。看看面色阴冷皮笑肉不笑的极品美男,再看看极品美男身边那位面无表情的小美男还有周围分列排站气势汹汹的众多男子。大热的天,她只觉脊背窜过一股子寒流,毛发陡竖。 苦啊!今天说不定糊里糊涂地死在这里,她连自己被何人所害都不清楚。 凌琅挑起锐利的眼尾,冷声问道:“夏初那个贱人呢?” 夏初?贱人?依凝被毒辣辣的太阳晒得脑袋晕,抬胳膊抹了把汗水。“你说的是被我救走的大美女?我本来不认识她,看你们这么多大男人追逐她一个女流之辈,身为警察的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实在猜不透那个名叫夏初的美女到底是何身份,大约一个钟头前还看到她小鸟依人般地靠在这个极品美男的怀里,转眼间就遭到激烈的追击。 她很怀疑夏初的话,凭着美男显赫的身份,还有这些精良的武器装备,根本不像卖婬团伙成员。 “少爷问你到底把夏初藏到哪去了?老老实实地回答,少吃点儿苦头!”阿九见依凝只顾着发怔,便开口替主人喝斥道。 依凝最见不得盛气凌人的家伙,就算长得再帅她也不买帐!当下毫无惧意地抬起头,讥嘲道:“看你们主仆俩长得人模狗样,实在不济去做牛郎,起码靠自己的身体吃饭不算丢人!竟然做起逼良为娼的皮条客,简直丧尽天良!” 此话一出,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的缘故,依凝见“狼”美男的俊脸瞬间“噌”地绿了一下。 “逼良为娼的皮条客?”凌琅危险地眯起冰魄般的眸子,从他绝美的唇瓣里似乎传出阴森的磨牙声:“那个贱人是这样告诉你的?” 阿九已经忍不住爆粗口:“妈的,说谁是皮条客……臭娘们,再胡说拔掉你的舌头!”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不等依凝出声抗议这俩货的粗鄙,那个主子已经做出行动。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活该被她利用作逃跑的工具!”凌琅向依凝投去最后鄙夷的一瞥,大热的天,他耐性有限不打算再耗下去。修长英挺的健躯缓缓转过,对旁边的人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处理掉吧!” 处理掉什么?依凝见四周的枪口齐刷刷地瞄向她,惊悚地明白过来——原来美男是要属下处理掉她! 死神突然降临,依凝措手不及。看着四周黑洞洞的枪口,她知道若不采取行动,下一秒钟自己马上就要被打成筛子眼。 求生的本能迫使她扑向转身意欲离去的美男,双臂紧紧箍住他的健腰,悲惨地哀鸣:“你不能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死得冤啊!” 天知道夏初跟他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过劫?但她感觉这个风华绝代的美男绝非皮条客,荷枪实弹的武装团伙更不像卖婬团伙。她被白痴美人给耍了,自己很悲催地充当了一回白痴,做了那个女人的替死鬼。 亡羊补牢,为时应该不晚吧!她抱住这个“狼”美男并非无谓的纠缠,而是另有目的。 她自己的枪在刚才的撞击中不知去向,必须尽快想办法再搞到枪才能有反击的资本。夏季衣衫单薄,只要他身上藏着枪,她就能模到。问题是她在他腰间模来模去吃足了他的豆腐,也没模到任何武器。 “别费劲了,枪在这里!”一只短枪顶到她的脑门上,男子在她耳边轻轻吐气。 依凝全身的动作顿时僵住,抬眼瞧着他,搭讪着问道:“你藏在哪里?我怎么没找到?” 男子薄唇弯出嗜血的弧度,打量她的目光变得饶有兴趣,不再像看一棵烂白菜,而是像看一只稀有的宠物。“你倒有几分胆色!” “嘿嘿!”依凝试探着让自己的脑袋尽量跟他的枪口保持距离,讪讪地提醒道:“帅哥,小心走火!” 该死的男人,简直狡猾如狐。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是设法稳住他,等月兑险后再跟他算帐。 “我欣赏有胆色的女人,但并不表明我会饶过你!”美男嘴里好像吐着冰碴子,大热的天很有降暑的功效。 依凝吞了口唾液,听到子弹推进枪膛的声响。 9.努力 凌老太太被邵杰、颜鑫、陈奕筠护送到安全区域,临江四少中的两位做了老太太的贴身保镖。 宾客们被引到了另一片封闭的场所,暂时不能离开。整个现场顿时被严密封锁,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走。 温峻智和程家维是临江四少中的另两位,他们协助阿九率领百余名全副武装的黑衣男子,瞬间控制了整个楼层。 精良先进的美式轻机枪,杀伤力和破坏性都无与伦比。再配上枪手的高超枪法,只要锁定目标几乎百发百中。 双方火拼,激战酣烈。 凌琅说得没错,这个酒会的确早就布置下了天罗地网。但夏初也没有孤身涉险,她带来的杀手有十几个。 眼前的情景恐怕是依凝这辈子见过规模最大的黑道火拼!她惊讶地转头望向身边沉默的男子,他已经松开了她,走出方形柱的后面。 依凝心里惴惴的跟着出来,见阿九带人封锁了现场继续残酷的扫射反击,现场一片鲜血淋漓,那些侵入的杀手很快都被消灭掉。 大约二十分钟后,战斗结束了,这一役凌琅赢得毫无悬念。 跟运气无关,他赢在未雨绸缪,运筹帷幄。 一片寂静,连细微的申吟声都闻听不到,因为凌琅没要求留活口,那些杀手全部被当场击毙。 犀利的眸子扫视全场,血泊中并没有发现夏初绝尘的身影。凌琅抿起殷红的薄唇,冷冽吐音:“夏初是伪装高手,她肯定扮成了我们的人!你们全部互相检查,身边的人是不是她假扮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躁动起来。他们连忙仔细打量身边的伙伴,防止对方是夏初伪装假扮的。 依凝感觉有些匪夷所思,这个世界上真有人可以瞬间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吗?看着现场剑拔弩张的氛围,她替隐藏起来的夏美人捏着把汗。 “哎,你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你的前任女友恨之入骨,非杀掉你不可?”依凝终于明白,夏美人不是白痴,是她被她利用做了一回白痴。 凌琅没回答,锐利的眸光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场内任何细微的异样和变化。可见他极为忌惮夏初,将其视为劲敌。 不一会儿,阿九喊起来:“我们少了一个人!” 没错,现场清点人数,的确少了一个人! 很快,在偏僻的楼梯道拐转处找到了失踪的保镖。他全身衣服都被剥掉,只剩一条内裤,脑门上贴着张纸条。 上去两个人扶起那名被打晕的保镖,阿九上前撕下他脑门贴的纸条,见上面用秀丽的仿宋体写了一行字:如果不是那个女警,今晚我可以杀了你! *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 依凝的掌心渗出了汗,她并不知道凌琅的真实身份,但已猜测到他绝非善类。 这场火拼惨烈之极,搞出的动静不小,却没有惊动警方。或者,就算警方得到了消息,也没有出警。难道说,警方很忌惮凌琅,不敢轻易招惹? 此时,凌琅脸色极臭,身边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不小心做了他出气的炮灰。 宾客都被遣散离开,凌老太太在邵杰、颜鑫和陈奕筠的环侍保护下毫发无伤。而且老人显然久经历练,脸上并没有任何惊惶恐惧的表情,相反很平淡,好像刚才只是一幕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 “听说主谋跑掉了!”老太太伸出干瘪的手指戳着孙儿,摇首奚落道:“你越来越退步,活该被人欺负到家里!” 凌琅语气坚定地保证:“我保证亲手活抓了她交给女乃女乃处置!” “嗯!”凌老太太不怒自威地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无不噤若寒蝉。 依凝发现老太太有种天生的威仪,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臣服。这应该是多年习惯掌握生杀予夺大权养成的威仪,经岁月沉积渗入骨髓的王者风范。 有种人天生王者霸气,凌琅就继承了这种独特的气质。哪怕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说,只需一个眼神,就可以震慑全场。 夜色已深,年近古稀的凌老太太却毫无倦色。邵杰和临江四少等人纷纷劝她回去休息,追杀搜捕夏初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做。 凌老太太对众人的劝说恍若未闻,她只在人群中寻找着依凝的身影,唤道:“凝凝,到女乃女乃身边来!” 依凝拨开人群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问道:“女乃女乃,有什么事情?” “今晚特意为你举办的酒会被人搅和了,你放心,这件事情女乃女乃会让人去处理,给你一个公道!”凌老太太慈爱地模模依凝清丽的俏脸,对旁边的孙儿呶呶嘴巴,关切地嘱咐道:“时间很晚了,不必再为这些小事烦心!你和琅琅早点儿休息去吧!” 说到这里,她又别有深意地加了句:“女乃女乃可急等着抱玄孙呢,今晚你们俩一定要努力!” “咳”依凝差点儿被呛到。天呐,她终于明白,其实这祖孙俩儿都是极品! 终于看到依凝大惊失色,旁边的凌琅勾唇邪笑,故意道:“女乃女乃放心,我一定会努力!” 10. 败坏警风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面部表情都有些古怪。浪客中文网 “咳咳咳……”依凝拼命地咳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这个人很保守的,不赞成婚前同居!” 凌老太太怔了怔,随即赞许地道:“很有原则的孩子嘛!”说到这里,又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孙儿,欣喜地道:“现在像凝凝这种洁身自爱的女孩简直都快绝迹了!琅琅,你捡到宝了!” 这下子不止依凝被雷到,就连凌琅都眼角抽筋。 把孙儿唤到身边,凌太太亲昵地抓着两个孩子的手,念叨道:“为让你们俩尽快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得赶紧举行婚礼而是!” 婚礼?依凝凌乱不已。假扮凌琅的女友已经够荒谬的了,她怎么能再跟他举行什么婚礼呢!这玩笑开得有点儿大! 急得抓耳挠腮,想说出自己已经有男朋友,奈何凌狼在旁边虎视耽耽,她只好嗫嚅道:“我、我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嫁给他!” “哦,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嫁!”老太太点点头,表示理解,宽容地笑道:“女孩家矜持,再说终身大事的确不能草率!” 听到老太太如此通情达理,依凝放下心。还不等她吁出一口气,只听老人家的声音又响起:“琅琅,女乃女乃很满意这个孙媳妇儿!你一定要努力追求人家,争取以最短的时间娶她过门,女乃女乃迫不及待想抱玄孙呢!” * 第二天早晨,依凝在梦里对一块香草冰激棱流口水,正想张嘴咬一口,突然身体猛烈晃动,那块诱人的冰激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就是吃不到。 “摇晃什么,停下!”结果一嗓子把自己给喊醒了,睁开眼睛,发现室内早就大亮,穿着睡衣的自己被一只绝美的大手拎在半空,就这么粗鲁地摇来晃去。 “喂,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她愤怒地抗议。 抗议生效,大手松开,“嗵”!她重重地跌回到床上。 “啊!”依凝仰面倒在大床上,赶紧掩住自己的胸口,紧张兮兮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你、你想干嘛?” 美男虽然很养眼,但她有原则滴!想非礼她?哼,誓不顺从! 凌琅居高临下地睇着她,不屑地冷哼:“我干嘛都不会干你!现在——你赶紧给爷滚起来!” 嗯?神马情况?依凝眨眨眼睛,问道:“女乃女乃呢?” “她七点钟就坐飞机离开了临江,哪像你这头懒猪!”语气是对依凝一贯的鄙夷,当然配合的还有鄙夷的眼神。“在下次女乃女乃来临江召见你之前,你自由了!” 呃,难怪呢!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就因为凌老太太离开了临江,她这个临时冒牌女友失去了利用价值,他迫不及待赶她走。 这个势利鬼!走就走,他以为她还巴望留在这里? “速度快点儿,马上滚!”凌琅摆明了来撵人的,为表示自己不屑于参观她换衣服,他干脆地转过身往卧室门口走去,扔下一句话:“九点钟之前,你必须下楼到停车场,我在那里等你!” “什么?”依凝顿时惊跳起来,“九点钟之前?现在几点了?” “墙上有挂钟,自己不会看?”凌琅好像连一句话都不想再跟她多说,快步离开了她的卧室。 神啊!已经是八点五十五分了! 这头该死的狼为什么不早些叫醒她!她还要上班呐!完了,想想贺警官那张阴云密布的俊脸,她就有想撞墙的冲动! * “喂,你就这么表现的?下辈子我都不会答应嫁给你!” 太气愤了!损坏的摩托车也不帮她修,就这么丢在离她家不远的修车摊前,连同摩托车一起丢下来的,除了她还有她的手机、手枪、警员证,唯独不见她的钱包。 “好歹给点儿修理费吧!我的车是因为你才弄坏的!”依凝忿然地冲着豪车里的嚣张的男子喊道。 “滚!”男子丢下简短的一个字,炫亮的法拉利扬长而去,留下灰头土脸的她和被丢下来的东西。 依凝边低头收拾东西,边低声嘀咕:“御磨杀驴,什么玩意儿!”说完品品不是味儿,这不等于骂自己是那头驴吗?忙又改口道:“哼,过河拆桥,不是东西!” 修车摊的余伯伯奇怪地打量着依凝,问道:“那个开豪车的漂亮公子哥是你的新男朋友吗?” “不是!”依凝生怕余伯伯会传播绯闻影响她的名誉,连忙澄清道:“那个小子倒是想追求我,但我没接受!” 余伯伯大概是无法理解她被人家连人带物正眼不瞧地丢下车是咋回事,便好言相劝:“小亮亮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抠门了点儿,不过比这种富家子弟靠谱得多!” “知道了!”依凝抹一把额头的汗,说:“车放在你这里修,先借我点儿钱,回头再还你!” * 时间不早了,已经迟到。尤其那个贺江南总是有意无意地针对她,为了少挨训,她只好奢侈了一把——打出租车! 到了警局,她匆匆地换上警服。知道下午要召开刑事案件分析会议,便急急地赶赴刑警一队的会议室。 大家正在凝神听警官贺江南分析最近一个谋杀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刚进来。 选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刚想悄悄落座,就听到身边的同事警员白露露夸张地喊起来:“依凝,你不是请假了吗?” 这下子,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都转到依凝的脸上,弄得她讪然不已。 “嗯,昨天我有点急事儿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办完私事后就赶紧回来了!” 这话说出口,感觉大家的面部表情都集体变得很古怪,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异样。 神马情况?依凝警惕起来。 贺江南俊颜如罩寒冰,张嘴说话的时候,吐出的每个字都淬着冰渣子:“昨晚,你和肖良亮两人都彻夜未归,弄得家里长辈找到警局里!未婚同居乱搞男女关系还闹得局里局外人尽皆知,简直败坏警风!顾依凝,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儿作为警察的羞耻心?” 11.不许流口水 依凝目瞪口呆,昨晚肖良亮也是彻夜未归?但,她并没有跟他在一起! “冤枉啊!”依凝连忙申明道:“昨晚我没有见到肖良亮!” 贺江南瞥向她一记冷冷的眼神,摆出“鬼才信你”的表情,命令道:“散会后,顾依凝单独去我的办公室!” * 敲响警官办公室的房门,得到允许,依凝走进去。 贺江南正在电脑前研究着什么,见她进来,微微点头。 “警官,找我来有什么事?”依凝并没有做错什么,可在贺江南的面前,她总是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一种过错。 此时贺江南一贯挑剔的目光却有些深沉的复杂,沉默了好久,在依凝心生惴惴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道:“你妹妹顾欣妍在执行任务时突然失踪,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们跟她彻底失去了联系!” “什么?”依凝顿时弹跳起来,心里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她是不是身份暴露被害了?” 本能地联想到最可怕的结果,她心神俱乱。 “情况有些复杂,目前也不好太早下结论!”贺江南顿了顿,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局里的领导要求保密。我通知你一声,想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依凝急了,想到自己的亲妹妹有可能遭遇不幸,她的心里就像有无数爪子在撕挠。“怎么办?局里都没有营救她的措施吗?她是执行任务遇险的!” 贺江南沉吟了一会儿,慢吞吞地道:“局里的领导你是知道的,动作缓慢,一个决策都要开好几个会议才能定下来……” 依凝为贺江南对她透露了如此重要的消息,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他一把,顺便原谅了他平时对她的冷脸加白眼。许久,她问道:“我现在怎么做才能救出欣妍?” “顾欣妍女扮男装接近陈奕筠,想取到陈奕筠涉足军火交易的证据。”贺江南指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资料,对依凝说:“你过来看看陈奕筠的资料!” 陈奕筠是临江市娱乐房产业的大享,白手起家创下了亿万家业,在市民的眼里,他传奇式的经历让他成为神话般的人物。 官方却始终怀疑他参与非法的军火走私和承接东南亚的洗钱营运,多次派去专业警员卧底调查。 派去卧底的警员,有的一无所获,有的直接失踪,警方对于失踪的卧底都按烈士的待遇做安排。 失踪的警员凶多吉少,而陈奕筠不会让任何人拿到他杀害警方卧底的证据。除非能扳倒他,否则那些壮烈成仁的卧底警员将永远不见天日。 依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电脑前的,只记得目光瞥向屏幕里那个剑眉朗目的英俊男子时,乍然一惊,失声道:“是他!” 贺江南颔首道:“他是临江市神话般的人物,多数市民都在媒体电视上见过他!” “不,我……”依凝想说自己昨晚在酒会上就见过这个男人,又怕说出来还需要重新跟贺江南解释为什么她会参加那个酒会,便又咽回了到嘴边的话,改口道:“我、我在报纸上见过他!” “这样吧!”贺江南经过考虑后决定:“我允许你从警队里挑选两个队员,由他们私下里协助你接近调查陈奕筠,不过你必须要小心谨慎!” * 君临天下是临江市最大的高档娱乐会所,囊括了所有吃喝玩乐乃至办公的项目。包括迪厅、酒吧、ktv、会议室……,只要你能想到的,在这里都可以找到。 这座规模庞大的会所属陈奕筠所有,要接近陈奕筠,最便宜的方法就是从这里下手。 提前花高价预订了靠近陈奕筠宴客的包厢,这样便于接近行动目标。 “露露,你装作喝醉酒的样子,先过去探探风!”依凝说完又不忘嘱咐一句。“陈奕筠心狠手辣出名的,你千万别对他发花痴!” 白露露的“花痴”外号不止叫响整个警队,还叫响整个警局。但凡有几分资色的局草们都被她骚扰了个遍,她是局里所有未婚帅哥的噩梦。 特警队的女警并不多,原本有六个,后来调走了一个,剩五个。依凝跟妹妹欣妍被称为特警姊妹花,另外是吴小静、张美莲和白露露。 吴小静最近正热恋,依凝不好意思打扰,选中张美莲,那个“八婆”又临时月兑逃,没办法才选择白露露。 必须要到陈奕筠那里探探风,昨晚刚见过他,依凝怕被他认出来,才让白露露过去试探。 会所里屏闭了一切无线通讯信号,表面说是为了让客人们玩得更尽兴,实际上任何人在这里都没法用手机和对讲器对外界联系。 * 大约十分钟之后,依凝和朱信顺悄悄溜出包厢,装作不经意地路过陈奕筠所在的包厢。 见包厢的门半掩着,依凝飞快地往里面瞥了一眼,奢华宽阔的包厢略显凌乱,只有一名服务生在打扫。 心里有些吃惊,依凝索性走进去,问那位服务生:“喂,帅哥知不知道陈总去哪儿了?我是他的新认识的女朋友,他让我过来找他的!” 吃准了陈奕筠的女朋友太多,经常来找他的新欢旧爱应该也不少,所以她赌了一把。 果然,服务生看她的目光流露出轻蔑,半晌爱搭不理地说:“陈总陪客人去三十六楼玩桌球了,不一定有时间见你哦!” “噢,谢谢啊!”得到确切地点,依凝毫不耽误地走出来。 * 依凝和朱信顺乘电梯上了三十六楼,这里整幢楼层都是台球室,另外还有休息室棋牌室等等。 开放式的场所为了追求宽阔敞亮的视觉效果并没有设置成包厢,而是用茂密的绿色宽叶植物做隔断。 依凝和朱信顺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白露露正伏在一株浓绿繁茂的蕨类植物后面,两眼发直地盯着某个方向,直流口水。 老毛病又犯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摇头,他们快步走过去,悄悄拽了白露露一把。 “警告过你不许对着陈奕筠流口水!”依凝低声责怪道。 “我没有对陈奕筠流口水!”白露露吞了口唾液,满眼星星地说:“我在看那个正跟陈奕筠玩桌球的美男!哇……这辈子我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 顺着白露露兴奋的目光瞧去,依凝惊悚地发现——跟陈奕筠打桌球的美男竟然是裴琅! 12.今晚陪我 这一惊非同小可,依凝连忙拽着白露露的胳膊,将她扯离开那株绿色植物。浪客中文网 看到依凝打的手式,朱信顺知道她是要撤,白露露恋恋不舍地回头再看一眼美男。 三人走了没几步,突听一名保镖喝问道:“你们三个干什么的?在那里鬼鬼祟祟!” 被发现了,三人当即撒开脚丫拼命往楼梯口逃去。飞快地在楼梯道里拐了几个弯,他们又钻进了一个刚要关闭下行的电梯。 虽然顺利逃月兑,不过依凝相信肯定搅出了很大的动静。以陈奕筠多疑的性格绝不会放过他们,必派人在出口处拦截他们。 当乘电梯顺利到达底部,依凝果断地决定走后门。 后门通往后院,这里寂静幽谧,跟前面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截然不同,但后院里有真正的犬! 五六条高大威猛的德国犬跃起时比人还要高好几头,强大的力量挣得铁链当当作响。一时间犬吠声震耳,他们想不被人发现都十分困难。 “快往围墙根跑!”依凝招呼着两位同伴飞快地冲到围墙下,墙太高,白露露穿着裙子恐怕爬不上去。 依凝指挥朱信顺弯下腰,让白露露踩着朱信顺的脊背爬墙。 白露露摇头拒绝:“我穿着裙子容易走光哎!” 这什么时候了,她还怕走光!依凝脾气火爆,吼道:“少矫情,动作快点儿!” “不行!”白露露极重视在男同胞面前的淑女形象,坚决不肯穿着裙子爬墙。 听到纷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朱信顺对依凝说:“先别管她了,你快先上吧!” 依凝干脆托着白露露的往上推,白露露骑墙难下只好顺势而为。迟疑了这么一会儿,便耽误了许多宝贵的时间,不等她攀上墙头,他们仨儿便被众人团团包围了。 子弹纷纷顶上枪膛,枪口齐刷刷地瞄向他们,随时可以把他们打成筛子眼。 “下来!不然开枪了!”一个保镖高声喊道。 白露露穿着短裙攀墙原本不方便,受此惊吓,整个人摔了下来,正好骑到朱信顺的脊背上。 “天呐!你怎么这么重!”朱信顺哀号道。 依凝连忙把他们俩扶起来,嘱咐:“待会儿你们都别说话,让我应付!” 凌琅在场,他还差她一个人情,事情就好办得多。 昨晚的酒会让依凝看清了——既使牛叉如陈奕筠也要听从凌琅的差遣命令。 重重包围中,陈奕筠一马当先,俊美的脸庞似笑不笑,“笑面虎”的外号果然不假,可觑着他们仨儿的眼神如淬着冰刃雪刀,令人心头不禁颤抖。 灯光下,凌琅跟陈奕筠并肩而立。清冷的气质难掩王者霸气,绝色画颜美得几乎令人呼吸停滞,深邃的星眸静静地睨着依凝,好像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凌琅的身旁照例站着阿九,板着扑克脸,清秀的面孔甚少表情,觑向依凝的眼神冷冷的,似乎跟他的主人一样不待见她。 见完全陷入了重围,朱顺信仗义地挺身而出,拍拍胸膛,对持枪的众人说:“你们有种冲我来,放了这两个女孩,她们是无辜的!” 依凝连连皱眉,她不是刚才嘱咐过他别开口说话嘛! 陈奕筠扯起嘴角,颊边浅浅的梨涡让他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邪魅,浅淡启音:“要不要放了她们,你说了算吗?” “混蛋!”对方的傲慢彻底激怒了朱顺信,他捏起拳头孤掷一注地冲上去。 几乎没有人看清怎么回事,就见冲到陈奕筠跟前的朱顺信腾空而起,庞大的身躯“嗵”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 “天呐!你怎么这么没用!”白露露哀号道,然后快步跑过去扶起了躺在地上挣扎的朱信顺。 依凝俏脸罩霜,愠然的目光转向事不关己的凌琅,冷冷地说:“放了他们俩,我留下来任你们处置!” 凌琅微微挑眉,没有说话。 陈奕筠仍一脸的似笑非笑,勾唇问道:“弟妹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一提这话,依凝更来了气。她踏近前,狠狠地瞪着陈奕筠,质问道:“我妹妹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妹妹是谁?”陈奕筠很迷惑的样子,他转首问凌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凌琅没有回答他,而是对阿九吩咐道:“把那两个凯子放了!” 就这样,朱信顺和白露露被不由分说地轰了出去。他们很担心依凝,被强行拖拽走的时候,不时回头嘱咐她:“依凝,你小心点儿!” “弟妹的同事还挺义气的!”陈奕筠见凌琅把人放了,知道是给依凝面子。他连忙主动道:“有什么误会尽管说,我们商量解决!” 依凝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妹妹顾欣妍是临江分局刑警队的队员,三天前她执行任务到你身边……卧底,突然失踪了!你说,她是不是被你害死了?” 说到死字,她的声音明显颤抖,有种无法掩盖的恐惧。顾欣妍是她唯一的亲妹妹,她不敢相象失去她会是怎样沉重的打击。 “噢!”陈奕筠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个卧底的女警是你妹妹!” “你知道她!”依凝的心顿时一沉,嘶声问道:“人呢?” 半晌,听陈奕筠的声音飘忽地传来:“她逃走了,我也没找到!” “混蛋,肯定是你杀了她!”依凝哪里肯接受这样的回答,她掏出腰间佩戴的手枪,拉开保险栓就准备向眼前的男人射击。 凭陈奕筠的身手完全可以轻易夺下她的枪,但她是凌琅的女人,他不敢贸然动手,便为难地觑向旁边始终沉默的凌琅。 依凝眼前一花,不等她做出反应,手里的枪便被缴走了,接着就重重地撞进男子结实的胸怀里。 淡淡的薄荷香,清冽的味道,令人无法忘记——抱住她的人是凌琅! “事情没有搞清前先别忙着开枪!”凌琅的语气仍然那么淡,似乎天生如此漠然,此时却有种安抚激烈情绪的作用。他笃定地道:“我了解奕筠,他在我面前从不会说谎,这种小事他更不可能骗我!” 也就是说,陈奕筠对依凝的解释其实等同于对凌琅的回答。否则就凭着依凝一介小小女警,怎么可能有资格审问临江四少中势力最大的“笑面虎”! 依凝觉得凌琅说得很有道理,冷静下来的她想推开他的怀抱,毕竟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相拥相抱太过暧昧。 但下一秒钟,她被更用力地拉回去。铁硬地胸膛硌得她浑身骨骼都疼,只听男子入柔魅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声允诺道:“今晚陪我,我帮你找到你妹妹!” 17.别伤害她! 依凝像一头愤怒的母狮,杀回到警局。 几天不见,局里的同事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有的搭讪问她任务顺利结束了?有的把她拽到一边私下里询问她跟肖良亮到底怎么回事? 但这些依凝统统都听不进去,她一心只想赶紧把肖亮良揪出来,掐着他的脖子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死! “肖良亮!肖良亮!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依凝推开所有人,扯开嗓子怒吼。 “依凝,你消消气!”有的继续劝解。 “哎呀,依凝真生气了,她看起来好伤心!”有的窃窃私语。 “是啊,两人谈了那么多年,肖良亮突然就另寻新欢了,换作哪个女人都接受不了!”有的深表同情。 …… 警队里的同事议论纷纷,看向依凝的目光充满了怜悯,那是对待弱者和弃妇的眼神。 这让依凝更加愤怒! “肖良亮,你死了吗?还喘气赶紧给我滚出来!” 她不相信!既使大家都说肖良亮跟米琪结婚了,她还是不信!除非他当面亲口告诉她他娶了别的女人,否则她不信! “依凝,你消消气,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同事吴小静过来试图劝她。 “走开!”现在依凝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她疯狂地寻找肖良亮,发誓找到他一定亲手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肖良亮,你混蛋……”她嘹亮的吼声突然像哑炮般寂静下来,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肖良亮挽着米琪,手里拎着只糖袋子,在万众嘱目之下双双对对地走过来。 他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发飙的顾依凝,若无其事地对同事们笑着宣布道:“跟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我跟米琪已经领证了,打算过两天在福州路的光明酒店举办婚礼,届时欢迎大家来参加!” 把袋子里的糖果撒到桌案上,肖良亮热情地招呼道:“吃喜糖!大家都过来拿喜糖吃!” 同事们脸色有些怪异,有的尴尬僵硬不知该作何表示;有的对肖良亮勉强笑一笑;有的爱搭不理,总之没有人过来拿糖吃。 米琪亲昵地挽着肖良亮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偎依在他的怀里,嗲声嗲气地说:“大家吃糖啊!整个警局都吃过我们的喜糖了,难道你们刑警队的人就这么不给面子?” 白露露忍不住哼了声,“你抢了依凝的男朋友还有脸跑到我们刑警队来显摆?谁要吃你的喜糖,恶心!” 平日里,顾依凝性格爽直为人义气,口碑和人缘都不错。她跟肖良亮的事情大家都对她怀着同情之心,所以没有人伸手接肖良亮的喜糖。 不过,大家毕竟在一个警队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敢于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的只有白露露。 听到白露露的话,大家觉得她说得很对,因为那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米琪委屈地扑进肖良亮的怀里,泫然欲泣:“良亮,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比不上你的前女友,你们警队的同事为什么要排挤我?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肖良亮连忙拍抚她的肩膀,温柔地说:“我们的婚事有些突然,大家一时接受不了也属正常,等过段时间,他们会接受你!” “嗯,那我就放心了!”米琪破泣为笑,将胜利的目光投向旁边的顾依凝。 依凝几乎石化,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愤怒倒不如说是愕然。 ——肖良亮结婚了,此时他就揽着他新婚的妻子站在她的面前给警队的同事发喜糖!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咦?这是你的前女友吧!”米琪美眸转向依凝,挑衅地看着她。“良亮,给她吃喜糖!” 米琪抓起一把糖块塞给肖良亮,示意他给顾依凝送过去。 肖良亮哪敢虎嘴掳须,连忙摆手说不用了,同时用眼色警告她别招惹顾依凝。 偏偏米琪就跟依凝扛上了,美眸闪过冷笑,她亲自拿了糖块走过去,用高高在上的胜利姿态睨着顾依凝,用得意的语气说:“我跟良亮的喜糖,你一定要赏脸吃哦!” 依凝圆瞪杏目,握紧了双拳。 米琪见依凝并没有接她递过去的喜糖,便呶了呶嘴巴,“呦,你还没想开啊!”接着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她又很“善良”地劝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唉,我也替你难过,毕竟你跟了他那么多年,被抛弃真得很可怜。可没办法,良亮爱的人是我,认为我做他的妻子更合适!优胜劣淘,他只能抛弃你,选择我……” 所有的人都瞪圆了眼睛,天啊,米琪这哪里在“劝导”,分明是赤果果地炫耀和挑衅!顾依凝那座火山被她这么猛攻还不得立刻爆炸?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震撼全场,成功地阻断了米琪的滔滔平共处五项原则不绝。没办法,谁让她把脸凑得那么近,纯粹是讨打,她当然不用跟她客气。 “天啊!”米琪捂着被打的腮帮尖叫起来,“她打我!良亮,你的前女友竟然当着大家的面打我!” 依凝愤怒的目光从这个做作的女人身上移开,转到肖良亮的脸上,她抬起下巴,大声说:“没错,我打了她!谁让她那张臭嘴尽喷些臭气,活该!你有种替她出头报仇,没种赶紧拎着她滚开,我不想看到你们!” “呜呜……良亮,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老婆被你前女友这样欺负?我要你替我讨回公道!良亮,你要帮我讨还公道!”米琪用力摇晃着肖良亮的身体,哭得犹如雨中的梨花。 看热闹的警员越聚越多,简直水泄不通。其他警队的警员也闻讯赶过来围观,指手划脚的窃窃私语。 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肖良亮只能硬着头皮跨前一步,一边抚慰新欢,一边斥责旧爱。“顾依凝你太过份了!米琪请你吃喜糖她有什么错?有火气你冲我来,别伤害她!” 18.做我女朋友吧! 这下子,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像炸了窝的麻雀,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依凝漆黑乌亮的大眼睛睁得更圆,她握紧双拳,竭力忍着鼻腔里的酸涩,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忿懑的嘶吼:“你们滚!再不滚小心姐砸烂你们俩的狗头!” “啊呀,良亮,她好凶哦!我怕!”米琪拼命地往肖良亮的怀里钻,好像要在他胸前钻个洞。 肖良亮连忙抱住她,柔声哄劝安慰:“别怕,乖乖,别怕,有我呢!她不敢拿你怎么样!” “呜呜……她动手打我了,你替我讨还回来!”米琪官家小姐出身,素来心高气傲哪里甘心吃亏,缠着肖良亮,非要他替她打还那一巴掌不可! “姓肖的,你来!”依凝对肖良亮晃了晃捏紧的拳头,昂起头颅,睥睨道:“有种替这只狐狸精出头啊!来吧!” 肖良亮有些火大,指着依凝骂道:“顾依凝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个泼妇!米琪有什么错?你居然对她动手,不可理喻!我警告你,以后不许你再欺负她,否则……休怪我不念多年的情份!” 这话深深地刺伤到了依凝!在他的眼里她是不可理喻的泼妇,而米琪是柔弱的无辜者!呵呵,多年的情份?如此廉价的情份他还好意思说出口? 依凝气得浑身颤抖,嘴唇也抖,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她真得伤心了。 偏偏米琪不依不饶,哭泣着继续怂恿肖良亮:“呜呜……我好心请她吃喜糖,有什么错!她凭什么打我?你说她凭什么打我……” 如此借题发挥地闹腾,摆明了如果肖良亮不替她打还回来,她就没完。 “喂,姓米的,你适可而止吧!”警员吴小静实在看不下去了,便站出来。她用嫌恶的目光看着躲在肖良亮怀里扇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米琪,忿然道:“依凝跟肖良亮恋爱多年,要不是你横刀夺爱,今天我们就吃他们俩的喜糖了!你做小三抢了人家的男友不感到愧疚,反而跑出来显摆,真是人至贱无敌!依凝打你打得很好,我们都支持!” 米琪睁圆了眼睛,好像受到惊吓般,扁起嘴巴扑进肖良亮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够了!”肖良亮终于大光其火,他推开米琪,快步走到依凝的面前,疾言厉色地斥道:“是你让我去娶她的!我照着你的吩咐做了,难道我又错了?” 依凝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她圆睁杏目瞪着眼前这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友,半晌,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 从出生到现在,依凝从没有像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失魂落魄地遁逃,狼狈到丢盔弃甲。 像一头负伤的小兽,不知道奔逃了多久,直到她双腿酸软再也跑不动,一坐到路边,呆呆地看着车水马龙。 泪水后知后觉地涌满眼眶,大颗大颗地滚落。她声咽喉堵,垂首低泣。 她被肖良亮抛弃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友,素日在她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男人,现在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抛弃了她另娶新欢!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在警队里,她和妹妹顾欣妍性格豪爽不拘小节,被同事戏称男人婆。如今,她却跟全世界失恋的女子完全一样痛哭流涕。 阴郁了好久的天空终于云开日出,夏末的阳光毫不吝啬它的光辉和余热,恶狠狠地烘烤着整个世界。 依凝抬头望眼:为什么别人失恋哭泣时老天爷喜欢降雨,而轮到她失恋时却烈日高照?难道她顾依凝的运气就这么衰! 一把太阳伞遮住了她的头顶的太阳,然后,一只大手递过纸巾给她。 她转过头,见烈日下送伞的人竟然是贺江南! “擦擦吧,看你哭得脸蛋脏兮兮!”贺江南见她没有伸手接纸巾,便主动帮她揩试被眼泪鼻涕弄得一塌糊涂的小脸。 依凝有些不好意思,接过了纸巾,自己揩了几把。 贺江南俊脸绽露一丝温润的笑意,提议道:“这里太热了,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 “……从小他就特别小气,送我一颗糖都要咬一半回去!……可我妈妈夸他好,说这样的男人将来肯定不会舍得在外面花钱养小三儿!呵呵……” 酒吧里,冷气开得很足。嚣闹的音乐,嘈杂的氛围并不太适合聊天,不过依凝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酒,而她特别想灌醉自己。 贺江南默默地充当着听客,并没有劝解她,只是会在恰当的时候为她递上纸巾揩眼泪。 “呵呵……他的确舍不得花钱在外面养小三儿,不过他会直接让小三上位!只要他娶小三的成本比娶我低,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完全不念我跟他多年的感情!”依凝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豪迈得像喝白开水。 贺江南及时为她斟满酒杯,俊目中划过复杂难懂的情绪。 依凝双手捂脸,嘤嘤地哭泣:“……我知道,呜呜……与其说我在他心里比不上那个米琪,还不如说我在他心里比不上那套房子!” 贺江南举起酒杯跟她碰了碰,仰首一饮而尽。 “……我说三年之内不会嫁给他,他要着急就让他去娶米琪,其实在跟他说气话!欣妍至今没有下落,我没心思考虑结婚的事情……” “别说了,喝酒吧!”贺江南再次为她倒满酒,微微一笑:“祝贺你失恋!” “哈,你真逗!”依凝喝干了酒,醉眼朦胧地瞧着贺江南,喃喃道:“以前你总是针对我,时不时地整我,没想到这次……呃,你这么够哥们!” 伸手搭上贺江南的肩膀,她豪迈地哈哈大笑,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贺江南侧过脸庞,有意无意地凑近她的耳际,嗅闻着她秀发的淡淡香气,轻声说:“做我女朋友吧!” 19.呕吐 “做我女朋友吧!” 依凝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喝得不少,听力受到影响也有可能。摇摇脑袋,她拍拍他的肩膀兀自傻笑:“我居然听见你说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呵呵,好笑吧?” 她喝多了,所以没有看到男子深情的目光。 贺江南沉默地注视了她一会儿,轻轻将她揽到怀里,吻了吻她嫣红的俏脸,在她耳际边柔声呢喃:“你没听错,我喜欢你!” 不会吧!依凝的醉意都被吓跑了!她竟然听见贺江南表白说他喜欢她! 这个从调进刑警队就专喜欢跟她作对的男人竟然喜欢她?天啊! “喂,你、你……”她喝得舌头都大了,这激动之下说话更加不利索。 “呵呵,最喜欢你这副傻乎乎的俏模样!”贺江南爱怜地伸出手指刮了刮她挺俏的小鼻子,她酡红的脸颊娇美动人,鲜润的唇瓣微启好像在邀请他亲吻。 他忍不住覆上去,轻吻浅尝她诱人的芬芳。 “唔,”依凝喝高了,但脑子并不糊涂。贺警官居然吻她,天呐!她连忙挣扎推拒,奈何浑身的力气都被酒精麻醉,看起来倒像欲拒还迎。 喧腾热闹的酒吧,到处都是纸迷金醉的**,没有人注意到这对年轻男女的亲热。 依凝估计就算自己被贺江南就地正法也不会有任何人站出来解救她,她用仅存的力气拍打着男子沉重如山的健躯,模糊地咕哝:“别碰我……我、我有男朋友……” “你的男朋友已经娶了别的女人!”贺江南不愧是资深警官,一句话就能抓住人的要害,击溃对方所有防线。 长叹一声,依凝潸然泪下。 贺江南扶她站起来,低声诱哄道:“这里太吵了,我们去包厢里谈谈心!” “……”不好吧!孤男寡女待在包厢里还能发生什么好事?依凝这样想着,却没有再反对。也许是贺江南那句话瓦解了她所有的意志,令她想放纵自己一回。 她的男朋友娶了别的女人!她还有必要继续为他守身吗? 贺江南搀扶着她,英俊的容颜满是兴奋和喜悦。睨向她的目光那么深情温柔,跟平时的冷漠挑剔截然不同。 他素有冰山局草的美名,可是谁能了解他那颗隐藏在冰冷外表下蠢蠢欲动的男人心? 对她暗恋不是一两天了,每当看到她跟肖良亮出双入对,他就痛苦无比。没错,男人嫉妒起来比女人大度不了多少,他利用职务之便没少给两人穿小鞋。 现在好了,情敌为了区区一套单元房竟然不战自败,他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你喝多了,我们去包厢里休息一会儿!”贺江南不排斥跟她有进一步亲密发展的可能性,如果时机合适,他有可能一鼓作气,攻下她最后的防线。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他距离自己目标仅一步之遥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几名彪悍的大汉拦住去路。 “放下她!”其中一个满脸凶悍的黑衣男子喝令道。 贺江南当然不会听话地放开依凝,肃然敛笑,戒备地质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她的朋友!”那黑衣男子指了指贺江南怀里的顾依凝,嘿嘿冷笑道:“看到你小子对她欲行不轨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被戳穿了心事,贺江南有些讪然,但他绝不会承认自己的确想对顾依凝意图不轨,便冷冷地道:“我们的事情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来管……” 他话还没有说完,高大的身躯就慢慢地瘫软下去,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只听旁边一个冷清的男子声音问道:“少爷,怎么处置他?” 被尊称为“少爷”的男子轻描淡写地答道:“先让他在床上躺半个月,再给他个警告——如若再犯,下次直接废了他!” * “……酒气熏天,喝成这样,真该把你丢出去!……” 咦?是谁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好讨人厌啊!她喝酒怎么了?失恋已经够倒霉难道还不许她借酒买醉暂时寻求解月兑吗? 依凝捶了捶自己被酒精麻醉得昏昏沉沉的脑袋,努力睁开眼睛,就见凌琅那张绝色无双的俊颜在她身边晃。 她不是跟贺江南在酒吧里喝酒吗?记得贺江南表白说他喜欢她,要她做他的女朋友,还邀请她去包厢里谈心。 想放纵自己一回,却心愿未遂,竟然又到了凌琅的身边。 无所谓了,反正是寻开心而已,谁都一样! “美人,让姐调戏调戏!”依凝笑嘻嘻地伸手捏他迷人的脸蛋。 周围响起“嘶嘶”的抽气声,依凝很不悦地环首四顾,发现车厢前后排坐的保镖全部用惊世骇俗的目光瞪着她,好像她是怪物。 真是的,姐不就借酒装疯调戏调戏你们家狼少爷吗?用得着这么紧张?切! 姐不爽,就要发泄!依凝对那个觑她眼神最冷的家伙开火了:“喂,那个叫阿九的,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瞧我?姐不就模了模你家少爷的漂亮脸蛋嘛,用得着像护主的小狗似的要咬人?哼!” 阿九的俊脸顿时绿了!忿懑的目光觑向凌琅,好像只要主人一个默许,他就要扑过来掐死这个满嘴胡言的猖狂女警。 偏偏凌琅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瞥了怀里的小女人,清冷吐音:“闭嘴,再聒噪把你丢出去!” 他只是稍加威胁,也许本意并没有真打算丢她出去,但下秒钟,他终于忍无可忍。 “我靠!顾依凝!你敢吐在我身上!” “不好,她吐了!” “恶心!快停车!” …… 豪华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宽敞华贵的车厢里酸味冲天,那个不胜酒意的女人扶着凌琅的肩膀,错把美男的怀抱当成了垃圾筒,吐得不亦乐乎。 “呕!呕呕!呕呕呕……” 20.等死吧! 加长版型的豪华劳斯莱斯泊停在路边,护送的数辆黑色奥迪依次停靠在旁边,保镖下了车,严陈以待地保护他们的主人。 广场已经戒严,闲杂人等不允许靠近,这个绿荫密布景色宜人的场所变成了私人更衣室。 凌琅将那个醉到不省人事的小女人拎到浓荫密布的喷泉池旁边,顺便月兑掉了自己被她吐得一塌糊涂的衣裤。 阿九在旁边动作麻利的月兑下自己的衣裤递给他换上,旁边自有保镖月兑下衣服再给阿九换上。 “这是什么床啊,好硬,硌得我……呃,浑身都不舒服!”依凝躺在喷泉池的旁边,对自己的暂时休憩之地很不满意。 凌琅套上长裤,也没穿上衣,就走过去将满嘴醉话的女人拎到用大理石砌成的宽大喷泉池台沿上。 他想把她摁到清澈的水池里醒醒酒,觑见她迷迷糊糊的娇俏模样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喂,你干嘛?嗯……不许亲我……不许模我那里……打、打!……” 依凝醉得再厉害也没忘记防备,她坚持守卫自己的禁地,不允许咸猪手觊觎,哪怕长得再帅的猪也不行!长得帅的狼更不行! “少跟我装疯卖傻!”发现既使她醉酒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凌琅索性捏起她尖尖的下颌,兴师问罪:“我准你假,让你给林副局送行,不是让你借机跟你的男上司酒后乱性!” “什么乱性?乱什么性?嘻嘻,你生气的模样……呃,真好看!”依凝摆出大姐大的姿态,伸手勾起美男完美的下巴,“啧啧,美人给姐笑一个!” 深邃的星眸划过异色,他好听的清冷嗓音微微暗哑,有种说不出的魅惑:“爷早就警告过你,撩起我的火,你得负责扑灭!” 恶狼扑食的场面很残忍,小白兔往往会被吞得连渣都不剩。 但此时压在凌狼爪下的可不是柔弱小白兔,她是只尖牙利爪的小野猫。 “靠,你敢咬我!”他将她压在光洁冰凉的大理石台沿上,忍着被小野猫抓咬的痛楚,解开了刚刚穿上的长裤。 “这是什么床?硌得我脊背疼!”依凝始终对这张“床”不满意,触手到奇怪的不明某物,她更加不满意,咕哝道:“这是什么东东……**的硌得我肚子疼!喂,你别拿这东西戳我……” 在她英勇反抗,努力想把这不明硬物揪下来扔掉的时候,凌琅终于忍无可忍。 他分开了她的修长**,准备霸王硬上弓。 “哇,!”关键时刻,醉态可掬的顾依凝顿时清醒得如三月天的兔子,她睁开乌亮的大眼睛,看到某狼露出獠牙,她连忙奋勇反击。 凌琅的处世格言——人敬我一分我还一分,人欺我一分我还十倍! 他就不懂,为何冷硬无情的自己每每面对这个小女警时就变成了屡教不改的唐僧! “乖点儿,否则你会多吃苦头!”凌琅动作稍稍温柔了些,毕竟这个不停叫疼的小女人应该是第一次,他适当怜惜些也是应该的。 但是,很快他将要为他不时滥发的慈悲心再次付出惨痛代价! “好疼,别戳我!”无论男子的动作多么熟练温柔,依凝未经开垦的处子身都无法容忍如此“大规模”的入侵。 疼痛令她激发出无穷潜力,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刑警队员,她长腿奋力一蹬,狠狠地踹向那个意图不轨的男人。 凌琅得其门而不入,是想多些爱无她的时间,让她做好容纳他的准备。谁知道,她会突飞一脚,结结实实正好踹在他的小月复上。 就算肌肉虬结,小月复仍是人体最弱的部位之一。何况依凝那一踢之力足够让最壮硕的男人倒下去。凌琅撑不住只好往后退,但他忘了,他的后面——是喷泉池! “扑嗵!”他仰面跌进池子里,一时挣扎不起,弄得狼狈不堪。 这辈子他恐怕都没如此窝囊过,跟女人亲热的时候居然会被对方踹进喷泉池! “不好了!少爷掉进了池子里!”不知哪位保镖喊了一嗓子,场面顿时炸锅。 众人急急忙忙的奔跑过来,当下有两个奋勇无惧地跳进喷泉池里,搭救他们的主人。 阿九则抓着依凝的肩膀拼命地摇晃:“你到底对少爷做了什么?他要有任何差错小爷我会亲手把你大卸八块!” “你家少爷先非礼我,我自卫反击把他踹下去有什么错?再说池水那么浅,还没听说谁在喷泉池里淹死的……” 依凝为自己申辩,转眼见凌琅爬出水池,那投来的阴冷目光有效地让她闭上了嘴巴。 健硕挺拔的身躯像大师雕塑的希腊美少年,每寸肌肉都结实得恰到好处,充分体现了力与美的结合。 水滴顺着蜜色的肌肤流淌滴下,透着年轻身体独有的诱人光泽,简直活色生香。 原来出浴的美男如此养眼!不过他是被她踹下去的,所以他此时的脸色要多臭有多臭。 依凝心里有些惴惴,勉强对他嘿嘿笑两声:“咳,我不是故意的……呃,你刚洗完澡的模样更帅了,真的!” 喷泉池里洗澡?众保镖脸上表情集体扭伤! 凌琅抹一把脸,没理睬她。匆匆套上保镖递来的长裤,回头指着她,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你等着!” 随着凌琅上车,其他的保镖都身手矫健地上了车。 阿九用带手帕揩试干净自己刚才捏过依凝肩膀的手指,俊目里满是幸灾乐祸:“少爷生气了,你就等死吧!” 转眼间,所有车辆都走得干干净净,偌大的广场只剩下依凝一个人坐在喷泉池的台沿上发呆。 大热的天,她只觉脊背窜过冷嗖嗖的风——她好像又闯祸了! 25.喜谏 相亲计划?就是传说中的淘金计划了! 依凝苦不堪言,弱弱地反抗:“妈,我现在没有心情去相亲!” “呸!还在为姓肖的小子伤心?我告诉你,立刻马上忘了他!凭着我如花似玉的女儿,保证能再找一个比他强十倍的好男人!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焉焉地挂断电话,依凝还没有开口告辞,就听到贺江南幽幽的声音:“你觉得我做你男朋友怎么样?” 依凝顿时炸毛,忙不迭地摆手,说:“不行!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不喜欢同事之间发展恋情!” “那你跟肖良亮怎么可以恋爱?”被拒绝的男人语气明显有些不满。 “他……是个惨痛的失败例子,所以我……我还是回家接受老妈安排的相亲吧!” * 说回家接受老妈安排的相亲,那只是辞别贺江南的托词。出了医院之后,她去了表姐穆嫣家暂避风头。 穆嫣离异后独身带着一对儿女,靠卖画谋生。她容貌秀丽,气质娴雅,从外表看一点儿都不像两个孩子的母亲。 “我先在你这里避几天吧!这次失恋,老妈受刺激不小,非逼我每天去相亲,真要命!”依凝拿起餐盘里的苹果啃了口,顺便问道:“宝宝和俏俏呢?怎么没回家?” “周末了,被他们的爸爸接走,到周一才能回来!”穆嫣颦着秀眉,有些不解地道:“失恋的人是你,姑妈怎么好像受到刺激更大呢?” “唉,谁知道呢!”提起这事,依凝头疼不已。索性略过不提,只说:“也许最近内分泌功能紊乱,过几天就好了!” 穆嫣有一间单独的小画室,每天她都在这里创作画稿,卖到附近的画廊里,换取家里的生活费。 依凝围着小小的画室转了圈,欣赏着一幅幅的草稿。有油画有水墨写真,还有**人物素描,只要能卖上价格,穆嫣什么都敢画。 目光定格在一幅人物素描手稿上面,依凝呆了呆,突然一拍大腿,高声道:“我总算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穆嫣握着画笔,有些奇怪地回眸瞧她。 依凝指着那幅男性面部素描图,兴奋地道:“我说怎么老是觉得陈奕筠眼熟,好像经常在哪里见到!原来我经常在你的画室里见到他!” 穆嫣手一抖,笔上的颜料溅到了画布上,污脏了那幅半成品的画稿。 “哎呀,我只是提一提他的名字,你怎么激动成这样!”看惯了穆嫣的淡然娴静,依凝从没见到她如此失态过。 “你最近……见过陈奕筠?”穆嫣没有回答依凝的问题,却反问道。 依凝点点头:“嗯,最近见过他几次!” 穆嫣沉默不语,久久地呆坐。 “哎,你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经常画他的素描?”依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定定地盯着表姐,试探着问道:“你以前认识他?” “嗒!”画笔掉落在地板上,墨汁迸溅到穆嫣的衣裙,她浑然不觉。秀丽的面庞苍白到异常,她结结巴巴地斥责:“胡说!我、我怎么会认识他!” “哦,”依凝慢慢走近她,蹲,担心地问道:“喂,你还好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穆嫣站起身,下意识地弹了弹裙摆上的颜料,勉强笑道:“他很迷人对吧?你表姐也是女人,迷恋他不止一天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泄漏了竭力掩饰的某种情绪。 依凝有些看不懂,半晌,她呐呐地问道:“你暗恋陈奕筠?” “对!”穆嫣抬起头,脸上的神色恢复素日的恬淡,坦然笑着承认道:“我跟所有庸俗的女人一样,喜欢英俊富有的男人,呵呵!” “我劝你最好不要喜欢那样的男人!”依凝委婉地告诉她:“陈奕筠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你跟他……根本不可能!” 穆嫣收拾起画具,若无其事地道:“我没想着要跟他怎么样,不过欣赏他而已!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我分得清现实和梦幻,不会让他打扰到我的正常生活!” * 第二天,依凝到警局里上班。她的神色泰然自若,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尴尬境地。 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无论她表现如何淡定,在大家的眼里,她都只是在强装镇定而已。 没办法,短期内,大伙儿看待她的眼神不会改变。 肖良亮抬起头,目光跟依凝有过短暂的对碰,忙又匆匆移开。 做贼心虚还是怕她继续对他纠缠不清?依凝怒火复燃,想再冲过去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痛扁一顿,想想现实情况到底还是克制住了暴力冲动。 不值得再为他出洋相,她不想再闹出任何新闻给局里的同事们徒增笑料。 淡定,彻底忽视他!权当他肖良亮是只垃圾筒是坨米田共,路过绕行,别看他别想他…… “良亮,你在发什么呆呢!”一声嗲声嗲气的娇啼在依凝的身后响起。 依凝回过头,见米琪手里抱着叠火红的喜谏,正向着这边走来。 肖良亮连忙站起身,低声责怪米琪:“我说过喜谏不用你送,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难道我还见得人怎么的?”米琪撅起红唇,挑衅的目光转向旁边的顾依凝。 依凝选择忽略这两只垃圾筒或者两坨米田共,她看不见他们! 可惜,垃圾筒和米田共会说话,也看得见她。“呦!肖良,这位不是你的前女友吗?她怎么还在这里?” 人家主动欺负到跟前,依凝想装聋作哑都困难。她冷冷地看着这个故作白痴的女人,淡定地告诉她:“我在这里工作!” “唔,”米琪恍然点头,居然对她笑了笑:“依凝,欢迎你来参加我跟良亮的喜宴哦!” “哼!”依凝以一声冷笑来作回答。 米琪抽出一张大红色的喜谏递给依凝,解释道:“这是我跟良亮的喜谏,局里的同事见者有份。良亮考虑到你的处境,怕你触景伤不想邀请你参加。我觉得单独落下你不好,说不定更加打击你的情绪,你还是收下吧!” 26.没功夫 “哈!”依凝痛快地接过喜谏,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它撕成了碎片,然后狠狠砸到米琪的脸上。“狐狸精,你以为这喜酒是白吃的?还好意思显摆说局里的同事见者有份,姐总算见识到比我脸皮更厚的人了!” “啊!这个泼妇又对我动手!”米琪吃了亏,就躲到肖良亮的怀里哭泣,“良亮,难道你都不管吗?” 肖良亮的脸色很难看,他愠然地瞪着依凝,怒声喝斥道:“顾依凝,你别太过份!” 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心口,依凝咽喉哽住,很没出息,眼睛像撒了辣椒面,疼出了泪花。 原来直到此时此刻,她还是无法接受他怀拥别的女人来斥责她!胸口好疼,疼到揪心。 强咽下喉头的酸涩,依凝冷冷地讥嘲道:“原来心疼了!你怕我欺负她,就带她滚得远远得,少在我面前叽叽歪歪!谁让她长了副欠扁的模样,不扁她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你……”肖良亮忿然道:“简直不可理喻!” “滚远点儿!”依凝比他还要愤怒,嘶声吼道:“让她滚!” “米琪调进了我们特警队,你让她滚到哪里去?” “……” 哈,这个米琪果然神通广大,利用表叔张纪衡的关系调进了特警队,明摆着故意跑来膈应她顾依凝。 依凝从没做过不战自败的逃兵,既然米琪铁心跟她卯上了,那她就奉陪到底。 * 贺江南重伤住院,局里调来了代任警官。 这次负责调查的是土地局的副局长跳楼自杀一案,需要判定其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或者是被迫自杀,以及这起凶宗背后牵涉的诸多复杂的问题。 “会议现在开始,请大家认真听着。代号7707的自杀案,疑点重重,造成的社会影响很严重。上级领导限令我们七十二小时之内破案,现在我做案件详细分析报告……” 警局工作就是这样,每天都会接触到五花八门的案子。如果关系到政要官员,领导就会施压,限令一定时间期限破案。他们这些最基层的小喽啰,接到命令必须不眠不休地研究案情,因为领导们只看研究结果,不看研究过程。 依凝有些走神,她的目光不时飘向前排肖良亮和米琪紧紧依偎的身影。两人工作时间也亲昵不可分,而代任警官却视若无睹。 “顾依凝,你说说对这个案子的个人看法!” 贺江南快些出院就好了,她希望他狠狠地惩罚肖良亮。最好每次都扣上影响警察形象败坏警风的大帽子,把肖良亮罚得口袋精光。 “顾依凝,你听到没有?” 依凝被身边的白露露狠掐一把,这才回过神,发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觑向她。 连忙站起身,她戒备地睨向代任警官,冷嘲地道:“承蒙长官看得起,这么多的警员独独提问我一个!为了不让长官失望,我还是好好思考再回答!” 代任警官表情严肃地训道:“工作时间开小差,还找理由为自己狡辩!顾依凝记过一次,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加倍处罚!” 摆明了代任警官为讨好副局长故意给她难堪,依凝冷笑却未再多说什么。 大家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同情:顾依凝最近运气背到了家,先失恋遭抛弃,后又犯小人。她的人生就一张茶几,上面摆满了各种杯具(悲剧)。 * 依凝很倔犟,执拗的个性被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她决心跟米琪还有代任警官扛上了,看看到底是谁先撑不住离开警队。 她努力专心工作,努力忽略那对粘在一起形影不离不时在她眼前晃动的男女,保持心态的平静。 我不在乎!我不伤心!他们俩就两只垃圾筒两坨米田共!依凝这样反复劝说自己,并且让自己相信,这两只货不会再影响到她。 可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中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她刚端着盒饭坐下,就看到肖良亮和米琪阴魂不散地走到她的旁边。 “我们去那张桌子吃吧!”肖良亮弱弱的提议。 “不嘛!”令人浑身汗毛徒竖的嗲腔,带着胜利的得意故意挑衅:“我喜欢这张桌子,你陪我嘛!” 依凝把筷子一摔,刚要发作,恰好坐在她对面的吴小静放下电话,满脸幸福地对她说:“依凝,我先走了,裴凯来接我呢!” 忍下口气,依凝点点头,说:“快去吧!” 吴小静离开后,白露露羡慕地对张美莲说:“小静太幸运了,找到裴凯那样英俊多金的男友,如果换作我,我睡觉做梦都会笑醒的!” “得了吧你!以为英俊多金的男人那么好找啊!裴少是裴氏财企的太子爷,听说跟京都的裴家还是远房堂亲呢!”张美莲是有名的八卦婆,这种小道消息她最精通。 依凝想起那天裴家父子在凌琅面前险些丧命,而裴家的堂亲阿九好像也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如果不是她求情,裴凯说不定活不到现在。 当然,这些事情她懒得提,也没指望谁感恩回报她。 旁边桌那对互相喂食的男女影响了她的食欲,半点儿胃口都没有,她起身打算离开。 突然,餐厅里一阵噪动,原来局长杨政和不知为何亲自来餐厅视察。 “顾依凝,杨局长让你过去!”代任警官跑步过来喊道。 依凝白他一眼,没搭腔,神色冷冷地走向杨政和。 此时,杨政和正在殷勤地陪着一位青年男子,满脸堆笑地说着什么。见到依凝,连忙将她拎到男子的跟前,讨好地道:“她就是九少要找的顾依凝,我让她陪您出去吃饭!” 餐厅里所有警员都吃惊地望向依凝,谁都想不到她什么时候跟九少攀上了关系。 依凝见到阿九就知道凌琅找她过去,当下便没好气地瞅了阿九一眼,抱起双臂傲然道:“我要去赶着相亲呢,没功夫陪你们浪费时间!” 27.相亲 “我要去赶着相亲呢,没功夫陪你们浪费时间!” 就算大家习惯了顾依凝的天雷滚滚,此时此刻大家还是被她雷得外焦里女敕。浪客中文网 “依凝,你傻了?睁开眼睛看清楚,邀请你的人是裴九少哎,裴凯跟他比起来都是小角色了!这样的机会不容错过,你相亲能相到他这样的男人吗?”白露露一边对着阿九流口水,一边狠掐依凝,抱怨这样的机会怎么不落到她的头上。 “笨蛋!”依凝瞪她一眼,小声提醒:“你还记得在君临天下跟陈奕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其中就有裴九!” 白露露眨巴着美眸,还是没有理解过来,九少跟陈奕筠在一起又有妨碍,毕竟人家都是上流圈子里的人嘛! 杨政和连忙斥道:“顾依凝,难得九少赏脸你别不知好歹!”同时,不停地对她打眼色,让她同意跟裴九出去吃饭。 依凝索性装作看不见,歪过脑袋,不理不睬。 阿九难得绽露一丝笑靥,语调温和地说:“原来顾小姐另有安排,我就不打扰了,祝你相亲愉快!” * 凌琅那家伙生气的时候微笑,高兴的时候面无表情,总之是个难懂亦很难缠的家伙。有其主必有其仆,依凝觉得阿九如此通情达理好说话,肯定有什么阴谋。 索性趁着阿九在场,她跟杨局长请了假,下午郑重其事地去相亲。看样子,这次她是铁心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嫁出去了! 两个小时后,依凝重返警局,让同事们大跌眼镜。 “依凝,相亲结果如何?” “很好!” “两个小时的相亲,结果能好到哪里去?” “姐体验的是心情,煅炼的是技术!” 大家哈哈一笑,觉得那个率真爽朗没心没肺的顾依凝又回来了。 吴小静把依凝拉到旁边去,悄声问道:“跟我说实话,你相亲相得怎么样?” “不好!”依凝脸色微微一苦:“那男的横看竖看都像尹相杰的克隆版,没眼缘!” “唉,肖良亮倒长得帅,可惜小白脸靠不住哇!”说话的是张美莲,不知什么时候她也凑过来了。 “那总得找个看着顺眼的吧!放门口避邪,放床头避孕,放餐桌前减肥的就免了!” 等大家满足了好奇心都散去,白露露过来,扯住依凝,低声央求:“依凝,借我点儿钱!” “咦?凭你也缺钱?”白露露的老爸是个暴发户,警局里平时数白露露出手最阔绰。 “我老爸说,在没有男人答应娶我之前,不会给我一分钱!”白露露脸上的表情比依凝还要苦,“他说不让我再拿钱倒贴小白脸!” 依凝歪了歪脑袋,质疑:“你这次借钱是不是又要倒贴小白脸?露露,你在男人身上花的钱太多,难怪你老爸生气断了你的经济来源。” “哎呀,你不懂!他是金融投资专家,教我投资基金赚钱,人家是成功人士,才不要我倒贴呢!” “那就好!招子放亮点儿,总是被人骗财骗色丢人民警察的脸!”依凝掏出钱包里最后两千块:“这是我仅剩的钱,你要再被男人骗光光,以后出门别说是我朋友!” * 第一次相亲失败,但不影响依凝逐渐晴朗的心情。这个开始,表达了她忘记肖良亮的决心。 变心的男人和过期的化妆品,必须得扔,否则后患无穷! 正在出神,肖良亮走过来,眼神复杂地觑着她,沉默了好久。 这小子也会玩深沉了?依凝戒备地双臂环抱,抬高下巴,睥睨着他。 敌不动,我不动,让他模不透底。 “我希望你不要自暴自弃!”肖良亮语出惊人,让依凝差点儿破功。 “你脑壳出毛病了?哪只眼睛看到我自暴自弃!”依凝愤怒多于诧异,nnd,这混蛋的表达能力有时比她还要惊悚。 “你还年轻,急着相什么亲呢!”肖良亮眼露焦急,劝道:“先冷静一段时间,别被男人骗财骗色!” “滚你的!”这王八蛋就不巴望她好,好像天底下除了他肖良亮其他男人都是骗子! “依凝,九少那样的男人不是你高攀得起,我希望你离他远一些,别跟白露露一样动不动发花痴……” “露露,快过来!”依凝转过头扯开嗓子喊:“肖良亮骂你是花痴,揍他!” * 依凝是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淘金计划没有实现,她就得继续配合老妈,把亲相到底。 第二天下班后,她按时到达约定的酒店,对方是个戴眼镜的精瘦男人,素质还算不错,起码肯主动帮她拉开椅子。 她嫌昨天的那个“尹相杰”太肥,今天老妈立刻就换了个“瘦眼镜”,她就奇怪,老妈手里哪来这么多品种齐全的“货”? “您好,顾小姐!我姓李,木子李,现任金融政券投资经理,不知道您对近期的股市有何看法?”李先生托了托眼镜,文质彬彬地做了开场白。 “唔,”依凝想了想,说:“我同事最近也谈了个金融投资顾问专家,好像是……研究基金的,改天让他来跟你切磋交流一下?” 有机会也许真该把白露露的那个基金专家弄来跟这个政券专家pk一下,看看哪个更像骗子。 “呵呵,基金和股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隔行如隔山嘛!”李先生看样子并没有要跟同行切磋的意思,他更乐衷给依凝讲解专业知识。 “近期股市持续走低,受多方利空消息的影响,大家都说熊市无底,但我个人还是保持看多,认为洗盘接近结束,股市马上就要迎来新的艳阳天!” “股市从熊转牛,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相信资深人士的眼光,顾小姐如果有闲余存款,最好用来投资股票,我可以做你的投资顾问,保证让你这个秋天赚翻……” …… 依凝打了个哈欠,觉得不太礼貌,便单手托腮强撑着眼皮表示洗耳恭听。可股评专家的术语实在枯燥难懂,她完全不感兴趣。 把左手换成右手继续托腮,她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睡着。便在资深股评专家兼投资专家换气的当口,赶紧插了一句话:“我现在穷得要命,仅剩的两千块钱借给了同事好友,估计半年之内没钱还我!” 情场上,白露露屡战屡败,她对白露露的这次恋爱成果也不敢持乐观态度。那两千块钱多数做了白露露的恋爱援助基金,有去无回。 “两千块……”金融专家张大嘴巴,好久才缓缓闭上。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对依凝说:“我突然记起还有个重要的客户等着见我,改天再跟顾小姐联系吧!” 敢情这次相亲就结束了?不等依凝开口说话,那股评专家就走得没影儿了,连单都没有买。 28.听说你很忙? 依凝用钱包里仅剩的钱买了单,呆坐原处许久,忍不住想笑,可她又笑不出来。 nnd,这种闹剧,她已经厌烦了,以后再不会跑出来相亲! 心浮气躁地抬起头,正打算离开却眼前一亮。绝色倾城的美丽笑靥,像耀眼的阳光晃花了她的眼,如此熟悉,如此的惊艳! 美人一笑倾人城,还是那样的天恣国色,让依凝惊叹不已。 ——是夏初!她想不到会在这里跟她重逢。 “咳,”依凝站起身,想跟她打声招呼。 夏初却微笑着与她擦肩而过,脚步丝毫未加停留。每次相遇她总是行色匆匆,似乎永远都不会为谁停留。 这位凌琅的前任女友身上隐藏着太多的谜团,但却与她顾依凝无关。 依凝见其不愿停留说话,也不勉强,笑着目送她离去。 不知为什么,阴郁烦躁的心情奇迹般的开朗,好像美女的笑容有种神奇的安抚魔力。 依凝属于复元能力特别强的人,很快就收拾好碎了一地的心情,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酒店的大厅躁动起来,许多人脸色惊惶。依凝拉过一个服务生询问,才知道,刚刚某包厢里的客人在用餐的时候猝死。 * 猝死的客人是某法院的检查官,上级领导十分重视,当即下令警局赶紧破案。 回家刚吃过晚饭的同事们都接到了火速返回警局加班的命令,依凝也不例外。 代任警官宣布道:“傍晚大约六点半左右,检查官在xx酒店猝死,经法医初步判断,他系被毒杀!” 大家的情绪并不高涨,像这种毒杀案并不少见,介于死者的身份特殊,动机估计不外于官场争斗或者杀人灭口之类的原因。 依凝心情有些复杂,事情怎么这么巧呢,在她相亲的酒店发生谋杀案。 “酒店经营者配合警方调出了事发当时的监控录像,我们做了初步调查,锁定嫌疑人!”代任警官说着调出了嫌疑人的照片,用幻灯片放映。 嫌疑人是个极美的女人,既使浓妆艳抹都掩饰不住她的丽质天生。同时,她的着装也极具品味,手里拎的那只爱马仕包包价值不菲。 “她叫夏初,跟多名高官有染!死者涉及一宗牵连很广的受贿案,当时两人在酒店的包厢里共进晚餐,她中途突然离开,然后服务生就发现死者被害,这个名叫夏初的女人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 依凝瞠大眼眸,震惊无比。所有细节都吻合,她看到夏初离开不久,就传出包厢里有客人猝死的事情。 她是个心里有话藏不住的人,忍不住开口说:“我见过这个女人!”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依凝,代任警官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案发的时候!”依凝语气极其肯定:“我在那家酒店吃饭,看到她从包厢里走出来!” “噢,”代任警官有些失望,“我以为你知道她的身份呢!” “我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我的一个朋友知道!”依凝站起身,拍拍胸膛说;“调查她真实身份的任务交给我吧!” 代任警官正愁这案子没有头绪,想不到还有人自告奋勇,连忙像征性地鼓励道:“这宗案子有奖金,最高奖励可达五万元!” 一般有奖金的案子都很棘手,多数是悬案死案。那奖金对警员们来讲就像传说中的鬼,听到的多见到的少! 米琪冷嘲地道:“哟,为了钱都豁去了!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 依凝对她怒目相向,冷声道:“你才钻钱眼里去了!我破案子不为奖金,我要局里立刻交待我妹妹的下落!” 妹妹顾欣妍被局里派到陈奕筠的身边做卧底,结果一去不返,而局里一直没有给明确的答复。父母还被蒙在鼓里呢,以为欣妍参加出境行动还没回来。 代任警官有些为难,想了想,说:“这个要求我会尽快向杨局长提出!” * 鉴于两次相亲失败,顾妈妈自我检讨,认为撒的网太大了,所以网上来的鱼千奇百怪。 她决定下次给女儿安排相亲对象,一定要先精挑细逃,亲自过目之后再介绍给依凝。 “肖家一个星期后举行婚礼!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凝凝跟了他那么多年,凭什么就这么被甩了!哼,到他结婚那天,我们全家人不但要开开心心地到场喝喜酒,还要找一个比那小子帅十倍的女婿气气他,让他明白,我们家凝凝可是抢手货,离了他还能找到更好的……” “妈,别折腾了,早点睡吧!我接了重要任务,明天需要出门做调查!” “女孩家终身大事最重要,其他的事情跑跑过场就行了,用不着太当真!还有啊,你妹妹到底怎么回事?出去执行任务这么久了,连电话都不往家里打一个,我这颗心……”顾妈妈捂着心口,担忧地说:“老是悬着啊!” 提起欣妍,依凝的心情更低落,又不敢让老妈看出来。只好强打起精神安慰道:“局里要求她保密行踪呢,不能给家里打电话,等过两天就回来了!” “这孩子,真让人焦心!妈只想听听她的声音,确定她平安,谁要问她的行踪呢!警局真不是个好地方,妈妈后悔把你们姊妹送到那里去工作……” 依凝心忧如焚,暗忖:警局那批官僚分子全是废物,指着他们找回欣妍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明天必须去找凌琅! * 一大早,依凝骑着警用三轮摩托行驶了将近一个钟头,到达郊区湿地别墅区。 凭着职业习惯,她准确地找到了只来过一次的住所。 除了云海大酒店,她只知道他在此处的落脚点。云海大酒店的总统套房不允许闲人踏近,她的警员证也没用,只好来这里碰碰运气。 她的运气还真不坏,刚在门口停稳摩托,就见电子感应防盗门打开,从里面缓缓驶出一辆烟灰色的布加迪。 “喂,凌琅在不在里面?”依凝快步追上去高声喊道,浑不管那些虎视耽耽的黑衣保镖。 车子居然停下了,窗玻璃落下,露出凌琅绝色的俊颜。 依凝心里一喜,赶紧趋近过去,友好地微笑:“早啊,准备出门?” 凌琅对她刻意表现的亲近并不理睬,明亮的晨光中,精致的画颜冷漠如冰,语气也冷嗖嗖地冒着冰碴:“听阿九说你最近忙着相亲,怎么有时间过来找我?” 33.心动?心乱? “把欣妍划为烈士?”依凝不可置信地瞠大眼眸,再次对局里领导们的“英明”表示极度的愤怒和鄙视。“这就是拖了近一个月的研究结果?” “对不起!”贺江南十分愧疚,他解释道:“局里动用警力想尽办法都找不到欣妍,失踪这么久,估计她……凶多吉少!” 乌亮的大眼睛里慢慢蒙上了雾气,依凝心里好难过。凌琅虽然派人帮她找到了欣妍,但那个奇怪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她的妹妹还有待确认。 假如,此顾欣妍非彼顾欣妍,她该怎么办?真正的欣妍到底去了哪里?难道真得穿越到另一个时空去了? “依凝,”贺江南见她沉默不语,便趋近两步,轻轻扳过她的肩头,安慰道:“我会调遣京都的人脉继续帮你找下去,相信总一天活能见人死能见尸!” “呸呸呸!欣妍活得好好的,你别咒她啊!”依凝宁愿相信妹妹穿越到另一个时空,也不愿相信她已经遭遇不测。 “好吧,她吉人天相,肯定活得好好的!”贺江南顺着依凝的话说道。想起顾欣妍曾经偷偷塞给他情书,想到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见到他的时候动不动脸红,他的心里就一阵怅然。“希望她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顾家的姊妹花,妹妹爱上了他,他却爱上了姐姐!这场三角恋注定伤心的是妹妹,而他,也未必能赢得幸福。 爱情是场复杂纠结的游戏,戏中人沉浸其中,有几个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 依凝思忖许久,抬起头,用平静的语气对贺江南说:“昨天有人发现了欣妍的行踪,我想请假三天去寻找她。你给杨局长说说,先别忙着把她划成烈士,她有可能很快回来!” * 第二天早晨,依凝去疗养院里探望欣妍,特意换上了漂亮的连衣裙,拿出妹妹的化妆盒。 她的眼睛很大,漆黑乌亮,睫毛浓密如刷子,既使不涂睫毛膏也根根向上翘起。眉毛纤细如弯月,鼻子挺俏,肤色白皙,根本不必化妆。 在化妆盒里挑了半天,信手拿起一支紫粉色的唇彩涂了涂嘴唇,然后戴上一条款式简单的银琏子。 这么一打扮,那个豪爽的女警顾依凝倒有几分职场白领的气质,她对着镜子吐了吐舌头,不知为何脸颊有些烫烧。 * “谢谢你关键时刻帮我把事情处理得这么妥当,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不行,这话会不会让凌琅认为她太傻?他的嘴巴一向很毒,弄不好会趁机奚落她几句。 “谢谢你帮我找到妹妹!你说得对,不论她是不是真正的顾欣妍,我都应该把她带到我父母身去!” “还有,我因为失恋最近总被老妈逼去相亲,还被大家同情嘲笑,幸好你在大家的面前假装我的男朋友,把这些乱糟糟的问题都解决了!” “不过,……呃,那个,总是这么下去也不好,毕竟我们我们又、又不是真正在谈恋爱呢!” 为了搭配今天的淑女形象,依凝破天荒打了出租车。坐进车里的那刻,她就反复演习即将见到凌琅时的措词。 司机大叔听得暗暗好笑,忍不住插嘴:“姑娘,你刚刚恋爱?” 什么?恋爱?开国际玩笑!依凝连忙危襟正坐,正色申明:“不是恋爱,是朋友!” 凌琅帮她的事情不少,她对他表达下感激之情也是应该的,她顾依凝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至于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心动和心乱,她忽略不计。人家没有表态之前,她最好别傻傻地自作多情啦! * 到了疗养院,阿九亲自出来迎接她。那张清秀俊俏的脸庞照样冷若冰霜,盯着她的目光好像她欠了他钱忘记还。 不过,今天依凝小姐配合自己的淑女形象,不跟他一般见识。 “少爷已经为你的事情耽误太多的宝贵时间,希望你有点儿自知之明,凡事尽量亲力,别再让他陪着你忙乎些无聊的事情。” 这个跟班一向狗嘴吐不出象牙,依凝心情好,选择无视他。 见依凝对他的话置若未闻,阿九俊目涌起愠意,竟然掠过一丝嫉恨。 * 依凝走进书房的时候,看到凌琅正陪着顾欣妍看书,居然很有耐心的样子。 见依凝进来,凌琅抬眸,对她点点头。 竟然一阵心慌气促,依凝慌乱地对他笑笑。 大概是她的异常引起他的注意,他微微蹙眉,但没多说什么,而是对身边的顾欣妍悄声叮嘱了几句话。 顾欣妍连忙对他微笑点头,客气地说:“公子请便,小女可以学着自己看书!” “记住,不要再叫我公子,也不要再自称小女!”凌琅优雅站起身,指着依凝对她说:“她是你姐姐,以后由她来教你现代社会的礼仪、称呼还有文化。” “唔,”顾欣妍的目光随着凌琅的指点移到依凝的身上,脸上的表情仍然有些茫然。“姐姐……” 依凝心里一阵难过,还是硬挤出笑脸,对顾欣妍说:“你的脑子受过刺激,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从今往后,你要重新学习,重新适应这个社会!” 她请了三天假,准备在这里陪伴着顾欣妍,想让这个满脑子古代情节的女孩尽快接受现实生活。 她要带她回家,见她们的父母。不论这个女孩是不是穿越而来,从此以后她都要她变成真正的顾欣妍! 转头望向凌琅,她踌躇着准备好的一肚子话要如何开口。 凌琅抬腕看了看手表,对依凝说:“该做的我都帮你做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处理!我希望你能尽快弄妥这些个人私事,一个星期后女乃女乃来临江,你必须以最佳状态陪我见她!”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半价v文《穿越之我非迎春》: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贾迎春!看我如何跟残暴的中山狼斗智斗勇,顽强不屈地为生存而战。此文已入半价书库,风格轻松幽默,男主霸道情深。 34.女婿 依凝怔了怔,待到将凌琅的话彻底消化完毕,她迟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天为我做的一切事情都因为女乃女乃要来临江?” “废话!”凌琅白她一眼,淡淡地挑眉,反问:“你以为呢?” “……”依凝呆了呆,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 犹记得凌老太太在的时候,他对她迁就得很,就算她拐着弯儿骂他也没事。可在凌老太太离开临江的当天早晨,他便迫不及待地将她从美梦中拎起来,立刻赶她走人! 现在凌老太太要回来了,为怕她分心,他才帮她处理好了一切烦心的私事,让她高高兴兴地陪他去见老人。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残酷现实,她早就领教过的!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心里有点儿微微的失落,但更多的却是轻松! 看来在出租车上演练的那番话可以省略了,她幸亏没有傻乎乎地说出来,否则还不让凌狼笑掉大牙? “好啊!”依凝抱起臂膀,恢复了素日的玩世不恭。反正凌狼对她的付出有所图谋,她不必再对他心存感激。“只要你帮我搞定欣妍的事情,一星期后我保证也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 其实,不用等dna鉴定结果出来,依凝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经过几天跟顾欣妍的朝夕相处,她彻底相信这个女孩根本不是她的妹妹! 妹妹欣妍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性格比她还豪爽,根本不会作秀,更不会演戏,所以她无法扮演另一个跟她性格迥然不同的女孩那么久的时间而不出破绽。 身边的女孩举止娴淑文静,谈吞优雅含蓄,哪里有妹妹的半丝影子? 女孩迷失方向误闯进这个世界,妹妹凭空连人带车扎进黑雾里再无踪影,难道传说中的时空邃道转换在她们俩身上实验成功? 依凝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无限烦恼。 * 凌琅有时间都会驱车过来瞧瞧她们,问一些进展方面的问题。 依凝面对他时变得理直气壮,再无半分感激或者忐忑。反正这个男人利用她,她利用他,互不相欠。 感觉出她态度的转变,凌琅有些不满,没人的时候便愠声警告她:“对我最好客气些!” 她嘻皮笑脸地揶揄道:“咱们俩谁跟谁?还用得着那些虚假的客套?” “……”她倒挺实在的!凌琅抿唇不语。 彼得医生送来了dna鉴定单,脸色沉重地交给依凝。 依凝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盯着彼得医生的眼睛,说:“直接告诉我结果吧!” 彼得医生摇摇头,没说话。 果然不是她!依凝苦涩而笑,心里却想大哭。 “尽管dna很接近,但……她不是顾欣妍!”彼得医生十分同情,可事实却是无情的。dna是最权威的身份鉴定手段,出错率仅占不到百分之零点一。 闭了闭眼睛,依凝坚强地没有流泪,她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我知道了!” 转过身,她语气平静地对顾欣妍说:“收拾下你的东西,我们回家!” 顾欣妍点点头,很高兴地接受了依凝的安排。 她在另一个时代的家庭很复杂,她的庶姐是个蛇蝎美人,不但抢了她的未婚夫,还和未婚未联手谋害她。 希里糊涂地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几乎完全孤独,幸好遇到了顾依凝,她把她认作了她的亲姐姐。 凌琅睨着依凝,墨眸幽邃,语气却淡淡地问道:“我送你们回去?” 依凝摆摆手,说:“不必了,让阿九送我们吧!” 反正跟他只是互相利用的合作伙伴关系,没必要走得太近。送她们回家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情,可以让他的跟班代劳。 凌琅对她的回答有些不高兴,微微扯开嘴角,似笑非笑:“你什么时候可以在我面前挑三捡四了?” 男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东西,她怎么都跟不上他奇怪独特的思维。难道像他这样的大人物,还很希罕做她们的免费司机? “好吧,您老有空的话就劳驾了!”自动送上门的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反正又不用付车费。 * “姐姐,你说……爸爸和妈妈,他们会喜欢我吗?”车厢里,顾欣妍忐忑地开口问道。她很聪明,基本记住了依凝教她的称呼。 在这个年代里,很多称呼都跟她生活的年代不同,必须要学着慢慢改变,不然大家会认为她的精神有问题。 依凝点点头,抓着她的纤手,安慰道:“记住我教你的话,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顾欣妍,也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不过……我们家有些贫寒,不比你那个年代的大户人家。” “我不在乎什么大户小户,只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地生活,不要勾心斗角!”顾欣妍想起自己被庶姐和未婚夫推入土坑,想起他们狰狞且充满了杀机的眼睛,想起府里亲人冷漠的眼神,就阵阵地难过绝望。 她对以前的世界完全没有留恋,稀里糊涂地闯到这里,也许是老天爷对她的格外垂怜吧! “我给老妈打过电话,告诉她今天你要回家,她高兴坏了,说会做满满一桌子你喜欢吃的菜呢!真巧,你跟我妹妹的口味基本相同……” “姐姐,你又糊涂了!”顾欣妍狭黠地眨眨眼睛,说:“我不就是你妹妹吗?” 依凝怔了怔,随即猛拍自己的额头,哑然失笑:“对对,我怎么给忘了!” 车子忽然在路边停下,依凝见还没到家呢,凌琅这厮怎么就停车了,难道记住了位置? 刚要开口质问,就听到凌琅淡漠好听的声音提醒道:“你妈在后面!” 赶紧探出脑袋往车窗外面张望,果然看到老妈和几个邻居大婶骑着自行车,载满了从菜市场批发来的大葱和蔬菜,摇摇晃晃慢慢悠悠地沿着非机动车道骑过来。 “欣妍,快下车,咱妈来了!”依凝开心地拉着欣妍下了车,一起对着顾妈妈骑来的方向,挥起手臂大声呼喊:“妈,我们在这里!” 顾妈妈顺着声音抬头望去,看到自己的一双女儿站在豪华轿车的旁边招呼她呢,旁边是凌琅卓然出尘的英挺身影,心情不由立刻暴好。 她高兴地和身边几位正努力蹬自行车的邻居大婶炫耀道:“我们快点骑过去,我女婿开着小轿车呢!把大葱和菜都卸到他的车里,我们骑空车就省力轻松多了!” 35.求婚 “喂,不就借你的车用来装了些大葱白菜还有我妈的自行车嘛,你要觉得丢你的身份,现在把我们放路边吧,我们打出租车走!”依凝见凌琅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便毫不客气地对他嚷道。 凌琅专心开着车,没理睬她的恶言相向。等依凝嚷完了,才淡淡地解释:“我没不高兴。” 本着低调的原则,今天他开的是一辆普通的宝马x6,后备厢不是很大,却塞得满满的。后备厢车盖无法阖拢,就那么半开着,可以看到里面除了大葱、白菜以及各类蔬菜之外,还有顾妈妈的那辆自行车。 这对凌琅来说,简直是侮辱他的身份,一路上生怕遇到熟人,所以面部表情僵硬了些,惹来依凝的不满。 顾妈妈心疼女婿,连忙帮腔责怪自己的女儿:“凝凝,你对琅琅讲话客气些嘛!他哪有高兴?我怎么半点儿都没看出来!也许琅琅是个性格比较内敛的孩子,不擅长甜言蜜语,你别动不动欺负人家!” 她欺负他?苍天啊!大地啊! 顾欣妍在旁边抿着嘴儿,笑眯眯地夸奖道:“姐夫是个好人!” 原本不悦的心情竟然因为这声“姐夫”瞬间暴好,凌琅深邃的墨眸掠过一丝笑意,嘴角浅勾。 依凝却不屑地“切”了声,冷哼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对我好那是因为他有求于我!” “你个臭丫头,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顾妈妈对女儿扬起巴掌,教训道:“人家追求你那叫有求于你?再说话颠三倒四,看老妈不抽你!” * 邻居大婶们纷纷从后备厢里取下了各处的大葱和白菜,纷纷对凌琅表示感谢,同时对顾妈妈夸赞道:“你女婿人长得俊,性格好,还用这么好的车替我们载蔬菜,小伙子真是难得的好孩子哟!” 顾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儿,正巧看到肖婶走过来,便故意提高音量大声说:“这得感谢小亮亮,他要不变心,我女儿怎么会找到比他更好的?呵呵,我看我家琅琅比小亮亮好一千倍不止呢!” 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高兴,夸起女婿来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顾妈妈讲话声音那么大,肖婶当然能听见。她想反驳几句,无奈自己儿子抛弃了顾依凝,理亏在先,也就无话可说。只好装作听不见,悻悻地转身上楼去了。 * “什么?你妹妹脑子出问题了?” 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全家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顾妈妈心情愉快得无法形容。哪知道晴天霹雳,突降横祸,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依凝把老妈拉到旁边,悄悄地说了妹妹执行任务时头部受伤,不但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忘记,而且性格大变。 顾妈妈一拍大腿,哭道:“哎呀,这让我怎么活啊……” “妈,你别哭!”依凝连忙阻止,不停地给她打眼色:“今天大家开心,你千万别哭!再说欣妍只是脑部受创,其他并没有损伤。只是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你以后慢慢地讲给她听嘛!” 顾妈妈半天才接受了这个突然而至的残酷事实,哽咽着数落道:“我早就反对你们姊妹做警察,整天执行任务跟那些亡命徒斗,能不有危险吗?” “好在有惊无险!”依凝想起生死未卜的亲妹妹,心里涩涩的,希望她在另一个时空里吉人天相,也能遇到好人帮助!“妈,明天我会带欣妍去局里,让领导给她重新安排工作!” 依凝又劝了几句,顾妈妈总算转泣为笑。 不管怎么说,两个女儿都平平安安地待在她的身边,就算欣妍的脑子出了点儿问题,好在身体无恙。最最重要的是,依凝带回家的这个女婿,实在太符合她的心意,越看越高兴。 凌琅吃相极其优雅,旁边的依凝却风卷残云,惹得顾妈妈用筷子敲打女儿的手背,训斥道:“女孩家注意吃相,看人家琅琅吃东西的样子那么好看!还有欣妍,吃东西像小猫似的……” 说到这里猛然停住,她想起欣妍的性格比姐姐还要豪爽,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秀气文雅?果然性情大变! 心里一阵难过,旁边的老伴便小声地安慰她:“女孩家文静些好啊,老是跟个张飞似的,嫁人都困难!” 顾家的小女儿欣妍性子彪悍火爆,小时候就喜欢打架,常常打哭邻居家的肖良亮。肖良亮死活不敢要这个夜叉,选择了顾家的大女儿依凝订了女圭女圭亲。 姊妹俩长得如花似玉,进了警局被冠以警花的美称。依凝进了警局还经常收到同事警员的情书,而欣妍却从没收过,因为小伙子们都怕挨揍。 顾家二老最头疼的就是他们的小女儿,生怕嫁不出去。这突然变了性格,文文静静犹如大家闺秀一般,他们倒有些不适应了。 凌琅看出两位老人的担忧,便安慰道:“欣妍性格变了,可她是你们的女儿这点儿永远不会变!文文静静也不错,如果都像依凝,你们也吃不消!” 这话惹得顾家二老都笑了,依凝却鼓起腮帮子。 该死的,逮着机会就埋汰她。像她怎么了?他不待见她是吧! 趁着两位老人心情好,凌琅适时地开口:“一个星期后我想跟依凝订婚,请两位长辈批准。” 36.爱情 大概是想不到凌琅这么快求婚,顾爸爸直接呆住了,顾妈妈反应快些,哈哈笑着:“你这孩子也是个急性子,和阿姨我一样喜欢速战速决!” 凌琅微微挽起嘴角,等待着顾家二老最后明确的回答。 不等爸妈表态,依凝抢先反对:“不行!” 这下子,全家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她的身上。依凝态度和语气十分坚决:“我不能嫁给他!” “为什么?”顾家二老异口同声地问道。 “因为……”依凝见凌琅那双幽邃的墨眸攸然变冷,心肝不由一颤,但还是勇敢地拒绝:“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这下子大家脸色各异,都搞不清什么状况了。唯有凌琅淡漠如旧,兀自挟着菜,似乎对依凝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顾妈妈是个急性子,忍不住问道:“琅琅,你对凝凝的话怎么看?她为什么说你们俩之间没有爱情?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嚼完嘴里的菜慢慢咽下,凌琅放下筷子,拿起水杯漱口,然后慢条斯理地揩了揩嘴角。 “妈,不用问他!”依凝一阵窝火,还有隐隐的伤心,“我跟他之间没有误会!事实就是这么简单,我不想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人家不爱你?他亲口告诉你的吗?”顾妈妈急得要命,恨不得拍女儿一巴掌,“你脑残言情剧看多了?什么爱不爱的!肖良亮倒是爱你,可他还不是转眼就娶了别的女人!” “我有工作,为什么非要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依凝拍案而起,坚决表明自己的态度:“一星期后我可以陪他见他的女乃女乃,也可以在他找到心甘情愿做结婚工具的女人之前做他的冒牌女友,但是订婚结婚的事情就两个字——免谈!” “哎呀!”顾妈妈气得直捶胸口,欣妍连忙帮她抚背,顾爸爸则忙着寻找护心丸。“气死我了!你这个臭丫头,要气死我了!” 好好的餐桌气氛乱成一团,凌琅神情漠然,眼中却闪过一抹怒色,但他克制得很好,没有明显表现出来。 优雅起身,冷嗖嗖的目光瞥向顾依凝,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违抗的霸气:“除了爱情这种可笑的东西,其余任何一切我都可以满足你!一星期之后举行订婚仪式!你做好准备,要么好好保养做个漂亮的准嫁娘;要么逃得远远的别再让我逮到你!” 说完,他儒雅有礼地对顾家二老鞠了鞠身,转头就走,没有说再见。 直到凌琅英挺的身躯消失在门外,一家人面面相窥,半晌无语。 “你去死!”依凝摔碎一只酒杯以示决心:“姐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你!” “臭丫头!”顾妈妈怒了,狠狠拍女儿的脑门一巴掌:“一星期之后你必须跟他订婚,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该死的凌狼,明摆着强娶民女,可恨自己的老妈居然帮着外人逼迫她,良心何在,亲情何在! “我觉得这孩子一身霸气,很有男人味,妈妈很喜欢!” 老妈,你要真钟意他,一星期之后我让你跟他订婚吧! “臭丫头!”又是一巴掌,斥道:“敢跟老妈没大没小拍死你!” 依凝飙泪,她容易吗?在这个暴君妈妈的独裁之下生活到二十四岁,现在又要把她推给另一个更残酷的暴君,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 第二天,依凝带着顾欣妍去了警局。 局里已经决定把顾欣妍划为烈士,这冷不丁地出现,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 大家纷纷跟顾欣妍问好,而顾欣妍却张着惊惶的大眼睛,像一头受惊的小鹿般恨不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别怕,他们都是你的同事,出于关心你才来问候你!”依凝悄声对欣妍安慰道:“你照着我说的去做,其他事情我自有安排!” 终于有人看出了欣妍的异常,嘀咕着问道:“她是不是脑子受刺激了?怎么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顾欣妍素日烈得像一匹野马,哪会如此安安静静?这太反常了! 依凝表情沉重,点点头,似乎不愿多说什么:“欣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脑部受伤,我刚把她找回来,具体治疗方案需要跟杨局长见面谈!” 猜测得到证实,大家的目光充满了同情,都尽力安慰这个不幸的女孩。 顾欣妍听从依凝的话,无论大家说什么,她都垂着螓首一言不发。 肖良亮和米琪手牵着手走过来,看了看顾欣妍,出于脸面情,硬着头皮问候了一句:“欣妍,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吧?” 从小到大,他挨顾欣妍的拳头数不胜数。这次他抛弃了她的姐姐顾依凝,生怕这个前任小姨子狂暴的性子复发,当着同事警员们的面痛扁他,那他的脸真没地方搁了。 顾欣妍始终没有抬头,对肖良亮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大家终于确定她脑子的问题十分严重。 “欣妍的事情与你无关,少假惺惺地过来充大尾巴狼!”依凝没好气地抢白道。 肖良亮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尴尬无语。 米琪冷笑一声,对依凝挑衅道:“你不是请假去查找嫌疑犯吗?怎么带回了自己的妹妹?真让人想不通啊!” 说完,不等依凝开口反驳,她又尖刻地讽刺道:“现在的人呢,太没道德底线了。想找你妹妹就直接请假去找呗,居然打着执行任务的幌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带回的是嫌疑犯呢!” 41.约法三章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有效地全部被震憾住。原来九少只是她未婚夫的小跟班?真的,假的? 依凝不想多解释。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她干脆跟杨局长请了婚假。 好歹是订婚嘛,她决定好好休息几天,把自己保养得漂漂亮亮,做个美丽的准嫁娘。 不过,她跟凌琅订婚那天正巧是肖良亮和米琪结婚的日子,是巧合还是凌琅故意这样安排? * 依凝不是个矫情的女人,她决定的事情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既然要嫁了,她便认认真真地嫁。婚姻并非儿戏,她当然不能希里糊涂误嫁中山狼。 在局里的办公室起草了一式两份的婚姻制度约法三章,她浏览了一遍,觉得还满意,就揣了稿子离开警局去找她的准新郎——凌狼先生! * 嫁大人物有一项优点,哪怕你没有他的手机号码,只好找到他的某个住处,他属下的保镖自会帮她找人。 在那座豪华如宫殿般的欧式别墅里观赏了一会儿食人鲳,发觉这些家伙长得愈发肥硕了,想来凌琅对这些鱼宝贝得很,天天喂足量的牛肉所致。 等了约有十几分钟,就见到阿九那张紧绷绷的扑克牌脸带着对她永远无法消除的不满和成见,神色冷峻地走过来。 阿九是凌琅的跟班,一般他来了,凌琅就在后面。 果然,看到凌琅随后过来,行色匆匆的样子。 “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凌琅在沙发里坐下,接过佣人端上的茶水,浅呷一口漱了漱。 “没事不能找你啊!”依凝挑起细眉,把自己起草的婚姻制度约法三章拍到他的面前,说:“劳烦签个字呗!” 凌琅拿起,先粗略地扫视一遍,觉得挺有意思,便细细阅读。 《婚姻制度约法三章》: 一、双方婚后互不干涉对方的工作,尊重对方的爱好和生活方式。 二、孝敬双方长辈,尊老爱幼,讲文明懂礼貌。 三、严禁婚前性行为,婚后保证**忠诚于配偶。一方如果**出轨,将无条件接受对方的惩罚条件;**自由,严禁婚内强暴,违者也要无条件接受对方的惩罚条件!(尤其重要) 见凌琅看完了并没有言语,依凝心里没底,沉不住气,先开口道:“喂,你吱一声啊!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避免婚后不必要的争执,得有个约法三章。咱们是法制社会崇尚婚姻言论自由,人人都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人人都有保留意见的权利!你对我拟的这份规章制度有意见可以提出,咱们可以商量着改进!” 大道理摆了一大通,不知道这匹优雅的狼能否听懂。 没想到凌琅居然连连点头,赞许道:“你的约法三章写得很好,我没有需要修改的!” “……”真的?她不信他这么好说话,后面肯定还有幺蛾子! 果然,凌琅话锋一转,接道:“不过,我有要补充的约法三章!” “嗯,说说看!”依凝如临大敌,知道这家伙是个难缠的货,肯定要施杀手锏。 凌琅拍拍手掌,立即有戴着眼镜的绅士拎着公文包步履匆匆地走过来。先对坐在沙发里的凌琅躬身问好,然后说:“凌先生有何吩咐?” “张律师,请把我写好的婚后约法三章拿给她瞧瞧,如果彼此都没意见,我们一起签字。” “好的。”张律师早有准备,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式两份的文件,毕恭毕敬地推到依凝的面前。“请顾小姐过目!” 对方居然有备而来,依凝吃惊不小。她稳稳神,接过文件,定睛一瞧: 《婚姻制度补充版》: 一、夫妻异地生活,必须保证忠诚于配偶,精神和**严禁出轨。 二、不得打探对方的工作、私生活以及交际圈。 三、婚后,双方都有向配偶求欢的权利,在对方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不得拒绝合情合理的性生活。如果拒绝,对方有**出轨的权利,另一方不得追究过错。(尤其重要) 看完了这补充版的约法三章,依凝鼻翼翕张,气忿之余更多的是诧异。 这个凌狼有特意功能吗?他怎么知道她会弄个约法三章出来,事先早就准备好了补充版,处处针对她的!能掐会算还是有超前能力? 她实在想不通!这家伙果然是她的克星! * 与凌狼的交战,她好像赢得少输得多。看来对方对她研究得很透彻,她却大意轻敌,结果总是把自己弄得太狼狈。 不行,婚姻是场旷持久的战役,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跟凌狼斗智斗勇,她才能保证婚后继续压倒他,而不是被他压倒。 “到家了,脑子里还在yy什么不健康的东西,想得那么入神!” “……”谁yy不健康的东西了?她正在研究很严肃的问题好不好!nnd,他满脑子龌龊思想,还埋汰别人! 下了车,凌琅跟依凝并肩同行,很自然地伸臂搭上她的纤腰,神态极其亲昵。 恰在这时,肖良亮和米琪从楼洞里走出来,两对既将结婚的情侣正好碰了个照面,四人都停住脚步,八目相对,一时间寂静无语。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红楼同人文《穿越之我非迎春》: 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贾迎春!看我如何跟残暴的中山狼斗智斗勇,顽强不屈地为生存而战。 此文已入半价书库,风格轻松幽默,男主霸道情深。 42.夏初 寂静中,似乎有电流“赫磁”通过的声响,火光四射,擦起仇恨的小火球。 依凝郁闷+忿懑,每当她看到肖良亮跟新欢成双成对,她就忿懑。 米琪惊艳+嫉妒,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俊美绝尘的男人,她深深地嫉妒顾依凝。 肖良亮则是惊诧,他迈前一步,皱着眉头,语气不悦地责怪:“依凝,你怎么跟别的男人手拉手!” 记忆中,顾依凝的小手是专属于他的,任何人都休想模一模。他本能地伸手想把依凝从凌琅的身边拉开,可是刚刚抬起手来,腕部却被铁钳般的手指捏住。 “哇哟!”肖良亮疼得直叫唤,他是刑警队员出身,功夫底子也算不弱,但被怎么钳制住腕部都没看清楚,他不由十分吃惊于对方的身手。 另只手本能地挥向对方的下巴,还没等他触及目标,他的小月复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眼泪鼻涕涎液一齐流出来,他疼得差点儿晕过去。 凌琅两招就制服了肖良亮,将其踹倒在地,淡淡地请示身边的依凝:“怎么处治他?让他躺一年还是躺一辈子?” 贺江南和“尹相杰”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唯独那个惹依凝不快的股评专家需要躺足一个月。而这个始乱终弃的肖良亮,当然要加倍重罚。 依凝冷笑道:“你该对他客气些,如果不是他的始乱终弃,明天你能娶到我吗?” 凌琅被她的话逗笑了,便放开了肖良亮。弹了弹衣角,对身后的阿九吩咐道:“爷瞧这小子不太顺眼,你给他修理得顺眼些,让他明天结婚的时候别太对不起观众。” “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抽下来,肖良亮的两颊顿时鼓起老高,明天的婚礼,他这个准新郎算是没脸见人了! * “爷替你教训了他,爽不爽?”上楼的时候,凌琅邪魅地低声问依凝。 “切,”依凝似乎根本没有瞧在眼里,不屑地道:“我都不理睬这坨米田共,你跟他较什么劲!” 凌琅很满意她的回答,握住她的纤手,跟她亲亲热热地一起进家门。 * 看到女儿和准女婿牵手并肩地回来,顾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巴——这个倔丫头总算是想通了! “妈,爸!”凌琅主动改了称呼,叫得顾家二老那叫心花怒放。 “哎,真是个乖孩子!”顾妈妈高兴地塞给凌琅一个红包,叮嘱道:“结婚后记住要对凝凝好!要好好疼她!” “请妈放心把她交给我!”凌琅睨向依凝,幽深的墨眸添了几分柔柔的暖意,“我很喜欢她!” “真的?呵呵,我家凝凝就是这么讨人喜欢,有很多小伙子追求她呢!你是万里挑一,记住今天对妈说的话哟,永远对她好一辈子!” * 尽管凌琅临走的时候说过,订婚所需的一切物品,他都会派人送来,但顾妈妈坚持亲自陪女儿置买一些东西。 娘仨儿一起去了商场,顾妈妈给两个女儿每人买了一套新款秋装,像打扮双胞胎似的打扮她们姊妹俩。 依凝和欣妍差两岁,身高相差无几,穿起款式颜色相同的衣服,看起来真像双胞胎。 “姐姐,你跟姐夫是一见钟情吗?”欣妍好奇地问道。 “是飞来横祸!”依凝提起跟凌琅的相识就郁闷不已,“老姐不小心‘飞’进了他的车里,从此惹上了这煞星,再也甩不掉!” 欣妍捂着嘴儿笑,顾妈妈却拍了女儿一巴掌,大声斥道:“呸呸,什么飞来横祸,是飞来横福好不好!明天就要订婚了,还净说些不吉利的话!” 唉,在暴君老妈的独裁之下,哪有她发言的余地,她只好保持缄默是金。 走到秋水伊人的专柜前,她不由驻足。一直喜欢这种淑女风格的衣装,但她偏偏穿不了。所以,她更喜欢看一看,模一模。 “小姐,这条连衣裙打几折?”依凝从衣架上拿下一条五分袖的连衣裙问道。 “我帮你看看!”回答的却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他走过来,帮依凝看了看价格签,然后告诉她:“不用花钱,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依凝吃惊地抬起头,见一个身材挺拔修长,容貌绝美的男子正笑模笑样地瞧着她。 男子细眉细眼,精致的五官如雕似画,薄唇如刃,鲜润若三月的桃花瓣。此时,他俊颜含笑,如沐春风,那双狭长的凤目深深地睨着她,柔若春水。 依凝不由怔了!眼前的男子好像有几分眼熟,她在哪里见过来着?具规模对了,这么出色的男人见过一次绝不会忘记,如果记不起来说明只见过他的画相或者照片。 有了陈奕筠的经验,依凝立刻就在脑海里搜寻跟眼前男子有关的画像或者照片。最后一个镜头在她的脑海里定格——“夏初!” 没错,凌琅给她的照片,是夏初恢复男儿身的真面目,跟这个男子一模一样。 “你真聪明!”夏初赞叹道,同时白皙的大手温柔地抚模上她的脸颊,声音轻如羽絮:“亲爱的,我越来越喜欢你!” 他出手并不快,但依凝躲不开。在他那只温柔的大手模上她脸颊的时候,她只觉神智一阵恍惚。 不好,他的手上有迷药。这样想着,她却阖起眼眸,绵软无力地跌进了他的怀抱里。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古代架空虐文《寝奴》: 一夕之间,她从高贵的公主沦落为他的寝奴,冷眼看他坐拥天下,怀抱心爱的女人,成为叱咤风云的天下霸主,而她却只能卑微的跪伏在他的脚下。 臣服命运?宁为玉碎?或者绝地反击,夺回他曾亏欠她的一切! 此文已入半价书库,男主暴虐情深,喜欢虐文的亲们请进。 43.玩个游戏 在订婚的前夕被绑架,这种狗血的剧情怎么就偏偏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依凝醒过来的时候,做好了被五花大绑的思想准备,但她却躺在柔软的沙发床上,身边坐着一个绝色美男。 恢复男儿身的夏初仍有种浑然天成的阴柔之美,举手投足间不带丝毫火气。 刚刚苏醒过来的依凝浑身无力,她勉强撑起身体,目光触及自己身上穿的连衣裙,不由大吃一惊。“我、我怎么会换上了这件衣服?” 夏初哑然失笑:“当然是我给你换上的!我说过,会送你这身衣服!” “你、你……”依凝臊得满脸通红,怒声道:“谁允许你擅自月兑……我衣服!” 天呐,他给她换上的裙子,那她岂不是被他看光光了!而且,他会不会趁机吃她的豆腐占她的便宜或者做一些更出格的事情…… “呵呵,”夏初被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给逗乐了,暖声安慰道:“别紧张,我很君子,没碰你!” 感觉身体并无异样,应该没被他侵犯过。但被他看光光了,这也是件很严重的事情。依凝无比忿然:“你为什么给我换裙子?有经过我允许吗?” “对不起,”夏初见她当真生气了,便语气真诚地道歉:“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在商场专柜见你喜欢这条裙子,就想送你做礼物。怕你拒绝,我才先斩后奏给你穿上。如果你真得不喜欢,再换回来也可以!” 他拿出依凝换下的衣服,做了“请随意”的手势。 依凝更生气了:“你还想再看一遍我换衣服?有偷窥癖吗?” 夏初好像不懂她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想了想之后,很诚实地告诉她:“你的身体我已经看过一遍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啊啊啊啊啊,这些美男帅哥为什么都喜欢打击埋汰她!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 稳稳神,她忿然地瞪着这个绑架她的男人,索性抱起臂膀,冷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假如你想利用我来挟凌琅,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不过是他挑选的结婚工具而已,拜托你长点脑子,他怎么可能会为救我傻傻跑来被你杀?” 夏初抿嘴儿瞧着她,虽然他一直在笑,但绝色的俊颜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淡淡忧伤。 依凝见他沉默不语,不由暗暗焦急。接下来的情节应该不外乎让她给凌琅打电话,要求他只身一人不许带武器不许带保镖,以他的命来换她的命,这种狗血的剧情在肥皂剧里演绎还差不多,她跟凌琅?省省吧! “我在他眼里真的不算什么,你千万不要高估我的价值!”她试图说服眼前的男人,“我跟你无怨无仇,好歹还救过你一次,做人要讲良心,你不能害你的恩人!” 无论依凝说什么,夏初都嘴角挽笑地觑着她,不言不语。 依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讪讪地问道:“你干嘛老盯着我?没见过美女吗?” 这话说来汗颜,夏初扮成女人时,简直称得上闭月羞花。在他面前自称美女,不但需要足够和自信和勇气,更重要的是得有一张足够厚的脸皮。 但夏初并不介意这些,等依凝说得差不多时,他才慢慢地开口申明:“我没想要拿你来要挟凌琅!” 真的吗?那他把她这个准嫁娘迷晕了弄到这里来有何图谋? “我说过,明天要离开了,临走前想看看你!”夏初修长的身躯慢慢倾近她,绝色画颜近在咫尺,呵气如兰:“以后,你会想我吗?” “……”什么情况?依凝脑子有些混乱。 “呵,”夏初好像再次被她震惊的模样逗乐了,狭长的凤目柔情无限,暖声道:“你傻乎乎的样子真可爱!” nnd,你才傻乎乎的!依凝很不高兴,抗议道:“喂,我没得罪过你吧!不带拐着弯骂人的!” 夏初移开目光,思绪似乎飘远,低语呢喃道:“第一次见到你,你和你男朋友在小酒店里吃饭,他送你一支玫瑰,你笑得那么开心。我想,这么容易满足的女人,一定有一颗纯净无欲的水晶心!” 原来肖良亮“求婚”的那幕竟然落入了夏初这个旁观者的眼里,而她毫不知情。想到后来她拍着桌子冲肖良亮发飙,不知道夏初美人对此作何感想。 “他配不上你!”夏初柔柔地笑着:“那天,我就想拔出枪来替你除掉这个小气又势利的男人!” 依凝吃了一惊,连忙反对:“你没有权利结束别人的生命,请记住你不是上帝!” “放心,我不会杀他!”夏初见她如此紧张肖良亮,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怅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轻叹道:“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依凝失笑:“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没什么好后悔!”在肖良亮的眼里,她的价值远远比不上那套单元房。 “我最喜欢你的笑容,那么干净纯粹,丝毫没有被世俗污染!”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掌,轻轻抚模着她的脸颊,极尽温柔。 明明想躲开或者推开他,可是依凝的全身好像被瞬间麻痹,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的轻亵。 “我喜欢你!”他用手臂圈住她的纤腰,留恋难舍地摩挲着她的俏脸,深邃的凤眸紧紧觑着她,好像想把她的容颜刻进心里。“临走前我得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否则也许明天我死了就会带着永难弥补的遗憾下地狱!” 依凝张开嘴巴,却说不话,更动不了。这个夏初不但是个顶级的杀手,同时也是个擅长用各种迷药的高手。在他的面前,她毫无还击之力。 他在她的唇间嗅闻着,似乎想吻她,又忍住。最后拉起她的手腕,微笑道:“我们玩个游戏吧!” “……”泪奔,为什么变态的男人都喜欢玩要命的游戏?她不知道这个伪娘到底想干嘛! 一只纤细的针管扎进她的静脉,推进一剂药物,他似乎有些心疼,轻声安慰道:“别怕,不会有事!”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婚姻文《爱上弃妇》: 当初抢她的前夫,现在抢她的男友,难道这个女人抢男人有瘾?这次她绝不会再退让,誓跟小三斗到底! 44.软肋 这伪娘实在变态,一边做着伤害她的事情,一边做着心疼的表情,依凝不禁浑身汗毛直竖。 轻吹她腕部的针眼,夏初的语气像诱哄怕打针的孩子:“乖,像蚊子叮一口,很快不疼了!” 将她平放在沙发床上,夏初收拾好了针具,嘱咐道:“乖乖等着,他的人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他指的是凌琅吧!依凝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她。 “对不起,我无法带走你!”夏初的语气充满了歉疚和遗憾,甚至有些隐隐的痛苦:“他不会让我有机会带走你!我斗不过他,只能暂避风头!” 拜托,老兄你想走就赶紧的吧,别在这里唧唧歪歪浪费时间和唾液。 “我走了,”他俯首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啄了啄,依依不舍:“再见!” * 房门被极其粗暴地撞开,接着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光头男子带着大帮子气势汹汹的人闯进来。 光头男人站在依凝的头顶上方,把她和手里的照片仔细对照一番,肯定地说:“就是这个女人!” 到底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依凝想开口问问,仍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爬起身,却丝毫动弹不了。 “喂,是颜少吗?我是阿强!……对对,颜少要找的人找到了,在xx路的小旅馆里,我带人找到的……哈哈,能为颜少效力是我阿强的福气……一定一定,颜少请放心!” 这个光头男人叫阿强?依凝顺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光头强,心想,光头强口里尊称的颜少应该是赫赫有名的临江四少之一的颜鑫吧! 颜鑫是凌琅的人!夏初没有骗她,凌琅的人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她! 可是,夏初到底给她注射了什么药?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慢慢闭起眼睛,隐隐听到光头强的粗嗓门:“来个人把她抱起来!” 就在一双咸猪手搂抱起她,趁机揩油的时候,房门再次被“嗵”地一声踢开,又有一帮子人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快放下她!琅少的女人你也敢碰!”颜鑫勃然变色,沉声喝道:“想死吗?” 吓得那个男人忙缩手不迭,依凝再次倒在沙发上。意识有些恍惚,她瞌睡不断,只想睡觉。 在进入梦乡之时,她隐隐嗅到熟悉的薄荷香,身体被搂进结实的怀抱里,男子好听的嗓音有些焦急:“顾依凝,你怎么了?” 依凝翕动唇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这个怀抱里,她阖起眼眸,很放心地沉入了梦乡。 * “铁针细如牛毛,在静脉血管里随着血液循环向心脏流近,等它扎入心脏……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彼得医生站在急救室里,面色凝重地跟凌琅报告着顾依凝的病情。 顾依凝仍然处在晕睡阶段,睡容恬静,不时吧唧嘴巴好像在梦里吃东西,一点儿都没意识到她正慢慢地向死神靠拢。 睨着她可爱的睡靥,凌琅第一次感觉到喉头像塞了什么东西,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为了寻找她,他动用了在临江所有能动用的势力,发疯般地寻找她,最后,颜鑫属下有个外号叫光头强的大痞子宣布在一家小旅馆里发现了她。 颜鑫飙车赶过去,他随后也过去了。 她在他的怀里昏睡不醒,他就知道夏初肯定对她做了什么手脚。 果然,把她带回私立医院做检查,彼得告诉他,她的静脉血管里有一根铁针,正随血液循环向着她的心脏流去。 这几乎没有任何措施可以营救,只能最后做心脏手术。从心房的血管里找到那根细如牛毛的铁针,其困难程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事情还没到无法挽救的地步!”彼得医生安慰着少主人:“铁针太细小,也许不足以造成血管破裂,但它卡在心房里……终究太危险。” 凌琅微阖墨眸,俊颜冰冷如初,但不停窜动的喉节暴露了他的情绪。 “我召集医师做好手术的准备!”彼得医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枚要命的铁针。 依凝睡得很香,嘴角还粘着口水。如果搁平常,凌琅肯定会打趣她,可是,此时此刻,竟然如此的令他心酸。 铁拳攥起,骨骼“咯嘣”声响,他咬起钢牙,声音森冷若地狱阎罗:“夏初,千万别活着落到我的手里,我会让你后悔生下来!” 医生很快就召集齐了,这些都是海归精英,对心脏手术有着极高的造诣。但是,他们第一次见琅少爷亲自在手术室里监督,不由都有些紧张。 “这位患者是琅少爷的未婚妻,我们大家一定要小心奕奕,投入全部的精力做好手术,绝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和意外!”彼得医生神情严肃地训诫道。 几位医生都连忙点头,郑重地应道:“会小心的,请琅少爷放心!” 彼得医生亲自给依凝做麻醉,精确地计算着麻药的剂量,打开手术器械,拿出麻醉针。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呼”地推开,阿九快步走进来,喝道:“先别动手术!” 凌琅目光觑向阿九,俊颜如罩寒霜,语气冰冷地问道:“什么事?快说!” 阿九跟了他那么长时间,应该懂得轻重。但依凝的性命迫在眉睫,耽误不得,他第一次感觉到焦心和烦躁。 “先别手术,夏初那混蛋耍我们!”阿九将手机调出收到的短信,交给凌琅:“你看看!” 凌琅接过手机,定睛一瞧,上面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廖廖两句话:看到铁针慢慢刺向她的心脏,你的心疼了吗?如果答案肯定,请你拔出手枪杀了她,否则日后她会成为你致命的软肋!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痛婚》: “听说过魔鬼和神灯的故事吗?”男子魅惑的眼在迷离的灯火处睇着她,似笑非笑。 “……” “林惜,我是那只被装在神灯里的魔鬼,而你……”男子吐字如魅:“就是我盼了几千年又恨了几千年的渔夫!” 49.还有力气干点别的? 凌琅回到卧室的时候,直擤鼻涕,看样子冻得不轻。浪客中文网幽冷的目光睨向依凝,寒声问道:“你故意玩我是吧?” 依凝狗腿地端上一杯热水,体贴地道:“快喝口热水吧,看你鼻青脸肿的!” 他毫不客气地推开杯子,指着她,危险地眯眸:“顾依凝,你好大的胆子!” “喂喂,不带恼羞成怒的!”依凝连忙安抚他,今晚这事毕竟是她有错在先,语气也就没那么理直气壮,赔笑道:“坐下暖和暖和,身体不舒服早点儿睡吧!” 言下这意,今晚就别折腾了! 好像看穿了她的用意,凌琅勾唇冷笑;“这就想整倒我?你以为我是纸糊的?” 说完,他赌气般将她狠狠地拽过来,大手粗暴地模上她,剥开衣衫。 “别介,”依凝叫苦不迭,这只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呢!“老公,别硬来嘛!” 这声老公很奏效,他停止了粗暴的动作,线条完美的下巴微微一扬,命令道:“乖乖地,主动上床!” 如此强悍怎能不让人忘而生怯?就在依凝hold不住要投降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喷嚏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到底还是着凉了,凌琅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擤一把鼻涕水。 依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再帅的男人感冒也一样打喷嚏流鼻涕,你也不例外嘛!” 再牛叉又如何?还不跟普通人一样!这家伙也并非超人! “阿嚏!”凌琅再擤一把鼻涕,不由心生怒火——他的形象算是全毁了,都怪她! 看着男子渐生怒火的俊目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依凝知道接下来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不行,还得继续给他加点儿料。 “我给你拿感冒药!”依凝不等他发作,反应灵敏的先一步动作。 见她这么殷勤,凌琅强压下怒火,暗暗告诫自己下一秒钟别冲动地去掐死她。 “啊嚏!”这次感冒不轻,鼻塞头晕,喷嚏不断。多年不感冒,病来如山倒,他还真有些吃不消。但是等顾依凝拿来感冒药,他却本能地拒绝:“不吃!” 他最头疼吃药,宁愿打针也不愿吃药。 “乖,好孩子要听话!”她托着两片感冒药,端着水杯送到他的面前,耐心地柔声哄道:“张嘴,吃药了!” 她以为哄小孩?凌琅扬了扬眉,想说句什么,紧接着又一个喷嚏打断了他的话。 显然这家伙的狼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依凝连忙劝道:“看你病得不轻,不吃药怎么行。乖乖地,我还能害你吗?” 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哄他吃下了药,再喂他喝了半杯热水,确定两片胶囊完完整整地到达他的胃部。 吃了药,凌琅还没等稳稳神,就听到依凝夸张地叫起来:“呀,不好了!” “怎么了?”他一惊,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依凝举着那板感冒胶囊,用平静的语气向他宣布了一个痛心疾首的坏消息:“药过期了!” “……” “怔着干嘛,快去洗手间吐出来!” * 凌琅站在便盆前酝酿了半天也没培养出呕吐的情绪,这事越想越窝火,他决定要好好地跟顾依凝算一算帐。 “不行啊,你必须要吐出来!过期的药有毒,难道你想去医院洗胃?”依凝热心地扳住他的肩膀,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探进他的嘴里。 靠,这个小娘们,她想干嘛! 纤细的手指在他的口腔里探来探去,这动作实在具有诱惑性和惹火性。狼眸渐露色光,看起来极富攻击性。 不会吧,帮他抠喉咙也能抠得色性大发?依凝吃惊之余再次惊叹凌狼的兽性难改。 她连忙施狠招,指尖在他的喉咙深处一压,然后飞快地缩回了手。 “呕!”凌琅伏在便盆上,吐得唏哩哗啦。 “好恶心哦!”某罪魁祸首站在旁边捂着鼻子,满脸嫌恶。 等凌琅吐得差不多了,他打开水龙头,冲干净秽物,然后掬一把清水洗了洗脸。把自己弄清爽了,重新恢复颠倒众生的妖孽形象,他回身吐一口气。 “嘿嘿,好多了吧?”依凝狗腿地谄笑:“看你感冒都好了大半!” 狼美男撩唇邪魅一笑,幽幽吐字:“全是你的功劳,得好好感谢你!” “……”这语气这表情让依凝禁不住脑中警铃大作。 下一秒钟,凌琅就离开了洗手间。 随着凌狼的离开,压迫感消失,依凝吁出口气。nnd,这只狼的气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感冒了也能这么牛叉。 刚想离开,却见凌琅去而复返。 他没有空手而归,而是拿着那板过期的感冒胶囊,当着她的面把剩余的胶囊全部抠了出来。 “喂,你要干嘛?”依凝见势不妙,拔腿想逃。 可洗手间这么狭隘的地方,她能跑到哪里去。 长臂一伸就把她拎过来,他将那把胶囊全部塞进她的嘴里,再用杯子接了水给她灌下去。 良久,洗手间里响起顾依凝惨绝人寰的尖叫:“谋杀啊!凌狼,你这只禽兽,你不是人!” “吐,快吐,赶紧全部吐出来!” 他将她按到洗手盆前,如法炮制,帮她抠喉咙。 于是,刚刚他经历的悲惨一幕,在她的身上全部重演一遍。 “凌琅,你丫纯种的混蛋!”顾依凝气得直捶他的脊背,用牙咬他的手臂,用指甲掐他的皮肉。 “靠,你属猫的!再乱抓乱咬,拔了你的尖爪子!”他将这只发疯的小野猫抱起来,走出洗手间。 小小的客厅亮起灯,顾家二老和顾欣妍都被响动惊醒了(闹腾得那么厉害,大家不醒才怪)。 “天呐,”顾妈妈看着**着上身的凌琅把衣衫不整的女儿抱在怀里,从洗手间出来正打算回卧室,这重口味的一幕让她连连捂眼。“哎呀,你们俩能不能别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邻居们还以为……以为有小偷进宅子了!” 这母女俩,看来一脉相传,别指望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凌琅微眯眼眸,刚要开口,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姐夫感冒了!”顾欣妍连忙劝道:“不舒服快回房休息吧!” 顾爸爸撇撇嘴,说:“快去睡吧!深更半夜的闹腾什么呢!” 就这样,在全家人的注视下,依凝被凌琅抱着一起进了卧室。 * 躺上床,凌琅还是直打喷嚏,依凝拿来面巾纸,一张张地抽出来帮他擤鼻涕。 等到他重新弄清爽了,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结实胸口,问道:“喂,你现在还有力气干点别的吗?” ------题外话------ 接到编大的通知,明天入v。 v后开动马力,如果某烟不生病不出意外还在人间,就会保持至少一个月的万字更新(嘿嘿,大家要多多冒泡留言,时刻给某烟打打鸡血,鼓鼓劲啥的哈o(n_n)o) 第二卷狼心难测,v后第一章《猎狼计划a》,希望能支持给个首次订阅,某烟将不胜感激。 写作是件费神费力费时间的事情,写作的路途极为寂寞,如果真得喜欢烟的作品请一定订阅正版,烟在这里向所有真心真力支持我的亲们鞠躬感谢! 完结系列文《契约军女昏 完结系列文《契约军婚》,林雪和梁峻涛的故事: 林雪发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绝不会委屈自己嫁给这个——自大狂傲还外加习惯性精虫上脑的兵痞! “你,打哪儿来再滚回到哪儿去,我家不欢迎你!”这是他们俩见面的开场白。 “我,来到这里就没打算再走!不过你放心,我要嫁的人是你哥哥不是你!” 一段无奈之下选择的契约军婚,使她变成了有名亦有实的上校夫人!失了身好说,大不了只做不爱,可是不小心失了心,该怎么办? “你要做什么?我们只是契约夫妻!”看到某只野兽带着危险的气息欺近过来,她惊惶地提醒道。 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扑倒在香软的大床上,痞痞地邪笑:“契约上并没规定我不能行使做丈夫的权利!” ★☆★ 他,京都军门权贵,陆军野战部队飞鹰团的团长,二十七岁荣任上校军衔!传说,这位战绩辉煌的上校军官,一生最以为傲的战果就是征服了她,并且将她打包扛回家做老婆! 她,传言被抛弃过两次!名誉、清白统统被毁,家族没落,前未婚夫步步紧逼。每一次落难的时候,都有他的及时出现,他像她生命中无所不在的保护神!是巧合?是蓄意?还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 “啊!”她尖叫起来,忍无可忍地喊道:“梁峻涛,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这个恶趣味的男人,没事就喜欢咬她做消遣。 “错,我是属虎的,专喜欢吃你!”说完他化身邪恶的猛虎扑向美味的小绵羊。 呜呼哀哉!她再次被他剥皮拆骨吞得连渣都不剩! 她属羊,他属虎,算命先生说他们在一起相克。其实,不用听算命先生瞎掰她也很清楚,跟他在一起不正是传说中的“羊入虎口”吗? 当月复黑遇到冷情,沉默对抗闷骚,新欢pk旧爱,一系列激烈大撞碰,火花四射,演绎精彩军旅传奇! ☆★☆ 宠妻无度的梁上校对自己的爱妻说:“媳妇儿,有爷替你撑腰你谁都不用怕,闯下再大的祸也有爷替你收场子!哪个混蛋敢打你的主意,我直接废了他!哪个不怕死的敢欺负你伤害你,我让他下地狱!” ☆★☆ 军旅+高干+黑道=生死大爱;虐恋+宠溺=铁骨柔情 ☆☆★☆☆ 凡人悟语: 梁峻涛——爱的最高境界应该是一种习惯,习惯她的任性撒娇,习惯她的无理取闹,习惯对她爱屋及乌。 莫楚寒——珍惜总是明白在遗憾以后,遗憾却怎么也走不到明白珍惜之前。 云书华——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爱,不是恨,而是熟悉的人慢慢变得陌生。 完结文《名门官夫人 三年的倾心相爱,换来的只是一场无情欺骗! “我们分手吧!”他冷漠的语调跟冰冷的寒瞳一样,没有半分感情,也没有一丝往日的缱绻眷恋。 “为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瞪大清眸。 “我不爱你!”四个冰冷的字眼像无情的钢钉刺向她的心口。 “不爱我?”她望着这个她痴心爱了三年也跟她厮守相伴了三年的男人,痛苦地失声尖叫:“为什么?” “因—为—你—不—配!” —— 她,a市的副市长千金,上流社会美丽的金蔷薇,一夕间遭遇毁灭性的巨变。副市长父亲被指控受贿,还不等押送到反贪局就心脏病突发逝世。相爱了三年的恋人无情地抛弃了她,公然跟她最好的闺蜜双宿双飞。 爱情和亲情双重打击几乎令她崩溃,然而倔强如她,坚强如她并没有倒下。 望着眼前这个深爱了三年却拥着别的女人大秀恩爱的无情男人,她一字一句地说:“段逸枫,我不爱你了!从此以后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我,因为你不配!” * 他,军委副主席的金孙,军区部长的独生宠儿,a市的特别行政,京城四少之一的冷彬,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向她许下了婚姻的承诺。 曾经温柔的冷哥哥,现在是她生命中无所不在的守护神。一次次地挺身而出,救她于万复不劫的危难中。 是同情?是怜悯?是交易?或者是因为——爱! 一场盛世婚礼惊呆了所有人,落难的她并没有成为灰溜溜的麻雀,却变成了美丽夺目的涅槃凤凰。 * 片断一: 订婚宴上,他的前女友盛装来“祝贺”,深情款款地对着男子说:“今天真是个令人愉快的日子,冷,看着你幸福比什么都要让我高兴!” “邵太太,那就请你慢慢高兴吧,我们……还要招呼客人呢!”晓曼很不好意思地提醒道,然后挽着冷彬的胳膊翩然转身。 这个宴会,她才是主角!任何跑来搅场的都不过是小丑罢了! 片断二: “晓曼,以前是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段逸枫紧紧地抱住她,语气有着一丝颤抖的紧张:“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相信我,真的!” 她冷冷地推开他,将手慢慢按在胸口,一个字一个字地郑重告诉他:“晚了!这里——已经换人了!” —— 这是个辛酸中有着甜蜜的故事,是个先悲凉后温馨的故事,是个虐中有宠的故事,是个自强不息的励志故事! 看女主如何从爱情的绝境华丽转身,退一步才发现原来天蓝海更美,跟随她一路领略更精彩的风景,一步步收获爱情和幸福! 五元特价书〈穿越之我非迎春 别人穿越我也穿越,不过老天爷跟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再世为人居然成了那婚后“一载赴黄梁”的怨妇——贾迎春! 这,这玩笑开得也太过了点吧! 我的夫君,那名震华夏古今、赫赫有名、让所有女子都闻之花容惨变的中山狼——孙绍祖,对我的见面礼就是一顿扑天盖地的暴打! 真要晕死!上一世是被出轨男友活活气死的,难道这一世还要被丈夫活活虐死? 不行!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贾迎春!看我如何跟残暴的中山狼斗智斗勇,顽强不屈地为生存而战。 就在活下去成了唯一奢求的时候,我又遇到了他!好像就是传说中的白马王子哎! 难道这一世我还有意外的收获? 看我如何在这该诅咒的男尊世界闯出一片自由的天空。清纯美男、邪魅王爷、天下至尊,谁是与我携手共度余生的真命天子? 看着死缠烂打,怎么都赶不走的中山狼,我毫不客气地冲他吼道:“夫君候远人里面没有你的名字,抓紧时间消失,越远越好!”臭女人!我才是你的原配夫君!你赶紧给我滚回家去!再敢给我勾三搭四,红杏出墙,看本将军不打折你的腿!“中山狼还是一贯霸道暴戾的口气,但灰眸里却流露出以往没有的伤痛和在意。 狼也会动情?鬼才信!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开玩笑!我早已不是那个任他揉捏的弱女子。丢下一串不屑的冷笑,甩甩头发,只留给他一个冷绝潇洒的背影。 此文女主先弱后强!有点小聪明,小无赖甚至带点小无耻,毕竟在残暴的中山狼身边,太高风亮节是活不下去的。不过本性善良,带着点阿q式的自我宽慰精神,懂得保护自己善待自己。她就是我们中间平凡的一员,相信会给亲们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1.猎狼计划a 躺上床,凌琅还是直打喷嚏,依凝拿来面巾纸,一张张地抽出来帮他擤鼻涕。 等到他重新弄清爽了,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结实胸口,挑衅地问道:“喂,你现在还有力气干点别的吗?” 凌琅挑起眼尾,犀利的目光在她的周身转了一圈。 “你还有力气,姐给你!”依凝呵呵笑着,解开衣服,将自己的娇躯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眯起眼眸,大手轻轻抚模着她光滑的脊背,似乎意兴阑珊。淡淡地道:“瞧你吐得那么恶心,想想没什么兴致了!”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也没忘记损她。她伸出手指俏皮地刮他挺直的鼻梁,作势羞他:“还好意思说我,你还不一样,吐得一塌糊涂!” 两人互相贬损取笑了几句,凌琅在她的粉颊上吻了吻,拽拽地说:“改天等爷心情好再赏你!” “切,以为姐希罕?”依凝将脑袋靠在他的肩窝里,找了个最舒服的恣式躺下。 也许真折腾了累了,两人就这么相拥相偎着不知不着睡熟。 * “哎呀,这俩熊孩子!房门不关,衣服不穿,被子也不盖……是不是都想冻感冒!” 一大早,依凝从香甜的睡梦里被老妈打雷般的声音扰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目,见老妈站在床前,捂着眼睛一个劲地唠叨。 这才发现,自己赤着身子趴在凌琅的身上,她竟然就这样压着他睡了一整夜。 难怪老妈要捂眼睛,这画面是够限制级香艳。 凌琅被吵醒了,睁开星眸,好像还没搞清楚自己身置何处。 见女婿要起床,顾妈妈不好意思再在床前站下去,便嘱咐了句:“赶紧穿好衣服起床,出去吃早餐了!”说完,转身离开卧室,顺便体贴地帮他们掩好房门。 依凝懵懵懂懂的,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你想这么压着我到什么时候?”男子的体温慢慢灼热,声音也变得危险起来。 呃,她还压着他呢! 翻身爬起,浑身硌得骨头都疼,好像枕着石板睡了一夜似的。这家伙为什么就不能像杨贵妃,身体柔软似绵,枕着他睡觉还舒服些。 没等依凝抗议他的身体太硬,她耳边刮起风声,接着就跟凌琅来了身体错位。“嗵!”她被压在了下面,凌琅翻身覆上了她。 男子灼热的气息紊乱地喷拂在她的脸上,带着幽幽的迷迭香,令她意乱情迷。 “不行哦,现在不行!”依凝本能地推拒他,喃喃道;“家里人都在外面等着我们吃饭!” 他俯首难耐地舐舌忝着她的粉唇,像舌忝着蛋糕上面的那颗红樱桃,暗哑的性感嗓音充满了魅惑:“做完了再吃,保证你胃口大开!” “呵,难道你属于快餐型的!”依凝眨眨眼睛,划着他挺直的鼻子故意羞他,“几分钟就能结束?那我们现在赶紧做,做完了饭菜也不会凉!” 这话成功打消了男子的兽欲,第一次嘛,总要隆重些,马马虎虎地赶着吃早餐,影响兴致。 于是,凌琅再次放开了她。 依凝顽皮地冲他吐了吐粉舌,她又赢了。 与狼共枕一整夜,她仍然完好无缺,这靠得可不仅仅是运气。 跟凌狼斗智斗勇,的确很有乐趣!她,乐在其中。 * 早餐很丰盛,有依凝最喜欢的陈记小笼包,还有黑米香粥。 一家人围坐餐桌前吃饭,顾妈妈关心地问凌琅:“琅琅感冒好了吗?” “已经好了!”凌琅淡然微笑,温良无害。 依凝笑得有点儿贼,“看来昨晚吃的感冒药挺管用,待会儿再给你吃几片!” “嗯?”凌琅似乎有些奇怪,抬首疑惑地问她:“还有吗?” “……”呃,剩下的都被他塞进她的嘴巴里了! 小两口说的话家里人似懂非懂,但见他们柔情蜜意的神情,还以为是他们的私房话,不便详细打听。 “姐姐,反正你已经请了婚期,就多陪陪姐夫吧!”顾欣妍甜甜地笑道:“今天我去上班,有什么需要跟贺警官交待的事情只管对我说,我帮你去做。” “切,谁要陪他!”依凝哼了声,说:“姐今天有事情要忙呢!” 本来依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其实她哪有什么事情。没想到凌琅竟然点头附合:“今天正巧我也有事需要处理,各忙各的吧!” “……”nnd,这家伙绝对赤果果的报复!依凝就不相信这么巧,昨晚怎么没听见他说今天有事情要忙?但随即想到起床后,他检查手机的未接电话,给阿九回了个电话,似乎真有什么事儿。 男人,属于社交性的动物!你要指望他能在家里陪陪你都是奢望! 依凝悻悻地,没再吭声。 顾妈妈似乎看出了什么,便对女婿说:“男人事业固然重要,不过陪老婆同样重要!你们俩刚订婚,今天能休假就休假,生意以后再做嘛!” 凌琅爽朗地微笑:“妈说得对!这样吧,让依凝陪我一起去见客户,这样两不耽误!” “美得你哦!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依凝冲他皱了皱鼻子,郑重声明:“姐说过,今天很忙,没空搭理你!” 一顿饭在说说笑笑中吃完,一家人很融洽,半点儿都没有新女婿初次的别扭和生疏。 顾欣妍换了警服上班去了,顾妈妈则收拾了餐桌,端上餐后水果。 凌琅拿出一张金卡恭敬地交给顾妈妈,说:“妈,卡上有一百万,您收下,做零花用吧!” 一百万?顾妈妈怔了怔,没敢伸手接。“这、这么多钱呐!” “只是点儿零花钱,不足挂齿!”凌琅表现得很谦逊,“等这笔生意谈成了,我给爸妈换套新房子!” “呀,在这里住得挺好,换什么房子呢!”顾妈妈笑眯眯地,说:“你们俩结婚准备好新房就行了!” “那是当然!妈放心,我跟依凝的婚礼绝对不会马虎!她跟了我,我一定不会亏待她!”凌琅把金卡放在桌上,然后起身告辞:“跟客户约的时间快到了,我走了!” 顾妈妈连忙对女儿打眼色,示意依凝送送他。 依凝嘟着嘴巴,老大不情愿的样子。老妈的命令违抗不得,只好起身送凌琅出门。 下楼梯的时候,她不理他,也不瞧他。 他伸手捏她的脸蛋,戏谑道:“还为爷昨晚没宠幸你生气?” 依凝被他气笑了,打开他的大手,挑眉宣布道:“改天姐宠幸你!” “哈,”凌琅被她逗笑了,豪迈地丢给她一张金卡,“给,爷赏的!把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等着爷的宠幸!” “嚯,这卡上有多钱?也是一百万?”依凝将那张金卡在眼前晃了晃,怀疑地问道。 “自动转帐的,无论你消费多少,二十四小时内都会补齐差额!”凌琅语气淡淡的,好像送给她的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礼物。 “咳,”依凝被呛到了,“难怪女人都喜欢傍大款呢,感觉确实非同一般!” “什么大款?”凌琅抗议纠正道:“爷是王子!” * 下了楼,阿九已经开车在那里等着。 凌琅拉着依凝的纤手,勾唇道:“跟爷走吧!” “美得你!”依凝缩回了自己的手,将脸蛋扭到一边,拽拽地道:“姐忙呢,没空搭理你!” 伸手在她的粉颊上弹了一记,他微笑不语地钻进了敞开的车门里。阿九关上车门,他从车窗里对她挥手。 这样依依不舍,算是情意缠绵吗? 望着驶去的车子,依凝略微有些失神。 “凝凝!”突然有人在她耳边喊道,曾经那么熟悉的声音,此时听来竟然恍若隔世。 是谁喊她?依凝回过头,见站在她身后的人竟然是肖良亮。 肖良亮脸颊仍然青肿未消,神色憔悴,目光无神,似乎心情很糟糕。他盯着依凝的眼睛,慢慢地问道:“昨晚,你跟他……做了吗?” 呆了呆,下一秒钟,依凝大怒。这厮凭什么喊她凝凝?他又有何资格问她如此限制级的私人问题? 她昂起下巴,睥睨着他,一字一句地反问:“关你什么事?” “凝凝,别再跟我赌气了!”肖良亮冲动地抓起她的纤手,痛苦地低喊道:“我不想再看到你跟他在一起!” “你神经短路啊,还是昨晚纵欲过度导致头脑不清!”依凝用力推开他,大声喊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 肖良亮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却并没有后退,而是继续纠缠她。“凝凝,你还没有跟他结婚呢!现在离开他还来得及!” “我为什么要离开他?”依凝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瞧着这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人,觉得他真得很难懂。“你娇妻在怀,就盼着我孤家寡人?告诉你,姐嫁他嫁定了!姐要嫁的是个王子,比你强百倍!” “你脑残肥皂剧看多了吗?他什么王子?他是个黑老大!”肖良亮焦急地大声提醒她:“你想想,陈奕筠涉足军火交易和洗钱,局里早就立案调查,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无风不起浪,陈奕筠涉黑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小角色,他幕后真正的boss应该是凌琅!我相信,凌琅才是陈奕筠的后台老大!” 依凝沉默了几秒钟,冷冷地告诉他:“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肖良亮不肯罢休,他趋前一步再次拉住她,苦口婆心地劝说:“凝凝,我知道你不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孩子!都是我害了你,你为了跟我赌气才投进了凌琅的怀抱……都是我的错!你不能嫁给他啊,考虑清楚,现在离开他还不晚……” “顾依凝!”一声高分贝的河东狮吼突然响起,尖锐的分贝撕扯着他们的脆弱的耳膜。接着,就看到米琪涂着美甲的尖细手指掐向依凝的胳膊,尖厉地叫骂:“你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勾引我新婚的老公!狐狸精、不要脸!” 肖良亮连忙拉住竭底斯理的米琪,解释道:“不关依凝的事情,是我叫住她想说几句话!” “我不信,肯定是她故意勾引你!”面对肖良亮的时候,米琪换上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哭哭啼啼地捶打肖良亮的胸膛,“你个没良心的,就知道向着她说话!我亲眼看到她勾引你,你以后不许再跟这只狐狸精说话!” “你才是狐狸精!挖人墙角的小三儿!臭不要脸!”依凝从不是个吃气的主儿,当下立刻就将米琪骂她的话加了点儿润色和利息,加倍地还了回去。 米琪知道顾依凝不好惹,骂架不见得能骂过她,打架她更不是顾依凝的对手,仗着现在跟肖良亮名正言顺了,便扯开嗓子大声喊起来:“大家快出来啊,都出来看看,顾依凝勾引我的老公肖良亮,她不要脸呐!” 这一喊,真把楼里的邻居们都喊出来了。 肖良亮跟依凝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昔日的恋人,如今都各有新欢。昨天,肖良亮娶了妻子,顾依凝有了未婚夫,可是这怎么又闹腾到一块来了。 米琪扮演着受害弱者的角色,哭得泪眼婆娑,向众邻居们诉苦:“顾依凝不要脸,她纠缠我的老公!……” “是你老公不要脸纠缠我!”依凝从不喜欢默默无语,当然不会任由米琪胡说八道颠倒是非。她不亢不卑地对邻居们说明真相:“我送我的未婚夫下楼,肖良亮这个贱人缠上来,说些莫名其妙的疯话,还挑拨我跟我的未婚夫分手!我还没来及骂他,米琪这只脑残货跳出来又哭又骂又跳脚,大家给评评理,这事儿到底谁对谁错?” 大家不由议论纷纷,投向肖良亮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这个男人抛弃依凝在先,现在见人家有了新男友,竟然如此恶劣地公然挑拨,人品实在太差劲了! 再说,依凝现在的未婚夫,无论哪方面条件都是肖良亮望尘莫及的,她当然不可能放着那么优秀的男人不要,继续纠缠肖良亮。 “凝凝是个爽快的孩子,我知道她丁是丁,卯是卯,绝不会藕断丝连!” “对啊!我也觉得凝凝不可能去勾引小亮亮!她压根不像那种女孩!要说会勾引人的……”邻居说到这里,目光瞥向米琪,瞧她那妖娆的模样,缩在男人怀里撒娇的样子,估计米琪就靠这个从依凝手里抢走了肖良亮。 王大妈也看不过去了,开口训斥道:“小亮亮,你怎么能这样呢!以前大妈以为你只是小气些,现在看来,你的毛病不止小气,良心还有点儿问题!” 这话说得有些重,肖良亮青肿未消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舆论一边倒地倾向顾依凝,米琪见势不妙,连忙帮着肖良亮申辩:“良亮是无辜的,全怪顾依凝!”悄悄捅了捅肖良亮的腰眼,提醒道:“是顾依凝冤枉你的对吧!你快说啊!” 肖良亮却没辩解否认,而是沮丧地垂下头。这无疑默认了依凝的话,的确是他先纠缠她的。 大家的议论声更大了,依凝盯着米琪被气得扭曲的脸蛋,讥嘲道:“这个男人天生贱胚子,喜欢朝三暮四,永远都是碗外的香!姐不希罕他,并不代表那些跟你一样口味独特专喜欢挖人墙角的贱人不希罕!你得把他看好了,注意别让小四小五挖了去,哭都哭不找不到地儿哭!” 这番嘲骂真是痛快,依凝扬眉吐气,将米琪奚落了个够,然后潇洒地转身。留下那俩货继续供邻居们议论,她则上楼去了! * 穆嫣回来已经是订婚后的第二天下午,风尘扑扑,满脸疲惫。不过,见到依凝的时候,她仍然绽露笑靥,送上了迟到的贺礼。 “新娘子怎么没跟新郎在一起?”穆嫣冲依凝眨了眨眼睛,故意揶揄地问道。 依凝看到穆嫣回来,高兴地扑上去抱住她,同时捶她一记粉拳:“你个重色轻友的坏蛋!我的订婚典礼不参加,跑出去私会美男!给你记一次大过,下不为例哦!” “告诉过你,是去参加画展!这个机会很重要,不能错过!”穆嫣的目光有些躲闪,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保证到场总行了吧!” “呵,难道你还想再缺席一次?我告诉你,如果我结婚你还不来,那我永远永远都不再理你了!”依凝冲她鼓腮帮瞪眼睛,以示强烈不满。 穆嫣扑哧笑出声,摇摇头,叹道:“你啊,还是小孩子脾气!”说完,似乎漫不经心地接着问道:“订婚宴很热闹吧?听说你找的新郎不是一般人,临江的名流几乎都到齐了!” 依凝觑她一眼,似乎知道她真正想问什么,便别有深意地抿嘴儿笑:“放心,陈奕筠没去!” 纤指一颤,穆嫣几乎无法淡定。她发现这个大大咧咧的丫头,有时候心思却是细腻的可怕。 “呵,穆嫣,你紧张什么?脸色这么苍白!”依凝原本只是逗逗她而已,想不到穆嫣反应如此强烈,倒有些意外。“难道被我猜对了,你真的是为了躲避陈奕筠才没有去参加我的订婚典礼?” 穆嫣避开目光,愠然道:“别胡说!” “生气了!”依凝怔了怔,更加肯定:“真被我说对了!” 她跟穆嫣是表姊妹,从小到大互称其名,倒像闺蜜多一些。两人都很熟悉对方的性格,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然能发觉出来。 “你为什么要躲避陈奕筠呢?”依凝觉得穆嫣也许有她所不熟知的另一面,就试探着道:“反正郎未娶妾未嫁,我帮你们俩介绍认识做个朋友不好吗?” 穆嫣微微失神,半晌幽幽地道:“其实,我早就认识他了!” “啊?”依凝更惊讶了,“你什么时候认识得他?” “呵呵,难道你忘了,他是我的梦中情人!”穆嫣的笑容看起来有些飘忽难定,声音幽然不可捉模:“我当然早在梦中认识他了!” “嗨,这算什么认识!”依凝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觉得很可笑:“大画家,你是不是搞艺术搞得走火入魔了!逗我玩呢!” * 订婚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依凝都在吃吃玩玩中度过了。要么窝在家里看电视,周末的时候去穆嫣那里逗两只小家伙玩耍,过得逍遥自在。 顾妈妈气得直埋怨她:“有婆家的人了,怎么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依凝摊摊手,无奈地道:“老妈,我玩几天而已,您老用得着这么瞧我不顺眼?” “我是说,你该去找凌琅!他忙事业呢,你帮不上什么,起码陪在他的身边,两人方便联络感情。这么多天了,音信全无的,怎么连电话都不打一个?”顾妈妈不愧是过来人,感觉出这俩孩子的不对劲。 依凝轻声嘀咕道:“我们约定好了,婚后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两口子在一起,有什么干涉不干涉的!”顾妈妈果断地下令道:“你赶紧去找他,两人没事谈谈心交流交流感情!就算他忙,你就陪在他的身边,他应酬的时候帮着做点儿夜宵什么的!” “老妈,”依凝拉长声调抗议:“你自己生的女儿还不清楚吗?我哪里会做什么夜宵!” “不会做,现在就学,赶紧学!”顾妈妈是典型的行动派,雷厉风行,说做就做,绝不拖泥带水。依凝的性格就很像她,这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 依凝在暴君老妈的独裁下,强化进修了半日的厨艺。为了给某狼做夜宵,她辛苦非常。 凭什么女人必须给男人做饭吃?为什么不让凌狼给她做夜宵吃? “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跟了他,就得疼他!他是你男人,是你后半辈子的依靠!你不对他好些,小心被别的女人挖走!”顾妈妈训诫她为妇之道,谨记前车之鉴,坚决杜绝再因为疏忽被小三挖墙根的类似悲剧发生。 为了让女儿抓牢男人的胃,顾妈妈耐心地教授女儿如何把海鲜馄饨做得更美味。放什么汤,调什么料,在什么火候起锅放香菜,如何把汤味煲得更香浓等等。 连连打哈欠,依凝对厨艺向来无*。这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她又健忘,动不动就烧糊了菜,要不就汤里忘记放盐等等,总之厨艺糟透了。 全仗老妈做坚强后盾,好歹弄好了。 顾妈妈把新鲜出锅的三鲜馄饨盛进不锈钢保温桶里,再撒了把香菜末,拧紧盖,挂上女儿的手腕,命令道:“去吧!现在这种时候他多数正在应酬!你让他少喝酒多吃饭,男人嘛,当然要靠哄的!他高兴了,兴许连酒都不喝!吃完夜宵,今晚你留在他那里吧,不用回来了!” * 真是的!就这么把她赶出家门,她自己的肚子还咕咕叫呢! 到哪里去找凌琅?她根本没有他的联络方式,甚至连阿九的手机号也没有。 这大晚上的,她拎着只保温桶,奉老妈的命令,打出租车到处寻找她的未婚夫,真够悲催的。 在路边呆立了一会儿,她决定:违抗老妈的命令,不去找凌琅了! 找了个自动取款机,她用凌琅给了金卡取了三万块钱,然后打车去穆嫣那里。 * 依凝有穆嫣家里的钥匙,不用敲门,直接开锁进去。 因为忙于画画,穆嫣的两个孩子都上贵族全托幼儿园,除了周六周日,其余时间都不在家。 八十平左右的套三房子,客厅里黑漆漆的,唯独画室那间房里亮着灯,不时传出穆嫣的干咳声。 摇摇头,依凝打开客厅的电灯,再走进画室,果然看到穆嫣还在埋头作画。 “喂,大画家,吃饭啦!”用脚趾头也能猜出这位大画家没有吃晚餐,依凝把保温桶和钱包放到桌案上,转身去厨房里取来两副碗筷。 穆嫣放下画笔,瞧着依凝,奇怪地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 “从家里来呢!”依凝把保温桶里的三鲜馄饨倒到两只碗里,嘿嘿笑道:“我是田螺姑娘,专门来给你送夜宵,怎么样,感动吧?” 闻到饭菜的香味,才感觉肚子早就饿得前月复贴后心。穆嫣也没客气,走过来坐下,跟依凝一起吃。 两人都饿了,吃得十分香甜,不一会儿,满满一保温桶的馄饨空得干干净净。 拍着饱饱的肚皮,依凝满足无比。“幸好没到处去寻找那匹狼,不然现在说不定还在路上奔波饿肚子!” 穆嫣顿时明了,掩嘴笑问:“是不是姑妈让你给未婚夫送夜宵?” 依凝拿过桌案上的钱包,从里面掏出刚取的三叠钞票,交给穆嫣。“宝宝和俏俏又要缴学费了吧,这钱你拿着!” 看着那三捆钞票估计得有三万块,穆嫣微蹙秀眉,轻声问道:“你未婚夫给的?” “嗯,”依凝含糊地应了声,“他给了我一张卡,我有工资花不着!先给俩孩子缴一个季度的学费,你还能稍稍轻松些!” 穆嫣太要强了!依凝心疼她,偏偏平时自己也拮据,帮不了她。现在手里有了凌琅给的金卡,她便取了三万块,给穆嫣暂缓燃眉之急。 “不要!”穆嫣想也不想地拒绝,“我自己赚钱呢!干嘛要你未婚夫的钱!” “哎!”依凝直摇头,“你贷款买车,还要供养两个孩子上贵族幼儿园,想累死吗?为了一笔画稿酬,连我的订婚宴都不参加,跑去参加什么画展,还不为了多赚俩钱!跟我逞什么强,快拿着,啥话都别多说,再唧唧歪歪小心我以后再不理你再不给你送馄饨吃了!” “嗤!”穆嫣被依凝爽直的性子逗笑了,“为了以后还能吃上你做的三鲜馄饨,我还是收下吧!” 依凝趁机说明自己的来意:“喂,我的钱可不是白给的!要在你这里住一阵子,老妈不让我回家呢!” 老妈让她去找凌琅,她到哪里找去?再说潜意识里,她傲娇地认为,应该男人追着女人跑,哪有女人反过去满世界追着男人跑的! *咋地咋地,反正她不习惯倒追男人!凌琅忙就让他忙去吧,她其实也忙。再说这个男人如果真有三心二意,也不是她能看得住的。 先在穆嫣这里住一阵子,等老妈满意了,她再搬回家去。 * 一周的婚假结束,依凝去局里上班。同事们都围上来,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 依凝重新分了喜糖,再跟局里那些花痴女们分享了凌琅的部分生活**,满足了们的yy幻想,大家嘻嘻哈哈地说笑着,不亦乐乎。 突然,传来很大的响动,将众人的注意力从依凝的身上吸引过去。 只见肖良亮将一叠资料重重地砸在桌案上,然后拿过档案夹什么的,总之搞出很大的动静。忙活了许久,抬起头,那凶狠的眼神瞧谁都跟乌眼鸡似的。 大家见此情景,知道他对依凝有意见。不方便掺合他们之间的事情,正巧贺江南过来宣布开会,便都借机散了。 * 张纪衡从桌案里拿出一份秘密文件,交给米琪,悄悄地说:“任务下来了,我们考虑怎么想办法分派给顾依凝,又不惹起她的怀疑!” 米琪迫不及待地抓过文件,匆匆浏览了一遍。目光触及那个显赫的名字,不由满足地狞笑起来:“这个人物够狠,顾依凝到他身边卧底肯定无法全身而退!” “按理说,我们分局没有资格接这样的大案子,不过我利用上头的关系稍稍施了些手脚。”张纪衡阴笑着,小眼睛里掠过狠毒:“只要让顾依凝接下这个案子,我们再想办法助她一臂之力,送她顺利见阎王!” “对!敢招惹上谢子晋,就算十个顾依凝也不够死的!”米琪想到顾依凝惹上谢子晋的悲惨下场,美眸里满是得意:“总算盼到这天了,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顾依凝死无全尸的样子,哈哈哈……” * 会议室里,贺江南给刑警队的队员们做案情分析,副警官顾依凝在旁边做着适当的补充。 刑警一队战绩突出,连续受到局里和上级领导的表扬和嘉奖,这跟贺江南的才能和英明分不开。 从他任刑警一队的警官之后,战绩显赫,破案无数。但不知为什么,贺江南宁愿拒绝升职提拔,也不肯离开刑警一队。 贺江南的家庭在北京的根基雄厚,父辈们是军界和警界的泰斗,凭他的背景和才能,实在让人无法理解他为何甘愿一直留在临江地方分局里担任区区一级警督的小角色。 总之,这是个传奇化的人物,惹得局里一帮们心猿意马,猜测他是不是留恋某个女警,才迟迟不肯调回京城。 这些都只是传说,实际上,贺江南对下属的要求极为严格,也没见他对哪个女警怜香惜玉过。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和他的新任女文书顾欣妍走得挺近。 顾欣妍因为精神障碍问题,被划为三等伤残,局里破格照顾,让她留在刑警一队做了警督贺江南的私人文书。 她的工作十分清闲,就是整天围绕着贺江南转悠。整理办公桌,打扫卫生,倒倒茶水,接个电话什么的。 现在的顾欣妍端庄娴淑,笑不露齿,言语含蓄,像极了古代的大家闺秀。跟以前的顾欣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贺江南对她很照顾,轻易没有大声喝斥过,连对她讲话的语气都格外温柔,似乎怕吓到她一般。 见顾欣妍亲手给贺江南端来了烹好的茶水,有喜欢开玩笑的男警员就故意对她挤眼睛,说:“欣妍,给哥也泡杯茶水!” 顾欣妍浅浅莞尔,轻声答道:“可以,不过要等到下班以后哦!” 言下这意,她给贺江南泡茶水只是做她份内的工作而已。 这招四两拨千金巧妙地堵住那些议论的嘴巴,大家不禁怀疑,顾欣妍的脑子到底是真出毛病了还是假出毛病了!她好像变得比以前含蓄而已,彻底改变了那种不藏话的直脾气。 贺江南呷了口茶水,即而向身边的顾欣妍投去满意的目光,颔首以示赞许。 面对上司的目光,顾欣妍含羞地垂下粉面,嘴角却柔柔地扬起。 做完了案情详析,贺江南让大家自由发表看法,肖良亮却阴沉着脸,垂首不语。 作为男人,肖良亮双喜临门(娶了老婆,分了房子),但他脸上却缺乏应有的欢乐,显得落落寡欢又心事重重。 他像以前一样坐在依凝的身边,偶尔抬头看她一眼,不声不响。 依凝完全忽略他,权当他是陈列在她身边的垃圾筒,连正眼都不瞧,但心里却总也难掩一丝淡淡的酸涩。 以前,做案情分析的时候,他习惯坐在她的身边,两人传个小纸条,讲句悄悄话,那些琐碎的往事仿佛就在昨天,现在想起却恍若隔世般遥远。 贺江南分派了任务,然后宣布散会。他没有给依凝和肖良亮分派任务,主要是照顾他们新婚燕尔。 曾经,他嫉妒顾依凝跟肖良亮的情深意浓,现在两人都各自结婚订婚了,他却觉得有些唏嘘。 世事无常,说得就是他们俩了! “依凝,你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局长办公室!”贺江南对依凝点头吩咐道。 依凝抬起眼,问:“有什么事?” “杨局长有事出差了,张副局长暂时代任局长。他刚下了紧急通知,说局里召开秘密任务,所有的警官必须要参加!” 说完,贺江南站起身,对围绕在他身边的顾欣妍嘱咐道:“你休息一会儿吧!开完会,我就回来了!” “嗯。”顾欣妍美眸盈动,粉腮含春,每当面对贺江南的目光,她都不胜娇羞。“你和姐姐去开会吧,我收拾这边的会议室!” 贺江南见肖良亮仍然呆坐在那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撇撇嘴,却并没有说什么。 他和依凝一起离开会议室,空旷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呆坐的肖良亮和打扫卫生的顾欣妍。 * 依凝和贺江南以为局里召开紧急会议,所以就先去了总会议室。会议室的门紧闭,有人过来通知他们,张副局长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 他们只好再折回身,去副局长办公室。 走进里面,张纪衡还有几位警官都坐在那里。 见两人进来,张纪衡面色严肃地点点头,示意他们俩入座。 依凝跟随着贺江南,在他的身边坐下。环首四顾,发现办公室里坐的警官都是警督以上的警衔,只有她是小小的二级警司副职警官。 有些纳闷,这种看起来很重要的会议,为何荣幸地邀请她这个小警司参加,不过她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张纪衡站起身,亲自将一份加密文件放到依凝的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顾依凝同志,你为国立功的光荣时刻到了!” 神马情况?依凝瞧着张纪衡那双细缝般的小眼睛,一阵不祥之气从脊背直流到发梢,冷意嗖嗖。 为国立功?怎么看张纪衡的那幅肃穆表情好像她既将要为国捐躯的似的! 办公室里很安静,所有警官都紧闭嘴巴张大眼睛盯着依凝,目光古怪,神情迥异。 “什么任务?”贺江南意识到什么,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那份密件。 张纪衡却用目光制止,道:“这份密件让顾依凝亲自看!” 依凝接过了盖着大红加密印章的密件,垂首匆匆浏览,越看越瞠目结舌。这是一份命名为“猎狼计划a”的卧底任务,点名由她顾依凝去执行。 这并不是让依凝吃惊的根本所在,而是……半晌,她抬起脸不可置信地问道:“让我假扮成男人去一个gay的身边引诱他?” 居然派给她这样的任务,实在让她意外又惊诧。 “是的!”张纪衡郑重点头确认无误,“这是上级领导对你的重视和重用,你一定要不辱使命!” 依凝哪里肯吃这套,更不可能稀里糊涂地接下这桩任务。思忖了一下,问道:“既然对方是个gay,派个小白脸去岂不是成功率更高!” 让她假扮成男人去色诱一个gay,听起来就别扭,别说让她去做了!她根本不是个懂风懂的女人,更不会诱惑男人,奇怪局里为何把这样的任务指派给她。 对此张纪衡有他的解释:“我们局里没有那么漂亮的男警员!”见依凝的目光转向身边的贺江南,忙又接口解释道:“贺警官虽然很英俊,不过他气质阳刚,对方喜欢阴柔的美貌男人!上级首长们考虑很久,决定在我们分局刑警队的女警里面挑选,最后通过重重审核筛选,才确定让你担此重任!” 这么大的馅饼突然砸在自己的头上,依凝半点儿都没感到荣幸和庆幸,只觉得窝火又古怪。许久,她冷冷地问道:“警队里美女如云,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千万别说她美冠六警,她会吐的。 谁想到张纪衡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却又差点把她给当场气晕:“太娇媚的女人假扮男人容易露馅!为了这次任务,我特意举行了一次投票。通过投票,一致认为你是全警队最没有女人味的女人,扮成男人最合适!” “这都是哪些2b投的票?!”依凝瞠大眸子,简直要吐血了。什么跟什么呀,不带这么羞辱人的!“喂,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别胡说八道啊,我会亲自去调查的!” “投票的是刑警队的全体男警员,包括你的前男友肖良亮!”张纪衡摊了摊手掌以示无奈,连她的前男友都这么说了,可见她真的太缺乏女性的温柔。 “混蛋!”依凝粉拳捏得格格响,等她再遇到肖良亮非新帐老帐一起算不可! 见她这样的表情,张纪衡知道她不想接任务。便沉下脸色,打着官腔说:“原本局里选中了你的妹妹顾欣妍,可她现在属于三级伤残,没有能力再去执行卧底任务。顾依凝同志,你要为大局着想,遇事不要推三阻四!” 提起顾欣妍,依凝心里一疼。 卧底任务有多么危险,看现在的顾欣妍就会明白。稍不留意,轻则致残重则牺牲,尤其这次卧底的对象属于a级军火王,势力之大无可估量。 她小小一介女警,跑去招惹这样的煞星,简直等于以卵击石。 “猎狼计划a”,凶险无比。一不小心,猎人会变成猎物,成为恶狼的月复中之食。 “张局长,我觉得这次任务交给顾依凝不太合适!”旁边一直沉默的贺江南开口了,语气凝重:“依凝刚刚订婚,派她去执行这样的任务,容易给她婚姻造成误会和伤害,我觉得太不人道!如果暂时没有合适的卧底人员,我想还是等杨局长回来再做决定!” 没想到贺江南会帮着顾依凝,张纪衡有些不悦。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以免招来顾依凝的怀疑。 这个顾依凝吃软不吃硬,看来得另外想办法。小眼睛一转,他心里有了主意。打着官腔,继续四平八稳地训诫道:“作为人民警察,哪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挑肥捡瘦呢!别说订婚,就算结婚的警员和警官还不照常执行任务!顾依凝升任副警官,更该立功表现证明自己的实力,像她这样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以后还怎么为人民立功!” 这番话虽然官腔十足,不过却激起了依凝的好胜心。她习惯迎难而上,从不轻易妥协后退。既然上级领导选中她担此重任,她不想退缩做逃兵。 “我没说要打退堂鼓!”依凝直起腰背,爽快地问道:“如果完成任务,对我有何嘉奖?” 张纪衡一听她有意应允,连忙说:“只要你完成任务,拿到我们需要的情报,上级首长们决定再给你升两级警衔,职称待遇翻倍!” “好!”依凝打了个响指,当即接了军令状。“这任务我接了!” * 走出会议室,贺江南快步越过依凝,拦在她的前面,注视她半晌,忍不住问道:“你知不知道谢子晋是什么人,就敢接下这次任务,你想死吗?” 依凝知道贺江南关心她,但她从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决定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后悔。“谢子晋是三省赫赫有名的军火王,这次有幸去会会他,趁机见识下他的过人之处!” “恐怕你见识完了也就小命玩完了!”贺江南紧蹙俊眉,满脸担忧之色:“此人阴险狠毒,手段残忍,我怕你……” “没事。”依凝还挺乐观,她说:“我自有办法,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 这些天,依凝住在穆嫣的家里,老妈打来电话,她都说跟凌琅在一起。 如今要去执行任务,归程时间未定,她当然不敢明说。便撒了个谎,说自己要跟凌琅出去度假,让老妈不必打电话找她。 “西藏高原的信号不太好,手机打不通,你不用再打电话给我了!”依凝嘱咐道。 顾妈妈喜忧参半:“度假是好事,不过中国那么多好山好水,你和凌琅跑到西藏高原去做什么呢?” “我们看星星呢!”依凝敷衍着,“老妈别担心,我是警察呐,还有敢对我不利的?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哦!” * 订婚那晚之后,凌琅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好像又变成了跟依凝互不相干的人。 依凝知道,凌老太太多数离开了临江。 凌琅只在女乃女乃面前跟依凝表演恩*,一旦老太太离开,他就恢复原状,对依凝不理不问,冷漠如初。 想装作不在乎,但心里横竖就有些不是味儿! 那晚,啼笑皆非的一幕,不知他有没有忘记;那晚,他们相拥相偎着到天亮,不知他有没有感觉;那晚,他们的心明明贴得那么近,她听到他心脏强有力的搏击。 可是,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其根本触碰不到他的心!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她怎么能触及到他真正的内心? 她一个人徜徉在街道上,看着车水马龙,第一次感觉到淡淡的寂寞。从钱包里抽出那张金卡,阳光下,它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这是他送给她的唯一礼物! 坐在路边,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这张金卡,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思考着一些事情。 她只是他结婚的工具!除了金钱,他对她极为吝啬,哪怕一分钟,他都不愿为她浪费。 在凌老太太的面前,他是个温柔的好丈夫;等凌老太太一走,他对她来说像天边遥远的云朵,变幻莫测又不可捉模。 平日里,她连见他一面都是奢望。 明知道这次任务风险系数很高,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接下来了。除了亲人,反正不会有人在意她! 自嘲地咧嘴一笑,她潇洒地起身,揣着那张金卡去了最豪华的饭店。 哪位名人说过的名言来着:心情不好的时候饱餐一顿,自然就会开心起来! * 美美地饱餐一顿,依凝拿起牙签,悠然地对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剔起牙。 表面清闲,其实脑子里一刻都没闲着。她在思忖要如何下手。 这次任务很艰巨,她想理出头绪,必须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谢子晋是三省军火界的佼佼者,鲜少有人能与之争锋。此人阴险狠毒,手段残忍,栽在他手里,凶多吉少。 她不怕死,觉得人生如果没有什么希翼和期盼,还不如轰轰烈烈地牺牲。 没有人接的烫手山芋,她要一口吞下,在别人眼里看来,她实在疯狂到无可救药。 从小到大,她和妹妹就有假小子的外号。疯起来让大人们头疼,却也赞许她们姊妹干脆利索,从不婆婆妈妈。 她们姊妹说一不二,从不懂得温柔矫情怎么写,更鲜少有追求者。再美丽的女子,缺乏女子应有的柔媚,在男人眼里都不会很可*。 原以为肖良亮可以包容她的粗线条,最终他却经不起一套单元房的诱惑。依凝深深得感觉自己有多么失败! 难道,她就那么不可*吗? 还有凌琅!依凝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他,但是不受控制。想起这个男人,她的心就隐隐地难受。 这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是即将跟她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想起他,她感觉熟悉又陌生。 跟他相处的时候,她没心没肺大大咧咧,总闹些乌龙的事情。既使被她耍弄,凌琅也不恼怒,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修养跟他的城府一样深。 他是这个游戏的操盘手,控制着每一枚筹码,而她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之一。他想把她摆在哪里,她就得待在哪里。 依凝把玩着他送她的金卡,恶狠狠地冷笑着。姐偏不按照套路出牌,你能奈我何? 等姐执行任务壮烈牺牲了,嘿嘿,你小子的如意算盘是白打了! * 别看依凝有些粗线条,但她分析起案子来井井有条,很有破案侦察的天份。连升两级警衔,她靠的并不仅仅是运气。 接下了谢子晋这块难啃的硬骨头,她迎难而上,骨子里不服输的因子被全部激活,她决定跟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卯上了! 拿出局里奖励给她的平板电脑,她调出了谢了晋的详细资料。 照片上是个英俊到邪恶的男人,一双狭长的眸子闪着幽冷的利光,鼻梁削挺,抿成一线的唇,整体印像给人一种某名的压迫感。果然是混黑的王者,单一张照片就令人不可小觑。 依凝不由想起凌琅,尽管这两个男人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但他们身上仍然有某种相同的特质。 肖良亮曾经再三警告她,凌琅很可能是个黑老大,可她始终不愿深究这个问题。 跟凌琅的婚姻只是个约定而已,她不想计较得太多。黑老大又如何?警察又如何?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她的前男友肖良亮是警察,而且跟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在同一个警局同一个警队里工作,结果,该背叛她的时候他连半分都没有犹豫含糊。 不再介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了!只要姐开心,就喜欢嫁黑老大,刺激,有趣! 收起金卡,她小心地放进了钱包,指尖触模着那细腻的材质,若有若无的留恋牵扯。 假如,这次行动她牺牲了!凌琅会难过吗?他会为她流泪吗? 摇摇头,她暗笑自己好傻! 傻女人,别自作多情了,该去做正事了喽! * 依凝性格雷利风行,说做就做! 根据警局提供的资料,她对谢子晋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此人好男色,有断袖之癖。所以他的属下也都多数有这种特殊的癖好,他身边养着很多俊美的青年男子,供他婬乐。 不过,并非所有龙阳之好的男人都像谢子晋这么牛叉,哪能找到许多俊美的男子任他们发泄**呢! 男人想找个漂亮男人上床远远比找一个漂亮女人上床困难十几倍。 这样的问题,gay们也有解决的方法。真男人找不到,他们可以找假的。 依凝便找到这个突破口,从谢子晋属下的属下的属下开始着手,打响了这次行动的先锋战役。 * 第一个突破口就是光头强!依凝见过他一次。 那次她被夏初劫持,凌琅派人到处寻找她,光头强带人在一家小旅馆里找到了接近昏迷的她。 光头强是某片区域的痞子头,统辖着几十个弟兄,倒也算地方一霸。他是颜鑫的人,听从颜鑫的差遣,而颜鑫显然替凌琅做事,所以说,光头强应该是凌琅的人! 不过,关系网如此复杂,人员也就复杂一些。依凝通过网络调查,目光瞄上了光头强的表弟胖七。 * 记得凌琅第一次去自己家,老妈盘问他做什么生意,他回答说是做成人玩具。 当时依凝就有些想歪了,她怀疑这家伙是做成人用品生意。但后来感觉得凌琅气质高贵,不像做这种猥琐生意的人! 现在,她却真的要去寻找一个做成人用品的人!这个人就是光头强的表弟胖七! 先找到光头强,此人虽然记不得她在谁,但好在记得颜鑫。听说她就是那日颜鑫派他寻找的女子,光头强脸上的色迷迷的表情顿时变了,看着她的目光肃然起敬。 光头强拍了拍强壮的胸膛,允诺道:“我阿强的命是颜少救的,顾小姐跟颜少又是朋友,所以也是我阿强的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跟混社会的人打交道也有好处,他们虽然喜欢耍勇斗狠,却也仗义痛快,比那些粘粘糊糊的官僚强上一百倍! 依凝也是个痛快人,毫不客气地道:“对滴,我是有事求你!但不用你费多大的力气,只需打个电话就行!” * 谎称自己的堂弟是个gay,想做成人用品生意,让光头强的表弟胖七帮忙领领路。 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光头强当然不会拒绝。当下,他就给胖七打了电话,说了对方的姓名、年龄以及大体长相,让胖七照顾些。 朝中有人好做事,初战告捷,依凝暗暗振奋。当然,她并没有忽略这次行动的风险性。也许,她能顺利凯旋回归,也许她将尸骨无存。 思忖良久,她给贺江南打了个电话。 “喂,江南兄!”依凝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叫贺江南警官,而是调侃地喊他江南兄。“还在办公室里享受我妹妹给你烹的香茗?” “依凝,你在哪里?”贺江南的语气有些急切,暴露出他的焦灼和担忧。“这次行动危险系数太高了,你快回来吧!” 依凝仍然笑嘻嘻地,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贺警官啊贺警官,难道你没听说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吗?任务还没开始,我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你可以拒绝这次任务!”贺江南被她的倔犟弄得很无奈,放低嗓音道:“难道你就不怕……” “如果怕这怕那,还做什么人民警察!干脆待在家里岂不是很安全?不对,上次看新闻,有幢小区居民楼,凭空掉进了地下大坑里。看来就算躺在家里也有危险系数!”依凝故意跟他东扯西扯,使气氛轻松些。 贺江南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你呀,还是这么要强!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婆婆妈妈的,有完没完!”依凝嗤笑道:“拜托,拿出平日你的风范,再让我仰慕一把!” “依凝,”贺江南知道劝不回她,就轻轻地嘱咐道:“执行任务的时候灵活一点儿,见势不妙,走为上策!” “呵,你这个做警官的教属下当逃兵啊!”依凝这样揶揄他,心里却有些暖暖感动。她又并非真正的没心没肺,怎么可能分不清楚他是在关心她。“喂,言归正传,我有事情要拜托你呢!”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贺江南为之精神一振,她终于肯开口求他做事了!不知道什么事情,她不肯让她的未婚夫去做,却让他这个同事代劳…… 还没有yy完,就听到依凝的声音:“如果……万一我挂了,你替我照顾欣妍!记住,是一辈子!” 妹妹顾欣妍一直暗恋着贺江南,现在换了这个穿越而来的顾欣妍依然如此。欣妍天天用心地给贺江南烹茶,给他布置装扮办公室,那些女子的小心思怎么可能瞒过依凝。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贺江南这个人有些不解风情,甚少回应,让依凝暗暗着急。自从贺江南对她表白过,她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暗恋她。不知道这份暗恋能维持多久,但她不想因此浪费时间。 她跟贺江南注定今生无缘,想撮合他跟顾欣妍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她一去难料生死,给贺江南打这个电话,有点儿替妹妹托付终生的意思。 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久,只听贺江南无奈悲伤的声音答道:“好,我会的!”顿了顿,他又轻轻地接道:“依凝,你一定要全须全尾的回来,不许有任何意外!” 依凝默然,而后释然一笑:“我又不是虾子,什么全须全尾啊!放心吧,我属黄鳝的,谁也别想抓住我!” * 豪华美发沙龙,里面的布置美伦美奂,柚木地板明光可鉴,踩在上面能照见自己的人影。 依凝第一次光临这种豪华的美容美发沙龙,而她却只是剪去自己的头发。 需要假扮成男人,首先当然从发型做准备。 柔滑飘逸的秀发从美发师的指间落下,年轻俊秀的美发师有些婉惜,道:“这么好的发质,你为什么要剪成平头,如果烫一烫,效果绝对好!” 她不语,好像没听见。 手里攥着手机,理发的时候收到过几个电话,她每次接起来都会忍不住地隐隐失望。 不要再有所期待,这次任务,她势在必行。 理发师给她理好了,脸上的神色有些遗憾,觉得凭着他金牌美发师的手艺,做这种简单的小平头,太浪费了。 依凝往镜子里一瞧,里面的她变成了活月兑月兑的假小子! 她挺起胸脯,觑着镜子里那个英气有余,阴柔不足的“男人”,自嘲地笑了。 金卡轻轻一划,所有钱的问题都解决了!应该说,她的金主确实待她不薄。 把金卡放进了钱包,拿出手机,最后看一眼,它却永远都是令她窒息绝望的平静。 不要有期盼!否则,等待她的只有伤心和失望。 依凝抠出了手机卡,将它丢进了垃圾筒里。转身的时候,顺手捏了捏美发师保养水女敕的脸蛋,调笑道:“弟弟,如果姐有幸活着回来,一定再找你!” 美发师大概见多识广,或者经常受各类女顾客的骚扰。对于依凝的“咸猪手”,他并没有反感或者惊讶,而是对她温柔地一笑:“好,我等着姐姐回来!” * 等依凝跟胖七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变身为翩翩美男子。作为刑警队受过专门训练的女警,乔装改扮当然不在话下。 酥胸被紧紧束起,一头秀发修剪成了板寸,穿着半袖的衬衫搭配修身长裤,风流倜傥。 “胖兄,你好!我叫顾宁,是强哥介绍过来,让我跟您老学习几天!”依凝吃了变声丸,声音跟普通男子很肖似。再加上她性格大而化之,没有女儿的扭捏之态,扮起男人来十分到位。 胖七从“gay”的角度打量眼前的“男子”,觉得各方面的“材料”都十分到位。满意地点头,说:“看在表哥光头强的面子上,我收下你了!” “谢谢胖哥!”依凝一巴掌拍上对方肥厚的肩膀,兴奋无比:“以后没事终于不用去超市里捏方便面了,跟着胖哥混,大有前途!” 胖七小眼一亮,如逢知音般大喜:“你也喜欢去超市捏方便面玩?” “嘿嘿,彼此彼此!”依凝跟胖子笑得十分猥琐,两人臭味相投,相见恨晚。 行动之前,依凝做足了充分的调查。知道这个胖子喜欢做些猥琐的事情,就因为喜欢去超市捏方便面,被许多超市列为黑名单,还把其偷偷模模模方便面的视频发到了警局。 她投其所好,说自己无聊也喜欢去超市捏方便面玩,一下子就赢得了胖七的好感。 “弟弟,如果不嫌弃胖哥没出息,你就跟我混吧!”胖七拍着肥厚的胸膛,牛叉哄哄地:“在这片儿附近,那是胖哥的地盘。除了去超市捏方便面不方便,其他事情,只要一个招呼,没有摆不平的!” “那是,胖哥威武!”依凝对他竖了竖大拇指,吹嘘道:“跟着胖哥混,天天有美男泡!” 胖七小眼睛更闪,肥厚的手掌拍在依凝的背上,差点儿一巴掌把她给拍趴下。“小子,性情中人呐!” “胖哥,您老手轻点儿,小弟身子骨单薄,经不住您老的降龙十八掌!”依凝呲牙咧嘴地提醒道。 “弟弟啊,胖哥最懂得怜香惜玉!”胖七抚了抚手掌,哈哈道:“这小模样长得如此精致,下次的模型就照着你做吧!” 依凝一阵恶寒,鸡皮瘩疙齐刷刷地冒了出来。 感情这个胖子做gay成人性用品,要依照她的面貌做外型,供gay们爆菊花……想想她就恶心呕吐风中凌乱! 强忍着恶心,她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说:“胖哥,来日方长啊!” “对,来日方长!”胖七十分得意,无端得了个崇拜者,还长得如此可人,如果让鲍老大看上了……那他岂不是能大赚一笔。 见胖七笑得无比猥琐,依凝知道他肯定在心里转着见不得人的念头。她摆出纯洁无辜的小白兔模样,傻乎乎地自愿充当诱饵:“胖哥,小弟现在能为您效劳什么?” 胖七当下毫无戒备地把依凝带到了他的住所,这里到处都是成品或者半成品的性用品,多数都是gay专用的,看来这里是个专门批发点。 “我负责给鲍老大送货!竞争对手那么多,鲍老大唯独对我……对我的货情有独钟!”胖七得意地显摆道:“别看胖哥其貌不扬,住的地方这么小。不过胖哥在银行的帐户可不是小数目!” 说到最后,明显在用钱来利诱依凝。 依凝装作很财迷的样子,垂涎道:“弟弟现在就缺钱,有什么来钱快些的好点子,胖哥指点指点吧!” 这话正中胖七的下怀,他喜得心痒难搔,嘿嘿笑道:“你太走运了,找我算是找对了!” 依凝怕他说偏了题,便故意往正题上引:“是不是派我去给鲍老大送货?胖哥啊,你想得真周到!说不定鲍老大荣幸看中了我,能让我留在他的身边伺候,那我可走大运了……当然,什么时候我都忘不了胖哥!” 胖七惊奇地睁圆小眼睛,直拍大腿:“你小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就要派你去给鲍老大送货!这样的美差我舍不得给别人,谁让你小子可人疼,胖哥当然要照顾你!” * 事情进展得比预想中要顺利,依凝悄悄舒了口气。 这个胖七不过是个小角色,也是她物色的踏脚石,真正有挑战性的是鲍老大。 鲍老大年近不惑,却至今未娶,主要原因估计还是他的龙阳之好。此人满脸横肉,眼冒凶光,一看就不是好人!当然,他的确不是好人! 依凝执行卧底任务,她注定要跟坏人打交道,也要学会巧妙地跟坏人周旋。 既能达成目的,又能全身而退,是所有卧底们的心愿,但要做到这点,十分困难。 优秀的卧底都会充分利用一切可供利用的机会,在豺狼虎豹的身边周旋。虎口谋食,拼的是胆量和智慧,依凝对自己有信心。 万一失手……她不敢去想象后果!淡然一笑,她豁出去了! * 拿着胖七研制的最新款“女乃油美男”,依凝在胖七的陪伴下,顺利地到达了鲍老大的居所。 穿着黑衣服的保镖站在门口,还有吐着舌头露着尖牙的狼犬,将这个居所守卫得很森严。 看得出来鲍老大是个地方上首屈一指的人物,否则也不敢摆这么大的排场。 依凝通过资料了解到,鲍老大是谢子晋的亲信,在b市极有势力,不在临江的陈奕筠之下。 这种黑势力的老大不止涉足军火交易,他们还会有另一层身份做表面的掩饰,比如说娱乐欢场的经营。 鲍老大开着好几家夜店会所还有成人性用品店,不过他的性用品店里只进gay的性用具,其中的主要供货商就是胖七。 这条关系网,依凝早就暗中模透。有备而来,如果一切不出意外,她有信心达成目的。 听说是胖七的人,那些保镖只是把依凝打量了几眼,并没有过多的盘问。 依凝在保镖的带领下走进居所,来到布置华丽的客厅里。 鲍老大比照片上还要丑陋还要凶恶,看依凝的眼神色迷迷令人作呕。“胖七什么时候骗到这么粉女敕诱人的小美男,吃起来一定很可口吧!” 依凝双手捧心,一脸崇拜状:“久仰鲍哥大名,小弟今日有幸得见,此生死而无憾!”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鲍老大顿时露出满嘴的黄牙,“小美人嘴巴挺甜的!今天有什么新货色,拿来瞧瞧!” 依凝把“女乃油美男”送上去,边给他讲解性能边趁机说:“胖哥说如果鲍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让小弟留下来多给鲍哥讲解两天!” 鲍老大正中下怀,更加高兴:“这种新玩意花样太多,你给哥讲讲吧!” 鲍老大又猥琐,依凝当然知道跟他在一起难保周全,不过事情都计划好了的,她胸有成竹。 “小弟想跟着鲍哥见识下世面开开眼界,既能混口饭吃又能方便伺候鲍哥,不知您老意下如何?”依凝知道鲍老大今晚有应酬,她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鲍老大素来喜好男色,见依凝外型出色又如此会说话,心下大喜。晚上的应酬并没有什么机密,他也就乐得带着这个小美男拢络下感情。 当下应允道:“看你挺乖巧,鲍哥就疼疼你,今晚带你出去逛逛!” * 鲍老大喜欢讲排场,出门前呼后拥的,带一群的墨镜男,让人一眼就知道大人物来了,闲人勿近。 “鲍哥这气度实在令人仰慕,看看,大家瞧你的眼神都跟小弟一样,满是崇拜!”依凝时不时在旁边拍拍马屁,哄得鲍老大咧嘴不已。 “小东西真讨人疼,今晚就跟着鲍哥吧!”鲍老大拍拍依凝的,咸猪爪很不老实。 “太好了!”依凝忍着想把这只毛茸茸咸猪爪拗断的冲动,眨眼作花痴状。“鲍哥,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赤果果的诱让鲍老大浑身燥热,应酬的酒场仅是敷衍了事,迫不及待地想行事。 出了酒店,依凝故作神秘地道:“小弟的住处不远,那里有助兴的新产品,鲍哥跟我一起去!” 鲍老大色迷心窍,点头同意了。 只带了两个保镖,鲍老大跟随着依凝进了老城区的旧居民楼,这里用户多数已经搬迁了,楼道漆黑灯具基本都坏掉。 “什么破地方!”鲍老大有些后悔了,觉得这里不太安全,就想后退。“你自己去取,我到外面等你!” “也行!”依凝摁了摁手腕上戴的“手表”,向同事们发出行动的暗示。再对鲍老大说:“你去外面等我,我取了东西马上过去!” 往上走了一段楼梯,拐过转,见鲍老大庞大的身影晃晃悠悠地往下移动,这时,埋伏在暗处的便衣警员出手了。 警员们身手利索,几记扫堂腿就把下楼梯的鲍老大撂倒在地。不等对方发出呼救声,便堵住了他的嘴巴。 其他警员瞬间制服了两个保镖,行动在两分钟之内无声无息地顺利结束。 依凝打了个响指,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再加重脚步声下楼梯。大声喊道:“鲍哥,东西拿到了!” 鲍老大被堵住了嘴巴,苦于发不出声音。他庞大的身体横在楼梯上,做了现成的“拦路石”。 “嗵!”依凝“不小心”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结结实实。 “唔,”鲍老大被踩得直叫唤,无奈嘴巴被堵,只能发出模糊的申吟。 “咦,这是什么东西?”依凝装作眼神不太好使,为了鉴定脚下这个软乎乎略带温度的东西是啥“物件”,她再用力跺了两脚。嘴巴自言自语:“踩踩还会发出声音,是不是胖哥送来了最新研制的产品,不过怎么扔在楼梯过道里呢!” 踩够了脸,她再踩他的肥厚手掌,谁让这个鲍老大的咸猪爪喜欢占她的便宜,她得加倍惩罚回来。 “这怎么越踩越像个人呢!”把鲍老大作践得差不多了,出了心头的恶气,她再在他的肥爪上狠补了两脚,让他再不敢伸咸猪手乱模她。 如果不是嘴巴被堵,鲍老大早就嗷嗷尖叫了。这样,他也疼得直哆嗦,庞大的身躯在窄仄的楼梯道里直打挺。 “不对呀!”依凝这才好像发现这是活的物体,从身上模索出一只手机,摁亮了屏幕,借着屏幕发出的弱光照了照脚下的东西。“呀,是鲍哥!” 她一吃惊,又狠跺了鲍老大一脚,脚下的鲍老大连哼也哼不出来了。 “天呐,你怎么躺在这里给人做脚垫呢!”依凝连忙试图扶起鲍老大庞大沉重的身躯,结果体力不支,再次倒下的鲍老大后脑勺撞击在楼梯沿上,差点儿晕过去。 “喂喂,老大!”依凝扯出了鲍老大嘴里塞的破毛巾,见对方鼻青脸肿的,就伸手使劲拍了拍。“老大快醒醒啊!这是遭贼了还是被打劫了?” 鲍老大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气急败坏:“笨蛋,快把我解开!” 依凝笨手笨脚地给鲍老大解开绳索,“你的两个弟兄呢?该不会是他们私通外敌暗算你吧!” 鲍老大觉得今晚的事情蹊跷,万事皆有可能。“我没听到他们俩的动静!要真是这俩小子吃里扒外暗算老子,非要他们的命不可!” “老大,你消消火,小弟扶你起来!”依凝使劲扶起鲍老大沉重的身子,扶到一半,又喊道:“哎呀,老大你好重,扶不住了!”喊完就撒手,于是,鲍老大悲催地滚下了楼梯。 “mb,你小子是不是存心整我!”鲍老大摔得头破血流,浑身颤抖,怒火燃烧:“小崽子,老子宰了你!” 鲍老大凶性难改,依凝有意无意地“失手”加“失脚”彻底激怒了他,他从腰间拔出雪亮的刀子,就想当场捅死依凝。 “哇!老大,你捅错人了吧!”依凝见对方凶性大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脚跟站不稳,身子一歪就躲过了这一刀。 楼梯空间狭窄,受伤流血的鲍老大像条疯犬上窜下跳,很危险。 就在这时,警员们及时伸出援手。他们扮成劫匪,再次包围过来,装作对依凝下手的样子,巧妙地隔开了持刀行凶的鲍老大。 “又多了一个小子,我们搜搜他身上有没有钱!”警员对依凝打了个眼色,原来他是刑警队的队员钱绍华。 依凝小声警告:“不许趁机占姐的便宜!” 钱绍华耸耸肩表示自己只是在执行公务,装模作样地在依凝的肩膀腰间模了几把。 “兄弟,想要钱哥有的是!”鲍老大听说对方只是谋财,不由松了口气,摆出素日里牛叉哄哄的态度,财大气粗地道:“要多钱开个价,哥不是你们这些小喽罗能惹得起!” 依凝一听就生气,她自称姐,这个大老粗自称哥,好像跟她配对似的,觉得有些恶心,就对暗中对钱绍华施了个眼色。 钱绍华跟依凝一个警队,也算老搭档了,当然立即会意。当下走过去,拎起鲍老大的衣领,狠揍了好几拳,骂道:“小样的,敢在哥的面前自称哥,你tm活腻歪了!” 于是,一顿老拳饱揍下来,鲍老大更加鼻青脸肿,张嘴吐出一口血沫,他连牙床都被打松动了。 依凝见把鲍老大糟践得差不多了,便仗义地挺身而出,护在鲍老大的前面,勇敢地喊:“不许动我的老大,要打就打我!” 钱绍华带着几个便衣警员,用手机照了照依凝的脸,嬉笑道:“哟,这细皮女敕肉的,谁舍得打!还是打那个长得丑吧!” 于是,鲍老大被两个警员架住,钱绍华把依凝拎到一边去,再对着鲍老大那张丑脸饱揍一顿。 “噗!”鲍老大吐出一口血水的同时还带出一颗被打断的牙齿。他满脸悲忿——长得丑居然要多挨揍! 依凝暗爽,总算把这个占她许多便宜的咸猪手整治得过瘾了!接下来,她还得把戏演下去! “不许动我的鲍哥!”依凝拼死护在鲍老大的身前,挥舞着蒜头般的拳头,喊道:“要动鲍哥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鲍老大再凶残,也不禁感动。这个小子不计较他刚刚要捅死他,现在居然如此守护,也算挺有良心的。“好弟弟,哥哥没有白认识你一场。” 钱绍华指着鲍老大,威胁道:“派个人捎口信给你的主子,我们的老大最近瞧他太狂,让他最好收着点儿!” 这样说纯粹是混淆视听,让谢子晋误以为是黑帮争斗,不会怀疑警方。 鲍老大得以喘息,边嗯嗯啊啊地敷衍,边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藏在依凝的后面,楼道里没有灯光,能视度极差,所以他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在场人的警觉。 依凝并没有掉以轻心,她知道鲍老大不止残忍而且很狡猾,随时注意着他的举止。 瞥见他已经摁了手机的快捷键,阻止来不及,便猛地撞了他一下,喊道:“鲍哥你快跑,小弟拦着他们,你快跑!” “叭!”鲍老大的手机冷不防被撞掉了,摔下楼梯,连翻几个滚,估计已经寿正就寝。他不由大怒:“mb,你这个缺根筋的傻b,我往哪里跑!” 发现鲍老大居然在偷偷打电话求救,幸好被依凝发现了,否则这次行动还真将前功尽弃。几位警员后怕的同时不由怒气上涌。 他们再次把依凝拎到一边,再把鲍老大从头到底狠揍一遍。 钱绍华作出匪里匪气的模样,踹了鲍老大一脚,喝斥道:“再不老实打断你的骨头!” 依凝想扑上去营救鲍老大,但被另外两个人架住,丝毫动弹不得,便悲伤地喊道:“老大,你要挺住啊!” 鲍老大再吐出一口血水,两眼翻白。这个白痴小子要害死他了!如果刚才的电话打出去,很快就有人能来救他。 “有什么临终遗言对这个小子说说吧!”钱绍华拍拍鲍老大青肿的丑脸,找着依凝对他说:“让他给你捎信,我们老大要谢子晋亲自给他回话!” “鲍哥,小弟能为你做什么,你只管吩咐!哪怕赴汤蹈火,小弟眼睛都不会眨!”依凝豪气万千,把束起的胸脯拍得震天响。 这个二百五!鲍老大气得想再拿刀捅他一次,但性命捏在别人手里,只能先利用这个二傻子给他传信了!“你去帮我找到……” 他凑近依凝的耳朵边,报上谢子晋的大名,同时说了对方的联系号码。“……跟谢少说话机灵些,别让他认为我太没用……” 其实你本来就很没用!依凝在心里月复诽道,嘴里却说:“那当然,小弟知道怎么说不会给老大丢脸!”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依凝不再瞧鼻青脸肿的鲍老大,而是对钱绍华装模作样地作揖道:“几位大哥请手下留情善待我的鲍哥,不要再打他的脸了,也不要再踩他的手了,我这就找鲍哥的主子,拿钱来赎人!” 钱绍华会意地点头,看来他还要继续打鲍老大的丑脸踩他的肥掌,也不知道这厮的丑脸和肥掌怎么就让依凝看不顺眼。“小子别婆婆妈妈,快滚吧!” 说完,他捡起脚下的破毛巾再次塞进了鲍老大的嘴巴里,对另外两个警员打了个手势,像拖死猪似地拖走了鲍老大。 一切顺利!依凝振奋精神,继续施行下一步的计划! * 去豪华宾馆美美地睡了一晚。第二天,睡醒美容觉的依凝继续猎狼计划a。 她没着急,而是等候着合适的时机。 谢子晋这个人狡诈阴险,居无定所,而且手里握着雄厚的黑势力。想要诱捕他十分困难,以前派出去牺牲的卧底警员不在少数。 近两年,谢子晋的势力越来越大,不但垄断了三省的军火市场,而且有向香港东南亚发展的势头。 抓捕谢子晋是警方的一个梦,这个梦没有实现,却先付出了无数血的代价!依凝迎难而上,光这份精神就值得警员们钦佩。 在宾馆里耐心地等了一整天,根据警方提供的情报终于等到了谢子晋出现的消息。 依凝对镜仔细乔装,把自己扮成了男人。再服下变声丸,摇身一变又成了翩翩美男子。 谢子晋好男色,所以他属下的亲信多数都有这种嗜好。依凝就抓住了这点,成功地撕开了突破口。 暗中有警方提供的情报,明里依凝还有鲍老大这把尚方宝剑。 按照鲍老大所说的联系方式,依凝很容易就找到了谢子晋的心月复属下。她说了鲍老大被劫持的事情,但却把经过做了稍稍的加工。 她说自己是奉鲍老大的命令来伺候谢先生的,路上不小心遇到了对头。鲍老大让她来找谢先生求救,同时让谢先生收留她。 依凝的心里有些忐忑,她知道谢子晋生性多疑,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地让她近身。 谢子晋的亲信对她盘问了一番,得知鲍老大被劫持,有些吃惊。就对她说:“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报告谢先生!” 依凝在公寓里等着,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的时间。 毕竟是虎口拔牙,依凝知道一旦暴露,她将尸骨无存。就算心里再紧张,表面上她仍然作出平静的样子,该喝水的时候喝水,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偶尔也拉过一个保镖询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见谢先生。 “谢先生岂是你说见就可以见的?”保镖瞟她一眼,又说;“看你长得挺不错,如果有机会,说不定谢先生能看上你!” 看来这个谢子晋喜好男色是出了名的!连保镖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喜好这口儿。 依凝仔细观察这些人的神情,确定他们并没有怀疑她。此时,谢子晋肯定一边派人去打探鲍老大的下落,一边派人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样等到傍晚时分,总算有了消息。 谢子晋的亲信过来了,说让她准备准备,晚上去万千风华陪着谢先生招待客人。 万千风华是b市有名的夜店会所,这种风月场合无疑是黑老大们经常光顾的地方,依凝今晚将在这里见到谢子晋的真面目。 一切太顺利了,让依凝都有些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既使风险摆在面前,她义无反顾,只能继续往前冲。 * 在路边的大排档买了几只包子充饥,填饱了肚子,依凝打车来到b市最大的夜店会所万千风华。 依凝在指定的地点见到了接待她的人——郭晶晶,也就是万千风华的女老板! 郭晶晶貌美如花,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那双水汪汪的美眸在依凝的脸上身上逡巡,笑意盈盈,好像一池柔波春水。 “呦,好粉女敕的人儿!”郭晶晶伸出纤纤玉指,模了模依凝的脸蛋,咯咯笑道:“谢少最喜欢这口儿!” 依凝暗翻白眼,没想到女人也会乱伸咸猪手! “谢少说,既然是鲍老大献的人儿,就收下了!”郭晶晶对依凝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谢少喜欢懂眼色的,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你明白?” “谢谢白姐提醒,我知道了!”依凝尽量作出温润男子的模样,好像害羞一般不敢对视郭晶晶的美眸,一直垂着头。 其实,她感觉这个女人的眼睛很利,怕被对方看出什么破绽,便尽量回避郭晶晶的目光。 “嗯,很懂事嘛!”郭晶晶抚了抚玉掌,接道:“谢少的包厢里有三位客人,每一位都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如果不小心惹上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会死得很难看!你在谢少身边伺候的时候,要注意些!” “会的!”依凝一直不敢抬头,“我会小心!” 郭晶晶微微扬起嘴角,美眸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跟我来吧!” * 乘坐贵宾专用电梯,到了十七楼,拐了个转,进到豪华贵宾包厢——似水流年。 门口站着四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都是郭晶晶亲手挑选出来的。对她们训了几句话,郭晶晶便迈着风情万种的步履,敲开了似水流年贵宾厅的包厢门。 里面是近百平的宽阔空间,奢华的布置装饰在迷离梦幻般的灯光照耀下,像华丽的宫廷。磅礴大气的落地玻璃窗,折射着外面的灯火璀璨,美伦美奂,是名符其实的不夜城。 落地窗开着,美丽的彩绣纱帘半掩半映,风过如浣,像处子柔美的腰肢。 十几名肌肉型男分别侍立在不同的方向,虎视耽耽地瞪着每个走进包厢里来的人,目光如炬,似乎要将他们穿透,丝毫不会放过任何有可能对主人构成威胁的人物。 另外还有八名精悍的贴身保镖分别站在自己主人的身旁,此时见郭晶晶领着四男四女走近过来,都警惕地睁大眼睛。 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这些保镖的凶色,郭晶晶如沐春风地摆动纤腰,同时美眸瞥向在座的四位美男,未语先笑道:“这些是我特意挑选出来的,希望各位能满意!” 在座的四位美男各有千秋:一位是纯种的西方血统,栗发棕眸(弗朗);一位是混血血统,黑发棕眸(殷圣奕);另两位则是纯种的东方血统,黑发黑眸(冷波和谢子晋)。 郭晶晶说得很对,在座的男人,惹到哪一个都会死得很难看。依凝自嘲偏偏不怕死地跑到老虎嘴里拔牙来了,连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胆魄和勇气。 四位千娇百媚的小姐得到郭晶晶的暗示,主动坐到了弗朗和冷波的身边,将丰满柔软的酥胸贴到了他们结实的臂膀上,娇笑道:“大哥,小妹陪您喝杯酒,要赏我们的脸哦!” 弗朗哈哈一笑,毫不犹豫地将两名女孩搂进怀里,用流利标准的京腔说道:“赏不赏脸,要看你们俩乖不乖!” “我们很乖的哦!”两位女孩合作熟练,一位殷勤献吻,另一位按肩捏背,顿时把弗朗侍候得很惬意。 相对于弗朗的来者不拒,冷波显得淡漠得多。对于投怀送抱的女子,既没推拒也没搂抱,任由她们粘在他的身上挂在他的臂上,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还不如手里夹的香烟更能吸引他的兴趣。 殷圣奕的身边没有女人,谁都知道他*妻如命,既使这种风花雪月的应酬场合,也不肯背着妻子逢场做戏。(殷圣奕的详细故事请看烟茫的完结都市虐文《掳妻》) 剩下的就是谢子晋,也就是依凝的行动目标。 相比其他三男,谢子晋外貌偏向阴柔,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薄唇如刃,肤色白皙。颀长英挺的矫躯随意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夹着香烟的修长大手骨节分明。 此时,他扬着一双和他神色同样懒洋洋的墨色眸子,目光有意无意地越过众人,投射到依凝的身上。像打量货物般,他在评估着眼前货色的价值。 依凝扮成男人,既有女性的娇柔美丽又有男子的英气勃勃,果然立刻就吸引了谢子晋的目光。 注意到谢子晋对自己的审度打量,依凝连忙暗中挺直脊背,毫不避讳地冲他莞尔一笑。 也许是她的笑容最终打消了他的疑虑或者是打动了他的心,谢子晋终于肯降尊迂贵地抬抬手,对依凝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昂首阔步地走过去,依凝无视在场人的各种目光,仰着脖子,毫不介意让自己的假喉节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以此证明她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假喉节做得极逼真,而且这里灯光迷离,应该看不出任何破绽。依凝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女子中算是高个了,衬着她轩昂的气质,看起来倒真像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谢先生,小弟给您倒酒!”吃过变声丸,二十四小时内,她的嗓音变得很粗犷,不必拿腔捏调也很像男人的声音。 坐到谢子晋的身边,近距离观察,发现此gay实在生得过份妖孽,跟鲍老大的粗犷完全不同,她不禁邪恶地怀疑他到底是攻还是受呢! 小心奕奕地举起一杯酒送到谢子晋的唇边,依凝微微抿嘴儿道:“初次见面,大哥赏个脸!” 堪比女子般修长好看的大手缓缓抬起,却没有接那杯酒,而是略有些轻佻地勾起依凝秀美的下巴,薄唇微启,清亮好听的嗓音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性感。“鲍老大让你来的?” 依凝毫不躲避地凝视着他深邃的墨眸,坦然道:“是的。” “怎么不急着催我派人去救他。”谢子晋轻描淡写的语气摆明了不在乎,明眼人岂会看不出来。 依凝却“天真”地道:“鲍哥的事情谢先生自然会派人妥善安排,不用我来瞎操心!” “果然懂事!”谢子晋满意地颔首,“坐下吧!” 得到恩准,依凝坐到谢子晋的旁边,顺利成为谢子晋身边的男宠。猎狼计划a完成了三分之一。 “把这杯酒喝了!”谢子晋端起酒杯递给依凝,一双细长的眸子深不可测,隐藏的东西无人能看透。 依凝听话地接过来仰首一饮而尽,然后杯底朝上以示敬意。 “伺候过男人吗?”谢子晋显然对眼前的男孩很感兴趣,阅人无数的他一眼就看出依凝有种不同于风月场一般“鸭子”的清冷气息。 “没有。”两个字很轻,甚至还含着几分青涩。依凝性格爽朗,言行举止一般都没有女孩子的扭捏之态,再加上她刻意男性化,既使近距离也很难让外人识出破绽。 谢子晋唇瓣一扬,甚是满意。旁边的弗朗邪邪地起哄:“小子,看起来谢少很满意你!还不赶紧敬谢少一杯!” 依凝闻言赶紧把面前的空杯倒满,双手端起送到谢子晋的嘴边。 谢子晋却嘴角勾笑,一动不动。 果然是个难缠的家伙,依凝只好继续端着酒杯,赔笑道:“谢先生,请赏脸!” 谢子晋抬了抬眼皮,仍然没动。 弗朗饮了口酒,笑道:“他不肯赏脸你就反过去赏他的脸,用嘴巴喂他喝!” 这个主意倒不错,但真正实施起来有些技术性难度。如此肉麻的举动,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将胃里未消化的残渣剩液一起吐到某男堪称性感的嘴巴里。 不过经弗朗一叫嚷,气氛顿时暧昧起来。不知什么时候,郭晶晶已经悄然退下,并且掩上了包厢的房门,这里恢复了被打断的喧嚣和嘈杂。 四个人继续饮酒作乐,除了殷圣奕,其余三人怀里都抱着满意的可人儿,手脚当然不会规矩。 弗朗的大手已经探进了一名小姐刚刚遮住腿根的短裙里,撩拨得她娇吟不止,他哈哈大笑,乐在其中。 冷波虽然缺乏主动性,不过也没拒绝怀里两名小姐的热情献媚。她们一个主动拉着他的大手模她们的酥胸,一个则嘴对着嘴巴喂他喝酒。 殷圣奕很淡定地旁观,棕色的眸子像透彻的琉璃般,好像不受任何世欲喧嚣的污染。 依凝将手里的酒杯再凑近身边男子的唇瓣一点儿,眼眸微微的朦胧,变过声的嗓音有着几分羞涩:“初次见面不敢唐突,小弟还是用杯子喂您喝吧!” 勾引男人实在不是她的强项,鲍老大人头猪脑倒还好对付,眼前这个显然比狼阴险比狐狡猾的男人极不好对付。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不能功亏一篑! 谢子晋眯起狭长的眸子,幽深的墨瞳突然闪过异样。他猛然出手,一把掐住依凝的后颈。 依凝心脏猛得一跳,还以为自己被他看出了什么破绽,引得对方怀疑。 好在她能沉得住气,没有轻举乱动,而是继续装作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惊惶地问道:“小弟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谢先生这么生气?” 谢子晋掐着她的后颈,语气森寒地警告:“伺候我的时候不许三心二意!” 依凝瞠目,实在很无语。好在这厮并非怀疑她的身份,她只好耐着性子跟这个喜怒无常的gay解释:“谢先生多心了,我没有三心二意……” “坐在我的身边偷瞄了殷少好几眼!”谢子晋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旁边一直缄默的殷圣奕,拉长的语调听不出喜怒,而冰寒的眸子却带着丝丝凉气冷睨着依凝。“殷少不好男色,不然把你送给他玩玩也无所谓!” 依凝忍不住抹汗,她的确多看了殷圣奕两眼,不是因为他长得最帅(虽然事实上此男确实最帅),而是因为他的洁身自*。在如此**放纵的**环境里,殷圣奕既不沾也不碰男色,的确与众不同。 “小弟不敢妄想,只求能在谢先生的身边伺候!”依凝故作惊惶地垂下头,感觉掐在脖子后面的那只大手丝毫都没有放松。 “嗤!”殷圣奕笑声里有着几分不屑,懒洋洋地开口道:“我不好这口儿,不会跟谢少争食!” 依凝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敢情在这些男人的眼里,她仅是供他们醒酒的小点心。要不要取食还要看他们的口味如何。 “呵呵,殷少对*妻情有独钟,众所周知,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谢子晋总算开恩松开了依凝,亲自给殷圣奕倒满酒杯,站起身说:“我敬殷少一杯!” 殷圣奕干了杯中酒,淡然而笑:“今晚如果只是兄弟叙旧,请随意。如果生意方面的事情,跟弗朗谈吧!” 原本,殷圣奕跟弗朗是死对头。后来两人化干敌为友,握手言和。 随着殷圣奕退出东南亚的军火界,军火王的位置虚空,引来诸多黑道军火势力的觊觎,谢子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谢子晋早年留学德国跟弗朗是同学,两人关系不错。得知野心勃勃的弗朗窥视亚洲的军火市场,他就干脆把弗朗请来,顺便利用弗朗的关系请来了前任军火王殷圣奕,想联合这两股势力,把自己的地盘拓展到香港去。 但殷圣奕如今淡泊名利,此次来b市多半也只为陪妻子游山玩水,对谢子晋的合作没有半分兴趣。 碰了个软钉子,谢子晋装作不介意,打着哈哈道:“兄弟们相聚一堂不容易,殷少说得对,我们不谈生意,只谈交情!” 众人饮酒作乐,不再提及生意方面的事情,气氛变得更加融洽。 谢子晋轻轻摩挲着依凝细腻的脖颈,越看她越觉得符合自己的口味。大手慢慢从她的后颈模上她的脸颊,调笑道:“小弟弟,叫什么名字?” 小弟弟?依凝嘴角微抽,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地说:“顾宁!” 心里想,等猎狼计划成功,一定要把这只狼整得比鲍老大还要惨。不但打爆他的狗头,还要让钱绍华狠踩他的爪子。 哼,她要他永远记住:敢模她顾依凝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顾宁,”谢子晋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轻笑出声:“这名字不错!” 依凝看到谢子晋放松下来的神色,知道危机已经过去,悬着的心肝便慢慢放下。 她将泼洒的酒杯重新斟满,再次端到他的唇边,脉脉含情地央求道:“谢先生赏脸喝了吧!” 这次谢子晋倒是没有再犹豫,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然后顺势将她搂到了怀里。 诱惑成功,猎狼计划成功了一半。 可依凝有些不适应跟陌生的男人搂搂抱抱,尽管对方长得很养眼,她还是觉得别扭。 谢子晋似乎模她上瘾,竟然把咸猪手伸向了她的腿部。 依凝忍着想把谢子晋的脑袋按到桌上那盆王八汤里的冲动,赶紧抓住谢子晋不老实的大手,转移他的注意力:“谢先生用什么牌子的香水?身上的味道这么迷人!” “我从不用香水!”谢子晋模腿遭拒,便再次伸手模着依凝的俏脸,赞叹道:“你的皮肤滑腻得像女人!” 废话,我本来就是女人!依凝决定揍他的时候自己亲自上阵,nnd,敢这么吃姐的豆腐是要付出代价的! 趁谢子晋意乱情迷,依凝赶紧随手又灌了他一杯酒。灌死你,你赶紧给姐老实点儿! 这次他却抓住她的纤手放到嘴里像吃冰棍般轻轻啃起来,惹来在座其他人的起哄和口哨。 混黑道的人果然都是变态啊! 依凝浑身汗毛陡竖,恶寒不已!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下去,下一刻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出手拗断他的狗爪,挖出他的狗眼,砸烂他的狗头。 嗯?不是猎狼计划嘛,怎么变成了打狗计划? 呃,好像潜意识里被称作狼的人是凌琅,所以谢子晋在她这里就被定格成狗了! 恶寒! 就在依凝hold不住的时候,包厢的门再次被轻轻敲响。保镖走过去打开门,又走进来两位超级大帅哥。 谢子晋身体一僵,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戒备,这是雄性动物遇到竞争对手时的本能表现。 终于放开了正啃得高兴的纤手,然后慢慢将怀里的依凝推开,谢子晋妖孽的俊脸变得有些阴沉。 来的是什么人,居然让谢子晋如临大敌!依凝抬起眼睛,目光触及刚进来的两位美男,顿时震惊到风中凌乱! 这个世界真得如此狭小吗?进来的两位美男她居然都认识!走在前面开道的那位是陈奕筠,走在后面的正主竟然是凌琅! 狭路相逢,此情此景真够诡异的! 依凝克制住想拔腿逃跑的冲动,连忙将脸扭到一边。 好在今晚她乔装成男人,又是不起眼的作陪“鸭子”,希望那两个男人千万不要注意到她。 “贵客远来怎么都不提前打声招呼,我这个做东道主的差点怠慢了两位!”谢子晋阴柔的俊脸上挂着温雅的微笑,看起来极为友善。不过那双狭长的眼睛深处却划过一道寒芒,微不可察地咬了咬牙。 凌琅步履优雅,缓缓走到谢子晋的面前,浅扬唇角,淡然道:“谢少客气了!” 谈话间,其余三人也都站起身。殷圣奕走过来,俊脸难得露出笑意:“听说你最近在临江,我正打算明天带着楚妍去找你!” “万里江山拱手让人,整天陪着堂姐游山玩水,你真够潇洒。”凌琅跟殷圣奕谈话的语气很熟稔,似乎是多年的老朋友般。 谢子晋表面不动声色地笑,心里却不由暗惊。殷圣奕的妻子居然是凌琅的堂姐,他事先半分不知晓。这下子,局面顿时变得有些被动起来。 依凝站在谢子晋的旁边,心虚地低着头,生怕被凌琅或者陈奕筠认出来。趁着众人寒喧的时候,她将头埋得更低,尽量小幅度地往谢子晋的身后挪移,想躲到他的后面,避开凌琅和陈奕筠的视线。 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刚移步就听到那个淡雅笃定的声音略带阴魅笑意,冷幽幽地响起:“谢少身边的男孩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2.钻错了狼窝(吃干抹净、简介情节) 凌琅淡凉的目光觑向依凝,绝色的俊颜笑意阴魅:“谢少身边的男孩子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话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向了顾依凝,正打算躲到谢子晋身后的依凝不由有些慌乱。 再躲藏更容易引起怀疑,依凝只好硬着头皮抬起脸,表情僵硬地对着凌琅勉强咧了咧嘴角。 千万别说认识我!千万别说认识我!依凝用目光暗示凌琅,相信他懂得。 凌琅薄唇抿得几成一线,一双灿闪的星眸划过怒色,果然是她! 沉默片刻,异样的气氛引起大家的疑惑。这时,陈奕筠笑吟吟地开口:“谢少的新宠长得很不错嘛!” 谢子晋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陈奕筠,并没有说什么。狐疑的目光却在凌琅和依凝之间转了几圈,皮笑肉不笑地问:“难道你们俩认识?” “我们怎么可能认识呢!”依凝生怕凌琅坏了自己的猎狼计划,抢先否认:“我从没有见过他!” “这位是琅少爷,你说话注意客气些!”谢子晋喝斥着依凝,目光却一直紧盯凌琅的反应。 凌琅不怒反笑,柔声道:“没错,我不认识他,只不过看他长得挺不错,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原来琅少也好这口儿!”谢子晋恍然大悟,哈哈笑道:“你要对他感兴趣,今晚我让他伺候你!” “呵呵,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凌琅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谢子晋送他的“见面礼”。 众人俱是哈哈一笑,随后一起入座。谢子晋又让人叫来了四位小姐陪在凌琅和陈奕筠的身边,继续喝酒取乐。 在座的六位男子都是千里挑一的极品美男,小姐们大饱眼福的同时也大饱艳福,柔若无骨的身体争抢着往他们的怀里硬塞(殷圣奕和谢子晋例外,前者*妻,后者断袖)。 男人们的酒桌上,女人和酒都是他们消遣娱乐的东西。而依凝作为男宠,被谢子晋一句话就送给了凌琅,不由心里暗暗叫苦。 nnd,把姐当免费的晚餐啊,随便送人!谢子晋,姐跟你的仇更深了十分!日后别落在姐的手里,不然让你的下场比鲍老大惨十倍! “发什么呆,给爷倒酒!”凌琅冷幽幽的语气,冷幽幽的表情,好像永远都这么淡漠笃定。 依凝现在的身份是男宠,而且还属于赠品性质。违抗不得凌琅的命令,只好乖乖地听话,把凌琅面前的杯子斟满。 “刚才陪着谢少喝了几杯,现在你就陪我喝几杯!”凌琅略挑尖锐的眼尾,睨着她的目光里隐藏着愠意和压抑的怒火。 他发的哪门子火?呃,因为她这个结婚工具不听话,坐在别的男人身边丢了他的面子!男人都把面子看得很重要,哪怕不*的女人也不允许她们爬墙,所以古代才有那么多被赐死的妃嫔。 依凝毫无惧意地挑眉,回答道:“小弟刚才陪着谢少喝了一杯!” 说完,她举起凌琅面前的酒杯仰首一饮而尽。 陈奕筠漫不经心地冷眼旁观,似乎对于凌琅的反应饶有兴趣般,微微勾起嘴角。 哪知道凌琅似乎兴味索然了,转首对正在看热闹的谢子晋说:“我对男人的兴趣不是很大,今晚想玩雌儿!” 来者是客,作为东道主的谢子晋当然拒绝不得。当下,他便把依凝叫回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嘱咐凌琅身边的两位小姐认真伺候。 重新回到谢子晋的身边,依凝不禁揩了把额角的汗水,暗呼好险! 凌琅还算仗义,等任务完成了,改天请他吃顿好的谢谢他! 她哪里知道,男子此里心里盘算的事情跟她想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想吃的是她! 酒桌上的氛围看似很融洽,其实暗藏玄机。凌琅跟谢子晋属于典型的笑里藏刀,都恨不得做掉对方,表面上却笑得如沐春风。 弗朗跟谢子晋一路,冷波则唯弗朗马首是瞻;殷圣奕跟凌琅之间看起来颇有渊源,陈奕筠则跟凌琅一个鼻孔出气。 依凝将在座诸位的反应尽收眼底,并在心里飞快地做了分析。其中最令她无法忽略的就是——凌琅果然是黑老大! 其实不用肖良亮提醒,她知道凌琅的身份绝不寻常,只是她不愿去深思而已。 跟殷圣奕、谢子晋等人平起平坐,她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凌琅的身份绝不逊于此二人。 难道凌琅真是搞军火交易的?依凝忍不住苦思乱想。 在座六位美男,随便拽出哪一位都是声名显赫独霸一方的人物。假如此时警方出动,成功抓捕住他们,明天的新闻肯定能轰动整个东南亚。 不过依凝知道,如果警方有这个意图,不等警车出动,这六人早就消声匿迹了。假如他们那么好捉捕也不会活到现在。 她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注意在座的众人在谈些什么。等到发现大家嘻嘻哈哈地站起身,她连忙抬起头,见刚进来一位气质不凡的美女。 美女清丽纯美如盛开的百合花,娇颜含笑,如沐春风,走到殷圣奕的身边,轻轻地嗔怪道:“你不说很快回家的吗?我一个人在宾馆里很无聊!”语气虽然娇嗔却难掩对他深浓的*意。 难道这就是殷圣奕的妻子凌楚妍?依凝顿时猜到了。 殷圣奕将娇妻揽入怀里,深情地觑着她,歉意地解释道:“跟几位朋友叙叙旧,觉得你不喜欢这种应酬场合,没带你过来。” 凌楚妍依在丈夫的怀里,见在座的男子身边都有美貌的小姐陪伴,唯独丈夫身边没有莺莺燕燕。她对他很放心,从不怀疑丈夫掂花惹草或者逢场作戏。 她跟弗朗等人都认识,殷圣奕只对谢子晋做了简介的介绍。寒喧过后入座,凌楚妍目光转向凌琅,甜甜地笑问:“琅琅,你什么时候来大陆的?” 凌琅抬眸淡笑道:“刚回来没多久,我订婚的时候正巧堂姐和姐夫到法国度假去了。等我结婚的时候,你们俩可不许临阵月兑逃!” 凌楚妍的爸爸凌宵是香港三合会的会长,后来三合会被殷圣奕统治,一度成为雄霸整个东南亚的黑道第一组织,无人敢拂其锋。 凌家是黑道世家,经过这些年的分合,形成了数支近亲支脉。其中凌宵和凌琅的两脉在凌氏家族中属于翘楚。 按照辈份,凌宵是凌琅的远房堂叔,但早就出了五伏血亲。凌琅喊凌楚妍堂姐,其实两人并没有多少血缘关系。 凌宵早逝,凌楚妍一介弱女,婚后三合会的势力完全落到凌宵女婿殷圣奕的手里。 殷圣奕把三合会发展到最鼎盛,却在最成功的时候激流勇退。随着殷圣奕逐渐退出黑道,凌琅一脉的家族势力取代三合会日渐扩张壮大。 凌琅跟远房堂姐凌楚妍走得很近,他跟殷圣奕夫妇关系十分交好,有了殷圣奕的默许和支持,他后来者居上,很快就有取而代之的势头。 凌楚妍对这个温文尔雅的远房堂弟很有好感,每每在丈夫面前都帮他说话。此时听说堂弟订婚,她和丈夫没有到场祝贺,有些愧疚,便笑着说:“你突然订婚,都没给我们准备的时间,等结婚的时候得提前通知哦!” 凌琅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依凝,微抿薄唇,道:“到时候让你弟妹亲自通知你!” “好啊,好啊!”凌楚妍兴味盎然地道:“真得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收伏了我们的琅琅!” 依凝心情有些复杂,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以后的生命将跟凌琅息息相关,密不可分。婚姻像一条绳索,把原本素不相识的他们捆绑成一体,相互融入对方的生活圈子。 但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做他的妻子。对于未来丝毫没有信心和憧憬,否则她也不会贸然接下如此危险的任务。 殷圣奕见*妻对凌琅的婚事感兴趣,就揽着妻子的纤腰,提议道:“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了,改天有时间带我们见见你的准新娘!” 依凝听得心头一跳,不由把脑袋埋得更低,生怕到时间被他们认出来,自己这张脸没处搁。当然,前提是她能活着完成任务并且全身而退。 见凌琅跟殷圣奕夫妻聊得这么热络,谢子晋心里很吃味,觉得再这么聊下去,只会给凌琅和殷圣奕提供联络感情的机会。 于是,他便笑眯眯地提议道:“哥几个投缘,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让嫂子一个人独守空房了实在罪过!我们不敢再浪费你们俩的**,都散了吧!” 谢子晋是今晚的东道主,他可谓给足了殷圣奕夫妻面子,其中讨好的用意十分明显。 弗朗跟殷圣奕不打不相识,现在也算旧交,当下爽朗地笑道:“子晋说得对,不能冷落了弟妹,我们散吧,改天再聚!” 就这样,每人怀里搂着美女,殷圣奕揽着妻子,谢子晋握着依凝的细腰,都准备回去温存缠绵。 男人,尤其是精力旺盛的男人,夜夜**是他们取乐享受的方式。但是,依凝就是看不惯凌琅搂着美貌小姐的样子,他凭什么……难道他忘了他是订了婚的人!忘了他们之间的约法三章? 该死的凌琅,她不会原谅他的!假如今晚他敢**出轨,日后她若活着回去一定休了他!约法三章里面明确规定,**出轨的一方要任由对方惩罚,她对他的惩罚就是取消婚约! 一只白皙的大手扳回她的脸蛋,强迫她对上他愠然的凤眼,男子语气有着压抑的怒火:“看不出你还挺多情的!先盯着殷圣奕发呆,又盯着凌琅发怔,难道他们俩比我帅吗?” 呃,男人吃味了!依凝回过神,发现偌大的包厢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她跟谢子晋站在那里。 心里一惊,她脸上连忙堆起狗腿的微笑,吹捧道:“哪能呢!他们怎么比得上您老的绝色神恣!”说完,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文绉绉地酸了一句:“千般灿烂不入眼,只因——你是焦点!” 可口可乐的广告词用在这厮的身上,不知道效果如何。 “哈,”谢子晋乐了,眯起狭长的眼眸,笑道:“你这张小嘴儿倒挺甜!” “小弟说的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依凝面不改色地一拍大腿,认真地说:“您老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比子健貌赛潘安,殷圣奕和凌琅加一起都比不上您老人家,更别提弗朗、冷波和陈奕筠这些庸脂俗粉,简直给您提鞋都不配!” 这番吹捧没白费,谢子晋果然笑了,看来自负的男人总喜欢听夸赞的话,因为他们有自负的资本。 “别耍嘴皮子了!”谢子晋摊开手掌在依凝的俏脸上拍了拍,凤目中涌起**之色,道:“今晚伺候我洗浴!” 依凝眼睛一亮,他要她陪着一起洗浴,机会来了! 男人在月兑光光洗澡的时候危险性最小,因为要卸下所有武器,而她却可以暗藏武器跟他进浴室。 “能伺候谢先生是小弟的荣幸,一定悉心尽力,伺候您老开心!”依凝乐得心里开花,猎狼计划太顺利了,每一步都按照安排的进行,毫无偏差。 “去吧!我还要处理一点儿私事!”谢子晋盯着她的目光里毫不掩饰**,似乎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吃干抹净。“把浴缸里放满水,倒一瓶紫色魅惑,给哥好好按一按!” 说着话,他突然一把她搂进怀里,大手贪婪地在她的丰臀上拧了一把。 “呃,”nnd,这个变态!依凝疼得呲牙咧嘴,心里把谢子晋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伺候过男人吗?”谢子晋的体温逐渐灼烫,啃咬着她粉女敕的耳垂,嗓音因**而沙哑。 “呃,没、没有!”依凝抓住他不老实的大手,提议道:“我去给您老放热水,洗干净了吃起来更香!” “呵呵!”谢子晋被她的话逗乐了,恋恋不舍地在她粉颊上咬了口,“去吧,先准备着,我随后马上到!” * 今晚遭了秧,被谢子晋连模带拧,她惊吓兼恶心,出了一身的冷汗。 浑身粘腻腻的,特别想洗个澡。 宽阔的豪华浴室,面积比她整个家都大。依凝把进口原木浴缸里倒了整杯的紫色魅惑,薰衣草的浓郁香气弥漫了整个空间。香如其名,浪漫又充满了**的诱惑。 她月兑下男装,解开束胸,在花洒下冲洗。 洗清爽后,精神一振,她感觉自己可以应付那个狡猾如狐的阴险男人。 猎狼计划a从开始施使,每个步骤都进行得很顺利。今晚浴室一战是整个计划的关键部分,一鼓作气制住谢子晋,便大功告成。 擦头发的时候,有些不习惯这么短的头发,不禁黯然伤感。都说女人突然剪短头发是为了断一段情缘,她的毅然断发可否也存在这样的因素?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她的发究竟是为谁而断? 突然间就这么悲春伤秋起来,依凝回过神觉得自己太可笑。她摇摇脑袋,想把这些伤感的情绪统统甩出去。 重新束胸,她穿上衣服重扮男儿身。但是浴室一直很安静,没有听到谢子晋进来的动静。 满满一浴缸的热水,让整个浴室都有些氤氲湿热,她便走出了浴室,到外面透透气。 一位佣人端着茶水早就站在过道里等着,见依凝走出来,便恭敬地奉上茶水:“先生,请喝茶!” 洗完澡,嘴里有些干渴,依凝本能地接过,见茶水澄绿,低头喝了个口。 茶水有股奇特的异香,喝下后怪怪的。依凝警惕起来,便放下茶杯。 “先生把茶水喝了吧!”佣人眼神似乎有些躲闪,但还是催促道。 心里更加起疑,依凝表面不动声色地说:“有点儿烫,凉一凉再喝,你先下去吧!” 佣人嘱咐她待会儿一定把茶水全部喝完,便转身走了。 等佣人离开,依凝赶紧冲回到浴室,以手指抠喉咙,把喝下去的茶水又吐了出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吐出茶水她反而觉得头晕脑胀,身体摇摇晃晃好像喝醉酒般失去平衡。 这茶水绝对有问题!依凝用手扶着墙壁,心里很着急。 佣人为什么给她端来下了药的茶水?是谢子晋对她起疑还是这个变态过度小心想迷晕了她再做? 无论哪种假设,后果都同样的严重。 如果是前者等待她的将是直接被灭口;后者更严重,谢子晋迷(蟹)奸她时发现她是女儿身,会感觉被骗。敢欺骗谢子晋的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行,得撑住,不能倒下! 依凝用手扶着墙壁,慢慢挪移着脚步,一点点地离开浴室,来到过道里。 深呼吸几口气,她想让自己的神智清明起来,但身不由己,眩晕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好霸道的迷药,她仅喝了一口及时吐了出来竟还这么大的反应,如果那碗茶水全部喝下去……估计现在早已人事不省了吧! 倚着墙壁,她大口地喘息,勉强撑着沉重的眼皮,不让自己睡过去。 猎狼计划失败,等待她的唯有一死! 她死了,除了父母和妹妹,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为她难过忧伤吧! 凌琅很快就能找到新的结婚工具,而且比她听话懂事! 嘴角绽开苦涩的弧度,分不清那究竟是笑还是哭! “嗒!”似乎保险丝融断的轻响,眼前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电线短路跳闸了?这么高档的夜店会所怎么可能突然停电!依凝觉得事情更加诡异,她想离开,可手脚不听使唤。 浑身软绵绵地,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眼花耳鸣,竟然开始幻视幻听。 果然中的是迷药,依凝暗暗叫苦!脚下一软,她再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顺着墙壁慢慢地滑落倒地。 绵软如春水的身体突然像着火般热起来,烧得她痛苦申吟。 好热!她伸手撕扯自己的衣服,让滚烫的身体贴在冰凉光滑的柚木地板上,汲取凉意。 这远远不够,她的身体越来越烫,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冰凉的地板,她需要…… 眼前一片漆黑,竟分明出现男人**的躯体,她渴望地想靠近。幻视之后就是幻听,她听到男人性感的嗓音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宝贝,过来!” “呃,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她自己扯尽,她痛苦地申吟着,抵抗身体强烈的渴望。挺住,这些都是幻影,不能迷乱。 黑暗的过道响起脚步声,男子步履优雅缓慢,不疾不徐地迈向他的猎物。 从容笃定,他像一头准备享受美餐的掠食动物,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充满了危险。 依凝浑身赤热,抱住胸怀,咬牙不让细碎的吟哦溢出唇瓣。 黑暗中,那双淡漠的眸子森寒而嗜血,冰冷地锁定着黑暗中的猎物,不带丝毫感情。 “顾依凝,你的任性惹怒了我!”语气冷如玄冰,在暗沉的夜里,令人闻之毛发悚然。“我会让你知道,惹怒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偏偏这个小女人丝毫没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或者说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警告。 “我热……好热……唔,抱我……”她正跟**做抗争,倍受煎熬,听到男子的声音,更加不可控制,本能地想扑过去。 男子的神情隐藏在漆黑的夜色里,但他俯身的动作很缓慢,抚上她身体的大手也很温柔。 冰凉的大手贴上她滚烫的肌肤,丝丝凉意对于欲火中烧的她来说就像沙漠中的清泉,那种诱惑无法抵御。哪怕明知道泉水有毒,她也甘之如饴。 “唔,”她紧紧贴上他,就算未经人事也本能地知道撕扯他的衣服。“我热,你抱紧我!” 这个男人是谢子晋吗?四周一片漆黑,依凝的嗅觉和听力被迷药严重侵袭,无法像平时那样做出准确判断。 大手揉捏着她,极尽挑豆,她难耐地张嘴咬上他的肩头。 “……”男子料不到她竟然如此反应,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但能看得出他身影一僵。 “抱着我,我热!”肌肤相贴的感觉太好了,她感觉自己像一片干渴的沙漠,太需要雨水浇灌,而这个男人就是她迫切需要的水源。 “你饥渴时的样子真可*!”男子轻咬着她滚烫的耳廓,吮着她玉珠般的耳垂。“说吧,想让我在这里*你还是去卧室?” “嗯,噢……”她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小手笨拙地抚模他光滑紧绷的肌肤,然后把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贴上他。“你身上凉凉的,好舒服!” 他将她压在冰凉的地板上,想将她就地正法,但却又想起什么,略微犹豫。最后,终于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把她拦腰抱起,大步向着卧室方向走去。 * 卧室里仍然一片漆黑,依凝被狠狠地摔上大床。 nnd,这么粗鲁! 依凝直呲牙,经过这一摔,脑子倒清醒了不少。 “别碰我!”这是她能说出的唯一完整的话,黑暗中她大张着眼睛想看清这个男人的样子,但头晕目眩,无论无何也看不清。 男子欺身过来,狠狠地吻住她,尽情汲取她的芬芳。大手在她身上粗暴地揉着。 “嗯,疼!”她推拒着身上山一般沉重的男人,力道羸弱像蝼蚁撼树,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下一秒钟,身体深处像被一把尖锐的利剑劈开,她高声尖叫:“妈呀,好疼!呜呜……疼!呜呜……疼疼……” 男子好像被她的激烈反应弄得有些无措,放柔了语气哄道:“乖乖,你别乱动,乱动你会更疼!” “呜呜……”依凝泪奔,忿然怒声道:“是你在乱动好不好!” “我动你别动!” “你别动!……我太阳你全家!快停下来,……呜,要疼死了!” …… 这个野兽般的男人无休无止地折腾她,似乎没有餍足的时候。可怜的她,被他剥皮拆骨啃得连渣都不剩。 听说过有被做死在床上的女人吗?她估计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呜呜……她宝贵的贞操! 呜呜……她宝贵的生命! 呜呜……她美好的人生! 她自不量力地惹上这个煞星,最后面对的只有绝望! * 风停雨歇后,卧室漆黑如旧。只是凌乱的大床像狼籍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依凝瘫软成了一堆泥,躺在床上只有喘息的力气。 男子犹有不足地抚模着她的香肩,细碎的吻温柔地布满她的全身。 所有怒火和怨气都随着**得到充分的渲泄,现在,他对她充满了柔怜。可怜的小东西,初经人事就遭这番折腾,实在累坏了她! 满足了**,他心气顺了,而她则揣着满肚子的怨意和恨意! 激烈的欢*化解了她体内的大部分迷药,听力视力嗅觉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她的神智清明了大半。 该死的谢豺狼!他不是gay吗?为什么发现她是女人还不肯放过她!他那么浓烈火热的**,比正常的男人都要过甚,怎么可能是gay! 被骗了!原来他根本就是假扮gay,在掩人耳目罢了! 依凝痛心疾首,悲忿欲绝。 她怒不可遏地瞪着黑暗中的男人,嘶声咬牙道:“该死的!你毁了我的清白,让我怎么嫁人!” 男子精壮的健躯随即覆上来,捏起她秀美的下颌,在她耳边凉凉地吐气:“除了我,你嫁给谁都是一样的结果!” “什么结果?”为什么她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呢?待要仔细判断,又变得飘忽不可捉模。 “除了我,你嫁给任何人都要做寡妇!”扔下这句话,他毫不留恋地推开她,悉悉索索地穿衣服。 依凝暗暗积攒着力气,准备拼死一搏。 满足了**的男人,下一步想做什么,她用脚趾都能想得出来。 他想杀人灭口,她不能束手待缚。 “拳头攥那么紧干嘛,难道还有力气跟我打架?”男子回首,戏谑地弹了弹她的脸颊。 好疼,依凝松开拳头模着自己被弹疼的脸颊,心里一阵沮丧。这么暗的夜,她什么都看不清,他怎么就能看见她攥起拳头呢! “看在你伺候得我很爽的份上,对你的惩罚到此为止!等明天天亮,你能爬动的时候赶紧给我滚,别再来招惹我,否则……下次我会让你惨痛十倍!” 不等依凝做出反应,男子已经下床扬长而去。 “砰!”卧室的房门摔上,室内寂静如初。 依凝独自蜷缩在床角,瞪着漆黑的暗夜,欲哭无泪。 *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依凝睁开眼睛,见窗口染白,天刚朦朦亮。 稍微一动,浑身四肢百骸如同被几辆卡车碾压过一般,疼得她哎哟一声又重新躺回去。 喘息许久,她积攒力气,好不容易爬下床,步履蹒跚地挣扎进了浴室。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柱冲刷着受伤的身体,水柱冲刷去她脸上的泪水,她假装自己没有落泪。 呜咽破碎不成声调,她伤心到无以复加。 为什么她这么倒霉!该死的谢子晋,玷污了她竟然不杀她,让她怎么回去面对警局里的同事,怎么面对……她的未婚夫! 不对,她的未婚夫昨晚当着她的面搂着一个美貌的小姐去寻欢作乐去了!她对他没什么可愧疚的! 再说了,只允许他身体出轨吗?姐也要婚前开开荤尝尝其他男人的味道。 昨晚,虽然被谢子晋那只禽兽折腾得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不过好歹姐也算经历过了男人!不然处子身白白给了凌琅,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喜欢掂花惹草的王八蛋! 这样想着,心里稍稍好受些。 冲洗干净身体,她扯了条浴巾裹住自己。 昨晚的衣服不知道丢在了何处,因为昨晚洗浴的浴室跟今天早晨洗浴的不在一个地方。仔细回想,她好像在廊道里月兑掉衣服,然后被谢子晋那个混蛋轻薄后抱回卧室的。 打开衣橱,里面居然有女人的衣裙,而且全部簇新带着吊牌。 谢子晋这个王八蛋,果然挂着羊头卖狗肉!他号称gay,卧室里却为女人准备衣服!发现她是女人,他照吃不误! 银牙咬得咯咯响,她恨不得谢子晋就在跟前,扑上去跟他拼命。 可是卧室里一直静悄悄地,没有任何人进来打扰。记得昨晚谢子晋糟踏够了她,临走的时候告诉她,这次算对她的薄惩,让她能爬动的时候赶紧滚蛋,以后再敢招惹他,将会让她惨痛十倍。 绝望的感觉体会过一次,她终生不再想第二次!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看到这个毁去她清白的煞星! * 出了会所大厦,依凝失魂落魄,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 身体深处的伤口仍然疼痛,走路的时候轻微地一瘸一拐,每一步都令她心灰意冷。 猎狼计划a功亏一篑,任务失败,她被谢子晋吃干抹净后就这么赶了出来,实在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对,应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她走不动了,一坐在路边,放声大哭起来。 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女人也有权利流泪!软弱伤心不丢人,哪怕被人取笑也要痛痛快快哭一回! 独坐陌生城市一隅,她大放悲声,哭得一塌糊涂。 早晨,路人行色匆匆,都为一天的生计奔波。瞧见路边掩面悲泣的女子,顶多停一停脚步,张望几眼,又走远了。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冷漠,你得意的时候不乏锦上添花之人,你失意的时候却不会有人雪中送碳安慰你两句。 当然,依凝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她只想把心里的憋屈忿懑统统哭出来。 正哭得尽兴,却来了打扰的人。 一双修长笔直的健腿,低调的高档休闲西裤,皮鞋是某世界奢侈品牌,价格昂贵到让平民百姓只能仰望。 男子站在她的跟前,不言不语,专注地凝视她哭泣。 依凝性格要强,不想让人参观自己哭泣的模样,便收了泪,抽哽着抬起头。 透过朦胧泪眼,她看到眼前站立的男人竟然是凌琅! 以为泪眼昏花看错了,她连忙擦了擦眼睛,再瞧,没错,是凌琅! 四目相对,依凝有些紧张,像个出轨被丈夫当场抓奸的婬妇,气势无端矮了半截。 男子深邃的眸子犹如苍穹,里面蕴藏的东西复杂难懂。他注视着她的泪眼,好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东西。良久,嘴角掠起难懂的浅痕,淡然问道:“哭什么?” 她连忙再用手揩揩眼睛,倔犟地纠正:“你眼神不好!我哪有哭?” 他扬扬眉毛,瞧着她泪痕未退的红肿眼睛,好像难以理解。 依凝要强地扭过头,悻悻地道:“姐在洗涤眼球!少见多怪!” 凌琅没跟她继续争执,而是直言了当:“昨晚被男人糟踏了!” 陈述句,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依凝像被人针戳到疼处,顿时弹跳起来,用手指着凌琅英挺的鼻子,语无伦次地喊道:“姐没有被男人糟踏!昨晚……姐玩了只免费的鸭子,长相优身材佳技术好,那叫一个爽!” 谁知凌琅仍然很淡定,半分都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怒。只是微微扬起嘴角,深邃的墨眸里多了丝玩味,“唔,他……真得让你那么享受?” “咳咳……咳……”依凝咳嗽得喘不过气,呛到了。 “别激动!”男子慢条斯理,调侃道:“说说详细战况如何,让爷开开眼!” “……”这个男人!依凝心里的酸楚多过愤怒,他怎么可以……如此蛮不在乎!就算不*,至少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他怎么可以这样事不关己,好像瞧热闹的路人甲! “嗯?不好意思说?”凌琅缓缓俯下英挺颀长的健躯,蹲在她的面前,睨着她羞忿的娇颜,嘴角噙着一抹暗晦不明的浅笑。 “王八蛋!”依凝积攒的怒火像被点燃的炸药包,终于暴跳如雷地发作。“你还好意思幸灾乐祸!昨晚你明明可以从谢子晋的手里要下我,可你两只色迷迷的眼睛只会盯着你怀里那个千娇百媚的小姐,你要她不要我!……好,姐不在乎!不这昨晚你玩小姐,**出轨了,姐要惩罚你!从现在开始,你被我休弃了,滚吧,这辈子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嚯,火气不小!”凌琅微眯星眸,不愠不怒地调侃道:“昨晚的男人没喂饱你,欲求不满火气这么大。” “放屁!”依凝气得两边太阳穴暴跳,浑身直哆嗦。“昨晚姐很爽,爽呆了!” “噢,怎么个爽法?”男人的语气变得无比轻柔,眸子里燃起危险的火焰。 每当他这种语气这副表情,都表明他面前的人处境堪忧。 依凝吃过他的苦头,立刻就敲起警钟。咽回了逞强的话,她准备打退堂鼓了:“为什么要跟你汇报?你算什么东西?好吧,就算以前是我的未婚夫,不过昨晚你**出轨,已经被我休了,现在你只是个与我毫不相干的路人甲!” 想逃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被凌琅拎起来,硬抱在怀里向停靠在路边的保时捷走去。 “放开我,大白天的你敢强抢女警,活腻歪了是吧!”依凝在他的怀里又踢又打又掐又咬,使出浑身的力气和解数,誓不顺从。 “老实点儿!”大手在她的俏臀上拍了一记,他虎着脸威胁:“再闹小心我把你就地正法!” “……”他想在大街上表演秀?这个男人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心理变态导致疾病愈加严重。 不过,凌琅的威胁还是起到了震慑的效果,起码她不再反抗。 保镖拉开后排车厢门,他抱着她上了车,驾驶位里开车的是阿九。 没有多嘴问什么话,阿九直接发动开车,车子在如水般的车流里飞驶而去。 * “你要带我去哪里?”依凝回过神,质问道。 “去海边!”他慢悠悠地答道。 “做什么?”她不信他会单纯地带她去看海。 “先奸后杀!”他的回答很痛快。 “……”她直接无语了。 * 海风习习,吹来腥咸的潮气,早晨的海滩很寂静,站在空旷的海滩上,看着蓝天白云还有大海,心境无由地开阔起来。 这座陌生的城市拥有最美丽的海滩,空气更加清新。依凝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波涛起伏,疲惫到什么话都不想说。 昨晚的遭遇令她身心俱伤,短时间内她无法复元。 男子绝美的大手扣上她的腰肢,他暧昧地抚模着她。 海滩干净到看不到一个闲人,阿九开走了车子,整片海滩只剩下他们俩。 依凝知道,他下令清场,所以这儿才如此干净。 王者般的男人拥有至高无上的隐形权势,他随口一个命令,都被执行得如此彻底。 他拥着她倒在柔软的沙滩上,没急着占有她,而是认真专注地亲吻她。 他的吻柔如落雪,落在哪里,都有种微冷的凉意。 这淡淡的凉意却勾起了她昨晚的回忆,体内好不容易被扑灭的欲火竟然“噌”的死灰复燃。 她痛苦地闭起眼睛,不让自己去回忆昨晚羞耻难堪的一幕。紧紧抱着身上的男人,她想让他洗去烙在身体和灵魂的污痕。 修长润泽的手指抚过,她衣衫尽褪,很快就如初生婴儿般坦呈在他的面前。 他占有她的时候极尽温柔,但她还是惊悸地张开眼睛。 “别怕,我不会弄疼你!”星眸划过一丝带着歉意的怜悯,他吻着她,让她放松开身体。“乖,给我!” 记忆完全跟昨晚的经历重合,她分不清是真是幻,紧张地掐住他遒劲的脊背,嘤嘤低泣。 泪水滑到眼睫,还未及落下就被他舌忝净。他把她当成一件神圣的艺术品,慢慢地品味细细地把玩。 早晨寂寞的海滩上,他拥着她缠绵了许久许久…… 晨光普照,沙滩上两条交缠的人影变换着姿式,疯狂地欢*! 开始,凌琅占据着主动权,后来,依凝反客为主,她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她的毫不在乎。 不就是一具躯体吗?放纵自己把这事当成一种享受! 相貌优身材佳技术好!无论是谢子晋还是凌琅,她都当免费的鸭子玩! 是她在玩他们!不是她被他们玩!nnd,这原则性的问题不能混乱! * 晴空如洗,白云悠悠。赤身躺在细软的沙滩上,仰望着海天一色,这种享受绝对无予伦比。 尤其,这片广阔的海滩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偶尔飞过的海鸥,再无其他生物打扰。 不可否认,身边这个刚刚跟她经历过一场淋漓尽致鱼水之欢的男人拥有叱咤风云的能力,他翻手为云覆手雨,操纵着无数人的生死命脉。 “嘎嘎!”依凝突然笑起来,她回眸瞧着身边似乎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男人,揶揄道:“姐的技术不错吧!” “……”这次换某男被雷到风中凌乱,重新打量眼前这只小野猫。 “喂,咱们扯平了!”依凝说着话挣扎起身,身体深处被撕裂的疼痛令她连连抽气。不过她忍下了喉间的痛呼,硬是装作无所谓。“你昨晚玩了小姐,姐嫖了鸭子,也算公平!这样吧,如果你介意姐的第一次没给你,可以取消婚约再去找个雏儿结婚!” 怎么样,她够自觉吧!不等他开口,她先提出来。要分手也要她先说,被抛弃一次,她不允许再被男人抛弃第二次。 就这样,她先嫖了鸭子再强上了自己的未婚夫,良心发现,她决定对他负责——休了他! 凌琅眼神平静地听依凝说完,然后邪肆勾笑:“谁跟你扯平了?” “嗯?你啥意思?”依凝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不依不饶,提高警惕地辩解道:“别忘了,昨晚你也玩了小姐!” “这样吧!”凌琅慢津津地开口,提议道:“我们一起去你家,把事情经过说给你妈听听,让她评评理,到底是谁的错!” 依凝顿时毛发陡竖,紧张到不行。让老妈知道她未婚失贞那还得了?“哼哼,算你狠!” “不分手了?”凌琅将她搂进怀里,用掌心摩挲着她滑腻的肌肤。 “哼哼!”她拧过头,真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何王八吞称砣铁了心,专跟她卯上了。 心里不服气,眼神却下意识地避开男子颀长矫健的身躯。尽管已经跟他有了肌肤之亲,她还是不好意思直视他的身体。 “看在你伺候得爷很爽,这次饶过你!”凌琅扳过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警告:“再敢出轨爬墙,小心爷整得你下不了床!” “我没有!”依凝的声音有些委屈的呜咽,她想坚强些,但泪水怎么都忍不住。“我、我……执行任务失败,被谢子晋那只豺狼给……” 听到她的解释凌琅更生气,扣住她下巴的手指收紧,捏得她直吸气。“谁让你接这么危险的任务?明知道谢子晋是豺狼你还敢钻进他的狼窝里给他暖床,想男人了你告诉爷,爷满足你!” “凌琅你丫就个纯种混蛋!”不争气的泪水再度滑落眼睫,她狠掐他的皮肉,掐到指甲断裂都毫无所觉。“你以为我是情愿的?我掐死你算了!” 钳住她的小爪子,他再将她压到身下。这次的占有有些粗暴,他存心让她吃苦头。 “呃,疼死了!”依凝疼痛愤怒又委屈,大叫滚开,身上的男子恍若未闻。 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依凝实在撑不住,就忿然大声喊道:“姐是警察!难道接任务还要拣肥捡瘦?”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如果不是我碰巧来跟谢子晋见面,我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起这些他就觉得她不可原谅!动作愈发凶狠,不再怜惜她初经人事。 依凝放弃了挣扎,却放声大哭:“你混蛋!王八蛋!坏蛋!臭蛋!呜呜……” 看着她如此痛哭失声,铁硬的心不由该死地再次软了。他停止惩罚,重新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柔声哄道:“乖,不哭了!下次长记性,重要事情找我商量,不许再擅作主张!” “呜……”依凝想忍着不说,但她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终于,她悲忿地低喊道:“我根本找不到你的鬼影,找谁商量去?” 面对女子悲忿的容颜,狼爷总算记起:自己除了送她一张金卡并没有给她任何联络方式!但他还是阴沉着俊颜,冷冷地道:“我的住址你总知道吧,怎么不去找我?” “呸!”依凝狠狠推他一把,忿然唾弃:“你忙姐也忙,才没有美国时间满世界找你!” “好,你个性!”凌琅咬了咬钢牙,这小野猫性子就是烈,拿她没办法。“起来!” “干嘛?”她毫不示弱。 “穿衣服,还没做够?再干一次?” “……” 给女人月兑衣服的男人很多,但是很少听说有做完后帮女人穿起衣服的。今天,依凝就享受了一把特殊服务。 “喂,不用帮我穿,我又不是小孩子!”依凝有些不好意思,用胳膊遮挡着要害部位,虽说根本就遮不住什么。 “遮什么!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没碰过!”一件件地帮她穿上衣服,他帮她整理得干干净净,大手抚过她的平头短发,很不满:“好好的头发剪了,更像假小子!” 他这是变相地贬损她没有女人味?依凝不停地冷哼,表示对他浮浅的不屑。“姐这叫中性美,你懂不懂欣赏,不懂赶紧拱手让给慧眼识珠的!” “男人婆!”他对她是一贯鄙夷,“不是我解决了你,这辈子你都没人要!” “……”啊啊啊啊啊,该死的凌狼,不打击她他会死吗! * 凌琅把依凝带到他下塌的星级酒店,两人从海滩回来饥肠辘辘,衣服里头发里都是沙子,决定先洗澡再吃早餐。 依凝不肯跟他洗鸳鸯浴,但在暴君的面前,她素来没有发言权。被凌琅抱进了浴室,三下五除二剥得精光,拎到花洒下冲洗。 头发里眼睫里的沙子随着水流洗涤干净,哭得紧绷绷的脸蛋被温热的水柱蕴藉着,舒缓了不少。 凌琅搓洗的动作很温柔,像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儿,这份耐心让依凝微微心动。 昨晚她**给别的男人,从他的眼睛里丝毫看不到嫌恶和恼怒。也许是他根本不在乎,可是他这么细心地照料她,实在令她有些想不透。 “别用这种小狗般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凌琅将花洒放回原位,然后将她抵到墙壁上,伸出龙舌舐舌忝她的粉唇,性感的嗓音微微暗哑:“你会让我想吃狗肉!” “……”丫就整一个纯种的混蛋,不埋汰他会死吗? “还想再吃你一次!”他分开她修长的**,准备攻城陷阵。 “不行!”依凝忍无可忍地抗议:“我饿得头晕眼花,急需食物补充能量,你总不想把我做晕在浴室再喊彼得医生救醒我吧!” 男人都嫌麻烦的,这样也许有效。 果然,凌琅考虑后果之后放弃了对她的再次侵犯。“嗯,先喂饱你,你再喂我!” “……” * 早餐无比丰盛,依凝吃得那叫风卷残云,吃相就两个字形容——豪迈! 凌琅似乎习惯了她豪迈的吃相,并没有再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他的嘴巴一向刁毒,什么时候都不忘刺她两句:“性*有助消化,看来是真的!” “……”nnd,这混蛋不刺激她会死吗?会死吗? 吃过早餐,凌琅见依凝闷闷不乐,知道她还对昨晚的事情无法释怀,不禁微微笑着劝道:“别不开心了,我不介意!” 这话让依凝积攒的火气再度爆发,她恶狠狠地盯着凌琅,咬牙质问:“你有什么资格介意?别忘了昨晚你跟小姐寻欢作乐,姐跟你扯平了!” 看着依凝脸红脖子粗的激动模样,凌琅半晌不语,等她火气稍平,他不紧不慢地来了句:“其实,昨晚我没碰她!” “……”不相信,她不信! “我有撒谎的必要吗?”男子目光里是睥睨天下的倨傲,语气虽轻却不容质疑。 “……”好吧,她承认他没有撒谎的必要! 他要美女暖床,天下美女趋之若鹜。他要找个结婚工具,想嫁给他的更是多如过江之鲫。他哪有动机和必要对她撒谎呢! 换言之,她根本没有令他撒谎的资本! “你得相信我的眼光,昨晚那种庸脂俗粉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意有所指,能让他产生冲动的女人并不多,而她顾依凝让他失控冲动了不止一次。 依凝却没联想到如此深刻的问题,在她的心里脑子里盘旋的只有他所说的一句话——昨晚,他没碰那个小姐! 倨傲的家伙,他有倨傲的资本;目空一切,他也有狂傲的资本;洁身自*,他……是个好孩子! 可是,相比之下,更昭显出她在他面前相形见拙,自惭形秽。 本来就没什么可以自傲的资本,现在连唯一宝贵的贞操都糊里糊涂地弄丢了,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有了自卑的感觉。 “乖,别想多了!”凌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再次重申:“我不会介意的!” “……”张了张嘴巴,破天荒第一次她无话反驳。 * 痛定思痛,依凝无法淡定。 任务失败,被谢子晋吃干抹净就这么扔了出来,想起来是奇耻大辱。 坐在敞亮的落地窗前,透过蓝色玻璃仰望着天空,她的心境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开阔。 不行,就这么吃了哑巴亏,想想会呕死的! 她一定要抓住谢子晋,判他把牢底坐穿! 咬牙切齿地站起身,转头就打算去找谢子晋算帐。 谁知转身就撞进了男子结实的胸膛上,她痛呼着捶他的胸口抗议:“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走路像鬼没动静!” 他没理睬她的大呼小叫,而是扳过她的肩膀,正色质问:“想去干什么?” “找谢子晋算帐!”她没隐瞒,奇耻大辱需要用鲜血来清洗,无论是谢子晋的血还是她的血,总之不能这么白吃了哑巴亏!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凌琅绝色俊颜难得浮起怒色,将她推倒在绵软的布艺沙发里,冷声斥道:“昨晚不过瘾,还想再送去让他白吃一次!” 她脑门充血,嘶声喊道:“姐跟他同归于尽!” 带上自杀式的武器,她就不信死前拉不到谢子晋垫背。 “你跟他同归于尽,靠!”凌琅气得要命,恨不得敲开这个小东西的脑袋,瞧瞧里面是进水了还是积水了。“活腻了告诉我,我一枪崩了你也不愿让你死在别人的手里!” “我要杀了谢子晋!”依凝情绪失控,她怎么都无法咽下这口恶气。“难道你不想杀了他!” 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个男人怎么偏偏如此平静!依凝十分生气,就算不在乎她,难道他都不在他的面子! “杀人的事情交给我!”凌琅总算吐出一句中听的人话,“你老老实实地待在我的身边,日后爷会亲自收拾他!” 这是答应帮她出头报仇了!依凝心口总算没有那么堵了! 昨晚的经历是一场恶梦,她尽量不去回想!好在这件事情凌琅从头至尾都清楚,她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过,以后有把柄握在他的手上,不敢再像以前那么放肆。这个阴险的家伙动不动就拿这件事情威胁要告诉老妈,她心里岂是一个恨字了得。 看着小野猫郁闷纠结愁眉不展的模样,凌琅欲言又止。也许是他不太习惯安慰人吧,安慰的话到嘴边变成了:“婚前出轨,记大过一次!别忘了你欠我一次,爷有自主出轨的权利,你表现好这事儿权当没发生过,表现不好,爷就玩一次女人给你看!” “……”呕死!这混蛋就不会说句好听的,好不容易转晴的心情瞬间再次阴云密布。她跳起来,二话不说就狠狠掐他。 该死的,一身钢筋铁骨,**的肌肉让她每次都掐痛手指,他连眉头都不皱。 苦哇,失贞的她这辈子在他面前低人一等。如果她胆敢跟他理论男女都有享受婚前性自由的权利,那么他就会请她的老妈来做裁判,评断谁对谁错。 见依凝气得直哆嗦,凌琅微扬性感的唇瓣,淡淡地道:“不过爷对庸脂俗粉不感兴趣,想出轨也不容易!” 言下之意,他碰到对眼的仍会保留出轨的权利。只是表明他眼高过顶并不是随便什么女人可以诱惑,时刻在顾依凝的脑袋上悬了把利剑,让她不敢招惹他生气。否则,他出轨时,她还不能计较。 * “肖良亮的新欢米琪一直对顾依凝怀恨在心,兰州路分局的副局长张纪衡是米琪的表叔,这次猎狼计划a就是张纪衡一手策划申请,并且积极动用手中的关系让上级总局批复!” “杨政和出差,张纪衡趁机把任务分派给顾依凝,摆明了派她去送死!顾依凝性格直拗经不起激,再加上她迫切想表现立功,接下了此次任务。” 幽静的茶厅里,凌琅慢慢品着香茗,俊美无铸的绝色画颜清冷淡漠如旧,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变化。只是捏着茶碗的修长手指骨节泛白,隐隐有青筋暴起。 汇报完了调查的结果,阿九便恢复沉默。跟在凌琅身边这么多年,他知道主人喜欢安静,不该有的废话,他从不多说半个字。 此时,他安静地等待着主人对此事的安排和对始作俑者的处置。 3.黑暗法官(惩罚米琪,必看 顾妈妈起了个大早,因为昨晚接到女婿打来电话,说今天要带着依凝回家。 订婚后不久,依凝说要和凌琅一起出去度假,这一走就是一个月,还真成了度蜜月。 顾妈妈的心里美滋滋甜丝丝的,女儿女婿感情这么好,形影不离地出去玩了一个月,虽说电话打不通,消息也没有,她有些不满他们俩去西藏那种交通和信息都不太通畅的地方玩,不过能盼到他们平平安安地准时回来她就心满意足了。 不止顾妈妈一个人,全家都在为迎接两人回来忙活着。顾欣妍特意跟贺江南请了假,今天在家帮妈妈做饭打扫卫生,开开心心地等着姐姐姐夫回家。 小小的蜗居阵旧狭小怎么打扫都看不出效果,顾妈妈便便跟老伴商量:“等过阵子我们去买套新房子吧,女婿给了一百万,除了买房子也没有用得到这笔钱的地方!再说了,这么小的房子,以后家里的人口越来越多,客厅都坐不开了!” 顾爸爸什么事情都习惯响应老伴的号召,这次也不例外,乐呵呵地道:“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等欣妍也结了婚,两个女儿,两个女婿,还有两个外孙儿……呵呵,再加两个老家伙,这小小的客厅真坐不开了!” 顾欣妍娇羞地不敢抬头,声音像蚊蝇哼:“女儿还小,想多陪伴二老几年!” “哎,该成家的时候得成家,女儿年龄大了不找婆家反而会被邻居议论笑话。再说就算结了婚,也可以经常回家看看嘛!”顾妈妈兴致勃勃地憧憬计划着未来,“欣妍长得比依凝更漂亮,性子又这么温柔和顺,肯定找得女婿不会比琅琅差!” “妈,”顾欣妍捂着烫烧的脸颊,小声地说:“我、我不在乎什么金钱地位权势,只想找个情投意合温柔体贴的男人真心疼我,” “那是当然了!不真心疼你老妈能答应吗?”顾妈妈有的是自信,一拍大腿断言道:“你姐夫就真心疼你姐姐,相信老妈这双眼睛,绝不会看错!” 快乐地忙活了一个上午,顾妈妈里里外外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做了满满一桌子美味可口的丰盛午餐。 中午十二点,凌琅开车带着依凝回来了。 阿九帮助拎着沉甸甸的礼物,凌琅跟依凝手牵着手肩靠着肩,亲亲热热地一起推门进来。 “妈,爸,欣妍!”依凝撒开了凌琅的大手,激动地扑向亲人们。 一个月的时间,回来如隔三秋。感谢上苍能让她平安顺利地回来,她太舍不下她的亲人。 “头发怎么剪短了,像个假小子!”顾妈妈很不满意地唠叨,不过能见到女儿全须全尾地平安回来,她的心总算完全放下。 为了执行猎狼计划a,依凝剪了男式平头,这一个月的时间,蓄长了一些,但比以前的头发相比还是短。她俏皮地吐吐舌头说:“短头发精神嘛!” 阿九分发了礼物,便礼貌地告别离开。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互述近状,说说笑笑地无比热闹。 凌琅的话不多,他总是淡然地微笑,细心地帮依凝挟*吃的菜肴,帮她剥蟹肉虾壳,剥出的鲜肉剔到小碟子里,倒上醋和姜末,然后端到依凝的手边。 一个月的时间,依凝习惯了跟他朝夕相处,习惯了跟他夜夜**,也习惯了他对她的宠溺和照顾。 他并不是个会甜言蜜语的男人,但不可否认,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依凝感觉不到寂寞,她的生命变得无比充实而快乐。 这个男人是她未婚夫,他们将携手度过下半生。 原本只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想不到他能带给她截然不同的感受。 她不再想着离开他如何如何,而是想以后跟他在一起如何如何。他是认真的,她也是认真的! 除去*情这种非物质的东西,他可以给予她任何一切物质的东西,包括身体的**,每一样他都做得极好,算是合格的丈夫。 以后,顾依凝的生命里只有婚姻,不再需要*情!她跟凌琅在一起——很快乐!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你们俩跑到珠穆朗玛峰去了还是周游世界去了?”顾妈妈永远都这么好奇,尤其是总也打不通女儿的手机,除了偶尔听到女儿用公用电话打过来报平安,再无其他讯息,一度她很担心的。 “没有出国!我不是告诉你去,我们去西藏嘛!”依凝皮肤滑如凝脂,还带着淡淡的红晕,漆黑的大眼睛如墨玉般流光溢彩,唇瓣鲜润饱满,这是身体和精神双重满足的幸福女人独有的气色。“除了西藏,我们还去了其他地方。我喜欢国内的景色,凌琅基本陪我走遍了中国的山山水水!” 她说的是真的!这一个月的时间,凌琅真得陪伴她走遍了中国的山山水水,只是唯独没有去西藏! “哎,嘱咐你多少遍了,叫他琅琅更亲密些!”顾妈妈从桌子底下猛踩女儿的脚,让她说话柔和些。 依凝咧了咧嘴巴,旁边的凌琅连忙解释:“妈,我们俩约好了,只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才让她叫我的小名。” “哦哦,”顾妈妈表示了解,笑呵呵地道:“那以后妈不管了,她喜欢叫你什么就叫什么吧!” 从此依凝的脚板终于不用再受老妈的荼毒,她喜欢叫他狼狼还是狗狗,老妈都不会再管了。 * 在家里听顾欣妍提过,说局里最近换了局长,是个极漂亮的女子。她问是不是姓林,欣妍点头说是,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林雪又调回临江的地方分局来了? 到了警局,依凝才发现,局里发生的事情远远比表面更复杂。 新调来的局长的确是林雪,她再次回地方分局接受一段时间的基层锻炼,不过杨政和调走了,林雪接任局长,原刑警一队的警官贺江南升任副局长。 顾依凝取代贺江南的职位,成为刑警一队的警官,警衔升为一级警督。 这接二连三的升迁让依凝有些hold不住了,觉得自己猎狼计划a任务失败,不惩罚降职就不错了,居然让她升迁,这……让她受之有愧。 敲开局长办公室的门,依凝对那个埋首工作的美丽女子打招呼:“林局长!” 林雪抬首,清眸觑向依凝满是惊喜。“你总算回来了!” 走过来,两人高兴地拉着手,亲亲热热地互相诉说近状。 依凝得知林雪已经内定为京都局级正职干部,只是缺乏经验和资格,再次到地方分局回炉重造,积累基层管理经验。 “你行啊,官儿越做越大,我该叫你一声首长了!”依凝俏皮地跟她打趣道。 林雪撇撇嘴儿,笑道:“什么官不官的,不过是份工作罢了!闲在家里闷得慌,出来做事充实些!” 她拥有无数女人最羡慕的幸福婚姻,丈夫梁峻涛是京都军部最年轻的少将,前途蒸蒸日上,对她万千宠*系于一身,夫妻感情极好。 “出去一趟回来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依凝感慨着,见办公室里没有外人,就悄声跟林雪提出了她的疑问:“林局,我想问你个事儿!” “你问,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林雪微笑道。 “那个,”尽管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依凝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这次我……行动失败,都做好了回来接受处罚的准备,为什么……还提拔我接任贺警官的职位呢!” 林雪对于她的问题感到惊讶,半晌才道:“猎狼计划a中途取消了啊!你跟你的未婚夫出去度假调整充电,这事儿局里的人都知道,怎么会处罚你呢!” “什么,任务中途取消了!”依凝震惊无比,失声追问道:“怎么回事?” “这是上级领导的决定,我也不清楚!”林雪摊了摊玉手,抿嘴儿道:“取消了不更好吗?去诱捕谢子晋,这个任务太危险了,让我看,谁去谁就等于去送死!” “……”脑子有些混乱,依凝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很可能跟凌琅有关系。 “分局做大调整,局级干部基本全部撤换。杨政和调任,张纪衡被移至纪检处查办,我和江南接任正副局长的职位。”林雪想了想,说:“通常情况下,这种大规模的洗牌换血都有内部原因的!我估计上头有人对我们分局的局级干部不满意,才做的调整。” 这些上层洗牌换血的事情原本并不关依凝这样的小警员关心,可现在她已经升任刑警一队警官的职务,有种突然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感觉。 “杨政和调任倒没什么可说的,那个张纪衡怎么回事?”依凝完全一头雾水,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听说有人举报他假公济私,而且有收取嫌疑人贿赂的证据和嫌疑。另外,他还漏露局内重要机密,跟地痞通气……反正罪名一大堆。纪检处一旦查证,等待他的将是身败名裂,他的官途完全毁了!” “……” * 回到刑警队,依凝来到自己的新办公室,也就是原来贺江南的警官办公室,以后这里将成为她办公的新地方。 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却没有顾欣妍的影子。依凝有些奇怪,便喊来一个警员问了问,得知顾欣妍已经随着贺江南去了副局长办公室。 警员告诉她:“贺副局指名要顾欣妍继续做他的文书,林局长同意批复了!” “……”好吧,她总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些最重要的消息。 妹大不中留,人家喜欢跟着贺警官,比跟着她这个老姐有出息,她倒也没意见。 贺警官除了以前喜欢针对她以外,倒也算个不错的男人。他刚直不阿一身正气,而且年轻有为,有才华有胆魄,是个不错的警界新秀。 依凝是女子,当然能感觉到顾欣妍对贺江南的迷恋,对于贺江南曾经对她的表白,她封口如瓶坚决没有透露半个字。 自己起身泡了杯茶,喝了口稳稳神,刚想搞清楚现在警队里的具体情况,就听到办公室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进来。”她不以为意地随口道。 房门推开,进来的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肖良亮。 他来找她做什么?依凝怔了怔,随即省起两人之间尴尬的关系,她下意识地挺起脊背。 她现在是刑警一队的警官,管辖着他肖良亮,得在他面前拿出做上级领导的范儿,不能让这喜新厌旧的混蛋小瞧了她。 “找我有什么事情?抓紧时间说,我很忙!”依凝冷冷地开口。 肖良亮满脸忿然,眼窝深陷,嘴唇爆皮,似乎苍老憔悴了很多。 “升了官,也学会打官腔了!”他讽刺地开口,脸色很不满。 “对啊!”依凝毫不示弱,挑起细眉,示威地道:“有本事你也坐到我的位置上试试打官腔训下属的爽快感觉!” 她的口角永远这么锋利,性子永远这么要强,让他心里一时间百味陈杂,说不清什么感觉。 “你要是专门跑来找借口偷看我,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依凝明知道此君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是故意激他。“姐看到你就倒胃口,还不如看一只垃圾筒更顺眼!别在这里污染空气,请—滚!” 谁让他负了她,逮到机会她得讨还点儿利息! 无论她怎么刺激他,他都一幅怨念的模样,好像始乱终弃的人是她而非他。 “你的男人太狠了!”肖良亮突然激动地喊起来,他握紧双拳,怒吼道:“他想赶尽杀绝吗?” “喂,你什么意思?”依凝一听这话似乎大有玄机,便皱起秀眉,“有话快说,有p快放,姐没空听你唧唧歪歪些莫名其妙的话!” 肖良亮跨前一步,瞪着依凝,忿然道:“先是张副局长被撤职查办,米琪精神失常,我的新房名额被取消……难道一定要把我们逼到走投无路你才高兴!” 张纪衡被送往纪检处接受调查,这事依凝知道,但她想不到米琪突然精神失常,更想不到肖良亮的新房名额被取消……这些事情太巧了,集中同一个时间段发生,让人想相信是巧合都很困难。 “米琪为什么精神失常?她会不会故意装神弄鬼!”依凝本能地表示怀疑,难道因为张纪衡被双规,米琪会被打击到精神失常,那太夸张了吧! “她遭到过非人的虐待和轮(蟹)奸!”肖良亮恨不得掐死依凝,瞪着她吼道:“都因为你!” “因为我?!”依凝指着自己的鼻子,怔了怔,即而大怒。“肖良亮,再血口喷人小心姐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只是随口吓唬他,哪知道肖良亮竟然连退好几步,脸上浮起恐惧的神情。“我知道你傍的男人牛叉!再狂也别做得太绝,小心遭报应!” “你把话讲清楚!”依凝心里的疑点越来越大,感觉问题十分严重。“米琪到底怎么回事!” 肖良亮见依凝的神情就知道她毫不知情,其实来见她之前他就猜她不知情。她虽然嘴巴不饶人,可是心肠并不恶毒,这次的事情绝非她指使。 咽下一口气,他讲述了米琪的可怕遭遇。 “张副局长被撤职双规,送到纪检处接受查办!紧接着米琪就遭到绑架……三天后,某精神病医院打来电话,问认不认识一个名叫米琪的精神病患者!” “她疯了,嘴里胡言乱语,谁都认不出来。医生说她被送来的时候满身伤痕,遭到过残酷的虐待和轮(蟹)奸。肯定是凌琅支使人干的,他为你出头,这么残害米琪!”肖良亮一拳捶在桌面上,把依凝刚刚泡好的茶杯都震得掉到地板上,茶水和碎片溅了一地。 依凝顾不得跟他计较,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凌琅支使人做的?有什么证据!” “还要证据?哈哈,不亏是新上任的警官大人!”肖良亮悲忿欲绝,他俊秀的脸庞都有些扭曲:“就因为张纪衡派你去执行猎狼计划a,凌琅认为是米琪表叔侄女故意谋害你,他害得我新房泡汤就算了,居然这么狠毒地伤害他们这两个无辜的人,你说,你良心能安宁吗?” “我不信!”依凝本能地为凌琅争辩:“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但是,她的语气明显不太自信,心神也烦乱起来。 “不要再自欺人欺了!你明知道,这是真的!”肖良亮再狠狠捶桌子,喊道:“顾依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一辈子都别想得到良心的安宁!” 喊完了,肖良亮不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开办公室,“砰!”狠狠地摔上房门,震得墙壁地板都一颤。 半晌,依凝拿出包里的新手机。这是凌琅送给她的,他的个人联络号码存在里面,只允许她一个人打进。 摁手机的指头有些颤抖,她心里只有一个执念——假如他真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没响几声,手机就接通了,电波传来凌琅性感好听的声音:“喂,想我了?” 这一个月,他们朝夕相处,分开的时间从没超过半天。所以,当她刚上班半日就给他打电话,他本能地以为她思念他想听听他的声音。 依凝没有回答,纤细手指几乎要握碎手机,半晌,她嘶声问道:“局里的事情是你派人做的?张纪衡被双规调查,米琪遭绑架精神失常,肖良亮的新房名额取消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她这边怒火万丈,风云变色,哪知道他那边仍然和风细雨,漫不经心。 “没错,”他竟然坦然承认:“都是我派人做的!” “凌琅!”依凝的心脏几乎立刻停止跳动,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冷血到如此地步,用如此漠然的口气说着如此残忍的话!“难道你是冷血动物吗?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知道我干了该干的事情!”凌琅丝毫都没受对方激忿情绪的影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你耐心听我把事情说完再冲我吼也不迟。” “你赶紧的,快说!”依凝都要疯了,这个该死的混蛋还没个正形,她真想挂掉电话算了!可是心里是那么的不舍,她那么想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哪怕他强词夺理,她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无论什么理由你都没有权利这么做!你不是上帝,你没有决定的……” “你看你又来了!”男子似乎在轻揉眉心,语气既无奈又充满了浓浓的宠溺,“没听我把话说完就吼,你对我能不能稍稍多一点儿耐性!” 依凝闭起嘴巴,眼泪却情不自禁地滑落。这个混蛋,他可知道,他们俩之间以后将永无和好之日!她不会跟一个没有人性的魔头在一起!她不会原谅他的血腥暴行! “张纪衡的确跟地方痞子通气,收取嫌疑人的贿赂,利用职权谋取私利中饱私囊打压下属,这些全部是事实,我并没有冤枉他!”凌琅慢慢地道。 怔了怔,依凝想起他从不说谎的好习惯。也许这个男人拥有足够强的自信和足够高的地位,所以从认识他到现在,她从没发现他说过什么谎。 联想到张纪衡的人品和德性,她相信凌琅所说的,此人的确会做些损人利己中饱私囊的丑事,至于利用职权打压下属那更是家常便饭,她顾依凝就经常身受其害。 “我只是把他做过的丑事抖了出来,帮纪检处查到了证据,替兰州路分局揪出一条大害虫而已!”凌琅语气轻描淡写,但却能听出似乎隐隐有些委屈,像个被大人误解冤枉的孩子。 “呃,”依凝慢慢放松下来,不过还是迟疑着继续问道:“米琪的事情怎么回事!你别说是你派人把她搞到精神失常!” “当然不是我!”凌琅好像很惊讶她居然这样怀疑他,反问:“凝凝,难道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吗?” “……”依凝惊喜莫名,不是他!天呐,她冤枉了他! 唉,都是这副急躁的爆脾气,还没搞清事情原委就对着他又吼又叫的,想想满心都是歉疚。声音和气势不由无端矮了三分:“呃,那个,那个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做的?你告诉我吧!” 哼哼,再找到肖良亮看她不骂死他!想挑拨离间是吧,她差点儿中了小人的奸计冤枉了她的狼狼,过后可得好好补偿狼狼。 “是谢子晋做的!”凌琅保持着一贯的慢条斯理,对未婚妻有问必答,极有耐心。 依凝却很惊奇:“米琪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谢子晋呢?” “噢,是这样的!”凌琅随后对她做了详细解释。 开始,依凝听得诚惶诚恐一头雾水,慢慢地,她眼里露出惊诧,接着转成了愠怒。 “凌琅,你丫整一个纯种的混蛋!这种事情你也能做出来!”依凝气得高声喊起来,假如凌琅在她的面前,她一定冲过去掐死他!“你怎么能把她送给谢子晋折磨,这跟你亲自害她有何不同?” 凌琅居然说,是他派人把米琪绑到谢子晋的跟前,让谢子晋处置米琪,三天后,米琪就被送进了疯人院。 “米琪跟张纪衡叔侄合谋借刀杀人,想利用谢子晋除掉你!我不过是跟她借鉴了一下而已,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句话你听说过吧!” 原来是这样!依凝总算明白了,她被突然指名派去执行猎狼计划a完全是米琪窜掇张纪衡设置的圈套,让她自投罗网,借谢子晋的手除掉她。 “我问过谢子晋,假如抓到在他身边卧底的女警会怎么处置,他说会让她进疯人院!”凌琅的语气轻柔且含着笑意,每当他用这种语气谈论某个人的时候,这个人铁定倒大霉。“如果不是我跟谢子晋讨了个人情,现在待在疯人院里的人就换成你了!” “……”难怪谢子晋发现她是女儿身后并没有追究什么,那么轻易地放她离开,并没有继续为难。原来是凌琅替她求情,她才得以安然月兑身。 “我把米琪送给谢子晋,让他按照抓到卧底女警的规矩处置她!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对付米琪跟张纪衡这种人,是最合适的办法!”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凌琅的插手,依凝现在已经遭遇了米琪所遭遇的一切。想到这里,依凝也就无法再同情米琪。 半晌,依凝问道:“那肖良亮的房子怎么回事?别说也是你派人做的!” 这家伙的心眼未免太小了吧!人家分新房子他也跑去捣乱,汗一个。 “呵,”凌琅轻笑出声,懒洋洋地道:“不过跟肖良亮开了个小玩笑,让他比较一下:是失去你更痛苦还是失去新房子更痛苦!” 依凝揉自己的太阳穴,冷冷地道:“你不觉得你太无聊了!” “我觉得挺有趣!”某狼偏偏拿着无聊当有趣,兴味盎然地道:“跟你分手,他有些难过,失去房子,他直接失眠!” “……”这个无聊的混蛋!绕了半天,还是笑话她在肖良亮的眼里不如一套房子重要而已! * 某位婚姻专家说过,婚姻需要不断的沟通磨合和了解。 通过跟凌狼的沟通,依凝觉得跟他磨合和难度十分大,想了解这个月复黑的男人也比较困难。 不过沟通还是有效果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依凝虽然并不赞同他的做法,起码不再感觉他没有是个没有人性的暴徒。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非常公平!依凝善良,并不代表她是悲天悯人连误踩一只蝼蚁都会忐忑不安连声念佛的唐僧。 她不会设什么圈套去谋害什么人,但如果凌琅帮她讨回公道,她也不会矫情到去挽回什么。 张纪衡罪有应有,米琪只是品尝了自酿的苦果,肖良亮的新房顺便做了此次纠纷的纪念品,作为他势利性格的薄惩。 仔细回味,依凝感觉凌琅这个男人的月复黑强大以及心思缜密简直无人能敌。 这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在处理这种小事情上都非常精确,该有的惩罚,既不会多也不会少,在“量刑”上,他是黑暗法官,无情又公平! * 连续几天,白露露都请假没来上班,依凝担心她是否生病,这天下了班,就买了些水果去白露露租住的居所看望她。 敲了半天门没有回应,依凝拨打了白露露的手机,许久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谁啊?”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白露露的老爸白宏奎,依凝就问候道:“白叔叔吗?我是依凝!” “噢,”白宏奎的声音亲切了些,“是小顾啊!找露露有什么事情?” “她请了好几天的假,我担心她身体不舒服。” “没事!”白宏奎嗓门高,像洪钟一般响亮:“露露太天真了,谈恋*老是被骗!叔叔作主给她安排相亲,等她的婚事定下来再回警局上班。” 什么?露露被她老爸押着去相亲! 有过同样惨痛经历的依凝不由对其深表同情,便劝道:“叔叔,婚姻这事情急不得,要露露满意才行呢,别勉强她给她太多压力!” “哼,她满意的都是骗子,要么就是始乱终弃的公子哥,除了耽误她哪能有什么结果!”白宏奎提起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不由十分烦恼。 “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她被骗了那么多次,总是不长记性。我断了她卡里的钱,她竟然到处借钱给那个叫凌玮的男人!这也就算了,最后人家居然根本不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唉,叔叔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搞了半天,是为凌玮的事情呢!依凝想了想,便说:“我可以帮着调查凌玮,他如果真欺骗露露,我帮她讨回公道!不过……就算这次恋*又失败,叔叔也不要太逼迫露露!给她一段复元的时间,相信下次她会擦亮眼睛选对良人!” * 自从度假回来,依凝一直跟凌琅同居,住在郊区湿地别墅区。 她喜欢这种朝夕相伴的感觉,不像以前那样,整天见不到凌琅的人影听不到他的音信。 他对她很好,温柔体贴,除了毒舌些没事喜欢刺她几句,其他方面都无可挑剔。 下班回家,如愿见到凌琅。客厅里,他正用银叉挑了新鲜的牛肉喂他的宝贝食人鲳。 “喂,我回来了!”依凝像个撒娇的孩子,蹦蹦跳跳地奔过去从后面搂住男子的健腰。“有没有想我?” “想了!”他继续往鱼缸里扔牛肉,饶有兴趣地看着鱼儿们蜂拥而上地争食。 “撒谎,”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不理喻,男人的回答永远无法让她满意。“想我为什么不打电话。” 把餐盘里的牛肉都丢进缸里,凌琅回过身,漫不经心地道:“你不是上班,我怕影响你工作!” 佣人过来端走餐盘,凌琅去洗了手,然后和依凝到餐厅用晚餐。 他们的生活极有规律,每天一起用早餐,他开车送她去上班,中午她在警局的食堂吃饭,下班后阿九开车去接她回来,两人一起用晚餐。 有时候,依凝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种相依相伴的日子将会到地老天荒。 依凝问过他,为什么整天这么闲,都不出去忙事情呢! 他回答说,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陪伴她! 这并不是个会甜言蜜语的男人,但是他说的这句话让依凝暗暗甜蜜了好久。 此时,两人坐在餐桌前一起用晚餐。依凝把话题引到了凌玮的身上。“你的堂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凌琅抬眸瞧了瞧她,噙笑道:“替你同事问的?” “哼,我只是想让她死个明白!”让一个女人死心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弄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略略沉吟,凌琅答道:“阿玮虽然是凌家的子孙,不过他从没用过凌家一分钱!他独来独往,喜欢小打小闹的坑蒙拐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依凝无语,原来凌玮是这副德性。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保障,他又有什么资本去给自己的女人幸福呢! 听说凌玮归还了借白露露的钱,也算是没坏到家!依凝认为,露露应该及早跟这种男人分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 吃过饭,凌琅接到一个电话,他听了几句,就回头问依凝:“奕筠要跟我见面谈些事情,让他过来,还是我们一起过去见他?” 自打两人度假回来,凌琅甚少出去应酬,就算有什么事情,他都带着她一起去。 别小看这个细节,它让依凝深深地陷了进去。 一个男人,整天跟你出双入对,偶尔的应酬都要带着你,说明什么?他不想再逢场作戏地搂抱那些欢场上的莺莺燕燕。 男人说什么逢场作戏其实都是借口,像殷圣奕,那个站在云端的王者,他到哪里都带着自己的妻子,根本不跟任何女人搞暧昧。 凌楚妍是依凝见过的最幸福的女人之一,她万万想不到,她和凌琅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失贞的她原以为迎接她的是一场狂风暴雨,却怎么都料想不到这样的结果。 凌琅对她的宠*简直让她惊诧,甚至隐隐地不安。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问题的答案她不敢去寻找!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凌琅蹙起俊眉,对于依凝的神游四海十分不满。 “呃,”依凝暗中吐了吐舌头,尽量拿出女主人应有的气势,吩咐道:“让他过来吧!” 就这样,陈奕筠在哪个地方见凌琅,需要依凝说了算。 女子娇颜大悦,亲自给凌琅削了只芒果,放在水晶盏里用水果签一片片地插了端给他。 “喂老公吃!”凌琅享受着她难得的温柔,晶钻般灿闪的墨瞳里满是笑意。 “美得你!”这么说着,她却还是插起一片芒果肉塞进他的嘴里。 殷红的薄唇像五月初绽的蔷薇,唇瓣沾着一滴芒果汁液,看得她心里一阵痒痒。 真想把那滴芒果汁舌忝净,这么想着,她就真这么干了。 双手抓住他宽阔的肩膀,她抬起一条膝盖跪在他的腿上,身体前倾,仰首伸出粉舌去舌忝他的嘴唇。 往常这种时候,都是她先主动,然后变成凌琅主动她被动,最后两人不知怎么就缠绵到了一起。 可是,她忘记了,这次是在客厅里。 “咳咳,我什么都没看到!”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正在尽情品尝男子芬芳唇瓣的依凝吓得够呛。 她连忙推开凌琅,回过头见陈奕筠站在客厅里,连连摆手,以示无辜。 “噌”俏脸顿时窜烧,她窘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天呐,陈奕筠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强吻凌琅的一幕岂不是完全落在他的眼里,万一传出去,她这张脸要往里搁! “我真什么都没看到!”陈奕筠摊了摊手,俊脸上满是坏笑。“弟妹热情似火,琅少爷有艳福了!” “……”依凝的脸蛋烧得通红,还真是热情似火了。 凌琅优雅地站起身丝毫没有为刚才的事情有任何异样,他对陈奕筠打了个手势,两人坐到茶桌前,佣人上前摆茶道。 “我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凌琅端起紫砂茶杯,浅尝一口,慢慢地开口道。 “一切顺利!”陈奕筠并没有避讳依凝,坦言道:“殷圣奕退出黑道,不过威望仍在!香港的地盘完全被我们控制,大陆的势力还是谢子晋稍强些。他竭力拉拢弗朗,想获得德国黑手党的支持,不过弗朗跟殷圣奕是旧交,如果涉及到跟殷圣奕争议的地方,弗朗都会尽量避退。” 凌琅微微点头,道:“当初弗朗和殷圣奕曾是死仇,殷圣奕发誓要杀光弗朗全家。后来,两人不打不成交,从此握手言和成为了执交!” “谢子晋凡事给你三分薄面,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是怕弄崩了关系不好收场。” “最近有霍老三的消息吗?” “霍三少说他从不插手军火生意,不过只要我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会尽量施以援手!” “嗯,老三仗义!”凌琅满意地颔首,在香港有殷圣奕的默许,在东南亚有霍云飞的暗援,许多事情做起来省力不少。 男人的话题女人不会感兴趣,依凝等他们谈得差不多,目光投向陈奕筠,开口质问道:“陈奕筠,我订婚的时候你躲到哪里去了!” 陈奕筠转过头,微扬唇角,四两拨千斤地答道:“帮琅少爷做事去了!” “呵,”依凝歪了歪脑袋,抿嘴儿道:“我还以为你跟我表姐约好了私奔去了呢!” “你表姐?”陈奕筠有些惊奇,“你表姐是谁?” 依凝耸耸肩,故意气他:“偏不告诉你!” 陈奕筠没再追问,只有意无意地对凌琅说:“看得出来弟妹在你身边很开心,性格更加开朗外向。” 凌琅知道陈奕筠的潜台词是——顾依凝更无法无天了,他实在宠坏了她!不过,他却含笑不语好像等于默认了对方的话。 ------题外话------ 推荐烟茫的完结系列文《契约军婚》,本文配角林雪和梁峻涛的*情故事。 《契约军婚》大结局和番外结局里有顾依凝和凌琅的后续发展的重大剧透,亲们感兴趣去看看吧: “啊!”她尖叫起来,忍无可忍地喊道:“梁峻涛,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这个恶趣味的男人,没事就喜欢咬她做消遣。 “错,我是属虎的,专喜欢吃你!”说完他化身邪恶的猛虎扑向美味的小绵羊。 呜呼哀哉!她再次被他剥皮拆骨吞得连渣都不剩! 她属羊,他属虎,算命先生说他们在一起相克。其实,不用听算命先生瞎掰她也很清楚,跟他在一起不正是传说中的“羊入虎口”吗? 当月复黑遇到冷情,沉默对抗闷骚,新欢pk旧*,一系列激烈大撞碰,火花四射,演绎精彩军旅传奇! 8.我做你的女朋友 **熏心的胡大伟冷不防挨了这巴掌,直打得他晕头转向,双膀一松,放下了穆嫣。 捂着自己红肿的脸,胡大伟怒气勃发:“臭娘们,敢打我!看我不揍死你!” 穆嫣伸出纤细的玉手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嗓音说:“我急着给依凝打电话呢!现在只能跟她借钱了,其他人都白搭!” 刚要施暴的胡大伟停滞住扬起的巴掌,想了想,就放弃了揍她的打算。 他也听说顾家的大丫头顾依凝谈了个很有钱的男朋友,已经订婚,还给了顾家二老许多聘金。 “听说你姑妈家要买大房子了!”胡大伟贼眼一转,脸上重新浮起奸笑:“她的女婿那么有钱,借个十万八万的不成问题!你要能帮我这次,以后我保证对你和两个孩子好!如果借不出来……”后面话满满的都是威胁。 穆嫣咯咯娇笑:“你的消息蛮灵通,我姑妈买新房子你也知道!” “那是!”胡大伟得意忘形,再次流露渣男本质:“不然我回来找你干什么?” “唔,”穆嫣点点头,道;“为了谢谢你的回心转意,我尽力而为吧!等孩子们上学去,我就去找姑妈借钱!” * 陈奕筠紧紧攥着挂断的手机,指关节攥到泛白,几乎要把手机屏幕捏碎。 她竟然打来电话跟他炫耀:她跟她老公是如何亲热的! 该死的贱女人,他决定把这辈子都不肯原谅她升级成下辈子也不肯原谅她! 敢明目张胆地和她的奸夫(前夫)在他面前公然秀恩*,她是嫌她奸夫的命长了? * 胡大伟下了楼,得意地哼起小调,心里美美地盘算着穆嫣究竟能帮他借多少钱。 当初幸亏把这套旧房子留给了她,不然现在的自己连栖身之地都找不到。 想到自己当初赚了那么多钱,最后全部被小三儿搜刮干净欺骗得精光,不禁肉疼。喃喃自语道:“还是老婆好啊!无偿帮我抚养孩子,给她套旧房子,就能安守本份地住到现在。以后再发了财,给她一点儿生活费,让她不必再整天在画室里画啊画啊,看着就心烦!” 胡大伟为自己的“慈悲”感动,觉得他对穆嫣太好了。以后她要是再不肯好好伺候他,再整天坐在画室里涂涂画画,他就拗断她的画笔,把她赶出去。 不知不觉走出小区,他刚想招手打辆车,边在心里抱怨穆嫣不让他开她的车,还让他打车,很是忿然。已经决定等她帮他借来钱,他就把她的车据为己有。 虽然是辆不足十万块的现代瑞纳,不过有车开着就强过打出租车。他暂时委屈下自己,等有了本钱赚了钱,再重新买辆好车。 对着驶来的空出租车招了招手,没招来出租车,倒招来一辆黑色的骄车,好像刹车失灵似地冲着他开过来。 “妈呀!”胡大伟觉出不对劲,想撒腿就跑,可惜迟了。 “吱——嘎!”一声尖锐的急刹车,接着就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 依凝赶到医院的时候,见顾妈妈和顾欣妍都在。她们站在急救室的走廊里,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此时,顾妈妈正低声斥责着穆嫣;“……你记不住你爸爸是被谁气死的?居然还跟这个无赖人渣复婚!我真要被你气死了,你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长点记性,遇事动动脑子?……” 穆嫣安静地听着姑妈训斥,既不反驳什么也不点头,她脸上的神情十分淡漠。 宝宝和俏俏坐在椅子里,顾欣妍正给两个孩子讲故事,这样他们才不哭闹着要回家。 依凝走过来,也是满心焦灼,她的问题跟顾妈妈完全一致:“穆嫣,我看到你的报案记录了。你说你的丈夫胡大伟被车撞伤,肇事车辆逃逸……我就不懂了,胡大伟明明是你的前夫,你怎么说他是你的丈夫!好不容易跟他撇清了关系,你脑筋不清了,还揽事上身!” 穆嫣结婚后五年就跟胡大伟离婚,因为对方在外面有了女人。当时胡大伟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但离婚的时候,他只留给穆嫣一套旧房子和两个双胞胎孩子。他扬言穆嫣既然是画家,就有钱养活孩子,他留一套房子给他们娘仨儿住就很仁慈了。 当时依凝很替她不平,要帮她跟胡大伟打官司。但是穆嫣觉得只要能跟那个人渣彻底了断关系就行,她不在乎他给不给两个孩子抚养费。 就这样,穆嫣跟胡大伟离婚,靠卖画独自抚养孩子。不但送两个孩子去读寄宿式贵族幼儿园,还买了一辆两厢的现代瑞娜。她靠着自己的力量,让孩子们过着无忧无虑丰衣足食的快乐童年生活。 依凝一直很佩服穆嫣,所以上次凌琅送她金卡后,她取出的第一笔三万块钱就是送给穆嫣为孩子们缴学费。 面对顾妈妈和顾依凝的质问,穆嫣淡然处之。“我跟他复婚了!” 顾妈妈气得直抚胸口,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又跟他复婚了?天呐!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把财产败得一干二净,还把你爸爸活活气死了!好不容易跟这个人渣划清了界线,现在你有房有车有收入,竟然还回头吃他这棵烂草!你真不争气啊!你真没出息啊!……” “好了,妈!你别再骂表姐了!”依凝拉开顾妈妈,本能地帮穆嫣说话:“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做事会自己考虑!” 依凝了解穆嫣并非愚善之人,对胡大伟也没有什么感情,无缘无故的不可能突然决定跟他复婚。 无论大家说什么,穆嫣始终保持缄默。 直到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拉下口罩,问道:“谁是伤者的家属?” 穆嫣转过身,淡漠地道:“我是他的妻子!” 医生对她投去同情的一瞥,说:“你丈夫已经月兑离生命危险,不过……他伤势很严重。这关系到他的**问题,你去我办公室谈!” “不用!”穆嫣冷冷地说:“他到底怎么你在这里说就可以,都是家里人!” “好吧!”医生点头,如实道:“他的腰椎粉碎性骨折,下半身瘫痪,永远丧失性能力!” 众人哑然,这个胡大伟虽然可恶了些,但这种下场也真够令人唏嘘的。 沉默之后,穆嫣只关心一个跟她利益贴切的问题:“整个过程的医疗费用大概需要多少?” 医生想了想,说:“首期治疗费用大约十万左右,后续费用也得十万至二十万!” 这么算,得花近三十万了! 穆嫣心里那叫一个拔凉! 忽然,她凄凉一笑,对医生说:“我准备卖掉房子,你们尽管给他治!我的房子值五十万,不会欠下医院的钱!” * “穆嫣,你真疯了!”顾妈妈扔下这句话,就带着顾欣妍和两个孩子忿然离开。 顾欣妍并不认识穆嫣这个表姐,但她本性善良,被老妈拉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对穆嫣说:“我刚发了工资,明天给表姐带过来!” 落穆嫣勉强微笑:“谢谢你,不用。” 等顾妈妈和顾欣妍带着孩子离开,依凝正色审问穆嫣:“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穆嫣瘫坐在走廊的排椅里,几乎没有一丝力气。 “我让人调出监探录象,肇事车辆没挂车牌号,所有玻璃都贴了防窥膜。那辆车直冲着站在路边打车的胡大伟撞去,好像蓄意谋杀!”依凝紧盯着穆嫣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告诉我,胡大伟被撞的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 依凝了解穆嫣,婚姻不幸福,感情之路坎坷多舛,造成了穆嫣偏激凉薄的性格。 无缘无故的,穆嫣不可能跟落魄的胡大伟复婚,更不可能在胡大伟遭遇不幸时慷慨施予援手,甚至打算卖掉她和孩子们栖身的房子。 这太可疑了,心里有不详的预兆,依凝祈祷不是真的! 穆嫣阖起清眸,两行泪水缓缓滑落,她哽咽不语。 “真是你派人做的?”依凝抓住她的双肩,嘶声道:“你疯了!你疯了!” “我恨他!”穆嫣睁开眼睛,眸中满是凌乱和恨意。“我不恨他当初的无情背弃,我恨他现在又来打扰我和孩子们的生活!他凭什么拿孩子的抚养权来威胁我?他这个畜牲,有什么资格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他想毁掉两个宝贝吗?” “胡大伟是坨狗屎!你何必为了踩这狗屎把自己弄脏!”依凝痛心不已,“你傻啊,怎么做出这种傻事!你买凶吗?凶手是谁?” 穆嫣摇头:“我没有买凶,我只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谁?”依凝追问。 “……”穆嫣不肯说 半晌,依凝叫起来:“我知道了!是陈奕筠对不对?” 穆嫣垂下头,等于默认。 依凝觉得问题更加棘手,这个陈奕筠被警方盯上不止一天了。别说区区肇事逃逸案,就算涉嫌军火洗钱,警方也一直找不到证据! “陈奕筠想干什么?他要谋杀胡大伟……天呐,他是不是你当初抛弃的那个初恋?” 穆嫣在外地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社会青年,两人感情很好。但当时那个男孩没有正当职业,属于小混混之流。 依凝的舅舅一直不同意女儿跟那个男孩交往,所以穆嫣并没有带那个男孩来见过家里人。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穆嫣突然跟那个男孩分手,闪电般地嫁给了胡大伟,婚后休学跟随胡大伟去了外地生活。 听说胡大伟在外地做生意赚了不少钱,结婚五年后,两人带着龙凤双胞胎宝宝和俏俏回到临江。 发达的胡大伟整天在外面掂花惹草,钱花得如流水一般,却拒绝给妻子穆嫣生活费,也不肯供养两个孩子生活费。 穆嫣跟他理论,他无耻地声明:“老子养了你五年,你现在出息成画家了,自己能赚钱还伸手跟我要钱!妈的,你自己赚的钱准备去贴小白脸?” 胡大伟粗鄙不堪,丝毫不通情理,穆嫣为了两个孩子包容着他。就这样过了段有名无实的日子,胡大伟受外面小三儿小四儿的挑拨,回家跟她离了婚。 好歹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胡大伟把那套旧房子给了她,除此之外,他连一分钱都没给她。就这样弃他们娘仨儿而去,从此再无音信。 “三年时间,他就把家产败得精光。为图东山再起,他回来找我,因为他听说你找了个有钱人的男朋友!”穆嫣苦涩一笑,“依凝,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威胁我,如果我不跟他复婚,他就要抢走宝宝或者俏俏!两个孩子都是我的心肝,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支使陈奕筠杀他?”依凝简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穆嫣,你知道你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 “我没有支使!”穆嫣连忙澄清自己:“我只是……在胡大伟要跟我亲热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陈奕筠!因为……陈奕筠曾扬言要撞死我的男人……我想……” 明白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罪恶之神。平时隐藏得很好,一旦触及到自己在乎的人或者事情,罪恶之神就会占领所有的理智,伸出罪恶之手,想着灭掉对方保全自己。 穆嫣利用了男人之间逞强好胜的心理,她想借陈奕筠之手撞死胡大伟,可是……冷静下来的时候,她一定也后悔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依凝摇摇头,叹道:“好在你并没有支使陈奕筠,跟雇凶杀人的性质不同。唉,自酿的苦果自己尝,在没有拿到陈奕筠谋杀的证据或者找到那辆肇事车之前,你只能卖掉房子给胡大伟缴治疗费了!” “我知道!”穆嫣苦笑,“那套房子是胡大伟留给我的,现在还给他倒也干净!我习惯了靠自己,不要他的任何东西,两个宝贝也跟他没有关系!以后,赚了钱,我自己买新房子!” * 宿舍申请报告很快就批复下来,毕竟搬进宿舍比搬进基金房要容易得多。 依凝和白露露都住进了警局的宿舍楼。不同是,依凝拥有独立的套房,而白露露需要跟其他警员合住。 因为没有跟家里人说自己跟凌琅分手的事情,依凝暂时住得挺舒服。但这只是表面,其实她心里并不舒服。 跟凌琅就这么分手了,他没有再让阿九来接她,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给她。 心里憋屈得慌,她只好反复劝导自己:姐玩了只超级鸭子,不但白吃白睡,还用了他一大笔钱,明明是自己赚了天大的便宜,该高兴才对! 该高兴!该高兴!她这样劝着自己,可就是高兴不起来! 于是,她继续郁闷。 白露露又找来了,神秘兮兮的模样。 “依凝,你要帮我!你得帮我!是朋友你得帮我!”白露露拼命地掐她。 “哇,你想谋杀啊!”依凝好不容易摆月兑白露露的魔爪摧残,远远地跳开,“想让我怎么帮你就说呗!干嘛老是掐我!” 白露露一听依凝答应了,美眸顿时射出亮光,再次扑上来,准确无误地抱住依凝:“好凝凝,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仗义,肯拔刀相助!” “啥事,说吧!”依凝的确仗义,朋友有事,只要她能做到,绝不含糊推月兑。 “我打听到贴切消息,陈奕筠过生日,在他的私人别墅里举行露天派对,你未婚夫也要参加,你争取让他带你去!” “你脑筋又短路了!”依凝忙不迭地摆手:“跟你说过,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哎呀,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嘛!两张请谏而已,让他帮你搞到两张请谏,我们俩去!” 依凝侧着脑袋把白露露上下打量一番,审问道:“如实说吧,是不是又要去倒追哪个男人?”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白露露狠狠拍一把大腿,说明真相:“凌玮也去呢!他好像跟陈奕筠有交情,这次会去给陈奕筠庆贺生日。哎呀,这个宝贵的消息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打听来的!依凝,我真得特别想去见他,你帮帮我嘛!” “天呐!”依凝忍不住再次惊叹:“你还没对那个伪金融专家死心!” “头可断,血可流,我对他的一颗红心永不朽!”白露露双手捧心,两眼直冒粉心。“我知道他不务正业,我知道他喜欢到处坑蒙拐骗,我知道他愤世嫉俗,我知道他玩世不恭,可我就是喜欢他,无可救药!” “呀,肉麻死了!”依凝皱眉,叹道:“真拿你没办法!可人家好像对你不来电呢!” “我不是倒追他嘛!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捅破了这层纱……嘿嘿,我就能追到他了!” “不行,”依凝摇头拒绝,“我不去!” “顾依凝,你要反悔,我跟你绝交!”白露露不止是口头威胁,还扑上来再次摧残蹂躏依凝的肢体。 “妈呀,你这副凶模样谁敢要!我要是凌玮,见到你像唐僧见到母夜叉,吓都吓跑了,还敢跟你捅破那层纱?想得美呐!”依凝调侃完,知道扔下的炸弹有多么轰动,赶紧溜之大吉。 白露露呆了两秒钟,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顾依凝,我想掐死你!” * 陈奕筠的生日宴会在他的私人别墅,搞的是露天派对。 天公作美,这天风和日丽,万里晴空,别墅的草坪被布置得花团锦簇,扯起了凉棚,以自助酒会的形式举行。 来贺的宾客不少,都是临江的上层名流。 依凝和白露露手执请谏走进来,好奇地四处张望。 她在白露露的威逼下跟阿九打电话,说要两张请谏,没想到阿九二话没说,立刻就开车给她送来了。 白露露对此赞不绝口:“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品好男人,分手了还是朋友!你一句话,他立刻照办不误!唉,这样的好男人,我怎么就没遇到呢!” 依凝撇撇嘴巴,不屑地道:“反正不花钱的顺水人情,他何乐不为?” 陈奕筠的生日请谏肯定弄了不少,凌琅一句话,别说两张,估计两撂都不是问题。 “就算他一句话的事儿,也要看他肯不肯开金口!”白露露一副过来人的神情,“男人绝情起来能吓死你!别说帮你说句话,不踩你一脚就不错了!” “切,谁让你碰上那么多极品!”依凝给她忠告:“我看你别再对凌玮发花痴了!他跟你不合适!” “不,我非要试试不可!”提起凌玮,白露露更来了精神。她拉着依凝,从宾客中间转来转去,寻找凌玮的身影。 院落很大,像个小广场。既使深秋时分,草坪仍然绿意融融。再配上应季盆栽彩菊,以及空运的各色花卉,把这个秋寒料峭的季节装扮得春意盎然。 偌大的喷泉池,拂洒着清澈的水流,在阳光下制造出小型的人工彩虹,引得宾客们频频驻足观赏。 白露露惊喜地发现,凌玮也站在那里观赏彩虹,修长矫健的身影在众宾客里面犹如鹤立鸡群。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被她找到了!白露露开心地直抚掌。“依凝,你快看,凌玮在那里!” “哎呀,我瞅见了!”依凝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别这么兴奋好不好?大家都在看你呢!” “因为我漂亮嘛,大家都*看!”白露露自我感觉良好地对围观的众人报以明星范的微笑。 绝倒!依凝实在受不了她,“人找到了,想怎么表白随便你!我不陪你丢人现眼,姐走了!” “喂,你别走!”白露露连忙拉住她,“你找个地儿坐下等我,待会儿我们一起走!” “你不是追求凌玮来吗?不跟他一起走,跟我一起走?” “唉,我这不是没把握嘛!”白露露美眸流露出沮丧,“人家……不一定能看上我!” 没想到这妞儿也有几分自知之明啊!依凝见她说得可怜,不由心软了,便说:“好吧!我哪里也不去,就坐在这里看你怎么钓凯子!” 说完,她真的找了张椅子坐下,权当看热闹娱乐自己。 谁知道这看来看去的,竟然看到了熟人。 朱信顺跟他的漂亮女朋友一起出现,没看到独坐一隅的顾依凝,只看到了白露露。他高兴地主动上前打招呼:“露露,你怎么在这里?” 白露露正在想办法怎么引起凌玮的注意,此时见朱信顺突然冒出来,很没好气:“你怎么在这儿?” 这一问,朱信顺顿时来了精神。他骄傲地将新结识的漂亮女朋友往白露露面前亮了亮,满脸喜色:“我女朋友刘茜!她的姐姐刘琳是陈少的女朋友呢!” “哦?”白露露不由重新打量朱信顺的女朋友刘茜茜,撇撇嘴巴:“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喂,你会不会说话?”刘茜妆容精致的脸蛋顿时浮起怒气,大声哼道,“真没教养!” “你骂谁呢!”白露露往前踏了一步,双手叉腰。 “就骂你呢!死八婆,长得那么丑,嫉妒我漂亮吧!”刘茜得意地抬高下巴,鄙视着白露露。 “脸上了十几层妆,粉扑得都要掉下来了!像个鬼似的,漂亮个屁啊!”白露露*美却不能化妆(谁让她是警察),这是她的痛。因此,她看着化浓妆的女人特别不顺眼。 “啊,你骂我像鬼!你才像鬼!”刘茜伸出尖尖指甲要去抓白露露的脸。 白露露好歹是女警,哪能被个普通女人抓到。她闪身躲过,然后再一记扫堂腿,将那个胆敢对她行凶的女人踢倒在地。 “妈呀!信顺,她打我!呜呜……”刘茜吃了亏,哇哇大哭,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朱信顺大乱,不过带着女朋友跟自己的女同事打个招呼而已,这也能三言两语当场掐起来了?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动物。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扯开这个,那个又扑上来了。“别吵了,呃,别打了!” “你的同事整个疯婆子,是不是被男人抛弃了,脑子受了什么刺激!”刘茜被朱信顺护到身后,她兀自气忿不已:“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啊!” “臭娘们,你再骂!”不知为什么,白露露看到憨厚的朱信顺身边多了这么个妖精般的女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特别想教训这个女人! “露露,你别太过份!”朱信顺老实人也有脾气,眼见女朋友被白露露如此欺负,不由来了火气。“你再欺负刘茜,我、我以你不客气!” “嚯,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想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白露露憋着一口莫名的怒气,就冲上去想跟朱信顺练练拳脚。 还没等她碰到朱信顺就被人一把拉住,回头刚要发火,却见拉住她的人是顾依凝。 依凝用力拽住白露露,悄悄戳她一把,示意她瞅瞅某个方向。 白露露心知有异,停止了闹腾,扭过头发现围观的观众好像越来越多了。不但今天派对的主角陈奕筠在那儿,竟赫然发现凌家两兄弟也在其列,他们全部沉默无语地注视着她。 “呃!”白露露脸色一苦,这才记起她今天是来倒追凌玮的。谁知道半路忘了初衷计划,竟然跟朱信顺的女友掐架,真是本末倒置。这下子,凌玮该更看不上她了! 陈奕筠身边的女人,就是他的现任女友刘琳,此时见妹妹刘茜掐架吃亏,连忙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来拉住刘茜问道:“谁打你?谁打你?” 刘茜捂着脸哭泣,做有美甲的手指戳向白露露,忿然诉苦:“就是那个疯女人、神经病!莫名其妙地找茬打我,姐姐,你一定要让陈少狠狠教训她!” 见妹妹受了欺负,刘琳当然气忿非常。她扑进了陈奕筠的怀里,泫然欲泣地委屈哽咽:“陈少,有人在你的生日派对上欺负我妹妹,就是明目张胆地打你的脸!你要替小茜出气啊,不然你很没面子!” “闭嘴!”陈奕筠当然看出那个揍刘茜的女子是顾依凝的同事,而凌琅就在他的旁边。“嚷什么?琅少爷在这里,哪里轮到你指手画脚!” 刘琳顿时噤若寒蝉,毕竟能做陈奕筠的女人光靠美艳的脸蛋还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懂眼色,懂男人。 跟陈奕筠这段时间,她知道这位琅少爷的身份有多么显赫,连陈奕筠都需要买他的帐。 这下子,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凌琅的身上,他绝色的容貌和卓然的气质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全场人的焦点。 有惊艳的抽气声响起,不时闻听花痴女的喃喃低叹:“好帅呐!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对于四周人的目光和议论,凌琅置若未闻,他迈着缓慢的步履,泰然自若地走到依凝身边,亲昵地问道:“来这里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 神马情况?依凝询问的目光投向凌琅身旁的阿九。 阿九耸耸肩,用目光告诉她:她跟他讨要请谏的事情并没有告诉琅少爷,纯粹是他阿九的私下人情。 依凝冷哼,给他一个“鬼才信你”的眼神,然后转过头,**地对凌琅说:“不用。” 白露露悄悄掐了依凝了一把,暗示她跟凌琅搞好朋友关系,别闹得太僵,这样才能方便帮她撮合凌玮。 为了朋友,依凝便缓和了语气,淡淡地对凌琅说:“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 凌琅释然一笑,众目睽睽之下,他优雅地揽过依凝。 依凝顺水推舟,接受了他的邀请。就这样,她依偎在凌琅的身边,做了他今天的女伴。 还算满意他今天身边没带女人,不过……只要想到那个挺着大肚子快要生了的杜鑫蕾,她的心里就阵阵搅疼。 “凝凝,”他俯近她的耳际,低声问道:“最近过得不好吧!” 人家问候时都说最近得好吧?到他这里恰好相反,变成了“最近过得不好吧!”还是肯定句!nnd,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人是人,物是物,畜牲跟人就是两路!” 依凝盯着这个另类的家伙,同样用肯定句告诉他:“姐最近过得很好!” 他是不是想让她诉诉苦,说什么想他了!哼哼,做他的千秋美梦去吧! “听你说过得好,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果然,凌琅的回答很另类,对得起他狼类的特殊本质。 不过他的声音很小,俯在她的耳边亲昵低喃,让旁观者还以为他在跟她讲什么绵绵情话。 “那是!”依凝微微得意:“姐玩腻你之后踹了你,你当然很失败!” “咳!”白露露咳了一声,提醒依凝别只顾着废话,忘了帮她的事情。 “唔,”依凝这才记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她回过身,对站在旁边的凌玮说:“我朋友想跟你当面谈谈,希望你别再躲着她!” 凌玮早就看到白露露,他装着不认识。此时听依凝这样说,他不能再装傻,便悻悻地道:“我跟她该谈的都谈清楚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说完话,他跟上次在订婚宴上一样,准备再次落荒而逃。 凌琅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他,冷着脸命令道:“去跟她谈谈!” 凌玮苦着脸,说:“我跟她真没什么好谈的!这女人……有脸蛋没脑子,没感觉啊!” “我让你去跟她谈谈,没说让你跟她有什么感觉!”凌琅将凌玮推向白露露,然后揽着依凝走开。 他这个举动无疑给足了依凝面子,该做的他都做了,至于凌玮跟白露露能否修成正果,就不在他的负责范围之内了。 见凌琅带着依凝离开,陈奕筠便微笑着对众人解释道:“闹着玩呢,大家请继续!” 就这样,众人散去,被打断的酒会继续热热闹闹地进行着。 * 两人站在天台上,这里既安静又可以居高临下地一览众小。 凌琅给依凝倒了杯香槟,送到她的手里,主动跟她碰了碰杯:“espresso!” 依凝倒没扭捏,很爽快地跟他干杯。“espresso!” 这算是在庆祝他们和平分手吗? 饮干杯中酒,凌琅把玩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眼睛的余光却无时无刻不在锁定着她的一举一动。 依凝转过头,不想再看他。如果不是怕回去再被白露露狠掐,她才懒得再跟这个男人说话。 凌琅也不多话。干了杯中酒,他趋近前和她并肩一起俯瞰着天台下的情景。 此时,只见凌琅站在安全距离之外,满脸戒备地对着白露露喊话;“有话快说!” 看着男子如此疏冷的神情,白露露再傻也知道情况不妙。假如她傻乎乎地继续表白,恐怕再次被踹的可能性极大。 有过无数次失恋经验,她临时改变计划,咽回了到唇边的话,决定施展苦肉计以博取男人的同情。 “哎哟,”她弯下腰,腿一瘸一拐的样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我的脚扭伤了!” 她的样子很可怜,可惜男人的心冷硬如铁。凌玮不但没有上前安慰她,反而退后一步,生怕被她讹到。“我没碰你啊!你自己扭伤的!” 男人,怎么能如此狠心呢!就算他不喜欢她,好歹相识一场,当初她那么信任地借钱给他! 白露露极伤心,她往他跟前瘸瘸地迈步,“我脚扭到了,你过来扶我一把!” 凌玮原本就随时做好了落荒而逃的准备,见她过来,赶紧毫不犹豫地转身落跑。 白露露的心那叫一个绝望,冲动之下,她做了一件在场所有人都吃惊的事情。她竟然爬上喷泉池,“扑嗵!”一头扎进了池子里。 场面登时大乱,有人尖叫落水了,有人忙着拿杆子往池子里捅,想让白露露抓着杆子爬上池沿。 喷泉池设计的水位不浅,估计有近两米。白露露掉进去就直扑嗵,但没沉底。作为刑警人员,她必须要会简单的狗扒,落水自救没问题。 “救命啊!救命啊!救我上去!”白露露扯开嗓子大喊起来,两眼直往围观上来的人群里瞅,想找到那个令她心动神摇的身影出现。 寻找了许久就是没见到凌玮,却看到朱信顺疾步奔跑过来,只见他“噌”的跳上来,动作麻利地月兑了外套和鞋子,然后也“扑嗵”跳进水里。 毕竟是个喷泉池,再大也有限度的,很快,朱信顺就抓住了白露露,将她拖上池沿。 天台上一直旁观的依凝见白露露竟然跳喷泉池自杀,不由大吃一惊。她赶紧丢掉杯子,飞步下楼,奔向喷泉方位。 她推开拥堵的众宾客,进到里面,正好看见白露露被朱信顺拖上池沿,两人全身都湿透了,看起来像两只落汤鸡,很狼狈。 “露露,你竟然做这样的傻事!”依凝挤过来,伸手抚白露露的额头,怀疑她是不是在发烧。“失个恋家常便饭,你不带这样搞的!” 白露露狼狈不堪,被众人这样围观实在尴尬。顾不上回答依凝的话,想赶紧溜之大吉。 朱信顺却牢牢抓着她,嘴里兀自诚恳地劝道:“露露,就算永远嫁不出去,你也不能想不开啊!再说,喷泉池里淹不死人,你这么折腾还弄脏了池水……” “敢咒我永远嫁不出去,你才永远娶不到老婆呢!”白露露气得够呛,她狠狠挣开朱信顺抓住她的大手,大声喊道:“谁说我想不开想自杀?你个笨蛋睁开眼睛看清楚,我不小心扭到脚掉下去的!” “噢,”朱信顺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刚开始听说你扭到脚,我没敢上前。后来,看到你一头扎进池子里,还以为你扭到脖子伤了脑袋!” “朱信顺!”白露露忍无可忍,她怀疑这个家伙真傻还是装傻。“我受够你了,放开我!” 刘茜走过来,尖声对朱信顺喊道:“你居然救这个八婆!我不能原谅你!朱信顺,我郑重地向你宣布,我们俩完了!” 宣布完分手,刘茜转身就跑了。 朱信顺吃惊不小,连忙撒手松开白露露,束手无措的模样,在原地转转打团:“怎么办?怎么办?刘茜要跟我分手!” 依凝拽住他,提醒道:“你别在这打转了,快去找她吧!” 朱信顺苦着脸,说:“只要向我宣布的前女友,找她们也没用,还会拿耳刮子抽我!” 白露露终于看到了凌玮的身影,但他并没有上前,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热闹,根本没有上前施以援手或者安慰同情她的意思。 鼻腔一阵酸涩,热血却往脑门上涌!白露露冲动之下忽然拉住团团转的朱信顺,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不就个女人吗?她走了,难道你就娶不到媳妇了?大不了我给你做女朋友,难道比她差?”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痛婚》: “听说过魔鬼和神灯的故事吗?”男子魅惑的眼在迷离的灯火处睇着她,似笑非笑。 “……” “林惜,我是那只被装在神灯里的魔鬼,而你……”男子吐字如魅:“就是我盼了几千年又恨了几千年的渔夫! 9.非要我陪她过夜! 朱信顺不再转圈了,僵化原地,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依凝暗中拽了白露露一把,悄声提醒:“露露,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信顺是个老实人,他……” “谁跟他玩笑,我是认真的!”白露露坚定地走上前,揽着朱信顺的胳膊,扬首说:“信顺,陪我去换衣服!” “呃,”朱信顺脆弱的心肝承受不了这么重口味的消息,仍然呆怔着。 “发什么呆啊!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白露露最后看凌玮一眼,见他毫无反应,终于狠下心,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亲热热地拉着朱信顺走了。“笨蛋,跟我走了,今天去见我爸爸!” 因为在凌琅和依凝的订婚宴上,白露露当众宣布凌玮是她的男朋友,结果遭到否认。这次,一些宾客都认得她。 她拉着朱信顺走了,终于洗清了凌玮的清白——他的确跟这个花痴女没有任何关联。 凌玮吁出一口气,总算摆月兑了白露露的纠缠。他对她实在提不起感觉,看着她粘上来就想着赶紧逃开。 “哥,我要走了!”凌玮端着一杯香槟跟凌琅碰了碰,然后啜了口。 凌琅漫不经心,反正这个堂弟习惯四处漂泊,走到哪儿骗到哪儿,像流浪的孤鹰。 “祝你一路顺风!”凌琅并没有挽留,他知道任何话语都留不住凌玮流浪的脚步。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在他看来,凌玮像风一样自由,谁也别想约束住他。 凌玮从不用组织的一分钱,也不用凌家的一分钱,他真真正正地是个局外人。 除了姓凌,这个男孩跟凌家的一切都毫无关系。他很彻底地实现了他母亲临终前的遗愿——不花凌家一分钱,不为组织做一件事! 干尽杯中酒,凌玮转身,消失在宾客川流衣香鬓影的繁华喧嚣里。 依凝见白露露拉着朱信顺走了,反正她是陪着白露露来的,此时也没有了留下的必要。 略略踌躇,她在考虑要不要跟凌琅道别。 凌琅走过来,主动开口:“你的朋友走了?” “嗯。”依凝瞧他一眼,这个家伙城府太深,她无法从他的表面看透他的真实情绪。 “能不能再陪我坐一会儿?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谈谈。”凌琅语气一贯的淡然,眼神却透着少有的认真。 她宣布分手到现在,他一直不言不语不理不问,现在终于肯主动对她要求谈谈。 是的,他们之间早该敞开了谈谈,他不肯谈,她当然也不会主动要求。 “过来,用不着离我那么远,我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了你!”凌琅握住她的纤手,轻轻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健臂很自然地揽上她纤细的腰肢。 嗅闻着他身上迷迭香的气息,依凝阵阵迷乱,为了让自己的头脑尽快清醒过来,她选择了一个相当有震撼性的话题:“好吧!我们谈谈……杜鑫蕾什么时候要生孩子?” “快了!”凌琅很认真地回答她:“估计最快就这作几天,最慢也不会超过一周!” 一阵怒气上涌,原来他是故意的!依凝想推开他,他却搂得她更紧。 “有没有想我?”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神态亲昵,睨着她的眼神也很温柔。 “鬼才要想你!”依凝气不打一处来,更多的是伤心。这个纯种的混蛋,他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呵,”凌琅打量了她一会儿,确定她仍然不知情。松开了她,他漫不经心地仰靠着椅背,问道:“林雪没告诉你什么?” 依凝不想再跟他扯下去,多待一会儿,她就多一分伤心。“别跟我东扯西扯的,姐没功夫陪你耗!” “等等!”凌琅喊住她,沉吟了一会儿,告诉她:“杜鑫蕾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去问林雪,她比谁都清楚!” “你脑子积水不轻啊!”依凝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做的好事让我去问林雪做什么?故意让我去丢人是吧!你去问吧!” “林雪故意不跟你说,她存心让你误会我!”凌琅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林雪,古人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说得太对了! “又扯上林雪,真搞不懂你!”依凝觉得他太不可理喻,干脆不想再听他说什么。“我告诉你凌琅,我们俩已经分手了!无论什么理由,我都不想听!” 难道杜鑫蕾肚子里的孩子还另有隐情?她不信!如果不是他的骨肉,他整天陪着人家去做什么产检呢! * 气呼呼地准备离开,也不知道刚才喝的香槟不太受用还是秋季肠胃敏感,她的肚子很不好受,于是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 出来后,她在洗手盆洗手,听到隔壁有两个人在谈话,而且这两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你怎么突然跟汪雅茹私定终身了!弄得哥几个儿纳闷不已,猜你是不是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迫于长辈的压力不得不收了她!” 这个声音很耳熟,依凝寻思了半晌,终于想起来是陈奕筠的声音。 “你们懂什么,唉!一言难尽!” 这个声音也很耳熟,依凝略一思索,马上就想起是颜鑫。 “到底什么隐情,说出来听听!”陈奕筠微微好奇地问道。 “不能说!”颜鑫神神秘秘地答道。 人往往就这样,越不能说的秘密越想听。陈帅哥毫不免俗,紧跟着追问:“跟哥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我不告诉别人!” 依凝忍不住想笑,看来男人跟女人一样,分享秘密的时候都会说保证不告诉别人,转身就会传播得全天下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颜鑫似乎也考虑到这点儿,所以他紧闭着嘴巴不肯松口。“不能说,不能说!说出去琅少爷还不要了我的命!” 咦,这又关凌琅什么事情!依凝不由更加好奇,便将耳朵贴近墙壁,以免漏听了什么重要内容。 好吧,她承认因为听到关乎凌琅的事情,就格外关心些。 “关琅少爷什么事?”陈奕筠慢慢地没了耐性,“我说你能不能痛快点儿,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 依凝再往前靠了靠身子,凝神倾听,好久,听到颜鑫刻意压低的声音:“琅少爷的女人看上了我!” “……”依凝差点儿跌倒。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陈奕筠同样不相信。 “唉,没办法啊!”颜鑫听起来很烦恼的声音,“琅少爷的女人死活就是看中了我,她非要我陪她过夜!” “……”听不到陈奕筠的声音了,估计被雷得风中凌乱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魅力势不可挡的万人迷!不过……实在想不到琅少爷的女人居然这么迷恋我!当着他的面,她非要我陪她过夜……琅哥都气变了脸色!”颜鑫很苦恼的语气,“唉,太帅了也有烦恼,遭人嫉恨!从此,他就恨上了我!” 依凝差点儿呛到,憋到内伤才忍住咳嗽。 半晌,听到陈奕筠不可思议地道:“真的假的?” “切,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颜鑫很无奈地道:“现在知道我为何突然跟汪雅茹确定了恋爱关系?他逼迫我的!为了让顾依凝死心,他让我从临江找个最牛叉的单身女做正牌女友,挑来挑去就选中了汪雅茹!” 后面陈奕筠又说了什么,依凝基本听不进去了。她沉浸在震惊中。 难怪凌琅那么热衷地带她去参加颜鑫的生日宴会,还特意详细介绍汪雅茹的身世背景,就为了让她对颜鑫死心。 这个男人……她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依凝失笑,又黯然神伤。 无论是闹剧还是喜剧,无论是真亦或是假,她跟凌琅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 胡大伟昏迷了好几天,终于清醒过来,从重症监护室挪到了普通单间病房。 为了节省费用,穆嫣没有雇佣特助护士,她亲自伺候胡大伟。 单间病房的费用高些,不过也有好处,就是清静。 她把画具支在病床上,空闲的时候,就过去画一会儿。 此时正值午后,她在医院的食堂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回到病房继续作画。 “穆嫣!”胡大伟睡醒了,张开嗓子就喊:“我口渴!” 穆嫣起身,从饮水机里给他用杯子倒了半杯温水。 接过来,他咕咚咚灌了个底朝天。咂吧咂吧嘴巴,他伸手搓了搓满是眼屎的眼窝,泪汪汪地说:“我变成废人了,除了你和两个孩子,我没有别的亲人,你可不要不管我啊!” 刚刚得知自己半身不逐的消息,胡大伟又哭又闹又骂,歇斯底里得吵吵,可是无论怎么吵闹都无法改变残酷的事实——他的一节脊椎粉碎性骨折,弄不好下半辈子将永远在病床和轮椅上面度过。 冷静下来,他最怕穆嫣弃他不顾,毕竟以前他对她毫无恩情可言,而他们俩并没有真正地复婚。 穆嫣虽然清冷如故,不过始终在照顾他,没有落井下石就此离弃,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无论胡大伟怎么吵闹哭叫,穆嫣始终保持近乎冷酷的沉默。直到他安静下来,她才去饮水机为他接了杯常温水。 接过水杯的时候,胡大伟小心地打量她的脸色,问道:“住院费很贵吧!” 穆嫣远远地坐在沙发里,淡漠地说:“我把房子卖了!幸好当年你没有做绝,假如连那套房子你都送给小三儿,现在你只能等死!” “卖了房子……”胡大伟内心触动不小,他苦着脸有些愧疚:“我、我就给你们娘仨儿留下那点儿财产……现在都卖了……” 穆嫣冷冷地,不语。 “穆嫣,我有保险!”半晌,胡大伟好像下了决心般,吐露出:“我买过一份保险!重大事故和重大疾病,我可以得到最高三十万的保险金!” “唔,”穆嫣也有些意外胡大伟的吐露真情,按理说,他那样极度自私贪婪的男人,这笔保险金肯定会私自保留,怎么可能主动对她说呢。 “我们复婚吧!”下一刻,胡大伟马上就解答了她的疑问。“拿着结婚证,你去把那笔保险金支出来!” 穆嫣哑然失笑,她睨着这个男人,直看得他心里发毛,许久,她幽幽地说:“这笔钱你自己留着养老吧,我不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胡大伟知道穆嫣以为他拿这笔钱诱她跟他复婚,连忙解释:“我、我……我的意思是,先用这笔保险金缴医药费,你别动卖房子的款项……用那笔钱再买套新房子吧,如果钱不够,可以贷款!” “嗯,”穆嫣淡漠地应了声,道:“我知道了。” “穆嫣,”胡大伟擦了擦眼窝里的泪,央求道:“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啊!我好歹是孩子们的爸爸……以前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呸!”穆嫣“嚯”地站起身,唾了胡大伟一口,冷声道:“别跟我说这些!” “呃,好,不说!”胡大伟可怜巴巴,对穆嫣千依百顺:“只要别抛弃我,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穆嫣不愿再跟他废话,转身走到画架前,继续作画。 “我还投资了一笔钱,用来做房产生意!”胡大伟千方百计地想讨她欢心,从病床上爬过去,靠在床边,涎着脸告诉她:“抄楼花可以赚钱,我用最后的血本买了三套楼花,开盘一直在疯涨呢!” 无论他说什么,穆嫣一直保持沉默,云淡风轻地继续画画。胡大伟在她耳边的聒噪声像苍蝇蚊子哼哼,她置之不理。 现在她终于可以安心作画,不必担心身边的男人。 这个渣男彻底没有了威胁性,以后都不会在她作画的时候威胁要拗断她的画笔或者撕烂她的画稿。 “……真惊喜啊,已经涨了近一倍!其实我回来找你借钱,就是想再买一套楼花!”胡大伟大半个身子都探出床外,指手划脚地光顾着跟穆嫣说话,一个不小心差点儿栽下床。 手忙脚乱地一通挣扎,他才爬回原处,整个过程穆嫣都没理睬他。 只要没有什么大问题,任凭他摔到地板上或者摔了杯子,她都不会放在心上。收留他照顾他,不过是良心的救偿,毕竟他的遭遇因她而起。 她对他极冷漠,连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 胡大伟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尴尬,短暂的安静之后,他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等我好一点儿,我把那批楼花的房产证都给你!是裴氏地产的楼盘,现在裴氏正在高价回收。裴家少爷裴凯的女朋友是顾依凝的同事,你找找顾依凝,再让她找找裴少的女朋友,说不定可以卖个最好的价钱!” 穆嫣终于肯放下画笔,回头淡淡地浅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挺有两下子,我以为你把财产败得一干二净!” “嘿嘿,我心里还是揣着你们娘仨儿的!”胡大伟苦哈哈的陪笑,语气难掩悔意:“当初我对你们娘仨儿个太狠了!我知道我不对!被那个表子骗走了几百万……想起来我就肉疼,恨不得找到她杀了她!可惜,她卷着钱跑得没影了,到处都找不到!” 穆嫣回眸觑着他,嘴角扬着冷冷的弧度。 胡大伟像个做错事情的顽皮孩子,正在向老师承认错误:“过去都是我错了!我不该有点儿钱就不知天高地厚,充大款装十三!穆嫣,我受到教训了!我错了,可我又不是真正的傻子,哪能把所有钱都给那个表子!我留着一笔救命钱呢!全部投资买了楼花,那批楼花现在出手差不多值三百万,房市慢慢走牛,以后说不定还会涨!” “嗯!”穆嫣应了声,继续回身画画。 “哎,穆嫣”胡大伟真得看不透这个女人,过去他看到她画画就恨不得把画笔画纸画具都丢出去,现在他哪敢再耍熊,小心奕奕地说:“陪我说说话吧!我现在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那你就撞呗!”穆嫣连头都没有回,冷冷地撂下一句。 胡大伟是穷光蛋还是百万富翁,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对这个男人早就完全绝望了,从不抱任何幻想。 不过,既然胡大伟自己有钱,那么她决定明天再去买套新房子,那钱不够的话,她就办房贷分期付款。 她盘算着自己和孩子未来的生活,这些计划里面并没有胡大伟的存在。 * 依凝回到警局,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林雪。 来到局长办公室,她敲响房门,听到林雪的声音:“进来。” 她推门走进去,见林雪正跟一个大肚婆坐在沙发里聊天,而那个大肚婆不是别人,正是杜鑫蕾。 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狭小呢!依凝一阵郁闷。 那日在医院里,明显的看出,林雪和杜鑫蕾是熟人兼朋友!所以,依凝在林雪面前刻意回避着有关杜鑫蕾和凌琅之间的话题。 有几次,她看出林雪欲言又止,似乎想谈论这方面的事情,她都拿话岔了过去,不想提起。 “依凝!”林雪没想到依凝这个时候进来,连忙起身,“找我有什么事?” 唔,她是不是来得太不凑巧,打扰她们俩的谈兴了! 依凝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免俗,她对杜鑫蕾的成见十分深刻,就算素昧平生,她对她就是有种天生的敌意和成见。 因为讨厌杜鑫蕾,她连带平日里交情不错的林雪也一并讨厌了。 “没事,你先忙着吧!”依凝闷闷地答了一句,转身就走了。听到林雪在后面喊她,也没理睬。 到警队开会,见白露露和朱信顺都换了新衣服,欢欢喜喜地站在一起,高调向众人宣布恋爱的消息。 “不会吧!你们俩在一起了?”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白露露小鸟依人般地偎在朱信顺的胸前,笑眯眯地说:“阅尽千帆,觉得还是他最好!” 依凝连忙走过来,将白露露拽到一边去,“你有没有搞错?兔子不吃窝边草啊,记住职业操守!万一跟他再分手,整天在一个警队里多尴尬!” “呸呸呸!”白露露连忙吐唾沫,“我跟他刚恋爱呢,你就说什么分手之类的话,晦不晦气!” “我呸呸呸!你说你失恋跟吃个家常便饭似的,早有了免疫力,朱信顺人家憨厚老实的可经不起折腾……” “他失恋的次数也不比我少啊!”白露露对这方面有所留意。“平均我每失恋两次,他就失恋一次,早练出金刚不坏之身了!” “谁跟你耍嘴皮子,总之,我不赞同你跟他搞在一起!” “我偏要跟他搞在一起!”白露露语气坚定:“看惯了那些小白脸的凉薄无情,我觉得还是朱信顺这样老实憨厚的男人更适合我!” 依凝见大家都盯着她们俩,她也不好再说多了,只警告了白露露一句:“你要跟他的恋爱关系保持不了半年,我非削你不可!” “我要跟他步入结婚礼堂的,什么半年呐!再说这些晦气的话,我非削你不可!” * 下班的时候,走出警局大楼,依凝正打算回宿舍,突然瞥见顾欣妍上了贺江南的车,两人说着话,神态间似乎很亲密。 她走过去,喊道:“欣妍!” 顾欣妍从车窗探出头,对依凝绽露淑女式的微笑:“姐姐,找我有事吗?” “你坐贺副局的车去哪儿?”这个笨丫头,她懂不懂在现代社会,单独上一个男人的车意义非比一般,尤其他们俩又是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 “我送她回家!”不等顾欣妍开口,贺江南抢先回答道,他看了眼依凝,又加了句:“你要回家吗?我可以顺路一起送你!” “不用。”依凝摇头拒绝。 “倒也是!”贺江南的笑容里有丝淡淡的讥嘲:“你有专车接送呢,哪用得着我来效劳。不过……”他拖长了腔调,接道:“最近怎么没再见九少来接你!” 平时下班一般都是阿九来警局里接依凝,这还引起一些人的误会,以为阿九是她的未婚夫。不过只要参加过她和凌琅订婚宴的同事们,都知道阿九只是凌琅派来的司机。 “这是我的私事,你管得着吗?”依凝瞪了贺江南一眼,见顾欣妍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便也不再管,折身离开了。 见依凝走了,顾欣妍忐忑地问贺江南:“姐姐好像生气了!” 贺江南站着没动,良久才说:“你怕她生气可以下车!” 顾欣妍红了眼眶,垂下螓首咬着唇滴泪。 贺江南最怕她这招,放软了语气,安慰道:“我故意跟你说气话呢,谁让你姐姐老是拿防贼似的眼光看我!” 都说女人的心敏感,其实男人的心同样敏感。最近依凝住进了局里的宿舍,也不再见阿九来警局接她,贺江南就猜到她跟凌琅之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顾欣妍抬起含泪的娇颜,哽咽道:“我知道你还想着她,可是姐姐心里没有你!” 想不到被她轻易地看穿了心事,贺江南俊脸上讪讪地,却也没有否认。 见他并没有否认她的话,顾欣妍心里更加慌乱,本能地打击他:“姐姐已经订婚了,说不定很快就要跟姐夫结婚,你不要再痴心妄想!” 说完了,她才惊觉到自己失言,忙又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些话!” 贺江南心里并不好受,但见她如受惊的小鹿般惶恐忐忑不安,便不忍责备她。 一语不发地上车,他发动车子驶出警局。 “我、我不舒服!”顾欣妍用手抵着月复部,小声地说:“肚子……好疼!” 原本想送她回家,听她这样说,他便打方向盘,转向医院的方向。 陪着她去医院做检查,医生断言她是胃寒所致的月复痛弄了些药,他再送她回家。 “我不想回家!”在医院的门口,她紧紧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的身上,鼓起勇气说:“我想……去你那里!” 女孩主动要去一个男人那里过夜,就算那个男人再迟钝也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贺江南沉默了几秒钟,他拉开车门,对她说:“你不舒服,今晚还是回家吧!” 顾欣妍鼓起天大的勇气对贺江南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没想到他竟然拒绝她,这下子简直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张娇颜臊成了猪肝色,美眸里蓄满了泪水,她呜咽着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说完,不等贺江南说话,她就双手捂脸,一边哭着一边跑了,连买好的药都没带。 * 警局的食堂里,依凝一个人闷闷地吃着晚餐。以往这个时候还有白露露陪她吃饭,现在白露露忙着跟朱信顺谈恋爱,没空搭理她,现在的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用筷子狠狠戳着一只鱼头,好像跟那条鱼有仇一般。正在郁闷的时候,身边闪过一个人影,然后坐到她的对面。 她没抬头,现在对谁的兴趣都比不上对盘子里的那条鱼。 “还在生气啊?”说话的人是林雪。 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我跟谁生气呐?” “嗤!”林雪看着她明显气鼓鼓的模样,不禁失笑。“顾依凝,你能不能跟平常女人表现得不一样些?” “……”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小心眼的女人!无法达到目空一切刀枪不入博爱众生的境界。 林雪摇头,戏谑道:“小心眼的家伙!” 悻悻地扬眉,依凝酸溜溜地说:“我知道你跟人家是老战友,姐妹情深,我哪能相比!” 林雪是部队女兵出身,从杜鑫蕾跟她之间的神态以及两人谈论的话题,依凝就猜测到了杜鑫蕾肯定跟林雪是老战友。 这个杜鑫蕾在凌琅和林雪的眼里都是极其重要的人,于是,依凝对她的成见和厌恶更深一层了。 “哎,真拿你没办法!”林雪似乎颇为烦恼地揉揉眉心,叹道:“我现在有些同情凌琅了,虽然他纯粹是自作自受!” “同情他干嘛!”依凝的语气始终保持高浓度的偏酸性:“人家快要做爸爸了,逍遥幸福自在着呢,哪用得着你同情!” “嘎嘎,”林雪掩嘴笑起来,乐得花枝乱颤。 “笑啥?”依凝丢下筷子,对着林雪鼓腮帮子瞪眼睛,“有什么可笑的!” 林雪抿起嘴,揶揄道:“好酸的味道,你喝了多少醋!” “该死的!”依凝一拍桌面,忿然道:“你存心过来看我的热闹吗?林雪,我跟你绝交!” “天呐,你这爆碳脾气真让人受不了!”林雪见依凝急了,不敢再逗她,连忙拉着她,劝说:“你坐下,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依凝坐下了,却将脸扭到一边去,不理睬林雪。 “告诉你吧!杜鑫蕾跟凌琅之间什么事儿也没有!”林雪整了整脸色,告诉她:“鑫蕾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我的亲外甥呢!” 这是什么跟什么?依凝完全弄糊涂了。 林雪拉起她的手,俏皮地眨眨眼睛:“本来想跟你说清楚的,可你总是躲着不肯见我!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鑫蕾是我亲嫂子,凌琅代替我哥哥照顾她!” 怔了怔,依凝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别人她不相信,对林雪却是绝对相信。“你的家人不都在北京吗?你哥哥干什么去了?” “我哥哥最近在国外忙生意,没空照顾她……再说她跟我哥闹了点儿别扭,一气之下跑到临江。考虑到她怀孕,怕情绪激动影响胎气,我哥就拜托凌琅照顾她,陪她去医院做产检,代替他做一个未来准爸爸该做的一切!” 听起来倒也符合情理,依凝仍然半信半疑,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啊! “你还不相信我吗?”林雪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依凝推开碗,再也没有任何胃口。 “我以为那天从医院回来凌琅跟你解释过了,没想到他竟然让你误会到现在!”林雪对凌琅的做法难以理解,“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 晚上,穆嫣收起了画具,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当地新闻,其中有陈奕筠生日宴会的消息。 在陈奕筠的私人别墅里,这场派对举办得十分隆重,而且陈奕筠首次向记者和外界介绍他的新任女友。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子,浓妆艳抹,红唇如火,柔若无骨地依在陈奕筠的怀里,脸上含着笑。 “新闻有什么好看的!”突然听到胡大伟在病床上提出异议:“换个频道!” 穆嫣连头都没回,冷冷地说:“没让你看!” 于是,胡大伟便不吭声了。 这时,有护士敲门进来,对穆嫣说外面有人找她。 “谁啊?”穆嫣问道。 小护士往电视屏幕上看了一眼,满脸兴奋地说:“就是电视上的那个男人,他长得好帅哦!” 陈奕筠!穆嫣怔了怔,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身边花团锦簇,笙歌曼舞,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胡大伟瞪起眼睛,审问她:“你什么时候跟陈奕筠勾搭上的?” 穆嫣转回头,俏脸如霜,冷声道:“关你什么事儿?” “呃,”想起自己的现况,胡大伟顿时没了神气,蔫蔫地说:“我是提醒你,这种有钱的公子哥……对你都没安好心!” “你对我安好心了吗?”穆嫣毫不留情地质问。 胡大伟眨巴着小眼睛,无话可说。 穆嫣不再理他,转身走出去。 * 陈奕筠站在走廊里,雪白的灯光映照出他挺拔矫健的身影,比起八年前,他壮硕了许多。曾经的那个羽翼未丰的懵懂少年,变成了一个功成名就的真男人。 穆嫣停下脚步,跟他在医院的走廊里默默相视。 没有说话,穆嫣怕开口就破坏了难得平静的气氛。 陈奕筠先开口了,俊脸上是讥嘲和冷笑:“守着个瘫子你还过得挺滋润!” “是你让人撞伤了胡大伟!”肯定句,毫无疑问。 “没错!”陈奕筠连一丝丝犹豫都没有,爽快地承认了。“是我派人干的!” 穆嫣定定地瞧着他,清冷的眸子里没有憎恨没有怨念,只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 “别用这种可怜的目光看着我,我不会可怜你!”陈奕筠语气激忿起来,他觑着她的目光里掩饰不住忿懑和怨念。 良久,穆嫣告诉他:“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哼,”陈奕筠挑衅地问道:“怎么不跟我吵不跟我拼命?你男人变成了瘫子,后半辈子你就要守活寡了,难道不恨我?” 谁让她故意打电话向他炫耀,他更加不能原谅!穆嫣跟胡大伟要去卧室里亲热,那些声音像一把无情的尖刀刺进他的心里,狠狠地翻搅,让他痛到失去理智。 一定要废掉胡大伟,让他再也没有能力碰她,这是他当时心里唯一的念头。 就算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他也绝不允许! 事情做成后,他派人调整才发现,原来穆嫣早就跟胡大伟离婚了。而且查到了胡大伟婚后对她并不好,离婚的时候只留给她和两个孩子一套旧房子,除此之外什么钱都没给她。 这样的男人回头来找她,她居然还肯跟他复合!陈奕筠更加无法原谅她! “不恨!”穆嫣回答完他的话,便转身回病房去了。 留下陈奕筠僵在原地,紧握起铁拳,指关节捏得咯嘣响。 * 这两天依凝心神不宁,她在等凌琅的电话一直没有等到。 自从林雪告诉她,其实杜鑫蕾跟凌琅没有任何关系,凌琅只是受朋友所托照顾孕妇,依凝信了大半。那天在陈奕筠的生日派对上,凌琅也对她解释了几句,说杜鑫蕾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他的,还问林雪没有跟她说清楚? 鉴于这个男人没有撒谎的恶习,依凝姑且信他一回。不过,他事先没有跟她解释清楚,引出来的误会,难道他不该主动跟她说清楚吗? 除非,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也没放在心上,所以她误会不误会的,他也不在乎。 这样想着,心里就觉得委屈又气忿。 今天,局里接到任务,有一艘爆破轮船在港口外三百海里处因操作失误,炸毁沉没。船上共有二十七人,逃出了十七人,其中重伤两人,轻伤九人,另外在附近海面找到了三具尸体,还有七人失踪,生死下落不明。 这是一起特大爆炸死伤事故,就在兰州路分局接到任务的时候,被救回的两名重伤员已经抢救无效死亡,这样确定死亡的人数已经达到五人。 会议室里,所有警官都到齐了,局长林雪俏脸笼罩寒霜,用沉重的语气说:“这次的事故极为严重,已经上报。确定死亡的五人加上失踪的七人,一共十二人,如果确定失踪的人员死亡,那么这起重大事故需要上报中央!” 众警官面色严肃地认真听着,做好了执行任务的准备。 贺江南接着补充道:“随船押送炸药的两名警员都是兰州路分局的同事,他们……也在失踪的人员之内!”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都无比震惊。如此严重的事故,失踪几乎跟死亡划等号的。 依凝忽地站起身,失声问道:“是不是钱绍华?” 押送炸药的警员都是随机抽选的,这次她听说分局里派出的两名随船警员里面有一个是钱绍华,却万万不敢相信他也在失踪人员里面。 贺江南用悲伤的目光看着依凝,然后无比沉重地点头。 钱绍华是刑警一队的警员,也是贺江南的老部下,此次在失踪遇难的人员名单里面,他十分难过,所以理解依凝此时的心情,因为大家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事。 得到证实,依凝无力地坐回到椅子里,难过到说不出话。 林雪继续道:“我们分局接到任务,必须要派出一支警队下水寻找沉船,搜救失踪人员,把他们……带回家!” 事故发生了整整近二十个小时,失踪人员凶多吉少,说是搜救,其实等于寻找遗体,把他们的尸首带回来安葬! “我去!”依凝第一个响应,乌亮的大眼睛里隐隐闪过泪光,她的语气却无比坚定:“我跟绍华是老搭档,这次他……出事了,我想亲自找他回来!” 10.我行的! 林雪忽地站起身,语气更加坚决无疑:“不行!” 大家都想不通林局长为何如此坚决反对顾依凝去执行此次搜救任务,不禁面面相窥。 看着林雪严肃的神情,依凝突然想起自己怀有身孕,手掌下意识地抚向月复部。 她居然忘记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这样想着,满心的愧疚,垂下脸,没有违抗林雪的命令。 “这次搜救任务事关重大,我必须要亲临现场指挥!”林雪果断地下达命令:“贺副局,你负责留在局里,随时待命!” “是!”贺江南对林雪投去钦佩的一瞥,在北京工作的时候,他们俩就是朋友,这曾经一度惹来梁峻涛的醋意和误会。不过他们俩之间却是纯粹的异性朋友,并没有掺杂任何暧昧因素在里面。 安排好了,林雪带着特警队出发去事故现场,配合专业潜水员一起搜寻失踪人员,贺江南则留在局里随时待命。 等到会议室的警官都走了,里面只剩下依凝和贺江南。 依凝心里乱糟糟的,既为钱绍华难过担忧,又为自己差点儿再次闯祸自责。 幸好林雪及时阻止提醒,否则她可能去执行任务潜进水里都记不起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自己这马大哈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呢! “在想什么?”贺江南趋近她的身边,语调温和地问道。 依凝抬起头,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觉得有些贫血症状。 “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病了?”贺江南关切地伸手想模她的额头。 下意识地避开,依凝有些尴尬。“贺副局,公众场合请你注意言行举止,别惹人误会!” 贺江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连忙缩回了准备去抚她额头的大手,讪讪地道:“对不起!” “没事。”依凝转身想离开,鉴于这家伙现在跟欣妍的关系,她还是离他远一些避嫌为好。 “依凝!”贺江南再次上前拦住她,俊目深情地注视着,低柔地劝道:“这里没有别人,心里有什么难过的事情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忧做你的解语花。” “嗤!”心事重重的依凝被他逗笑了,他自比解语花,贺江南这个人冷幽默起来让人hold不住。 “笑了!”贺江南很满意逗笑了她,顺势抓住她的纤手,将她往自己的身边拽了拽,赞美道:“你笑起来真漂亮!” “贺副局,松开手!”面对男上司的拉拉扯扯,依凝又不是傻瓜,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别惹人误会!” “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们男未娶女未嫁,我想追求你!”贺江南紧紧觑着她乌亮漆黑的大眼睛,想从那里读懂她的一切。“依凝,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跟你的未婚夫分手了!” “那又怎么样?”依凝用尽力气也没把自己的手从贺东南的手里抽出来,这个男人看似温润,实际上力气大得很。 她狠狠踩了他一脚。趁着他抱脚的时候,她总算解困,赶紧退到安全距离之外,语气冷淡了许多,“我跟他分手不分手跟你有何关系?” 贺江南揉着自己惨遭蹂躏的脚趾,对这个火辣辣的女子即*又无奈。“当然有关系,如果你现在是单身,我想追求你啊!” 突然,顾欣妍踉踉跄跄地跑进来,她娇颜灰白,好像惊吓过度的样子。“贺副局,你的电脑被我弄坏了!” 贺江南正在努力跟依凝表白,突然跑进来一个搅局的,当然很不高兴。愠怒地瞪向顾欣妍,斥道:“坏了就坏了,你找人修一修不就行了,跟我说什么!” 从没有见到贺江南如此疾言厉色地对自己说话,顾欣妍又委屈又害怕,闭紧嘴唇,垂下头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 贺江南意识到自己的话重了些,便缓和了语气,对她说:“你先出去吧,我有一些重要的话想跟你姐姐谈谈!” 顾欣妍的目光移向依凝,惶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依凝连忙说:“我跟他没有什么可谈的!”说完,不等贺江南开口,她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妹妹顾欣妍一直暗恋着贺江南,她对他的*慕溢于言表,依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实在不愿搅合进这场纠结复杂的三角关系里,无论欣妍能否跟贺江南修成正果,她都不想跟贺江南有任何超越同事的关系。 贺江南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表白机会,就这么被顾欣妍给搅了,不由有些生气。见依凝转眼就跑得没影儿,他不禁气结,转过头,冷觑着顾欣妍,道:“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们俩之间不可能!” “你没有这样对我说过啊!”顾欣妍扑闪着睫毛纤长的美眸,委屈地咬着唇瓣,哽咽道:“以前你对我很好,从没有这么凶过。” “我心情不太好,你能不能别……”贺江南都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女孩解释,最后他叹了口气,如实道:“你姐姐失恋了,她心情不好,我想安慰安慰她!你懂吗?” “失恋了?”顾欣妍面如土色,嘴唇不停地颤抖,对她来说,任何消息都不如姐姐失恋的消息更加可怕。“她已经跟姐夫订婚了,怎么可能……” 贺江南不耐烦地打断道:“你真粗心,这些天她住在警局的宿舍里,不再跟那个男人来往,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对你姐姐,你关心得实在不够!” 被指责的女孩满心委屈,她继续咬着唇瓣,一声不吭。 “好了!”贺江南惦记着去找依凝谈话,便简单地三言两语想打发掉顾欣妍。“我还有事要忙,你回办公室找人修电脑去吧!” “不要!”顾欣妍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从背后伸出双臂抱住他,哽咽难休;“我喜欢你,不要你去找别的女人!” 贺江南想不到她这样执着,待要挣月兑开她,无奈她抱得太紧,又怕伤到她。“放开我!” “不放!”顾欣妍呜咽着:“呜呜,我喜欢你!呜呜,姐姐不喜欢你,她喜欢姐夫!” “……”贺江南当然知道,但他不甘心!以前是肖良亮,现在是凌琅,原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想不到依凝和凌琅突然分手,这对他来讲无疑是一线生机。他想把握住这个机会,争取一次。 “呜呜……姐夫是个很霸道的男人,如果知道有人打姐姐的主意,他一定不会客气!”见软的不行,顾欣妍就用硬的吓唬他。 这反倒让男子有些心酸,他扳起顾欣妍的下巴,忍不住叹道:“你为什么这么死心眼!性格没变的时候,偷偷往我的桌子里塞情书,现在性格变了,对我的执着还没变……” 以前的顾欣妍就喜欢贺江南吗?这些她不在乎,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喜欢他!认定了一个男人,她不会改变,这辈子为他而生,也将为他而死! * 留守在局里待命的贺江南接到林雪发来的紧急援助命令,早就整装待发的他连忙带着一队警员开警车赶过去。 “发现钱绍华了,他被渔船救起,在b市的地方医院里接受治疗,听说没有生命危险!” 消息传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而另一位警员却仍然下落不明。 依凝不顾林雪的禁令,硬是逼着贺江南带她一起去出事的海域!“绍华月兑离危险,我心里很安慰,不过另一位警员也是我们分局的,我必须要跟你一起过去!你放心,我不下水,我在船上指挥!” 面对她的要求,贺江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只要他能为她做到的,愿意尽一切力量助她达成心愿。 所以,他不顾林雪下的禁令,就这样带着依凝一起出发去事故海域。 见贺江南带着依凝出发,顾欣妍连忙站出来,要求道:“我也要去!” “事故打捞现场挺危险的,你留在局里吧!”贺江南考虑今天对顾欣妍的态度过于强硬,心里有些愧疚,此时说话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不,我要去!”顾欣妍拉住依凝的手,央求道:“姐,你帮我向贺副局求情,我必须跟你们俩一起去,留在局里我不放心!” 就这样,依凝求情,贺江南总算允许她跟着警队一起出发去海边,临行之前再三叮嘱她们姊妹,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许擅自下水。 贺江南有潜水员证,到达事故现场后,他决定亲自下水寻找另一位失踪的警员。 林雪需要回警局接待一位莅临现场考察的首长,她见林雪也跟着来了,不由摇头,轻声斥责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让你留在局里,非跑出来!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凌琅还不吃了我……” “我不会有事!”依凝这样说着,心里却很酸涩。假如凌琅真得在乎她,这些天不可能对她不闻不问。好歹……她怀着他的孩子啊! “好吧!自己注意些!”局里接到命令,让她去迎接那位首长,必须得赶紧过去,不能再耽误。“这里有江南主持大局,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船上,千万别下水,别离船舷太近!” “知道了!”依凝勉强挽起一朵虚弱的微笑:“罗嗦老太婆,哪有局长的领导魄力啊,快回去吧!” 林雪离开后,依凝就取代了她的位置,坐镇指挥。 沉船的位置距离海港大约三百海里,站在轮船上,望着波涛滚滚的海面,大家心知肚明,失踪的船员除了那个被渔船幸运救起了钱绍华,其余的都凶多吉少。 陆陆续续,有遇难的船员尸体被打捞上来,却始终没有看到失踪的那个警员。 突然,水面再次破开浪花,见几个潜水员抬着一个人上来了,那人已经负伤。 “贺副局!”顾欣妍最先认出了负伤的人竟然是贺江南,她惊叫着扑上去,抓着贺江南的胳膊,看到有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肩膀流下来,她失声喊道:“江南,江南,你怎么样?” 贺江南睁开眼睛,见到顾欣妍焦急惊惶的样子,虚弱地微笑道:“我没事!” “天呐,流了这么多的血,还说没事!”顾欣妍哭起来,她慌忙月兑下警服,再月兑下里面穿的一件棉质衬衫,秋风猎猎的寒峭里,她仅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衫,毫不介意许多目光投射在她迷人的香肩上。 她把衬衫撕开,缠住贺江南流血的伤口,对旁边的人喊道:“贺副局受伤了,快送他去医院!” 依凝当理立断,派了四个精锐警员护送贺江南乘小艇驶回海港,她则继续留在这里指挥打捞的任务。 贺江南默默地接受了依凝的安排,俊目黯然。顾欣妍看着他受伤的样子,心疼得泪眼纷纷,顾依凝虽对他的伤势看起来很担忧,却没有流一滴泪。 这就是*和不*的区别吧!贺江南在心里酸酸地思忖:如果是凌琅受伤,她一定不会如此冷静,更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指挥打捞任务。 他以为她能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亲自护送他去医院,可是她没有! 离开的时候,贺江南的心碎了一地! * 贺江南在四名精锐警员和顾欣妍的护送陪伴下,下了轮船,上了小汽艇,飞快地向海港方向驶去。 小艇驶至海港停下,四名警员搀扶着贺江南步上台阶,他肩膀上的伤口鲜血慢慢渗透了顾欣妍为他包扎的棉布条,滴到台阶上。 “江南,你要挺住!”顾欣妍看到这些血迹触目惊心,双腿都软了,但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必须挺住,不能表现出胆怯懦弱的样子,以免让他看不起。 贺江南听到她的嗓音在打颤,不由苦笑:“傻丫头,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你姐姐……她都面不改色,知道这点伤不碍事要不了我的命!如果真得那么严重,她就陪着我一起回来了!” 声音掩饰不住苦涩,看来他对于依凝没有亲自陪他去医院的做法伤心了。 顾欣妍狠狠地咬着嘴唇,只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让滴落下来。她什么话都没再说,怕开口就会再次哽咽出声。 上来台阶,码头上早就停着救护车,医生和护士将担架床停在车前等候着。 警员搀扶贺江南上了担架床,医生给他查看了伤口,因为伤至血管,没敢动缠好的棉布,只用医用纱布在外面再捆了几道,然后给他注射血浆。 将担架床推上救护车,顾欣妍始终陪在贺江南的身边,和医生一起照顾他。 “江南,你千万不要有事!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就、就给你殉葬!”因为警员不允许佩戴首饰,顾欣妍便拿出一支随身携带的圆珠笔拗断,指着断为两半的圆珠笔发誓:“如若违誓犹如此钗!” 这应该是古装连续剧里的情节,此时由一个女警官现场演绎,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且不说贺江南反应如何,因为他知道顾欣妍的脑子受过刺激出过不小的问题,也不说随行的四名警员反应如何,他们纪律严明,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绝不多说一句与任务无关的废话,就说车厢里随行的医生和护士吧,他们俱被雷得不轻。 一位小护士忍不住说:“警察姐姐,副局长的伤势并不致命呢!他失血过多,已经扎上了血浆,不会有生命危险!” 另一位小护士则掩嘴道:“警察姐姐,你真逗啊!这种时候了……还会开玩笑!” 开玩笑?顾欣妍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明明下了跟贺江南同生共死的决心,怎么在这些小护士的眼里她的话居然是在开玩笑。难道这个年代,就这么鄙视殉情吗? 她生活的年代,奉行烈女不侍二夫,很多女人为丈夫殉葬明志。在她看来很光荣的举动,在现代人眼里却是很可笑的行为。 于是,一种不为人理解的难过和委屈令她沉默地暗伤了。 大手握住她的指尖,只听男子温柔的嗓音说:“我明白你的心……谢谢你!” 所有沮丧难过都飞走了,原来他明白她!既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只要他理解,就足够了! 顾欣妍感动得说不出话,她伸出另只手,双手紧紧攥住他的大手,美眸含着泪花,这次是喜极而泣:“江南,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跟你在一起。天上地下,天堂人间!” “哇,好唯美哦!”小护士被感动了,鼓起掌。 其余的小护士也跟着鼓起掌,随车男医生瞥了她们一眼,没吭声,心里却想,女人,都是活在梦幻里的动物! * 贺江南是副局级干部,在医院当然受到特别的礼遇和照顾。 一路走得都是绿色通道,进了急救室,局部麻醉之后,清理缝合了肩膀的伤口。其余都是擦伤和皮外伤,做过清洗消毒后就没有大碍了。 自从他主动握住顾欣妍的指尖,她就积极回应,一路握着他的手,哪怕医生给他打麻药做缝合,她都不肯松开。 面对如此痴情热情的女子,哪些怕铁石心肠也被感动了,何况贺江南并非铁石心肠。 出了急救室,见林雪带领几名局里的警官在外面等候探望他。他在众警官里面搜寻了无数遍也没看到顾依凝的身影,想开口问问,嘴里酸涩无比,连问的勇气和力气也没有了。 看出了他的难过,顾欣妍便替他问林雪:“林局长,我姐姐怎么没来看望贺副局呢?” 林雪说:“找到另一名失踪的警员了,她需要安排处理烈士的后事!” 这些都是借口,贺江南闭起眼睛。刚刚拼揍起的心,再次砰然破碎。 顾欣妍对林雪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然后,她和护士推着贺江南进了特别护理病房。 * 吃晚餐的时候,因为贺江南左肩受伤,只能用右手拿筷子,无法同时端起碗吃饭,顾欣妍就端着米饭喂他。 拒绝了几次,她坚持要喂他,他便默许了。 吃过饭,她又帮他做全身按摩,陪他看电视聊天。 等到睡觉休息的时候,顾欣妍赶走了护士,陪他去浴室洗澡。 肩膀的伤口不能见水,所以只能擦洗。 贺江南觉得让她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情太不方便,她死活坚持非要帮他。见她都快再次哭了,没办法,他便同意了。 给他擦澡,她特别细心,用柔软的热毛巾认真地擦试。男子年轻的身体肌理结实紧致,充满了健美的力度。 擦着擦着,她忍不住俯首亲吻他的肌肤。 贺江南浑身一僵,俊脸都红了。 “我喜欢你,越来越喜欢你!”顾欣妍丢掉毛巾,张开柔软的双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忘情地亲吻着他遒劲的后背,甚至轻吻他受伤缠着纱布的左肩。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又禁欲这么久,此时在浴室里被一个妙龄少女细心温柔地侍候了许久,要说他完全没有反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闭起眼睛,他不敢再有所动作,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江南,我*你!”顾欣妍感觉到他的矛盾和纠结,便主动投进他的怀抱。 所有防线都在少女织烈的*火里崩溃,他再也无法拒绝她。 纠缠中,两人不知道怎么吻到了一起,这下子干柴遇烈火,瞬间火焰熊熊,**的*火弥漫了整个空间。 贺江南尚存一线理智,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碰她,可是疯狂叫嚣的身体像月兑缰的野马已经无法约束。 两人倒在浴室里柔软舒适的真皮按摩床上,因为贺江南肩头有伤,顾欣妍就让他躺着,她占领了主动权。 问题是,她根本弄不太清楚要做什么,只是笨拙地亲吻他,弄得他粗喘不已。 “你行不行?”贺江南阖上眼眸,男性的喉节不停上下窜动,忍耐着不让自己扑倒她。 “我行的!相信我,我可以!”顾欣妍以为贺江南对她的青涩笨拙不满意,连忙加快了进度。 “呃,”贺江南被她弄疼,觉得再放任她这么下去,说不定被她生生拗断。为了以后的性福着想,他将她半压在身下,不让她再乱来。 “江南,要我!”美眸迷乱,嘴唇湿润,她在他的身下由清纯丽人化身妖娆美女。“我*你!我*你!我*你!” 如此热烈似火的真情告白,如此热情似火的主动攻势,他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在女子的动情娇吟之下彻底崩塌。 热毛巾丢在旁边慢慢变冷,室内的温度却慢慢上升,暧昧的气息弥漫着,两具年轻的身体结合在一起,演奏着亘古至今永恒不朽的旋律。 * 做完所有善后工作天色已经黑了,依凝想去医院探望贺江南,听说妹妹顾欣妍一直在他的身边照顾,怕此时自己去了反而不便。 等明天再去看望贺江南吧!她这样对自己说! 当然,以后她会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因为她万万都不会想到,受伤的贺江南竟然能在今晚吃掉她妹妹。 * 第二天早晨,依凝带着一束康乃馨鲜花来到医院,敲开房门,赫然见贺江南正用一只手喂顾欣妍喝粥。 贺江南坐在床沿,顾欣妍躺在病床上,实在让人分不清楚俩人到底谁是伤员! 依凝揉揉眼睛,再看,没错,的确是顾欣妍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样子,贺江南在喂她吃粥。 两人神态神昵,那种沉浸在*河中的甜蜜氛围十分浓郁。 “早啊!”依凝走过去,把鲜花插到花瓶里,然后百思不得其解地趋近前,将这俩人反复打量一番,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贺江南侧过头,没有说话。 顾欣妍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虾子,羞答答地说:“姐,我……我昨晚跟他……身子很疼,不敢下床!” “……”犹如晴天炸雷,依凝顿时凌乱不已。 “姐,我已经给了他!这辈子,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顾欣妍的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蝇,娇羞中含着坚决不移。 她丝毫都不后悔昨晚的事情,相反,跟贺江南做(蟹)*后,她的心里无比踏实。 昨天,听说姐姐跟姐夫分手,她吓得六神无主。再加上贺江南对她那么明显的疏冷,她知道再不采取行动,贺江南就要把握机会追求她的姐姐了! 为了不让这种可怕的假设发生,她果断地吃掉了贺江南,来个先上车后买票。 “死丫头!”醒过神来的依凝大怒,伸手在顾欣妍的脑门狠狠拍了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知道!”挨了一巴掌,顾欣妍的胆子反倒更大了,她抬起头,丝毫都没有任何后悔或者忐忑的神情。她坚定地对依凝说:“我不后悔!我*他!” 贺江南深深地憾动了!顾欣妍清纯靓丽,对他*得如此死心塌地,昨晚还向他献出了她的处子之身。他并非铁石心肠,哪能无动于衷。 此时听着她对顾依凝再次表白对他的*,他不能再沉默下去,必须要做出回应。 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有些事情决定了将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结果。 这辈子,他只能在她们姊妹中间选择一个,而这个人将注定不会是顾依凝。 “别责怪她!”贺江南挺身而出,拦在顾欣妍的面前,神色严肃地对依凝说:“昨晚是我主动要求的,不关她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对她负责!” 贺江南的这些话此时听在顾欣妍的耳中不亚于天簇之音,她欣喜地再次抱住他,喜极而泣:“江南,你真得会对我负责吗?太好了!我就知道我没有*错人,你是个敢做敢当的真男人!” 这顶帽子扣下来,他负责也得负责,不负责也得负责到底了!贺江南瞬间僵了僵。 顾欣妍笑靥如花,满足极了。就算得不到他的*情,她也要得到他的人!她要嫁给他,此生此世做他唯一的妻! 生个这个年代的女人真幸福,可以独占自己的丈夫!没有妃嫔宫人,没有三妻四妾,法律上只承认结发之妻! 对于顾欣妍来说,能做贺江南唯一的妻,她很满足了。其他的,她根本不敢奢求。 依凝石化当场,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儿拥抱亲吻,情深意浓,她还能再说什么呢! “贺江南,你小子做了就得负责!以后胆敢辜负欣妍,我一定饶不了你!” 作为姐姐,这是她唯一能说出来的话!然后,在完全被忽视,无人回应的情况下,她只好默默转身离开,不再打搅。 * 一百二十平方的大套三,简装修,双卫,宽敞明亮,位置绝佳。 临江属于滨海城市,也属于二线城市,房价不是特别贵。但是,要买这套位置不错,一百多个平方的房子,都要一百万的价码开外。 “天呐,穆嫣,你买彩票中奖了还是傍上大款了?” 站在敞亮的客厅里,依凝惊叹地问道。 穆嫣神情永远那么恬静,既使微笑,也有种世遗俗的淡漠。 面对依凝惊诧赞叹的眼神,她淡淡地说:“胡大伟自己有保险金,用不着我的钱,我把卖房子的五十万首付了这套房子,月供三千,还贷二十年!” 敞亮的落地窗前,穆嫣修长的身影婀娜多姿,她的剪影从容而美丽,充满了成功女子的自信和洒月兑。 “哇,你行呐!”依凝再次惊叹:“真正的有房有车一族!真佩服你的有脑子,不过……” 说到这里她微微地纳闷:“我就是想不明白一点儿,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当初怎么就看中了胡大伟那种人渣呢?” 红颜薄命,指得就是穆嫣吗? 提起往事,穆嫣脸上的神彩消失了,微微地黯然。良久,她勉强笑道:“至少他留给了我两个可*的宝贝,还有买这套大房子的首付啊!” 没有抱怨没有后悔,既使跟胡大伟的婚姻令她痛苦不堪,给她毁灭性的打击,她仍然不肯如寻常怨妇一般逮着人就苦诉自己的不幸。 如此骄傲,如此清冷,如此优雅! 依凝移步上前,看着穆嫣,良久,对她轻轻地祝福:“我相信,像你这样美好的女子肯定能找到属于你的王子和幸福!” * 钱绍华负伤落水,抱着一块残破的船板在海面上漂流了数个小数后被路过的渔船救起。 渔船上的渔民是b市的居民,他们把他送到了b市的医院。 正巧,钱绍华的老家就在b市,他的父母亲戚同学闻讯都到医院照顾他探视他,所以他便一直留在b市的医院治疗,没有转院回临江。 依凝安顿好了局里的工作,请了一天的假,专程开着警车赶往b市探望钱绍华。 踏上这块土地,心情莫名沉重起来。 想起自己的猎狼任务失败,自己被谢子晋蹂躏迷(蟹)奸,那些失意痛苦的事情,让她有想杀人的冲动。 凌琅对她如此忽视,她要求分手,他连一点儿挽留的行动都不见有,是不是跟她的**有关系? 就算他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在乎,其实骨子里他还是在乎的。心里瞧不起她,或者嫌弃她! 这样想着,依凝心里的郁闷更加浓重。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她模了模随身携带的枪,突然特别想去找谢子晋。 一枪崩了他,是否可以痛雪前耻?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上次行动,她的身份暴露,这次再想接近谢子晋,那无疑等于送死。伸手抚上平坦的小月复,那里孕育着一条小生命,她怎么能不顾它的安危险跑去冒险呢! 买了鲜花和果篮,她去b市的中心医院探望钱绍华。 钱绍华头部受伤,经过救治,早已月兑离危险。此时,见到依凝手拿鲜花和果篮走进病房,他居然很有心情地跟她开起玩笑:“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像天使?” 依凝淡定地摇头,“天使长翅膀呢,俗称鸟人!姐跟天使不是一个档次的!” “哈哈!”钱绍华大笑起来,他们搭档多年,相互之间很有默契。“想起我们联手修理鲍老大,心里就特别痛快!事故发生后,我落进水里就在心里想,为了以后还能跟你搭档,也得活下来!” “ok!”依凝向他竖了竖大拇指,赞道:“小子,不错,能活下来就证明骨头够硬!” 活下来的骨子都很硬!那么严重的爆炸都没炸死,钱绍华除了运气比较好,同时跟他的机智和敏捷绝对有关系。 爆炸在水底发生的,将船舱底生生撕开。当时正是白天,几乎没有船员留在舱底,所以爆炸当时并没有致船员死亡。死亡的船员多数是在沉船的过程中,要么呛水而死,要么不小心撞伤了身体,总之乱起来自相践踏。 钱绍华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员,自救措施做得很到位,他的侥幸月兑险不仅仅跟运气有关。 钱绍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她:“你自己来的吗?还是跟警局的车队来的?” “我自己开警车来的,怎么了?” “鲍老大在这块挺有势力,你最好注意点儿,别被他的人发现了!”想起上次他们联手整得鲍老大凄惨无比,那厮肯定恨上了他们。 “没事!”上次任务半途而废,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是依凝心口永远的伤痛。她强振精神,笑道:“他要还敢跑来找事,姐修理得他比上次惨十倍!” * 走出住院部的大厦,依凝刚要去开警车,却发现有几个行迹可疑的人在她的警车旁探头探脑。 出于职业习惯,她警觉到什么,再加上钱绍华的提醒,她果断地决定暂时避开。 绕到停车区的另一边,她躲到一辆庞大的丰田霸道后面,小心地观察情况。 只见那几个行迹可疑的人围绕着警车旁转了几圈,没看到她过去,就交头接耳地议论了几句,然后散了。 什么情况?是不是搬援兵去了?依凝有些后悔来得太莽撞。这b市原本就是谢子晋的地盘,鲍老大又是地方一霸,她刚刚得罪了这俩货,冒冒失失地跑过来,岂不是送上门找虐!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当地警局,让警局派车送她回临江比较安全。 主意打定,她刚打算放弃警车,溜到南门去坐出租车,就听到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门:“我们的人明明看到她从特护病房里出来了,就不信她能插翅膀飞了遁地跑了!” 是鲍老大!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说得就是此时此刻了! 依凝大气不敢喘,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整个人都贴到了那辆庞大的丰田霸道的车身上,屏住呼吸。 千万不能落到鲍老大的手上,否则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样凄惨的下场。 正在胡思乱想着,那辆丰田霸道的车窗玻璃缓缓拉下来,司机探出头,态度很客气地问道:“小姐,你准备还要在车旁躲多久?我们要开车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依凝的心肝不停地颤抖,差点儿脚软地跌下去。 一个趔趄,她双手紧扒着车身稳住自己,咳了声,尴尬赔笑:“不好意思,我……我碰到一个无赖骚扰我,怕他看到我,所以……那个,借贵车躲避一会儿!” 司机挠了挠脑袋,似乎有些为难:“我没意见,不过我们老板急着赶路呢……” “你们老板?”依凝怔了怔,问道:“你们老板在哪儿?” “喏!”司机向后排车厢呶了呶嘴巴,“他在后面。” 后排车厢紧闭着玻璃,什么都看不到。 “让她上车吧!”车厢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嗓音,在依凝听来隐约似乎有点儿耳熟。 鲍老大的人已经搜过来了,再不采取措施,她无疑会被当场逮住。情急之下,依凝顾不上细究这略显耳熟的声音到底是谁。听见对方允许她上车,她赶紧拉开车门坐进去。 她刚坐进车里,就听到“嗒!”一声轻响,车门锁死了!心脏随着咯噔一跳,情况不妙,怎么有种误上贼车的感觉。 转过头,她警惕的目光投向身边的车主。顿时,下巴差点儿掉下来,几乎晕过去! 不会吧!刚逃离了熊掌又落入狼窝!丰田霸道的车主,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车主,司机嘴里传说中的老板,就坐在她的身边! 他,赫然是——谢子晋! 11.别显摆你的小牙签! 难怪在外面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感觉隐隐耳熟,原来他是谢子晋! “你胆子挺肥的!”谢子晋尖锐的眼角微挑,唇间笑意阴魅。 他的长相有些过份的阴柔,此时衬着阴恻恻的表情,更加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依凝本能地想冲上去捏死他,不过她知道,一旦轻举妄动,就有可能连他的衣角还没触到反被他的保镖打死。 “嗨,帅哥!”她故作轻松地扬笑,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些天我可想你了!想得吃不香睡不着,就想见到你好好跟你叙叙旧!” 那晚,他对她做的一切,她铭记在心,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怎么杀他才解恨! “呵呵,”谢子晋慵懒随意地仰靠着车里的真皮椅背,一切尽收掌心的笃定。他睥睨着依凝,似乎饶有兴趣,扬眉道:“你想我?” 他自恃英俊,对他倾心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因此并没有怀疑依凝的话。 相反,他很得意。凌琅经历过的女人居然对他谢子晋念念不忘,看来他在女人眼里的吸引力和魅力远在凌琅之上。 “是啊!”依凝对他眨眨眼睛,磨着银牙问道:“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想我?” 伸出一根纤长的指头,他在依凝的鼻子前面晃了晃,柔魅吐字:“no,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nnd,你装,你再装,姐倒想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依凝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将这个装腔作势的恶心家伙拎过来,从头扁到脚后跟,扁得他脸蛋开花,鼻子出血,牙齿搬家才解恨! 深吸一口气,她压下暴力冲动,连连提醒自己要稳住,轻举妄动的结果就是自寻死路。 鲍老大还在外面搜寻她,车里坐着谢子晋,这可真是外有虎豹,内有豺狼。 依凝稳稳神,佯装花痴地对谢子晋赞叹表白:“唉,自打……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我对你念念不忘呢!”念念不忘想要怎么把你抽筋剥皮点天灯!小子,你祈祷千万别落在姐的手里,不然姐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有节奏。 “看不出你还挺多情的!”谢子晋将她重新上下打量一番,嘴角的笑痕更深。“换上女装很漂亮!上次如果不是凌琅用两车军火换走了你,我还真舍不得你!” 原来上次凌琅从谢子晋的手里要走了她并非只是人情问题,他花了血本的!两车军火,作为警察,依凝当然明白那代表着什么样的价码。 凌琅够仗义,他对她……真无话可说!可恨的是眼前这个bt男人,先把她作践了个够,再卖了个好价钱,她对他的恨已经不能用任何语言来形容了。 “我也舍不得你啊!所以,我又回来找你了!”依凝想跟他同归于尽,既雪了前耻,又还了凌琅一个人情。只是,她月复中的胎儿岂不是也要跟随她一起丧命? 可怜的小生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世间,就这么夭折……她的心好痛! 不忍心又如何,落到了谢子晋的手里,她注定无法保全自己和孩子。 狼狼,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等你娶妻的时候会不会想起还有一个名叫顾依凝的女孩,曾经是你的未婚妻,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手慢慢往腰间扣动,她想拔出随身携带的枪支,出奇不意地毙掉谢子晋。 这时,车窗突然拉下来,外面全部被人包围了! 一张丑陋的大脸出现在车窗外,小眼睛大嘴巴塌鼻子,此时凶神恶煞地瞪着依凝,好像恨不得张开血盆大口,想一口吞掉她。 此人正是鲍老大! 那晚,她和钱绍华以及另一位警员,把鲍老大整得那叫一个字——“惨!” 这仇,看来鲍老大记到骨头里去了,不比她痛恨谢子晋差多少!估计这些天,他连做梦都想着怎么抽她的筋剥她的皮,拿她点天灯之类的事情。 “嗨!帅哥!”依凝竟然丝毫无惧,像对待老熟人似的,她对鲍老大抛个媚眼,再附赠廉价飞吻一枚。 帅哥?!谢子晋终于明白她嘴里的帅哥到底有多么廉价!看看鲍老大的丑脸,想到刚刚她称呼他帅哥,现在又叫鲍老大帅哥,于是,他有想吐血的冲动。 “小贱人,你也有今天!”鲍老大丑脸狞笑,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将她从车里拎出来,狠狠蹂躏一番,以消解积攒多日的心头之恨。他咬牙切齿地发狠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进来!哈哈,看鲍哥待会儿怎么伺候你!” 看着鲍老大迫不及待的样子,谢子晋倒没急着把依凝交给他。而是阴恻恻地笑道:“这个小妞儿有几分意思,我想先玩她几天,等玩剩半条命,再交给你!” 鲍老大咽了口唾沫,小眼睛里闪过失望。不过他不敢违抗谢子晋的命令,就算心里再不甘,也只好退后,让出道来,让这个女警继续留在车上。 谢子晋玩够了才能轮到他,他只能吃他吃剩下的! 车窗重新拉上,谢子晋对司机做了个“走”的手势,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就驶出了医院的大门口。 * 出了医院,外面是b市拥堵的繁华市中心。 不知道谢子晋是不是过份牛叉自信,居然并没有让人动她,就这么让她待在他的身边,似乎把她当成了一般的玩物。 那晚的深仇大恨,依凝怎么可能忘记。这个该死的男人,被她诅咒了几千万遍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魔就在她的身边坐着,耀武扬威,她要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谢先生,我给您老揉揉肩!”依凝突然伸出纤手按上他的肩膀。 谢子晋本能地想回避,可是不知为什么居然没有避开。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那不属于任何香水,有种迷人的清幽。 他眯起细长的眼睛,刚想好好享受美人恩,想不到她突然扭住他的胳膊,动作利落地将一只冷硬的手铐套上了他的手腕。 大吃一惊,想不到一个不留神竟然就着了她的道。谢子晋连忙用戴着手铐的大手推开她,另只手就想往腰间模枪。 依凝早就料准了他的反应,狠狠一扯自己的胳膊,像钓鱼一般,就把谢子晋拉了过来。 原来,手铐的一端她铐在了自己的手腕,另一端则铐住了谢子晋,他们俩像系在一头绳上,她扯他就得动。 谢子晋一着失利,丧失了主动权,没等他掏出枪来,他的腰眼就被她的枪口顶住。 “别动,不然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依凝俏脸笼罩寒霜,杀气腾腾,绝对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如果制服不了谢子晋,她就跟他同归于尽! 谢子晋不敢动了,那张英俊到邪恶的脸隐隐露出紧张之色,不过他的语气仍然很硬:“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他对这个女警心存大意了,结果竟然被她出奇不意地制住,还被铐上了手铐,如果传出去还不被道上的人笑话死。 或许,他小瞧了她的胆量,完全料不到,她处在被动劣势的情况下,还敢对他动手。 “让你的保镖统统滚下去!”依凝用枪口狠狠猛戳谢子晋的腰眼,恨不得当时就在他的腰间戳出一个血窟窿。 “我靠,你轻点儿,小心走火!”谢子晋被她戳得有点儿疼,不由十分愤怒。他在黑道上混了这么久,一直风生水起,谁料到最后栽在一个小女警的手里,大意失荆州! 司机停下车,后排坐着的两个保镖在谢子晋的命令下,只好下车,他们用枪示威性地指着依凝,低声威胁道:“敢伤谢先生一根头发,会让你全家死得很难看!” “开车!”依凝怒吼一声!nnd,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车子重新发动,走走停停,并没有开出多远。 b市的交流拥堵情况远远比临江更严重,不过司机如此磨磨蹭蹭显然在打什么鬼主意! 依凝不给他机会犯错,枪指着谢子晋,逼他站起来。“起来,坐到前去!” “你tmd注意别走火!”谢子晋不记得自己跟这个女警有深仇大恨,她怎么看起来好像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你再唧唧歪歪我就打死你!”依凝连连深呼吸,控制自己想一枪崩提他的冲动。 见她的样子不像威胁,而是随时都可能开杀戒,谢子晋骂了句疯女人,便乖乖地准备坐到前面去。 依凝算准了他会趁机施诈,果不其然,正前倾身子准备钻到前排去的谢子晋猛然回头一拳,狠狠挥向依凝。 准确地闪身避过,她借着矮身之际,一拳捣向他平坦结实的小月复。 这一拳结结实实,半分人情都没有! “呃!”谢子晋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蹲下去。依凝则闪身跃到前排挤到司机的身旁。 “喂,我开车呢……啊,啊!”司机连声惊叫,因为依凝打开车门,直接一脚把他给踹了下去。 车速并不快,那司机被踹下去翻个滚,立马就站起身,并且忙不迭地从腰里往外掏枪。 不等他拔出枪,依凝对着他的脚趾射了一枪。 于是,他丢掉枪忙着去抱脚,暂时顾不上再对付她了。 “砰!”阖上车门,依凝猛打方向盘,调整了车头,向当地最近的警察分局驶去。 谢子晋好不容易爬起身,咬着钢牙骂道:“臭娘们,我饶不了你!” 这次谢子晋动真怒了!眼睛里射出阴狠的寒芒,脑子里顿时yy出无数酷刑惩罚这个女警。 依凝一手控制方向盘,另只手再次狠狠一拽,想把这个发狠的男人从后面扯到前面来,免得他在背后给她施什么阴招。 谢子晋闻名三省黑道,当然有过人之处。开始因为轻敌,被依凝抢到了主动,现在他吃过几次苦头,知道这个女警很不简单,不敢再大意。 她拽动胳膊扯着他往前排移动,他便顺势翻滚到副驾驶座。 好像身体重心不稳,他落座的时候扶了她的肩头一把,顿时,依凝的半个肩膀都麻痹了。 不好,他的手上肯定有麻醉针。依凝暗暗后悔,她也大意了! 回眸瞥见他戴在左手中指上的宝石戒指,那里露出一根尖细的针,刚才他借着一扶之力用针尖刺破了她的皮下组织。 超浓度麻醉剂,只要刺激皮下组织就会在几秒钟内发挥作用,依凝顿时头晕眼花。 无法再驾驶车辆,她刹住车的同时拔出了手枪,毫不考虑地给了谢子晋一枪。 不能让他跑了,就算死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枪声响了,听到谢子晋的惨叫声,打中了! 她想再补一枪,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四肢已经不受大脑的指挥。 “臭娘们!”谢子晋痛苦地申吟着,他的情况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左手跟她铐在一起,右手腕挨了一枪,他咬牙忍住疼痛,用被铐住的左手在她的身上模索着,想找到手铐的钥匙。 “……你敢再模我……我、我跺了你的咸猪手喂狗!”依凝用仅存的意识,对罪犯做口头威胁。 谢子晋当然不会被吓住,他继续在她的身上模索。腰间模遍了没有,他再模她的胸。 “nnd,你拿姐的警告当耳旁风吗?”依凝狠狠咬破自己的嘴唇,疼痛让她战胜了麻药的效力,脑子清醒起来。她朝着他隆起的裆间狠狠踹过去。 这一脚如果被她踹实了,那么后半辈子的性福恐怕就没了,谢子晋连忙躲避不迭。 依凝拗起他的手腕,将戴着宝石戒指的那只手摁向他自己的大腿。 尖锐的细针在他的腿部扎了一下,谢子晋差点儿吐血。 “跟姐玩阴的,姐玩死你!”依凝盯着自己的猎物,磨牙霍霍!哈哈,谢子晋总算落在她的手里,她的大仇得报。 而且令她惊喜的是,麻药的作用慢慢消失。原来,刺进体内的麻药剂量太少,只能造成短时间的眩晕,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她精神一振,眼见谢子晋慢慢软下去,连忙从鞋跟里抠出钥匙打开自己手腕上的锁铐。 怎么都料想不到,被麻醉针刺中的谢子晋竟然突然睁开眼睛,他劈手夺她的手枪,两人再次在车厢狭仄的空间里动起手。 轮力气,女子天生逊于男子,依凝中了麻药还没有完全恢复,她根本不是谢子晋的对手。 这种麻药对谢子晋没有任何影响,估计他本身注射过免疫抗体,或者说他有解药。 好在谢子晋的右手腕中了一枪,只能用左手跟她搏击,两人暂时谁也占不了上风。 车子停在繁华路段的旁边,引来过往行人的注目,依凝祈祷有交警过来检查,可是这么久了,也不见任何交警过来干涉。 nnd,这个时间段停车在这个位置,交警都死了吗?为什么都不过来查问。 突然想到凌琅的专车,也无交警敢拦查,估计其中的原因异曲同工。 心里暗暗叫苦,依凝渐渐撑不住了。 谢子晋越战越勇,终于痛雪前耻,把这个女警按到了身下。“臭娘们,杀了你太便宜你,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像上次一样吗?依凝目眦欲裂地盯着这个男人,恨声道:“有种你就杀了我!” “就因为想让你见识哥哥有没有种,所以我不能杀你!”谢子晋用没有受伤的手拎住她的衣襟,想把她拎到副驾驶座。 依凝却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打开车门,一脚踹向谢子晋的同时,她跃出了车外。 “妈的,你真比黄鳝还滑!”到手的猎物竟然又长翅膀飞了,谢子晋窝火无比。 他追下车,手里持着枪,准备将她就地击毙掉以泄心头的怒火。 触地的时候,她将身体抱团做了几个翻滚的动作,化解了大部分落地的作用力,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撞碰。 月复中的胎儿,她要保护它! 可是等她抬起头,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她的脑门,知道自己此命休矣。 有点儿遗憾,更多的还是伤心。宝宝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要跟随她一起去了! “臭娘们,你再横啊!”谢子晋模了一把被打肿的嘴角,心头怒火更炽。“老子毙了你!” 闹市的街头,谢子晋哪怕毙掉她也不会有人上前阻拦,这里原本就是他的天下,在b市,他可以一手遮天! 不过谢子晋并没有开枪,他盯着她,阴恻恻地笑着:“就这么让你死了有点儿太便宜了你!还没有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他的手段她已经尝过了,这辈子不想再尝第二次,她毫无惧色地挑衅:“切,就你那小牙签趁早别拿出来显摆了,丢人现眼的,姐看不上呢!” 都说男人最怕别人说他小,那比要了他的命还要命,依凝偏故意激他,想让他一枪毙了她,倒死得干净。 “操,敢骂我小牙签!”谢子晋实实在在地怒了,简直像暴躁的雄狮。“臭娘们,为了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男人,我为你破次例!” 他从不碰女人,可是这个女人赤果果的蔑视彻底激怒了他,他要让她在他的身下开口求饶,不然他就弄死她为止! 很快,那名被踹下车的司机就召集来了好几辆车,车子停下,跳下来的都是人高马大的黑衣型男。 死定了!依凝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她不怕死,就怕谢子晋这个变态再蹂躏折磨她,那真会让她生不如死。 “把这个女警弄上车,给她打一针,让她老实点儿!”谢子晋一扬下巴,恢复桀骜不驯的黑老大本色,但是嘴角的青肿影响了他的完美形象,这让他窝火不已。“md,弄回去老子亲自侍候她!” 那些黑衣型男狞笑着走过来,准备把依凝拎起来塞进车里。 “别碰我!”依凝懊悔不已,早知道如此下场,制住谢子晋时就该给他一枪! 就在这时,那些黑衣型男的脚步突然滞住,因为好几辆清一色的越野版的黑色奔驰飞驶过来,拦在她的前面,车速很快,刹车声尖锐刺耳。 车门开阖,从车上走下来的也是清一色的黑衣型男,个个手持家伙戴着墨镜。 最前面的那辆车,则走下来三个绝色美男,瞬间秒杀了现场附近各年龄段的女性。 依凝惊喜地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置信。这三个美男她全部都认识,他们分别是凌琅、阿九和陈奕筠。 “琅少爷!”谢子晋皮笑肉不笑,俊脸发青。右手腕的枪伤很严重,他在咬牙强忍着。“又为这个女警专程跑来了?哈,不过这次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买帐!” “呵呵,谢先生的火气不小!”凌琅微微扬笑,神态间是睥睨天下的倨傲。“不过,只要我凌琅想要的东西,就算天王老子不买帐也不行!” 说话间,陈奕筠已经冲到了依凝的身边,将她拽起来,拦腰抱起。阿九则带着一帮精锐好手在旁边做掩护,眼疾手快地抢了人。 谢子晋想不到对方竟然在他的地盘上跟他来了个先斩后奏,不由大光其火。“凌琅,你想跟我撕破脸皮是不是?” 他们俩的脸皮早晚得撕破,只所以假惺惺地维持表面的交情,也不过是利益驱使,各取所需! “这个小女警是我的,我还没有玩够呢!”凌琅跟谢子晋说着话,眼睛的余光见陈奕筠成功把人抢上了车,便不再恋战。“上次谈的生意,我再给你让两个点的价码!” 说完,不等谢子晋反应过来,他转身上车。一行五辆越野版的黑色奔驰很快就消失在如织的密集车流里。 谢子晋站在丰田霸道的车旁,右手腕滴着鲜血,气得浑身直哆嗦。 鲍老大带人赶来了,下车走近前,见谢子晋的神情有些骇人,不禁忐忑地问道:“谢先生,那个女警呢?” 该不会真让她跑了吧!听司机说那个女警在车上搞突然袭击控制了谢子晋,随后赶跑了保镖,踹跑了司机,他还不相信。 一个女警而已,还有三头六臂不成。结果,现在看到谢子晋手腕受伤流血,不见了女警的身影,他才知道传言属实,真让她逃了! “妈的!你们这些废物太没用啊!”鲍老大有火发泄不出,就对着那俩保镖每人踹了一脚。“这么多的大男人连个女人都制不住,还叫男人吗?” 这话让谢子晋生生地吐出一口血来,妈的,那个女警察骂完了他,鲍老大也跑来骂他,他这个男人做得是够失败。 “啪!”他狠狠地甩了鲍老大一记耳光,怒道:“你骂谁不是男人?” “谢先生,我没骂您啊!”鲍老大捂着被打的脸,赔笑道:“您老当然是男人,男人中的男人!” 谢子晋心情欠佳,无论鲍老大说什么,他都听着不顺耳朵,再踹他两脚,喝道:“滚!” 鲍老大仇没报了,还挨了巴掌挨了脚踹,心里对“顾宁”的仇恨更深了! 灰溜溜地退到一边,这时有一个勇敢的交警队长走过来,诚惶诚恐地对谢子晋说:“谢先生,您老的车队已经严重阻碍交通了,能否稍稍挪移尊驾,让出主车道,缓一缓交通问题!” 谢子晋几乎咬断牙跟,他双目腥红地瞪一眼交警队长,那个队长顿时惊骇地后退两步,喏喏不敢再言语。 “走!”吐出这个字,谢子晋率先坐进了车里。 顿时,那些黑衣型男都纷纷跳上车,车队开动,很快驶离现场,一度严重阻塞的交通终于恢复正常。 * “哇,你轻一点儿好不好!存心报仇啊,我跟你没仇!” 别墅里的卧室里,依凝不时地痛叫,因为凌琅为她涂药的动作并不温柔,好像存心让她吃苦头! “活该!”凌琅俊颜难得浮起怒色,实际上他快要气得爆炸了。 “嘶,你想谋杀啊!”依凝抓住他涂擦药棉的大手,严重抗议:“不要你给我涂药,要疼死了!” “你死了不算什么,连累我儿子,不能原谅你!”凌琅丢掉药棉,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为什么又跑到b市去找谢子晋!上次还没被他玩够?” 依凝一听心里很难受,拍他一把,咬唇怒道:“你说什么!我哪有那么贱!” 他明明了解她的,还故意这样说,是想提起伤心的往事吗? 好吧,说往事牵强了些,其实也没过几个月,问题是她被谢子晋蹂躏糟踏的事情像一道刀疤永远地刻在她的心上,稍稍触及就疼得不行。 他不但碰触了,居然狠心地往她的刀疤上撒盐。 她,很伤心。 “哭什么?差点儿害死我儿子,少在我面前装委屈!”凌琅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点燃了一支烟。 依凝默默地流了一回泪,自知理亏,也没敢再吭声。 抽完一支烟,凌琅在旁边的水晶烟灰缸摁熄了香烟,重新走过来,他已经控制好了情绪。 曾经,他的自控力闻名整个黑道。现在,他的骄傲被这个小妞儿打击得七零八散。 “去b市怎么不跟我说?”他紧绷着脸,神色冷峻。 她用纸巾揩揩眼角,小声地低哼:“我去b市看望受伤的同事,没想到会遇到……他。” 其实是先遇到鲍老大,为了躲避鲍老大结果误上了谢子晋的贼车。当然,这些细节问题她还不是要解释了,越解释凌琅越生气。 “看你把自己搞的!”凌琅的目光移回到她的身上,她的衣衫半退,脊背和胳膊都是淤青,可见谢子晋下手很重。 还是生气,更多的却是心疼。他走过来,重新给她擦试伤口,蘸着药液给她揉搓淤青。 这次,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 “对不起啊!以后……我会记住不再单独一个人去b市了!”她跟谢子晋、鲍老大之间结下了死仇,再见面的场面无疑将十分惨烈。 以前她恨不得跟谢子晋同归于尽,但是,她现在有宝宝了,为了宝宝,她不能再做傻事。 他没理睬她的示好,绷着脸给她擦完药,顺便将那身残破的衣衫全部剥下来。 她钻进了被窝里,脸蛋有点儿烫。 “睡一觉吧!”他在她的旁边坐下,顺手拿起一本军事杂志,随意地翻着。 光溜溜地躺在棉被里,身边还坐着个男人,让她怎么睡得着。 “喂,”某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理不直气不壮,说话声音也变小了。“上次你用两车军火从谢子晋的手里换出了我……现在有没有后悔啊?” 今天他为了救出她再次跟谢子晋做了妥协,谈好的生意又让了两个点的利润。虽然她不知道两个点代表多少,但总是让他这样为她破财,她实在过意不去。 他后悔花那么大的价码救她吗?依凝隐隐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凌琅将目光从军事杂志上移开,淡淡地瞅她一眼,简洁地回答:“后悔!” “……”泪眼汪汪,她不说话。 “后悔得想赶紧把你给谢子晋送还回去!可惜他不肯归还我的两车军火,他觉得你不如那两车军火值钱!再说你又怀了我的孩子,暂且留着你吧!”他似乎很无奈的神情,接道:“等生下孩子,你再这么没事找事气我,我就把你送还给他!” “……”nnd,姐知道你故意说气话,可是气话也伤人呢! 凌琅没有道歉的意思,他低下头继续看书。 依凝将脑袋用棉被蒙住,整个人都钻进被窝里,想闷死自己。 没过一会儿,有人在掀被子,她摁紧了被角不让掀。 不过,对方显然狡猾无比,声东击西,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死皮赖脸地钻进了她的被窝。 “出去!”依凝还在生气呢!他说那么令她伤心的话,还有脸钻进来跟她亲热。“不许碰我!” “我没碰你!”凌琅将她搂在怀里,一手模上她的月复部,声明:“我碰我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依凝使劲掐他,没办法,郁闷的事情太多,不掐他不足以泄忿。 “直觉!”拽拽的语气,典型凌狼式口吻,“这胎一定是儿子!” “切!”依凝对他的直觉十分不屑,“什么直觉,不过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做祟!” “其实我更喜欢女孩!”凌琅覆上她的时候,小心地避开她微微隆起的月复部。 已经四个月了,他能触感到小生命的存在。 依凝在他熟练的*无下,很快娇喘不已,抓住他越来越不老实的大手,阻止道:“不行!” 他难耐地吮着她的耳垂,大手揉捏着她,低哑的嗓音充满了**和渴望:“你帮我!” 这段时间……他都没有找别的女人吗? 跟他同居的日子,依凝知道他的**有多么高亢,分开这么久,他好像一直禁欲。 因为,此时男子的体温简直灼烫得吓人,好像饿了几百年的野兽,见到猎物时的眼神该有多么可怕,恨不得一口吞掉她似的。 依凝闭上眼睛,笨拙地帮他渲泄**。脸颊烫烧,娇羞中含着甜蜜,她跟心*的男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多日的郁闷阴霾一扫而空,她跟他的天空又恢复了朗朗晴空。 **得到暂时舒缓,凌琅满足地轻叹。虽然没有埋进她温暖紧致的身体里那样令他满足,不过她肯用手帮他,总比他强忍**要好得多。 依凝像只慵懒的小猫儿,窝在他的怀里,乖巧无比。 小东西知道差点儿闯下大祸,暂时收起了尖牙利爪,萌萌得很可*。 “跟林局长请过假了,她准许你休息一周!”他心疼地抚着她的脊背,划过伤口时,一阵愠怒。 他跟谢子晋的梁子更深了一层。早晚,新帐旧帐一起算! “嗯!”依凝乖乖地,他说什么,她都遵从命令。 大手握着她的可*,他兴味盎然地玩耍着,星眸熏染着**未散的味道。对她的渴望强烈到无法控制,就算她刚刚帮他解决完,可是那对他来说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最近有没有去做产检?”为了分散注意力,他主动改变话题,怕自己忍耐不住再次索要她。 哪知道依凝听这话更加委屈,近乎撒娇地嗔道:“没有!我的老公陪别的女人去做产检,不陪我去!” 凌琅难得面有愧色,却还是没理找理:“杜鑫蕾是我哥们的老婆,他托付我照顾,我能不管?再说,我也是刚知道你怀孕!” “哼!”依凝扭过头,不理睬他的分辩。“强词夺理!你对她那么殷勤,人家都不理你!说什么受哥们所托,你怎么不让阿九陪她去!难道照顾她非要亲力亲为!” “呵,”凌琅乐了,小野猫吃醋的时候模样很可*。没有再辩解什么,大手温柔地抚模着她,像给小猫顺毛。 “怎么不说话!”没听到他分辩,她认为他作贼心虚没有话可分辩。本来没生气,这下子真生气了。“被我说中了吧!” 凌琅蹙眉,略略思忖之后,说:“你休息调养几天,我带你去见见她!” 依凝差点儿当场弹跳起来,她推开身上的男人,怒道:“我对她没有任何的兴趣,想见你自己去见!” “好,”凌琅慢吞吞地道:“她快生小宝宝了,你不想见?” “……”呃,算算日子差不多了,应该快生了吧!不过,人家生孩子,他热心个什么劲啊! “还有她的老公,丢下生意特意从缅甸飞回来照顾她,以后不用我费心了!你想不想看看她老公长什么样子!” “他长什么样子关我什么事?他又不是我老公!”依凝嘟着嘴巴,明显不悦。 为了这句话,凌琅特意赏励她香吻一枚,“小傻瓜,等杜鑫蕾生了,我带你去见见他们一家三口,省得你以后再疑神疑鬼!” * “叭!”带着血滴的子弹取出来,丢到金属托盘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医生为谢子晋做腕部外科手术,用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肉,拿出子弹,再做缝合。 谢子晋咬牙切齿,狭长的眼眸射出阴狠的寒芒,这辈子他都没有如此窝囊过。 在自己的车上被一个女人暗算了不说,还尝试了戴手铐的感觉。另外,他被揍得鼻青脸肿,挨了一枪。等他好不容易拿住她打算报仇雪恨,结果又被凌琅半途给抢走了。 窝火到几乎要呕血,此仇不报,他谢子晋誓不为人! 鲍老大来了,他的神情比谢子晋好不了多少,满脸气恼之色。 不过他的气恼多半冲着谢子晋,今天明明可以抓到那个女警,结果都因为谢子晋要玩那个女警,结果煮熟的鸭子也给飞走了! 心里对谢子晋有很大的意见,表面上却半分都不敢表现出来。鲍老大报告说:“查清那个女警的身份了!她不叫顾宁,真实姓名叫顾依凝!她是凌琅的未婚妻,两人正式举办过订婚典礼!” 这个消息让谢子晋十分意外,他看出凌琅对那个女警的兴趣超乎寻常,却万万想不到她会是凌琅的未婚妻! “哈,很好!”谢子晋笑得如沐春风,通常他有这种笑容的时候,算计的对手往往会死得很惨。“正愁着找不到凌琅的死穴,这下子我有主意了!” “您老有什么好主意?”自从被那个女警逃了,鲍老大就很怀疑谢子晋的智商,尽管以前他曾是他崇拜的偶像。 “我有什么好主意需要跟你汇报吗?”谢子晋冷睨着鲍老大,道:“你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就行!” “我怕您老再次大意失荆州,”鲍老大不怕死地提醒道:“今天那个女警不但从您的车上跑了,还把你伤得如此严重!如果把她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她逃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如你?”谢子晋眯眸,明显恼怒。 “我的意思是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对付顾依凝这个女人,不能怜香惜玉,逮到了就别让她翻身!” 谢子晋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模了模青肿的嘴角,心里岂是一个恨字了得。“如果没有凌琅给她撑腰,玩死一个小女警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自有办法让她主动离开凌琅,到时候怎么玩她就看我的心情了!”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系列文《名门官夫人》: 一场盛世婚礼惊呆了所有人,落难的她并没有成为灰溜溜的麻雀,却变成了美丽夺目的涅槃凤凰。 看女主如何从*情的绝境华丽转身,跟随她一路领略更精彩的风景,一步步收获*情和幸福! 15.凝凝想大灰狼了! 看到肖良亮一副悔不该当初的痛苦模样,大家都沉默着,一时间都没说话。 许久,吴小静转过头对自己的男友说:“看到了吧,负心男的下场,你得引以为戒!” 裴凯哈哈大笑,打破了僵默的气氛,揽住吴小静的纤腰,在她的腮帮上亲了一口,信誓旦旦地道:“就算丢掉一幢楼,我也不舍得丢掉你!” “去你的!”吴小静嗔道,“在你眼里我才值一幢楼啊!” “你比一幢楼值钱得多,至少值十幢楼!”裴凯吊尔郎当地没个正形。 吴小静气得直掐他,逼他说她是无价之宝,拿多少幢楼换她都不许换,他只笑不语。见吴小静生气,为了平息女友的怒火,他只好自愿被罚,喝了三杯酒。 白露露和朱信顺依偎在一起,边跟依凝讲述她第一次带朱信顺见她老爸的事情。“……我老爸非常喜欢他,夸他憨实老实,比那些小白脸公子哥靠谱……” “喂,我也很靠谱的!你问问小静,这些年我没有闹出过什么绯闻!”裴凯连忙打断白露露的话,以免她继续为了抬高朱信顺而贬低名门公子哥儿。 “切,我又没说你是小白脸儿!”白露露其实最想找个裴凯这样的高帅富做男友,可惜总是遇人不淑。为了摆月兑老爸的相亲大战,她赶紧抓了朱信顺做临时男友,想不到两人相处起来很融洽,而且不用担心随时会被甩。“你专情也亏小静教得好,生意兴隆也亏她旺夫呢!我听小静的妈说,她是旺夫命,谁娶了她谁的钱越赚越多!” 裴凯将花枝乱颤的吴小静搂进怀里,调侃道:“为了多赚钱也得尽快把你娶进家门!下个月六号,我们跟依凝同一天结婚,沾沾她跟琅少爷的喜气!” 两对恋人正值郎情妹意,情深意浓的热恋时期,自然有的是笑料来逗趣。可是,这种温馨甜蜜在依凝和肖良亮这两个人眼中看来,却有那么一丝令人酸溜溜的味道。 除去那个拒拉的电话,凌琅走后就再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这桩婚姻会幸福吗?她有些怀疑。 “凝凝,你跟我说、说实话……他为什么没有陪你出来!”肖良亮喝得舌头都大了,抬起头,醉眼朦胧地问她。“是不是……他对你并不好!” 以前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听她的!只要她一声令下,他唯命是从。所以两人在一起依凝很满足,因为肖良亮什么事情都迁让她。 “他对我好不好,管你什么事!”依凝对他的关心嗤之以鼻,冷哼道:“你把自己管好吧!” “凝凝,你还恨我吗?”肖良亮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泪花,哽咽道:“我好后悔!”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否则他一定会倾尽所有家产买一粒来挽回犯下的过错。 “我不恨你,你也没啥好后悔的!”依凝想了想,说:“其实你的选择没错,错的是你运气不好遇上了凌琅!如果没有他,米琪就可以顺利地把我害死,再继续跟你做恩*夫妻。当然,你的房子也不会泡汤!不过你们俩偏偏遇上了凌琅,他是个煞星,谁惹他都会下场很惨!” 想想自己招惹了他无数次,他好像都拿她没什么办法,也没有过记忆太过深刻的惩罚。看来,他对她还是不一样的! 这样一想,心里对他的怨念便淡了许多。 如果可以,今晚回去后,她主动给他打个电话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偶尔主动,他一定受宠若惊吧! 肖良亮无力地瘫坐在椅子,喃喃地道:“凝凝,你错了,我后悔的不是房子,也不是米琪发疯,而是……你!我好想你……” “喂,你真喝多了!”白露露照着肖良亮的后脑勺狠狠拍了一巴掌,提醒道:“凝凝现在是别人的老婆,你怎么敢说想她呢!小心人家的老公揍扁你!” “我不怕他,不怕他……”肖良亮似乎真喝多了,他双手抱着头,潸然泪下。“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说,我想凝凝,好想她……” 朱信顺见肖良亮哭得那么伤心,不禁同情地道:“小亮亮真喝多了!” 吴小静不以为然地撇嘴,拽了拽肖良亮的衣角,说:“小亮亮,去把今晚的帐单结了!” 肖良亮茫然地瞧着她,好像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呵,”裴凯不禁乐了,自己的这个女友实在顽皮。 依凝也不禁乐了,抿嘴戏谑道:“果然还没醉!他要醉到一定境界就去买单了!” 肖良亮竟然听见了她的话,猛地一拍桌子,把桌面上的盘碟碗筷都震得挪位。 然后,在大家的注视之下,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把手机和车钥匙塞进衣兜里,对着站在旁边的服务生招招手:“服务生,过来!” 服务生连忙走过来,客气地问道:“先生,请问你要结……” “洗手间在哪里?”肖良亮打断道。 “……”服务生当场石化,餐桌上的所有人当场绝倒。 ——果然是肖良亮,铁公鸡的绰号名不虚传! 在座的人都笑得东倒西歪,依凝只是微微地莞尔。 很好,肖良亮永远都会把他自己照顾得很好,吃亏的事情绝不会做,她可以永久性地放心! * 回到家,夜色已深。 孕妇容易疲劳,再加上喝了一肚子的果汁,依凝觉得有些不舒服。 冲过澡,便倒在床上没有丝毫的力气。 床头的电话就在此时响起,她懒得动。待会儿,她的手机又响。 这么晚了,估计除了凌琅,没有别人给她打电话。 打了个哈欠,她兴趣缺缺地爬起身,查看了下来电,果然是凌琅素日里用的手机。 他的手机一般打不通,所以她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喂,找我有事?”她的语气有些冷漠,好像跟陌生人说话一般。 “没事,就是想你了!”男子的声音像夜色一样温柔,涤荡着她的烦躁和怒气。 凭着对这只狼的了解,他无事献殷勤的时候,一般非奸即盗。她哼一声,道:“有话直说,别绕圈子!” “就是想你了!”凌琅的声音如梦似幻,带着惑诱人心的性感,任何女人都无法抵抗。 依凝压下小鹿乱撞的心跳,没吭声。 “凝凝,你想我吗?”凌琅喃喃地问道。 “想又怎么样,不想又怎么样!”依凝嘟起嘴巴,想起今晚的形单影只,对他的怨念就深了几分。“反正你又没有时间陪我!” “小乖,说一声想我了,爷立刻回去陪你!”凌琅哄道。 “不说!”依凝任性地撒娇,心里的怨气却无端消了大半。女人靠哄的,这话果然不假。 “小乖,说一声想我,再默念三个数,我马上出现在你的床前陪你共寝,怎么样?”男子好听的嗓音略带低哑,更加慵懒性感。 依凝眼前一亮,顿时来了精神。目光不停地往门口方向瞟去,难道他回来了? “说吧!不说我就不出现!”男子固执起来像个孩子,跟她较着真。 依凝还是没说话,她跳下床,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门口,悄悄地打开卧室的房门。 外面走廊里亮着暖黄的廊灯,静悄悄地,别说人影,就连鬼影也没半只。 心里有些失望,原来他是逗她玩呢! “想个屁啊!”她故意冲着手机喊道:“一点儿都不想!” “顾依凝!”这一声怒喝竟然来自身后,她转过身,“妈呀”一声惊叫,“你什么时候溜进来的?怎么跟贼似的,鬼头鬼脑!” 凌琅就站在依凝的身后,绝色俊颜满是怒色。心血来潮赶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她见到他竟然是这副表情,还说他贼头贼脑。 靠,世界上有他这么风华绝代的贼吗?如果长成他这样,也用不着去做贼了! “顾依凝,你属屎壳郎的,张嘴就臭!”凌琅伸手捏她的脸蛋,眉峰挑动:“说吧,爷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遵守妇道!” 阿九把她的行踪统统拍摄进了dv,发送给他。 他从她的眉眼间看出了寂寞和孤单,不忍让她被莫名其妙的伤感情绪左右。忙完了生意,他脚不沾地飞回来,就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依凝听他这话里面大有文章,细细品味,猛然回过神,“你派人监视我!” “……”好吧,他轻视了小东西的智商,其实她比他想象中聪明得多。 “凌狼,你真得派人监视我!”依凝生气了,折回身走到卧室的椅子里坐下,抱着手臂不想再理他。 “我怕你出什么意外!”凌琅自知理亏,走过来,蹲解释:“鲍老大找你的麻烦的时候,幸亏你自己应付得了,如果被他伤害到……所以我让人在暗中保护你,遇到你应付不了情况,他们会出来帮你!” 他真不记得还对谁如此低声下气过,这个小东西怎么就是一脸的不满意。 依凝嘟着嘴巴,哼了声:“我惹的麻烦自己会搞定,用不着你费心!” “你两次落在谢子晋的手里,如果我不费心,你现在连渣都不剩了!”凌琅冷冷地提醒她。 提起这事,依凝也不吭声了。她转过头,终于肯正眼瞧他。“怎么突然跑回来,难道专门抓奸来的?” “呵,”凌琅笑着,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到床边,拥着她一起倒上床。“想你了!今晚不搂你睡不着!” 依凝身上的睡衣被他剥落,男子火热的大手探索着她的曲线,*地吻轻轻落遍她的全身。 拥抱着他,身体被他填满,空虚的心也被他填满。 这个男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她对他的怨念瞬间被火热的*驱赶得干干净净。 “想我了没,说,说了给你!”他磨蹭着不肯满足她,诱惑她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偏偏依凝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松口,“不想,不想,十年不见也不想!” 很好,比起上次她说的一辈子不见他也不想有点儿进步了! 他用巧妙的姿式*着她,既能满足彼此,又不伤害到月复中的宝宝。“说想我,说了爷有赏!” “不说!”依凝吃吃地笑起来,语气没那么坚决了。 “快说,挠你痒痒了!” “嘎嘎,嘎嘎嘎……”依凝最怕痒,在他双管齐下的威逼利诱下,终于投降:“凝凝想大灰狼了!想你个坏东西了……” 一室的甜蜜,冲淡了多日来积攒的阴霾和不快。 古言云: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说得就是他们俩此时的情形吧! * 胡大伟的手术居然做得很成功,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就能下床柱着拐杖走路了。 依凝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已近晌午时分。这次她没有再买果篮,而是买了份红烧蹄膀给胡大伟做午餐。 敲门进到里面,见胡大伟正在吃午餐,见依凝买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红烧蹄膀,他顿时大喜。“谢谢小姨子!” “吃你的吧!谁是你小姨子!”依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撇嘴道:“你还没有跟穆嫣复婚呢,搞清楚现实情况。车祸伤了你的腰椎,没伤到脑子吧!” 胡大伟嘿嘿笑两声,瞧着旁边默不作声的穆嫣,试探着道:“等我能站起来,就跟她复婚!” “谁说的?”依凝怀疑地问道:“你自说自话呢还是穆嫣答应了?” “……”胡大伟眨巴眨巴小眼睛,无话可说。 其实,穆嫣根本就没有答应过跟他复婚。出车祸之前,他拿孩子的抚养权威胁她。出车祸之后,他小命差点儿玩完。幸好,这段时间都是穆嫣在照顾他。 胡大伟对她心存愧疚,哪里还能再威胁她复婚。 见穆嫣始终不表态,胡大伟就试探着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为了宝宝和俏俏能有个完整的家庭,我希望还能和穆嫣复婚!” “啧啧!看不出来哟,凭你也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依凝不禁对胡大伟另眼相看,调侃道:“这段时候葡萄糖注射多了,基因有所改良嘛!” 胡大伟习惯了依凝对他的各种调侃和鄙视,倒也不以为意,他更关心的是穆嫣的态度。 穆嫣淡定地描着抽像风格的油画,好像胡大伟跟依凝谈论的事情与她无关。 “肚子饿了!”依凝抻了个懒腰,问道:“喂,穆嫣,你吃饭了没有?” 穆嫣搁下画笔,说:“一起去吧!” 她从不跟胡大伟一起吃饭,也许就为了刻意地保持距离。 胡大伟放下啃了一半的蹄膀,眼巴巴地看着她和依凝有说有笑地一起出去吃饭,他想开口挽留她,却没有勇气。 * 走出病房,依凝大大地喘了口气,“现在说话方便了!我说,你到底打算怎么着!” “等他好起来!身体康复得差不多,我就带孩子们离开临江!”在临江定居了这么久,只因心里还有牵绊和留恋。现在唯一的梦幻破灭了,她该死心离开。 “不会吧!”依凝怔了怔,问道:“既然打算离开,你为何买那套大房子呢?” 穆嫣滞住脚步,纤细的手指抠着墙壁的一条缝隙,沉默不语。 “你根本没打算离开吧!”依凝摇摇头,真有些搞不懂她。都说艺术家的神经构造跟正常人有些不同,现在看来的确有几分道理。“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别动不动玩矫情。孩子们还小,他们需要安稳的环境定居和学习。” 穆嫣垂下头,纠结地咬着唇。 依凝上前拍拍她有肩膀,劝道:“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我看胡大伟恢复得不错,再说他也知错了,能不能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顾依凝!”一声沉闷的喝斥打断了她们之间未完的谈话,语气明显不悦。 转头,见陈奕筠走过来,而且面色极不友善。依凝不怕他,哼一声,扬起下巴:“干嘛?” “没事少妖言惑众!”陈奕筠潭眸深邃,隐忍着怒意。“穆嫣是走是留关你什么事?” “嚯,我劝她跟她前夫复合怎么了!难不成她一直这么跟你耗着,看着你身边的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依凝双手叉腰,准备跟陈奕筠好好理论一番:“别以为你没事人儿了!你派人撞残了胡大伟,这笔帐还没跟你算呢!就算暂时不把你抓进警局里审问,你也得掏点儿医疗费补偿费什么吧!不要多了,你先给穆嫣一百万应应急,她现在缺钱呢……” 无论依凝说什么,穆嫣都没有开口。她只是静静地垂着脸,偶尔抬头看一眼陈奕筠,很快就移开目光。 陈奕筠显然没耐心听依凝说什么,他只想赶紧把这个聒噪的小女人打发走。她的喋喋不休简直令他头疼欲裂,真不知道凌琅怎么忍受得了她! “琅少爷今天要飞回香港,他没跟你说?”陈奕筠打断了依凝的滔滔不绝。 果然,依凝立刻就刹住了车,注意力立刻转移到凌琅的最新动态上。“他又要飞回香港?怎么没跟我说!” nnd,这个家伙到底揣着什么目的!昨晚跑回来跟她恩*缠绵,今天招呼不打一声又要跑?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起飞,你快打个电话问问他吧!”陈奕筠“好心”地提醒道。 “嗯!”依凝点头,赶紧掏出手机,拨凌琅的号码。“喂,你在哪儿……准备回香港?凌琅,我讨厌你!……哼,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不去,不去!……那你过来接我!……我在市中心医院呢,看穆嫣……不对,是穆嫣的前夫……” 一边打着电话,依凝对穆摆摆手,就先走了。很明显,她将和凌琅一起吃午餐。 打发走了顾依凝,陈奕筠慢慢走近沉默的穆嫣,开口问道:“你打算离开临江?” 穆嫣垂首不语,几乎鼓不起勇气抬头对视他的眼睛。 大手扳起她秀美的下巴,迫她仰起脸。四目相对,俱是一阵悸动,可是随后他说出来的话令她心底一凉。 “听说你男人能站起来了!”陈奕筠语气里满是憎恨和怨意,漆黑的潭眸划过寒光:“下次该撞得更狠些,让他这辈子都无法翻身!” “够了!”穆嫣推开他钳住她下巴的大手,后退一步,喊道:“你放过我吧!以后都不要再来纠缠我!” “呵,你害怕了!”陈奕筠更加生气,她在惧怕他再次伤害胡大伟!“那个垃圾在你眼里就这么值得宝贝?” “我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穆嫣冷笑:“你身边的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有什么权利来指责我!” “我没有结婚!”陈奕筠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孱弱的双肩,用力地摇晃她:“穆嫣,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穆嫣清眸含泪,哽咽道:“我结婚离婚,有了两个孩子!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还准备一直耗下去吗?好吧,你的事情我不管,我的事情也不希望你来干涉!” 陈奕筠垂眸,沉吟好久,再抬头,眼里满是坚决:“我跟刘琳……分手了!” 刘琳就是他在生日派对上带在身边的漂亮女友,也是他的新宠。想不到这么快,又成为了过去时。 穆嫣苦涩地扯起唇角,揶揄道:“你换女友的速度的确很快,我开眼界了!” “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跟她分手的?”陈奕筠盯着她的清眸,那里有他熟悉的一切,诱惑他像扑火地飞蛾,再次奋不顾身。 摇摇头,穆嫣哪里能模透这个男人的真实想法。 “就在刚才,我看到你的时候决定的!”陈奕筠将她抵上墙壁,高大的矫健身躯紧贴着她,不留一丝缝隙。 穆嫣娇躯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原以为,他们俩之间错过了今生,将永远无法再交集,却想不到,他竟然还会拉住她的手。 “穆嫣,我们和好吧!”他跟她十指相扣,紧密不再分离。 怎么可能!穆嫣清眸涌起泪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未娶你未嫁,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他喃喃地问着她,似乎又在问自己。 穆嫣哽咽难言,伏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啜泣。属于他们的*情早就面目全非,满身创伤,满心的疲惫,他们还有力气再次相*吗? “我可以原谅你过去对我的背叛,现在你不许再跟胡大伟那个人渣在一起!”陈奕筠俯首亲吻她的红唇,熟悉的清幽味道令他着迷不已。“穆嫣,嫁给我吧!” 穆嫣早就已经迷乱,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做白日梦吗?还是思念过度的幻觉! 他怎么可能如此温柔地对她说话,怎么可能主动跟她求婚呢! “你回答我啊!嫁给我好吗?”陈奕筠听不到她的回答,有些焦急地追问。 良久,穆嫣喃喃地道:“我跟胡大伟有了一对双胞胎,你……会嫌弃的!” “我不嫌弃!”他俯在她的耳边信誓旦旦:“穆嫣,相信我,我会疼*他们,视若己出!” 这是真的吗?穆嫣寻找着他的唇,试探着亲他,很快两人便如火如荼地激吻在一起。 医院的走廊里,医生、护士、病人、家属来来往往,他们俩沉浸在*里浑然忘我,丝毫不理睬外界或惊诧或羡慕或鄙夷的各种目光。 一扇病房的门打开了,胡大伟柱着拐仗走出来,望着那对*缠绵的男女,小眼睛里射出阴森的嫉恨。“穆嫣,你这个贱人!我还没有康复你就跟野男人搞到了一起,md,枉费老子还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根本就不配!” * 法国餐厅的气氛十分浪漫,很适合情侣或者夫妻用餐。 依凝不太会用刀叉,凌琅便耐心地教她西餐的礼仪和方法。当然,教的过程中,他不时取笑她几句,惹得她直皱小鼻子。 总得来说,这顿饭吃得很开心! 凌琅问道:“要不要跟我去香港?” “不去!”依凝哪里肯做他的跟屁虫,生怕被他小瞧了。 “跟我去吧!省得晚上睡觉的时候想我?”他嘬吻着她的耳垂,魅声惑语。 “切,谁要想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搂着抱枕也一样!”依凝俏脸烫烧,嘴里仍然不服软。 尽管早就跟他有了无数次肌肤之亲,还怀了他的孩子,但在跟他暧昧的时候,她总避免不了耳热心跳的症状,实在奇怪又无奈。 “抱枕有抱我舒服吗?再说,它又不会跟你做……”凌琅一手搂抱着她,另只手不老实地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讨厌,这是餐厅啊,你这只精虫上脑的,快住手!”依凝娇喘吁吁,忙不迭地推拒,可是哪能撼动他半分。 “说,跟我一起去香港,我就放开你!”他吮着她玉珠般的耳垂,威胁利诱双管齐下。 “嘎嘎……”依凝被他挑豆得心痒难耐,娇笑着刚要应允,手机却响起来。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永远像现在般美丽。因为我,生而为*痴迷。” 依凝推他一把,嗔道:“来电话了,我看看是谁!” “谁也比不上爷更重要!”凌琅不肯松开她,探进去的大手握住她,喘息渐渐粗浊。 手机彩铃仍然在柔柔地吟唱:“多少*情正甜蜜,多少童话在凋零,然而我始终相信,我将得到永恒的幸运!” “再也不必为情所苦,真*不用再分离,只要能用心经营,就会幸福到底……” 再不阻止这只发情的狼,他就要将她就地正法了!依凝真受不了他,施出必杀绝技——狠踩他的脚! 脚趾的神经丰富,痛感更明显,所以踩脚趾,是让他撤手的最佳方案。 “呃,”凌琅果然痛呼一声松开了她,连连跺脚。 依凝得到解放,就拿起手机,见上面显示的人名是杨阳! “如果你有情,这世界可以不需要再有歌曲,我的心早已经充满了旋律。纷乱人世间,除了你,一切繁华都是背景,这出戏用生命演下去……” 那日的偶然邂逅,让依凝记住了杨阳这个名字,但印象并不是很深刻。 在她的眼里,杨阳只是个过客而已。她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他,之后,他们将会是两条平行线,各过各的生活,不会再有交叉。 他怎么又给她打电话呢?第一反应,准是杨阳又有了麻烦。 “谁的电话?”凌琅问道。 “一个朋友!”依凝略略犹豫之后接通了电话。“喂,杨阳?” “姐姐!”男孩的声音那么柔弱无助,好像迷路的孩子,“我被赶出来了,他还抢走了我的钱!” “啊?”依凝吃惊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谁抢走了你的钱?你慢慢说!” “房东说我弄坏了他的房子,不但打了我,还抢走了我所有的钱!”杨阳忿然又无力:“我该怎么办?” “太过份了!这是个什么房东啊!”依凝顿时拍案而起,问道:“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她是警察,最见不得以强凌弱,或者仗势欺人!更何况,被欺负的还是她的朋友。 杨阳报出了一个地址,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被赶了出来,坐在门口的路边!” 可怜的小美男,遇到的不是母夜叉就是男罗刹,唉,蓝颜命薄啊! 挂了电话,依凝对满脸探询的凌琅说:“有点私事儿,真不能跟你去香港了!你该忙啥忙啥去吧,不用管我,我好得很,没那么矫情!” 显然,她知道凌琅的用意。他怕她独守空房寂寞,其实他多虑了! 如果两人关系融洽,偶尔的分离并不会产生什么妨碍,相反,会让他们有所期盼和思念。 凌琅淡淡扬眉,抿唇道:“是谁呢,一个电话就让你立刻改变主意。” “我本来就没决定要跟你去香港嘛!”依凝站起身,像哄小孩般亲了亲他的腮帮,“乖狼狼,一位朋友需要我的帮助,我先去处理好他的事情,你该出发就出发,别耽误了时间!” 凌琅神色还是不悦,但依凝不再跟他多解释,而是潇洒地拎着包离开了。 * “警官,所有的钱我都还给他了,真得什么都没拿他的!” 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房东苦丧着脸对依凝苦苦解释,表示自己真得没有再克扣杨阳一针一线。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邪霉,谁想到这个弱不经风的小子竟然还有个做警官的姐姐,这下子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不但归还了强抢的钱物,他还搭上了许多自己的东西,连房租都不敢要了。 “年龄不小的人了,居然还做这种昧良心的事情,你还真是缺教养!”依凝不依不饶地训着贪心的房东,“看杨阳身单力薄无亲无故地就欺负他!你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要拘留罚款!” “不敢了,下次再不敢了!”房东连连告饶,就差没给依凝跪下去。 他的确看杨阳好欺负,就以莫须有的理由抢走了杨阳随身的钱物,再把他赶出去。 谁想到这次撞在茬子上,吞下去的钱物全部吐出来,还要缴罚款给杨阳补偿精神损失。 “杨阳,你清点下钱物,看看少没少什么东西!”依凝见把房东训得差不多了,便转首对杨阳说道。 杨阳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一只小小的旅行包里,放到自行车的后座上。虽然受了欺负,他还是那么羞涩文静,一点儿都没有气恼的样子。“姐姐,我们走吧!” 言下之意,他的东西都讨回来了! “喂,房东,我回局里给你备案,如果下次你的房客再举报你为非作歹,非把你逮到局里蹲几天不可!”依凝对老板教训道。 “再不敢了!不敢了!”房东双手不停地作揖,说:“以后我再不出租房子还不行吗?警官大姐,你快走吧!” “你叫我大姐?”依凝顿时炸毛,“喂,大叔,你怎么能叫我大姐!” “呃,警官大妹子,我保证以后再不出租房子,也不再欺诈房客了,您高抬贵手放我一码吧!”房东下决心,以后就算把这间房子空着发霉也不往外出租了! * 杨阳推着自行车,沿着路边慢慢走着。后座上放着他的小小行李包,没办法载依凝了。 依凝陪他步行,边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找到工作了吗?” 杨阳俊眉轻蹙,很烦恼的样子。“工作倒是好找,只是……有些厌烦了不停地被女顾客骚扰!” “唉,谁让你长得这么祸国秧民,女人看见了就想调戏你!”依凝摇摇头,想起自己第一次理完发,也顺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可见美男太可口,惹得们控制不住冲动。 杨阳闷闷地低头赶路,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如果厌烦了理发师的工作,你可以去找其他的工作!”依凝停住脚步,不是她不想陪他走下去,而是……她有些累了。 孕妇容易疲劳,她先是教训房东,又陪杨阳散步,再做知心姐姐开导他,半天下来,有些吃不消。 “嗯!”杨阳想起租房子就心有余悸,“我先住宾馆吧,租房子的事情慢慢来,一定打听好房东的性格再做决定。” “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依凝觉得他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小美男楚楚可怜的,惹得她母*同情心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这样吧,你先去我那里住,等找到合适的房东再搬走。” 这次杨阳美男主要找的是房东,房子倒在其次了。 “你那里……方便吗?”杨阳听说让他去她那里,漂亮的凤目里闪着异样的光。“你不是说你跟你未婚夫在一起……” “咳,”依凝知道他误会了,连忙道:“那是套空房子,带简装修!”她想了想,又接道:“我可以帮你买些必须的家俱,你搬过去就能住!” “谢谢姐姐!”杨阳感激不尽,“等我赚了钱一定把借你的钱还给你!” “别跟姐姐说这些见外的话!”依凝豪气云干地拍拍他的肩膀,说:“走,我们去看看房子!” * “什么?你把我们新买的房子租出去了?”顾妈妈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过日子了。“刚买的新房子呐,我们还没有住,你就往外租……” “房客给的房租特别高……这个数!”依凝随手比划了个数字,见老妈被震住了,就说:“人家就住半年,我们净赚一大笔装修费,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乐而不为!” 顾妈妈是个过日子的人,听说房租这么贵,也就不再那么反对。却仍然嘀嘀咕咕地:“买的新房子,我们还没搬进去住呢……总觉得有些可惜!” “不可惜!反正又没有装修!等半年的房期一到,房客搬走了,我们净赚一大笔装修费,重新收拾,再搬进去!”依凝给老妈按了按肩膀,讨好地说:“老妈,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到时候等着收房租就行了!” “嗯!”顾妈妈展颜道:“那就这样吧!已经收了押金,总不能再把人家赶出去!对了,凌琅呢?最近怎么没见他,有时间带他回家吃饭……唉,都怨你啊,如果为了那笔租金把房子租出去,妈妈想在你们结婚前搬进新房子的!这样,招待亲朋也宽敞些!” “妈,你又转不过弯了!”依凝嗔道:“大房子虽然好,可那里都是陌生的邻居,哪里有这些老邻居热情呢!结婚的时候,他们还能帮帮忙,就算房子窄些,住着比新房子舒心!” “倒也是!”顾妈妈出了会儿神,说:“这些年倒也这么住着过来了!” “对啊!”见终于说通了老妈,依凝放下心来。“权当没买这套房子,我们以前过什么样的日子还过什么样的日子!” 顾妈妈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你跟琅琅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呗!”依凝撇撇嘴巴,“他整天忙着生意,没空陪我!” “男人嘛,当然以事业为重。他赚钱也是为你和孩子着想,要体谅他!”顾妈妈喜滋滋地道:“下月六号就是大喜的日子,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必操心,把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照顾得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 “杨阳,二十二岁!孤儿,十几岁来临江打工,从事美发师的工作,偶尔出台陪款姐富婆挣点儿小费。最近因为嫂子为他报打不平,得罪了美发店的老板,被开除并且扣掉了工资。” “嫂子借给他两万块钱安家,又被房东抢去!今天嫂子出门帮他夺回了被抢走的钱物,还把他安置到她家买的新房子里面!” 阿九把今天拍摄到的dv传送到凌琅的手机,然后如实汇报了对杨阳的调查结果。 凌琅刚下飞机,站在香港的私人飞机场,接到了阿九发来的视频。 ------题外话------ 16.坏狼狼!(幸福温馨) 看完了这段视频,又听完了阿九对杨阳的调查结果,凌琅沉默了许久。 阿九耐心地等待着主人的命令,他知道,要做掉杨阳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少,而且绝不会让顾依凝看出破绽。 组织有着最出色的杀手,可以把谋杀场面营造得跟意外死亡一样完美。 这个叫杨阳的小子几次跟顾依凝走得那么近,就凭这点儿,他就该死。 可是,等了许久,只听凌琅淡淡的声音:“只要她开心,随她玩吧!” “……”有没有听错?继上次给她找牛郎尝鲜之后,这次又是创新之举了,某人溺宠娇妻的水平再提一个水准点。 “她喜欢逞英雄,喜欢扶弱除强,杨阳正好可以满足她这方面的需求!她对他就像对待路边捡的流浪犬,既然救了他,她就对他以后的生存负责,没什么大惊小怪!” 阿九仔细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不禁对少主更加崇拜了,简直五体投体。 “不必伤害杨阳,留着他给她玩吧!”凌琅吩咐完毕,便挂断了电话。 * 睡醒美美的一觉,依凝像往常一样走到阳台,拉开帘子,打哈欠抻懒腰。 不过,今天早晨遇到了一点儿意外,她的哈欠还没有打完,就半路僵住,张成o型的嘴巴差点儿没合拢。 以为看花了眼,她赶紧揉揉眼睛再看。没错!阳台外面倒吊着一个人,正冲她呲牙咧嘴。 幸好她胆子壮,换一般人早被吓得尖叫起来。稳稳神,她趋近前,仔细打量研究这个倒挂在阳台外面的人。 此人身形粗壮,被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几乎变成了一根直棍。脚朝上头朝下,脸上涂着夸张的两坨胭脂,像京剧里的小丑,脖子上还系着红领结,模样实在太滑稽! 这是谁呀!一大早地被倒挂在阳台上吹北风,怎么看都不像是精神正常的人所干的事情! 依凝皱着秀眉将此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研究一番,终于认出此人应该是鲍老大。 虽然丑脸被涂了两坨大红胭脂,还倒挂得脸色青涨,可依凝还是能认出长得这么挫的模样,除了鲍老大实在没有别人。 拉开落地窗,依凝奇怪地问道:“喂,鲍哥,您老这副行头打扮,是在观日出啊?” 日上三竿了,这时候看日出也该结束了吧! 鲍老大苦着一张丑脸,两坨胭脂涂抹得那么夸张,脸上除了眼泪就是鼻涕,简直一塌糊涂,也看不出是哭还是笑。“救命啊!救命!……” 声音很虚弱,估计倒挂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 依凝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你该不会从昨晚就挂在这里了吧!” 鲍老大泪奔,呜呜咽咽地哭着:“……我、我……整整挂了一夜……手脚都麻了……身子快结冰了……刚暖和过来……” 呃,昨晚的天气不太好,秋末冬初,西北风刮了整整一夜。被挂在二楼的窗外晾了整整一夜,那滋味是够受的! 谁这么整他?不用猜也知道除了凌琅那个坏家伙没别人! 凌琅昨天吃过午餐就去香港了,但他只需打一个电话,自会有人替他做这些事情。 依凝扁扁嘴巴,扭身回浴室洗漱,再换了衣服,走下楼。 跟往常一样,随着她下楼进餐厅,佣人马上端上了准备好的早餐。 早餐都依照她的口味做的,香米粥、蟹黄饺、灌汤小笼包……每天的花样都有所改变,馅料和口味也千变万化。 今天,依凝边吃着早餐,嘴角边不住地上扬。 好吧,她承认,凌琅送给她的礼物娱乐到了她。只要想起鲍老大被倒挂在窗外的糗模样,她就暗爽不已。 因为心情好,早餐多喝了半碗粥。抹抹嘴角,她起身走出别墅。 站在外面观赏倒挂在二楼的鲍老大更加有趣,依凝灵机一动,喊来保镖,问道:“那条绳子可以活动吗?” “可以。”保镖早有准备地奉上遥控器。“这是少爷特意派人做的遥控装置,可以随意提拉,速度可控,向下最大限度不会超越地面。” 也就是说,向下按到底,鲍老大也不会被摔死。 太好了,凌狼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的他不但提前替她想到了,而且还提前替她做好了。 手拿遥控器,依凝开始上上下下地按着玩。 可怜的鲍老大,一会儿被拉高,一会儿摔下来,充分体验过山车的刺激感。开始,他吓得哇哇大叫,几个回合下来,他只能发出微弱的哼哼声,直接尿湿了裤子。 “老鲍,这个游戏怎么样?刺激吧?好玩吧?”依凝兴致勃勃,像个顽皮的孩子,玩起来没个够。把鲍老大折腾得三魂去了六魄,元神出窍。 她咯咯地笑着,心情爽极了。 正玩得开心,佣人送来了手提电话,说:“少女乃女乃,少爷的电话!” 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接过电话,她按了任意键接听。 “喂,玩得开心吗?”男子性感的嗓音含着宠溺和纵容,还有隐隐的笑意。 此时,她“玩”鲍老大的经过已经通过dv完完全全地传到了他的手机上,他看得忍俊不禁。 “嘎嘎,好玩!”依凝乐弯了腰,“狼狼,你怎么想起送给我这个玩具的?” “怕你在家无聊,给你弄点儿有趣的东西玩玩!”凌琅漫不经心地,似乎无意地提醒:“想玩什么告诉爷,除了帅哥,你想玩什么都行!” 嗯?这话一砸巴怎么有些不对味儿!还没等依凝提出质疑,凌琅接道:“玩腻了之后,你喜欢将他喂鱼还是扔进垃圾筒,随便你处置!” 挂了电话,依凝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 是不是昨天杨阳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鉴于凌琅这家伙有派人监视她的前科,突然把鲍老大抓来给她取乐解闷,应该是怕她无聊之时跟杨阳帅哥搞暧昧吧! 所以,他警告了她一句,玩什么都行,就是不许玩帅哥! 真是只bt的狼! 依凝扔掉遥控器,指着挂在半空里只剩半条命的鲍老大,对保镖吩咐道:“把这个家伙放下来,扔进垃圾筒!” * 倒垃圾的工人全部是机械化操作,并没有发现鲍老大被扔进了垃圾筒。他们开着运垃圾的车辆,将垃圾运到了垃圾场。 在垃圾场里倾倒垃圾的时候,总算有人发现了鲍老大。 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谋杀案,有人把杀死的尸体丢进垃圾堆,等到把人从垃圾里扒出来,才发现,原来还喘气呢! 于是,鲍老大经历了一番垃圾筒到垃圾场之旅,差点儿被当作垃圾处理掉,总算命不该绝,被救了出来。 重新送到谢子晋那里,谢子晋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禁雷霆大怒。 先把鲍老大臭骂了一顿,他越想越气,就打电话给凌琅。 凌琅还在香港谈生意,见谢子晋打来电话,知道对方是兴师问罪来的。 “凌琅,你tmd别太过份!” “谢先生,没刷牙吗?怎么张嘴就臭!” “我让你三分别以为我是在怕你!为了那个小女警,我两次给你面子,你tmd越发蹬鼻子上脸了,居然把老鲍抓去给她当玩具!他跟了我多年,你这么羞辱他,就等于在羞辱我!” “呵呵,消消火!”凌琅的语气好像天塌下来都不紧不慢,气死人不偿命。“那个老鲍实在是个草包,要他只是浪费钱粮而已!谢兄选这种废物帮你做事是在败坏你的名头,咱哥们相识一场,我有心帮你清理门户,又怕你误会!为了这种草包废物咱们哥俩闹翻了脸多不划算,以后还要生意来往呢!” 谢子晋气得一佛出世两佛升天,几乎咬断钢牙,冷笑道:“你别太狂了,小心阴沟里翻船!” “承蒙谢先生关心,我会加倍小心!小心使得万年船,对吧?”凌琅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谢子晋气得将电话摔到一边,仍然不解气,再把眼前的摆设物统统摔打一遍。 “凌琅,你别猖狂!就算阴沟里翻不了船,我让你后院起火!你把老鲍给小女警做玩具,早晚有一天,我让那个小女警做我的玩具!” * 吴小静特意请了假,买了许多孕妇的补品来看望依凝。 依凝闲得几乎要去研究蚂蚁上树,有朋来访当然不亦乐乎。 两人在别墅的院子里散步,时值初冬,枫叶未落尽,菊花初绽蕾,满院子五彩缤纷,十分美丽。 “好漂亮的房子哦!依凝,你现在过得日子真赛过神仙了!”吴小静调侃道。 “没什么意思!房子太大,住得人太少,反倒觉得冷冷清清。”依凝和吴小静在花园的藤编椅里坐下来,欣赏着满园景色,漫不经心地答道。 凌琅去香港一个星期了,她慢慢又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也许婚后,这种生活将会一直持续着。 等生下孩子,她忙工作,他忙生意,他们俩注定聚少离多。 “等孩子出生,就热闹了!那时候啊,你想清静一会儿都难做到!”吴小静模了模依凝的肚子,好奇地问道:“宝宝还有多久才能出生哦?” “还要好久呢!”提起宝宝,依凝脸上溢满了母性的幸福。 “我看到那些大肚子孕妇,快要生宝宝的时候肚子像鼓一样大,你以后也会变成那样吗?”吴小静继续发挥好奇心。 “当然了,孩子在肚子里面发育成熟了,才能生出来嘛!不然,岂成了早产儿了!”依凝是准妈妈,在生孩子这方面的事情显然比吴小静懂得略多些,于是,她成了像模像样的老师。 “唔,”吴小静忍不住模了模自己平坦的小月复,女孩*美,纤腰不盈一握,她都不敢想象将来大月复便便的样子,岂不是丑死了!“都说女人生了孩子,身材走样,咪咪下垂,腰上长赘肉……听起来好恐惧啊!” 这个问题,好像是所有女人面临的共同问题。“嗯,我也听说了!” “唉,为什么让女人生孩子呢,为什么不让男人生孩子?” “呃,我也不知道!好像从古到今,都是女人在生孩子!” 谈论完了生孩子的话题,又扯到结婚的问题。 “裴凯跟我说好了,也想六号结婚。依凝,我们可以一起举行婚礼吗?裴凯说希望能沾沾你和凌琅的喜气和贵气!”吴小静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和同事一起举行婚礼倒是很热闹,依凝没有意见,问题是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不知道凌琅肯不肯同意。依凝考虑了一下,说:“我跟凌琅商量商量吧!裴凯也挺有意思的,为什么非要在同一天举行婚礼呢!” “我也不知道,男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么古怪!”吴小静并不在乎裴凯想在哪一天结婚,她只关心他是否想跟她结婚。 两人恋*马拉松该有个结果了,能跟依凝同一天结婚,她也很乐意。她跟依凝既是同事又是好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结婚肯定更加热闹。 * 吴小静走后,依凝把一起举行婚礼的打算跟凌琅说了,没想到他丝毫都没有考虑就一口答应了。 “你真得同意?”依凝怔了怔,“我知道你这人有点儿孤芳自赏,而且一向又看不上裴凯。如果你不情愿,我可以拒绝吴小静!” 她跟小静是朋友,绝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影响关系。如果真为了此事疏远关系,那么她们也算不上朋友了! 吴小静显然是被裴凯授意来的,答应可以,不答应也行! “你答应她吧!”凌琅语气淡淡地,好像永远没有什么事情能影响他的情绪(顾依凝除外),“既然裴凯喜欢当衬托,就满足他一回!” 两对新人同时举行婚礼,他和依凝无疑是主角,另一对儿注定要给他们做绿叶。也许裴凯早就料到了这点儿,但为了能跟凌琅攀上关系,他浑然不在乎其他了。 * 顾欣妍脊背的伤口渐渐结痂,七天后拆线,医生说可以适度地活动,以促进伤口的愈合。 贺江南一直陪着她,就算是上班时间,只要处理完了公务,他都会抽时间开车过来。 有了心上人的悉心照料,顾欣妍的心情很好,伤口愈合得特别快。 鉴于上次受伤,贺江南认为应该让顾欣妍适当地练习一些防身之术,以备紧急时刻的自救或者救人。 现在她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不能练习搏击或者散打,他便教授她枪法。 等到医生查完房,他把小护士打发走后,将病房的门反锁上,然后拿出从特警训练队里带来的枪靶,挂在墙壁上,教顾欣妍如何瞄准。 顾欣妍在警局里待了这么久,都是做文职工作,这是她第一次模枪。动作有些笨拙,但她很聪明,没多久就模清了枪械的拆卸。 贺江南见她可以很准确地组装枪械,明白枪械的基本构造和用法,就随口表扬了她几句。 接下来,就是瞄准,射击。 “瞄准靶心,那个红点,看到了没有?”贺江南本来就是教官出身,但他对任何学生都没有对顾欣妍这么耐心过。“瞄准红心射击,射击的目标离红心越近就证明你的枪法……” “啾!”手枪安装了消音器,发出的声响微乎其微。 为了训练顾欣妍练枪,贺江南特意把整面墙壁的装饰物都摘下来了,还把所有家俱都挪移开。 对于顾欣妍的第一枪,他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甚至做好了月兑靶的准备。 一声枪响后,他检查射击结果,却十分震惊!她打的竟然是——一百环! 以为花眼了,连忙揉揉眼睛再看,没错,真得是一百环。那一枪正当鲜红的靶心! 这是就是传说的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吧! 贺江南震惊到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顾欣妍生怕自己射出的第一枪让贺江南失望,见他石化了半天也不说话,就忐忑地道:“江南,我射得怎么样?好像射中靶心了呢!” 他说要瞄准那个红点射击,她就对准红点射击,也射中了,怎么看他的表情都不像很满意呢! “你、你再射一枪!”半晌,贺江南才从石化状态中醒过来,他确定她是误打误撞,绝不可能射出一百环! 那是神话!那是一名神枪手终极的目标和炉火纯青的最高境界! 为了争取让贺江南满意,顾欣妍连忙集中精神,再次瞄准靶心射了一枪! “啾!”枪响后,这次又是一百环! 终于,贺江南相信,她是天生的神枪手! “江南,我射得不好吗?”顾欣妍觉得贺江南看她的眼光有点儿古怪,不像很满意的样子,便忐忑地道:“我射得不好你只管批评,我会努力改进的!我知道我很笨,不过我会……” “欣妍,你太厉害了!”贺江南对她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两发子弹都是一百环,我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顾欣妍呆住,不敢相信自己的枪法竟然超越贺江南之上。要知道,贺江南是局里出名的神枪手,就连总局都特意邀请他去给特警队员们做特级教官。 贺江南沉默了一会儿,说:“神枪手分两种,一种是天生的,就像你和林雪,另一种是后天培养的,那种就很多了!” “林局长是天生的神枪手?我跟她一样!”顾欣妍惊喜莫名,“真的吗?” “真的!”贺江南点点头,道:“林雪当初进飞鹰团的女兵连,那些女兵欺她是新兵,让她练打靶,她拿枪的姿式都不太正确,第一枪竟然能打九十八环,把所有人都惊呆了!你,比她还要神,第一枪竟然就能打一百环!” “……”这么说,她比当年的林局长还要牛叉了!顾欣妍一阵狂喜和激动,总算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本领,她不再为自己占有了贺江南这么优秀的男人而感到忐忑不安了! “欣妍,我觉得你……”贺江南扳过她的肩膀,细细在她的脸上身上逡巡着,疑惑地道:“你不是顾欣妍,你是另外一个人!” 顾欣妍的枪法不错,但绝对达不到现在这个程度。两枪都是一百环,别说他,就连梁峻涛那样的顶级神枪手也做不到,第一枪也许能打一百环,第二枪就会因为精力过度集中而导致微小的偏差打出九十九环!林雪则需要第二枪或者第三枪才能打出一百环,她的巅峰成绩需要热身。 神枪手们各有不同,但他们都达不到顾欣妍这种程度。她好像是军事学家专门研究制作出的狙击机器人,瞄准目标用高倍数的计算机核算得分毫不差。 “你是不是从未来穿越来的,你的那个时空非常发达,人类已经超越了身体的极限,可以随意剔除不满意的基因,不断地修复完善自己,达到机器人的聪明和准确……” 这些应该是从科幻片里看来的内容,贺江南不禁yy在顾欣妍的身上。否则,实在难以理解她为何能够拥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枪法! 顾欣妍根本听不懂贺江南在说什么,不过有一点儿他说对了,她的确不属于这个时空,她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 为免多说多错,她便保持沉默,任由贺江南对她假设猜测,不过,她仅仅关心一件事情:“你不会因为这个……歧视我吧?” “怎么会呢?”贺江南不禁失笑,继而道,“我很佩服你!你这样的枪法,可以轰动整个警界!下一届的神枪手,非你莫属!” 受到心上人的赞美和夸奖,顾欣妍甜甜地笑了。 她扑进他的怀抱,亲吻他的下巴,娇声道:“江南,既然我的成绩能让你满意,以后是不是就可以永远让我跟着你保护你了?” “我尽力争取吧!”警局里的职位调动,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现在,顾欣妍在他的身边做文书,等到以后也许会有变动。好在他在警界的人脉不错,再加上跟林雪关系深厚,把顾欣妍留在他的身边做文书倒也不是件难事。不过……“等我们结了婚,你再做我的文书,同事们会说闲话的!” 两口子在同一个警局工作,而且她还是他的文书,怎么说都有些影响。 欣妍皱着眉头,很烦恼的样子。“那该怎么办呢?” “傻瓜,凭着你的本事,你可以去做最优秀的狙击手!”不过随即他想到一个问题,让顾欣妍这样纯洁善良的女孩去开杀戒,对她来说又太过残忍了。“以后再说吧!实在不行,你辞职,做我的全职太太!” “真的……可以吗?”顾欣妍喜出望外,“我其实并不喜欢警察的工作,就为了能赚钱养活自己,还为了能跟你在一起,如果你不嫌弃我吃闲饭,我就辞职在家里相夫教子!” “先别辞职,你这么优秀的神枪手如果埋没在家里做主妇,我这个罪魁祸首是要遭天遣的!”贺江南其实并不想太早结婚,他想再过两年,等顾依凝的婚姻完全稳定下来,再结婚。 “好啊!我听你的!”顾欣妍开心地点头,只要他说的话,她都会听! 端着手枪,她又练了几枪,枪枪都是一百环。而且她很轻松随意,并没有一般狙击手那么屏息静气的紧张样子。 “打枪也不是很困难嘛,比用电脑处理表格文件容易多了!”她迷迷糊糊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贺江南吻了吻她的俏脸,忍不住失笑:“你知不知道,就凭着这句话,有多少资深神枪手想掐死你!” 她娇憨可人,迷迷糊糊的样子可*极了,两人这么搂搂抱抱的,他不禁动了欲念。 为了练习打靶,病房的门反锁着,他索性将她抱到床上。让她侧卧着身子,不碰触到脊背后面的刀伤。 “呃,江南……现在是白天呢!”她红了脸,尽管很喜欢跟他亲热,不过……他们不是在一起练枪吗?这怎么练着练着就练到床上了呢! “休息时间,我们做点儿有益身心的活动!”贺江南剥下她宽松的病号服,玉体横陈,诱惑他迫不急待地占有。 两具火热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充分品尝男欢女*的甜蜜和欢乐,完全忘记他们反锁上房门的初衷是为了练习打靶了! * 政府决定开发老城区,进行旧城改造换新颜的工程。 这可是个投资几十亿的大项目,许多地产开发商都盯上了这块大蛋糕。 为了防止地产商垄断投资,政府决定采取公开式合作竞标。选出三家地产商共同投资开发,让他们相互监督,取长补短,合作互赢。既能防止独家垄断开发造成的种种弊端,又能充分激发出他们的积极性。 消息传出,地产界的巨头们蠢蠢欲动。竞标还没有开始,他们就明争暗斗,施展十八般武艺,挤破脑袋都要挤进竞标现场。 顾爸爸就在市府办的南门处做保安,工作清闲,工资也不算低。只是,顾爸爸吃惯了顾妈妈做的饭菜,中午在食堂吃饭,食堂的饭菜不太符合胃口。 依凝是个孝顺的孩子,闲在家里没事,中午就开车去给爸爸送午饭。 * 顾妈妈把做好的午饭盛进保温桶里,交给依凝。“叮嘱你爸爸吃药,最近他的胃病又犯了。” “知道了!”依凝拎着保温桶,快快乐乐地下楼去了。 开着宝马去给爸爸送饭,会不会引来闲人的注目?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依凝将车停在市府办的门外,拎着保温桶步行着走进大门。反正停车的地方距离老爸工作的地方并不远,权当散步了。 老爸在南门工作,两个保安共同值班,谁有事情谁忙,工作并不累。 依凝正准备进门,却看到肖婶闪身进了保安室。 真奇怪,肖婶来这里做什么?依凝怀着疑问,加快脚步走过去。 另一位保安在外面值班,老爸在保安室里跟肖婶说话。 只听到肖婶的声音:“……想找个人说说话,你家大嫂子对我有成见,都不理睬我,依凝见了面连声婶子都不喊了,我的心里这个堵哇……” “咳!”依凝加重脚步,走进室内。 见依凝来了,肖婶拿开擦泪的手,勉强挤出笑容,“哟,凝凝给你老爸送饭来了,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依凝没搭理她,把保温桶放到老爸的桌子上,然后坐下,说:“爸,老妈嘱咐你别忘了吃药!” “凝凝,怎么不招呼肖婶呢!”顾爸爸低声斥道。 “哼!”依凝回答。 “不许目无长辈!”顾爸爸严肃地训诫她:“肖婶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不睬的!” 依凝撇撇嘴,道:“肖婶,您老怎么没事跑来找我爸聊天呢?被我妈知道了会吃醋的!” “你这孩子!”顾爸爸老脸一红,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肖婶更尴尬,讪讪地道:“婶子心里难受,想找个人说说!你妈……对我有误会不理睬我,才想找你爸爸谈谈。” “你跟我爸谈什么呢!”自打跟肖良亮分手,肖婶对她的无情绝义,使她对其印象极其糟糕。“我和肖良亮分手的时候也没怎么谈,现在更没有什么可谈的!” 肖婶满脸惭愧,道:“哎呀,婶子知道委屈了你!都怨肖良亮,他被那个米琪迷惑了辜负了你的情意!至今,提起来我都抱怨他……” “他不是被米琪迷惑了,是被那套房子迷惑了!”依凝不想再提这些事情,冷冷地道:“再说他们结婚的时候,肖婶不是还跑到我家里要东西嘛!你既然那么积极地为他们筹办婚礼,现在就别跑来说这些话,给傻子听呢!” 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朝背叛,翻脸无情。肖家母子的做法深深地伤害到依凝,她永远都想不通,这母子俩难道对她就没有半分感情和留恋吗? 哪怕一句愧疚不安的话,哪怕一句敷衍的安慰,统统都没有!他们母子俩对她的冷酷无情,是她这辈子心底永难融化的冰寒。 “米琪在疯人院里治了这么久,医生说她就算治好了也需要终生服药!她吃那种药影响生育,生出的孩子会是畸形!我该怎么办呐!都一把年纪了,盼孙子盼红了眼睛,怎么就倒霉摊上了这倒霉的事情呢!” 肖婶擦着眼角,再次低泣起来。 顾爸爸有些不忍,劝道:“事情已经这样,你想开些!你儿媳也挺不幸的,她挺可怜,这种时候你别撺掇亮亮跟她离婚!” “我没有撺掇亮亮离婚啊!天地良心,都是这个米琪太过份!”肖婶连连诉苦:“这个媳妇儿,妖里妖气,在家里什么活儿都不干,倒了油瓶都不扶。她仗着条件好,心高气傲,不把我老太婆放在眼里。没病的时候,把我这个婆婆当老妈子使唤!现在病了,疯疯癫癫,神神道道,吓死活人……” “肖婶,我爸在上班呢!你要准备谈天等改天闲着的时候吧!”依凝不愿再听肖婶数落儿媳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肖良亮和米琪结婚的时候,肖婶那么积极,也没听见她抱怨媳妇儿什么,现在媳妇疯了,她便有了这么多的不满。人品如此低下,实在难让人对她生出敬意。 擦擦眼角,肖婶转头对顾爸爸说:“大哥,我心里难受哇!亮亮最近情绪低落,我担心他心理压力太大……” 顾爸爸思忖了一会儿,安慰道:“这样吧,等下了班,你让亮亮去我家吃饭,我跟他谈谈!” “呜呜……亮亮早早地没了爸爸,我们母子多亏了你这些年的照应!他对不起凝凝,我恨得真想打他一顿,可他现在这么低落,再刺激他怕万一……万一出什么问题,我孤苦伶仃地老婆子,以后靠谁啊!” “还有我呢!”顾爸爸眼睛里满是同情,道:“当年肖兄弟临走的时候,我对他发过誓,只要我有吃的喝的,就不会委屈了你和侄子!” “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肖婶站起身,见依凝仍然冷若冰霜,也不好再我多说什么,叹口气,离开了。 等肖婶离开,顾爸爸叹息着对女儿说:“你肖叔是因为爸爸的失误连累了他牺牲的!我照顾肖家母子俩理所当然!凝凝,以后对肖婶客气些,就算她小心眼,也别记恨她,她不过是为了儿子着想!” 肖良亮果断地抛弃了依凝转而娶米琪,除了为那套新房子,也因为米琪的家庭条件要好些。 米琪是**,家境富裕,这对肖家母子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肖良亮跟米琪筹划婚礼的时候,肖婶兴奋得逢人便夸耀,觉得儿子攀上了金枝玉叶,终于能摆月兑困窘的生活。 谁知道刚结婚没多久米琪出事,金枝玉叶变成了残花败柳,抢手的香馍馍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依凝见老爸始终同情肖家母亲,虽然不以为然,却也不想再多评论什么。肖婶再不好也是长辈,毕竟当年肖叔是受爸爸的拖累才牺牲的。 “爸,你放心吧!小亮亮状态挺好,他难受是因为房子泡汤了,其他方面对他没有多大的影响!”依凝撇撇嘴,想起那晚肖良亮醉到不省人事也坚持不肯买单,她对他十分放心。 爷俩说着话,另一位保安进来,说:“老顾,竞标的股东们散会了,出来值班吧!” 今天,市府办招开旧城开发竞标大会,临江的地产大享纷纷来参加竞标。 长达两个小时的竞标会议总算结束,南门迎来了车辆出行高峰。 依凝也跟着出来,反正闲着无聊,站在门口免费观赏世界名车也好。 地产大享们驾驶的豪车五花八门,奔驰宝马自不必多说,还有法拉利、兰博基尼、陆虎……有轿车、跑车、越野车……简直像流动万车展览大赛。 “爸,你的工作不错嘛!既清闲又可以每天免费观赏各种各样的世界豪车。我觉得比做警察要好得多,等我退休的时候,我也到市府办来做保安!”依凝揶揄着笑道。 当年,顾爸爸因为行动失利,连累战友牺牲,结果被开除了警籍,这是他一辈子最大的伤痛。好在两个女儿长大了,都做了警察,以偿补他心里的缺憾。 此时听女儿劝慰他,不禁哈哈笑道:“你们姊妹替我做警察,我比自己做警察还光荣!” 另一位保安问道:“老顾年轻的时候还做过警察?” 顾爸爸摇摇头,叹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不提喽!” 一辆银白色的宝马缓缓停在路边,车门开阖,从上面走下来一对儿时尚靓丽的青年男女。 依凝认出他们俩,男的是裴凯,女的是吴小静。 “依凝!”吴小静走过来,满面春风。“你怎么在这里?” 依凝迎上去,道:“我给我老爸送饭呢!你这是……陪着裴凯去竞标了?” “是啊”!吴小静拉着依凝的手,笑道:“准备好了吧,准嫁娘!” “准备好了!”依凝知道她指的是六号举行婚礼的事情。“不过我们一起举行婚礼的话,有些细节问题需要坐在一起共同商量,凌琅不在家呢!” 裴凯就等着这句话,忙笑道:“等琅少爷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和小静一起亲自登门拜访!” “好啊!”上次跟裴凯一起吃过饭,两人也算朋友了,依凝对他微笑点头。 这时,有一辆兰博基尼驶过来,下车的居然是陈奕筠和穆嫣。 依凝不由很奇怪,穆嫣怎么又跟陈奕筠在一起了! “姑夫,依凝!”穆嫣面色红润,整个人更漂亮了,典型幸福女人才有的独特气色。 “穆嫣,你这是……”顾爸爸目光疑惑地移向陈奕筠,完全不认识。“这位是……” “我的男朋友陈奕筠!”穆嫣大大方方地将陈奕筠介绍给顾爸爸:“奕筠,这位是我姑夫!” 陈奕筠礼貌地跟顾爸爸打过招呼,顺便瞟了眼裴凯。 这次竞标成功的三家地产公司没有裴氏的份,裴凯却仍然兴致勃勃,看来下个月六号跟凌琅一起举行婚礼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同行竞争激烈,在临江,陈奕筠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挤垮裴氏。本来,他已经征得凌琅的同意,准备对裴家父子赶尽杀绝,就因为顾依凝出面求情,凌琅便答应放裴家一条生路。 这次,凌琅对顾依凝的宠溺和迁就更加离谱,居然答应跟裴凯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一起举行婚礼。 心里不满,脸上并未表现出来,毕竟这次竞标成功的三家地产公司就包括他的公司,而裴氏连边没有沾上。 “小伙子挺帅的……还开这么好的车!”顾爸爸看见那辆耀眼的兰博基尼,忍不住问穆嫣:“他是司机吧?” 穆嫣抿嘴儿笑,陈奕筠则恭敬地答道:“车是我自己的,姑夫放心,我有能力让穆嫣过上好日子!” 穆嫣双亲早亡,姑姑一家是她唯一的亲人,也算她的娘家人。 顾爸爸仔细打量了陈奕筠一番,微笑道:“改天有时间和穆嫣去我家吃饭吧!” “好的!”陈奕筠揽住穆嫣的肩膀,说:“晚上方便的话,我们去姑夫做客!” 看着人家都成双成对的,依凝的心里面有些不是味儿!凌琅这个家伙,整天神神秘秘,动不动搞失踪,改天她也要失踪几天给他一点儿颜色瞧瞧! 突然,一辆车身用粉色玫瑰装饰出无数粉色心形的法拉利缓缓行驶过来,浪漫的格调,芬芳的气息,一路吸引了无数女子艳慕的目光。 车上的白马王子这是准备要去接哪个幸运的公主啊!豪车装饰得很浪漫温馨,一看就让女孩子们心动不已。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吴小静和穆嫣目露惊艳,毕竟女人都天生对花有种奇特的感情,觉得车里坐着的一定是位温柔多情的男子。 陈奕筠俊脸微微溢笑,似乎对一切早都明了。 载满粉色玫瑰的法拉利缓缓驶到了依凝的面前,在她诧异的目光下,车子停稳,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位手捧鲜花的翩翩美男。 容颜俊美无铸,身材英挺健硕,捧着一大束美丽的蓝色妖姬,像传说中的白马王子,驾着七彩云来到了——顾依凝的身边。 将芬芳妖娆的蓝色妖姬塞进依凝的手里,凌琅俯首在她张开的小嘴儿轻轻亲吻,性感的嗓音低柔魅惑:“小野猫,想我了没有?” 依凝捧着大束的鲜花,呆呆地凝视着凌琅,嘴巴仍然张着,还没从惊喜中醒过来。 太不可思议了!她是在做梦吧!凌琅怎么突然跑回来了,而且还开着装饰满粉色心形玫瑰的车子来到她的身边,亲吻她再送她美丽的鲜花。 天呐,这一定是梦幻中yy的事情,现实版不可能发生的。 见依凝捧着花张大嘴巴只顾盯着自己发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凌琅不禁向陈奕筠投去质疑的一瞥。 什么女人都喜欢花,什么女人都靠哄,什么送她一张金卡不如送她一束鲜花更能让她开心……这些从陈奕筠那里讨来的追女秘诀用在顾依凝的身上似乎不太管用! 为了营造今天的浪漫相会,他放弃了一笔上亿元的生意,特意从香港赶回来,就是怕她感觉孤独寂寞,怕她看到穆嫣和吴小静跟恋人成双成对,只有她形单影只。 煞费苦心地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跟她相见,气场道具都做足了准备,怎么就收不到预期的效果呢! 陈奕筠向凌琅投去笃定地目光,嘴角勾笑,走过来戳了戳呆怔的依凝,“喂,弟妹高兴傻了?” 依凝这才闭上张大的嘴巴,元神归位。 她捧着鲜花,在众目睽睽之下娇羞而幸福地钻进了凌琅的怀抱。“坏狼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事先跟我打声招呼!” 脸颊烫烫的,心里暖暖的,鼻子酸酸的,想哭!天啊,他给她的意外太惊喜了! 凌琅从没见依凝这种小女人的娇羞,拥抱着她,觉得能自己的女人幸福满足,这对男人来说是也是一种满足和享受。 陈奕筠在哄女人这方面果然比他高明多了,难怪一直情场得意,能对穆嫣挥之即去招手即来,看来以后得经常多跟他讨讨经。 凌琅对陈奕筠投去一瞥,以示赞赏。 陈奕筠爽朗一笑,问道:“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呢,还是你们俩单独享受二人世界?” 凌琅拥着依凝,转首对顾爸爸说:“爸,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 顾爸爸乐呵呵地摇头:“我吃惯了你妈妈做的饭菜,星级厨师的手艺也比不上!你们出去吃吧,依凝给我送来了饭!” 说着,他指了指保安室桌面上的那只盛饭菜的保温桶。 吴小静在裴凯的授意下,走过来央求依凝:“中午一起吃饭嘛,大家都是熟人,在一起还热闹些!” 的确都是熟人,再加上依凝想看看穆嫣跟陈奕筠之间到底关系如何,便点头道:“好啊!我们一起吧!” 来来往往的车辆有的放缓速度,有的索性停下,都被那辆载满粉色玫瑰花的法拉利吸引住。 “好浪漫哦,看人家对女朋友多好啊!” “哇!三位帅哥,数那位送女朋友鲜花的最帅!” “开这么好的车,又温情深情,太完美了!” …… 三对恋人,三位俊男三位靓女,三辆豪车,无论从哪方面看都绝佳的吸引眼球。 凌琅绝色的容颜,绝佳的气质,更是瞬间掳获了无数芳心。在女孩们的眼里,开着载满粉色玫瑰的法拉利,来跟女友约会,实在太浪漫了! 依凝捧着鲜花,依偎在凌琅的怀抱里,俏脸比鲜花娇艳,比云霞灿烂。 在大家或者好奇或羡慕的目光下,凌琅将依凝拦腰抱起向法拉利走去。 阿九打开车门,在众星追月般的目光注视下,依凝捧着蓝色妖姬被凌琅抱上车。 阵阵赞叹和掌声响起,依凝的心被快乐溢满。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题外话------ 推荐烟茫的完结系列文《契约军婚》,本文配角林雪和梁峻涛的*情故事。 《契约军婚》大结局和番外结局里有顾依凝和凌琅的后续发展的重大剧透,亲们感兴趣去看看吧: “啊!”她尖叫起来,忍无可忍地喊道:“梁峻涛,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这个恶趣味的男人,没事就喜欢咬她做消遣。 “错,我是属虎的,专喜欢吃你!”说完他化身邪恶的猛虎扑向美味的小绵羊。 呜呼哀哉!她再次被他剥皮拆骨吞得连渣都不剩! 她属羊,他属虎,算命先生说他们在一起相克。其实,不用听算命先生瞎掰她也很清楚,跟他在一起不正是传说中的“羊入虎口”吗? 当月复黑遇到冷情,沉默对抗闷骚,新欢pk旧*,一系列激烈大撞碰,火花四射,演绎精彩军旅传奇! 17.爷不爽 人在感觉到幸福的时候,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分享到自己的快乐,依凝也不例外。 除了穆嫣、陈奕筠、吴小静、裴凯,依凝还叫上了白露露和朱信顺。她要让朋友们都见证她的幸福,弥补上次聚会时形单影只的遗憾。 在路上,凌琅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梁峻涛从北京来了,带着娇妻中午过来一起吃饭。 依凝随口问了句:“梁峻涛是谁?” “我干儿子的亲爹!”凌琅答道。 这家伙还没有结婚生子,倒先认了一个干儿子!依凝也没再追问,只是觑着手里捧着的蓝色妖姬,嘟着粉女敕的唇儿,说:“这是你第一次送我花!” 语气有点儿赌气的味道,更多的却是娇嗔。 女人只有在宠*她的男人面前才会撒娇,依凝也不例外。 凌琅却觉得有些好笑,一束花而已,他送给她的金卡可以随便刷,她喜欢买多少买不了?当然,这些煞风景的话不能说,他只是微微而笑,即没解释什么,也没允诺以后会经常买给她。 鉴于这个家伙并不会甜言蜜语,却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依凝也就原谅了他。 捧着花儿,深深吸一口,玫瑰的馥郁芬芳沁人心脾,她深深陶醉了! 这一刻,她的心儿像吸饱花蜜的蝴蝶,似乎连呼吸的空气都充满了醉人的甜蜜。 * 考虑到女士喜欢浪漫,午餐的地点选在繁华路段的某高档法国餐厅,据说那里法国菜口味十分地道。 到达了法国餐厅,车子缓缓泊靠进停车区。依凝下车,远远地看到朱信顺用摩托车载着白露露过来了。 依凝冲他们招手,朱信顺便骑着摩托车径直驶向贵宾停车区,保安出来拦截住,板着脸对他们申明两点:“第一,这片停车区禁止摩托车驶入;第二,就算是轿车也禁止驶入,因为这儿是贵宾停车区,需要有贵宾卡!” 鉴于两点都不符合,于是,朱信顺被拒之停车区之外。 白露露哪里受得了被当作三等公民对待,便对保安嚷起来:“我的朋友在这里呢!” 依凝走过来,对保安说:“我们的车子跟裴凯的车中间空那么多地方,就让他把摩托车靠过来吧!” 保安见她开口,便迟疑着望向凌琅,等着他的吩咐。 凌琅却转身走了,身边的阿九冷冷地斥道:“怔着干什么?让他们把摩托车停过来!” 就这样,朱信顺的摩托车停在法拉利和宝马车的中间,成为该餐厅第一辆停进贵宾专用停车区的摩托车。 * 梁峻涛竟然是林雪的老公! 直到此时,依凝终于知道,原来林雪跟凌琅竟然是干亲家。 这两个家伙都属于内敛月复黑型的,时间这么久,她还真没发现他们俩的交情。干亲家在一起怎么还能像没事人呢?林雪和凌琅见面时很淡漠(两个同样冷漠的人碰到一起=视若无睹),所以她做梦都想不到凌琅竟然是林雪孩子的干爹! “我儿子呢?怎么没给带来!”凌琅对梁峻涛的见面礼就是狠狠一拳头。 梁峻涛稳稳地接下他的拳头,豪爽地笑道:“想儿子去北京看看他,你跟我说想他有个p用!” “最近我不是忙着结婚,生意都没时间做了!”凌琅顿了顿,又说:“等我结婚的时候,你把他给我带来!” “不行呢!家里看得紧,带不出来!”梁峻涛无奈地耸耸肩,觑向妻子林雪,叹道:“林雪好久时间没回家,我说把孩子带来给她瞧瞧,我妈都不同意!” 孩子生下来就是爷爷女乃女乃的心肝尖儿,他和妻子想抱抱孩子都需要预约排队。 依凝对梁峻涛绽个大大的笑脸,揶揄道:“早就久仰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天梁少总算千呼万唤始出来,果然大帅锅一枚配得上林局的花容月貌哟!” 林雪嗔道:“你这个丫头,就会拿我开玩笑!” 梁峻涛将依凝上下打量一番,回头对凌琅笑道:“选新娘子的眼光虽然比我稍差一点儿,不过总体来看还不错!” 一番寒喧,五男五女共十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进了贵宾包厢。 女士们各自点了自己*吃的菜,然后叽叽喳喳地说笑着,十分热闹。 朱信顺不认识这些名门公子哥儿,又不擅言辞,只是憨憨地笑着,并不多言。 白露露跟依凝交情甚厚,又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一刻都不住嘴地嘀嘀咕咕,没有冷场的时候。她的聒噪衬托着朱信顺的寡言,俩人倒也搭配。 男士们相互碰杯,豪迈地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裴凯主动跟凌琅搭话:“琅少爷,我早就想登门拜访你商量下举办婚礼的事情,又怕冒昧唐突,今天有幸坐在一起喝酒,想问问不知什么时候去拜访比较合适!” 凌琅正跟梁峻涛低声问着什么,此时听到裴凯的话,便淡淡地应道:“这些事情让女人们商量着办,我们只负责买单!” 碰了个软钉子,裴凯见凌琅神色疏冷,似乎并不喜欢跟他多说,也不敢造次,就转移了话题。“今天的竞标,琅少爷的新公司榜上有名,可喜可恭!” 恰巧这话被依凝听到了,她奇怪地问道:“凌琅在临江还有公司吗?” “当然!”裴凯正愁着凌琅不搭他的话,独角戏很戏唱下去,见依凝问他,正中下怀。便兴致勃勃地讲解道:“新上市的百纳建筑就是琅少爷的私人财企,股票上市就迎来开门红,吃下了旧城区的开发权,这下子真要大发一笔!” 说到这里,他毫不掩饰垂涎之意。 在临江,无数地产商都把眼睛盯上了旧城开发这块大蛋糕,无奈名额只有三个,能突破重围赢得竞标的地产商绝非等闲之辈。 除了财力还远远不够,需要在市府和土地局有过硬的人脉关系,另外上层领导的意见和作用也不容小觑。 名义上说是竞标,实际上三个名额早就内定好了的! 失望的地产商不止裴氏一家,所以裴凯并没有过多的沮丧。今天他到市府参加竞标,其实只是为了凑热闹走走过场而已,没想到竟然遇到顾依凝,他下车想让女友请顾依凝吃饭,借机拢络下交情,结果又意外地看到了凌琅。 他反应极快,借着女友跟顾依凝的交情,厚着脸皮跟来了。 听完裴凯说的话,依凝瞧了瞧凌琅,抿嘴儿道:“看不出来,你做的生意还挺多的!” 最近不是忙着去香港谈生意嘛!没想到临江的新公司也同时上市了,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都说生意多了不赚钱,我还真有些忙不过来!”凌琅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疲惫头疼。 陈奕筠笑道:“有我和颜鑫,哪里用得着琅少爷操劳。什么事情一句话吩咐下来,当然得尽心尽力地去做!” “临江的新地产公司上市,还要面临着三家公司合并的大工程,我哪有那么多的力心来管这些事情,多亏了你和颜鑫,这段时间要你们俩多操劳些!”凌琅对陈奕筠说道。 陈奕筠求之不得,他巴望凌琅把临江的生意全部推给他才好。“来来,一家人不说见外的话,喝酒喝酒!” 对凌琅他很了解,太急切反倒会惹其不愉快。临江四少里面,数他陈奕筠的根基最薄弱,却数他的实力最雄厚,尤其在凌琅的面前,他最得器重,凭的可不单单是运气和跟凌琅的交情。 穆嫣的目光无时无刻不追逐着陈奕筠,清眸里除了*意还有赞赏和钦佩。她没有看错他,他果然不是池中之物!能有今天的成就,他一定付出了比那些豪门公子们更多的努力和汗水。 女人们唧唧喳喳地八卦,男人们则继续谈他们的话题。 梁峻涛举着空杯,问道:“听林雪说,你准备赶一回时髦,弄个什么集体婚礼?” 凌琅浅笑摇头,解释道:“新娘子是依凝的同事,新郎是阿九的远方堂兄,想一起举行婚礼热闹些,凝凝感兴趣,我就随她玩得开心!” 言下之意,婚礼竟然是用来给依凝玩的!只要她开心,什么事情都依她的性子。 这下子,连备受丈夫宠*的林雪都禁不住向依凝投去佩服的目光,抿嘴儿赞道:“凌琅对你真不错!” 依凝甜甜地笑着,心里更甜,嘴上却说:“马马虎虎凑合吧!” “呵呵,拽得你!”吴小静忍不住掐她,又羡慕又嫉妒,“你说我哪里比不上你,裴凯哪里比得上凌琅?我在他面前就没有这么高的地位,就连结婚还沾你和凌琅的喜色,否则……唉!” 否则,还不知道仍然要拖到什么时候。 吴小静不傻,她当然看出谈了几年马拉松恋*的男友突然决定要结婚,其实也是为了借机能凌琅攀上交情,娶她只是顺便而已。 而凌琅却说,这场婚礼就是给依凝用来玩的,只要依凝觉得好玩,随便她玩,怎能不让人又羡慕又嫉妒呢! 白露露用指头戳戳依凝,故意笑问道:“我和信顺要不要也沾沾你们这俩对的喜气?” 原本只是玩笑话,没想到说出来立刻得到大票女子的响应。 “对啊!来个三喜临门,更热闹”!吴小静正觉得巴巴地缠着依凝一起结婚有些没面子,没想到白露露也跑来凑热闹,这下子正中下怀。 林雪也不禁拍手赞同:“露露跟信顺情投意合,短时间内就如胶似漆了,为免夜长梦多,干脆也一起结婚吧!” 白露露娇嗔道:“林局就会拿我们俩开玩笑,什么叫短时间内如胶似漆呢?我和信顺可是长期的琴瑟合鸣!就算恋*一百年,感情仍然不会变质,根本不存在夜长梦多之说!” 为了表明她跟朱信顺的感情经得起时间考验,白露露拒绝到六号一起和他们结婚。 吴小静有些扫兴,这种事情又不能勉强,只好作罢。 裴凯双手向梁峻涛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殷勤地自我介绍:“我和阿九是远房堂亲,希望日后梁少能多多关照!” 梁峻涛将名片放到一边,并没仔细看,淡淡地勾唇道:“好说!” 无论走到哪里,这种挤到跟前攀交情的人数不胜数,他不胜其烦。如果没有特别令他刮目相看的本领,他根本不会正眼瞧。 “琅琅,你现在做起地产生意来了?还准备三家公司合并一家!呵,你是越来越能作!”梁峻涛转过头继续跟凌琅侃大天。 凌琅淡淡扯唇,道:“不能作吃得下旧城开发这块大蛋糕?” “你行呐!到处都有发不完的财!”梁峻涛再仰首干了一杯,说:“有颜鑫和陈奕筠这两条左膀右臂,你这个挂名的执行总裁就坐等着分红利吧!” “他们俩也忙不过来,旧城开发是个大工程,我在寻思着要不要向外拨一部分!”凌琅举杯思索着。 听到这个天大的商业机密,裴凯一阵激动,他试探着道:“裴氏在临江的地产界也算小有影响,口碑一直不错,如果能帮琅少爷分忧,我和家父将不胜荣幸!” 陈奕筠警惕地看了裴凯一眼,潭眸流露厌恶之色。他素来跟裴家是竞争对手,如果不是碍着凌琅的命令,他早就把裴家父子铲除干净了,哪里还容这个裴凯在他面前蹦跶。 凌琅却似乎并不讨厌裴凯(否则也不会答应和他一起举行婚礼),此时听到裴凯毛遂自荐,沉吟了一会儿,就点头答应:“也好!我正愁着奕筠和颜鑫忙不过来,让裴氏加入进来,互相帮衬,发现问题可以及时向我汇报!” “谢谢琅少爷,我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所托!”裴凯想不到凌琅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喜不自禁。今天这酒喝得太值了,他一下子为裴氏赢了个盆满钵盈。 吴小静果然是旺夫命,这还没有结婚呢,他就沾她的光,好事连连,财运享通。 在酒桌上,裴凯轻易地赢得了原本挤破头都抢不到的生意,大家都觉得凌琅是看在依凝的面子上,对裴凯格外厚*。 白露露对裴凯嚷道:“喂,裴公子,生意做了记得请我们几个吃饭哟!这桩生意成了,琅琅可是看在我们几个面子上……好吧,主要是看在凝凝的面子上!” “那是!当然要请你们吃饭!”裴凯乐呵呵地,笑不拢嘴。 陈奕筠俊颜微沉,没再说话。 梁峻涛则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微抿嘴角,心里暗忖:凌琅这个家伙越来越狡猾,摆明了对陈奕筠不放心,干脆在酒桌上把这个凑上来的裴凯纳入麾下,让素来跟陈奕筠不合的裴凯参与监督,实是绝佳之计。 陈奕筠在临江一手遮天,又跟颜鑫交情颇厚,而凌琅回来待的时间短,生意全部交给他有些不放心。如果突然把工程对外招标极易引来陈奕筠和颜鑫的不满,现在酒桌上,借着人情难辞,来个大权平分,巧妙又不着痕迹。 这个大工程有了裴凯的加入,估计陈奕筠做事都要忌惮三分了。 谈笑间,除了当事人,谁也没有觉察到斗转星移的变化,裴凯仍然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中,女人们则在慨叹着凌琅对顾依凝的宠溺和纵容。 整顿饭,依凝都处在飘飘然的状态中。从来都想不到,被凌琅当众宠*的感觉如此美妙。 之前羡慕别人成双成对的秀恩*,她心里的酸涩苦楚,此时想来竟然那么遥远得可笑,让她怀疑自己是无病申吟自寻烦恼。 * 陈奕筠在洗手间里默默地抽着烟,眉峰紧缩地想着事情。 一只绝美的大手搭上他的肩膀,他缓缓转过头,见是凌琅。 “你帮我出的点子不错,说吧,想让我怎么谢你?”凌琅微笑着问道。 “呵,咱们俩还说什么谢不谢的!”陈奕筠吸了口烟,看着白色的烟纱在指间层层叠叠地堆积。良久,他勾唇道:“玩女人跟做生意一样,需要技巧和头脑,瞅准了下手,事半功倍!” “玩女人玩出经验来了!难怪你情场得意,换女人像换衣服一样快!”凌琅也点了支烟,吐出一口烟雾,接道:“对穆嫣挥之即去招之即来,算你的本事!” 提起穆嫣,陈奕筠俊脸上浮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慢吞吞地道:“她那样的女人……其实玩起来更刺激!” “裴凯嚷着要六号一起结婚,我原以为你也会凑个热闹!”凌琅不动声色地瞧着陈奕筠,有些看不透对方。 “我倒是想凑个热闹!”陈奕筠的神色似乎有些惋惜,道:“可惜穆嫣那种女人不适合做结婚对象!” 明白了陈奕筠的意思,凌琅说:“穆嫣是依凝的表姐,玩玩就算了,你别做得太过火!” “琅少爷对弟妹倒是宠*得很,连这种小事都跟着掺合!”陈奕筠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略带讥诮。 “在她没生下孩子之前,我不想让任何事情影响到她的心情!”凌琅眉宇间似乎隐隐浮起一丝倦惫,几不可闻地叹了声:“讨女人欢心,我真得不太拿手!” 两人边抽烟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接着又多了一个人加入到他们谈话的行列。 “讨女人欢心我也不拿手,说实话,跟林雪结婚之前我根本没有追求过任何女人!” 凌琅和陈奕筠闻声转过头,见梁峻涛过来了。凌琅随手丢给梁峻涛一支香烟,陈奕筠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着,梁峻涛吸了口,缓缓吐出烟雾,接道:“不过等娶到自己真心*的女人,就自然而然地会想办法讨她欢心,由情场菜鸟自动升级成情场高手。” 陈奕筠沉默了一会儿,说:“讨她欢心也要看这个女人值不值,如果是个见异思迁薄情寡义的贱货,有必要讨她欢心?” “哈,你的怨气不小!”梁峻涛忍不住多看了陈奕筠一眼,眼睛里多了丝寻味。他想象不出,陈奕筠身边那位气质娴雅清丽动人的女子做过什么令其伤心的事情。 陈奕筠冷笑不语,再次陷入沉默。 凌琅也沉默,他似乎在思忖一个纠结已久的问题。 * 依凝收到杨阳发来的一条短信:姐姐,我病了! 当时她正在花园里散步,看到这条短信不由大吃一惊,赶紧给杨阳回拨了电话。“杨阳,你怎么回事?” 电话里传出杨阳有气无力的声音:“病了……姐姐,来看看我好吗?” “哎,你怎么搞的,老是照顾不好自己!”依凝摇摇头,对杨阳缺乏自理的行为感觉很无奈。“等着,我马上过去!” 出门前,依凝给凌琅打了电话:“狼狼,我去看望一个生病的朋友!你不必让人跟踪我!” 凌琅淡定地解释:“凝凝,爷派人不是跟踪你,是在保护你!”顿了顿,他又加了句:“还有保护我们的孩子!” “好吧!”对于凌琅这种行为,依凝只好睁只眼闭只眼,谁让她老是惹麻烦呢!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她实在没有充沛的理由拒绝凌琅安排的保镖。“随便你,不过让你的人注意些别让我发现,否则……哼哼,那个讨厌的鲍老大就是最好的例子!” * 挂了电话,凌琅眉峰微蹙,星眸隐隐有了愠意:这只小野猫,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单独去见别的男人!那个杨阳对她真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难道说,女人都是见异思迁的动物? 坐在真皮沙发椅里,他点燃了一支香烟,让辛辣的烟雾充满肺部,用来麻痹异样的情绪。 弹了弹烟灰,他郁闷地想:先不跟她计较,让她平安顺利地生下孩子最重要! 眸内星光黯淡,他闷闷地抽着烟,久久不语。 * 依凝开着车,急急地赶到了杨阳所说的地址。 他竟然早就搬离了她家的新房子,跟一位朋友合租了公寓。 真是个要强的孩子! 依凝的心里对杨阳充满了柔怜和疼惜,那是种本有的母性,对他有种想呵护的冲动。 车子停在了杨阳所说的地点,依凝下了车,顺路去水果店里买了许多时令的水果和干果,拎着坐上电梯。 到了楼层,她按照门牌号找到了杨阳租住的公寓,摁响门铃。 开门的是个外国帅哥,金发蓝眸白皮肤,高大健壮的身材,狂野性感。 “你好,帅哥!”依凝嘴里的帅哥界线很低,低到连鲍老大之类都可以划到帅哥的范畴之内。不过,她承认眼前的老外帅哥的确很耀眼。 老外帅哥扬扬眉毛,满脸的疑问,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hello……howareyou!不对,第一次见面应该说howdoyoudo?你认识杨阳吗?杨阳……boy,很漂亮的boy,他说跟你住在一起……”依凝中文掺杂着英文单词,连同手势比划,不知道老外能否明白。老外帅哥懂英语吧?他也许是法国人或者德国人或者…… 饶有兴趣地瞧着依凝比划半天,老外帅哥开口,流利而标准的京腔:“小姐,你跟我讲中文就可以!” “……”倒,千万别小瞧老外,普通话讲得比她这个中国人还要标准。 * 小小的套二房子,里面布置简单而整洁,看得出来,两个男人都属于*洁净的类型。 杨阳卧室的房门半掩着,里面没有开灯。 室内窗帘掩映,光线有些昏暗。依凝从外面进来,视线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只闻到满屋子的酒气。 “姐姐,”虚弱的低唤响起,似乎带着委屈的泪意。 依凝看到杨阳躺在床边的沙发里,地板上扔着一堆的啤酒易拉罐。她忙快步走过去,嗔怪:“杨阳,你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杨阳抬起头,狭长的凤目里泛着泪光,注视着依凝,微微哽咽道:“姐姐,我生病了!” 走过去,依凝俯身看着他,皱眉道:“怎么回事?” “我做了个梦!梦见姐姐结婚后再也不理我了!”杨阳伸手拉住她,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姐姐,你不要不理我!” “没有啊!”依凝在他的身边坐下,仔细端详着他,小心奕奕地问道:“你又受什么打击了?又失业了还是被欺负了或者又被房东坑了……” 杨阳坐起身,紧紧地抓着依凝的手,凤目里蓄含热泪珠。“姐姐,你真要嫁人了吗?” “……”原来是为这个!依凝哑然。 “这些天,我想你想到生病了!”杨阳突然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她,留恋难舍:“等你真得变成了别人的妻子,是不是再不来看我了?” “怎么会呢!”觉得这么抱在一起有些暧昧尴尬,依凝却不忍心推开他,因为他看起来如此无助惶惑。她仍然安慰道:“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 “真的!”杨阳像个天真的孩子,几句安慰的话就能把他哄到破泣为笑。“姐姐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真傻啊你!”依凝嗔怪地瞅着他,叹道:“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对我来说,见不到姐姐就是天大的事儿!”杨阳小声地说:“我怕姐姐以后不理我!好几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唉!”依凝啼笑皆非,她推他一把,故意绷着脸,说:“去床上睡觉!” 杨阳听话地起身,可仍然没有松开她的手,央求道:“姐姐陪我一起睡!” “胡说八道什么呀!”依凝嗔道:“多大的人了,睡觉还要人陪!以后不许喝酒,我发现你喝了酒智商下降得更厉害,原本有十岁的智商,现在看只有五岁了!” 杨阳眨眨纤长卷翘的眼睫,萌萌的模样简直诱惑犯罪。 依凝差点想在他的腮帮上啃一口,忍住冲动,连声念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怎么想非礼他呢? 不对,不是非礼!就像她看到一只可*的小狗,萌萌的模样太可*,她忍不住想抱起来亲一亲。 嗯,杨阳的小模样长得如此精致,又如此可*,她就想亲亲他,除此之外真没有欲念。 这么一想,她豁然开朗,也不纠结,很干脆很大方地在他脸蛋上吻了口:“睡觉了!” 得到她的吻,杨阳真得阖上眼眸,嘴角露出满足的迷人微笑。几秒钟之后呼吸变得匀细,沉沉得酣睡。 看样子,他好几天没有睡安稳觉,真得很困乏。 给他盖好被子,依凝掩上房门,走出了卧室。 老外帅哥站在客厅里,见她出来,就上前问道:“杨怎么样?还在哭吗?” 囧,杨阳这么*哭啊!依凝不但没有感觉讨厌,还觉得他更可*了。“不哭了,他睡了!” “噢,那就好!这些天我要被他吵死了,动不动就哭着找姐姐!我以为他的姐姐是什么绝世美女呢,让他如此念念难忘!”老外帅哥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依凝,半晌,很不客气地告诉她:“其实,你长得还不如杨漂亮!” “……”这是实话,但实话很不中听!喂,老外帅哥,你讲话能不能含蓄些?既然是个中国通就应该懂得中国的优良传统——含蓄是美德! 老外帅哥汉语讲得很流利,可并没有领会到中国的传统精髓,他无视依凝的怒目而视,无辜地接道:“希望你能经常来看看杨,他可怜的样子让我都心软了!” “好吧,我会的!”依凝问道:“帅哥贵姓?” “我叫詹姆斯。雷格,是杨的朋友!” “请你多多照料杨阳,下次我来会给你带礼物!”依凝自来熟地想拍拍雷格的肩膀,但对方的身材太过高大,她惦起脚来有些搞笑,便改拍他的胳膊。 詹姆斯咧嘴一笑:“我等着你的礼物!” “……”这老外真不客气,好像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叫含蓄! * 穆嫣在女装专柜试穿衣服,镜子里映出她烂若云霞的清丽面容,充满了幸福的娇羞。 “奕筠,你看我穿这件漂亮吗?”穆嫣转了个圈,向男子展示她的美丽。 陈奕筠正低首用手机发短信,听到穆嫣喊他,抬眸瞧了眼,淡然扯笑。 “说话啊!好看不好看?”穆嫣屏息静气地静待着心上人的夸赞。 以前,哪怕她穿一件地摊上淘来的牛仔裤,他都会对她毫不吝啬赞美。他觑向她时,那双深邃的眸子就像星空般瞬间灿闪。 这次,陈奕筠却觑着她邪肆撩唇,“你什么都不穿的时候最漂亮!” “你……”穆嫣的脸刷得红了,她见两位营业员掩嘴儿偷笑,不由很尴尬。“别胡说八道!” 陈奕筠见她沉下俏脸低叱,便不以为然地扬扬眉,继续低头玩手机。 穆嫣心里有些犯堵,她觉得陈奕筠对她冷淡了许多,*搭不理的。买单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抬。 她有钱买单,但他为什么连客气迁让一下都不肯?或者说,他认为她现在很独立,不需要他付钱? 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 记得以前,他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却总是倾尽所有为她买一件衣服。他说她这么美,当然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如今,他好像完全忘记了以前的话。就算和好如初,他们俩之间再也找不到曾经亲密无间的甜蜜感觉了。 穆嫣拎着服装袋,慢慢走近陈奕筠。他仍然低首玩着手机,似乎在发短信。 “你在跟谁发短信啊?”穆嫣问道。 陈奕筠抬起头,见她手里的服装袋,不着痕迹地转移开话题:“买单了?” “嗯。”穆嫣勉强挽唇。 “走,陪我逛逛!”陈奕筠大手揽上她的纤腰,向着男士饰品专柜走去。 某侈奢品的专柜前,陈奕筠看中了一款三件套的皮具,皮带、钱夹和领带夹,标价人民币二十七万! 穆嫣瞄了眼标签上的天文数字,从没把它跟自己联系在一起。 “你觉得怎么样?”陈奕筠拿起那款三件套,问穆嫣。 “挺好,”穆嫣说道。 “买下来送我!”陈奕筠似笑非笑地对她说。 “……”穆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意思?她仰首看着他,他的笑容琢磨不透。 “怎么?不舍得!”陈奕筠歪了歪脑袋。 凭着他现在的身家,这点钱对他来说算不上九牛一毛,可是对她来说,却是她全部家当的一半。 为什么,他要她买这么贵的东西送他?穆嫣茫然了。 “不舍得就算了!”陈奕筠将那款三件套放回原处。 营业员小姐哪里肯错过这桩买卖,连忙拉着穆嫣推销道:“小姐,你给你的先生买下来吧!这款三件套尊贵大气,非常符合他的身份和气质!他戴着这些东西,就会想起是您买给他的!” 穆嫣能说自己根本没有这么多的钱吗?“是挺不错的,不过……我们想再看看,如果没有其他合适的,再回来买这款!” “好吧!”营业员小姐甜甜地笑道:“欢迎你们快点回来哟!” * “什么?你要卖房子!”依凝正在试穿婚纱,接到穆嫣打来的电话,不由十分惊讶。 “上次胡大伟的房子托你买了个好价钱,这次也帮帮我吧!”穆嫣说道。 依凝连忙冲着形象设计师摆摆手,走到一边的藤编椅里坐下。“为什么突然要卖房子呢?” “我急着用钱!”穆嫣含糊地道:“别问那么多了,总之越快越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要在你结婚之前把钱给我打过来!” “啊?”依凝顿时感动不已:“穆嫣,你该不会想倾家荡产给我准备结婚礼物吧!咱们俩这么多年了还用得着那些物质的东西来证明交情吗!礼轻情义重,随便给我包个红包就行啦……” “求你办点事儿啰里八嗦,别说废话了,越快越好!”穆嫣不等依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嘁,这家伙!”依凝皱了皱鼻子,站起身嘟着嘴巴继续试穿婚纱。 据说这些婚纱全部是从法国聘请的知名设计师为她量身订做的,然后用飞机空运来,总之价格不可估量。 不过,老是穿穿月兑月兑得太麻烦,依凝有孕在身,觉得太劳累。 “不试了,我要休息!”依凝准备罢工。 “少女乃女乃,您再坚持一会儿,还有七件了!”形象设计师为了能化出最佳妆容,必须要在这堆几乎把人淹没的婚纱里面挑出最适合新娘子的! “七件?”依凝对形象设计师怒目而视,“我一件都不试了,明天再说吧!” 赶走了设计师,依凝刚想回楼上休息一会儿,凌琅回来了,还带来了彼得医生。 “凝凝,让彼得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凌琅穿着淡灰色的休闲西装,愈发显得他挺拔的健躯犹如玉树临风。这个男人长着一副极好的骨架,不做模特简直浪费资源。 因为频繁地试穿婚纱又累又气的依凝,看到他英挺的身影时,憋屈和窝火顿时消散了大半。 不过,她还是嘟起嘴巴,问道:“怎么又要检查?” 凌琅走过来,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说:“女乃女乃惦记着孩子发育情况,我让彼得医生整理出详细的资料给她传真过去!” “呃,”听说女乃女乃惦记着孩子,依凝小声地说:“你跟女乃女乃说,各项指标都挺好的!” “把检查的各项结果传真过去,让她自己看更放心!”凌琅说到这里,就指挥彼德医生:“你给她做检查!” 依凝有些不高兴,他总是自己决定事情都不问问她的意见。 彼得医生给她做了详细的检查,把各项指标结果都传真出去,然后对凌琅说:“一切很正常!” 凌琅满意地微微颔首,走回到依凝的身边,看到她似乎有些疲惫,便握起她的纤手,体贴地问道:“累吗?” “有点儿!”依凝嘟起嘴巴,跟他诉苦:“形象设计师不停地让我换衣服,好烦哦!” 凌琅回首对管家说:“给这个设计师打电话,让他明天不必来了!” 依凝见自己的一句抱怨就让形象设计师弄丢了饭碗有些过意不去,便接道:“其实他也算尽职尽责,别辞退他,他也不容易!” “男设计师没有女设计师细心,我让人给你换个女的来!”凌琅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犀利的眼神觑着她,意味深长地接道:“看到你跟任何异性接触过密,爷都不爽!包括你的那个弟弟,让他小心点儿!” ------题外话------ 推荐烟茫的完结系列文《契约军婚》,本文配角林雪和梁峻涛的*情故事。 《契约军婚》大结局和番外结局里有顾依凝和凌琅的后续发展的重大剧透,亲们感兴趣去看看吧: “啊!”她尖叫起来,忍无可忍地喊道:“梁峻涛,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这个恶趣味的男人,没事就喜欢咬她做消遣。 “错,我是属虎的,专喜欢吃你!”说完他化身邪恶的猛虎扑向美味的小绵羊。 呜呼哀哉!她再次被他剥皮拆骨吞得连渣都不剩! 她属羊,他属虎,算命先生说他们在一起相克。其实,不用听算命先生瞎掰她也很清楚,跟他在一起不正是传说中的“羊入虎口”吗? 当月复黑遇到冷情,沉默对抗闷骚,新欢pk旧*,一系列激烈大撞碰,火花四射,演绎精彩军旅传奇! 18.王妃?初恋? 依凝怔了怔,待到回味过来凌琅话里警告的意思,不由沉下俏脸,怒道:“你敢让人欺负他,我跟你没完!” 凌琅微微眯起眼眸,嘴角勾起阴魅的弧度,语气低柔到不可思议:“看到你这么积极地维护另一个男人,爷真高兴!” 依凝知道这个家伙每当生气的时候就喜欢阴阳怪气地说些反话,她当然不会认为他真得很高兴!“杨阳是个孩子呢,你别老是吃些不相干的飞醋!” “他未成年?”凌琅扬眉问她。 “成年了,不过……在我眼里心里他就是个孩子!”依凝抱起双臂,无奈地道:“喂,男人请大度些,别像女人一样麻烦!” 居然说他像女人一样麻烦!凌琅气极反笑:“顾依凝,你想召牛郎玩,我都纵容你,还不知足!” 好吧,他一语切成要害!不过……“我只是跟你说气话而已,我玩那些牛郎了吗?” 废话,她要真敢,他不介意让她见识下什么叫血肉横飞,让她这辈子对牛郎免疫。 “给你一次警告,离那个叫杨阳的小子远一点儿!爷的忍耐性有限度,别惹怒我!”凌琅说完,转身离开。 依凝气得一佛出世两佛升天:什么臭狼嘛,这么小心眼还爱吃醋! * 收到依凝发来的短信,说卖房子的钱已经划入卡里。 穆嫣去查询了余额,果然钱额已经到帐。 卖了房子再贷款买新房子,然后又卖。这几番倒卖,如果不是依凝替她出面,恐怕想不赔钱都困难。 好歹保住了本钱,穆嫣捏着薄薄的卡,想到自己准备把卡里的钱用来给男人买奢侈品,这个做法到底有多么疯狂。 “穆嫣,你到底准备做什么呀?卖房子的钱不能乱花,也千万别买股票!”依凝实在想不通穆嫣如此十万火急地卖房子到底什么地方需要用钱。 开始她还以为穆嫣要给她准备结婚礼物,再一想觉得不对。她跟穆嫣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了解,况且她又不急着用钱,穆嫣怎么可能卖掉房子给她买结婚礼物呢! “我不买股票!”穆嫣听到依凝的细心叮嘱,心里划过一抹苦涩。如果她说,她准备用这钱去给男人买三件套的皮具,依凝会不会认为她疯了? 从她重新跟陈奕筠在一起,就像得绝症的人获得了新生!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像生命一样重要,她绝不能再失去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开画廊?办画展?出画册?……”依凝猜测了一些可能用钱的地方,随即又悄声给穆嫣支招:“傻瓜,你现在跟陈奕筠谈恋爱,让他帮你啊!” 穆嫣勉强答道:“不用!我有钱呢,不用他……好了,没事我挂电话了!” 挂断电话,她默默地出了一会子神,就起身下楼,驱车去了商场。 来到上次看过的皮具专柜,那位营业员小姐还认得她,见到她就热情洋溢地微笑:“您好女士!” “这款皮具,给我包起来!”穆嫣指着那套皮具说道。 “好的!”营业员小姐喜不自禁,赶紧把皮具做了精美的包装,然后开票。 弄妥了一切,穆嫣将卡划下去,二十七万便顺水流走。 呵,原来有一天她也能眼睛不眨地一掷万金,却是为了那个名叫陈奕筠的男人。 买上礼物,她便准备去找陈奕筠。 匆匆离开商场,走到停车区,她刚准备上车,就见胡大伟搂着个妖娆的艳妆女子站在她的车前等着她。 一怔,穆嫣停住脚步,警惕地看着他们。 “贱女人!”胡大伟开口就骂:“手里拿的什么?” 穆嫣退后一步,冷声道:“管你什么事!” “给男人买的!”胡大伟一看就眼红不止,不禁更加愤怒:“这么贵的皮具……你他妈的倒贴野男人倒很大方!” “我不想跟你废话,滚开!”穆嫣不想跟胡大伟吵,在她看来,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唇舌。 那个妖娆的艳妆女子瞅着穆嫣,酸溜溜地开口了:“买这么贵的皮具,富婆哦!大伟的伤势还没好,正需要用钱呢,你居然把钱贴给小白脸,真不要脸呐!” 穆嫣冷觑向妖艳的女子,淡淡地问道:“你是哪来的苍蝇?” “啊,大伟,她骂我苍蝇!”妖艳女子好像很脆弱的样子,双手捂面哭闹起来。 胡大伟边安慰她,边指着穆嫣叫骂:“臭贱货,我饶不了你!” 穆嫣没理睬他,绕过他的时候像绕过一只垃圾筒,只差捏着鼻子。 打开车门,她想上车,胡大伟不依不饶地跟过来,拉扯着她继续叫骂。“你哪来的钱?哪来的钱?还不是老子给你的!你拿着倒贴野男人……妈的,以为陈奕筠希罕这点儿东西?他该扔你的还是会像扔破鞋一样毫不犹豫!” 穆嫣用力推他一把,胡大伟毕竟手术后还未痊愈,竟然被她推倒在地。 “大伟!你怎么样?天呐,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呐……”妖娆女子惊叫着扶起胡大伟。 顾不上分辩什么,穆嫣赶紧钻进车里,反锁上车门。她发动开车,见胡大伟又骂骂咧咧满脸凶色地追过来,她便加快速度驱车离开,将那两个人扔在后面。 * 被胡大伟闹了一场,穆嫣的心情更糟糕。 等她驱车赶到陈奕筠的地产公司,天近晌午。 早餐没有吃,现在头晕眼花的,她实在没有力气上楼。干脆坐在车里用手机拨通了陈奕筠的私人号码。 “奕筠……是我。中午我请你吃饭,肯赏脸吧!……没时间?”穆嫣怔了怔,她专程赶来找他,居然遭到拒绝,心里更不是滋味。 “中午我跟客户约好了一起吃饭!这样吧,晚上我请你!”陈奕筠的语气有些匆忙,不等穆嫣说什么,他就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穆嫣呆了好久。 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无知少女,当然有所察觉,只是心里仍然不愿承认而已。 她不相信,跟陈奕筠复合后仅仅不到一个月,他就腻烦了她! 伏首在方向盘上,泪水不知不觉地渗出。呜咽哽在喉咙里,孱弱的娇躯颤抖着,孤独无助。 “咳、咳咳……”极度压抑的悲伤情绪之下,她干咳的老毛病又犯了。 手机铃响,她茫然抬头,觑向屏幕,见是依凝打来的。 摁了拒接,她拿起买好的皮具下车。 她不能再忍受下去,必须马上见到陈奕筠,当面问清楚,他到底想怎么样! * 穆嫣去过陈奕筠的办公室,所以这次她没有找任何人,而是径直乘电梯上到楼层,找到总裁办公室的位置。 房门虚掩,轻轻一推就开了。穆嫣走进去,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陈奕筠坐在真皮沙发里,怀里搂着个衣衫半退的女子,两个人应该正在亲热,被突然闯入的穆嫣打扰了兴致。 双双转过头,见到僵立在门口的穆嫣,陈奕筠连忙推开怀里的女子,站起身,若无其事地对穆嫣勾唇:“来之前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 穆嫣继续失声,因为她根本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那女子整理好衣衫,抬起头,怏怏不快地注视着闯入者。 穆嫣认出她就是陈奕筠的前女友刘琳。 “你走吧!”陈奕筠对刘琳说。 刘琳撅着红唇,满脸的不情愿。但她又不敢违抗陈奕筠的命令,就踩着高跟鞋悻然地走向门口,跟穆嫣擦肩而过时,她就势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穆嫣一个踉跄,伸手扶住门框才免于跌倒。待到重新站稳,刘琳早就没了踪影。 陈奕筠缓步走过来,觑着脸色苍白的穆嫣,似乎意识到她生气了,便像征性地解释了一句:“她主动来找我的!” 穆嫣气得说不出话,只能怨怼地瞪他。 俊脸讪讪地,他移开目光,看到了她手里拿的皮具,便伸手接过来,顿时乐了:“真给我买来了?呵,你倒舍得!” “陈奕筠!”穆嫣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嘶声低喊:“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陈奕筠见她见变脸,也敛了笑,似乎有些不耐烦:“刚才跟你解释过了,是她主动来找我的!” “你为什么让她进来?为什么还跟她纠缠不清……”穆嫣气得浑身直哆嗦,她抬起手臂,想甩他一记耳光,却在他冷冽的注视下僵住。 “我没想跟她纠缠,是她跑来纠缠我!”陈奕筠也生气了,他随手将皮具丢到一边,冷冷地道:“你要无理取闹,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 “……”这说得是人话吗?忿慨之下,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穆嫣伤心到极点,她转身意欲离开。 “穆嫣!”陈奕筠喊了她一声。 她当然不会理睬,继续大步向外面走去。原以为他会追上来拉住她,可他只是又在后面喊了两声,并没有追出来。 脚步加快,她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 杨阳腾出了房子,依凝就雇钟点工把房子重新收拾打扫了一遍,置买了家具和必需品,再通知老妈搬家。 “不是说房子租出去至少半年吗?这怎么又要我搬家?”顾妈妈不解地问道。 “房客因为私人原因突然决定搬走,我有什么办法呢!”依凝随口扯道。 不管怎么样,房子腾出来了,当然还是搬过去合适,至少婚礼期间,家里的亲朋好友来贺,在大房子里招待比较宽敞些。 一切准备妥当,选了个好日子,正式搬家。 乔迁之喜,当然要好好庆贺一番。 顾妈妈下厨房忙活了一顿丰盛的午宴,早早地打电话通知两个女儿和两个女婿必须回家吃饭。 依凝是个闲人,早早就来了,凌琅答应中午开饭前一定到家,顾欣妍和贺江南也说下班后就一起回新家看看。 顾家二老在厨房里忙活着,乐在其中。依凝因为是孕妇,格外照顾,连捣蒜泥这样的活儿都不用她做,她乐得清闲,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依凝!”顾妈妈在厨房里喊道。 “哎,干嘛?要我捣蒜泥还是剥蒜瓣?”依凝问道。 “不用你干活!给穆嫣打个电话,中午带她的男朋友来家里吃饭,人多热闹些!” 顾妈妈听老伴说穆嫣谈了个英俊多金的男友,小伙子还算不错(虽然比女婿琅琅还差了那么一点点),那天说要到他们家里吃饭,结果因为忙应酬没有来。 这次正好一家人吃团圆饭,她想见见穆嫣的男友! 顾妈妈一直牵挂着这个侄女,就算有些怨忿当初穆嫣的前夫气死了自己的弟弟,不过事情过了这么久,穆嫣早就跟胡大伟离了婚,也就平息了怒气。 这个侄女性子淡漠,近乎孤僻,又执拗得很,她拿她真没办法。好在这两年随着事业的成功,人开朗了些,听说穆嫣有了不错的男友,顾妈妈就惦记着亲自见见小伙子。 依凝在外面应道:“知道了!” 放下手里的瓜子,依凝提起身边的电话,给穆嫣拨电话。 响了很久,没接,她再拨。这次总算接通了。 “喂,哪位?”穆嫣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没睡醒似的。 “是我呢!”依凝像平时一样叽叽喳喳,悦愉的声音找不到丝毫的阴霾。“穆嫣,中午带着陈奕筠来我家吃饭吧!是新房子呢,上次我跟你说过地址,如果不知道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我不过去了!”穆嫣有气无力的声音:“大姨妈来了,肚子疼浑身没有力气!” “唉,这么巧!”依凝遗憾地道:“那就改天吧!” * 穆嫣驾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着,泪水肆虐,淹没了视线。 刹车声,叫骂声不绝于耳,她知道再勉强行驶下去肯定会出事故。 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她掩面痛哭。 刚刚绽放的光芒又被阴云蒙蔽,她不知道生命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和把握。 陈奕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他不再爱她了吗?既然不爱,何苦再来招惹她!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此,给了她希望再失望,这远比绝望更加可怕。 哭泣时,隐约听到有人在敲窗玻璃,她充耳不闻。这不是停车的地方,肯定会有人来干涉,但她就想任性一回,偏不理! 直到哭够了,她抬起头,扯了张纸巾揩净泪水,重新发动开车,却看到前面玻璃上贴了一张罚单。 刚才敲玻璃警告她的应该是交警,她不理,所以人家就不客气地给贴了张罚单。 嘴角掠起苦笑,她摇摇头,满心的悲凉。 * 大房子宽敞明亮,跟以前的蜗居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家具全部换新,坐在敞亮的客厅里,似乎连呼吸都令人愉快不已。 “我们家的房子好漂亮哦!”顾欣妍赞叹地道。 “喜欢的话,跟江南商量一下,结婚后让他入赘我们家吧,天天住在这里,妈给你们做饭吃!”顾妈妈好心情地开玩笑。 她当然知道贺江南不可能入赘,偏偏就喜欢逗逗他们。转眼间孩子们都长大了,即将成家立业,真舍不得他们离开是真的! 顾欣妍羞涩地垂下螓首,说:“不知道江南家的长辈会不会同意。” 贺江南只是尴尬地笑笑,他短期内没有打算结婚,此时顾家母女的对话却好像在套问他婚期似的,干脆保持沉默。 “等休了长假,你们俩回去问问江南家的长辈,如果有意入赘,妈妈为你们筹办婚礼,如果不舍得他入赘,在他的老家结婚,婚后在临江买房子也行!”顾妈妈筹划着以后的安排,接道:“婚房最好选在附近,回家吃饭也方便些!” 无论顾妈妈说什么,贺江南都报以儒雅的微笑,不置可否。 依凝给凌琅挟了块红烧安康鱼,凌琅淡淡地扫她一眼,她俏皮地咧嘴儿笑。 知道凌琅不吃辣,她就故意整他。吃着红油汪汪的安康鱼,她边吸气边说:“真好吃,狼狼快吃啊!” 作为回报,凌琅丢到她的餐碟里一块八角大料,“你吃吧!” nnd,这家伙能不能别这么小气。还在记恨着杨阳的事情呢,不就跟他吵了几句嘛,她有交友的自由,他凭什么横加干涉。 看人家江南对待欣妍多么温柔,从没见他对她发过脾气,老老实实地埋首吃饭,无论老妈在他耳边如何天雷滚滚,他都稳坐泰山,毫不变色。 依凝扭过头,不再理睬凌琅,闷闷地戳着碟子里的鱼头。该死的凌狼,再跟我较劲,打扁你的狗头! 顾妈妈乐呵呵地看着一双小儿女打情骂俏,就对凌琅说:“凝凝脾气有点儿倔,孕妇嘛,情绪反常理解些。” “妈放心,我没怪她。”凌琅温和地道。 “这孩子,让妈不疼爱都不行!”顾妈妈给乖女婿挟了根鸡腿,说:“这是妈托人买的沂蒙山小笨鸡,很有名的,你尝尝!” 凌琅浅尝辄止,微微颔首赞道:“很美味!” 其实他不喜欢吃肉,包括一切肉类,吃到嘴里只觉恶心反胃。 “妈,他不喜欢吃肉!”依凝可以故意整他,却不想让他在老妈面前有苦难言。 “啊?这孩子怎么早不说!”顾妈妈拿了新餐碟把凌琅面前的碟子换掉,再给他挟了许多海鲜。弄妥当了,顾妈妈对女婿打趣道:“凝凝嘴巴硬,其实还是向着你呢!” 凌琅嘴角微扬,星眸浮起一抹暖意。 顾爸爸则惦记着装修的事情,对老伴商量道:“赶紧找家信誉好的装潢公司,给我们还没出生的外孙儿收拾出小卧室!” “对对!”顾妈妈连连点头,赞同道:“这是正事,下午我就去打听哪家装潢公司用料最环保。等小外孙儿生下来,凝凝和琅琅得搬回来住才好呢!我帮着照料小孩子,保姆月嫂虽然好,总归是外人,哪有自家人细心体贴……” 凌琅打断顾妈妈的话,说:“妈不必为这事忙,宝宝出世后不在临江生活!” “什么?”依凝惊讶地抢先问道:“宝宝不在临江生活?那去哪儿?” “女乃女乃会派人接他!”凌琅面对顾家人诧异不解的目光,淡定地解释道:“这个孩子将跟随女乃女乃一起生活!” 这下子,顾妈妈也哑然了。依凝则忿然无比,怒道:“凌琅,这件事情你跟我商量过吗?为什么我丝毫都没知情,你一个人就决定了!” “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凌琅的目光有些冷,淡淡地道:“凌家所有的子孙都需要回老家由凌家人来抚养,等满十六周岁才有权利选择自己生活的地点和方式!” 顾家人面面相窥,贺江南也觉得有些意外,不由将目光转向依凝。 依凝先惊后怒,大怒:“我不允许!我的孩子我作主,凭什么送回你的老家?你的老家在哪里?这个规定是谁定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射向凌琅,他蹙起俊眉,面露不耐之色。放下筷子,他没有再看依凝,而是对顾家二老鞠了鞠身,说:“多谢爸妈的款待,我吃饱了!”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情形,不由让顾家人想起他向依凝求婚的时候,就是这么笃定牛叉。那次,他说依凝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乖乖等着做新嫁娘,另一条路就是逃得远远的别被他逮到。 看来,这次他的潜台词就是:生下的孩子只能由他决定安排成长的地点,否则依凝就带球逃得远远的别被他逮到! “哐啷!”依凝冲着凌琅的去向摔了只餐碟,嚷道:“去死吧!你这只霸道自大的臭狼、沙文猪!” * 穆嫣失魂落魄地回到租住的房子,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一只大手探过来抓住她的手腕,不等她惊呼出声就将她拽进怀里。 熟悉的味道让她压下差点儿月兑口而出的尖叫,穆嫣在男子的怀抱里无声地挣扎。 泪水再次流下,她泣不成声。 “都跟你解释过了,是她主动来找我的!”陈奕筠轻易地就制服了她,将她搂在胸前,轻轻抚模着她的臂膀,安慰道:“别哭了,是我不好!” 穆嫣哭得更厉害,半晌,她抬起满是泪痕的面庞,哽咽道:“你变了!” 陈奕筠沉默了一会儿,黯然道:“我们都变了!” 这话让穆嫣更加悲怆,她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闹!”陈奕筠将她拦腰抱起,说:“去我那里!” “不要!”穆嫣这样喊着,却无力再挣扎。即使挣扎,她的力气对他来说也微不足道。 * 穆嫣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躺在宾馆的大床上,陈奕筠正在她的身上兴味盎然地抚弄。 “别碰我!”穆嫣用力地推开他,越发觉得眼前的男子如此陌生。“奕筠,你变了!” “到底有完没完呢!”陈奕筠的兴致被打断,顿时有些恼火。 她掩面哭泣,无力而惶惑。 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那个深情温柔的少年去哪里了?现在的陈奕筠是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像风一样不可捉模,她要如何去把握? “算了,弄得好像强(蟹)奸一样,扫兴!”陈奕筠起身,背对着她穿衣服。 心,已经麻痛到失去知觉。 她惊愕地看着这个刚刚跟她肌肤之亲的男人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砰!”摔上的房门震回了她神游的思绪,她只觉万念俱灰。 * 衣衫不整地出了宾馆,穆嫣只觉得无比憎恨自己。为什么如此廉价?曾经骄傲的她去了哪里? 灵魂不知去向,徒留一具躯壳,行尸走肉地穿行,繁华的都市在她眼里像寂寞的空城,没有任何留恋和温暖。 房子卖了,半辈子的积蓄买了皮具用来取悦那个男人,换的结果只是自取其辱。 一个人在路边徘徊,她像丧失了方向感的候鸟,找不到迁徙的路线。 豪华的跑车无声无息地贴着她停下,在她茫然的目光注视下,男子将一样物件丢到她的脚边。“还给你!” 她低首望去,半晌认出那是她买给他的皮具,还没有拆封。 “我真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他有些不耐之色,道:“跟你相处很累!” 是吗?她哑然失笑,那是绝望到骨头里的悲凉。“陈奕筠,你在报复我对不对?” 喧闹的街头,车水马龙,穆嫣嘶声裂肺的喊叫传出很远很远。 “随便你怎么想!”陈奕筠俊面冷沉,道:“男欢女爱,你情我愿,难道我强迫你了?” “……”犀利的语言像尖刀无情地扎进她的心窝,她捂住胸口,痛苦地摇首。 “你送的东西还给你!”陈奕筠漠然地觑着她,冷声道:“别一副吃亏上当的怨妇模样,我们两不相欠!” “轰!”车子闪电般奔窜出去,力道之猛差点儿刮倒她。踉跄几步,她勉强站稳身子,却一脚踏在皮具上。 丢弃的皮具像垃圾一样被踩在脚底,她一颤,连忙弯腰捡起来! 转过身,却看到胡大伟搂着那个妖艳的女子拦住去路。 胡大伟面色不善,妖艳女子目露挑衅。 穆嫣实在没有力气跟这两个人周旋,她想避开他们。 胡大伟逼近前,他一把抓住她。“贱女人,把两个孩子还给我,我不管你去跟野男人厮混,把两个孩子还给我!” “放开我!”穆嫣想推开他,眼前发黑,阵阵头晕。 胡大伟揪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她两记耳光。“贱女人,老子打死你!” 妖艳女子在旁边惊叫:“别打了,有人来了!” 穆嫣被推倒在地上,手里的皮具掉落旁边,胡大伟捡起来吐了口唾沫丢进了垃圾筒。“为野男人花钱你真舍得!妈的,什么时候给老子买过这么贵的皮具!” 嘴里骂骂咧咧的,胡大伟又把倒地的穆嫣踢了几脚。他喘着粗气,搂过靠近前的妖艳女子,炫耀道:“看到了吧?她比你年轻漂亮,老子艳福不断,离了你找更好的!” 穆嫣挣扎着爬起身,没有再看胡大伟,也没有力气和心情跟他争吵。她拖着伤痛的身子,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 因为跟凌琅闹得不欢而散,依凝决定长住娘家不回去了,以示抗议对某人的独断专行。 凌琅没来接她,只是派人送来了婚礼所需的部分物品。 顾妈妈劝导女儿:“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你们都年轻气盛,为了点儿屁大的事情也能闹得不可开交!孩子还没出生呢,居然为这事闹翻脸,说出来真是大笑话!” “我气他那态度,根本没有把我看在眼里!”依凝闷闷不乐,嘟着嘴巴:“决定事情居然都不跟我商量!” “等孩子出生再商量也不迟!他的女乃女乃我见过,是个通情达理的老人,怎么可能不讲道理地把孩子带走呢!”顾妈妈安慰女儿:“别把这点儿小事情放在心上,没事的!” 其实依凝也没把这事看得多严重,只是恼恨凌琅的态度。“等孩子出生,我就回家坐月子,偏不去他那里!” “等出了月子再回来,妈帮着照顾孩子!” 娘俩商量着孩子出生后的种种事情,很快就把凌琅说的话抛到了脑后。 凌琅对依凝宠爱有加,从没做过令她伤心的事情。既使两人偶尔吵架,都是依凝闹得凶些。 等孩子出生,那是全家人的心头肉,怎么舍得把孩子送走呢?别说依凝不答应,就是凌琅本人也不舍得跟孩子骨肉分离吧! * 婚礼将近,凌琅没有来接依凝,顾家人倒也没介意。 几乎每天都有人送来结婚的物品,涉及到婚礼前夕需要的种种物件,都不用顾家人费钱费力,凌琅全部包揽。 “凌狼这孩子的心思真细腻周到,让人挑不出任何的不足之处!凝凝,你该跟他学学,别太小家子气!”提起女婿,顾妈妈满脸笑容,既使那日短暂的不愉快也丝毫不妨碍她对女婿的喜爱。 “妈,你怎么帮着外人说我小家子气,是不是我亲妈呢!”其实依凝的怒气早消了,她思念着凌琅,又不好意思主动给他打电话。 “不是亲生的!”顾妈妈板着脸告诉女儿:“你是我抱养的!” “……”摊上这样的妈妈,她有啥办法。突然发现,就算面对凌琅偶尔发作的大男子主义,也比面对暴君老妈更令她愉快。 * 从那天去看过杨阳,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依凝有心想再去看看他,却忌惮着凌琅的警告。 看来她的内心深处有些怕他!不禁觉得好笑,她怎么会怕他!从认识他到现在,他对她宠爱有余威慑不足,她横蛮无理,他都包容她,哪怕她嚷着要找牛郎他都顺着她的性子胡闹,从没有对她假以辞色。 可当他说让杨阳离她远一些,她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还真把他的警告听进去了。 哼,霸道自大又独断专横的狼! 依凝拨通了杨阳的手机,得到的回信却是关机。 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无缘无故的,杨阳的手机不可能关机。 过了一会儿,她再拨,仍然关机。 悄悄地出了门,她决定亲自去看望杨阳。 如果搁以前她也许会主动跟凌琅打声招呼,如今闹冷战,她便懒得理睬他。 走到楼下,她正准备去开车,突然从旁边跳出个人来。 “顾宁,你tmd还在骚!”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门夸张地喊道。 依凝后退一步,定睛瞧去,见来人竟然是鲍老大。 尽管独身一人面对死敌,依凝仍然没有半分紧张。她仰起脸,嘴角挽起俏皮的笑,戏弄道:“鲍哥,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被垃圾淹了没爬出来呢!” 想起那日被吊在楼外,顾依凝手握遥控器尽情地作弄自己,最后被扔进垃圾筒落得跟垃圾为伍的下场,鲍老大就羞忿欲绝。“臭小子,早晚落在我的手里,看不弄死你!” “你跑来找我该不会就为了对我发狠吧!”依凝还有事情要做,没闲情陪鲍老大废话。 鲍老大这才想起正事,忙掏出两份当地的报纸,塞给依凝,得意地说:“最近报纸上的头条新闻,你看过没?” 什么头条新闻?跟她有关系吗?依凝不以为然地瞅了瞅,这两张是本城的早报和晚报,头条醒目位置都刊登着相同的消息:丹麦的vincent王妃下塌临江星级酒店,临江市府领导人热情接待。 与头条新闻相搭配的是vincent王妃的正侧面玉照,她是华裔,拥有一头美丽的长卷发,既使一张照片都美得惊心动魄。 “不错啊,美丽加高贵,完美的女人!”依凝素来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包括美人。也许,她永远都想不到这位尊贵美丽的王妃能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vincent王妃跟你相比怎么样?”鲍老大得意地咧嘴笑起来,“你这只丑小鸭能跟白天鹅相比?” “你在说什么?”依凝觉得鲍老大的智商更加有问题了。“喂,老鲍,是不是那天被倒挂在楼外一整夜,脑子充血时间过久,缺氧症状到现在还没缓解!” 提起那天的羞辱,鲍老大就心有余悸,他不再跟依凝争论,而是后退一步,用双手夸张地比划着,嘴里念叨:“魔镜魔镜你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神神叨叨地有病啊!”依凝捏起粉拳恐吓:“没事从疯人院里跑出来吓人,踩死你!” 赶跑了鲍老大,依凝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儿蹊跷,但她并不认为有继续追根究底的必要。再瞅了眼手里的报纸,照片上的美人如玉,不过,再美跟她有何关系? 人家是尊贵的王妃,她是平凡的警察,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报纸拿在手里碍事,她打算丢进附近的垃圾筒。 这时手机又开始轻轻地哼唱:“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永远像现在般美丽。因为我,生而为爱痴迷……” 依凝拿出手机,见上面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来自b市。怔了怔,在b市她只有两个仇人,分别是谢子晋和鲍老大。 鲍老大刚刚离开,难道是谢子晋打给她的? “……多少爱情正甜蜜,多少童话在凋零,然而我始终相信,我将得到永恒的幸运……” 百思不得其解,她摁下了接听键。 阴柔的语调,阴恻恻的语气,果然是谢子晋的声音:“小妞儿,还记得哥哥吗?” 依凝恶心得够呛:“我刚吃过饭呢,你别害我吐出来!有话快说,有p快放,姐没时间陪你磨唧!” 先是鲍老大神神叨叨地故弄玄虚,谢子晋又亲自打来电话,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卷土重来了。 兵来将拦,水来土掩,她不害怕! “哈,火辣辣的小女警,哥哥喜欢!”谢子晋怪笑一声,接道:“看过老鲍给你的报纸了吧?” “再不扯正题,姐要挂电话了!”依凝兴趣缺缺,实在想不出报纸上的新闻跟她有何干系。 “都说vincent王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建议你有时间去她下塌的云海大酒店瞧瞧,她究竟有多么美!你就会明白什么叫自惭形秽!”谢子晋似乎也怕她挂电话,连忙加快语气。 “神经病呐,王妃再美关我什么事?我干嘛要自惭形秽?”依凝对这方面完全没有触动,“我又没想要去跟她竞争天下第一美人的桂冠!” “你怎么这么蠢呢,跟你说话真费劲!”终于,谢子晋失去了耐性,这个小女警冥顽不灵,简直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看来旁敲侧击她是听不懂了,他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笨蛋!这个女人是凌琅的初恋,也是他最爱的女人!现在怎么样?自惭形秽了吧!” 依凝目瞪口呆了!不会吧,凌琅的初恋竟然是丹麦的王妃! “哈哈,难过到说不出话来了!”谢子晋见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不由十分得意。“凌琅对vincent王妃念念不忘,以至于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你,不过是他选来生孩子的工具!一旦孩子平安落地,你就会被他打入冷宫,连正眼都不会瞧你!” “……” “怎么样?害怕了吧?”谢子晋哈哈大笑:“让老鲍接你过来,哥哥帮你出谋划策对付凌琅这个没良心的男人!”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系列文《名门官夫人》: 一场盛世婚礼惊呆了所有人,落难的她并没有成为灰溜溜的麻雀,却变成了美丽夺目的涅槃凤凰。 看女主如何从爱情的绝境华丽转身,跟随她一路领略更精彩的风景,一步步收获爱情和幸福! 23.大骗子! 依凝风中凌乱,再也忍不住,她霍地站起身,断然道:“不行,我不答应!” 管他凌家什么家规,什么组织什么纪律,她顾依凝的孩子必须要有一个快乐温馨的童年,绝不能缺失母*。 “凝凝,你要为了孩子着想!我们凌家不是普通人家,凌家的男儿从出生就背负着使命……咳咳……”说了这么久的话,凌老太太明显体力不支,又开始咳嗽。 “女乃女乃,我不赞同你的话!缺乏母*的孩子将不会拥有健全的人格,我也不认可孩子从小生活在严酷的环境里就能长成什么汉子!我认为孩子的成长母*必不可少,否则只会让他变得冷酷无情!”依凝烦躁起来,她无法再待下去了,连一刻都做不到!“请原谅我无法做到,女乃女乃,我做不到!” 喊完了,她转身就逃了出去。 凌琅在外面,见她跑出来,便让阿九跟着,以防意外情况,他则走进病房,蹙紧俊眉,问道:“女乃女乃,你都跟她说了?” “唉,女乃女乃怕她突然间接受不了,想帮你劝劝她,没想到她这么刚烈的性子,还没说完呢……咳咳……”凌老太太又咳嗽起来。 “我早说过,跟她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凌琅看到女乃女乃病重不支的样子,也不忍再多埋怨,便道:“没事,我会处理好跟凝凝的矛盾!” “对她多些耐心!”凌老太太嘱咐孙儿:“凌家的媳妇儿都不容易都很委屈,要体谅她,包容她,多宠她一些!” “我知道!”凌琅点点头,离开了女乃女乃的病房。 * 依凝只想赶紧离开医院,赶紧离开香港,她想回家,想回临江。 还没等她走出医院的门口,就被阿九拽住,他阻止道:“你别乱跑,琅少爷会着急的!” “我管他着急,我还着急呢!”依凝推开阿九的手,满脸怒色:“别过来,我要回家,你别跟着我!” “我才懒得跟着你,是琅少爷怕你出意外!”阿九有些焦急,让他做别的事情可以,对付女人他可一点儿都不在行! 好在凌琅很快就开车跟着来了,驶到医院门口,见到拉拉扯扯的两个人,他眉头蹙得更紧。 停下车,凌琅下来快步走到依凝的身边,说:“别闹了,跟我上车!” “我告诉你凌琅,姐不做你的生孩子工具!姐生的孩子是姐自己的,听懂了没有?”依凝情绪激动,她连连倒退,不想让凌琅碰触到自己。 “小心!”凌琅眼疾手快地一把拽过她,险险地躲过一辆疾驶而过的摩托车。他愠声对阿九吩咐道:“去查查,刚才那个骑摩托车的小子急着赶去奔丧?成全他的孝心让他陪他的先人去吧!” “是!”阿九一个字都不多说,他看出凌琅已经动怒,开杀戒也是发泄火气。 “喂!”依凝想阻拦,见阿九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由气结。她瞪着凌琅,眼眸里除了愤怒还有失望:“凌琅,原来你是个冷血的杀人狂魔!” “我冷血?”凌琅丝毫都没有歉意,俊颜寒冽,冷声道:“那小子摩托车骑得那么飞快,如果不是我及时拽过你,我们的儿子就没了!” “你儿子你儿子你就只在乎你儿子!”依凝觉得凌琅居心叵测,他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她都觉得他不可原谅!“孩子在我的肚子里,他是我的,不是你的!” 说完,依凝继续走人! 见她执拗倔犟,摆明了准备顽抗到底,凌琅怕强行拉她上车会伤到孩子,便没有再勉强。 她在前面走着,他驱车在侧边跟着,如果她想打车,他就对司机施以眼色,那些司机全部都灰溜溜地落荒而逃,没有敢停车载她。 “混蛋!臭狼!”意识到是凌琅在旁边搞鬼,依凝对他愤怒地喊叫:“滚开!离我越远越好!” 凌琅当然不会滚开,而且他离她越来越近。直到依凝折腾得浑身没了劲头,反抗力性最低时,他停下车,走到她的身边,在她亮出小猫爪之前先下手为强,将她拦腰横抱。 “放开我,滚蛋!救命啊!非礼啊!”尽管浑身都没有力气,依凝还是不肯就范。他这样强行抱起她,她就喊非礼! 有围观的,有驻足的,就是没有见义勇为的。 一位巡警似乎想过来询问,但瞥见凌琅的车牌号,顿时踌躇不前。 另一位年轻女郎用羡慕的口吻对依凝说:“能被这么帅的男人非礼多幸福啊!你要不情愿,让帅哥抱我吧!” 女郎当然看到凌琅停在路旁的那辆超拉风的豪车跑车,如此极品完美男人是她每天梦里幻想的,如果王子把她抢走该多好! 凌琅见花痴女拦道,冷冽的目光投射过去,对方顿时打了个寒噤,再不敢搔首弄姿,赶紧逃之夭夭! * 这个现代化的社会,闪恋闪婚甚至是闪离那都不希奇! 依凝就想不明白,为何当她跟凌琅提出离婚的时候,他看她的目光像看怪物! “看什么看?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吗?姐要离婚!”为了着重强调自己的意愿,她特意再次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姐—要—离—婚!” “休想!”这是凌琅给她的回答。 “姐是警察,姐要起诉离婚!”依凝像只乍毛的小猫,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凌琅,你以为你是玉皇大帝可以无法无天?” “爷不是玉皇大帝,爷是你的老公!嫁给了我,想离婚?这辈子省省力气吧!” “偏要离,就要离!”依凝跟这只蛮不讲道理的狼理论不清,她就想冲上去抽他。 “靠,敢抓爷的脸!”凌琅准确地钳制住她的手腕,俊颜满是怒容:“顾依凝,你别太过份!” “你个大骗子!欺骗我……”依凝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伤心。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真被谢子晋给说对了,她是他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我没有骗你!”在这个原则性的问题上,他显然跟她没有达成共识。“只是没有事先告诉你!” “……”nnd,这只狼真能狡辩! “离婚离婚,必须要离婚!”依凝态度坚决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别闹了!”凌琅本就不多的耐性濒临崩溃,对她,他透支了所有的耐心,而她还不依不饶的,真让他窝火。 “要回家!要离婚!要回临江!我要找妈妈……”依凝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最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凌琅被她哭得心如火焚,快要招架不住了。 最后看她闹得太凶,怕她的情绪影响到胎儿,凌琅便叫来了彼得医生给她注射了一针。 总算安静下来,看着昏睡过去的依凝,凌琅揩了把额角的汗。 “她太激动了,这么下去会影响到胎儿,药物控制不能持久,得采取措施安抚她的情绪。”彼得医生说道。 凌琅揉揉眉心,沉默不语。 * “老婆,看看这幢房子怎么样?是老公我特意留出来给你和孩子们的!”胡大伟把穆嫣和两个孩子带到宽敞的公寓楼,得意地炫耀道。 房子很大,跟穆嫣卖掉那套房子面积差不多,而且这套房子带精装修,里面必需的家俱设施一应俱全。 “为了能让你和宝贝们尽快搬过来,我没有再弄装修,就买了些家具,先凑合着住。以后缺少什么东西,我们一起出去买!”胡大伟踌躇满志地筹划着未来,很有信心。 他是搞倒卖房产生意发家的,手里还有资本,相信早晚咸鱼翻身。 穆嫣淡淡的,清丽的脸庞看不出什么情绪。 两个孩子好奇地瞪着乌溜溜的小眼睛,四处张望,问道:“以后我们和妈妈可以住在这里了吗?” “那是当然!”胡大伟蹲,在每个孩子的小脸上都亲一口,一边用眼光偷看穆嫣,说:“爸爸把房产证写上了你们妈妈的名字!” 孩子们当然听不懂什么房产证,可是穆嫣能听懂。 穆嫣不禁侧目,却没多说什么。她对胡大伟的话从来都是选择性相信,十句顶多信三句。 这次胡大伟却让她感到很意外,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房产证,邀功般地递到穆嫣的跟前,说:“老婆,以后这套房子就归你和孩子们了!” 见穆嫣没接,他主动打开,让她看清产权所有人的名字果然是她——穆嫣! “这房子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胡大伟见她不说话,便凑过来,馋涎欲滴地想吻她。 穆嫣厌恶地转过头。 “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去复婚?”胡大伟知道她不待见他,但为了以后的幸福只能厚着脸皮了。 “给你两年的时间,如果表现良好就复婚!”穆嫣说道。 “还要两年的时间?”胡大伟苦着脸,“太久了吧!” “你要没耐心可以不用等!”穆嫣冷冷地。 “好好!”胡大伟叹口气,苦哈哈地:“唉,从今天开始要重新追求老婆了!” 他将房产证塞到穆嫣的手里,趁机偷得香吻一枚,嘿嘿笑道:“我找好了搬家公司,下午就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 看着孩子们在宽阔的大房子里嬉戏玩耍,胡大伟陪伴着他们,还有这漂亮温暖的房子,穆嫣第一次感觉到家的味道。 她孤独好久,实在渴望温暖和慰藉。一个人支撑着整个世界,她好累,渴望有个臂膀可以靠一靠。 胡大伟如此积极争取,她的确动心了。 为了宝贝们有个完整的家庭,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 依凝醒过来,发现已经傍晚时分。 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真怀疑是做了个可怕的恶梦! 捶捶自己的脑袋,终于慢慢清醒,她知道发生的一切并非恶梦。 传说,凌家的媳妇儿生的男孩都要送到组织里接受严酷的训练,时间就从孩子离开娘胎开始。 怎么有这么残忍可怕的规定!她要抗议,她要拒绝,她要离婚! 提起离婚,她想起跟凌琅闹得很凶,后来他让彼得医生过来给她打了一针,她就昏睡过去了。 该死的凌琅,她这辈子都不原谅他,下辈子也不原谅!她痛恨他生生世世! 房门被推开,凌琅走过来的时候悄无声息。也许是地毯太厚的原因,也许是他的习惯。 依凝抬起头,对他投去忿恨的目光,像盯着入侵者的小兽,浑身的毛都乍起来。 “吃饭了!”凌琅无视她的张牙舞爪,走过来说道。 “滚!”睡醒后第一段对话就火药味十足,眼看再次闹僵闹崩只是时间问题。 “你可以任性,不能让宝宝跟着你受罪!”凌琅拿出十二分的耐性继续说服她。他发誓他已经透支了下辈子的温柔和耐心,如果下辈子她还嫁给他,她就需要包容他的坏脾气,因为他为数不多的好脾气此生全部给了她! “呸!”依凝如同充满了攻击性的小猫,既使愤怒起来,在某狼的眼里看来,她也同样可*。 “小乖,不闹了!”凌琅趋近前,伸手模她脸蛋的时候准确躲过她的利齿玫击还有利爪掐抓。 “别碰我!我恨你!”依凝悲愤欲绝地宣布。 “嗯,后辈子还长呢,你慢慢恨!”凌琅钳制住她锋利的小爪子,吻了吻,再次重申:“到外面用晚餐!” 他们住在酒店,用餐时间由酒店的餐饮部负责送餐上来。 “不吃!”依凝鼻腔酸酸的,忍着眼眶里的泪意,哽咽道:“除非你答应跟我离婚,否则我绝食!宁愿饿死这个孩子,也不让他出生就跟亲生妈妈分离得不到妈妈的疼*!” “呵,离婚?”凌琅好像大听一个大笑话:“全香港都知道我跟你结婚了,现在又离婚,你以为我在跟你玩过家家?” “你欺骗我,我恨你!”依凝怎么都无法原谅他,“我无法接受你家的家规,更不能容忍跟孩子分离!凌琅,我们分手吧!” 他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神态极为亲昵。“相信我们的孩子,他能顺利成长,经受住考验!等到他满十六周岁,就会回到我们的身边!” 十六周岁?!依凝有想杀人的冲动。“你去死!” “乖,我必须死在你的后面!”凌琅抿了抿唇,郑重地接道:“怕有人在我死后欺负你和孩子!” “够了,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甜言蜜语,一个字也不信!”依凝继续哭闹,伤心地流泪。 “适可而止吧!”凌琅将她拦腰抱起,边向卧室的门口走去,边说:“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继续闹!” “我要回家,要见我妈!”依凝吸着鼻子,仍然不肯罢休。 “好,过两天,我满足你的愿望!”凌琅应诺道。 鉴于他说过的话都没有失信过,依凝暂且相信他。可是她仍然坚持自己的态度:“我不同意把孩子送到组织,他是我的宝贝,我要自己抚养他跟你无关!” “这个问题等孩子出生后再商量!”凌琅很无奈,原本他想等到孩子出生后再跟她说这件事情,谁能想到女乃女乃提前透露了真相。 “不行,你施缓兵之计,阴险的大灰狼!”依凝聪明地看穿了他的缓兵之计,不肯上当。 “我是孩子的爸爸,和你一样疼*他!放心吧,别闹了!”凌琅边说边俯首吻她,她却呲牙咧嘴地咬他的鼻尖。 吵着闹着,他抱她到了餐厅,把她放到餐椅里,帮她系餐巾,拿餐具。 肚子真饿了,但她提起筷子之前再次声明:“我要回家,我要见我妈!” “可以,”他的语气始终温和,宠溺地勾唇:“吃饭吧!” 她放下心,埋首吃饭,不再闹了。 凌琅悄悄吁出一口气,幸好女乃女乃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依凝就急躁地逃了出来,否则,从现在开始到她生下孩子为止,恐怕再没有片刻安宁了。 女乃女乃只说了孩子出生后的规矩还没来得及说出生前的规矩——凌家的媳妇怀孕后必须要住在祖屋里养胎,直到生产为止。 * 第二天,依凝的心情好些了!她掰着手指头计算她回家的时间,简直望眼欲穿。 “我要回家!” “嗯!” “什么时候?” “等你最乖的时候!” “不行,你又糊弄我!” “顶多十天,少则一周,我带你去见你妈!” 依凝安下心,不再吵闹,但她觉得待在酒店里太闷了,要求出去转转。 “我让小珊过来陪你!”凌琅见在婚礼上,她跟凌珊还算合得来,就想让她跟同龄人交流下,疏缓郁闷想家的心情。 彼得医生说,她的毛病很好治,只要她不闹腾就好了。 她想家想亲人,无非是孤独寂寞无聊,让她多结几个朋友,多出去逛逛街什么的,对改善心情有帮助。 凌珊很快来了,还是那么活泼*笑。“嫂子,听我哥说你想我了!” 依凝看着这个朝气蓬勃的女孩,恍惚失神。曾经几何时,她跟她一样快乐洒月兑,现在却如此纠结烦恼。 孩子是绳索,*情是圈套,她掉进了婚姻的陷阱,呜呼哀哉,死不瞑目。 呸呸呸!她才不要死!她要带着孩子好好地活! “嫂子,整天在酒店里闷得慌,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受堂兄所托,凌珊任务艰巨,她需要哄好这个情绪激动的孕妇,还要安抚对方的亢奋情绪。 依凝说:“就我们俩哦,不喜欢带着保镖,尤其那个阿九,看着他的扑克脸就心情不好!” 于是,依凝对阿九的反感,让阿九轻松地辞掉了跟随她一起逛街购物的差使,换成了其他得力的亲信。 凌珊省起某事,对凌琅说:“对了,婶婶让我带话给你和嫂子,说婚礼已经结束了,你该带嫂子回祖屋里住!” 依凝倒没在意,她以为那又是凌家的什么狗屁规矩,去住几天就回来了。 凌琅面色冷凝,威严地道:“我早跟大家说过,依凝受不得约束!她跟我在一起,就像在祖屋里一样!” “唔。”凌珊为凌琅竟然不遵从家规而感到诧异,顿了顿,她又接道:“婶婶说,结婚三日之内,新娘子必须要回祖屋里给长辈和兄姐敬茶……” “结婚那天不是敬过了?”凌琅俊面有些不耐,语气冷冷地。其实他的耐性一向欠佳(除了对顾依凝),说话从不喜欢重复,也不喜欢解释。 凌珊是个机灵的女孩,见堂兄神色语气都不悦,便不敢多说。她只是个传话的,至于事情如何解决,那是叔叔凌安行和婶婶吴婉的事情了。 * 在凌珊的陪同下,依凝逛了好久的商场,买了家里同事朋友拜托她买的礼物。有张美莲要的护肤品,白露露要的衣服,还有吴小静要的土特产。 购物的时候,凌珊忍不住对依凝说:“嫂子,堂哥对你实在太好了!” “他对我好?”依凝嗤之以鼻,想说说凌琅的狼心狗肺,不过她是个要强的女子,不习惯跟人诉苦。再加上她跟凌珊并不是很熟,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他真得对你很好啊!”凌珊由衷地赞叹:“从没见堂兄对谁这么上心过!简直体贴入微!怕你寂寞让我过来陪你逛街说话,怕你在祖屋里住不习惯,让你一直跟他住在一起!要知道,按照家规,凌家的媳妇怀孕后必须要住在祖屋里养胎,没有人可以例外呢!” “……”太惊悚了!还有这种规定?凌家的先祖们个个是变态吗?是不是先祖们跟凌家的媳妇有仇啊,这么多变态的规定都针对凌家的媳妇。 “结婚后你跟堂兄逗留在酒店,超出了规定的时间……”凌珊突然住口,因为她的手机振动起来。连忙取出,见是婶婶吴婉的号码。 赶紧对依凝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凌珊如临大敌地摁了接听键,精神高度紧张:“婶婶,你找我?……是啊,我跟堂兄说了!……堂兄说,结婚那天,他已经让嫂子给你和堂叔敬过茶了……” 凌珊尴尬地举着手机,屏息静气地听着对方说话。 依凝站在旁边似乎听到手机里传出女人尖厉的声音,似乎在训斥什么。 凌珊只能“嗯……唔……”地应着,不敢多说什么。 好不容易挂断了电话,凌珊抹一把汗,吁口气说:“被婶婶训了个外焦里女敕!” “她为什么训你?”依凝从凌珊跟婶婶吴婉的对话里察觉到什么,“是不是因为让我回祖屋给她献茶的事情?” 没想到依凝如此聪明,凭着电话的内容就猜到了事实,凌珊有些尴尬,呐呐地道:“不是。” “别骗我了,我知道!”依凝想起婚礼那天,她给吴婉献茶,对方好久都没有接茶碗,最后还是凌琅帮她端到吴婉的面前,吴婉不得不接。 现在想来,吴婉有故意刁难她的嫌疑。 不管这个女人,*咋地咋地,姐不伺候。 依凝继续购物,不让猫三狗四破坏自己好不容易转晴的心情。 “嫂子,堂哥对你真好啊!”凌珊再次转到刚才的话题,“如果不是他撑着,你今天就得回祖屋给长辈兄姊敬茶,直到孩子出世之前,都要住在祖屋里。生活起居得接受婶婶的安排,就连你吃什么菜也要经过她的允许!” 依凝惊讶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会吧!这是什么年月了还有这种事情?你婶婶还跨世纪生活在旧社会没有穿越过来呢!切,谁会买她的帐?天底下有这样的傻媳妇吗?” “嘎嘎,嫂子,你想得太简单了!到了祖屋,保镖里外三层地站着,家里佣人里外三层的围着,就连出门一趟都要提前申请,要不要批复都看婶婶的心情。你不知道,如果亲自去待一段时间就会知道,再聪明的媳妇在那种环境里待久了也变成傻媳妇了!” 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每个人都需要仰主宰者的鼻息生存,时间久了,自尊被践踏,人格被忽略,自然而然,就只能服从奴役,学会听话。 依凝怔怔的,半晌摇头,“真不知道你家的祖宗到底是什么奇葩!” 居然敢出言蔑视凌家的祖宗!凌珊直吸凉气,连忙提醒道:“这样的话你以后别随便乱说!当着我倒没什么,反正我不会告诉别人,如果被凌玲姊妹听到了可不得了,她们会跑去报告给婶婶的!” “那又怎么样?”依凝见凌珊大惊失色的模样,很不解:“评论几句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严重了!唉,堂哥宠*你,也许不会惩罚你,如果换作他人……不死也要被割去舌头!” “……”凌乱了,她再次被凌家的“规矩”震憾到! * 从商场里走出来,两人大包小袋满载而归。 看来消费是女人的重要的娱乐项目之一,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商场刷刷卡,绝对是减压的好方法。 依凝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给朋友买礼物,派送礼物时的满足感无法描述。 将礼物塞进车里,依凝正准备上车,却听到一个熟悉在喊她:“姐姐!” 以为是压力过大出现的幻觉,依凝四处张望没见到有人喊她,但摇摇头,准备继续上车。 “姐姐!”这下子,那人直接冲到了她的身边,而且抱住了她。 依凝定睛一看,果然是杨阳!“你……你怎么在这里?” “姐姐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是做梦呢!”杨阳收紧臂膀紧紧地拥抱着她,陶醉地闭起眼睛。 挣开他的环抱,依凝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在临江时,杨阳给她打过电话,说他为了赚钱到香港打工,想不到竟然在街头相巧,这……太戏剧化了! “我也不知道!”杨阳的笑容还是那么明净,狭长的凤目还是那么迷人,“走在大街上,好像是心灵的召唤,我不由自主地朝着这个方向走,就看到了姐姐!” 太神奇了! 最初的诧异过后,依凝开心起来。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人生最大喜事啊!依凝细细地端详他,笑道:“我们俩真有渊缘!” “姐姐,你还好吧?”杨阳的神情变得有些担忧,“还记得我跟你说起的那个梦吗?这些天,几乎每晚都做那个梦呢!” 笑容僵在唇边,依凝只觉遍体生寒,她打了个寒噤。 “姐姐,你冷吗?香港的冬天不冷啊,你怎么在发抖?是不是也觉得我做的梦可能是真的?”杨阳紧紧地抓着她的纤手,担心地道:“我看到你跟他结婚的实况转播,整个香港都轰动了,可是……我的梦做得更凶了!姐姐,我觉得他是不祥之人,他会带给你灾难和痛苦……”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重新被他搅得七零八落,依凝捂着心口,欲哭无泪。“杨阳,姐姐该怎么办?” “我带你走啊!”杨阳拉着她,说:“跟我走!” “可是……”依凝比这个男孩考虑的事情还要复杂些。“姐姐什么证件都没有,我们怎么离开香港?” “我有个朋友,专会帮助没有护照的人离开香港,我带你去找他!”杨阳丝毫都没有退怯。 “你说的是蛇头吧!弟弟,蛇头的船不能坐,偷渡的时候非常危险!”依凝是警察,当然接触到偷渡的案例。那些蛇头凶残狡猾唯利是图,经常会在海上丢弃一些生病的偷渡客或者看着不顺眼的都会抛下大海。 凌珊在旁边十分着急,不由插嘴:“嫂子,你在跟这个弟弟谈论偷渡的事情?趁早打消念头吧,谁敢帮堂哥的女人偷渡,除非那个蛇头不想在香港混了!” 依凝这才想起凌珊的存在,稳稳神,她做出了决定。“凌珊,借你的手机用用!” “干什么啊?”凌珊在犹豫要不要给堂兄打电话,又怕堂嫂会怪罪她。 “我给凌琅打个电话!”依凝道。 听说给堂兄打电话,凌珊如释重负,连忙将手机递过来。 依凝拨了凌琅的号码,很快就接通了。她直接开门见山,宣布道:“我的朋友来香港了,我要跟他一起回去!” 电话那端是异样的沉默,只能听到电波细微的声响。 依凝只是通知他而已,并没打算征询他的同意,继续道:“请把我的护照和证件拿来,我乘飞机的时候要用!” 许久,听到凌琅淡漠的声音:“稍等,我马上到!” * “凌琅,你混蛋!别动他!”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因为杨阳的缘故,她跟凌琅再次剑拔弩张。 凌琅来了,没有带来她要的护照和证件,而带来了一帮气势汹汹的保镖。 那些保镖见面二话不说就抓住了杨阳,将他擒下静候主人的发落。 “别动他!不管他的事情,是我要他带我走的!”依凝生怕杨阳遭到像那个骑摩托车差点儿撞到她的男子同样的下场,便对凌琅撂狠话:“杨阳是我的弟弟,你要敢伤害他,这辈子我都跟你是死仇!” 凌琅不怒反笑:“威胁我?顾依凝,早就警告过你,别—试—图—挑—战—爷—的—底—线!” “我呸!”依凝对他的警告狠狠唾弃:“姐不鸟你!” “你可以试试!”凌琅对属下吩咐道:“把这个小子丢到海里喂鱼!” “你敢!”依凝嘶声道:“他要死了,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你原谅不原谅……以为我很在乎?”凌琅冷笑,很不屑!他将依凝强行抱上车,怒气冲天。 他怒焰高炽,她反倒平静下来。坐在他的身边,她心如死水。 如果杨阳死了,她发誓,这辈子跟他将是解不开的死结! 凌琅揉了揉眉心,试图平复暴怒的情绪。连连深呼吸,他告诫自己要冷静。 不能失控!注意冷静!该死的,他真要被她气疯了! “你准备一下,爸妈已经到香港,我们晚上要设宴给他们接风洗尘!”凌琅用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语气说道。 依凝根本跟不上他跳跃性的思维,张大嘴巴,好久才消化完这个意外的消息。“我爸和我妈要过来?” “请注意时态动词,不是他们要过来,而是已经过来了!” “你、你……”依凝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你为什么让他们过来?” “你不是吵着闹着要见你妈?”凌琅不满地挑眉,即而小声地接道:“我也奇怪,你都这么大了,又不吃女乃,还非要找你妈!” “……”她怎么能经受得起如此大的起伏落差,一时间无语。 “至于那个小子,”凌琅适时地停顿,在充分调整过她的注意力,他缓缓接道:“我可以不让人动他,但他得跟我交待清楚,到底跟我有什么仇,几次三番挑拨你,对他有什么好处!” 在临江举行婚礼的时候,依凝接了杨阳打的一个电话神色大变,对自己疏冷戒备好像敌对分子。好不容易缓和了,今天街头“偶遇”,重新挑起了依凝跟他的战争。 他不信一切那么巧合!这个杨阳绝对有问题,他必须要搞清楚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杨阳是个孩子呢!他什么都不懂,怕我被你欺负!”依凝听说凌琅答应不让人动杨阳,不由看到了希望,赶紧帮杨阳说话:“你把我囚禁在这里,不让我回临江!杨阳同情我,他想带我回去,就这么简单!” “你告诉他的?还是他告诉你的?”凌琅在酝酿新一轮的风暴。 “是……我告诉他的!在街上碰巧遇到他,他来香港打工嘛!”依凝觑着他,再次申明:“不许让人动他!” “哼!”凌琅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再次翻涌,“顾依凝……别激我做出你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捏死那个小子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大都市里找只蚂蚁也并非容易的事情),但他不想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子跟她把关系闹到不可挽回。 “哼,”依凝从来都不甘示弱,这次也不例外:“凌狼……你最好别做出让我永远不能原谅的事情!” 肯喊他狼了,证明她的心情和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看来他的对策用得很正确,跟这只小野猫不能硬来,得顺着她的毛,否则,闹起性子来够他喝一壶的! * “不许让人打他,不许让人欺负他,不许虐待他……”依凝念念不忘保护杨阳,他是弱者,凌狼是强者,面对弱肉强食,她当然本能地倾向保护柔弱的杨阳。 再说,杨阳是为了带她离开香港才惹恼凌琅的。 “你再不闭嘴,我现在就让十个男人去暴他的菊花,再毁掉他那张迷惑你的妖精脸,打断他的腿,敲折他的胳膊,把他丢进垃圾筒里!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再多一句我不*听的废话试试!” “……” 半晌,依凝扁起小嘴,用足所有的力气掐他! 他让她掐,一身铁硬的肌肉总是让她掐疼指甲。 他把这事当成夫妻情趣,她则当成了泄火的方式。 不知不觉,车子驶到了酒店,进到地下停车专位。 下了车,凌琅带她回到居住的总统套房。 “我爸妈真得来了?”依凝步履如飞,恨不得立刻见到双亲,一时间把杨阳的事情抛到旁边。 “嗯!”凌琅握住她的纤手,警告道:“见面别说些废话,你妈会揍你!” “去你的!”依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怕我告状是不是?哼,这次我非要我爸妈带我回临江不可,你别想拦我!” 说话间,已经走进客厅。看到坐在茶桌旁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依凝顿时热泪盈眶。“爸、妈、欣妍、贺副局,你们都来了!” 来的不止是顾爸爸和顾妈妈,还有妹妹顾欣妍和未来的妹夫贺江南,一家人都来了! “女儿啊!”顾妈妈这种时刻是最煽情的,她站起身,迎向奔过来的女儿,一把抱进怀里,“乖女儿,妈可想死你了!” “妈,我也想你!”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依凝声泪俱下地道:“带我回临江吧!我要跟凌琅离婚!” “什么?”顾妈妈顾不得再煽情,赶紧推开她,上上下下地将她瞅一遍,伸手探她的额头:“发烧了?” “没发烧!”依凝吸吸鼻子,将忿慨的目光投向身边表现无辜的凌琅:“他对我不好,我要离婚!” “啪!”顾妈妈一巴掌就对着她的额头拍下来,训斥道:“臭丫头,刚结婚呢就敢嚷着离婚,欠扁啊!” ------题外话------ 推荐烟茫的完结系列文《契约军婚》,本文配角林雪和梁峻涛的*情故事。 《契约军婚》大结局和番外结局里有顾依凝和凌琅的后续发展的重大剧透,亲们感兴趣去看看吧: “啊!”她尖叫起来,忍无可忍地喊道:“梁峻涛,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这个恶趣味的男人,没事就喜欢咬她做消遣。 “错,我是属虎的,专喜欢吃你!”说完他化身邪恶的猛虎扑向美味的小绵羊。 呜呼哀哉!她再次被他剥皮拆骨吞得连渣都不剩! 她属羊,他属虎,算命先生说他们在一起相克。其实,不用听算命先生瞎掰她也很清楚,跟他在一起不正是传说中的“羊入虎口”吗? 当月复黑遇到冷情,沉默对抗闷骚,新欢pk旧*,一系列激烈大撞碰,火花四射,演绎精彩军旅传奇! 24.最阴险的老公 凌琅的警告果然很准——见了老妈的面,如果说话不小心,准会被拍! 依凝捂着被拍的额头,满心委屈;“妈,你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拍我!你知不知道凌琅怎么欺负我……” 顾妈妈低声斥道:“跟琅琅有矛盾可以跟妈说,就不许提离婚的事情!刚结婚呢,还没出蜜月,把离婚两个字成天挂在嘴边不吉利!” “……”好吧,坐下慢慢说。 依凝坐下,顾爸爸便对她吁长问短,顾欣妍也问起在香港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贺江南则保持儒雅的微笑,问道:“在香港住得还习惯吧?” “不习惯!”依凝好不容易逮到诉苦的机会,忙不迭地道:“我在香港住得一点儿都不习惯!我想家,想回临江!” “哎,慢慢会习惯的!”顾妈妈亲昵地模着女儿脑袋,怎么看都高兴。“凝凝越出落越漂亮,怪不得女婿喜欢得不舍分开片刻。” 凌琅眼角抽搐,对于丈母娘的天雷滚滚,他倒是早有了免疫力。 “当着女婿的面说这话,让他不好意思!”顾爸爸顾及到男人的面子问题,悄声提醒老伴别总是夸奖自己的女儿。 “这有啥不好意思,新婚燕尔,小两口恩恩爱爱人之常情嘛!”顾妈妈喜滋滋地道。 神马情况?依凝欲哭无泪!她准备跟家人诉苦准备要跟凌琅闹离婚的,被老妈一番粉饰太平,她跟凌琅倒成了恩爱夫妻! 不管怎么样,见到家人总是很高兴的!这点儿,依凝很佩服凌琅,说话做事雷厉风行,是她欣赏的类型,但……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承受底线,她不能接受! 依凝是个要强的女子,不喜欢当着人的面哭哭泣泣地诉说委屈(跟亲爸亲妈例外),看到妹妹顾欣妍在这里,另外还有贺江南也在,她就收起了当场揭发凌琅罪恶行为的念头。 (也许,凌琅就是防到这点儿,才把顾欣妍和贺江南也请了来!省得她见到爸妈就控诉他的种种劣迹!) 一家人坐在那里喝茶聊天,气氛欢乐而融洽,好像那些闹心的事情从没有存在过。 这种情况下,依凝也不好再说些煞风景的话。 “爸,妈,你们来香港度假几天啊?”依凝问道。 “不是度假,是安家!”顾妈妈喜滋滋地,道:“女婿给我们在香港买了房子,妈在这里照顾你,等孩子出世!” “啊?!”依凝将目光移向凌琅,后者很淡定地扬唇。她没被他无辜的假象迷惑,愠然怒声质问:“凌琅,你到底给我妈灌了什么**汤?” 凌琅索性对顾家二老说:“我在电话里跟妈说了一些情况,当然详细的需要见面才能说清楚。既然这里在座的都是自家人,我就直言不讳了!” 此话一出,贺江南也微微张睫。不可否认,凌琅那句“这里在座的都是自家人”让他很受用。所以,他接受了凌琅的安排,甘愿调到香港做警督。 “迫于家族的规定,依凝在生孩子之前必须留在香港!我怕她在香港寂寞想家,就在香港给爸妈买了房子,想让你们搬过来一起陪她!至于妹妹和妹夫,我负责安排工作调动,暂时将你们调到香港警署,等依凝生下孩子,如果你们喜欢在香港定居,我可以帮着办理香港绿证,如果想调回临江,我也可以代办。” 这个阴险的家伙,三言两语就搞定了全家人!依凝忿然瞪向凌琅,“你凭什么安排我家人的生活?你以为你是玉皇大帝?” “我不是玉皇大帝,我是你的老公,是爸妈的女婿,是妹妹妹夫的姐夫。我做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跟全家人商量的结果。”凌琅不急不燥,温声跟她解释。 “没错,凌琅事先跟我们商量过了!”顾妈妈劝导女儿:“别跟他吵了,多大点事儿?他是整个家族的主心骨,也要体谅他的难处!你在香港待产有什么难?我们一家人陪着你,别再闹着要回临江!” 顾家人搬到了香港,依凝就没有理由再吵着回临江了。凌琅这招是釜底抽薪,果然把问题解决得很彻底。 依凝再次败给了他,无计可施。 * “老婆,这是我的全部存款,怎么投资你说了算!” 胡大伟几次动员穆嫣跟他去复婚,她都坚持要观察两年再做决定。为了尽快打消她的疑惑和顾虑,他便动用真金白银做诱饵。 穆嫣见胡大伟把所有家底都交出来呈给她,不由微微笑道:“我个穷画家,懂什么投资!” “那老婆说,我应该做什么生意?”胡大伟面对她的时候就喜欢毛手毛脚的,就算不能过性生活,他也喜欢模模她的胸口,有时候当着孩子们的面,也毛头毛脚。 穆嫣对这点儿很厌烦,不过除此之外,胡大伟倒也没有其他过份的地方。 “你一直做房产生意,还是继续老本行吧!”穆嫣建议道。 “嗯,老婆说得对!那我继续做房产生意!”胡大伟把存款再收起来,信心满满。 “宝宝和俏俏转入了普通幼儿园,两个孩子每月才一千块的学费。我赚的钱不少,可以维持正常的家庭开销,你只管投你的生意,不必再支付给我生活费!”穆嫣计划着未来的生活。 “老婆真好!”听说穆嫣不用他赚钱养家,正愁着做房产投资没本钱的胡大伟喜得赶紧亲了她一下。 穆嫣颦起秀眉,但也没斥责他。顿了顿,她接道:“如果投资的本钱不够,可以把这房子抵押出去!” 胡大伟顿时感动到热泪盈眶,真心地道:“老婆,你真是贤妻良母!当初我胡大伟瞎了狗眼,怎么就被狐狸精迷惑跟你闹离婚呢!我发誓,以后要再犯这个毛病,我……” “好了!”穆嫣打断他,道:“先别顾着高兴,该考虑考虑现实生活。孩子们不去贵族幼儿园了,午饭可以在园里吃,下午放学得接回来,早晨需要送去!” “我知道!”胡大伟拍着胸膛应承下来:“我每天负责接送孩子,不用你管!老婆安心作画,老公忙里忙外!” 穆嫣浅笑莞尔,对他的印象没那么差劲了! 这个男人混身的缺点,好歹是孩子们的亲爸爸,再说,他也没混到家。也许,浪子回头,他们还能团圆成一家。 “不过,”胡大伟见穆嫣心情不错,便试探着道:“老公暂时没有闲钱买车……” 穆嫣把车钥匙交给胡大伟,说:“以后车归你开,我出门给你打电话!” “谢谢老婆的信任!”胡大伟喜得心痒难挠,又凑上来毛手毛脚。 “你别这么渣行不行!”穆嫣很无奈,这个男人怎么就狗肉上不了席面,永远都让她喜欢不上来。 “我模我老婆怎么了?现在不能干,嘬两口解解馋都不行?” “现在是白天……胡大伟,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最后,穆嫣用力推开胡大伟,转身走了。 就这样,两人不欢而散。 * 到了傍晚,胡大伟接了孩子们回家,见穆嫣已经做好了美味的海鲜馄饨,便夸张地叫起来:“好香啊!多久没吃过老婆做的饭!” 穆嫣好像忘记了白天跟胡大伟闹得不愉快,把馄饨端上桌子,招呼孩子们:“过来吃饭了!” 孩子们都饿了,在餐桌前坐下,每人端起自己的小木碗,狼吞虎咽。 炒了青菜,还有凉拌虾米,家常的饭菜营养又美味。 胡大伟吃得唏哩呼噜,边吃边吧唧嘴。 穆嫣小声地说:“你注意吃相,别让孩子们学到!” 胡大伟再喝汤就注意不弄出声音,心里却有些不悦。跟这个娘们在一起生活,就是别扭! 不过……老婆孩子都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强!这么想着,他也就没那么委屈了。 吃饱饭,胡大伟主动刷碗,虽然打碎了一只碗,弄丢了一根筷子,总体看,他还算合格。 穆嫣说:“大伟,带孩子们下楼逛逛,消消食!” “哎!”胡大伟很听话,带着孩子们下楼,还不忘嘱咐她:“别老是画啊画,没事出来走走!” “知道了!”穆嫣也渴望正常人的生活,她总非喜欢一个人独坐画室描画孤独,她只是需要为宝贝们多赚一些钱。 为了取悦陈奕筠,她白白丢掉了二十七万,真得无法原谅自己的任性和自私,也觉得对不起胡大伟,毕竟那是胡大伟留给她和孩子们的房子卖掉后得的钱。 她想,尽快赚回来,把这个窟窿补上。 * 八点钟,胡大伟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两个小家伙手里攥着烤鱿鱼串还有烤火腿等烧烤小吃,小嘴巴糊得脏兮兮。 穆嫣把两个孩子带到浴室洗澡,然后把他们送进小卧室。 孩子们在贵族幼儿园里养成独立的好习惯,上床睡觉都不用妈妈管,他们自己月兑衣,放开小被子,钻进被窝,九点钟之前准时睡觉。 看着孩子们可爱的睡靥,穆嫣站在小卧室的门口久久不肯离去。 她这个做母亲的太不趁职,有多久没有陪伴过孩子们入睡。忙于工作,对他们疏于照顾,一直把他们交给幼儿园照顾,只有周末回家跟她相聚。 “老婆,宝贝们睡着了,关上门吧!”胡大伟过来说道。 “嗯。”穆嫣拉灭灯光,阖上小卧室的房门。 到了外面,胡大伟自告奋勇:“明天早晨我起来做早餐,中午我们去外面吃,晚上你做!” 这个分配倒是很合理!孩子们中午不回家吃饭,她跟胡大伟都懒得做,去外面吃也行! 她的平均收入每月两万多,再加上给孩子退了贵族幼儿园,去了这项大支出,顿时宽裕起来。“如果你肯帮我一起照顾孩子,当然还是让孩子每天回家比较好!” 最昂贵的寄宿式幼儿园都不如让孩子回家更令他们开心幸福!父母的疼爱陪伴,将会影响到他们以后的性格和成长。 “我这个做爸爸的,以前太不合格!所以说,以后得好好补偿我的老婆孩子!”胡大伟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再整天不着调,再乱搞女人,我就不姓胡!” 穆相信了他,说:“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喂,老婆,为何我单独一个房间?我要跟你睡!”胡大伟见穆嫣打算把他留在卧室门外,赶紧声明。 “不行!”穆嫣态度很坚决:“我说过,先同居两年,如果你没有彻底改掉恶习,我不会跟你复婚!” 胡大伟很不满,又不敢硬来。再说,他腰伤还未痊愈,不能过性生活,就算赖上穆嫣的床,也不过是亲亲模模而已。想了想,就不打算招惹她,悻悻地回自己的卧室去睡了。 哼,装腔作势的女人!如果换成陈奕筠求欢,看她是不是还这么清高! 要不是看在孩子们的份上,他干脆搬出去继续胡混,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饿肚皮。吃了喝了玩了,死了也划算! 暗暗月复诽着,他却还是乖乖地回卧室睡觉,并不敢真得再跑出去胡混。 突然想到明天的早餐,他很头疼。很快,他就决定开车出去买现成的! 他哪会做饭?她又不是不知道! * 一度剑拔弩张的关系因为顾家人的到来,得到基本缓和。 依凝对凌琅感情尚在,只是最近的事情伤了她的心。 经过顾妈妈的言语疏导兼武力威慑,依凝只好接受现状,继续留在香港。 其实,如果不是心底那种抹不去的被欺骗的感觉,还有凌家不通人情的“规矩”,依凝并不是那么排斥跟凌琅留在香港。 她和凌琅住在酒店里,可以随时出去逛街游玩,闲时参加孕妇准妈妈培训班,做做有助胎儿发育的保健操,其他真的没什么事情。 家人都搬来香港了,她不用再想家。都说妈妈在哪儿,哪儿就是自己的家嘛,她天天可以跟家人团聚,也就谈不上想家了! 现在,她没有太理直气壮能靠得住的理由非要回临江。凌琅这个月复黑阴险的家伙,每次都很准确在拿捏住她的七寸,让她只能乖乖束手就缚。 “香港的房子很贵呢,居然送我们这么大的房子,呵呵,狼狼这样的女婿真是打着灯笼都难寻!”顾妈妈笑眯眯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对女婿无比满意。 凌琅将贺江南和顾欣妍安排进了香港当地的警署,贺江南仍然担任副局,顾欣妍因公伤致三级残疾,警署对她特殊照顾,让她给贺副局打扫卫生,印刷个文件什么的,基本等于在玩。 贺江南另外配了个女文书,是香港当地的女警员,漂亮干练,刚见到贺江南就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让顾欣妍担心不已。 顾欣妍想调回临江,贺江南不肯同意,他说:“依凝在香港无依无靠的,受了委屈没人诉说!我们陪着你爸妈一起留在这里,这样她就不想家了!” 贺江南很清楚凌琅帮他把工作调到香港是为了顾依凝,他却甘愿接受这样的安排。只要能为依凝做些事情,就算劳心劳力他也情愿。更何况调至香港警署任副局,职称上比内地更高。再加上有了驻香港的资历,将来调回内地也会得到重用提拔。 凌琅在繁华的市区买下了两套复式公寓,一套送给顾家二老,另一套作为他和依凝的居所,两套住宅毗邻而居,相互窜门很方便。 * 依凝就算对凌琅有千般不满,也不得不承认他为她的做的事情很到位。起码对她关心体贴到方方面面,作为他的妻子,她实在想不出他这位丈夫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家规族规并不是他的错,身为凌家的子孙,他不由自主。但他肯为她力所能及地做丈夫该做的一切,她对他的怨念便消了许多。 不过,她始终惦记着杨阳,生怕凌琅伤害他。 “杨阳怎么样?这些天你没让人欺负他吧!”依凝决定跟凌琅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希望能放了他!我说过,他是我的弟弟!” 凌琅冷冷勾唇;“我在想,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你若能忍着一个星期不提杨阳,我就放了他!” 呃,她忍了三天,这已经是极限了。再不问出来,她要憋死了。“我不管,你得放了他!” “可以。”凌琅倒是答应得很痛快,“下午我出门办件事情,弄完了就让阿九过来接你!我让你亲眼着放走他,省得再惦记!” * 很平常的一天。早晨,胡大伟去外面买来鸡蛋煎饼还有豆浆,一家人吃过简单的早餐,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胡大伟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然后直接去忙他的房产事业,没回来。 穆嫣在画室里开始工作,她的习惯:进画室之前先关手机(为了防止创作的时候被打扰灵感和激情)。 画了大约半个小时,听到客厅的电话铃响了。 刚搬进新家,知道家里座机电话号码的人没几个。除了依凝和姑妈,应该就是幼儿园的老师了。 赶紧搁下画笔,穆嫣急匆匆地走出画室,来到客厅里接电话。 “喂,哪位?”穆嫣问道。 电话里久久地没有声响,隐约闻听到粗重的喘息。 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本能地想挂断电话。 “别挂!”陈奕筠出声阻止:“我只说两句话!” “你说!”穆嫣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握着话筒的手也不听使唤地发抖。 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都如此激动?她真是不可救药! “跟胡大伟复合了!”肯定句。 “这是我的私事!” “呵,”陈奕筠咬牙笑道:“穆嫣,你真贱!” “彼此彼此!”穆嫣浑身筛糠般哆嗦得厉害,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变得伶牙利齿了!”陈奕筠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儿紧张到快要晕倒,他愤怒她的平静和麻木不仁。 “你说两句话,结果说了三句!”穆嫣告诉他:“我要挂电话了!” 不等他作出反应,她就挂断了电话。 纤手按着话机,她无力地瘫坐下去。 游戏该结束了,她玩不起也输不起! 早知道这是他布下的局,她还是心甘情愿地跳进去,被他耍得晕头转向,惨败而归。 如今,她再也无力陪他周旋。这个男人,注定不会属于她。当年,她弃他而去时,她就永远地失去了资格! 踉踉跄跄地回到画室,她心乱如麻,再也无法平心静气地作画。 拿起画笔,她下意识地在画布上涂抹着。良久,她定睛看去,只见画布上写下了不知从哪里看来的句子: 鱼儿上钩,那是因为鱼爱上了渔夫,它愿用生命来博取渔夫一笑! * “反复调查了他无数遍,没发现什么问题!杨阳这个小子从小是个孤儿,被远方表亲抚养到十三岁,他偷偷扒上火车去临江打工。” “身材修长,面容俊俏,美发店里很欢迎这种小学徒工。管他吃饭学艺还发给他工资,他基本是在各家美发店里长大的!” “十五岁,他从打杂的变成了理发师,开始正式给顾客理发!十七岁,发现他有被富婆包养的迹象,不过并不持久,很快又回到美发店。” “这个小子是混大的,不过跟任何道上的黑社会势力都没有关系!也没发现他跟任何组织有联系,总之,他就是个一半靠着卖弄色相一半靠着手艺谋生的小理发师!” 阿九向凌琅报告着新一轮的调查结果,谨慎而详细,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因为凌琅总是认为杨阳可疑,身份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但阿九反来覆去地调查,就是查不出杨阳有何可疑之处。 不过,他还是很尽心地跟主人反应了一个发现的问题:“如果非要在这个小子身上找出什么可疑的地方,就是认识他的人最近都普遍反应了一件事情。” 凌琅抬起眼眸,问道:“什么事情?” “认识他的人都说,最近杨阳越变越漂亮,怀疑他是不是去整容了!”阿九边说边出示了杨阳以前的照片和近期的照片。 以前的照片稚气未月兑,近期的照片似乎有种成熟的韵味。不过这也算正常,都说女大十八变,男人其实也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孩肯定会蜕变成熟,尤其是当他爱上了一个女人。 从来不多话的阿九,此时犯了个很要命的错误,他自作聪明地判断:“都说恋爱中的女人越变越美,我觉得恋爱中的男人也一样!” “你懂个屁!”凌琅大怒,斥道:“滚!” 阿九第一次被凌琅当面喝斥滚,脸上挂不住了,想说什么又怕徒增主人的怒火。他悻悻地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凌琅喊住他,在他回首目露希翼的时候,冷冷地接道:“去把依凝接来!” 阿九俊目里的希翼很快消失,变成了一贯的漠然。点点头,他领命而去。 * 完全封闭的房间里,杨阳蜷缩在一隅,美丽的凤目惊恐地注视着向他逼近来的彪形大汉。 这些黑衣男人个个人高马大,逼近杨阳的时候,目露婬邪,嘴里嘿嘿笑道:“真是个尤物!妈的,这小子不做女人太浪费!” “不浪费,压在下面一样玩!”另一个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别碰我!”杨阳退到最后面,脊背靠着墙壁,吓得面如土色。他知道,他将会被众多男人强(蟹)暴,成为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恶梦。 那些男人毫不留情地围堵上来,打算群起攻之。 “姐姐,救我!”杨阳双手抱头,放声哭嚎。“啊呀!”下一秒钟,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他被人狠狠一脚踹翻在地,抬起头,见到凌琅站立在跟前。不禁失声喊道:“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凌琅捏了捏绝美的大手,指头节咯嘣响,充满了震慑力。 杨阳吞咽了一口唾液,目露惊恐。 “小子,害怕了?”凌琅一脚踏在他的胸口,踩得他差点儿吐血,却又不让他吐出来。“想不想尝尝被男人干的滋味?” “你这么对我……我告诉姐姐!”杨阳居然还敢反击。 “哈!”凌琅真想一脚踩死他,当然他不能。“吃亏受委屈就知道找女人申冤告状?你是不是男人?” “我当然是、是男人!”任何男人都不愿被质疑性别,杨阳也不例外。 “我看你倒像女人!”凌琅似乎很纠结的表情,为了弄明白真相,他提议道:“要不要让他们把你的裤子扒了,检查一下?” “不要!”杨阳赶紧抓紧他的腰带,拒绝月兑裤子! “你肯承认自己是女人,我放你起来!不承认,现在就让他们扒掉你的裤子!如果被我猜对了,你的确是女人,我不但放了你还让你跟凝凝做朋友!如果我猜错了,你是男人,我就让他们挨个爆你的菊花!” 这算是个神马歪理!杨阳被他绕晕了!同时菊花本能地收紧再收紧,俊脸更加惨无血色。“不、不……” “说,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凌琅踩住他胸口的脚尖加力,他顿时气血翻涌无法呼吸。 杨阳要被踩断气了,他仍然勇敢地没向恶势力低头。 “顽固不化!”凌琅怕再踩下去,真把他真踩over了没法跟依凝交待。便松开他,再没好气地踹一脚。“行呐,有骨气!爷最欣赏有骨气的,也最喜欢玩有骨气的!记住,被男人爆菊的时候,你有本事别求饶,把骨头硬到底!” 那些打手得到主人的授意,狼似虎般地扑上来,迫不及待地撕扯杨阳的裤子。 “不要!”杨阳吓得魂飞魄散,所有骨气瞬间不翼而飞,他哭着道:“我是女人!是女人!” 凌琅打了个手势,摒退了保镖,他满意地低笑:“哦?你是女人!” 杨阳抽泣着,魂不附体,他实在被吓坏了。 果然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白脸!凌琅愠然,顾依凝那个笨蛋怎么就被这么个伪娘给迷惑了!这小子除了长得妖媚些,哪方面比得上他! 忿然不平,他就想再给这小子一点儿苦头吃。 做个手势,立刻有保镖送上来橡皮棍。他接过来握在手里,对着杨阳绕了个圈子,像准备攻击猎物的掠食者。 杨阳心惊肉跳,满脸惊悸,双臂紧抱胸前,再次夹紧菊花。 “小子,我越看你越不顺眼,想揍你一顿!”凌琅用橡皮棍拍打着掌心,发出“啪啪”的声响,听在对方耳边里更有威慑力。 杨阳想说别揍他,但唇瓣抖动,硬是一个字儿也没憋出来。 “瞧你的德性!刚才的硬气哪去了?”凌琅俊脸一沉,声音充满了阴森森的杀气:“爷忍你很久了!”说完,他就挥起棍子出手。 他好多年没有亲自动手,这次却为情敌破例。抡着橡皮棍子,他把这个诱惑他老婆的臭小子揍得一佛出世两佛升天。 每一棍子下去的目标都很准确,力道把握得极恰当,即让对方疼极,却又没有伤筋断骨。最重要的是,橡皮棍打人当时不会留下痕迹和淤青,因为伤在里面。 杨阳疼得哇哇乱叫,满地打滚想躲避对方的棍棒袭击,可是,无论他怎么躲藏,都难逃月兑。 凌琅身形快得像鬼魅,紧紧缠附着他,出手如电,每棍子敲下来都会让他疼到抽筋。 一边狠扁对方,一边仔细观察着被袭击的猎物,凌琅确定杨阳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根本不懂得基本的格斗方法,也不会躲避,完全没有攻击反击能力。 真是个弱不经风的伪娘!凌琅彻底消除了对杨阳的疑虑,却更加生气,顾依凝那个笨蛋,怎么就被这么个没用的废物给迷惑得头脑不清,处处为了他跟自己作对! 见杨阳趴在地面上只有哼哼的力气,再也无力挣扎,凌琅及时停手。尽管还想再揍他,不过怕待会儿依凝过来,这小子瘫在地上说不过去。 “起来!”凌琅喝道:“这点儿皮外伤就爬不起来了?孬种!软蛋!” 皮外伤?!杨阳悲忿欲绝,他指着对方,咬牙切齿:“你、你这个暴徒!” “哈!”凌琅让保镖把杨阳架起来,用橡皮棍子戳戳他的下巴,“怎么样?过瘾吧!” 杨阳喘息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别摆出这幅死了没埋的鬼样子,精神点!”凌琅将橡皮棍子丢给身旁边的一个保镖,拍拍杨阳的脸蛋。 精神点?他快要被打死了,哪里还有精神?杨阳疼得说不出话,却懂得用眼神来控诉自己的不平和愤怒。 “没关系,我可以让人帮你!”凌琅唇角笑意阴魅,明显没在盘算什么好事。 还不等杨阳开口询问,就见那些黑衣男人端来盛着清水的盆子,把白毛巾绞湿了给杨阳擦脸擦手。 刚才挨揍时蹭脏的地方都用湿毛巾给擦干净了,然后给他月兑掉扯破的衣裤,换上新衣服。最后竟然还有个保镖拿来梳子,帮他梳理头发。 这是做什么?杨阳给弄糊涂了。 凌琅不再跟他打哑谜,直言了当:“依凝马上过来,你可以跟她诉苦,说我打你了!她会问我打你哪里,用什么打的,你都可以告诉她!” 杨阳明白了,凌琅先揍完了他,再把他整理干净,是为了掩盖暴力罪行,不让依凝看出来。 看着杨阳愤怒的小眼神,凌琅嘲讽地冷笑:“你可以告状!我就等着看你怎么跟她诉苦!” 保镖松开了杨阳,他踉跄几步勉强站稳身子。被橡皮棍揍过后,浑身疼得筋断骨裂,但又并非真得筋断骨裂。他仍然可以站稳,只是疼得浑身直打战。 就在这时,阿九带着依凝进来了。 “杨阳!”依凝进来就看到了杨阳,她快步奔向他,在他面前停住脚步,关切地打量他,问道:“你没事吧!” 某狼在旁边气得俊脸铁青——她进来对他这个亲老公视若无睹,竟然目不斜视地直奔另一个男人! 依凝还没发现某狼打翻了醋坛子,兀自扯着杨阳嘘长问短:“有没有人欺负你?有没有人打你?” 杨阳疼得嘴唇发白,还是佯装无事。“我、我没事!” “真没事?”依凝不放心地再次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露出的部位倒没看到有伤痕。“我怎么觉得你的脸色很难看?” 摇摇头,杨阳再次说:“没事。” 凌琅走过来,薄唇抿起,皮笑肉不笑:“你的好弟弟认罪态度不错,跟我保证以后再敢迷惑良家妇女背叛亲老公,他就主动跳到海里喂鱼!” 这哪是杨阳主动认罪?肯定是凌琅逼迫人家说的。依凝皱起小鼻子,怀疑地盯着凌琅:“你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凌琅没回答依凝的话,而是伸手搭上杨阳的肩膀,吐字如魅:“兄弟,听到她的话了?我说了她不相信,你亲自告诉她,我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杨阳吱吱唔唔地,半晌道:“没做什么。” “唔,你没事就好!”依凝放下心,俏脸终于绽出一丝笑容。“快回去吧!” 杨阳当然想回去,问题是……她的老公肯放他走吗? “喂,放他走啊!”看出杨阳的担心,依凝对凌琅命令道。 凌琅狠狠一拍杨阳的肩膀,对方脚底一软差点儿跌倒。 靠,真是个没用的软骨头,这点儿揍就挺不住了!凌琅在心里暗骂一声,眼疾手快地把杨阳捞住,不让他倒下去(倒下去岂不是露馅了)。“看在我老婆的份上,这次我放过你!记住,以后再敢没事跑来迷惑她或者挑唆她跟我闹离婚……”后面未完的话威胁意味十足,供杨阳自己发挥想象。 杨阳悻悻地昂起下巴,不肯服输,但也不敢再强硬。他被整怕了,凌琅整人的手段一流,他领教过一次就魂飞胆丧,再没了斗志。 “小子,想长寿就必须记住——离我的老婆远一点儿!”凌琅总算松开杨阳,掏出钱夹,从里面抽了一厚叠港币递给杨阳。“这算是你的误工费!” 这算是挨揍费吧!杨阳不肯接。 凌琅就扯开他的衬衫,将钞票从对方的领口塞进去。“拿着吧!” 依凝在旁边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插口评论道:“凌琅,你给人家误工费的做法不错,不过方式不对啊!你给他塞口袋里也行呐,怎么塞到他的衣领子里?” 她走过去,想帮杨阳把领子里的钞票抠出来。 凌琅在旁边咳了声,杨阳赶紧阻止她,说:“我自己来!” 解开衣领的扣子,杨阳把一叠港币掏出来,大约有七八千的样子,估计仅够进院做检查看看骨头断没断。 “滚吧!”凌琅下了逐客令。 杨阳瞅瞅依凝,似乎不敢再跟她说话,怯生生地向外面走去,步履还算平稳。同时,他对凌琅的阴险认识更深了一层。 被揍的时候凌琅并没有伤到他腿部,现在想来果然早有预谋。如果现在他走路一瘸一拐的,依凝肯定会追问怎么回事。 相信不止是他,换作任何人被凌琅一番整治下来,估计也会心寒胆丧,再不敢恋战。 依凝总觉得不太对,却又找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她追着杨阳离去的方向喊了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的手机号没换!还有……” 不等她说完,杨阳加快步子,很快就跑了没影。 心里纳闷,依凝回过头,审问的目光投向凌琅。 凌琅无辜地耸耸肩,坦白道:“吓唬了他几句,没想到这小子狼心狗肺兔子胆,这么不禁吓!” * 杨阳逃出被囚禁的地方,慌不择路地跑到马路上拦截出租车,一幅魂飞魄散的惊悸模样。 尾随的保镖拍下了这段视频,再传送给凌琅。 凌琅确信杨阳就是个普通的美发师,对依凝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 看着视频里那个连滚带爬慌慌张张拦截出租车的男孩,凌琅不屑地冷哼,随手将dv抛开,对属下吩咐道:“盯紧他,如果这小子贼性不改,还敢没事来纠缠依凝,立刻告诉我!” * 等坐进出租车,车子开动,杨阳俊脸上的惊悸慌乱统统消失。 他好像瞬间成熟了十岁,那种稚女敕之气像春雪般迅速消融,变得沉稳内敛,对所有一切都运筹帷幄。 狭长的凤目犀利如鹰,睇向窗外飞闪而过密如栉的建筑物,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痛婚》: “听说过魔鬼和神灯的故事吗?”男子魅惑的眼在迷离的灯火处睇着她,似笑非笑。 “……” “林惜,我是那只被装在神灯里的魔鬼,而你……”男子吐字如魅:“就是我盼了几千年又恨了几千年的渔夫!” 25.老婆管事,老公跑腿 走出那座密封的仓库,依凝回头看看刚才囚禁杨阳的地方,对凌琅说:“强行扣押人质已经触犯了刑法,你该遭到刑事拘留!” 凌琅玩世不恭地耸耸肩,邪魅撩唇道;“爷触犯的刑法多了去了也大了去了,还在乎这点儿破事儿!” “……”跟这只野蛮的狼还有什么道理可讲!好在他放了杨阳,还算没坏到家。 上车的时候,凌琅对她说:“晚上有个应酬,陪爷一起去吧!” “你知道我不喜欢应酬!”依凝毫不犹豫地拒绝。 凌琅考虑了一下,为难地道:“晚上跟几个旧相识谈生意,热场的时候少不了叫几个小姐坐陪。爷已经有老婆,风花雪月的场合不想再抱别的女人,只想抱自己的老婆!” “……”天呐,谁说这只野蛮de狼不会讲甜言蜜语!冷不丁地冒出几句,简直能让她甜到心窝子里去! 见她面色绯红,娇羞地垂下头,凌琅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看吧,其实女人很好哄! 原打算带依凝回家休息,车行到半路,阿九接到一个电话。 听完了电话,阿九转过头,一贯冷漠的俊脸多了份凝重,他说:“七夫人到了酒店,她让少爷带少女乃女乃一起过去见她!” 依凝还没搞明白七夫人是谁,就听到凌琅对她说:“婶婶过来了!” 是吴婉?依凝怔了怔,问道:“是不是想催我回祖屋里养胎?” 什么破规矩嘛!听了凌珊对她说的一切,她更加对这个婶婶没有好感,整个旧社会压迫新媳妇的恶婆婆。 她躲着不理睬,没想到人家反倒找上门来了! 凌琅沉吟了一会儿,道:“待会儿见到婶婶,你不必开口,一切有我!” * 到了酒店,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吴婉下塌的总统套房。 华丽的客厅里,吴婉一身黑衣,面色如霜地危襟正坐。 “婶婶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我好让阿九去接你!”见面,凌琅先客气了一句。 “让阿九去接我?”吴婉冷若冰霜的脸上有些愠意,“现在婶婶只配让个下人接待了?” “阿九不是下人,婶婶知道他的身份!”凌琅知道吴婉兴师问罪来的,四两拨千金,不动声色地见招拆招。 “好了!”吴婉打断他,冷笑道:“你长大了,可以不必把婶婶放在眼里!不过,作为凌家的子孙,又是凌家的当家人,你总不能连祖宗也不看在眼里吧!” 凌琅忍不住轻揉眉心,他最头疼这个女人动不动把祖宗给搬出来。 吴婉越说越气,接着训斥道:“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规矩,难道到了你的手里就该乱了套?你是凌家的当家人呐,更应该以身作则!怎么能被美色迷惑,为所欲为?” 依凝差点儿被气炸了肺,这都什么跟什么!不由让人想起一个词“欲加之罪何患无穷”! 这个女人从哪里跳出来的?满嘴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现代化的大都市香港,还以为倒退一百年,回到了上个世纪的民国旧上海呢! 刚要开口反驳,却发觉凌琅在悄悄地捏她的手,示意她别出声。 看来凌琅很忌惮这个女人,再加上从凌珊口里听到的一些信息,依凝判断出这位传说中的“七夫人”肯定在家族里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和权利。 凌琅神色淡然,并没有因为吴婉的一番指责动怒或者乱了阵角。他觑着对方,用平和的语气道:“婶婶所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有些东西过时了,需要适度的变通改革,不能再死搬教条!时代在进步,我们凌家的规矩当然也要进步!” “什么东西过时了?”吴婉气得脸色发青,握着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你是说婶婶过时了?” “嗤!”依凝忍不住笑起来,瞥见凌琅投过来警告的目光,忙又敛了笑。 这俩人的对话实在有趣,让她忍俊不禁! 吴婉更气得厉害,她颤抖着站起身,怒道:“你们俩一唱一合地取笑我!” “婶婶多疑了,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依凝反驳道:“你性格太犀利敏感,会导致心理疾病哦!要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绕着你转,也不可能全世界的人都对你敬若神明!主要是,你也没有展现出值得人尊敬的地方!” 吴婉要气晕了,用手捂着胸口,苍白的手乌黑的衣服形成鲜明的比对,让依凝不由又想起一个词儿“黑寡妇”! 凌琅蹙起俊眉,趋前一步扶住她,劝道:“婶婶消消火,依凝心直口快,她并非故意冒犯你!” 不是故意冒犯,是有意冒犯!依凝想再逞逞嘴皮子痛快,但见凌琅瞪过一眼,她便咽回了到唇边的话。 哼,臭狼,用这么凶的眼神瞪姐干嘛! 凌琅把吴婉扶回沙发里坐下,蹲在她的面前,诚恳地说:“婶婶的心意我明白,不过有些旧制度实在需要变通和改革。我接手组织之后,做了不少改革,你都知道的!” “我来接她回祖屋里养胎,这个做法错了吗?”吴婉双眸含泪,哽咽道:“婶婶怕你们年轻人贪欢,伤到胎气!还有,一些该注意的事情,你们太过年轻都不懂。比如说,平时该吃些什么,不该吃什么。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出门……” 依凝在旁边听得头有两个大,不由无比惊恐。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让她落到这个黑寡妇的手里,否则,不等孩子出生,她就先一步呜呼哀哉了! “婶婶,你听我说。”凌琅的声音始终很平和,他耐心地道:“我们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全都为了未出生的孩子!不过,现在医疗这么发达,我们有专门的保健医生,他会告诉我们夫妻生活的频率和时间,还有依凝每天的食谱,都是专业营养师根据她和孩子的情况量身定制,不会乱吃东西!” 吴婉抽出手绢擦试眼角,余怒未消:“难道婶婶还会害她吗?从古到今,我们凌家的媳妇待产时都在祖屋里,难道到你们俩就……” “把待产的媳妇留在祖屋直到孩子出世,纯粹为了防止她们逃跑!”凌琅一语道破天机,见吴婉哑口无言的样子,他继续道:“依凝在我的身边很安全,我不会让她有任何的闪失意外,也不会让她逃掉,婶婶可以放心!” 的确如此!自古以来,凌家的媳妇怀孕后多数都会选择逃跑。主要原因还是不想把生下的男孩送到组织里抚养,她们用尽各种办法,从丈夫的身边逃开。 因为孕妇逃跑造成孩子流产或者丢失的事例发生得太多,久而久之,凌家就设定了家规:怀孕的媳妇必须被送到祖屋里养胎,有专门的长辈照顾看守,没有生产之前绝不允许离开祖屋。 一代代地传承下来,甚至有人都忘记了这条规矩来缘的初衷,只是把它看成硬性的条规必须遵守。 此时听到凌琅点破了事实,吴婉倒也没再有能站得住脚的反驳理由。 论医疗条件,凌琅身边有数位医术精湛的私人医生,随时会对孕妇检查保健;论安全系数,凌琅的身边云集着组织的精锐高手,想在他的身边逃走困难系数不亚于在祖屋。 半晌,吴婉叹了口气:“算了!婶婶这心白操了!” 凌琅抿笑道:“我知道婶婶疼我,也疼你未出生的小孙儿!请放心,我会照顾好老婆孩子,不出任何意外!” “你啊!”吴婉无奈地摇头,道:“把祖宗的规矩改得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凌琅知道吴婉最担心的事情,便正色道:“祖宗定的死规矩我不改!只要是凌家的子孙,出生后必须离开亲娘接受组织的安排!” “你记住今天所说的话就好!”吴婉重新站起身,冷冷地道:“每个凌家的子孙都不例外,能通过训练和考验挺下来的都是钢铸铁打的好汉,挺不下来的都是孬种,淘汰了也不可惜!你一样,你的儿子也一样!” 凌琅沉默,淡漠的俊颜看不出心底的真实情绪。 依凝在旁边则听得心惊肉跳,她当然明白吴婉的意思。如果自己生了男孩,将会按照“规矩”离开她的身边,接受“组织”的安排。 这不是硬生生地拆散母子亲情吗?如此残忍的规矩,却世世代代流传,真不知道凌家祖宗的脑壳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 穆嫣准备出门的时候给胡大伟打了电话,说:“今天我要出门写生,你在哪儿?” 电话那端传来嘈杂的声响,只听胡大伟答道:“我在忙着谈生意呢!” 说好了午餐两人一起出去吃,实际上,按部就班的日子仅过了几天,胡大伟又开始整天不见影儿。 穆嫣知道他是个耐不住寂寞的男人,更不适合做居家男人。他比较适合醉生梦死的生活,整天在外面鬼混,对家庭和孩子不闻不问。 婚后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可是,说好为了孩子们他们俩要重新经营家庭,穆嫣也在努力尽到妻子的责任,尽可能地减轻胡大伟的经济负担,还让他把房子抵押出去,还把自己的车借给他用。 她希望他能悬崖勒马,能浪子回头,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刚过了两天安稳日子,胡大伟又有旧态复萌的势头。 “实在走不开啊!你打出租去吧!”胡大伟说完,又怕她生气,忙再加了句:“傍晚我去接孩子!” “好。”穆嫣挂了电话,只好拎着画具下楼打出租车。 画廊老板打来电话要求她作几幅风景画,说最近风景画的行情不错,供不应求。 顺应市场需求,穆嫣放弃抽象画,改画风景。 出租车不肯跑山路,步行到缆车站得需要近一个小时。穆嫣的时间很宝贵,再说步行那么远的山路,到了景点,她累得气喘吁吁,也影响画的质量。 没办法,她只好给出租车司机多加一百块钱,让司机再送她走十几里地的山路。 几经周折,乘缆车顺利到达山顶。穆嫣很快就选好了景点,支好画架开始写生。 心里盘算着,画完初稿再稍加润色太阳快下山了,找出租车也困难,她得提前给胡大伟打打预防针。 放下画笔,她拨通了胡大伟的手机,响了几遍始终无人接听。 心里烦躁,又不敢再耽误时间,她只好先作画,等画完了再研究怎么回家吧。 忙碌于工作,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赶在日暮西山之时,穆嫣的风景画终于完稿。 画的质量不错,基本润色完毕后,没发现太大的瑕疵,一切还算顺利!明天送到画廊里,老板让人装裱加工一下,如果及时赶上潮流风尚,被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暴发户买去装点门面,说不定卖的价钱顶她画半个月的抽象画。 晾干了画稿,她急匆匆地收拾画具。紧赶慢赶的,她坐缆车下山后,太阳已经隐去了最后一丝光线,天空灰蒙蒙的,西天尚存晚霞的余亮,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暮色完全吞没。 冬日天短夜长,不过五点多钟,天色眼看就要暗下来。 穆嫣站在山脚处,翘脚远眺几乎能看到最近的公交站牌,那里看着近,实际上徒步行走的话,得需要一个小时。 画了整整一个下午没歇笔,她累得腰酸背疼头晕眼花,实在没有力气走。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来稍稍休息,她想试试运气能否找到一辆出租车。 来山上游玩的几乎都开着私家车,鲜少看到出租车,而且这个时间段游客都回家去的,不像上午和中午,还有乘出租车上山的游客,也许能找到空车返回的出租。 等了一会儿,天色越发暗下来。她有些焦急,再次拨打胡大伟的手机。 “喂,我有个酒场要应酬!今晚不能去接孩子了,你去吧!”胡大伟告诉她。 “你、你搞什么!”穆嫣又累又气,说话都不利索。“我出门写生,现在人还在山上,到家不知道什么时候!” “写什么生呐!最近你都不在家里画?真麻烦!”胡大伟很烦躁,没好气地说:“这个客户很重要,我走不开!” “那怎么办?”穆嫣顾不得自己怎么回家的问题了,她需要担心孩子们怎么回家的问题。 “我怎么知道!”胡大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再拨,只听到忙音! 穆嫣颓然地放下手机,清眸涌起泪光。 她忙于工作,尤其出门写生的时候,根本没有确切回家的时间。所以,一直以来,她只能把孩子们托付给寄宿制的贵族幼儿园。 跟胡大伟复合,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相信他肯帮她照顾孩子们。便把孩子们从贵族幼儿园转到了普通幼儿园,省下的钱用于家庭开支,帮助胡大伟做生意。 刚过了几天呢?他又原形毕露! 破鞋扎脚,她被这双破鞋害得次数还不够多吗?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居然相信他的鬼话! 擦干泪水,她给幼儿园的老师打了个电话:“李老师,我有点儿急事出差在外地……没有办法去接孩子了……对不起,家里人最近集体去香港旅游都没有在家……是啊,我很着急……你能帮我照顾他们一晚吗?明天我过去付给您五百块钱……不不,你肯帮我照顾一晚孩子就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不胜感激……好,谢谢!谢谢!” 解决了孩子们今晚的安置问题,她松了口气。自己怎么都好说,就算徒步走到公交站点也可以。 起身,她步行下山。好在穿了休闲服和登山鞋,走山路还行。 不时有过往的车辆下山,她只身一人没敢随便拦车。听说过这个风景区有乱搭顺风车遭到劫持的事情,凡事还是小心些为妙。 走了没多远,一辆豪华的白色跑车贴向路边行驶并且拦住了她的去路。 穆嫣侧眸,见司机摘下眼镜,俊美的面庞上张扬着邪肆的笑容,觑着她故意不说话,好像在让她先开口。 这人有点眼熟,穆嫣略一思索,想起他是经常跟陈奕筠混在一起的豪门公子哥儿,他姓温,叫什么来着?想了一会儿,她记起好像叫温峻智。 “温先生,您有什么事吗?”穆嫣神色淡冷地问道。 “啧啧,红军不怕远征难,美女这是准备体验长征?”温峻智吊尔郎当地调侃。 穆嫣没时间跟这厮耍嘴皮子,冷冷一笑,道:“温先生看不出来吗?我在散步呢!” “天快黑了,你独自一个人在山里散步不太安全!”温峻智趋近前,神神秘秘地低语:“这山里有狼!” 很显然,他在逗她玩! 突然,她嫣然一笑,说:“既然不安全,那我搭温先生的顺风车吧!” 他在这里纠缠不休,还不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怪!穆嫣知道温峻智没安好意,不过这种名门公子哥儿自恃身份,倒比那些地痞流氓无赖安全些。 天快黑了,她走山路的确不太安全。再说,如果下次拦住她的车里坐的其他人,或者更危险。 没想到穆嫣会主动要求上他的车,他还以为要胡搅蛮缠很久,她也不会上车! “温先生不同意我搭便车?那我继续赶路了!”穆嫣绕过豪华敞篷跑车,继续她的徒步长征。 “哎,等等!”温峻智回过神,连忙驱车追过去,嘻嘻哈哈地道:“我就喜欢爽快的女人!上车吧!” 穆嫣没跟他客气(她没时间跟他磨唧),上了车,她对他道了声谢。 “别口头谢来谢去的,来点儿实际内容嘛!”温峻智觑着她,觉得她容貌清丽,气质冷艳,不由心里痒痒。一手搭着方向盘,他凑过来,邪笑道:“你身上有股香味,弄得我心猿意马,没法专心开车。用的什么牌子香水,今晚我让我的女友上床时也用!” 话说得很露骨,明显在调戏她。 穆嫣装作听不懂,淡淡地道:“我不用香水!” “噢?那你身上的香味是传说中的体香了?”温峻智想伸手模她,见她俏面如罩寒霜,又不敢造次,就用言语试探她:“我猜,跟你上床一定很棒!最喜欢像你这种外表冷若冰霜,骨子里暗藏风骚的女人!真不明白陈奕筠那家伙怎么就舍得抛弃你!依我看,他的新欢远远比不上你!” 男人,都这副德性!得不到时,馋涎欲滴。得到了,弃如敝屣。 “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看我怎么样?”温峻智本来今晚有酒场,却为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晚上我请你吃饭!” 见快到公交站牌了,穆嫣开口道:“停车!” 温峻智连忙靠路边停车,以为她想跟他谈。俊脸满是痞痞的笑意,道:“用餐的地点随便你挑,本少爷对待女人一向出手大方,伺候爽了,价码随便你开!” 很久没有对一个女人产生这种迫不及待的需求了,他竟然像毛头小子似的产生不可控制的冲动。甚至没有耐心按步骤慢慢把她哄上床,他现在就想跟她打野战。 穆嫣在男子野兽般危险的灼灼目光注视下泰然自若,她拉开车门,从容下车。在他诧异的眼神里,再将车门关阖。 “谢谢你!不过,很遗憾今晚不能接受你的邀请了!我的两个孩子还托幼儿园的老师照看,晚了他们会哭闹不肯吃饭!等改天有时间我请温公子!”穆嫣笑容恬淡,不卑不亢,巧妙地婉拒了温峻智的邀请。 “什么?你有孩子了?还两个!”温峻智十分震惊地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子,如此美貌年轻,身材修长纤细,实在让人不敢相信她会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且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是啊!”穆嫣在温峻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若无其事地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对目瞪口呆的温峻智微笑着轻轻点头,然后她上了出租车。 * 迪厅里,龙蛇混杂,一片穷奢极欲的**氛围。 为了招徕顾客,迪厅老板在八点档热身时间段里招来了几位身材火辣的舞娘,大跳艳舞。 其他的同行都把这么香艳的节目放到午夜之后用来提神,老板偏偏反其道而为之,当然从竞争同行那里争夺来不少客源,尤其像胡大伟这样的客人。 胡大伟来这家迪厅就为了观看艳舞表演! 刚刚谈完生意,他不想回家。回家有什么意思呢?穆嫣只会让他带两个孩子去玩,过了九点钟,她和孩子都要睡觉,他连她的卧室都不被允许踏进。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太枯燥无味。 今晚,谈完了生意,他干脆不回家,跑到迪厅里观赏艳舞表演。 看这舞娘的大腿,真白真女敕啊!模一把,手感肯定好!瞧她的小条子,真叫惹火啊!前凸后翘,那大波揉起来肯定过瘾。 胡大伟边看边流口水,两只小眼睛贼亮,恨不得用目光剥掉舞娘身上所剩无几的两片布料,看个更清楚。 哟,美女转到他这边了,他眼疾手快地搞袭击,伸手模她雪白的玉足。 居然被他模到了!不过舞娘的动作很敏捷,察觉到被偷袭,立刻跳开去,转移地点。好像见惯了这种喜欢揩油的顾客,舞娘丝毫没有大惊小怪,继续跳她的香艳舞蹈。 胡大伟忙把捏过舞娘玉足的手凑到鼻尖下嗅个不停,一脸的陶醉。“啧啧,真香啊!嘿嘿……” 正在他自娱自乐兼意婬的时候,没想到桃花运竟然真来了。 一只纤细的玉手勾上他的肩膀,娇女敕的嗓音勾魂夺魄:“帅哥,我们好有缘哦!” 胡大伟回过头,见一位漂亮艳妆女子像蛇般缠绕过来,斑驳闪烁的灯光下,她眼横秋波,脉脉含情地觑着他。 “呃,”胡大伟认出这个女人就是上次花五千块钱找来气穆嫣的那个女人!心生警惕,顾不得再欣赏艳舞,他连忙推开她,说:“上次的钱都付清了吧!” “我不是来跟你要钱的,你怎么这么无情呢!没良心的!”女子没长骨头似的,又依偎过来。柔软的手臂藤蔓般缠绕着胡大伟,娇滴滴地嗔道:“人家想你嘛,对你念念不忘!帅哥,你想我了没有?” 胡大伟也算是混过风雪场合的,当然不会相信这些婊(蟹)子的鬼话。他赶紧把她推开,说:“我想你干嘛?我有老婆!” **是需要付钱的,他现在这种情况嫖不了,就过过眼瘾而已。 一张迪厅的门票才十五块钱,他看个过瘾,还能不时偷模两把,很满足了,干嘛多花钱。 “哼,人家知道你有老婆!”艳妆女子脸皮厚过城墙,根本不介意胡大伟的拒绝,她吃吃地娇笑:“放着美貌娇妻不去*,怎么又跑到迪厅里看艳舞,偷模舞娘!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副德性,家花不如野花香!” 胡大伟贼眼四处打量,吃过几次亏,他知道这些硬贴上身勾搭的酒女多数动机不纯。她们会想方设法把他诓出去,让同伙儿敲诈他的钱。 以前,他上过当,不能在同一个泥坑里绊倒。 “切!”胡大伟说:“我要回家了!” 说着,他转身往外走,偃旗息鼓不敢恋战。 “咯咯,”女子笑得花枝乱颤,“瞧你胆小如鼠,是个男人吗?” 他没理她,加快脚步开溜。 “喂,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嘛!”女子见他跑了,忙追上去,喊道:“我是焦美云!” 他管她叫美云还是叫美雪,总之这种女人还是少惹嘛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 * 回到家,站在门口用钥匙开锁,在锁眼里鼓捣了半天也打不开。 最后,总算弄明白,房门被反锁上了。 不由火冒三丈,他用力拍打房门,喊道:“穆嫣,给我开门!” 喊了许久,听到穆嫣在里面斥道:“你走!永远别回来!” 这是什么情况?胡大伟挠了半天头,终于想起今天下午她到外面写生,让他去接孩子,他忙着跟客户谈生意没去。 “多大点事儿!孩子不是接回来了,又没流落街头!你闹腾什么!”胡大伟又“砰砰砰”一阵猛拍,“开门!” “滚!”穆嫣怒喊一声,嗓音嘶哑。 好像生气了!胡大伟呆了呆,他知道穆嫣性子淡漠,轻易不笑不怒,这大动肝火的,肯定为了孩子。“我……我忙生意忙赚钱嘛!还不是为了让你和孩子们过好日子!……今天真没时间……好,我错了还不行!姑女乃女乃,你行行好,让我进去吧!” “我不想再看到你!明天我跟你谈分手的事情!”穆嫣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她真傻,竟然相信胡大伟!同一个泥坑她绊倒两次,如果再绊进去每三次,她就蠢到无药可医。 “老婆,我错了!”胡大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目肖他尚还处在考察阶段,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 这些天积攒了一些对她的不满,恰巧他忙生意,就借机发泄了出来。忙完了生意,他又犯了个错误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跑到迪厅里鬼混。 穆嫣了解他,肯定猜到了大体经过。 无论他好话说尽,穆嫣始终不肯开门。 冬天,楼道里没有暖气,待久了有些冷,胡大伟只好下楼另寻过夜的地方。 等到胡大伟垂头丧气的离开,停在楼下的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落下窗玻璃,里面的男子仰首望向亮着灯光的那扇窗子。 漆黑的潭眸里燃烧着两簇火苗,薄唇抿得几成一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关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当温峻智跟他打听穆嫣的事情,他真正地被惊到了。 温峻智问他是不是真玩腻了穆嫣,如果确实不感兴趣了,温峻智就准备下手了。 当时,他差点儿跟温峻智翻脸,警告对方别动她,否则别怪他不念多年的兄弟交情! 跟温峻智不欢而散之后,整个晚上,他哪儿都没去,像个傻子似地蹲伏在她的楼下。 穆嫣,你还真能招三惹四! * 晚上,依凝陪着凌琅去见他的生意伙伴。 她对男人的应酬酒场并不感兴趣,不过凌琅说的话有道理,他已婚,不能再这种风花雪月的场合去抱别的女人! 豪华的贵宾包厢,来客等候多时。走进室内,依凝见这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竟然都认识。 一位金发碧眼的德国男子弗朗,另一位则是黑发黑眼的东方男子谢子晋。 “琅少!”弗朗哈哈大笑,用标准的京腔普通话说:“数月不见,如隔三秋啊!” 凌琅走过来,温雅地跟远客寒喧握手,却好像没看到旁边的谢子晋。 谢子晋以手掩唇,似乎喉咙不舒服:“咳!” “噢,谢先生!”凌琅终于发现了弗朗身边的谢子晋。 “琅少的眼睛太大,看不到谢某的存在!”谢子晋抱起双臂,仰着下巴,有些悻然。 “哪里哪里!”凌琅打着哈哈道:“弗朗先生身材过于魁梧,被他挡着视线,一时疏忽!” 经过刻意的“解释”,谢子晋的脸色更绿了。凌琅竟然变相地讥讽他的身材不如弗朗魁梧!其实在东方人里面,谢子晋的身高也挺出类拔粹,不过比起人高马大的巨人弗朗,显得瘦削些而已。 “哈,琅少被女人迷晕头了,眼神和智商一起退化,小心哦!”谢子晋半阴不阳地回敬道。 “多谢提醒,谢先生同样得小心注意别被男人搞昏了头!” 这话说出来,气氛顿时都变得异样。众所周知谢子晋喜好男色,但凌琅话语里的意思,竟然暗指谢子晋是“受”,被别的男人搞。 谢子晋气得要命,刚要反驳,依凝“嗤”的笑出声。见她也跟着笑,谢子晋脸色更加难看。 聪明地没有继续男人女人的话题,谢子晋转首望向凌琅,皮笑肉不笑:“琅少新婚燕尔,对*妻宠溺得很,谈生意都带着?吃水别忘挖井人,那晚如果谢某没有忍痛割*,今天琅少的*妻已经被我睡过了!” 不狠狠打击凌琅,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 “没事!”凌琅淡定如初,笑得如沐春风。“都说谢先生属骡子的,对女人不感兴趣,我放心得很!” “呵,”弗朗不由乐了,摇头道:“你们俩呀就是前世的冤家对头,见面斗个不停!” 第一个回合,谢子晋没有占到上风,悻悻地瞪向依凝:臭丫头,你先别得意! 依凝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就得意,气死你! 丰盛的接风洗尘宴摆上桌子,三人落座,准备开怀畅饮。 依凝坐在凌琅的身边,另外两位早就准备好的美貌陪酒女郎分别陪坐在弗朗和谢子晋的怀里。 谢子晋推开那个妖艳的女子,神色不满地刚要开口。 凌琅抢先道:“我知道谢先生跟正常男人不同,给你准备个牛郎也不困难。不过我太太怀孕了,她看到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即怕影响胃口更怕影响孩子的正常性取向。 有这么严重吗?待在娘胎里的胎儿算什么?妈的,就算真有影响,他可以把他的宝贝老婆藏在家里,又带到这种风雪场合里做什么! 谢子晋在心里骂着,表面上却笑得温良无害:”哪里哪里,琅少太客气了!谢某男女通吃,比正常的男人还正常! 任何男人都怕被别人质疑自己的性能力,谢子晋当然也不例外。 依凝忍不住插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从来不碰女人的!” “哈哈,逗你玩呢!男人的话你也信?”谢子晋乐不可支,似乎占了莫大的便宜。 依凝气得直咬银牙,突然,她又笑了:“男人的话不可信,但我相信你呢!坚信不疑!” 这话让谢子晋回味了好长时间,待到领会过其中的意思,其余两男早就乐了。 凌琅亲昵地捏了捏*妻挺俏的小鼻子,宠溺地道:“顽皮!” 跟谢妖大战三百回,总算占了上风,这下子依凝那叫扬眉吐气。得意地对谢子晋做鬼脸,然后亲昵地抱住凌琅的健腰,再对谢子晋歪歪脑袋,一幅你能奈我何的淘气模样。 谢子晋只好禀承好男人不跟女斗的古老传统,对她的小人得意视若无睹。 男人喝酒谈天,话题离不开吃喝玩乐,其中玩乐最主要包括车和女人。 车和女人是男人最重要的玩具,也是他们昭显身份的重要标志。 不过今晚的三个男人谈论这些话题不过是开场预热,纯粹为了烘托气氛罢了。 当一个男人手里掌握的权利和金钱达到一定的高度和境界,已经摆月兑了世俗的眼光,他们反倒低调,不再用豪车和美女来衬托他们的身价。 在座的三个男人,每一位都达到了这种高度和境界。 他们全部是叱咤一方的枭首,富可敌国,身家不可估量,根本无需再用那些幼稚的方式证明显摆自己。 走完了套路,摆完了酒场,下一步该进入正题。 三人酒足饭饱之后,起身到日式茶厅里品茶。 弗朗和谢子晋都打发走了身边的女郎,凌琅却仍然环抱着依凝。 一位美丽的茶奴按照日式的规矩,跪在塌塌米上摆茶道。纤细灵巧的双手,烹煮着茶水,每一道工序都很严谨,脸庞有种圣洁的纯净,俨然进行神圣的祭祀般。 “我们该谈正事了!”弗朗接过茶奴递过来的茶水,顺便模了下她雪白柔软的小手,再抬头笑着对凌琅提醒道。 “好,谈正事!”凌琅让人给依凝榨了杯鲜果汁,自己则端起茶奴烹好的茶水呷了口。 谢子晋瞧依凝窝在凌琅怀里那幅幸福陶醉的模样特别碍眼,他认为她那幅样子很像白痴。于是,他冷冷地提醒凌琅:“我们谈生意,该摒退所有女人了!” 女人,在他们这些男人眼里看来,和手里端的这杯茶一样,再香甜,喝够了也会倒掉。 “她不能走!”凌琅并不同意让依凝回避,他亲昵地揽着她,在两位生意伙伴诧异的注视下,耐心地告诉他们:“如今,生意都是我老婆在管,我替她跑事做事而已!如果让她离开,等我们谈完了,我还需要再一五一十地跟她汇报,那样更麻烦。还不如让她在旁边,听得清楚看得明白,我回去不必再跟她多费口舌!” ------题外话------ 推荐烟茫的完结系列文《契约军婚》,本文配角林雪和梁峻涛的*情故事。 《契约军婚》大结局和番外结局里有顾依凝和凌琅的后续发展的重大剧透,亲们感兴趣去看看吧: “啊!”她尖叫起来,忍无可忍地喊道:“梁峻涛,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这个恶趣味的男人,没事就喜欢咬她做消遣。 “错,我是属虎的,专喜欢吃你!”说完他化身邪恶的猛虎扑向美味的小绵羊。 呜呼哀哉!她再次被他剥皮拆骨吞得连渣都不剩! 她属羊,他属虎,算命先生说他们在一起相克。其实,不用听算命先生瞎掰她也很清楚,跟他在一起不正是传说中的“羊入虎口”吗? 当月复黑遇到冷情,沉默对抗闷骚,新欢pk旧*,一系列激烈大撞碰,火花四射,演绎精彩军旅传奇! 26.想改嫁? 依凝被凌琅如此娇宠纵容,要说不开心不得意是假的。尤其看到谢子晋暗暗咬牙,表面还要装得如沐春风,她就暗爽不已。 男人们开始谈生意,连亲信保镖都摒退到安全距离之外,依凝大赫赫地坐在凌琅的身边,可谓想低调都困难。 从德国到香港到大陆东北三省,这条新的军火路线开通运输后,将会发展成为新的动脉。 三人慢慢谈着,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合作,以及价格费用运输方式等等的问题。 每句话都是绝密的,也许国际刑警不惜任何代价获取其中的片断信息。 作为警察,依凝竟然对这些内容不怎么感兴趣。甚至,她刻意地忽略,充耳不闻。或抬头望天花板,或低头研究自己的手掌纹路,总之就是对整个交谈的过程不怎么感兴趣。 她不想记住谈话内容! 凌琅的用意她很清楚,他信任她,愿意把他的身家性命交付到她的手上。而她却不想接受这份信任,或者说,她对自己都不怎么信任。 缺乏跟他同生共死,携手到白头的执念,因为她已萌生离去之意。 孩子出生的安排将成为她跟凌琅之间的死穴,而且无可调和。早晚闹到崩裂的时刻,她只能转身离开。 凌琅的生意她不感兴趣,她没有才能帮他出谋划策,同时也不会拖他的后腿。 她选择自动屏敝谈话内容,不去听不去想不去问。 男人们谈正事的时候绝对没有一句废话,半个多小时,所有重大决议全部敲定。 以茶代酒,他们碰杯庆贺谈判圆满结束。 等到他们放声说笑的时候,依凝知道正事谈完了,不禁悄悄吐出一口气。 刚才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这些家伙搞什么与她无关。 她是休假的警假,现在不管公事。 等姐休完产假,重回警局上班,可不会这么睁只眼闭只眼喽! 心里自我解嘲,其实还是为自己包庇凌琅找理由而已。 她无法对他铁面无私,当然,就算想铁面无私,也未见斗得过他。更何况,他明知道她警察的身份还如此信任她,背信弃义的事情,她顾依凝做不出来。 * 依凝去洗手间解决完内急问题,走出来,在洗手盆里洗手。 谢子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双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从镜子里觑见他,依凝很镇定地烘干双手,对旁边那个故作深沉的男人视若无睹。 终于,谢子晋先沉不住气了(时间有限,凌琅那个老婆迷随时都可能跟过来)。他绕到她的身边,扯唇笑道:“你新婚大喜的日子,我没带什么礼物祝贺,心里真过意不去!” “没关系啊!下次来可以补上!”依凝抬头对他扬眉哼道。 就算知道那晚的男人不是他,可对他的印像使然,她仍然对他有种本能的戒备和敌意。 试探没有效果,谢子晋干脆下猛药:“看你在他身边笑得那么白痴,我才明白,你这个代孕工具做得很惬意!” “姓谢的,你想找麻烦?”依凝像只炸毛的小猫,顿时张牙舞爪。 nnd,居然敢主动挑衅她,小猫不发威,他当是病猫! “我没想找麻烦!”谢子晋摊手,很诚恳地道:“就是替你着急!怎么看不出凌琅的阴险本质,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呢!” “我跟他的事情关你p事!”依凝后退一步,本能地感觉这个家伙很危险,还是远离为妙。 “等等!”谢子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哪里会容她逃走,连忙快行一步截住她,说:“顾依凝,你是不是真想等孩子生下来交出去?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还有,凌家的组织对待孩子很变态残忍,很多体质差的孩子三岁前就夭折了!” 这话正好触动了依凝心底的那根敏感之弦,她不由惊跳起来。为什么谢子晋也知道这件事情?还有他的语气那么笃定,好像很熟悉内幕的样子! 凌老太太曾经告诉过她,如果胎儿在母亲的子宫里发育不好,体质孱弱,很难在严酷的训练中存活。 女乃女乃说,她第一胎生的男孩没活到三岁便夭折了!这正是依凝日日夜夜最恐惧的所在,甚至比骨肉分离更加可怕! 骨肉分离十六载还有母子重逢团圆之时,如果因为残酷的生存环境而夭折,那岂不是一辈子永难磨灭的伤痛和悔恨? 谁说孱弱的孩子就没有生存的权利?谁说只有存活下来的才是强者,被淘汰的都是弱者? 她不要自己的孩子做什么强者,她只想让他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活着。哪怕平庸,哪怕无能,她都会一样的爱他,绝不会因为什么弱者强者的可笑界线而少爱他一分! 见依凝脸色大变,沉默不语,谢子晋知道自己的这剂猛药下得很及时到们。 得意地扬笑,他乘胜追击:“怕了吧?没有哪个母亲不害怕!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就要被送到基地,你再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哭声,既使他被虐待死亡,你都完全不知情!” “够了!”依凝捂住自己的耳朵,快要挺不住了。“不要说了!” “居然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幼稚!”谢子晋冷酷地扯下依凝捂住耳朵的手,残忍地继续道:“捂住你的耳朵就能改变事实?别天真了!知道凌家的男丁为什么稀少?那是因为他们中将有多半在十六岁之前夭折!” 好像受到炸雷轰顶,依凝倒退几步,差点儿摔倒。 “三岁之前夭折的都是体质孱弱的,七岁前夭折的都是智商落后的,十三岁前夭折的是资质一般的,十六岁之前夭折的则是挺不住最后关卡的!你觉得你的儿子能挺到第几关?”谢子晋狭长的眸子染上嗜血的兴奋,越说越激动,像只嗅到血腥味的野兽。 依凝退到墙壁处,再也无路可退。她的手心里都是汗,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太可怕了!她感觉谢子晋好像对凌家的家规和内幕都十分清楚,而且说得煞有介事并非像信口胡言。 谢子晋见把她吓得够呛,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便适可而止。渔网撒下了,他开始慢慢收网。“怎么样?待会儿回到茶厅里,你再偎在凌琅的怀抱里继续秀恩爱啊!再显摆你有多受宠啊!” 语气竟然隐隐的一丝酸溜溜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嫉妒依凝和凌琅如此恩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依凝狠咬嘴唇,瞪着这个兴灾乐祸落井下石的该死男人,喊道:“滚开!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哆嗦得厉害,心里的疑惑和猜忌愈发重了,像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眼前一片光明,可惜没有任何的出路。 “哟,恼羞成怒了!”谢子晋一拍手掌,扯唇笑道:“你可以做只鸵鸟,把脑袋埋进凌琅的怀里,什么事都不想什么事都不问!等到你的儿子出生,让他跟所有凌家的子孙一样,听天由命!”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依凝再次喊问道。 “哈,着急了!”谢子晋乐不可支,洋洋得意地对她招招手:“过来,我告诉你”! 她不肯过去,只是用怨忿的目光瞪着他。 “好吧!”他耸耸肩,说:“因为我也凌家的子孙!” 依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直接呆怔住。她听错了吗?谢子晋竟然也是凌家的子孙! “我跟随母姓!”谢子晋提起自己的身世仍然玩世不恭,并没有多么沉重。“我妈妈是东北三省的军火王之女,她爱上了凌家的男人,并没有结婚!后来得知她怀孕了,凌家让她来香港的祖屋养胎,她就闪电般地嫁给了我爸爸!”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爸爸是上门女婿入赘谢家,不过和我妈妈结婚后没多久,他就早早地仙去了!” 依凝继续石化,不是她少见多怪,而是事情实在意想不到。“你……到底是凌家的血脉还是……” “我是谁的血脉不重要,反正我姓谢!我妈是我外公唯一的女儿,我是我外公唯一的男外孙!”谢子晋摊手道:“现在我接替我外公垄断着东北三省的军火市场!” “凌家人允许吗?他们为什么放过了你妈妈?”依凝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从谢子晋的话里听出一线生机。 “我妈嫁给了我爸!她不再是凌家的媳妇,我姓谢不姓凌,跟凌家没有关系了!”谢子晋这样说道,他相信顾依凝应该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凌家心高气傲,不接受有污点的女人,也不接受来历不明的子孙!在他们看来,我妈妈嫁人在先,我改姓在后,已经不算他们凌家的媳妇和子孙了,所以他们没有再纠缠!” “……” “现在你明白了吗?”谢子晋紧紧盯着她漆黑乌亮的大眼睛,压低嗓音告诉她:“只要你跟凌琅离婚嫁给别的男人,你肚子里孩子跟随别的男人姓氏,叫别的男人爸爸,凌家将不会再认这个孩子!” “……” 谢子晋邪魅勾笑,那双一直盯着她的狭长眼眸慢慢涌起**的味道,但他压抑得很小心,没让她看出来。 他是只狡猾的狐狸,是只善于伪装的大尾巴狼,装作纯良无害的模样,他好心地“指点”她:“你要改嫁的话,有没有发现,其实我就是个很不错的合适人选!” * 第一次,依凝失眠了。 身边的男子酣睡得很沉,她却辗转难眠。 谢子晋的那番话完全扰乱了她,她不知该怎么办。 他说,他真得从没有碰过女人,因为他天生不喜欢女人!但是,他是个男人,需要娶妻生子,需要给谢家留下后代! 他想娶她,只因为她是凌琅的妻子。既为了一口气,也为了血脉问题。 他是凌家的子孙,她怀的是凌家的骨血,也算是他的侄子,这是一方面原因。 另外,他跟凌琅一直不合,想抢走对方的妻子以此报复!这是另一方面原因。 所以,他要求依凝跟凌琅离婚,再嫁给他! 当然,凌琅不会答应离婚,但是他会帮她! 双手捧着脑袋,依凝在心里对自己呐喊:“千万别相信那个变态的话!他居心不良动机不纯,千万不要与虎谋皮!” 她知道谢子晋不可信!她不能受他的挑拨,让凌琅丢了面子。 有了矛盾,还得跟凌琅商量解决,如果真得解决不了,她会跟他离婚,但绝不会嫁给谢子晋! 在凌琅的身边,她是他生孩子的工具;到了谢子晋的身子,她将会变成他掩人耳目的工具。她做够了工具,这辈子都不要再做第二次! * 一大早,胡大伟就找来了昨晚跟他谈生意的老板,让他来证明自己昨晚没有跑出去胡作非为。 “老婆,张老板可以证明,昨晚我一直在跟他谈生意!这笔生意很重要,做得好,可以赚不少呢!”胡大伟拼命地跟张老板拼眼睛,示意对方帮他说说好话。 张老板原不想趟这浑水,不过胡大伟先是苦苦哀求,再软磨硬泡,如果不答应他,就没完没了。 不涉及生意利益,仅帮胡大伟在老婆面前证明昨晚的清白,张老板只好百忙中抽空来了。 “弟妹,我可以证明,昨晚他跟我谈生意了!”张老板如实道,帮着求情:“你别误会他,快让他回家吧!他说你把他关在门外,不让他回家了!” 穆嫣有些尴尬,想不到胡大伟竟然把客户给请来了,也不好再说其他,只道:“我气他把孩子撂在幼儿园里不管,一点儿做父亲的责任心都没有!” 张老板连忙附合着批评胡大伟:“呀,你怎么不管孩子?这可不行!胡老弟,这件事情你做得不对啊!难怪弟妹生气呢!” 胡大伟忙承认错误:“是我错了!生意重要都不比老婆孩子更重要!以后我一定记住教训,再不敢了!” 穆嫣余怒未消:“昨晚我差点儿留在山上回不来,只好让李老师帮忙照顾孩子!胡大伟,拜托你以后有点儿责任心!如果实在没有时间接孩子,你得提前打声招呼啊,怎么能死活不管不问了!” 胡大伟举手立誓:“再有这种情况,你把我赶出家门,我绝无怨言!不信,我可以写保证书!” * 写了一份检讨书,写了一份保证书,分别签字按手印,交给穆嫣保管。 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他就要自觉地收拾东西离开家!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张老板在旁边看得好笑,在胡大伟送他离开的时候,趁穆嫣不注意,张老板调侃道:“看你俱妻如虎,怎么还有胆子跑去偷腥?” 胡大伟又是打手势,又是眨眼睛,示意张老板千万别泄露了天机。“千万别提这些事情!了不得!以后再不敢了!” * 凌老太太的病情加重,医生说,不能再继续保守治疗,必须要做肺部**移植手术,否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器官移植对于凌老太太这种古稀之年的老人来说风险性极大,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去尝试。 但没办法,肺部的感染越来越严重,再不采取手术,将会危及生命。 为了各方面都达到最佳水平,不能运输设备和医生来香港。中西方专业医生会诊后,决定将手术的地点选在美国。 医生要求老人最挂念的亲人跟随着,这样可以增强她活下来的信念。 凌琅是凌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子,他当然是最佳人选。 刚刚跟弗朗和谢子晋谈妥了生意,凌琅正好能腾出时间,他便决定要陪女乃女乃去美国动手术。 手术很急,当天上午决定了,下午就要起飞。 * 为了给凌琅送行,顾妈妈特意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请孩子们过来吃饭。 中午,贺江南和顾欣妍因为警署里加班,打电话说不能回来了,所以只有凌琅和依凝过来。 依凝心事重重的,如果搁平时,凌琅肯定能发现她的不对劲。但因为女乃女乃手术的事情,他自己压力很大,见依凝闷闷不乐,还以为她跟他一样担忧女乃女乃手术的成功问题。 “我相信女乃女乃能挺过来!她能平安飞回来!”凌琅反过来安慰依凝,不想让她怏怏不快! 依凝先怔了怔,再感动了一把。他的女乃女乃要去美国做肺部移植手术,他却怕她担心,反过来安慰她。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实在对她体贴到方方面面,再也挑不出他的不足(除了凌家的家规)。 她竟然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离开他,实在愧疚。 快要进家门时,她停住脚步,用从没有过的认真语气问他:“狼狼,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可以由我来抚养吗?他是我的孩子,我不想跟他分开!” 凌琅不语,灿闪的星眸不禁黯然。他情愿她要一座城池,他可以不顾一切地为她去拼搏,但她要求的仅仅是不要骨肉分离。 作为丈夫,他却无法满足她这最卑微最简单的要求! 乌亮的大眼睛慢慢暗下去,她也沉默了。他果然做不到! 他可以为她做一切事情,但却无法让她跟孩子在一起! 房门打开了,顾妈妈十分惊讶:“我正想出来看看你们来了没有,俩人到家了怎么还对着脸傻站在门口?” 依凝没有回答老妈的话,也没有再看凌琅,转过身,快步走进室内。 “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顾妈妈抱怨完了,又省起女婿还在跟前站着,连忙对他笑着说道:“孕妇情绪反常些可以原谅,狼狼多包容忍让她些,等生下孩子就好了!” * 画廊的老板打来电话,说穆嫣的那幅风景画以九千九的标价卖出去了! 穆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九千九没有打折吗?” “没有打折!就以标签的价码买的!”老板喜滋滋的,“应该是个不懂行的!他说很喜欢你的画风,希望能经常看到你的作品!” 画廊的画售出时怎么也要打个七八折,一般的能卖上六折就算不错了!她的画竟然没打折,这买画的可真是百年不遇的奇葩。估计不是暴发户就是完全的外行。 一个下午的时间,除去画廊百分之三十的佣金,再除去一些零碎费用(打车费、托李老师照顾孩子的五百块)她净赚六千多。 “你给他打些折扣好了,薄利多销嘛!”穆嫣听说对方喜欢她的画风,不由心动了,希望能拉住这个客户,多买她几幅画,强过一锤子买卖。 “我跟他说了,下次来会给他优惠些!”画廊老板说:“你赶紧的吧,手脚勤快些,别耽误时间!” “哦哦,我知道!”挂了电话,穆嫣就急了,喊胡大伟。 胡大伟刚把孩子们送去幼儿园,听到穆嫣叫他,立刻跑过来报道。“来了!老婆,有何吩咐?” 那衰衰的模样和贱贱的语气竟然有几分像灰太狼——宝宝和俏俏最喜欢看的动画片。 穆嫣不禁“扑嗤”笑了,对他的嫌恶和厌烦也少了许多。 “呀,老婆笑了!”胡大伟像发现了新大陆,喜得扑上来搂她亲嘴。“老婆,你笑起来真漂亮!” “我有正事对你说!”穆嫣忙推开他,说:“那幅风景画卖的价钱不错,今天我还得出门写生!” “去就是了!” “你得送我去啊!”穆嫣警告道:“还有,我出去估计得一整天。你不能忘记去接孩子们!” “我知道!”这次胡大伟很乖,主动说:“下午等放学时间,我先接了孩子们再去接你!” * 找到满意的景点,穆嫣安好画架,开始作画。 她作画时很入神,经常忘记吃饭。不过,今天她的心情很好,到了中午时分,收起画夹到山上的饭馆里吃了份贵得吓人的排骨米饭。 吃饱了肚子,她回到原处,继续作画。 这幅画的面积比上一幅要大许多,一天完工有些吃力。所以,明知道山里饭馆的饭菜贵得离谱,她还是去吃了份排骨米饭。 只有补充了足够的能量,她才能充分发挥,在日落前将这幅画完工。 一切很顺利,基本轮廓都完成了,剩下的就是补充和润色。 日薄西山时,她接到胡大伟打来的电话,说他在山脚下面等着她,问她什么时候收工。 她说:“快了,快了!” 挂了电话,她一边加快进度,一边在心里精确地计算着剩余的工作量和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奇怪感觉。虽然眼前的一切没有什么不同,也没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声响,但女人敏感的神经就是告诉她,有人正在旁边看她! 下意识地回过头,目光触及到男子熟悉的挺拔身影,手里的画笔一抖,颜料顿时污脏了辛苦了整天的劳动成果。 陈奕筠!他竟然站在她的身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穆嫣心脏咚咚直跳,说不清什么感觉。回过头,见画稿已经废了,不由又气又窝火地摔掉画笔。 “我好像妨碍你工作了!”陈奕筠的声音像陌生人一样疏离冷漠,“需要赔偿你的损失吗?” 没有回答,她收拾好画具,将污脏的画稿夹进画夹里,然后拎着画具,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穆嫣!”陈奕筠跨前一步,低声吼道:“你站住!” 她站住了,却没回头。冷冷地道:“你有什么事?” “你回到胡大伟的身边,早晚会后悔!”说完了,陈奕筠又后悔,他明明最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那是我的事情!”说完,她加快脚步,向着缆车方向走去。 始终没有回头,她残忍地告诉自己,不要再做梦! 陈奕筠……这个曾经爱过她,她曾经爱的男人,将永远不会属于她! * 下了缆车,见自己的那辆现代瑞纳停在不远处,胡大伟正趴在方向盘上连连打哈欠。 穆嫣走过去,打开车门,见两个宝贝坐在后面。 “妈妈,妈妈!宝宝(俏俏)好想你!”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甜甜喊道。 坐进车,把两个宝贝抱在怀里,穆嫣一天的劳累都飞走了。遇到陈奕筠后的惶惑忧伤郁闷也瞬间消失了大半! 胡大伟转过头,一笑,呲出满口的黄牙:“今天还挺早的!我们回家去做饭还是去饭馆里吃饭?” 现在,家里的经济需要穆嫣来支撑,所以要去哪里吃饭他得问问她的意愿以示尊重。 穆嫣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做饭,就说:“去吃自助餐吧!” 两个孩子一听,开心地叫起来:“噢,去吃自助餐喽!” 一家四口,倒也其乐融融。胡大伟发动开车,向着山下慢慢驶去。 陈奕筠站在自己的车旁,幽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辆驶下山去的现代瑞纳,好像恨不得在车体上钻个窟窿。 她跟胡大伟复合后竟然还过得这么开心!即使遇到他,她竟然理也不理地转身就走!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胡大伟的车! 胡大伟——一个人渣而已,她用得着这么希罕? 陈奕筠钢牙咬得咯咯响,恨不得立刻飞车追上去,把胡大伟从她的车里扯出来丢进山涧里去! 他嫉妒胡大伟,同时也羡慕胡大伟!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让他看得眼珠子都红了! 穆嫣,我为你半死不活,面目全非,多少年都无法复原!在你眼里,我陈奕筠却是可有可无! 我会让你后悔!后悔当初抛弃我选择嫁给胡大伟! * 顾欣妍走进副局长办公室,正巧看到朱文娜伏在贺江南的身边一起在研究电脑里的文件 朱文娜平时快言快语,干脆利落的,此时却娇滴滴的,好像害羞的小姑娘。 “贺局,你看这些地方怎么填?我刚分到副局办公室,很多地方不明白,老是问你,又怕你会笑话我!”朱文娜说着话,那双美丽的眼睛直瞟向贺江南。 贺江南觉得朱文娜离他太近了,她站着他坐着,她丰满的胸脯距离他的鼻尖不到一公分,他必须保持坐姿的准确,否则一个疏忽就可能碰上那对连绵峰尖。 “我也刚来!对警署里许多地方不是很了解!我们互相学习吧!”贺江南试着直起脊背,尽可能地往椅背方向侧过去。 朱文娜如影随形,一手扳着办公桌,一手抓着椅子扶手,裹在制服里的玲珑身段充满诱惑地贴向他。 当然,她是警察,知道色诱男上司不成是什么后果。明欺贺江南刚调来香港警署,她才敢如此大胆。 “跟贺局在一起能学到好多东西呢,我好佩服你的工作能力!”朱文娜突然又说:“对了,我最爱吃上海的灌汤小笼包,什么时候贺局回老家帮我带几个!” 贺江南俊脸讪讪地,告诉她:“我老家离上海挺远的,不顺路。” “唔,那没关系的,我不介意。”朱文娜笑容甜甜,怎么看他都喜欢。“贺局,你好英俊哦!在香港警署里,所有的警长都是秃顶凸肚的半老头,你是我们警署里第一位年轻英俊的副局长!” 贺江南有些不耐烦,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便道:“你去工作吧,有事情我会叫你过来!” 上司下了逐客令,朱文娜只好不情愿地挪开惹火的身子,拿着文件走开。 却瞥见顾欣妍站在旁边,正用戒备的目光盯着她。 朱文娜毫不在乎的撇撇嘴,冷哼一声,正眼都懒得瞧她,走到旁边处理文件。 顾欣妍向贺江南投去幽怨的一瞥,他面对朱文娜露骨的诱惑竟然没有严辞拒绝,难道他想跟这个美丽的港姐搞一段办公室恋情吗? 贺江南见顾欣妍来了,刚要开口问她有什么事情,却见她嘟着红唇幽怨地瞪他一眼,就转身走了,再不见影儿。 * 中午下班的时候,贺江南也没见到顾欣妍,便给她打电话,问她去哪儿。 “你还知道关心我?”顾欣妍的声音微微地哽咽。 “怎么了?”贺江南完全模不着头脑,“出什么事情了?” “别装傻!”顾欣妍满月复委屈:“你跟那个朱文娜打得火热,都不愿搭理我!我肚子疼休了半个上午的假,你竟然到下班的时候才发现!” “你不舒服?”贺江南无措地道:“我没听说啊!上午有个会议,我忙着工作……” “好了!别找借口!”顾欣妍说:“我在你的宿舍里,你马上回来!” * 贺江南有单人公寓宿舍,设施齐全,面积宽裕。别小看这样的福利,在寸土寸金的香港来说,真可谓部长级的待遇了。 顾欣妍有他宿舍楼的钥匙,整个下午就待在他的宿舍里默默流泪。 但是,快要下班的时候,她还是去厨房里给他做了顿美味又营养的晚餐。 妈妈告诉她,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得抓住他的胃。 贺江南火急火燎地回到宿舍,听她在电话里哭哭啼啼满月复怨言,估计见面也要一顿争吵解释。 没想到,迎接他的是满桌子丰盛的晚餐。 “吃饭吧,吃完了饭再说!”顾欣妍帮他拿起筷子,眼角犹含着泪花。 贺江南轻轻抚模她鬓角的绒发,叹道:“我们调到这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都不容易,以后你能不能别再乱吃飞醋?我对朱文娜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他知道,不解释清楚,这顿大餐恐怕要吃不痛快。 “江南,我们调回临江吧!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地方!”顾欣妍伏在贺江南的肩膀上,看着满桌子美味的菜肴都食不下咽。 在香港,她这个新调来的“大陆妹”备受歧视,再加上她除了射击几乎一无所长。而贺江南并没有让她做狙击手,而是让她在办公室里打杂。 所以,顾欣妍在警署里的地位很低。 贺江南却不同,在临江他就是三级警监,调到香港之后,又升迁了一个级别。再加上他的能力魄力,当然无人敢小觑。 香港警署里那些美丽的女警们都对贺江南虎视耽耽,尤其是那个朱文娜,自恃家境优越,容貌美丽,再加上是贺江南的私人文书,摆明了准备近水楼台先得月。 顾欣妍存了个小心眼,她四处说自己跟贺江南已经订婚的事情(其实还没有订婚),证明她顾欣妍才是贺江南的正牌女友兼未婚妻。 没想到,那些香港女警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甚至变本加厉。觉得她除了张漂亮脸蛋外一无可取之处,香港多美人(一年一度的港姐闻名全世界),美丽的香港女警卯足劲要来个横刀夺爱。 她很害怕贺江南移情别恋,再说现代社会里,一夫一妻,万一他娶了别的女人,就算她想赖着做个小妾也不行! 贺江南为难地道:“我们调回去,你姐姐怎么办?” “她有姐夫照顾呢,不用你操心!”顾欣妍更难过了,为什么他对姐姐都这么惦记,对她就如此不上心。 “不行,我答应过你姐夫!”贺江南推开她,语气坚定地说:“一定等她生下孩子再调回去!” 已经调到香港警署,他表现不俗,做足一年之后,无论回临江还是回北京,都是他继续升迁的资本,怎么可能半途而废,无功而返。 “我姐姐生不生孩子关你什么事情?”顾欣妍“呼”地站起身,说:“我看你根本就是舍不得朱文娜!算了,你不想回去我不勉强,等姐夫回来,我跟他说,我要调回临江!” “你疯了!”贺江南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她,道:“你的家人都在香港,你自己回临江算什么?” “我要你陪我回去你又不肯!”顾欣妍哭了。 “真跟你说不通!”贺江南也生气了,“就因为你的鸡肠小肚,是不是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要走你走吧!我不拦你!” 顾欣妍双手捂脸,哭着跑出去了,贺江南并没有追出来。 * 接到顾欣妍打来的电话,依凝急匆匆地驱车出门。 在咖啡馆里,顾欣妍抹着眼泪,泣不成声。依凝坐在她的对面,小声地劝导着她。 “我觉得,你的确有些无理取闹。”依凝皱眉说:“贺副局刚调来警署,尤其他是警监级的领导,怎么能随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呢!” “那个朱文娜像个妖精,整天缠着他!”这是顾欣妍最担心的地方,“我怕时间久了……” “贺副局的条件不错,在地方警局里,暗恋倒追他的女警排成队,他都无动于衷!再说,他在香港只是暂时的,怎么可能娶个香港老婆呢?” 听到依凝劝导的话也有道理,顾欣妍慢慢止住了哭泣,小声地说:“在临江,大家都知道他是我的,不好意思明争明抢。在这里,这些香港女警太不要脸,明知道他是我的,还勾引他!” “如果他那么容易被勾走了,要我说,你别为失去他难过了!”依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别说你跟贺江南只是恋爱阶段,就算我跟你姐夫结婚,还打算离婚呢!” “什么离婚?”顾欣妍惊讶地抬起头,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再提这两个字,老妈会扁你的!” “唉,我知道!”依凝最头疼的就是老妈那关难过,其余还好说。她双手托腮,半晌幽幽地叹道:“我真得打算跟他离婚,除了离婚,想不出别的出路!” “姐姐,你在这里!”一声惊喜的喊叫,打断了姐妹俩的喁喁低谈,她们抬头转身,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孩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瘦削颀长的身影,俊美非凡的容颜,还有那种晨曦般令人觉得干净舒服的笑容。 顾欣妍并不认识这个男孩子,依凝却认识。 “杨阳!”依凝想不到在这里遇到杨阳,十分惊喜。她连忙站起身,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正好从咖啡店的门口走,无意间往里面瞧了几眼,就看到你了!”杨阳像个快乐的大孩子,走过来就紧紧抓住依凝的手,突然又想起什么,目露惊悸,赶紧撒手。 “他已经去美国了,你不用害怕!”依凝摇摇头,知道他是被凌琅吓怕了,不由很心疼。 “真的?太好了!”果然是孩子,听说那个煞星离开香港,顿时松了口气,重新展颜,他觑着依凝,神色认真地道:“姐姐,我有重要话想对你说!”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系列文《名门官夫人》: 一场盛世婚礼惊呆了所有人,落难的她并没有成为灰溜溜的麻雀,却变成了美丽夺目的涅槃凤凰。 看女主如何从爱情的绝境华丽转身,跟随她一路领略更精彩的风景,一步步收获爱情和幸福! 26.想改嫁? 依凝被凌琅如此娇宠纵容,要说不开心不得意是假的。尤其看到谢子晋暗暗咬牙,表面还要装得如沐春风,她就暗爽不已。 男人们开始谈生意,连亲信保镖都摒退到安全距离之外,依凝大赫赫地坐在凌琅的身边,可谓想低调都困难。 从德国到香港到大陆东北三省,这条新的军火路线开通运输后,将会发展成为新的动脉。 三人慢慢谈着,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合作,以及价格费用运输方式等等的问题。 每句话都是绝密的,也许国际刑警不惜任何代价获取其中的片断信息。 作为警察,依凝竟然对这些内容不怎么感兴趣。甚至,她刻意地忽略,充耳不闻。或抬头望天花板,或低头研究自己的手掌纹路,总之就是对整个交谈的过程不怎么感兴趣。 她不想记住谈话内容! 凌琅的用意她很清楚,他信任她,愿意把他的身家性命交付到她的手上。而她却不想接受这份信任,或者说,她对自己都不怎么信任。 缺乏跟他同生共死,携手到白头的执念,因为她已萌生离去之意。 孩子出生的安排将成为她跟凌琅之间的死穴,而且无可调和。早晚闹到崩裂的时刻,她只能转身离开。 凌琅的生意她不感兴趣,她没有才能帮他出谋划策,同时也不会拖他的后腿。 她选择自动屏敝谈话内容,不去听不去想不去问。 男人们谈正事的时候绝对没有一句废话,半个多小时,所有重大决议全部敲定。 以茶代酒,他们碰杯庆贺谈判圆满结束。 等到他们放声说笑的时候,依凝知道正事谈完了,不禁悄悄吐出一口气。 刚才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这些家伙搞什么与她无关。 她是休假的警假,现在不管公事。 等姐休完产假,重回警局上班,可不会这么睁只眼闭只眼喽! 心里自我解嘲,其实还是为自己包庇凌琅找理由而已。 她无法对他铁面无私,当然,就算想铁面无私,也未见斗得过他。更何况,他明知道她警察的身份还如此信任她,背信弃义的事情,她顾依凝做不出来。 * 依凝去洗手间解决完内急问题,走出来,在洗手盆里洗手。 谢子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双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从镜子里觑见他,依凝很镇定地烘干双手,对旁边那个故作深沉的男人视若无睹。 终于,谢子晋先沉不住气了(时间有限,凌琅那个老婆迷随时都可能跟过来)。他绕到她的身边,扯唇笑道:“你新婚大喜的日子,我没带什么礼物祝贺,心里真过意不去!” “没关系啊!下次来可以补上!”依凝抬头对他扬眉哼道。 就算知道那晚的男人不是他,可对他的印像使然,她仍然对他有种本能的戒备和敌意。 试探没有效果,谢子晋干脆下猛药:“看你在他身边笑得那么白痴,我才明白,你这个代孕工具做得很惬意!” “姓谢的,你想找麻烦?”依凝像只炸毛的小猫,顿时张牙舞爪。 nnd,居然敢主动挑衅她,小猫不发威,他当是病猫! “我没想找麻烦!”谢子晋摊手,很诚恳地道:“就是替你着急!怎么看不出凌琅的阴险本质,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呢!” “我跟他的事情关你p事!”依凝后退一步,本能地感觉这个家伙很危险,还是远离为妙。 “等等!”谢子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哪里会容她逃走,连忙快行一步截住她,说:“顾依凝,你是不是真想等孩子生下来交出去?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还有,凌家的组织对待孩子很变态残忍,很多体质差的孩子三岁前就夭折了!” 这话正好触动了依凝心底的那根敏感之弦,她不由惊跳起来。为什么谢子晋也知道这件事情?还有他的语气那么笃定,好像很熟悉内幕的样子! 凌老太太曾经告诉过她,如果胎儿在母亲的子宫里发育不好,体质孱弱,很难在严酷的训练中存活。 女乃女乃说,她第一胎生的男孩没活到三岁便夭折了!这正是依凝日日夜夜最恐惧的所在,甚至比骨肉分离更加可怕! 骨肉分离十六载还有母子重逢团圆之时,如果因为残酷的生存环境而夭折,那岂不是一辈子永难磨灭的伤痛和悔恨? 谁说孱弱的孩子就没有生存的权利?谁说只有存活下来的才是强者,被淘汰的都是弱者? 她不要自己的孩子做什么强者,她只想让他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活着。哪怕平庸,哪怕无能,她都会一样的爱他,绝不会因为什么弱者强者的可笑界线而少爱他一分! 见依凝脸色大变,沉默不语,谢子晋知道自己的这剂猛药下得很及时到们。 得意地扬笑,他乘胜追击:“怕了吧?没有哪个母亲不害怕!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就要被送到基地,你再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哭声,既使他被虐待死亡,你都完全不知情!” “够了!”依凝捂住自己的耳朵,快要挺不住了。“不要说了!” “居然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幼稚!”谢子晋冷酷地扯下依凝捂住耳朵的手,残忍地继续道:“捂住你的耳朵就能改变事实?别天真了!知道凌家的男丁为什么稀少?那是因为他们中将有多半在十六岁之前夭折!” 好像受到炸雷轰顶,依凝倒退几步,差点儿摔倒。 “三岁之前夭折的都是体质孱弱的,七岁前夭折的都是智商落后的,十三岁前夭折的是资质一般的,十六岁之前夭折的则是挺不住最后关卡的!你觉得你的儿子能挺到第几关?”谢子晋狭长的眸子染上嗜血的兴奋,越说越激动,像只嗅到血腥味的野兽。 依凝退到墙壁处,再也无路可退。她的手心里都是汗,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太可怕了!她感觉谢子晋好像对凌家的家规和内幕都十分清楚,而且说得煞有介事并非像信口胡言。 谢子晋见把她吓得够呛,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便适可而止。渔网撒下了,他开始慢慢收网。“怎么样?待会儿回到茶厅里,你再偎在凌琅的怀抱里继续秀恩爱啊!再显摆你有多受宠啊!” 语气竟然隐隐的一丝酸溜溜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嫉妒依凝和凌琅如此恩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依凝狠咬嘴唇,瞪着这个兴灾乐祸落井下石的该死男人,喊道:“滚开!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哆嗦得厉害,心里的疑惑和猜忌愈发重了,像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眼前一片光明,可惜没有任何的出路。 “哟,恼羞成怒了!”谢子晋一拍手掌,扯唇笑道:“你可以做只鸵鸟,把脑袋埋进凌琅的怀里,什么事都不想什么事都不问!等到你的儿子出生,让他跟所有凌家的子孙一样,听天由命!”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依凝再次喊问道。 “哈,着急了!”谢子晋乐不可支,洋洋得意地对她招招手:“过来,我告诉你”! 她不肯过去,只是用怨忿的目光瞪着他。 “好吧!”他耸耸肩,说:“因为我也凌家的子孙!” 依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直接呆怔住。她听错了吗?谢子晋竟然也是凌家的子孙! “我跟随母姓!”谢子晋提起自己的身世仍然玩世不恭,并没有多么沉重。“我妈妈是东北三省的军火王之女,她爱上了凌家的男人,并没有结婚!后来得知她怀孕了,凌家让她来香港的祖屋养胎,她就闪电般地嫁给了我爸爸!”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爸爸是上门女婿入赘谢家,不过和我妈妈结婚后没多久,他就早早地仙去了!” 依凝继续石化,不是她少见多怪,而是事情实在意想不到。“你……到底是凌家的血脉还是……” “我是谁的血脉不重要,反正我姓谢!我妈是我外公唯一的女儿,我是我外公唯一的男外孙!”谢子晋摊手道:“现在我接替我外公垄断着东北三省的军火市场!” “凌家人允许吗?他们为什么放过了你妈妈?”依凝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从谢子晋的话里听出一线生机。 “我妈嫁给了我爸!她不再是凌家的媳妇,我姓谢不姓凌,跟凌家没有关系了!”谢子晋这样说道,他相信顾依凝应该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凌家心高气傲,不接受有污点的女人,也不接受来历不明的子孙!在他们看来,我妈妈嫁人在先,我改姓在后,已经不算他们凌家的媳妇和子孙了,所以他们没有再纠缠!” “……” “现在你明白了吗?”谢子晋紧紧盯着她漆黑乌亮的大眼睛,压低嗓音告诉她:“只要你跟凌琅离婚嫁给别的男人,你肚子里孩子跟随别的男人姓氏,叫别的男人爸爸,凌家将不会再认这个孩子!” “……” 谢子晋邪魅勾笑,那双一直盯着她的狭长眼眸慢慢涌起**的味道,但他压抑得很小心,没让她看出来。 他是只狡猾的狐狸,是只善于伪装的大尾巴狼,装作纯良无害的模样,他好心地“指点”她:“你要改嫁的话,有没有发现,其实我就是个很不错的合适人选!” * 第一次,依凝失眠了。 身边的男子酣睡得很沉,她却辗转难眠。 谢子晋的那番话完全扰乱了她,她不知该怎么办。 他说,他真得从没有碰过女人,因为他天生不喜欢女人!但是,他是个男人,需要娶妻生子,需要给谢家留下后代! 他想娶她,只因为她是凌琅的妻子。既为了一口气,也为了血脉问题。 他是凌家的子孙,她怀的是凌家的骨血,也算是他的侄子,这是一方面原因。 另外,他跟凌琅一直不合,想抢走对方的妻子以此报复!这是另一方面原因。 所以,他要求依凝跟凌琅离婚,再嫁给他! 当然,凌琅不会答应离婚,但是他会帮她! 双手捧着脑袋,依凝在心里对自己呐喊:“千万别相信那个变态的话!他居心不良动机不纯,千万不要与虎谋皮!” 她知道谢子晋不可信!她不能受他的挑拨,让凌琅丢了面子。 有了矛盾,还得跟凌琅商量解决,如果真得解决不了,她会跟他离婚,但绝不会嫁给谢子晋! 在凌琅的身边,她是他生孩子的工具;到了谢子晋的身子,她将会变成他掩人耳目的工具。她做够了工具,这辈子都不要再做第二次! * 一大早,胡大伟就找来了昨晚跟他谈生意的老板,让他来证明自己昨晚没有跑出去胡作非为。 “老婆,张老板可以证明,昨晚我一直在跟他谈生意!这笔生意很重要,做得好,可以赚不少呢!”胡大伟拼命地跟张老板拼眼睛,示意对方帮他说说好话。 张老板原不想趟这浑水,不过胡大伟先是苦苦哀求,再软磨硬泡,如果不答应他,就没完没了。 不涉及生意利益,仅帮胡大伟在老婆面前证明昨晚的清白,张老板只好百忙中抽空来了。 “弟妹,我可以证明,昨晚他跟我谈生意了!”张老板如实道,帮着求情:“你别误会他,快让他回家吧!他说你把他关在门外,不让他回家了!” 穆嫣有些尴尬,想不到胡大伟竟然把客户给请来了,也不好再说其他,只道:“我气他把孩子撂在幼儿园里不管,一点儿做父亲的责任心都没有!” 张老板连忙附合着批评胡大伟:“呀,你怎么不管孩子?这可不行!胡老弟,这件事情你做得不对啊!难怪弟妹生气呢!” 胡大伟忙承认错误:“是我错了!生意重要都不比老婆孩子更重要!以后我一定记住教训,再不敢了!” 穆嫣余怒未消:“昨晚我差点儿留在山上回不来,只好让李老师帮忙照顾孩子!胡大伟,拜托你以后有点儿责任心!如果实在没有时间接孩子,你得提前打声招呼啊,怎么能死活不管不问了!” 胡大伟举手立誓:“再有这种情况,你把我赶出家门,我绝无怨言!不信,我可以写保证书!” * 写了一份检讨书,写了一份保证书,分别签字按手印,交给穆嫣保管。 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他就要自觉地收拾东西离开家!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张老板在旁边看得好笑,在胡大伟送他离开的时候,趁穆嫣不注意,张老板调侃道:“看你俱妻如虎,怎么还有胆子跑去偷腥?” 胡大伟又是打手势,又是眨眼睛,示意张老板千万别泄露了天机。“千万别提这些事情!了不得!以后再不敢了!” * 凌老太太的病情加重,医生说,不能再继续保守治疗,必须要做肺部**移植手术,否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器官移植对于凌老太太这种古稀之年的老人来说风险性极大,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去尝试。 但没办法,肺部的感染越来越严重,再不采取手术,将会危及生命。 为了各方面都达到最佳水平,不能运输设备和医生来香港。中西方专业医生会诊后,决定将手术的地点选在美国。 医生要求老人最挂念的亲人跟随着,这样可以增强她活下来的信念。 凌琅是凌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子,他当然是最佳人选。 刚刚跟弗朗和谢子晋谈妥了生意,凌琅正好能腾出时间,他便决定要陪女乃女乃去美国动手术。 手术很急,当天上午决定了,下午就要起飞。 * 为了给凌琅送行,顾妈妈特意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请孩子们过来吃饭。 中午,贺江南和顾欣妍因为警署里加班,打电话说不能回来了,所以只有凌琅和依凝过来。 依凝心事重重的,如果搁平时,凌琅肯定能发现她的不对劲。但因为女乃女乃手术的事情,他自己压力很大,见依凝闷闷不乐,还以为她跟他一样担忧女乃女乃手术的成功问题。 “我相信女乃女乃能挺过来!她能平安飞回来!”凌琅反过来安慰依凝,不想让她怏怏不快! 依凝先怔了怔,再感动了一把。他的女乃女乃要去美国做肺部移植手术,他却怕她担心,反过来安慰她。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实在对她体贴到方方面面,再也挑不出他的不足(除了凌家的家规)。 她竟然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离开他,实在愧疚。 快要进家门时,她停住脚步,用从没有过的认真语气问他:“狼狼,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可以由我来抚养吗?他是我的孩子,我不想跟他分开!” 凌琅不语,灿闪的星眸不禁黯然。他情愿她要一座城池,他可以不顾一切地为她去拼搏,但她要求的仅仅是不要骨肉分离。 作为丈夫,他却无法满足她这最卑微最简单的要求! 乌亮的大眼睛慢慢暗下去,她也沉默了。他果然做不到! 他可以为她做一切事情,但却无法让她跟孩子在一起! 房门打开了,顾妈妈十分惊讶:“我正想出来看看你们来了没有,俩人到家了怎么还对着脸傻站在门口?” 依凝没有回答老妈的话,也没有再看凌琅,转过身,快步走进室内。 “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顾妈妈抱怨完了,又省起女婿还在跟前站着,连忙对他笑着说道:“孕妇情绪反常些可以原谅,狼狼多包容忍让她些,等生下孩子就好了!” * 画廊的老板打来电话,说穆嫣的那幅风景画以九千九的标价卖出去了! 穆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九千九没有打折吗?” “没有打折!就以标签的价码买的!”老板喜滋滋的,“应该是个不懂行的!他说很喜欢你的画风,希望能经常看到你的作品!” 画廊的画售出时怎么也要打个七八折,一般的能卖上六折就算不错了!她的画竟然没打折,这买画的可真是百年不遇的奇葩。估计不是暴发户就是完全的外行。 一个下午的时间,除去画廊百分之三十的佣金,再除去一些零碎费用(打车费、托李老师照顾孩子的五百块)她净赚六千多。 “你给他打些折扣好了,薄利多销嘛!”穆嫣听说对方喜欢她的画风,不由心动了,希望能拉住这个客户,多买她几幅画,强过一锤子买卖。 “我跟他说了,下次来会给他优惠些!”画廊老板说:“你赶紧的吧,手脚勤快些,别耽误时间!” “哦哦,我知道!”挂了电话,穆嫣就急了,喊胡大伟。 胡大伟刚把孩子们送去幼儿园,听到穆嫣叫他,立刻跑过来报道。“来了!老婆,有何吩咐?” 那衰衰的模样和贱贱的语气竟然有几分像灰太狼——宝宝和俏俏最喜欢看的动画片。 穆嫣不禁“扑嗤”笑了,对他的嫌恶和厌烦也少了许多。 “呀,老婆笑了!”胡大伟像发现了新大陆,喜得扑上来搂她亲嘴。“老婆,你笑起来真漂亮!” “我有正事对你说!”穆嫣忙推开他,说:“那幅风景画卖的价钱不错,今天我还得出门写生!” “去就是了!” “你得送我去啊!”穆嫣警告道:“还有,我出去估计得一整天。你不能忘记去接孩子们!” “我知道!”这次胡大伟很乖,主动说:“下午等放学时间,我先接了孩子们再去接你!” * 找到满意的景点,穆嫣安好画架,开始作画。 她作画时很入神,经常忘记吃饭。不过,今天她的心情很好,到了中午时分,收起画夹到山上的饭馆里吃了份贵得吓人的排骨米饭。 吃饱了肚子,她回到原处,继续作画。 这幅画的面积比上一幅要大许多,一天完工有些吃力。所以,明知道山里饭馆的饭菜贵得离谱,她还是去吃了份排骨米饭。 只有补充了足够的能量,她才能充分发挥,在日落前将这幅画完工。 一切很顺利,基本轮廓都完成了,剩下的就是补充和润色。 日薄西山时,她接到胡大伟打来的电话,说他在山脚下面等着她,问她什么时候收工。 她说:“快了,快了!” 挂了电话,她一边加快进度,一边在心里精确地计算着剩余的工作量和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奇怪感觉。虽然眼前的一切没有什么不同,也没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声响,但女人敏感的神经就是告诉她,有人正在旁边看她! 下意识地回过头,目光触及到男子熟悉的挺拔身影,手里的画笔一抖,颜料顿时污脏了辛苦了整天的劳动成果。 陈奕筠!他竟然站在她的身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穆嫣心脏咚咚直跳,说不清什么感觉。回过头,见画稿已经废了,不由又气又窝火地摔掉画笔。 “我好像妨碍你工作了!”陈奕筠的声音像陌生人一样疏离冷漠,“需要赔偿你的损失吗?” 没有回答,她收拾好画具,将污脏的画稿夹进画夹里,然后拎着画具,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穆嫣!”陈奕筠跨前一步,低声吼道:“你站住!” 她站住了,却没回头。冷冷地道:“你有什么事?” “你回到胡大伟的身边,早晚会后悔!”说完了,陈奕筠又后悔,他明明最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那是我的事情!”说完,她加快脚步,向着缆车方向走去。 始终没有回头,她残忍地告诉自己,不要再做梦! 陈奕筠……这个曾经爱过她,她曾经爱的男人,将永远不会属于她! * 下了缆车,见自己的那辆现代瑞纳停在不远处,胡大伟正趴在方向盘上连连打哈欠。 穆嫣走过去,打开车门,见两个宝贝坐在后面。 “妈妈,妈妈!宝宝(俏俏)好想你!”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甜甜喊道。 坐进车,把两个宝贝抱在怀里,穆嫣一天的劳累都飞走了。遇到陈奕筠后的惶惑忧伤郁闷也瞬间消失了大半! 胡大伟转过头,一笑,呲出满口的黄牙:“今天还挺早的!我们回家去做饭还是去饭馆里吃饭?” 现在,家里的经济需要穆嫣来支撑,所以要去哪里吃饭他得问问她的意愿以示尊重。 穆嫣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做饭,就说:“去吃自助餐吧!” 两个孩子一听,开心地叫起来:“噢,去吃自助餐喽!” 一家四口,倒也其乐融融。胡大伟发动开车,向着山下慢慢驶去。 陈奕筠站在自己的车旁,幽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辆驶下山去的现代瑞纳,好像恨不得在车体上钻个窟窿。 她跟胡大伟复合后竟然还过得这么开心!即使遇到他,她竟然理也不理地转身就走!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胡大伟的车! 胡大伟——一个人渣而已,她用得着这么希罕? 陈奕筠钢牙咬得咯咯响,恨不得立刻飞车追上去,把胡大伟从她的车里扯出来丢进山涧里去! 他嫉妒胡大伟,同时也羡慕胡大伟!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让他看得眼珠子都红了! 穆嫣,我为你半死不活,面目全非,多少年都无法复原!在你眼里,我陈奕筠却是可有可无! 我会让你后悔!后悔当初抛弃我选择嫁给胡大伟! * 顾欣妍走进副局长办公室,正巧看到朱文娜伏在贺江南的身边一起在研究电脑里的文件 朱文娜平时快言快语,干脆利落的,此时却娇滴滴的,好像害羞的小姑娘。 “贺局,你看这些地方怎么填?我刚分到副局办公室,很多地方不明白,老是问你,又怕你会笑话我!”朱文娜说着话,那双美丽的眼睛直瞟向贺江南。 贺江南觉得朱文娜离他太近了,她站着他坐着,她丰满的胸脯距离他的鼻尖不到一公分,他必须保持坐姿的准确,否则一个疏忽就可能碰上那对连绵峰尖。 “我也刚来!对警署里许多地方不是很了解!我们互相学习吧!”贺江南试着直起脊背,尽可能地往椅背方向侧过去。 朱文娜如影随形,一手扳着办公桌,一手抓着椅子扶手,裹在制服里的玲珑身段充满诱惑地贴向他。 当然,她是警察,知道色诱男上司不成是什么后果。明欺贺江南刚调来香港警署,她才敢如此大胆。 “跟贺局在一起能学到好多东西呢,我好佩服你的工作能力!”朱文娜突然又说:“对了,我最爱吃上海的灌汤小笼包,什么时候贺局回老家帮我带几个!” 贺江南俊脸讪讪地,告诉她:“我老家离上海挺远的,不顺路。” “唔,那没关系的,我不介意。”朱文娜笑容甜甜,怎么看他都喜欢。“贺局,你好英俊哦!在香港警署里,所有的警长都是秃顶凸肚的半老头,你是我们警署里第一位年轻英俊的副局长!” 贺江南有些不耐烦,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便道:“你去工作吧,有事情我会叫你过来!” 上司下了逐客令,朱文娜只好不情愿地挪开惹火的身子,拿着文件走开。 却瞥见顾欣妍站在旁边,正用戒备的目光盯着她。 朱文娜毫不在乎的撇撇嘴,冷哼一声,正眼都懒得瞧她,走到旁边处理文件。 顾欣妍向贺江南投去幽怨的一瞥,他面对朱文娜露骨的诱惑竟然没有严辞拒绝,难道他想跟这个美丽的港姐搞一段办公室恋情吗? 贺江南见顾欣妍来了,刚要开口问她有什么事情,却见她嘟着红唇幽怨地瞪他一眼,就转身走了,再不见影儿。 * 中午下班的时候,贺江南也没见到顾欣妍,便给她打电话,问她去哪儿。 “你还知道关心我?”顾欣妍的声音微微地哽咽。 “怎么了?”贺江南完全模不着头脑,“出什么事情了?” “别装傻!”顾欣妍满月复委屈:“你跟那个朱文娜打得火热,都不愿搭理我!我肚子疼休了半个上午的假,你竟然到下班的时候才发现!” “你不舒服?”贺江南无措地道:“我没听说啊!上午有个会议,我忙着工作……” “好了!别找借口!”顾欣妍说:“我在你的宿舍里,你马上回来!” * 贺江南有单人公寓宿舍,设施齐全,面积宽裕。别小看这样的福利,在寸土寸金的香港来说,真可谓部长级的待遇了。 顾欣妍有他宿舍楼的钥匙,整个下午就待在他的宿舍里默默流泪。 但是,快要下班的时候,她还是去厨房里给他做了顿美味又营养的晚餐。 妈妈告诉她,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得抓住他的胃。 贺江南火急火燎地回到宿舍,听她在电话里哭哭啼啼满月复怨言,估计见面也要一顿争吵解释。 没想到,迎接他的是满桌子丰盛的晚餐。 “吃饭吧,吃完了饭再说!”顾欣妍帮他拿起筷子,眼角犹含着泪花。 贺江南轻轻抚模她鬓角的绒发,叹道:“我们调到这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都不容易,以后你能不能别再乱吃飞醋?我对朱文娜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他知道,不解释清楚,这顿大餐恐怕要吃不痛快。 “江南,我们调回临江吧!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地方!”顾欣妍伏在贺江南的肩膀上,看着满桌子美味的菜肴都食不下咽。 在香港,她这个新调来的“大陆妹”备受歧视,再加上她除了射击几乎一无所长。而贺江南并没有让她做狙击手,而是让她在办公室里打杂。 所以,顾欣妍在警署里的地位很低。 贺江南却不同,在临江他就是三级警监,调到香港之后,又升迁了一个级别。再加上他的能力魄力,当然无人敢小觑。 香港警署里那些美丽的女警们都对贺江南虎视耽耽,尤其是那个朱文娜,自恃家境优越,容貌美丽,再加上是贺江南的私人文书,摆明了准备近水楼台先得月。 顾欣妍存了个小心眼,她四处说自己跟贺江南已经订婚的事情(其实还没有订婚),证明她顾欣妍才是贺江南的正牌女友兼未婚妻。 没想到,那些香港女警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甚至变本加厉。觉得她除了张漂亮脸蛋外一无可取之处,香港多美人(一年一度的港姐闻名全世界),美丽的香港女警卯足劲要来个横刀夺爱。 她很害怕贺江南移情别恋,再说现代社会里,一夫一妻,万一他娶了别的女人,就算她想赖着做个小妾也不行! 贺江南为难地道:“我们调回去,你姐姐怎么办?” “她有姐夫照顾呢,不用你操心!”顾欣妍更难过了,为什么他对姐姐都这么惦记,对她就如此不上心。 “不行,我答应过你姐夫!”贺江南推开她,语气坚定地说:“一定等她生下孩子再调回去!” 已经调到香港警署,他表现不俗,做足一年之后,无论回临江还是回北京,都是他继续升迁的资本,怎么可能半途而废,无功而返。 “我姐姐生不生孩子关你什么事情?”顾欣妍“呼”地站起身,说:“我看你根本就是舍不得朱文娜!算了,你不想回去我不勉强,等姐夫回来,我跟他说,我要调回临江!” “你疯了!”贺江南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她,道:“你的家人都在香港,你自己回临江算什么?” “我要你陪我回去你又不肯!”顾欣妍哭了。 “真跟你说不通!”贺江南也生气了,“就因为你的鸡肠小肚,是不是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要走你走吧!我不拦你!” 顾欣妍双手捂脸,哭着跑出去了,贺江南并没有追出来。 * 接到顾欣妍打来的电话,依凝急匆匆地驱车出门。 在咖啡馆里,顾欣妍抹着眼泪,泣不成声。依凝坐在她的对面,小声地劝导着她。 “我觉得,你的确有些无理取闹。”依凝皱眉说:“贺副局刚调来警署,尤其他是警监级的领导,怎么能随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呢!” “那个朱文娜像个妖精,整天缠着他!”这是顾欣妍最担心的地方,“我怕时间久了……” “贺副局的条件不错,在地方警局里,暗恋倒追他的女警排成队,他都无动于衷!再说,他在香港只是暂时的,怎么可能娶个香港老婆呢?” 听到依凝劝导的话也有道理,顾欣妍慢慢止住了哭泣,小声地说:“在临江,大家都知道他是我的,不好意思明争明抢。在这里,这些香港女警太不要脸,明知道他是我的,还勾引他!” “如果他那么容易被勾走了,要我说,你别为失去他难过了!”依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别说你跟贺江南只是恋爱阶段,就算我跟你姐夫结婚,还打算离婚呢!” “什么离婚?”顾欣妍惊讶地抬起头,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再提这两个字,老妈会扁你的!” “唉,我知道!”依凝最头疼的就是老妈那关难过,其余还好说。她双手托腮,半晌幽幽地叹道:“我真得打算跟他离婚,除了离婚,想不出别的出路!” “姐姐,你在这里!”一声惊喜的喊叫,打断了姐妹俩的喁喁低谈,她们抬头转身,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孩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瘦削颀长的身影,俊美非凡的容颜,还有那种晨曦般令人觉得干净舒服的笑容。 顾欣妍并不认识这个男孩子,依凝却认识。 “杨阳!”依凝想不到在这里遇到杨阳,十分惊喜。她连忙站起身,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正好从咖啡店的门口走,无意间往里面瞧了几眼,就看到你了!”杨阳像个快乐的大孩子,走过来就紧紧抓住依凝的手,突然又想起什么,目露惊悸,赶紧撒手。 “他已经去美国了,你不用害怕!”依凝摇摇头,知道他是被凌琅吓怕了,不由很心疼。 “真的?太好了!”果然是孩子,听说那个煞星离开香港,顿时松了口气,重新展颜,他觑着依凝,神色认真地道:“姐姐,我有重要话想对你说!”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系列文《名门官夫人》: 一场盛世婚礼惊呆了所有人,落难的她并没有成为灰溜溜的麻雀,却变成了美丽夺目的涅槃凤凰。 看女主如何从爱情的绝境华丽转身,跟随她一路领略更精彩的风景,一步步收获爱情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