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第一章、人参啊,大jian无疆 “司徒大人!” “司徒大人!” …… 一群疯狂的少女将手里用手帕,肚兜包着的瓜果,砸向那辆镶着金漆,红雕流苏的马车! 人群里满身污垢的女子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额前凌乱的刘海,头发上顶着烂菜叶,身上是颓废的长衫褴褛,清澈的眸子微微映出一抹潋滟的光芒,对自己无病申吟的模样忧伤了一会儿!这才直视马车! 她手里除了从泔水里捡来的半块鸡腿,别无他物! 要说新科状元郎司徒澄被皇上任命为四品少卿。正从这盛京最繁华的蔷薇大道上驱车走过,城中不少慕名而来的少女,纷纷打算投果和投瓜子花生之类,表示对这位少卿大人的仰慕之情,凌如意也不例外! 她身上没有香帕,肚兜之类,只得走到一个乞丐的面前,将半块鸡腿分了一半给他,跟那乞丐换了一条他十年未曾洗过的亵裤,然后再还沾有几根肉丝的鸡腿用亵裤包了起来,学着那帮疯狂的少女起哄,将手里用来示爱的东西抛入了司徒澄的马车内! “司徒澄,我爱你!” 女子刚刚吼完,就被身边的少女群殴! “你一个乞丐也有脸染指司徒大人!?” “就是,你给司徒大人的小妾身边的狗腿子家里请的扫茅房的老头提鞋都不配!” “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就你也配跟直接司徒大人的名字,还说爱他?” “我追了司徒大人三年了啊,三年,也不敢说爱!” “打她,打她丫的!” …… 女子从混乱中爬了出来,长叹,果然是人至贱,则天下无敌!当初司徒澄可是求着她爱他来着! 想当初,凌将军府被查出叛国抄家的时候,她正在准备嫁妆,打算把自己嫁出去,她二十未嫁,盛京百姓茶余饭后奇谈! 她托脸开始无病申吟的忧伤……想当初啊,她也是风云人物,那名气不比少卿大人司徒澄差! 十四岁时把初恋情人晋国公家的孙子吓跑之后。 十五岁她又遇到了第二任初恋,当今太后的侄外孙家二舅子姐夫的弟弟,结果没私奔成,人家看到她包袱里的人头骨,吓得当场跳了崖! 十六岁好不容易勾搭上了父亲的一个手下,用尽手段后把人家灌醉拖上床,结果那汉子一早已经定亲,当日他的未婚妻过来探望,看到他和将军家的小姐睡在一起,当场毁了婚!而那汉子也是贞烈,宁死也不娶将军女,若不是她威胁他,他要是自杀,她就杀了他全家!汉子忠孝两难择,只得出家当了和尚! 十七岁她家管家把王媒婆家的门槛都踩坏了!希望王媒婆给她说门亲事,后来媒婆嫁给管家了! 十八岁,盛京传言,宁聘娼楼妓,莫娶将军女! 十九岁,好不容易遇到了自荐来娶她的,结果竟然头白眼狼!白天和她谈情,晚上挖她家书房的绝密,挖到一封他爹年少轻狂时与一外族歌妓互通情款的情书,白眼狼把那情书的内容改了改,就变成了他爹与敌国王子互诉衷肠的表白书!被皇帝认定为叛国!满门获罪,哥哥和爹被处以极刑,五马分尸,死无全尸!娘和嫂嫂们就被送入了官妓营后,不堪受辱,自尽而亡!家族里独留下她一人!成了天下通缉榜第一名的通缉犯! 而白眼狼就是此时坐在豪华马车里,接受盛京少女抛瓜果香帕肚兜示爱的司徒澄! 有时候她会想,人参啊……真是大便莫臭! 俊逸无双的少卿大人很淡定的接受那些发情少女的举动,掀开车帘朝那些发情少女挥手致笑,“大家好,大家辛苦了!” 突然被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砸来,正好入了他微张开的嘴里! 恶臭!腥味!馊味!还有不知名什么味!简直臭到举世无双!天地动容! 少卿大人皱眉,吐掉嘴里的物体,看到散开的黑亵裤还有一根似乎是没啃完的鸡骨头,一阵抽搐! 扶着车窗狂呕,形象顿失! “来人!” “有刺客!有刺客!” 人群一阵混乱,京中府尹带着全府的衙役赶了过来救场! 女子趁机混入午门刑场,看到满地的截肢断骨,觉得双眸一阵酸肿! 凌家父子被诛之后,尸体还要放在刑场暴晒!以儆效尤!她模着那些散发着腐尸气息的截肢断骨,凄凉的一笑,“父亲,哥哥,如意来晚了!” 那些都是她至亲的尸体,她一块一块的将尸体捧在怀里,似乎看到父兄们鲜衣怒马,横刀杀敌的伟岸身影,以及他们那爽朗的笑声,想听他们叫她小七妹。 ——“小七妹,你把床下那堆头骨脚骨手有肋骨全部都扔出去,自然就不会再吓跑夫郎了。”—— ——“小七妹,人家姑娘梳妆台上是胭脂发簪,你摆的却是骷髅,不怕睡觉的时候,那些骷髅突然飘过来咬你一口?”—— ——“小七妹,那腐尸都烂得他亲娘都不认识了,咱还是回避,回避……”—— ——“小七妹,你天天拿把小刻刀研究骨头,还不如跟哥哥们骑马打仗。”—— ——“小七妹,你敢不敢把捡的那只断手给埋了?”—— ——“小七妹,一个女孩家家的,少做些杵作的事情,弄成都没人敢上府提亲了!”—— 小七妹…… 一支流箭突然朝她的胸口射了过来,她咬牙,将最后一块尸骨收集在面前! 射箭的白衣男子,目光如刀,眉目如裁,薄唇轻抿,乌发飞扬!缓缓的收了弓走了过来。 他身后的狗腿子仗了狗势,吼道:“大胆!这可是叛国罪臣的尸体!皇上命令暴尸一百日!不准任何人收尸!” 女子那污血的手扒开了挡着脸的乱发,一双眸子如火般射和男子。 男子那冷冽的脸突然一白,脚步有些飘浮:“如意?!” 女子握着插在心口的箭,缓缓地坐了下来,靠在父兄的尸骨上,笑得意味深长! 男子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上前扶住女子,“如意,怎么会是你?我不是将你流放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来人,赶紧叫大夫!” 女子一声轻屑的浅笑,发白的唇角滑过讽刺至极的弧度,心里长叹:最终还是没能收了父兄的尸骨安葬。 男子握着凌如意的手,“如意你想说什么?” “呵呵!”女子惨淡一笑。将怀中的化尸粉洒在了身边的尸骨上。 司徒澄,你嘴好臭!像吃了陈年大便!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实在是,与你无话可说! 她终于可以和父兄死在一起了,一起化为一滩尸水! 暴尸百日,以儆效尤?!我就偏偏不能如了你的意! 她吊着最后一口气,抓了身边的一节断骨,狠狠的朝司徒澄的腰上扎去!被司徒澄身边的侍卫一脚踢开,撞到了那堆差不多化成水的尸骨上! 女子绝色的脸上有些失落,仰头看着天空,目光渐渐飘渺!天边飘起了鹅毛大雪,果然今年的冬天,冷彻骨髓!冷到她想很快死去! 第二章、骚年,快救我命 上石村外的义庄,一队送嫁队伍缓缓的经过,只将一具厚皮的棺材扔在义庄内,头也未回的离开! 义庄内点了些香烛纸钱之类,还有一些供品,墙角一个身影钻出来,是个清瘦的少年,少年看到那些供品,眼睛一亮,将供品全部倒入身上的布袋里,又模到了棺材处! 这么好的棺材用来装个死人太可惜了,还不如拿去城里卖些钱,用来买黍米!他手臂一把掀开了棺材的盖子,看到棺材内穿着大红嫁衣的少女尸体,微微一愣。 将尸体从棺材内搬了出来,打算卷上了草席放在角落处。突然觉得这衣服全是锻子的,应值不得的钱,还可以买些白米了,干脆也给扒了! 尸体突然坐了下来,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臂,少年吓得后退了几步,挣开尸体的手,拿了东西匆忙的往外走!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过冬的粮食早在三月个就没了! 远处传来了野狼的叫声,成群结队!少年扛着棺材,看了一眼庄内完好的少女尸体,觉得若是被野狼啃了,实在可惜! 他踌躇半晌,迈开步子离开,自己都要饿死了,还去管个死人做什么? 刚刚那棺中的少女撑着身子坐起,呕出一口黑血,头脑昏昏沉沉,喉咙火烧般痛楚。想到自己被司徒澄一箭穿心!不可能活过来,模了模自己的脸,又咬了一口手指,痛得一声惊呼! “重生?穿越?还是……借尸还魂了?”这双玉葱般的小手,十二三岁,分明不是自己的!还有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只穿着浅蓝色的中衣? 再看看四周,一张破旧的木几上放着个泥巴烧歪斜的香炉,香炉里的香烛没未燃尽,四周摆着已经腐朽的棺材,才自己却是被一张又脏又破草席裹着! 她一张脸都皱得了苦瓜,这草席除了裹过她,还有没有裹过其他的尸体!? 耳边是野兽爪子扒拉朽木的声音,还有冷戾的低吼声,少女退回角落里,支撑着昏沉的脑袋,抬眸看到一排排泛着绿光的眼睛! 刚月兑了虎口,又入狼窝。上天这是嫌她死得很没有节奏感!? 那些狼本来只是扒拉着旧薄棺,找些新鲜的尸体,突然瞅到角落里的一个活人。 “嗷呜……”一声长长的狼啸。 其它正在扒棺材的狼纷纷回过神来,盯着角落里的活物! 少女虚弱心脏,此时跳得很有节奏感,玉葱般的小手慢慢的移到小木桌上的小香炉上! 沙沙的脚步声,那些恶狼一步一步的逼近,伸出长长的舌头,满嘴的獠牙,还有腥腻的粘液从嘴里流出来。 昏暗的义庄内,微弱的烛光跳跃在少女如深渊般的眸瞳里,破旧的义庄外面是白雪皑皑,寒气逼人,少女吸了吸清澈的鼻涕,抓起香炉里发着微弱火光的香烛,点燃了面前的一小堆干草! 野狼们见到火光,没敢再冒然前面。 少女干脆将朽了的草席也点燃,往狼群中一丢,火花飞溅,狼群发出一声惊惶的低叫。火光下,开始乱窜躲避。 寒风呼啸而来,吹开了腐朽了的窗棂,如一把刀子般割在脸上,少女不知哪来的力气抱着屋中大柱子,气喘吁吁的往上爬! 群狼镇定下来之后,留着口水寒幽幽的盯着大柱上那虚弱的身影, 窗外突然扔进来数十只火把,还有一些干燥的树枝,很快就引起了大火,群狼看到这么多火把突然被扔进来,再次慌乱起来。 窗外一个火球突然砸向少女的头顶,将她从柱子上撞了下来,眼前是大片的星光璀璨,银河系就在眼前,她摇了摇头,闻到头发烧焦的气息! 窗外的少年突然扑了过来,拉着她从破损的窗户外跳窗而出! 少女刚刚跳到雪地里,只听咔嚓一声,单膝跪地,少年拉着她的手一月兑,人已经跑出好几步,女子一声尖锐的急叫:“骚年,等等,救命!” 布衣少年回头抓着她,一把将她扔到了棺材里,扛着棺材便往回村的方向赶。 “大白天的,又见到了银河系全景!我靠!骚年,谢谢你。”棺内被摔得双眼冒金星的少女那沉哑似老钟的声音传来! “我靠,我声音怎么这么难听?咳咳……我说兄台,救命之恩日后必报……嘶……好疼,他娘的!刚才那一崴,把腿给崴了!”她双手模着右脚脚祼,恨恨的骂道! 半晌,棺外少年才出声,少年年纪不大,刚刚变声,那嗓子怪怪的,像公鸭般:“你是活人?” “废话,光天化日之下,不是活人?难道诈尸!”棺内,女子气急败坏!看到那一些大红衣袍,拿了起来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裹在了身上,好冷,好冷!敢扒老子衣服?! “我说,我看你扒衣服的手法挺纯熟的,经常干这个吧?”傍晚天边有雪絮飞落!躺在棺内的少女眯了眯凤眸。 “哼!”棺外,少年冷冷一哼! “你叫什么?”这骚年还有骨子傲气?少女缩了缩身子靠在棺材的角落里,冷得牙齿在打颤!“怎么,不敢说?怕我把你做的坏事告发?” 第三章、哎哟喂,哪里无情 少年突然一停,将棺材放在山后的雪沟里,打开棺盖,上前来扶少女。 “我看你连死人的东西都敢抢,为什么就不敢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少女狭长的凤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赵六道!”少年一张污黑的脸,看不清面容,不过一双清澈幽深的眸子,仿若雪夜里璀璨的明珠! “姓赵?”少女的脸上泛起一丝疑惑,“国姓嘛!姓赵的十个有八个是大官,剩下两个也是大世家!你怎么沦落至此?” “要你管!”少年冷哼,别扭的松开了她的手! “哎哟!”少女失去支撑滚落在了雪地上。“骚年,你无情!” “我哪里无情?”他要是无情,早就走了,又何必调头回来? “你哪里不无情!?”少女抬袖,象征性的抹了一把根本没有的眼泪。 赵六道用枯枝还有厚雪将棺材盖了起来,见到少女我见犹怜的摇袖抹眼泪,哑道:“无理取闹!” “我哪里无理取闹?” “喂!你走不走?”赵六道不耐烦的说道! “喂什么喂?”少女皱眉,刚刚裹在身上的嫁衣被赵六道抢了去,冷得她头晕,眼花,四肢麻木,口嘴歪斜,唇齿清,很有中风的趋势! “我又不知道你名字!不叫你喂,叫什么?哼!贵族女!”少年皱眉,语气冷冽,好像对贵族有着很深的仇恨! “我叫……”少女停顿了一会儿,“柳七!” 少年微怔,那双清冽如泉的眸子里泛过一丝淡淡的幽光。 “你怎么知道我是贵族女?”柳七好奇的问他,一只手已经搭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 “你叫柳七?!”少年深感怀疑,贵族女这名字肯定是信手拈来!胡扯而来的! “哎呀,人家乳名如意,六道要是喜欢,可以唤我如意。”柳七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冷汗淋漓。 “咕噜……” 赵六道模着肚子,神色有些尴尬,却见柳七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我两天没吃……”他脸色污黑,看不到此时脸红的模样,不过柳七却感觉到了他眼底的宭意。 “我知道。”柳七扒在赵六道的肩膀上,“看你细胳膊细腿的,还两天没吃,能连棺带人扛这么远,真是厉害!现在这么冷,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避避吧,雪越下越大了!” 而且她发现自己受了风寒,开始发烧了。 “嗯,回村!”赵六道言道,将女子扛在了肩上,往村子方向走。 柳七抓着赵六道的衣摆,冷得牙齿在不停的打颤抖,说道也变得扭扭曲曲起来,“我说,你扛人怎么跟扛棺材一个手法?” 赵六道抿了抿唇,白雪簌簌而下,望眼之处,皆是一片银装素裹,少年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行走着。 柳七被他这么扛着,头朝下,有些充血,再加上这身体本身虚弱,顿时猛烈的咳嗽起来,看到少年踩在雪地里的双脚,凤眸微微一凝,少年那两只靴子已经又破又旧,露出在外的脚趾被疼得通红! 已近中午,村舍里几间破旧的房屋升起袅袅的轻烟,柳七咳出一口血,愤愤骂道:“他娘的!你就不能给老子换个姿式!” 赵六道抿唇,只是冷哼:“到了!” 缓缓的推开一个小院的门,走了进去。 寒风冷凛,柳七牙齿颤抖,全身都麻木,刚一进屋,赵六道把她扔到一堆干草上,又扒了些干草围到她的身上,转身往走到炕炉旁边去生火! 柳七抓了抓身边的干草,又看了一眼放在不远处的嫁衣,轻咳道:“少年,你可不可以把那衣服给我穿穿!”娘呀,真的很冷。 少年转头戒备的看着她,像只警惕的小兽! 柳七翻了个白眼,躺在枯草上喘着气,“要不你拿那衣服去城里当了,给我抓副药来!咳……” 赵六道翻开身上布袋,拿出一个发硬的馒头,又拿了角落里一个在缺口的罐子加了些水进去,又从角落里翻出巴掌多的糜子倒在罐子,煮沸之后,将发硬的馒头放进去煮软! 柳七几乎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干草里取暖,脑袋昏昏沉沉的,迷糊中闻到了谷香,一睁开便看到少年正抱着罐子在吃粥! 柳七咽了咽口水,干咳一声:“我说骚年,跟你商量个事呗,你刚刚也说我是贵族,倘若救活了我,只要你把我送回家,到时候,我家人必有重谢,少说也能吃上白米!” 良久,少年才转过头来,一双幽深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 柳七一阵着急,盯着他手里的糜子粥咽着口水,你他娘的倒是放个屁啊?!我靠! “你从代郡而来,为何会盛京官言?”少年终于蹦出一句话。 “你怎么知这是盛京言,咳咳……莫非你认识我?”柳七一惊! 少年哼道,将手里的罐子塞到柳七的面前,少年污黑的手,冻得红肿,还有几处生了冻疮,他手里的罐子也乌黑油光,罐子周边还有一些沉淀了许久的污垢。 除了粥的香味,还夹杂着这罐子里的陈年发霉味!少年冷冰冰道:“你嫌弃就别吃!” 柳七抱着罐子就着刚刚少年吃过的地方一顿狂吃,几乎到忘呼所以!谁嫌弃?都到这地步了,还他娘的嫌这嫌那?! “够了!”少年哑沉的声音,禁不住的提醒道! “嗯。”柳七没听懂他啥意思,她狼吞虎咽的吞着粥,含糊的应了一声,很快罐子里的粥就见了底! 少年眸目一冷,由于刚刚变声,声音低沉又嘶哑,一把将罐子给夺了过来:“你吃了两天的饭!” 柳七模了模肚子,还欠了一点,目光盯了盯少年腰间的布袋,那里面似乎还有几个干馒头,“那啥,我身子虚,多吃两口才撑得住!” 少年警惕的将布袋护住,冷冷的盯着他!像只护着食物的小兽。 柳七尴尬的笑笑,“咳咳……” 第四章、骚年,咱房子着了 少年抱着罐子,看到罐子边沿残留的痕迹,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这才将罐子藏入了干柴堆里。转身拿起旁边的大红锻衣,用一张破旧的葛布包了起来,往门外走! 柳七唤住那少年:“六道,给碗水!我再压压肚子!” 少年拿起炕台上的一个破碗,在门口的木桶里舀了碗清水放在地上,转身离开! 柳七看到碗里的冰碴儿,心里大骂,小王八蛋!敢不敢给老子烧点开的?! 她伸出玉葱般柔弱无骨的柔荑去端水!水里映着她那张略显些苍白的面容,饱满的额头,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笔挺的鼻子,薄薄的双唇,十三四岁的模样。 原来这么年轻,真他妈的赚到了!虽说不倾城,但绝对是美女,她那凤眸里映着阴阴的光芒,嘴角也扯着阴阴的笑意! 柳七端着碗喝了一口,寒冽的雪水渗入喉咙里,冷得她又打了个寒战,将赵六道又月复诽了一通! 近傍晚的时候,柳七才被突然灌入的冷风冻醒,头变得更加的昏起来,微微眯眸时候,朦胧间看到赵六道那清瘦的身影一身雪气的回来。 赵六道手里拿着一小袋黍米,他进城将棺材和锻衣卖掉之后,只得了几十个铜钱,除了抓药,其他的全部都卖了黍米! 躺在草堆里的柳七沉沉的咳嗽起来,闻到药香,她赶紧抓起药包抓了几根三七柴胡根往嘴里塞,慢慢的嚼了起来。 甘苦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不过头还是痛得厉害。 赵六道见药就这么被她遭踏,语气冷冰冰的说道:“不用煎药吗?” 柳七轻轻的咳嗽着,指着那堆药言道:“你抓的什么药?这能治风寒吗?咳……” “给你抓了药还这么多废话!”赵六道言道,他又没生过病,从来也没去过药房,再说手里就这么多钱,他只向药房的掌柜说了,拿副最便宜的药! 这三七柴胡渔阳县山村多的是!又在里面加了一些金银花野菊花之类的,差不多不会吃死人就行了。 柳七整个身子滚烫得很,脸色也通红,眼睛里也布着血丝,三七能清热解毒,效果怎么样,得看这具身体的抵抗力。 赵六道将火生好,又在外面捡了一些干柴堆上,柳七全身颤抖的缩在干草丛里,这赵六道的家还当真是家徒四壁,房屋两间还塌了一间,只剩下这间四处透风的小厨房。 柳七指了指地上的碗,有气无力道:“六道,水!” 赵六道生了火,又从柴堆里找出那个煮粥的罐子,听到柳七叫他,回头瞟了他一眼,走到门口,将落满雪水的木桶提到了她的面前,然后自顾自的煮粥去了! 真他娘的无情,柳七舀了一碗水,喝了一小口,那沁冷的雪水在嘴里慢慢的融化才缓缓的吞了下去。刚刚吞下,又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赵六道煮了一些粥,两个人就着罐子又喝完了一盅,赵六道也没洗罐子,直接拿那罐子装了水,将草药扔进去煨在火堆旁边! 柳七吃了一些三七和柴胡根,又喝了半罐热粥,此时正懒洋洋的躺在干草堆上闭上了眼睛。 少年见此,又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树枝,这才缩到另一旁的墙角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柳七睡得昏昏沉沉的,睡梦中仿佛看到魁梧的父亲,还有俊朗的哥哥们刚毅的面容,娘亲和嫂嫂们温柔的话语,以及鬼谷师父那狂妄的笑声! 寒风从墙壁的的空洞处挤了起来,吹起地上的火堆,火花飞扬,地上的干草也跟着狂卷起来,火星落到干草上,渐渐的将干草点燃! 柳七模索着热度移动着身子,突然一声惊呼,一下子被惊醒!眼前是一片火海,她赶紧拍灭头发上的花苗,见到赵六道已经提了水桶过来灭火! 柳七捡了角落里一捡粗一点的棍子,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到一脸污黑的少年目无情的一桶一桶的往院子里来返打水!她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一边着着少年灭火,一这伸手给自己把脉,烧是退得差不多了,身上的余毒吃些甘草和金银花差不多也能解了! 好不容易将屋里的火灭掉,赵六道冷冰冰的看着柳七,“可恶的贵族女!” 柳七一头乌发被火烧得差不多了,而且那洁白的脸上也污了灰尘,身上的衣服也烧了一大块,弄得比当乞丐那时还要狼狈。听赵六道这么一说,愤然而道:“哎,我就闹不明白了,这突然着火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睡觉之前,没把火堆给隔离好!” “哼!”赵六道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一双犹如野兽般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柳七一手撑着木棍,一手扶着墙,布满黑灰的脸上露出一抹无赖的笑道:“骚年,不要动怒,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也是看到我这般花容月貌,所以一时迷惑,忘记把火堆隔离好也是正常!” 雪光的映射下,少女那双清澈狡黠的眸子,比星辰还要璀璨几分! 少年对她那般无赖的又流气的模样侧目,却见她已经蹭到了他的身边一坐下!少年见她一身凌乱的模样,居然没下手将她推开! 柳七一巴掌拍在少年那清瘦的肩膀上,颇有豪气的说道:“干草也烧没了,四周还**的,就你这块地方干爽,只能当床了,不如咱们就先挤挤!怎么样,少年!?” 连火堆都扑灭了,赵六道刚刚跑出跑进的提水,出了一身的汗,此时身上暖和和的,柳七那只玉葱般的小手很自然的挽了过来,脸上没有半丝的尴尬! 赵六道那公鸭般的嗓子似乎带着一抹诱惑的磁性,“别老叫我少年,你比我还小!” 柳七笑呵呵道:“那你多大?!应比我小几步吧,咳咳……” “十六!”少年哼道,雪光之下,又看了柳七一眼,“你模样尚未及笄!怎么可能比我大?” 第九章、骚年,咱开房吧 “那就进城!”柳七扯着赵六道往回走,他们这三张狼皮迟早也是要送到城里卖掉的,渔阳城里有守城的士兵看管城门! 两人趁着城门关之前,跑入了城,到了城里一家收售兽皮的商铺将那张三狼皮卖了五十多个铜钱。 柳七抱着烤兔子慢吞吞的啃着,“六道,这么晚了,要不咱住店吧。” 赵六道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拿在手里数了一遍又一遍,心生着再数一遍或者能多数出一个来,也不计较柳七一个人啃肉了。 “好多!”赵六道喃喃道! 除了那张肚子处有个刀口的狼皮只卖了十六个铜钱,其他的两张完好的,每张二十个铜钱。赵六道觉得当初从柳七身上扒下来的绸缎衣服都只卖了十个钱,心生感叹,果然是畜生比人值钱! 天色渐晚,城中有官府巡逻的队伍,自从东宛国频频进犯之后,朝中吏部的大臣便提出边关市镇城中百姓,夜晚不可出入城的告示,还派了地方官府夜中巡逻。 赵六道自然也懂这一点,不过听到住店,他还是有些意外,摇头道:“对面小巷有户人家的屋檐很宽,堆的是马草!” 柳七狠狠咬了一口兔肉,将剩下的塞到赵六道手里,把赵六道手里的钱袋拿了过来,“这么冷的天,我身子刚好,万一又冻病了,抓药的钱都不止这么一点!” 赵六道急得拍了她脑袋,“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 柳七捂着脑袋,“六道啊,你轻点,我全身上下,就我这脑袋最是金贵了,你以后要吃肉还得指望着他呢,哎哟。” “我就看见你脑袋上长的是头发!”赵六道盯着柳七的脑袋看了许久,最后才总结道。 柳七哼道:“你他妈懂个屁,这叫财不外露!赶紧找客栈,免得被官府的人抓了,说我们是敌国混入城里的内奸!到时候,倒是有住的地方了,只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赵六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她的话,或许是觉得她比较聪明,将剩下的肉塞回了布袋里,跟着柳七进了一间小客栈。 客栈的伙计一见两人,不耐烦的走了出来,“去去去,这里不招待乞丐!” 柳七轻咳一声,摇了摇手里的钱袋。 伙计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那张嫌恶的嘴脸突然变得谄媚无比,“这位小爷,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我这里有上好的客房,十二时辰热水,昼夜贴身服务,如果您还想要特殊服务,我们小店也可以安排。” “只住店!”柳七开口,扫视了一眼客栈,“要一间普通房!” 伙计微愣,渔阳县城里也有些公子哥人打扮成布衣出来找乐子,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柳七身后的赵六道,顿时觉得这骚年真是朗朗如明月,天下独无双,小二想到这里阴阴的笑了,原来这两位有这癖好! 赵六道没有住过客栈,柳七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跟着进了房,随手将门给关上,盯着青纱红雕的木床看了许久。 柳七拔动了屋中的炭炉,腥火的炭火映亮她那张貌若桃花的脸庞。 赵六道模着纱帐和被子,“帐子好漂亮!被子真软!” 伙计送了饭菜和热水进来,两个人坐在桌前风卷残云般吃完,模着圆滚滚的肚子! 柳七将洗脚的水放在门顶处,又在门口系了一根细绳,这才月兑了鞋子缩在被窝里。 赵六道有些尴尬,磨磨蹭蹭的坐在床边月兑鞋子,他现在这模样感觉就像要伺候夫君的小媳妇,心情那个别扭,“我们为何要这么警惕?” “因为我们身上带了巨款,万一这是家黑店怎么办?”柳七的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才几十个铜钱就成了巨款,想当初他四哥为求盛京第一花魁的垂青,千金散尽啊!是多么的牛掰!想想,当初四哥怎么会这般二呢? 赵六道应了一声,“我去问店家再要一床被,被子,睡地上!” “你他娘的赶紧上来!”柳七恼了,一把将赵六道扯上了床,压在他的身上,气极败坏道:“睡觉!” 赵六道脸色一红,抱着胸从柳七魔掌里钻出来,没有说话,却是背对着她。 睡到半夜,果然听到门顶木桶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打翻桌椅的声音!柳七突然睁开眼睛,扯起旁边的赵六道。 赵六道被这么一惊,也醒了,从被子里跳了出来。 柳七吃惊的看着赵六道,她的手扯得还是他双腿间的某处,柳七当时睡得迷糊,抓了赵六道就起来,倒是没有注意到手里扯的软物! 柳七惊呆了,朦胧的光线下,一双贼眼盯着赵六道那赤果果的身体,一阵的鼻血汹涌。而此时冲入屋里的黑衣蒙面人才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的长刀指向柳七! “我靠!赵六道,你干嘛?”柳七怒了,吸了吸口水,拿了被子挡在他的身前!这丫的居然果睡啊!这不是引诱她犯罪吗? 赵六道伸出一只手臂捡了床头的衣服,窘迫道:“我看被子和毯子太干净,怕弄脏了!”他将整个身子裹在被子里,一双幽深的黑眸映着皎皎如星子般的光芒。 那黑衣蒙面的冷喝道:“把钱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柳七懒洋洋的从穿上鞋子下床,从怀里掏出钱袋,往门口一丢,战战兢兢道:“别别别,我交,我交,求好汉饶我性命!” 说完,拉着赵六道往窗外跑! 赵六道趿着鞋子,裹着被子,从窗外跳了出去,凌晨的光线渐渐清明,两个人跑了两条街,这靠在角落里喘着气! “我们的钱……”赵六道心疼不已! 柳七恨恨道:“还裹着个被子作甚?赶紧把衣服穿上!” 赵六道嗯了一声,将衣服穿上,又将被子叠好夹在怀里。 “我们的钱没丢!”柳七轻笑,捏了一把赵六道那娇艳欲滴的脸蛋,“全都在这被子里的夹层里!而且咱以后睡觉也有被子了!哈哈……” “那你丢的是什么?”赵六道模着干净的被面,好奇的问道! 第十章、大娘,你这是闹哪样 “就一个装着石头的钱袋而已。”柳七从被子的夹层里将钱取了出来,数了数,一个也没有少,这才满意的伸了个懒腰,“走,柳爷我带你吃馄饨去!” 赵六道咽了一口口水,“我……我以前吃过,很好吃!里面有……肉。” 两个人都是在穷凶极恶的环境下生活的,一听到肉便两眼放着精光,天边的一抹晨曦突破漆黑的云层照耀下来。 街边一个卖馄饨的小摊刚刚开始营业,柳七和赵六道点了两大碗馄饨连汤也喝了一个精光,觉得不解饱,又连喝了几碗面汤,两个人才满意的放下了碗。 “你怎么知道那家客栈有问题?”赵六道抱着棉被,一脸虚心求教的模样。 “我亮出钱袋出来的时候,那伙计眼里有贪婪的光芒,其实我也不确定,只是觉得谨慎一点比较好!没想到还真是猜中了!”柳七打了个饱嗝,抬袖满意的擦了擦嘴! 放下二个铜钱站了起来,走到市场又买了一些米粮,各自看了一眼彼此身上只有蔽体的薄衣服,干脆再买了两件粗葛的外袍,将手里的铜钱花得差不多了,才往村子里走! 赵六道见识过柳七的能力,有些惊奇,“你什么时候去找你的夫家?” 柳七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你他娘的想过河拆桥是不是?!有吃的有穿的了,就想赶老子走?!真他娘的没情没义!” 赵六道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怒气冲冲的往前走,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他是真心觉得她挺聪明的,没想过赶她走!当然她除了聪明以外,其他的地方都不值得一提!她那夫家倒是应该庆幸把她给丢了! 走了半个多时辰,寒风开始凛冽起来,柳七突然停住脚步,“赵六道,咱卖的新衣衫不穿打算供着吗?” 赵六道慢吞吞的将衣服拿了出来,送到了她的手里。 粗麻的葛布又厚又硬,不过毕竟是新的,穿在身上,果然暖和了许多。赵六道也将新衣衫穿在了身上,把棉被展开披在了柳七的身上! 肩上突然而来的重量让柳七脚下一滑,赵六道那双手扶住了她,别别扭扭的说道:“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 柳七见他微微酡红的俊朗脸蛋,扬眉笑道:“我知道!六道就是舍不得我,所以才出口试探试探我的!骚年,你放心,我对你不离不弃!” 赵六道尴尬的别过脸,挽着柳七往家里走! 回到家里,柳七爽快的抱着被子往土炕上一躺,伸出如玉的细指,勾了勾手指头道:“骚年,要不要进来睡会,补个回笼睡!” “不,不用了!” 赵六道将卖来的米粮收好,提了水桶走到院中的水井边打水。 夜里,两个人依然缩在一个被窝里,相互的取暖。 “六道,你晚上别果睡了!把自己倒腾干净了再上床!” “嗯。” “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身材这么好,又祼着睡,我怕我万一没禁得住诱惑,把你给办了。” “……”赵六道俊脸一片窘迫,埋头缩在了被子里,连外袍都没敢月兑下! 要说这柳七一向觉得自己睡觉很本份,至于把赵六道踢下床的事情,那只是意外,因为她醒来的时候,睡得端端正正的,跟刚刚躺上床的位置是一样的。 刚开始赵六道还有些不习惯,渐渐的也就不管她了,就一张床,好不容易弄来的一张被子,什么礼节,男女有别之类的,在柳七的脑子里,那是牛粪! 离春至还有小半月,柳七和赵六道每天尽量少吃一顿,倒也能撑得过去。柳七告诉赵六道捕狼皮的方法,不过剥皮还得柳七来做。 既然温饱已经解决,柳七也懒得动手,等实在没米下锅了,再想办法也不迟。 两个人生活得也算甜蜜幸福,这是柳七每天睁开眼的想法!如果一辈子就这么做着倒也好!可是家族的血海深仇还摆在那里,让她不得不每日定省一遍! 司徒澄,姐姐祝你不举! 小半月后,冰雪消融,村里的路口在雪化之后才呈现出来,赵六道正在院子里打水,院门被推开,露出一张村妇布满沧桑的圆脸。 村妇一身深青色的粗布锻子,头顶绾着的发髻上插着一把陈旧的木梳,妇人推门而入,见到赵六道,脸色一喜,“六道啊,你还活着啊!真是想不到呢。” 赵六道不仅活着,还活蹦乱跳的,身子也抽条了一些,脸好像也变得干净了许多,一张俊脸看得妇人一阵欣喜,“六道长高了不少啊,过了年就十六了吧。真是越长越俊秀了!” 赵六道警惕的避开妇人的手,淡淡的道了一声,“于大娘。” 他大娘的没活着,您看到的是鬼魂吗? 于大娘听他那公鸭般的嗓音,一拍大腿笑道:“我说你长高了不少,这还变声了呢。回头于大娘煮两个鸡蛋过来给你庆祝一下!” 柳七听到院外的声音,顶着乱蓬蓬的短发开了门,见到院里站着一个大婶,她那脸色微微一僵,拉了拉微敞的衣服,瞬间关了门!娘的,大半月没见过活人,今天怎么突然冒出个人来了?姐姐我一身形象啊,总得梳个头,描个眉什么的才能见人嘛! 于大娘正盯着赵六道那张越长越俊秀的脸,突然听到关门声音,抬眼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眼底闪烁着八卦的求知精神,好奇的问道:“六道啊,你家里还有人啊。” 赵六道平日里不爱说话,此时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于大娘又试探的问道:“是个女的吧?”她见赵六道只顾着磨手里那把生锈的柴刀,一拍腿,“还真是女的啊,你从哪里拐来的?年方几何?长相如何?胸挺不挺?大不大?会不会jiao床?我跟你说啊,六道,这找媳妇啊,一定得找个好生养的!你带我进去看看,大娘给你参祥参祥。” 赵六道抬眸望了一眼内屋,又低头看了一眼磨刀的磨石,柳七那身材,就跟这磨刀石一样,平坦,有些地方可能还是凹下去的! 第十一章、s型?挨死型吧! 于大娘那贼眼一个劲儿的往屋内瞟,赵六道磨好了刀,开始劈院子里的柴,天气还很冷,土炕每日都还用柴火烧热。 “大娘,您还有事吗?”赵六道终于忍无可忍!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想问问你有空没有,帮我锄锄家门口的那块地,开春了,大娘想种些蔬菜。不过你过几天来也没事,没事哈,大娘就先回去了。” 于大娘笑得谄媚,之后那个八卦满天飞。不出半天,整个上石村里活着的生物包括梅大爷他家的癞皮狗都知道赵六道在家里藏了人,而且还藏的是一个女人,脸圆胸大翘的女人! 柳七窝在热炕上,每天都会听到有人来家里,问赵六道关于他金屋藏娇的事儿。 脸圆?柳七模了模自己清瘦的小脸,尖尖的下巴,想了想,对正在熬粥的赵六道言道:“六道啊,你看我是不是应该把脸养圆一点?不如今天就多煮半把米吧。到时候弄个s型的曲线,我也迷惑众生去!” 赵六道瞅瞅她的胸和,光脸圆了,其他地方也圆不了! 少年埋头生火,一张清澈的黑眸冷静幽深。 不饿死就已经不错了,还想养圆?!大白天的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柳七拿了块木炭描了描眉毛,将眉毛描得粗了一些,又拿了块布条将头发束在头顶,慢悠悠的坐在炕上用木炭笔画着骷髅! 那张墙面上画了无数个骷髅,还有许多模仿凶案现场的血腥图案,想当初,司徒澄就是利用她所画的这些,得到吏部刑部及大理寺的赏识,盛京中许多大案若不是她在一旁指示,司徒澄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又怎么会突然进了三堂,年年轻轻的便当上了四品少卿的位置? 赵六道突然开口:“别再画了!” 柳七此时画的是人体器官图,连最**的地方都画得清清楚楚,当初司徒澄见到这副图的时候,还笑她不知羞。 她当时想想,觉得司徒澄还真是虚伪,搂着她的丫环翻云覆雨的时候,还让她听他的解释!结果某司徒大人又联合她的丫环将整个将军府满族推入了万劫之复的境界! 柳七收回思绪,挑眉看着那张脸蛋泛着酡红色的少年,笑道:“我画的是男人和女人最基本的特征,任何男女都一样,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再说人死后,最纯洁不是灵魂,而是尸体!活人可以说谎,但死人绝对不会!” 赵六道不知为何冷啐道:“男人有的,你没有,女人有的,你也没有!” 还s型,挨死型吧! 柳七呆怔了半晌,心想这骚年真是语出惊人!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她默默在墙角画着圈圈! 赵六道见她突然不说道,以为她生气,将煮好的糜子粥盛好放到她的手里,“如意,你别生气。” 柳七握着温暖的陶碗,叹了一口气道:“咱们一起睡了这么久,你却嫌弃我了!” “……”赵六道脸颊又红了! “也罢,男人有的,你也有,虽然还在发育,不过我是不嫌弃你的。想必过一两年还可以长长!”柳七握着陶碗开始喝粥,相互打击了一番,觉得心里很是畅快。 这下轮到赵六道拿了根木炭跑墙角画圈圈去了! 赵六道和柳七相处久了,早已知节操,礼仪,三纲五常啥的,你说否定了便被否定了! “等河道里的冰化了,可以捕鱼了吧?”柳七舌忝了舌忝嘴角的粥水,一双清澈幽明的眸子望向他。 赵六道点了点头,村子里的村民一直是靠打猎和捕鱼维持生计的。 柳七之前也教过赵六道凿冰钓鱼的方法,赵六道去试了一回,结果他们一连吃了六七天的鱼汤,没放一点儿盐星的,吃在嘴里是既腥又寡淡,赵六道将剩下的鱼弄到城里卖了,买了一罐粗盐回来,两个人的吃食才有些味道! 柳七吃饱,推门而门,今天是阴天,初春,春寒料梢的,她裹了裹粗葛的外袍,一袭灰色,广袖宽摆,脸蛋略显些女性的阴柔,不过她这前拿木炭将眉毛画粗了一些,倒也有几分英气。 站在院子里的少女看得呆了呆,一双手在腰间系着的花围裙上搓着,一双清秀的小脸,长发绾成了辫子,正小心翼翼的看着柳七。 柳七也吃惊了一会儿,赵六道突然从屋内走了出来。 少女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迷恋的光芒,“六道哥,我娘,我娘叫我送来两个鸡蛋!” 柳七一听鸡蛋,两眼放光,觉得这少女真是比鸡蛋可爱,她伸出双手握住少女的手,“这位妹妹长得真漂亮,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可有定亲?” 赵六道知道柳七又开始抽风了! 少女有些窘迫的言道:“六道哥,这位是?” 柳七截断赵六道的话,凤眸微挑,笑眯眯的言道:“我是赵六道的表弟,柳七!妹妹快进屋,外面风大!” 说着便拉着少女往屋里走。 赵六道知柳七这风抽得有些控制不住了! 少女脸色绯红,毕竟是女子,从未被任何男子这么热情的拉过手,有些扭捏,赶紧将手里的鸡蛋塞到了柳七的手里,“不,不了,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呢。” 说罢,少女尴尬的转身开院门。她似乎忘记了于大娘交待这鸡蛋是送给赵六道庆贺他变声的! 柳七见鸡蛋已经到手,眼底溢出喜意,“妹妹,你还没告诉哥哥我,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于小含。”少女几乎逃着跑出了院子! 赵六道白了柳七一眼,“如意,你这样不好!” “哪样不好?是不是这样不好?”她伸手袭赵六道的胸,笑得几分。 赵六道尴尬的后退了好几步,将劈好的柴抱进了屋! 柳七拿起鸡蛋对着天井边的石柱敲开,开始剥鸡蛋!见赵六道半天没有出门,只得拿着剥好的鸡蛋进了屋。 赵六道此时蹲在柴堆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柳七一坐在他的旁边,将手里剥好的鸡蛋递给了赵六道:“六道,吃吧,吃啥补啥!” ------题外话------ 亲,求收藏,送贤惠,闷骚型,专一小受! 第十二章、心肝,小宝贝儿 赵六道半晌没有接鸡蛋,真到柳七将鸡蛋塞到他的手里,他才说道:“于大娘家就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下雪之前已经饿死了!” 柳七眼角一跳,“这鸡蛋岂不是去年的吗?不会坏了吧?过期的东西吃了会拉肚子的!” 赵六道冷哼,自己吃了一个,剩下的一个给了柳七。“要不你试下!” 柳七内牛满面,“六道,你对我真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放心,我一定也会好好对你的!” 赵六道转过脸去,无视柳七的抽风状态,想着她最好早点去找她的夫家!不要留在这里天天跟他抢被子,还吃食! 那边,于小含气喘吁吁的跑回了家里,一把将房间就关上了,抚着跳动飞快的心口,脸颊一片绯红,柳七那双手的余温还在她的手心上缠绵不去。 于大娘正在外屋补网,见到女儿回来,又这么急冲冲的,放下手里的破网,敲门道:“小含,你送到了吗?” 于小含抚着狂躁的心跳,战战兢兢道:“送到了!” 于大娘倒是没注意到于小含的不存常,“看到六道家里的女人了没?” “没……”里面于小含心虚的说道。 “哎,不是叫你进去打听打听吗?”于大娘摇了摇头,那个恨铁不成钢啊,村子里的女人们还指望她带来新的内幕消息呢! “六道哥家里没有女人。”于小含深吸了一口气,想到柳七那凤眸里的邪意,还有毫不忌讳的口出轻薄之语,她那张清秀的脸蛋变得更加的窘迫起来。 “那是六道哥的表弟。” 于大娘一阵失望,叹道:“原来是表弟啊,我还以为是六道捡了个女人回来呢。” 这下可怎么去跟村里的女人如何说是好,莫非要编出个赵六道和他表弟之前同床共枕的趣事? 于是乎,第二天,村子里又绘声绘色的传开了赵六道和柳七两人同吃同睡的内幕八卦,大夏朝民风开放,贵族之间男人与男人之前的关系也很正常!不过发生在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的上石村,倒是非正常! 而且村民们议论得津津有味! 于小含抱着一颗冬白菜还有几根晒干的芋壳来了赵六道家。 柳七赶紧在屋里倒腾了个小碗,在水桶里舀了一碗生水,“于妹妹,你怎么过来了,快来喝茶!” 柳七一边将水碗递给了于小含,另一只手已经拿下了于小含手里的东西,笑道:“于妹妹又送东西过来,这叫我怎么好意思?” 赵六道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于小含拘谨的言道:“柳哥哥,村子里的传言你别介意,我娘她只是胡说!” 柳哥哥?!赵六道突然撞到了门槛!额头生了一个巨大的包!鼻子也肿了! 柳七赶紧抬袖,替少女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言道:“于妹妹快别哭,我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不过你娘的想法还真是另类,让我也望尘莫及!其实啊,六道这人太木讷,连女人都不喜欢他这类型的,何况是我呢。我倒是很喜欢于妹妹这样的,不知于妹妹是否定亲?” 赵六道回屋烧了个萝卜根在额上揉着於血,白了柳七一眼!真想把柳七挂院里的槐树上去! 于小含紧张道:“不,不曾!” 柳七眼底的笑意更浓,拉着于小含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亲了一下,“于妹妹别伤心了,我不怪罪的。” 赵六道气急败坏的扔了手里的萝卜根!一把将儿七扯进了屋,你丢脸就算了,可别当着他的面啊!当着他的面就算了,可别说认识他!说认识他也就算了,可别说是他表弟啊! “六道,你吃醋了!”柳七狭隘的笑了起来。 赵六道咬牙切齿! 柳七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你没感觉到于小含过来的时候,还有其他人也跟过来了吗?” “没看到。”赵六道如实的回答。 柳七似笑非笑,“骚年,还没说没吃醋?有人偷听都没看出来!我放心,小爷我性取向非常正常,有你这么一个心肝小宝贝,又怎么会再去调戏别人呢?” 赵六道没有说话了,不过对于柳七好个心肝小宝贝的称呼,恶心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睡觉之前还警惕的盯着柳七,等柳七睡着了才敢闭眼! 柳七睡着了那是可以睡出人生百态,赵六道从开始的排斥到习惯,可是经历一个非人的过程! 柳七前世的感应力很强,能感应到危险,偷窥以及预知事态的发展,前世师父还说她是个异类!没想到这个能力在她重生之后也跟着带过来了! 于小含每天都会找些借口过来,渐渐的和柳七熟悉了,这没之前的拘谨,虽说每次和柳七说话,脸色都是红通通的,不过看柳七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春雪渐渐的化开,天气也渐渐回暖,村子里路通了之后,很多人开始出入村子,都会从赵六道的门口经过。 柳七懒洋洋的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六道!” “嗯。”赵六道提着筐,打算去村口的山岭里的挖些地瓜回来! “你有没有想过过贵族的日子?”柳七突然问道。 赵六道想也未想,直接回答,“没有!”他以为她是想走了,心里有些庆幸,又有些恋恋不舍。 哪知柳七只是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想过!” 她大仇未得报,在等一个时机!经过了一个冬天,好不容易才把这具孱弱的身子养好,不过还这不能算是健壮。 赵六道听她这么一说,心底松了一口气。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情绪,不过想想就算是一条狗,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一个人!? “就算是狗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的!况且是你我!”柳七说道。 赵六道差点儿踢了院子里的石头摔了一跌!觉得柳七这比喻不好,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说出来太伤人自尊!他提着筐和小锄往外走! 柳七看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收回了目光,懒洋洋的靠在院子里天井边,看着灰暗的天空发呆! 第十七章、哎~,家贼难防! 柳七的轻轻的笑着,要说这律法,她比任何人都懂,大夏律法她五岁就已经倒背如流了!“村长,你放心,你家老母鸡很快就可以找到了。” 村长儿子言道:“你话说得倒是轻巧,我家老母鸡一直呆在鸡舍里,从来没有出去过。” 柳七走到村长媳妇的面前,认真的说道:“我说郭氏大姐,你确定我昨天被狗追,跑过你家鸡舍吗?” 想到昨天被狗追,柳七就觉得无比的郁闷加忧伤,那只瘦骨嶙峋的柴狗后来被她引到了粪坑里挣扎着出不来,她才有机会逃回家,后来又遇到梅发财他们问她要狗!那狗估计是死在粪坑里了。 “是。”村长媳妇郭氏嗫嚅的说道,妇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惶。 “真的吗?”柳七再次问道。 “是,是真的!”郭氏咬了咬牙,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让人发现了破绽!否则便前功尽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脏水泼到柳七的身上,反正柳七也只不过是个外乡来避难的! 柳七捡起鸡舍里挂着的一块碎布,若有所思道:“那这块布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我偷鸡的时候,不小心挂下来的?而且这块布似乎不是我的衣服上才有的!而且这块布明显?” 村长儿子一惊,“媳妇,这不是你裙子上的吗?” 郭氏脸色微变,倒也沉住气,说道:“可能是我喂鸡的时候,不小心弄破的!” 村长夫人言道:“我不是说鸡已经喂过了吗?你怎么还喂一次,你这个败家的货,家里都没粮吃了,你还有闲粮喂鸡!”说着,对着郭氏就是一劈头大骂。 郭氏低着头,默默的听着,不过眼底却有透着一股愤愤的光芒。 柳七安抚村长夫人,“夫人,您别生气啊,生气多了长皱眉,到时候就不美了哦!” 村长夫人那张狰狞的凶脸突变得了个样,笑道:“你看这不是急的吗?哎呀不生气,不生气,柳兄弟你接着查看。” 柳七走到村长儿子的面前,“于大哥,我听说你娘子经常把家里的东西贴给娘家是不是?” 于小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郭氏,“也不是经常!她娘家父母有病,她弟弟又游手好闲,偶尔会省下自己的吃食送给娘家的父母吃。” 村长夫人一听急了,“什么?!还把吃食送给娘家,你不知道家里也早就揭不开锅了,我家豆娃还这么小个,你怎么忍心饿着自己的儿子?” 郭氏摇头辩解:“不是的,婆婆,我没拿豆娃的那份,我是把自己的那份给爹娘的。” 村长夫人也是个泼辣的主,气呼呼道:“你吃的还不是我于家的,亏你还说是自己的,你自己不吃,可以给豆娃吃,也可以给你男人吃,凭什么倒贴给外人!” 郭氏委屈道:“爹娘不是外人!” “你还有胆子狡辩了,小恭,你看看你媳妇,越来越没有妇道了,长辈说话,哪里有她插嘴的份!今天不好好教训她,她还翻了天去!”村长夫人急了。 于小恭被村长夫人吼得不敢反驳,安抚道:“娘,小花没那个意思,您别骂她了。” 柳七看着郭氏那受气样,心里也有些不怎么舒服,不过她被人污蔑偷了东西,更加不舒服,郭氏是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村长见妻子和儿媳妇闹成这样,觉得这罪魁祸首就是柳七!对柳七恼道:“你不是说能找到我家的鸡吗?怎么问起我家的家事来了?我可告诉你,你千万别耍花样,否则就把你送官法办!” “我觉得这老母鸡既然是家养的,肯定对主人很熟悉,所以抓它的时候没有挣扎,你说要是我抓了你家的鸡,你家的鸡不会叫吗?郭大姐还说她一直在家里,总不能看到我偷了你家的鸡,你都不叫唤的吧?”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 村长夫人也说道:“当时我就在院外补那张破网,一整天没有听到鸡叫,也没有看到柳兄弟打我家门口经过!” 郭氏有些紧张,咬牙道:“公公婆婆,你们不相信我吗?” 柳七打断她的话,“大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们若是相信你,这个家早就给你当了!不过这挂在鸡舍上的破布还真是有些让人意外,大姐的裙子破了,自己都不知道吗?还是你着急着捉鸡,作贼心虚,把衣服挂破了都不知道?” 赵六道扯了扯柳七的袍子,“你怎知是她偷的?” “首先,后院没有被打乱的痕迹,四处的完完整整的,其次,鸡被捉,鸡啥里也没有反抗的痕迹,很明显就熟人,比如说家里的主人!更重要的是,如果是这位大姐来喂鸡,把衣服挂破了,破了这么大一块,不可能没有查觉,之所以没有查觉是因为她当时太紧张了!”柳七缓缓的分析道。 郭氏急了,“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偷,分明就是你偷的!” 柳七挑眉,漫不经心道:“大姐,你别着急啊。我慢慢说给你听。刚刚于大哥也说过,你偶尔会拿些吃食救济一下娘家,而那吃食又是你自己饿着肚子省下来的,你说你饿着肚子省下来的吃食怎么就拿来喂鸡了呢,莫非你与这鸡有很深厚的感觉,跟梅发财那条土狗一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你!”郭氏脸色一红。 “村长夫人也说那鸡她一早已经喂过了,可是你宁可自己不吃,也要来喂鸡,你不觉得这事儿,有些说不通吗?你有吃不完的东西,不给自己的儿子吃,给鸡吃?”柳七眼底有着淡淡的光晕,语气虽淡,可是她与生俱来的大气与睿智让人不敢小看。 赵六道只觉得柳七这有着贵族女身份的女子,除了懒,色,馋,猥琐以外,没啥值得欣赏的!原来她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吸引人的地方。 院里的各人都一脸疑惑的盯着郭氏。于小恭更是有些恼意,“媳妇,你快说呀!” 郭氏全身都有些颤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脸色更是惊惶不已,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题外话------ 求收藏…… 第十八章、牛粪上那坨翻滚的屎克郎 柳七恭敬的朝村长抱拳行了个礼,“村长,这鸡真不是我偷的,我把自己的嫌疑也排除了,这事就成了你的家事了,我也不好管!没什么事就先走了!如果村长还有什么疑问如不去郭氏家看看!” 村长夫人很欣喜的看着柳七,“柳兄弟啊,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一个实诚的人,可惜他爹非不相信你,你看这不是冤枉了你吗?我要是晚出生几十年,就找你当孩子他爹了!我们郎才女貌,真是相配!” 赵六道咬了咬牙,最近的承受事务的能力渐强,所以对于村长夫人的话,也已经有免疫能力了,只是可怜其实的村民,一个个的被村长夫人那张母夜叉的脸恶心得不行。 村长夫人之丑,可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形容,村长夫人就是牛粪上那坨翻滚的屎克郎! 柳七回到家里,转身就往炕上一躺,“六道啊,咱要真偷了那只鸡就好了,我记得我喝鸡汤的事情,还是上辈子的时候。” 赵六道默默的拿柴出来点火生晚饭。顺便点燃了墙角的一根火烛。关于柳七无事吐槽出来的废话,当然是无视之! 柳七模着衣服上的缝补痕迹,心里感动得要死,“六道,你针线活不错,回头咱当真没饭吃了,你可帮富人家缝缝补补,补贴家用!” “那你呢!”赵六道语气冷冰冰的。 “你看我这纤纤玉指,怎么能拿针呢?当然是收钱啊!”柳七说得理所当然,有这么一个贤惠的赵六道,她只要每天吃饭睡觉就可以了! 赵六道搭着柴火,很快就将饭煮好了,倒了一碗给柳七,见柳七拿着木炭还在墙上画着,握着木炭的手指黑黑的。 “快吃,等下没光了!” 就一小段的蔑烛,都已经燃到了头,跳跃着几点微弱的火光,果然才刚刚吃到一半,那烛就灭了。 天一黑,又没烛火,便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夫人便顶着一张花脸走进了院子,“六道!你起来没?” 天刚刚蒙蒙光,赵六道听到声音一股脑儿的跳下了床,穿着鞋子跑去开门。 柳七拿了被子盖住头,喃喃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烦人!六道,你……去看看!哦……你已经去看了呀。”那好吧,她接着睡了! 赵六道头发有些凌乱,晚上睡觉之前,柳七命令他把全身都洗干净了再上床,所以他刚刚起床除了眼角有两颗眼屎以外,脸蛋干干净净的! 清晨朦胧的光线里,村长夫人看到赵六道那张俊逸无俦的脸,惊愕得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她探头探脑的左右看了看,打算趁着没人的上去模一把。 赵六道已经反应了过来,拿了头顶的碎发挡住了半边脸,“于夫人有什么事吗?” 村长夫人见赵六道把脸挡住了,有些失望。她从篮子里拿出几条年前腌好的咸鱼塞到赵六道的手里:“这个是给你们。我还得感谢他昨天帮我们把老母鸡找出来。原来真是那郭氏偷的,她娘家的弟弟在城里的堵场输了钱,欠了一的债,过来求她帮忙,她不敢跟我们说,就打起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的主意,幸亏小柳把这件事情查出来,我们赶到郭家的时候,郭氏的弟弟正打算把鸡拿到城里去卖呢!” 赵六道淡淡的应了一声,伸手接了村长夫人送的咸鱼! 村长夫人的脖子又伸长了一些,“小柳还没有起床吗?要不我进去看看,跟他说一声?” 赵六道高大的身子将村长夫人挡在了院外,柳七那睡相实在是……再说村长夫人若是进去看了,就柳七那乱七八糟的模样,一眼就看得是个女人了! 之前那些流言说他在家里藏了一个女人,已经很令他难堪的,若是被人发现柳七真的是一个女人,指不定这些村民又会把这事看成什么样子。 “她……她在睡觉。”赵六道言道。 村长夫人有些失望的说道:“既然这样,那我走了啊。待会还要进城卖鱼呢!” 赵六道嗯了一声,顺手关了院门,提着两条咸鱼进了屋。开始生火做早饭,一边煮着咸鱼粥,一边找出家里的破网出来开始补! 柳七闻着鱼肉粥的香味才醒来,一下床走到水桶边捧了把水洗了个脸,就抱着陶碗,坐在屋里,眨着一双高深莫测的墨眸,像只可怜的小兽一般等着赵六道给她倒鱼肉粥。 赵六道见她那无辜的样子,皱了皱,心想着,你明明是个女汉子,还来卖什么萌?!装什么可爱呀? “六道,你还藏了咸鱼,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柳七哗啦哗啦的喝着粥。 “村长夫人送的!”赵六道看了她一眼,觉得她除了没鸟儿以外,其他地方都不像一个女的! “哦哦,村长夫人真是好人,所以说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内在美最重要!”柳七很慎重的言道。 先前柳七还有夸村长夫人是美人,现在又夸村长夫人内在美,赵六道提着渔网出了屋,架在院子的空地上晒了起来。 柳七吃完粥,抬袖抹了一把嘴,也跟着走出了屋。 刚刚破晓,晨曦万丈,柔和的光芒从天际折射而下,映着少年那菱角分明的侧脸,仿若镀上一层玉质的柔光。 柳七托着脸,坐在那里,看着少年拿着补网的锥子在补网,春日里淡淡的徐风吹过,吹起他额前几根微显凌乱的黑发,少年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像只扑翼的蝴蝶! 赵六道感觉身边少女那道婬光实在是让人觉得火辣辣的尴尬,抬眸,黑眸里映着幽深的光芒,低哑的声音哼道:“你有事吗?” “没事!”柳七一挥袖子,“姐姐我就是看看你,娘的!长这么好看,越看越想染指!”然后随便yy一下染指的场景…… 赵六道冷哼,她不是早就想对他染指了吗! “六道啊,你要不说话,真是太完美了!”柳七笑眯眯的言道。这么一个贤惠的少年,真他妈的越看越有爱啊! ------题外话------ 亲们看着可以就收藏一个呗,绝对另类男主和女主哦! 第十九章、美人一笑,百花齐开 赵六道脸色突然黑了,转过身去,背对着柳七,他也一直纠结这变声的问题,每次开口连他自己都会吓一跳!这简直比公鸭叫得还难听! “你……你不是说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吗?”赵六道那变声期难听的声音又响起。 柳七理所当然道:“谁看人第一次不是看外貌啊?第一眼看着不爽快,谁他娘的还死皮赖脸的凑和上去?除非对这人别有岂图!” “嗯。”赵六道哼了一声,这么说来,如意是对村长夫人有岂图,所以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道德睁着眼说瞎话! 柳七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骚年,其实你说话的声音也不是这么难听!?习惯就好了。再说我之所以夸村长夫人呢,并非无视道德良心睁眼说瞎话,而是善意的谎言,予别人快乐,自己也快乐不是吗?” 赵六道冷哼了一声,她总有许多的歪理,也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补好网,赵六道将网背在了背上,提了个桶打算去打鱼。 阳光已经照耀了整个院子,透着淡淡的暖光,柳七一袭深灰色葛布广袖衣袍轻轻一敛,站了起来。替赵六道提了桶子,“去捕鱼吗,我跟你去吧!” 赵六道见她笑得如沐春风,没有说话,背着大网走出了院子,柳七提着水桶赶紧跟了上去。河道上的冰化开之后,各村的村民都陆续的开始捕鱼维持生计了。 地里的粮食还种不上,就不得靠捕鱼,不过捕鱼的村民一多起来,那鱼价也开始有所下降了。 于大娘正带着于小含在下游水浅的地方收网,于小含见到柳七,手一哆嗦,那网边便掉了。 “你这死丫头做死呢?鱼都跑了,我们拿什么给张管家啊,这钱都收了!”于大娘急道! 初春的河水还很冰,于小含光着脚站在水里,此时手脚冻得跟她那脸一样红。 “是六道哥和柳哥哥。”于小含害羞的说道。 于大娘看了一眼柳七,又盯着自家的女儿,没好气的说道:“那个柳七来路不明,你可别被他骗了!” 于小含窘道:“娘,我有什么好被柳哥哥骗的?” 柳七现在这具身体不过十四岁左右,不过她行事做风颇显老沉,甚至比赵六道还老沉些,于小含便以为他应该和赵六道同年! 赵六道一网洒了下去,然后再收网,只网到了两条比较小的鱼,看了一眼,便扔回了水里。 柳七咬着草根坐在那里,“六道,再小的鱼也是鱼!” 赵六道不紧不慢的说道:“渔阳运河有条规矩,小于三寸的鱼不可留,捞上来了也只能放生!祖祖辈辈定下来的!否则就会被河里河神治罪!” 柳七轻哧,“生态平衡而已,说得这么悬呼。” 赵六道哼了一声,觉得柳七聪明是聪明,就是说话带出来的词语,真是新鲜,从未听说过。 柳七抬手挡了挡头顶耀眼的阳光,指了指一株长着枯芦苇的水面,“你到那里去试试!” 赵六道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提着网走过去了,一挥网,巨大的网面在水面上铺开一圈圆形,缓缓的沉下水面,卷起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 赵六道挂在腕间的绳子轻微的晃动了一下,他目光幽深,黑眸透着锐利明亮的光芒,伸手缓缓的将网拉上来。 越拉越重,少年咬了咬唇,菱角分明的脸颊露出一抹意外的光芒。 柳七挽着袖子走了过去,“我来帮你吧。”柳七身子骨虚,又是女子,拉了半天没有拉动,还差点被网扯到了水里。 赵六道却淡淡的瞟了一眼,“你拿桶来吧!” “也好。”柳七从来不去做自己根本做不来的事情!拉网这种体力活,明显得赵六道来干,赵六道细胳膊细腿,却天生神力! 赵六道将网拉上来的时候,也吃了一惊,看到在网里大片的鱼肚白,将那些小鱼放生之后,将网拉回了岸上! 柳七上前来抓鱼放到桶里,鱼儿活蹦乱跳的跳得很高,溅了她一身泥水,赵六道见她那笨手笨脚的模样,居然没忍住的扑哧一笑起来。 那一笑似万年的冰山化开一道裂缝,万丈阳光从天隙顷泻而下,温暖人心。又似百花胜开,暖风吹过云中花海,云雾深处,花瓣飞扬,宛如仙海。 柳七抬头,只看到了那么一瞬间,犹如是幻觉,她暗骂,他娘的!笑得这么好看!这不是引人犯罪吗? 此时赵六道已经收回了笑意,脸上是一如平时的警惕和面瘫。将那活蹦乱跳的草鱼放回了桶里。 柳七抬袖擦着脸上的水迹,抬袖间,鱼腥味很浓,夹杂着河道里水草和泥土的气息,暖暖的阳光倾泻而下,宽广的河道,消融的冰雪,还有少年那张俊逸无双的脸,都他妈的好景,好景啊! 赵六道收好鱼,猛然抬见柳七盯着他流口水,心脏猛然的哆嗦了一下,“还愣着做什么?” 柳七吸了吸口水,抬袖抹过唇角,凤眸含笑,“六道啊,我真是越看你,越觉得好看了!” “六道哥!”于小含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见到柳七色迷迷的盯着赵六道发呆的模样,微微一怔。 当然于小含心思没柳七这么复杂,也不会想到其他的猥琐的那个方面去。 柳七回过神来,拉起了于小含那双被河水泡得冰凉的双手,“于妹妹,你也在啊。这手怎么这么冰,看得哥哥我心疼死了!” 赵六道犯了气管炎,开始不停的咳嗽着! 于小含沉浸在柳七的温柔里,脸色绯红。“柳哥哥一下打了这么多鱼,一个桶不够吧,我去把我家的筐拿过来装!” 柳七微笑道:“那就多谢于妹妹了。” 赵六道将网里鱼翻了出来,光着脚走到河边去清洗网,以前他一连好多天也捕不到这么多鱼,今天柳七这么随意的一指,就指出了鱼窝,看来这个贵族女确实是有些本事! “六道,既然小鱼不可以捕上来,为何不换一张网口大的网?下网的时候,小鱼自然就可以从网缝中逃生出去,而大鱼又逃不走!”柳七踢了踢赵六道手里的鱼网! ------题外话------ 下午还有二更哦亲!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章、久仰大哥威名 赵六道托腮想了想,“我去跟村长说说!” 村子里捕鱼的都是专用大小网口的网,倒是没有想到将网口做大点,一网下去,小鱼逃生,大鱼却逃不走。 那边,于小含很快就拿了个筐过来,将鱼一条一条的帮柳七捡到了筐子! 牛大强正在水面上收网,突然看到柳七,牛大强那双眼底有着恨恨的光芒,于小含把撬石头的方法告诉他之后,他觉得柳七这个人,只会耍小阴谋、投机取巧而已,其实一点真正实力都没有!他收了网,什么也没有捕到,心里更加的愤愤不平,提着网走到柳七的身边,飞起一脚,故意将桶踢到了河里。 “哎呀,真是对不起,我的脚一时滑了,柳七,你应该不会怪我吧?”牛大强笑得那个二中乱颤! 柳七撇了一下嘴,挽袖将桶子捡了回来!桶里的鱼已经全部都跑了!她也不介意抬袖道:“不要紧,爷不计较,想来大强哥提前衰老,身老眼花,走不稳路。我若是跟大强哥计较,岂不是不敬老?!” 赵六道见到辛辛苦苦的鱼被牛大强弄没了,一张冷毅的脸上泛着怒意。 于小含赶紧将鱼筐拿了过来,“六道哥,这些还在!” 牛大强见于小含对赵六道也这么好,赌气的也将余下的鱼全部都倒到河里,然后一脸挑衅的看着赵六道和柳七! “六道。”柳七见鱼全部都游走了,缓缓唤了一声赵六道。 姐不跟你计较,你倒还蹬鼻子上脸了?! 赵六道冷冰冰的应了一声。 柳七将衣袖放了下来,语气透着一股凌厉,“你把他扔水里,我便给你挣五两银如何?” 赵六道看牛大强也看不惯,扔了网,二话不说,一把拉了牛大强的裤腰,轻松一提起,一甩手!扑通!一声,牛大强以一道绚丽而美妙的弧度坠入水里,那飞溅起来的水花在春日暖阳的折射下,异常的绚彩多姿。 冰冷刺骨的河水灌入嘴里,牛大强这才反应了过来,气急败坏道:“赵六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当初你来我们村子的时候都快饿死了,要不是我们可怜你,你早就没人了!” 于小含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踩着水花跑过去拉牛大强,都是生活在水边的人,水性自然也极好,牛大强扑腾了几下便上岸了,作势要与柳七大打一场。 “大强,不好了,漕帮的人来收钱,你爹不服气,被漕家的家丁打了!”一个青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赵六道听说又来收保护费,那脸色顿时变得冷锐起来,将渔网扔到木桶里,打算回家。 柳七拉住他的手,“漕帮的人为何收钱?” “欺贫爱富!”赵六道愤愤的说道。 于大娘走了过来,“小含啊,你赶紧回家吧,村子里就你一个闺女了,万一被漕帮的人看见了,春汛的时候会拉你祭河神的!” 于小含应了一声,走到岸边穿了鞋,匆匆的往家里赶。 “出了什么事?大娘?”柳七疑惑的问道。 于大娘叹了一口气,“漕帮每年春汛之前都会带人下来收钱,没收到钱就拿村子里的姑娘去祭神。” “如收到钱就不用抢村子里的姑娘了吗?”柳七冷笑,这敛钱的借口,果然的一等一的欠人抽! “他们收到钱,就会去别的地方买个姑娘过来祭神!”于大娘收拾着东西,“家里连吃的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钱上交啊。” “官府不管?”柳七皱眉,一双清亮的眸瞳显得格外的幽深,让人见不着底! “江湖的事情,官府管不了!村民们也是被逼无奈,我们若是不交钱,他们就在市场捣乱我们的鱼价,让我们活不下去。”于大娘言道。 “六道,我们去看看。”大夏律里没有专门束缚黑社会社团的律法,官府也借着江湖事,江湖了,不愿意多惹闲事。 而这用少女祭神的事儿,原来在这里也有,她以前看过河伯娶亲的故事,看来这就是河伯娶亲的真实版! 赵六道本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听到柳七这么说,也跟着过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听了她的话,可是自从她来之后,改变了他的生活。她那脑子里的想法,总是出人意料。 赵六道总结了一下,自从如意和他住在一起的时候,既没挨也没挨饿!虽然她除了聪明以外,别无其他欣赏之处,但他还是不知不觉的愿意听她的话。 漕帮的老大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横肉,身后跟着几十个带着斧头的小弟。那帮村民在他们的眼里,就像随时待宰的羔羊! 牛父苦苦挨求道:“漕当家,我们真的是没钱啊,要不您再宽限几日,这河道的冰刚化,我们也是才出来洒网的!” 漕天狼一抬手,他身后的小弟赶紧搬了一张贵妇椅过来,男人一坐了上去,眯眸淡淡的看着一帮求情的村民。 他身边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小弟,恶狠狠的说道:“什么叫没钱,每次你们都说没钱,非要我们老大下狠手才愿意拿出来!爷告诉你们,村子里没姑娘,用小女孩来顶也行,反正河神应该不会嫌弃!再不济就送几个娘们下去!” 漕天狼轻咳着,指了指牛父,“天狗,先把这老家伙绑上石头扔河里。” 牛大强急得挡在了牛父的身前,几把大刀和斧头横在了他的胸前。牛父见此,紧张不已,“大强啊,你别冲动,爹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我死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娘,你娘这辈子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 吧啦吧啦…… 牛父说得老泪纵横,牛大强听得两眼汪汪,漕天狼一脸的痛苦,“吵死了,赶紧给老子把这老头和他儿子绑了扔下去!要哭去跟河神哭去!看他放不放你们!” 牛父又开始吧啦吧啦了,吧啦到他祖宗十多代,每代都是一脉单传,如今只有牛大强这根独苗怎么怎么样,求漕老大高抬举手,救人一命,胜过长膘十斤啊…… 漕帮小弟们还在绑,牛父就没有停下嘴过,气得漕天狼吼道:“堵嘴堵嘴,快堵嘴!他祖宗的!扔下去!” 几个凶神恶煞的小弟将牛家父子抬起,准备往河中扔,蓦然一声冷喝,夹杂着凌厉雷霆之势:“等等!” 一袭灰衣葛袍,黑发束顶的少年缓缓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春日的暖阳透过水面折射出波澜不惊的光晕,萦绕在他的身上,仿佛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 少年不紧不慢的走到漕天狼的面前,抱拳行了个江湖见面的礼,语气沉稳,言道:“想必这位就是响当当的漕帮大当家漕天狼大哥,在下柳七,久仰大哥威名!” 第二十五章、你还会去找你的夫家吗 一连好几天,赵六道都会将猎到的猎物做成肉串拿到城里去卖,那些新鲜的烤肉串,再加上柳七专门调制的佐料,很受城里那些有钱人的欢迎,生意也渐渐好起来,有时候刚刚进城不出半个时辰就已经卖了个精光。 柳七还专门做了鱼丸串和肉丸串之类的,也大受欢迎! “六道啊,咱生意这么好,以后可以开个烧烤店了,名字就叫六七烧烤。”柳七躺在床上懒懒的说道。 赵六道嗯了一声,数着手里的钱,一千多个啊,差不多一两银子!他拿了个罐子小心翼翼的将铜钱一个一个的放了进去,塞入了炕洞里。 “你藏这么隐密做什么?你放心吧,咱们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到时候给你娶媳妇的钱不会少了你的。”柳七踢了踢赵六道的肩膀。 赵六道正蹲在那里放砖块挡住罐子,抬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犹如暗夜中的星辰般,定定的望着柳七,“如意,你还会去找你的夫家吗?” 柳七侧头,微微的想了想,“其实我不记得很多的事情了。” 赵六道那双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明亮的光芒,跑出门洗干净了才爬上了炕,缩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是暖暖的,被子上还有她身上淡淡少女的芳香,每次都让他有些心猿意马,熬到她睡着了,才会缓缓入睡。 “六道,以后的事情我们就别想了,应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旁边的少女缓缓的言道,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沧桑的味道。 “嗯。”赵六道闭了上眼睛,旁边柳七一只微微有些细茧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我希望我以后不管做什么,你都在身边。”柳七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她现在只需要一个时机,只要给她一个时机,她便一定会乘胜而上,报一家人的血海深仇。 少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从她来了之后,他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最重要的是温饱都解决了,不仅如此,还有钱存了。 身边,是少女清浅的呼吸声,赵六道轻轻的推了推她,她没有出声,明显是睡着了! “我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都像你娘给你取的乳名一样。”赵六道默默的想着,握紧了旁边少女的小手。 那双手初见时,如玉般光滑,模上去像上好的绸缎;此时却生着细细的薄茧,他抿了抿红唇,觉得这是他造成了的,他心里的那团火开始燃了起来,暗暗的想道:以后,我不会让你做这么多! 一夜无梦,清晨凉风习习,柳七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没见到赵六道,心里觉得疑惑,赵六道平常早上出门的时候,都会跟她说一声。 柳七穿了袍子,扒拉了一下头顶乱槽槽的头发,套上鞋子,走到院中去洗漱。 春雨绵绵的下着,四处都很潮湿,柳七用粗盐漱了口,模到墙洞里的一把旧梳子梳了梳头。梳子上还留着赵六道几根墨黑长发,柳七用手把梳子上的几根头发捊了下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双手举着长长的发丝,对着天空照了照,眼底的光芒渐渐的变得幽深起来。 最后恨恨的骂道:“他娘的!老子哪天一定把你的长发给烧了!” 柳七那头如被狗啃过的头发如今已经长得顺眼了一眼,她用块碎布条将头发绑在头顶,喝了桌了一碗粥,也没见到赵六道的人影,想着八成是去河道里捕鱼去了,便提了个筐打算去接应一下赵六道。 才刚刚走到河渡口,便看到一大群村民都围在一起。 赵六道见柳七过来,赶忙接着她回头走了几步,柳七疑惑道:“什么事情围了这么多的人。” “不好的事情。”赵六道的眼底有着平静的光芒,不过眉宇却微微的皱起。 “什么不好的事情,莫非漕天狼的人又来找我们麻烦了?不会吧,上回我骗他的事情,没凭没证的,再说他也好面子,不可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捅出来!”柳七一双手抚向赵六道那头极腰的乌墨如绸缎般的长发。 赵六道见到柳七眼底的精光,赶紧将头发给抢了回来,他知道自从柳七一头长发被烧了之后,每次看他的头发都恨恨的,八成也想让他跟她一样。 “不是漕天狼的人,是上游的河道突然漂来一具尸体,穿着女子的衣服,是女子的尸体,只不过全身都已经被水泡得肿了,看不清楚模样。村长已经派人去请官府过来查看了。”赵六道言道。 柳七一听尸体,两眼放着阴阴的精光,拉着赵六道言道:“走,我们去看看!” 赵六道拉住柳七,“如意,你还是别去了,那尸体很恶心……”村子里好多胆小的都吓得尿了,胆大的被恶心得吐了。 “六道,你害怕?”柳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赵六道哼道:“我只是怕你看到会害怕!” “笑话!当初盛京排名第五的世家灭门大案,大热天的那些尸体摆了一个月,都是我给验的,还查出了真相,否则那王八蛋又怎么会一下子从一个小小的仵作晋升为提刑史!?”说到这里,柳七的眼底泛着冷冽的寒光。 赵六道松开柳七,提醒道:“实在是很恶心!” 柳七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骚年,你放心吧,再恶心也是具死人的尸体!又不会伤害人!” 不过赵六道这么担心她,还是让她觉得心底暖容容的。 柳七挤入人群,看到倒在河岸上的尸体,尸体的全身已经被河水泡得肿胀,看不出面目,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翠衫。 她伸手拔开了尸体挡在脸上的头发,尸体的脸部由于被泡过,又被河里的鱼咬过,此时更加的面目全非,七窍的地方流着脓黄色的液体,散发着阵阵的恶臭。 村民们见柳七居然敢去碰尸体,吓得脸色一白,看柳七的目光也有些异样。由于是初春,气温还不算太高,尸体臭味还没有那么的明显。不过尸体的表面开始腐烂,模上去粘粘滑滑的。 柳七检查了是尸体的全身,又模了模尸体微微隆起的月复部,清冷的目光里泛过一抹严肃,“六道。” 第二十六章、失足落水?胡说 赵六道此时站在她的旁边,一双清澈的眸子泛着微微的涟漪,应了一声。 “帮我把尸体翻过来!”少女的语气沉沉的,脸上更有着冷肃的表情。 赵六道皱眉,有些犹豫,毕竟是尸体,而且还是一具几乎腐烂的尸体,不过他从来没有见过柳七如此认真的模样,不知不觉的便蹲下来打算替她翻动尸体。 “住手!”一声冷喝! 柳七抬头,眼前一队县衙的人马走近,村民们纷纷让开道来。 县令大人一身锭青色的官袍,官袍上绣着朱鹮的图案,头戴着乌色的官帽,身后跟着的是县丞和仵作。 渔阳县令五十多岁,腰肥脖子粗,眼睛里有着寒冽的精光,指着柳七和赵六道言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柳七原本严肃的表情突然换成了淡然的模样,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言道:“我们好奇,就看看。” 县令带人来了,她肯定是不好再动手的,而且她现在无权又无势,官府这个机构,她暂时还没有能力应付。 县令身边的县丞言道:“这也是你们随随便便能看的吗?梁仵作,你过去看看!” 县令眯眸,淡淡的看着柳七,又看了看赵六道,“就是你们发现尸体的?” 赵六道将柳七护在身后,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尸体从上游漂下来的,被捕鱼的村民发现的,就拉上了岸!” 县丞拿着文笔开始记录在案,又请示县令道:“黄大人,您看这如何处理?” 黄大人扶了扶头顶的乌纱帽,嫌恶的看了一眼被泡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言道:“问问梁全验得怎么样了!” 县丞恭敬的点了点头,命人将仵作给叫了回来。 梁全捂着口鼻,皱眉言道:“回大人,已经全部验好了,应该是失足落水而亡,尸体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又是经过长期的河水泡过,看不清模样,小的觉得就以失足落水定论了!” 黄大人赞赏的点了点头,“将尸体先放在村子里最宽敞的地方!等到县衙查证失踪人口,再让亲属过来领!” 柳七皱眉,心里暗骂,就看一眼不到三分钟就盖棺定论了?!这他娘的也太快了! “黄大人,我有话说!”柳七的声音不大,不过在这诡谲的气氛里显得异常的明亮。 黄大人一双鼠眼冷冷的朝柳七望过来,不屑的愤道:“无知刁民,在本官面前不下跪就罢了,连自称小人都不会!” 赵六道拉紧了柳七,免得柳七一时冲动说出什么让人扁的话来。 柳七咬了咬唇,深呼了一口气,语气清朗明亮,“我觉得死者是否失足落水,还应该再仔细观察之后再作定论,还有死者是何时落水的?又是怎么落水的?这里面疑点很多。” 梁全见有人质疑他的验尸能力,哼道:“你一个无知的刁民知道什么叫疑点?我验尸十年了,从未出过什么差错!” 柳七眼底划过一丝轻屑的笑意,语气却异常的惶恐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仵作先生替小的解答刚刚关于死者何时落水,又是怎么落水的问题。” 一旁的村民都觉得柳七好大的胆子,连官府的人都敢顶撞。柳七在上石村里的印象渐渐的好了起来,所以村民才会对他担忧。 那梁全不屑的哼道:“看死者尸身的腐烂程度,我想大概是在十天前失足落水的,而且你看她的肚子鼓鼓的,很显然就是因为落水吞了大量的河水在月复中所致。” 县丞记录着梁本所说的话,又看一眼半晌没有说话的柳七。 县令黄大人挥了挥官袍的袖子,捂嘴言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等下再说,官府办案,岂得容得你这等刁民无理取闹?罗县丞,你先回去查查最近半个月的失踪记录,尸体就先放在村子里里,等待家属过来领!” 村民们一听说尸体要放在村子里顿时一个个的那脸色就吓白了。 村长战战兢兢的上前:“县令大人,这样不太好吧,村子里放着一具尸体,吓着孩子怎么办?” 黄大人挑眉,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愤的光芒,“大胆!你也配跟本官说话?来人,把尸体先抬上村子里空地里放着,等候亲属过来领。” 柳七上前拉住村长,“那个村长,我觉得黄大人要征用我们村的广场放死者也不是不可,只要黄大人交点物品托管费就可以了!” 那文书县丞身后的一个衙役朝柳七望过来,冷冷一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也敢跟官府要钱?” 县丞愣了愣,走到黄大人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这才走到村长的面前,言道:“将死者放在上村石的广场里,免上石村进城卖鱼半月的官税。” 柳七扯了扯赵六道的衣服,“六道,我们进城卖鱼还要交税吗?” 赵六道点了点头,那公鸭般的嗓子沉哑的说道:“嗯,这位水域是由渔阳县衙管着的,村民们进城卖鱼也是受保护的,如果摊住被人恶意砸了,官府也会立案处理,如果没有交税,摊位被人砸了,官府是不会管的。” 柳七想着她和赵六道那卖烧烤的小摊是不是也应该交个税什么的,受官府的保护啊,不过这些日子她已经和守城的士兵混得很熟了,和军队混在一起,应该比官府还要安全一点才是。 柳七上前道:“大人,我觉得死者并非失足落水而亡,而且死者最起码也是年前死的,这条河道里半个月前那冰才化开,有些地方的冰块还没有全部的融化,也是这些天天气暖了,冰融了之后尸体才从水底浮上来的。” 梁全气呼呼道:“你胡说!你凭什么说死者不是失足落水?死者月复中鼓胀,定是失足落水所致!” 仵作的语气中没有提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对于柳七分析的时节原因倒是有几分在意。 柳七走到死者的身边用手按了按死者的月复部,言道:“如果死者月复中不是积水,而是别的,先生又当作何解释?我知道妇女怀孕四个月以上小月复也会有所鼓胀!” ------题外话------ 县丞:为县令之佐官。在县里地位一般仅次於县令(或县长),每县各置丞一人,以辅佐令长,主要职责是文书、仓库等的管理。 第二十七章、六道送的礼物 梁全目光一瞠,冷冷的言道:“倘若不是怀孕呢?再说就算是怀孕,有些孕妇,五个月还不会现身形!我看就是落水吞入河水所致的月复涨” 赵六道一双墨眸淡漠疏远,拉了拉柳七的衣服,“如意,这是官府的事情,我们走吧。” 大夏王府的地方官府昏庸无能,他从一开始便知道! 若是平时的事情,柳七倒是可以不理会,可是一牵扯到死者尸体断案的事情,以她刨根究底的性子,就算是用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六道,如果你的亲人死得不明不白,你难道不应该替他平冤吗?” 赵六道愣住,幽深的眸瞳里有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缓缓的松开了柳七的手! 柳七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一股让人洗耳恭听的穿透力,指着死者的口鼻说道:“如果是失足落水,那么死者多多少少的会吸食进去河道里的一些青苔和泥沙,可是我先前检查过死者的呼吸腔道,并没有发现这些。” 梁全冷哼,“河道这么深,很有可能死者还未沉入河底就已经窒息而亡了,你看她月复部这么鼓胀。” 柳七抚额,轻咳了一声,“刚刚我已经说过,怀孕四个月以上,月复部也是会鼓胀的,而且刚刚梁仵作也承认了我的说法,死者死亡时间不会少于半个月,而且还是从上游浮下来的,这里的河道半个月前冰还没有化,渔阳县的上游是上靖城郊,河水不会太深!大人可以依死者身上缠绕的水草,查出是哪个水域生长的。” 旁边的县丞文书倒是脸色一片肃然,对县令恭敬道:“大人,依小的看,不如从上靖城效附近开始着手,顺便把上靖村附近的几个村子,所有的人口失踪案例拿过来。” “也好,死者就先放村子里,等查到死者的家属之后,再过来认领!”黄大人点了点头,官袖一挥,坐上官轿人已经离开。 仵作和县丞指挥着几个衙役将死者抬到了村子里的宽敞处,这才带队离开。 村子里停放着一具尸体,任谁也都不敢过去看,尸体用白布盖着,若大的广场里透着一股诡谲。 赵六道好不容易才把柳七拉回了家。将院门一关,便跑去做饭去了。 柳七在屋里踱来踱去,清朗的眸子锐利,少女稚女敕的脸上也浮现着淡淡柔和的睿智光芒。 “六道,我去看看死者。”柳七越想越觉得不应该,官府过来的时候,她只是粗粗的检验了一下,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她没有看到的。 赵六道正在生火,漫不经心抬头看了她一眼,“官府已经拍棺定案了,你去有什么用?” “那个黄大人当官是不是只长膘,把脑子退化了!他娘的,这明摆着不是失足落水!谁家孕妇失足落水,不会有人四处来找的?而且那死者身上穿着的衣服,明显是有钱人才有的。”柳七一拂袖子,转身出门。 赵六道皱眉,俊美无俦的脸上泛过一丝无奈,站了下来,“我跟你去。” 真不明白如意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去弄清楚一个无名死者的死因。赵六道直觉柳七心里藏着事儿,却又不知如何去问。 天色还未全部暗下来,广场上的尸体安静的搬在那里,徐风吹起盖着尸体的白布,一具狰狞的尸体便露了出来。 柳七用树枝轻轻的拨开死者的衣服,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赵六道站在她的身边,黑曜石般的眸子看着柳七的动作,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意,要我帮忙翻尸体吗?” “先不用!拿根银针来,试试毒!”柳七言道,伸出的手。 赵六道吱唔道:“什么银针?” 柳七一拍脑袋,愤愤的说道:“我去!我忘了我在什么地方了!六道,你身上有什么银质的尖锐东西,拿根给我!” 赵六道摇了摇头,蓦然又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根细细的银簪出来,递到了柳七的手里。 柳七也没有注意看,伸手接了过去,那根细细的银簪插入了死者的喉咙处,片刻缓缓的抽了出来,“咦?落水居然还有中毒的迹象!果然不简单!” 尸体被水泡得太久了,不能从皮肤上判断毒发的症状。 柳七轻轻的拨开死者的头发,死者的左额处似乎有破损的痕迹,但由于尸身泡得太久,又是在水中捞上来的,不排除被河鱼咬伤所致。 “看来得等明天县衙的人过来,解剖尸体才知道真正的死者,不过我倒可以断定,死者是死了之后被抛到河里的。”构七缓缓的站了起来,将银簪随手递回赵六道的手里。 赵六道本想接过去,突然目光一亮,似想到一件事情,“如意,这个是我前几天在城里给你买的。” “什么?”柳七低头看了一眼样式简单的银簪,疑惑道:“给我买的?” 赵六道尴尬的点了点头,他第一次送人东西,而且还是送女人东西,一直不知道怎么拿出手,于是拖了这么久。 柳七的脸色微变,“你丫怎么不早说,早知如此,我就不住尸体上戳了!” 赵六道皱眉,看着那根从尸体上拨出来银簪,“你也没问。” 柳七叹了一口气,将银簪用盖尸体的白布擦了擦,言道:“六道,你要送我东西,就早点拿出来嘛。” 赵六道抿唇,俊脸上泛过一丝窘迫。 柳七莞尔,捏了捏赵六道的脸蛋,“小心肝儿还害羞了。” 赵六道脸色一黑,推开柳七的咸猪手,心底泛过一丝丝疙瘩,她刚刚模了死尸没洗手哇,没洗手哇…… 还有腐尸的臭味啊…… “六道,回家了!”柳七走出老远,见到那骚年还有发呆,叫了一声。 赵六道用白布将尸体盖好,转身赶了上来,问道:“你怎知明天官府还会过来?” “你昨天没听守城的老杨说,盛京的一位大官的亲信还没有回去吗?在人家大官亲信的眼皮子底下,那个黄大人怎么不敢努力一点儿?”柳七打着哈欠。 赵六道闷闷的跟在她的后面,每天摆摊卖烧烤,她都跟守城的士兵在胡侃海侃,除了女人和金钱,不说其他!他还真没听到老杨跟柳七说过这件事情。 柳七还美名其曰,他们谈论的是崇高的爱情和伟大事业! ------题外话------ 那啥,感谢亲送的钻石和评价票! 第二十八章、你这是在妒忌 夜晚睡觉,赵六道一想到那面目全非的尸体,便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推了推睡在身边睡相百态的少女,少女翻了个身,整个身子扑到他的身上,睡相稀里哗拉的!六道伸出手臂抱了抱扑上来的柳七,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心里才安定了一些。 他也想开了,这贵族女都不紧张,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过对死尸心存惶恐,不是每个正常人都会有的情绪吗?她不仅敢去碰,还睡得这么香甜,什么事儿也没有。 第二天中午,县令果然又来上石村了,身边除了衙役,还有几个过来认亲的人男女。旁边的老县丞拿着文书指了指那具尸体,对那几个男女言道:“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的亲人。” 衙役掀开了白布,那几个男女看了一眼,纷纷的摇了摇头。 县丞言道:“你们仔细看清楚了!” 认亲的男女摇头,战战兢兢道:“看清楚了!” 黄大人的轿子也缓缓的停了下来,不过离广场很远,捂着口鼻下轿,一身官府通顺熨贴着他那肥腻的身子。 村民们离广场很远,围在那里看热闹。柳七好不容易才挤身进去,走到黄大人的面前,微微一揖礼,“大人,我有话要说。” 黄大人眯眼,瞟了一眼柳七,语气愤然道:“怎么又是你!?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柳七目光清亮,语气凛然,“回大人,我有功名在身,见七品以下官员可免跪。” 赵六道抚额,很想离柳七远一点,她一个女人,再怎么彪悍猥琐,也不可以成为男人,顶多是个女汉子,哪里来的功名?!这人说谎从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呼吸还很匀畅! 黄大人疑惑的看了柳七一眼,没有追究这下跪或者不下跪的事情,挥了挥官袍的袖子,言道:“有什么事禀报?” 这个黄大人明显是不将柳七放在眼里,让她禀报,也是给足她十分的面子。 “请大人准许梁仵作再检验一下尸体,我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想让梁仵作指点。”柳七指了指梁全,她这么说,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是给梁全台阶下啊。 梁全昨天验尸的时候,被柳七的几句话噎得有些难堪,但是又死要面子,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 梁全听此,轻轻一哼,叫助手拿了检验的工具来,对柳七说道:“你可看清楚了?别再有什么疑惑,又来问我。” 柳七接过助手的检验工具,“柳七明白,请仵作大人动手吧。” 梁全冷冷一哼,拿了专用的手套套在手上,“好好看着。” 说完将尸体的全身都检验了一遍,言道:“死者二十出头,女性,身高一百六十公分,身上没有特殊的外伤,不排除失足落水而亡。按照季节和尸体的腐烂程度可推断,死者至少死了半月以上,死者身上身着的绫罗价格不扉,应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或者夫人。” “我觉得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柳七取了检验工具里的另一双验尸体手套戴在了手上,掀起死者的衣裙,拿起解剖刀移到死者的月复部,缓缓而道:“月复胀的原因定是怀有胎儿的缘故,十六周以上的胎儿基本已经成形,只要剖开死者的小月复便可以看到。嗯,黄大人和老县丞可否回避一下。” 梁全见柳七比自己还理所当然,顿时怒了,“你住手!” 柳七瞟了他一眼,“既然你我各抒己见,不如解剖看看。” “死者为大,没有死者的直系亲属允许,你怎可亵渎死者的尸体?”若是具男尸,梁全倒不会这么紧张了,可这再怎么面目全非也是具女尸。 大周朝对女子的作风管得很严,闺中女子大多是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是出嫁了的女子,这身体也只能让夫君看到。就算是死后,也不容得非亲属人的观看。 旁边的老县丞指了指柳七,问旁边的村民,“这人是谁啊?梁仵作查案,来指手画脚,像什么话,果然是刁民也。” 正好张家大叔站在老县丞的身边,“这位柳七可是咱们村子里鼎鼎大名的第一兽医!我们家那头难产的老母猪,都快要死了,都是他给接生的,村子里还联名送了他一块第一兽医的匾呢。” 一个给畜生冶病的,就这么目中无人?!县丞正欲上山阻止柳七。 张大叔抓着他的衣袖,一脸的憧憬:“我说罗县丞,我家儿子满贯在衙门做事做得还好吧?” 县丞疑惑道:“你家儿子?” “对啊,就是在衙门里扫地的那个。”张大叔一脸的荣耀,整个村子,就他家的儿子有前途,在政府机关工作。 “给衙门扫地的?”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一顿饭吃两斤米的那个。”张大叔一脸的欣喜,没想到县丞也知道自己的儿子! 县丞摇了摇头,干脆道:“不认识!” “……/”张大叔。 人群里挤出一顶镶金红幔垂明珠流苏的轿子,轿内一个三十出头,一身华服,头顶金冠束发的男子牵着一个相貌秀美的少妇走了下来,夫妇身后跟着两个家丁。 “黄大人!” 黄县令正用官袍大袖捂着口鼻,突然见到一身华服的男子,微微一愣,言道,“这不是石老爷和石夫人吗?” “小的正是上靖村的石京,前些日子我府里的一个丫环偷走了贱内的的首饰,携卷前逃,后来看到城中的告示,看到死者的衣物与我夫人前些日子丢失的一模一样,便过来看看。”石京一张白净的脸,眼中有商人特有的隐隐精光。 男人身边的妇人掩帕,一袭精致的广袖长裙,小月复微突,十指丹蔻鲜红,目光里泛着一丝谨慎的光芒。 男人拍了拍妇人的手背,“是不是小桃,等会我过去看看便是。” 妇人轻拭眼角的泪痕,不动轻色的说道:“小桃跟我妾身十年了,她偷了东西潜逃,其实妾身一点也不怪罪于她,若真的是小桃,请夫君好好将她安葬,妾身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男人精明的眼底涌现起深深的柔情,“夫人总是这么心地善良!” 妇人不好意思的垂眸,擦拭着眼泪,点了点头,一派温驯婉约的模样。 柳七见赵六道盯着那石夫人目不转晴,语气不悦,“六道,我不介意你出门看美女,不过你不怕石老爷等会把你大缷八块吗?” 赵六道轻哼,“我只是觉得像那位夫人那样,才像女人!” 柳七手里拿着寒光凛凛的解剖刀,对着赵六道邪邪一笑:“骚年,那叫绿茶表!俗称白莲花,低俗的男人才会喜欢那种说话温柔,底气不足,走路三摇,弱不经风,动不动就抹眼泪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表面贤惠的女人!其实她们暗地里啊,指不定做些什么阴毒的勾当呢!” 赵六道白了她一眼,“如意,你这是在妒忌!” ------题外话------ 挥挥六道的小内内求收藏! 第三十三章、柳七霸道,六道脸红 赵六道正在烤肉串,卖烧烤的人排了十几个,贤惠的少年一边收钱,还要一边烤,那模样显然忙得很。他性格有些孤僻,不喜与人多言。柳七经常跟守城的士兵侃大山,他也从来不参与,挣钱的事情,他很喜欢亲力亲为的去做,总觉得那铜块撞击的声音很好听,像一曲美妙的音乐,他穷怕了,也饿怕了,六道想着以后他和柳七两个人生活,他是一定不能让柳七再饿着肚子的。 柳七走过去抬袖替赵六道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少年俊逸无双的侧脸,如雕琢得上好的美玉,她嘿嘿的笑了一声,伸出瘦长的手指模了模他高挺的鼻子,“六道,我去给老杨买酒,辛苦你了,回去再好好奖赏你!” 赵六道尴尬的避开柳七的轻薄,将烤好的鱼丸递到一个中年女子的手里,淡淡而道:“两个铜钱!” 中年女子那痴呆的目光一直盯着赵六道,从荷包里掏出两个铜钱,伸手递给赵六道,另一只肥手还想过来模模赵六道的手,想揩一把油。 柳七赶紧伸手过去,接了中年女子手里铜钱,然后踮脚在赵六道的脸上亲了一口,语气清婉温柔:“心肝儿,不要偷看别的女人哦,我会吃醋的!” 赵六道脸色刹时间一片绯红,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 那名中年女子见此,脸色一白,骂道:“死断袖!”然后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那些排队的有一大部分是因为赵六道的烧烤美味,另一部分是因为赵六道长得实在是比烧烤更加美味才会过来排队的,柳七哪能没看出这一点,这么做就是想让人知道,赵六道是她的心肝儿,谁想觊觎都不可以! 赵六道的心底突然冒出一个词来形容柳七,这个词语叫:霸道! “喂,小兄弟,都烤糊了!”排在前面的一个大叔好心的提醒! 赵六道反应过来,脸色更加的红起来,喃喃道:“我……我重新给你烤个。” 柳七的背影已经从赵六道的眼前消失,六道兄的心底小鹿在乱撞,抚都抚不平。 渔阳县衙的公堂门口围了不少的百姓,柳七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面,县令一声惊堂木拍得她心口一跳,抚着胸口,喃喃的骂道:“县令大人他娘的挺有气场的。” 旁边一个提着菜蓝子的大妈看了她一眼,好心的提醒道:“这位小兄弟,县令大人岂是你想骂就骂的?” “呵呵……一时口快!”柳七讷讷的言道。 公堂之上,一袭红底黄袍的男子,腰间缠着玉带,玉带上还别着一只透体剔透的玉笔,男子面容俊逸,目光清冽明净,长发束顶,用玉冠缚住,那模样自是惊才睿智。 那男子站在公堂中央,身材修长,语气果断,指着站在旁边的石京夫妇,一字一句的说道:“黄大人,依我看来,死者跟石夫人肯定有着莫大的关系!” 他这么一说,公堂之上引起一阵哄动,就连在坐在一旁的石夫人都一眸吃惊的看着他。 柳七叼着半根烤肉串,目光淡淡的打量着男子,想不到这人还挺有一丝本事的,凭着一点儿的线索就断出死者跟石夫人有关系。 黄县令目光严肃,瞟了一眼石夫人,便问道:“秦诉师有何证据证明死者与石夫人有关?” 秦重意味深长的看了石夫人一眼,走到石夫人的面前问道:“石夫人,我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石夫人披着白色的裘披,轻轻的抚模着肚子,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赶紧点了点头 “令姐的闺名,可否告之在下?”秦重目光清峻,缓缓的说道。 “姐……姐姐她叫孟晴妮。”坐在公堂之上的石夫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石京就站在石夫人的身边,担忧的扶着她的肩膀。 “那在下可否冒昧的问一下石夫人的闺名?”秦重手里的纸扇摇了摇,眼底有抹深潭般的幽幽之光。 “孟玉妹。”石夫人嗫嗫的说道。 秦重若有所思,扇子一收,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掌心。 公堂之上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此时秦重为何突然不说话了!气氛凝重至极!秦重在公堂中间走了第十个来回,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孟晴妮,我可否问你一句话,丫环小桃和孟玉妹失踪之后不见的对不对?”沉寂了许久,秦重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石夫人仓皇的点了点头! 空气里萦绕着诡谲的凝重,石夫人一惊,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嗯?”秦重那双幽暗的眸子里泛着狐狸般狡猾的光芒。 众人此时才一同反应了过来!柳七漫不经心的扔掉竹签,拍了拍手,目光懒散的看着秦重,这样的一个人,果然是心思狠毒,若是作为敌人的话,一定得小心提防才是。 石夫人一瞬间也反应了过来,脸色苍白,全身都在颤抖,抱着石京的袖子,楚楚可怜道:“夫君,姐姐死得好惨啊。” 石京见她一手捂着肚子,一双楚楚可怜的水眸凝望着他,顿时心里一阵复杂,僵直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孟晴妮,你就是孟晴妮!你是孟玉妹的姐姐,孟玉妹才是真正的死者,她是你害死的对不对?丫环小桃也是被你所杀!是不是?”秦重语气倏然一沉,凌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石夫人吓得将头埋入石京的衣服里,不停的摇头,“夫君,快带妾身离开这里,妾身肚子又不舒服了。” 柳七一声轻哧,在上石村的时候就用这招,没想到进了公堂还用这招。 县令的目光也渐渐的寒了起来,惊堂木一拍,颇有威严的说道:“肃静!” 柳七在人群里举手,声音清冽,“大人,在下略懂些医术,不如让在下替石夫人看看如何?” 县令双目一瞠,指着柳七,正欲开口拒绝,旁边的县丞又跟县令老人家咬耳朵了,县令总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县丞,挥了挥官袍的袖子,言道:“你进来!” 柳七进了公堂,上前轻轻一揖礼,然后走到石夫人的面前,言道“夫人,可否把将手伸出来?” 石京一见是柳七,顿时脸色都白了,可在公堂之上又不敢造次。 半晌,石夫人只窝在石老爷的怀里轻轻的哭泣,全身颤抖,柳七无奈的说道:“拿根丝线绑在夫人的手腕上也可以,柳七绝没有要冒犯夫人的意思!” ------题外话------ 某风:求收藏啊求收藏! 六道:如意太霸道了大庭广众的…… 某风:回头让你轻薄回来!她怎么对你,就让你双倍对她 六道:…… 第三十四章、自私自利,作茧自缚 秦重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微微一愣,男子英俊的眉宇划过一丝惊愕。 这少年目光清冽,脸色平静,上了公堂也完全没有惊惶之色,反而有种大气凛然的气质。 县丞递了一根丝线过去。 柳七回道:“多谢!” 石夫人身边的丫环恭敬的将丝线系在石夫人的手腕上。 秦重也停止了审问,趣味的盯着一脸认真的柳七。 片刻,柳七放下丝线,淡淡而道:“夫人放心,胎儿没事,只不过夫人有哮喘,实在不宜怀孕生子,只怕是生产之时,母子皆有性命之忧,不过只要请到经验丰富的产婆和名医在一旁辅助,相信不会有生命危险!” 柳七这刚刚说完,石夫人身边的石京脸色一白,倏然推开了怀里的女人,后退了好几步,吃惊的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人,然后扑到公堂上用白布盖着的尸体面前放声大哭起来。 柳七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的看了秦重一眼。 秦重收回视线,目光淡淡的瞟向石夫人,冷冷的言道:“孟晴妮,你可以交代你所犯的罪行了。” 孟晴妮见事情再也隐瞒不下去,颤颤抖抖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给县令嗑着头,哭诉道:“大人,民妇并非故意要害死妹妹的,民妇也是迫不得已!” 秦重俊逸的脸庞扯过一丝冷笑,“那丫环小桃现在在何处?” 孟晴妮脸色苍白,战战兢兢道:“小桃被牙婆领走了。” 石京扑在死者的面前哭声悲恸,指着孟晴妮颤抖道:“我一直以为你是玉妹,没想到你竟然是玉妹的姐姐,玉妹说过,她姐姐一出生便有哮喘,为此她姐姐还一直认为是玉妹的过错!为什么同一胎生出来的病痛就要她来承受?所以玉妹平日里都让着姐姐,认为姐姐身体有缺陷,就应该得到最好的!” 石京抱着死尸,也不顾及死者身上的臭味,指着孟晴妮,恨恨的说道:“在上石村的时候,我还一直不愿意相信。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死玉妹,玉妹心地善良,平日里走路连蚂蚁都不忍心踩,而你却如此的手段狠毒,害死自己的亲妹妹。玉妹,是为夫对不起你!你死了这么多天,为夫找到你的尸体,还没有认出来……” 孟晴妮情绪顿时激动起来,抹着眼泪狠狠的说道:“我并非要置她于死地,这些都是她自找的!当初嫁到石家的应该是我呀。” 石京嫌恶的看着孟晴妮,沉哑的说道:“玉妹嫁过来的时候,跟我说过这件事情,是你觉得我石家是商贾嫌嫁过来地位低,要跟玉妹换了花轿,自己要嫁到官家的,玉妹让着你,便换了。” 孟晴妮绝望的跪坐在地上,喃喃而道:“当初也是我瞎了眼,一定要嫁到青州去,青州知府魏家的小儿子,他不是人,整天花天酒地不说,喝醉了酒还打人,就连我怀着孩子也不放过,我迫不得已才会从夫家跑了出来,不敢回娘家,只得请玉妹收留,后来娘家来信说魏家派人找到家里来了,并且还为难了父母,如果不把我交出来便告爹娘骗婚,玉妹觉得我连累了父母,要我自己主动回去认错。” “可你不愿意回去再过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当你看到孟玉妹有个温柔疼她的夫君,而你的夫君又是人渣,便心生妒忌,你觉得上天对你不公,于是想来个偷龙转凤,害死孟玉妹,由你来代替她的位置!”柳七目光犀利,语气清冽,走到孟晴妮的面前,言道:“小桃发现了你的不对,你怕被她看出来,所以你就把她卖了!至于孟玉妹,你将毒物参入保胎药中骗孟玉妹服下,孟玉妹死后,你就将她的尸体抛入了河中。” 孟晴妮的目光涣散,颓废的跪在那里。 秦重饶有趣味的盯着柳七,却见柳七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这是山中随便可见的雷公藤,大户大家的奴才一般用它泡的水来杀蚊虫,农家也用来做农药用!想必石府也有这个东西吧。我曾经在死者的胃中也发现了这种毒素。不过单独服食会有涩味,所以你才会放入孟玉妹的保胎药中。” 秦重见有人抢了他的事儿做,手中的扇子一合,对着县令大人恭恭敬敬的一揖礼,“黄大人,既然您这有这么厉害的人,又何必找秦重来,让人笑话秦重吗?” 黄县令刚刚沉浸于破案的快感里,没有注意到柳七在公堂上的所做所为,这下被秦重一提醒,一拍惊堂指着柳七怒道:“大胆刁民,竟敢不听传召就上堂,来人啊,将此藐视公堂的刁民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柳七抬袖,焦急道:“大人,是您叫我进来的。堂上各衙役以及县丞都可以作证啊。” 黄大人一噎,脸色难看,旁边的县丞言道:“大人,小的也听到是你叫她进来的。” 黄大人气愤的挥了挥袖,“本官叫你进来给孟晴妮把脉,把完脉了,你就应该赶紧下去,谁叫你停留在堂上的?” 柳七微微委屈的说道:“大人没叫柳七下去,柳七不敢造次,如果擅自下了堂,只怕被人说成藐视县令大人威严了!” 秦重一声轻笑,想着这少年比他还能扯淡。 黄大人一拍桌案,愤愤道:“那现在你可以退下了。” “遵命!”柳七抬袖双手作揖,然后退了下去。 秦重见柳七离开,也赶紧朝黄大人作了一揖,“大人,此事已经水落石出,想必在大人以后的仕途上又会添上一笔,秦重也退下了。” 黄大人笑眯眯的从主案上下来,“这案件能水落石出,还多亏了秦诉师的英明推理,本官决定在花满楼设宴,不知道秦诉师赏不赏脸?” 秦重看到柳七不见了,心里那个着急啊,缚衍道:“黄大人,这吃饭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何必在于一时,大人还是先判了这杀妹夺夫一案再说。秦重还有事,请大人见谅!” 说完,人已经窜出了公堂,县令大人那手还垂在半空,然后摇了摇头,觉得秦重不骄不糙,果然不愧是皇上亲笔御封的第一诉师。 柳七出了公堂,提着酒葫芦匆匆的往龙龚记酒家的方向赶,花了二十个铜钱才将酒葫芦灌满,一边看着店家灌酒一边气呼呼的骂老杨真不是个东西!喝这么贵的酒作甚?!又不会把自己喝成帅哥! 一转身,撞进一个带着木兰香气的怀抱里,柳七抬眸,朝秦重挥了挥手,“秦诉师戴的这香囊的气味,闻起来挺娘炮的啊。哦,对了,你也来打酒吗?” ------题外话------ 大家国庆节快乐……群体么么…… 想知道秦重和七爷以后是什么关系吗?嘻嘻…… 第三十五章、我心里只有你,别的都是三 柳七虽跟他打招呼,可是语气里淡漠,还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 秦重剑眉微挑,温润无双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秦重可否跟兄台交个朋友?” 柳七一只手提着酒,另一只手很淡定的把挡路的秦重推开,“柳七只是一介布衣,似乎和大夏第一诉师交朋友不太合适吧。再说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跟心机太深的人交朋友!光防备就得很费心思,我可不想哪一天,我被朋友出卖了,还傻呼呼的给人数钱!不是常言道:兄弟是用来利用的,朋友是用来出卖的!” 秦重从梁全嘴里知道,那份验尸的尸检报告中许多让人惊诧的细节是柳七验出来的,而且在公堂上,她还很轻易的拆穿了孟氏的奸计。 秦重也不恼,反而一脸的温润笑意,跟上柳七的脚步,伸出手里的扇子轻轻一拦,“秦重可是真心实意要交你这个朋友的!再说以你的能力,没人能卖你!” 柳七撇唇,幽深的眸瞳里泛着淡淡的凌厉,“秦大诉师真心想和我交朋友吗?不如说实话!” 秦重微微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看起来稚气还未月兑的少年,居然这么聪敏,男子呵呵一笑,“秦某缺个书童!” 柳七一声长笑,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认真道:“秦先生,我觉得你还请不起我当你的书童!不过你……当我的书童,我可能还会考虑一下。” 秦重第一次见到一个无权无势的布衣居然还能这么嚣张的,笑道:“你若做了我的书童,以后也会跟着我沾光,到时候走到大街上,只要报上我的名号,谁都会给你三分面子!” 柳七轻轻冷笑,缓缓的将秦重的扇子拿开,懒懒的瞟了他一眼,转身朝前走。 要靠别人的风光来装饰自己,那可不是她柳七的作风。 秦重出名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敢不卖他面子的!顿时心底愤愤不已,“我给你一条光辉的大道,你不愿意走,非要这般不思进取,我也没办法。” 柳七突然回过头来,声音清冽,却字字渗入人心,“我如果要威望,身名,我自己会去挣,倚仗别人得来的风光,小爷我实在不屑。不过我想问一句秦大诉师,作为大夏第一诉师,是否什么状纸都敢接?” 秦重自负的言道:“那是自然,这天底下,还没有我秦重打不赢的官司,更加没有我秦重推断不来的案情!” 柳七似笑非笑,甩了甩额前凌乱的刘海,一字一句,缓缓而道:“不知前大司马凌将军一家叛国的冤案,若上诉的话,这状纸你敢不敢接?” 秦重怔住,黑眸深处有抹难隐的光芒,“凌将军叛国之事,证据确凿而且还是由三司亲审的,怎么可能有错,不过就算有错。要提出上诉也得由凌将军在世的亲人提出,现下凌家满门被诛,已经没有直系亲人了。就由得朝中四品以上的大臣提出审请重审才可。” “如果有人写状纸抗诉司徒澄栽赃陷害一国忠臣,你敢不敢接?” 秦重眼前的清瘦少年语气清冽、目光深澈,略略有些稚气的脸庞俊逸无双!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种让人觉得睿智淡定的气质。 秦重被她问住,打量着他,突然呵呵一声长笑,“司徒大人若真做了此等陷害忠臣的事情,理应是由朝中官员上奏弹劾!” 柳七自嘲的一笑,秦重说得对,如今司徒澄居于高位,想要掰倒他,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重似乎从这少年眼眸深处看到了满雾蔼蔼的沧桑,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为何你对凌将军一案这么感兴趣?” 柳七那眸底深处的灼热掩去,淡漠的一声浅笑,“我只是觉得像凌将军这么忠心的人,不可能叛国而已。” 秦重叹了一口气,“这浊世,没有绝对干净的事情,若真要较真,岂不是把人累死?再说哪个朝代没有几件功高盖主的冤案?!不如少管闲事,多多享受余下的生命!” 柳七扬唇,笑得不屑。 的确,是功高盖主! 不过父兄回京之后,便已经将兵权交出!如果不是因为皇帝对凌家有戒心?司徒澄又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除掉凌家呢? 秦重上前拉住柳七的宽袖,“我请你当我的书童是真心实意的。工钱绝对丰厚,有你的解剖手段,再加上本人的推理,我能保证,这天下没有我们破不了的悬案,到时候我们要名气有名气,要地位有地位,金钱更是花不完!” “如意!” 赵六道那深哑的声音传来。 柳七回眸,朝他嫣然一笑,那笑容很真挚,很温暖,如阳春三月,艳阳高照,有潺潺的溪水缓缓流泻。 柳七轻轻的推开秦重的手臂,拍了拍被男子抓袖的袖摆,“你说的这些名气,地位,金钱都是你的,似乎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赵六道的脚步很快,将柳七拉过来,目光愤愤的盯着秦重,哑哑的说道:“他是谁?!” 柳七顺了顺额前凌乱的刘海,“据说是天下第一诉师,据说天底下没有他不敢接的状纸。” 赵六道墨眸里闪着警惕性的光芒,心里闪过一丝庆幸,他许久不见如意回来,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找了半天,看到她跟一个俊逸的男子拉拉扯扯,以为那是她出嫁的夫家寻了上来。现在听来不是。 秦重觉得赵六道这少年的目光实在不怎么友好,这般警惕,像把他防贼似的,男子温润一笑,言道:“在下秦重!” 赵六道也没理他,拉着柳七往回走。 柳七挽上赵六道的手臂,笑得很是明媚,“六道啊,我心里只有你!” 赵六道将她靠过来的头推开,他那张俊朗无双的脸蛋一片窘迫之色,闷闷的言道:“我以为你又跑去多管闲事了。刚刚于大娘和小含进城,准备河神祭的香烛祭品,我让小含先替我看着摊子。你跟秦重说话,我还以为那个男人是你的夫家……” 柳七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幽深的眸底有着清冽的光芒,“六道,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为了你,我绝不三!” ------题外话------ 国庆快乐,求收藏,功动力……让六道和如意相亲相爱,开开心心的互扑 第三十六章、柳七不是轻bo之人 赵六道墨眸里闪过一抹微亮的光芒,哼了一声,松开了柳七大步的往城门口走。 于小含正在那里烤着肉串,俏丽的小脸酡红的,脸上有腼腆的笑意,将烤好的肉串递到一个华服的中年男人手里,柔声的说道:“三个铜钱!” 那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掏钱,语气轻薄:“小姑娘长这么漂亮怎么在外面抛头露面,不如随大爷回去,吃好的,穿好的如何?” 于小含吓得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于大娘一个巴掌拍了过来,气呼呼的吼道:“就你也想娶老娘的女儿,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就算你要娶老娘,老娘也看不上你!” 柳七正好赶过来,扶住于小含,担忧的问道:“于妹妹,真是委屈你了。六道真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让你帮忙看摊子?” 于小含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六道哥说去找你,我和娘刚刚买好东西,就帮忙了。” 于大娘见刚刚应付了中年,又遇到一个小占自己女儿的便宜,将于小含拉了过来,气呼呼的推开柳七,愤愤道:“你一个外村来的,更没有资格碰我的女儿了!” 赵六道走到于大娘的面前,诚恳道:“大娘谢谢你。” 于大娘对柳七没有好脸色,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于小含对柳七有异样的情愫,于大娘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无所有的人。 老杨看到柳七买酒到现在才回家,顿时有些不悦,伸手拿了柳七手里的酒葫芦,“小柳,你怎么现在才来,不会是故意的吧。” 老扬喝了一大口酒,那脸色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小柳啊,你看这怎么好意思,你还真给我买的是那陈年的杜康呢。”这一小壶,十几个铜钱呢。 柳七倒很大气的说道:“杨哥说哪里的话,大家都是兄弟,买太差的酒,我柳七还真拿不出手!这酒是我请杨哥和守城的各位大哥喝的。” 老杨顿时不好意思了,走到柳七的身边,神神秘秘的言道:“小柳啊,有件事情我可得告诉你,你上石村和东陶村落是不是共用渔阳靖河段的水源捕鱼?” 柳七在上石村呆了两个多月,以她的能力,这些她早就知道了,“是啊,怎么啦?” 老杨喜滋滋的喝了一口酒,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言道:“东陶村李老汉曾经收养过一个孤儿,现在在盛京当了大官,东陶村的祠堂主事在翻出当年一份河契,那份河契指明渔阳靖河段的鱼源归东陶村所有。所以东陶村的村长陶老四就想着将运河段的所有权弄过来。” 柳七微微皱了皱眉,“什么个意思?” “这意思就是上石村以后不可以再在靖河段捕鱼了!”老杨站了起来,又接着说了一句,“东陶村这回请的是大夏第一诉师秦重帮忙打的官司,肯定输不了!哎……轮到我换岗了!” 老杨提着酒葫芦整理了身上的软甲走上了城楼。 赵六道那些肉串也卖光了,于大娘母女正在帮他收拾着脏乱的残局,柳七回眸子,正好看到穿着一袭月白红锦镶边的秦重朝她看过来。 赵六道已经将东西收拾好,走到柳七面前,“如意,回家了。” 柳七嗯了一声,上前去挽赵六道的手臂,赵六道脸色一窘,避开了! 柳七看到于大娘母女还在旁边,也没多做计较,不禁嘿嘿一笑,“六道,今天辛苦你了。” 于小含跑上柳七,“柳哥哥,今天六道哥教我烤肉串,我跟我娘说了,以后把卖剩下的鱼全部都做成鱼丸拿过来给六道哥卖。” “好啊,于妹妹想的就是周到,到时候五五分成怎么样?”柳七凤眸含笑,隽秀的脸蛋映着明媚的光华。 于大娘将于小含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语气愤愤的:“你一个女孩子,有点矜持没有?!” “娘,柳哥哥又不是那种轻薄之人。”于小含闷闷的说道。 于大娘心底不放心,提醒柳七,“姓柳的,你可不能对我家小含心怀不轨!” 赵六道也瞠了柳七一眼,少年那目光里是也浓浓的警告! 柳七有些无辜,摊开双手,认真的说道:“于大娘,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和小含是好朋友,我对她的感情,就跟邻家兄妹一样!” 于小含眼底微微一愕,小脸顿时有着窘迫的光芒,拉扯着于大娘的衣服,怪嗔道:“娘!” 于大娘戳着于小含的脑袋,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听清楚了吧,以后你还要嫁人的,可别公私不分!” 于小含闷闷的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柳七一眼! 连下来的几天里,上石村和东陶村因为水域划分的关系,开始了不停的争斗,东陶村派出来的代表跟上石村的代表因为这事,三天两头的往县衙里跑,两个村子更是闹得不可开交,只差没有动刀子。 赵六道闷闷的擦着那把旧弓,最近两个村的村民,因这件事情都捕不成鱼了,谁去捕鱼,就有人捣乱。 由于没有烤鱼丸卖了,六道兄收到不少顾客的投诉,他又不擅长交际,被人投诉的时候,闷闷的说出来话来,只得不停的跟人家解释为何没鱼丸卖的事情,又愿意多送一串烤肉丸当作是陪礼,他这几天挣得钱都用来陪礼道歉了。 柳七觉得秦重既然是大夏最好的诉师,以后她要给凌家翻案,必然少不了他。但是首先,她必须让秦重主动来找自己,并且愿意当她的副手才行! 东陶村花了大价钱请了秦重帮忙打官司,那水域的事情,上石村肯定是没有希望了! “六道,咱们既然不能捕鱼了,那就种田吧,种种田,打打猎,卖卖烧烤,咱们一样欢欢喜喜的过日子。”柳七靠在干草堆上,懒懒的说着。 赵六道那公鸭般的嗓子突兀的响起,“上石村的田地贫瘠,种不出多少粮食,沿着运河一带的村子都是以捕鱼为生,如果水域全部都判给了东陶村,以后上石村的日子会很难过!” 村子这些日子带着村子里的几个骨干天天奔波于此事,也日渐颓废。村子刚刚从村外回来,跟在村长后面的几个村民垂头丧气。 村长夫人带着几个妇人去村口迎接,打探消息,听到村长带回来的消息之后,顿时喧哗了,有哭的,有骂的,还有吼着这日子没活过了,找绳子要上吊的。 第四十一章、县令自觉性的偏头痛 “我怎么不知道恐吓过上石村的村民。”秦重戏谑的看着柳七? 柳七莞尔一笑,目光扫过村民,语气清冽稳重:“秦诉师刚刚有没有说如果我们不把这条鱼给东陶村,他就帮着东陶村跟我们打官司,说我们强占东陶村的鱼神,触犯神明?” 村长夫人以前觉得秦重人长得好,办事又厉害,不过想到秦重居然是帮着东陶村的,村长夫人便看秦重不顺眼了,“老娘第一次看到抢劫还抢得这么有道理的!” 柳七语重心长的说道:“有秦诉师帮着打官司,别说是抢劫,就算人家在咱们村里杀人放火,他会给辩护,判个上石村故意挑拨,动手打人,东陶村的村民压根就没有动手,结果上石村的村民自己把自己杀了!” 秦重那双黑眸有着明显隐忍的光芒,“柳兄弟这话说得过了!” 柳七一声长笑,笑声似划过清空的音符,悦耳明净:“是不是过了,秦诉师最清楚,我们村子穷,请不起像秦诉师这般大的人物,柳七见不得村民被人欺负,只得自己勉强出马写出状纸提出控诉。” 六道拿了一支木炭和一张草纸递给了柳七,要说笔墨伺候,他家哪里来的笔墨,有这两种就差不多了,他还记得上回如意就是拿了木炭和草纸画了一张银票,结果把漕帮的狗腿给唬弄过去了。 柳七将草纸铺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开始写状纸。 上石村的村民一个个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少女捏着木炭,字字隽秀,透着一股力透纸背的狂妄霸道之气,她虽为女子,字迹却有着男子应有的力道和凤舞。/ 秦重看得愣了,字迹这么优秀,语气字字珠玑,怎么可能只是上石村的一个村民这么简单。 柳七将状纸写好,站直了身子,语气清冽凝重:“抬上大鱼,跟我去县衙告状去!” 陶村长拉了拉秦重的衣服,“秦诉师,怎么成他们状告咱们了?”陶村长觉得东陶村才是原告,这下怎么的就成了被告? 秦重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漫不经心的摇着纸扇,“陶村长这是担心重斗不过那个柳七?” 陶村长尴尬的笑笑,忙着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吧,明明是咱们有理了,怎么被上石村的给告了?” 秦重手里的扇子拍了拍陶村长的肩膀,语气坚定的说道:“陶村长放心,该是你们的,秦重自然会一分不少的替你们争取回来!” 当然不是你的,也有可能变成你的! 陶村长呵呵笑起来:“有秦诉师在,我们便放心了,再说我们在京城的司徒大人若是知道了秦诉师对我们村的照顾,也对好好关照秦诉师的。” 秦重没有说话,只是皱眉! 他祖宗的,就是那什么司徒大人仗着有大官后台,抢了他的状元及弟! 上石村的村民抬着大鱼齐齐赶到了渔阳县的公堂,六道鸣冤鼓一敲,鼓声浑厚洪亮,震得大半个县城都听到了。 黄大人在衙役的馋扶下,提着官袍坐上了公堂,县丞坐在旁边的记录席上展开了笔墨纸张。 县令端坐在台上,惊堂木沉沉一拍,脸色有些黑。 “威——武——”衙役们的惊堂棍一敲,一片冷肃。 县令摆手,衙役们才停了下来,县令大人一看到上石村和东陶村的从就头痛,而且是自觉性的偏头痛! “陶二狗,于大虎,怎么又是你们?水域的事情,本官早就判过了,余下的事情,你们直接找乡官。” 上石村的村长和东陶村的村长面面相觑,渐渐的两村村长眼底冒着仇恨的火花。 于村长拿出柳七写的状纸递了上去,跪在那里恭恭敬敬的说道:“黄大人,小的要状告东陶村村长带人到上石村抢劫,并且仗着秦诉师相帮,恐吓上石村村民的事情!” 陶村长语气一愤,指着于村长言道:“什么抢劫,那本来就是我们东陶村的东西,被你们上石村抢走了。” “那条大鱼是神明赐给我们上石村的。” “胡说,那分明就是靖河水域的鱼神,是属于东陶村的。” “那是从我们上石村的水渠里发现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真是可笑,天下还能掉下这么大条鱼下来,分明就是从靖河水域游过去的。” “我们村子的水渠根本没有连接到靖河水域,而且水渠还是挖在靖河水域的上游,怎么可能是你们的鱼王游过来的。我看你们就是看到神明赏赐我们好东西,你们眼红,所以就跟我们过不去。县令大人,您一定要替我们作主啊。” “县令大人,东陶村的祖先曾经放生过一条青鱼,公祠里还有青鱼的图片,就是在上石村水域里发现的这一条!”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们抢劫的借口!” …… 两大村长在公堂之上相争也不是第一次,县令头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吼道:“肃静!肃静!” 两大村长吓得闭嘴,愤愤的看了对方一眼。 县令语气不悦,气呼呼的吼道:“本官这些天来尽处理你们两个村子的事情了,你们有完没完?你们既然递了状纸,双方可有诉师辩护?” “有!” 一声清冽的声音,柳七从人群里走出来,目光幽深凌厉睿智。走到公堂之上,朝县令一揖礼,语气不缓不慢,“见过大人。” 黄大人嘀咕道:“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县丞在旁边提醒,“大人,这就是那天落水女尸案,当众解剖尸体的那个!” 黄大人抓起惊堂木一拍,语气愤愤的,“怎么又是你!?” “黄大人!”秦重缓缓的从人群里走出来,脸色泛着淡淡的微笑。 黄大人见到秦重,那脸色顿时恭敬了,“秦诉师也来了啊,来人,看座!” 柳七轻轻一笑,有些讽刺。秦重抬眸看了柳七一眼,摇头:“黄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在下是替东陶村辩护的。” “那好那好,秦诉师请先讲。”黄大人笑眯眯的说道。 柳七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拧,冷冷地说道:“黄大人,是否没弄清主次。这次是东陶村强占上石村的东西,并伙同秦重对上石村的村民进行恐吓,上石村才是原告方。” 黄大人瞟了一眼柳七,愤愤道:“你大胆,本官说话,哪容得到你来质疑?” 柳七心底暗暗的骂了句昏官,脸上却不动色的说道:“大人若不是觉得秦诉师有皇上亲笔提名,就有巴结之意,在打官司的时候,故意给秦诉师放水吧。” 秦重脸色一变,柳七这么一说,分明就是在说,他秦重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场场官司都能打赢,靠的全都是那些大人给他放水的缘故!男子语气认真谨慎:“黄大人,秦重虽是皇帝亲笔提名,不过也是普通的诉师一名,在公堂之上,最重要的是公平公正,请黄大人不要殉私。” 黄大人瞪了一眼柳七,对秦重笑笑,“秦诉师这是哪里的话,有秦诉师在此,是与非,这不是显然易见的吗?” 第四十二章、公堂争锋,字字珠玑 柳七朗朗的一笑,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讥屑,语气淡淡的:“黄大人,这事情还未定论,就已经知道谁是谁非,令柳七佩服不已!” 秦重那脸色更加难看了,柳七这么说的目的无非就想告诉众人,黄大人有偏坦秦重之意,秦重是大夏第一诉师,很多人都很敬佩,偏坦倒是正常,可是这刚刚还在说什么公平公正,现下就开始偏坦了,这微言肯定有人开始在传了。 六道有些替柳七担心,柳七要讨好某个人的时候,会好话说得猥琐无双,不过要得罪一个人的时候,话语犀利,让人十分难堪。 “黄大人,请公正裁决!”秦重语气加深,认真又严肃的看着黄县令。 黄县令也是个油滑的人,自然听清楚了秦重语里的意思,他好不容易才当上一县父母官,这查颜观色是强项。 “啪!”黄县令一拍桌子,语气严肃,“本官现在开始授理上石村和东陶村的纠纷,柳七,你说秦诉师恐吓上石村的村民,可有证据。” “大人,在场的村民皆是人证,都听到秦诉师恐吓上石村村民!”柳七认真的言道。 “你上石村的,为了自己的利益自己会这么说,不过秦重也有证据,说秦重并非恐吓村民。”秦重冷冷一笑,挑衅的看了一眼柳七。 柳七勾唇,望向东陶村的村长,“陶村长,你说你们村子里李老汉曾经收养过的一个孩子现在在盛京城当了大官,而且还是三司之一的四品大理寺少卿对不对?” 陶村长点头:“对。” “秦诉师是否还当着众人的面说过,东陶村有大官在背后撑腰,上石村若是再坚持,必须不会好结果?”柳七再次问道。 陶村长微微愣了愣,“秦诉师是有说过东陶村有大官撑腰。” 柳七嘴角一扬,“黄大人,你也听到了,秦诉师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恐吓了上石村的村民。这就好比,你家儿子被知府大人的儿子打了,人家知府大人的儿子就说,老子怕你个毛,老子的爹是某某,你爹看到我爹还得下跪舌忝脚指头呢?我爹一个不高兴,就把你爹给撤了!敢问黄大人,你觉不觉得这知府的儿子是在恐吓您的儿子吗?” 黄县令一阵抽搐,手里惊堂一拍,“你大胆,本官只有一个女儿!” 柳七微微愕住,赶紧言道:“黄大人先别动怒,说不定您马上就要儿子了呢,柳七略微一些岐黄算术之术,算出黄大人命中会得有一子!” 黄大人脸色一喜,好奇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柳七算卦十有八准,当初让村民们挖渠,又让村民们烧香拜神,就是算到了最近有神仙下凡,神仙打算找些虔诚的信徒赏赐一些东西。所以神仙在上石村所有的渠道里洒上活鱼,让上石村的村民有了生存的希望。” 秦重吃惊的看着柳七。 黄县令脸色大好,“那你算没算出本官什么时候才会有儿子?” “应试不会很久。”柳七认真的说道。 突然县令大人家的奴才跑了进来,气喘吁吁:“老爷,老爷,孔姨娘怀了!” 咳!秦重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县令大人脸色一喜,正要再好好问问家丁,结果想到还有审案,赶紧挥袖,“赶紧出去,没看到本官在开堂吗?成什么样子!” 于是县令大人看柳七的目光就略略有些不同了,呵呵笑道:“想不到还真被你算出来了。你再算算,我那姨娘月复中的孩子几月生,命格怎么样?” “这个?”柳七开始拨弄手指,似在细算。 秦重语气不悦,认真又严肃的说道:“黄大人,现在我们在讨论上石村和东陶村的纠纷,谈您府里姨娘的私事,似乎不太好吧?” 县令大人那脸色突然一变,笑呵呵的对柳七说道:“柳七,本官等退了堂再跟你细说。” “柳七自当遵命!”柳七笑意盈盈,指着秦重道:“县令大人怎么判秦诉师恐吓上石村村民之事?” 县令大人犹豫了一下,言道:“秦诉师你有什么要说的。” 秦重淡笑,语气笃笃,“黄大人,秦重是东陶村的代理诉师,自然是维护东陶村的利益,可能说话有些过激,但那只是说出事实,并不算恐吓!” 县令想了想点头,“秦诉师说得有道理!” 柳七却不然,“秦诉师带着村民来上石村抢鱼,说是东陶村水域的鱼神,关于这带人抢劫的事情,秦诉师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话说吧。” “东陶村有祖先留下的图片为证,这图上画的鱼神,就跟上石村捕到的一模一样!”秦理语气定定。 衙役将一纸泛黄的图纸递了上去,黄县令看了一眼,吩咐道:“把那条鱼抬上来,本官好好看看。” 柳七朝六道使了个眼色。 六道沉沉的嗯了一声,走到公堂外,将那条青鱼给拖了进来,由于时间过长,青鱼早已经断气。 县令和县丞离开座,走过来细细比对。 秦重漫不经心的瞟了柳七一眼。 黄县令突然点了点头,“是挺像的,这上面连体重,长度宽度都标清清楚楚,又有人家先祖的手印确认。” 黄县令走上主座,一拍桌子,“本官现在判定,大鱼归东陶村……” “等等!”柳七一抬袖,语气冷冽,缓缓而道:“大人,可不能被东陶村的人给骗了,敢问东陶村陶村长,你给大人看的那张图是多少年前的?” 东陶村村长言道:“两百多年前,当初靖河水域还是归我东陶村的祖先所有!” 柳七一声冷笑,眼底有着轻屑的光芒,她缓缓的从袖中掏出一本《生物杂记》,递了上去,一字一句的说道:“黄大人,我们村水渠里神仙赏赐的这条鱼,名叫青鱼,只是一种普通的鱼类,寿命时长最多八年,当然也有个别能活到十年。能活到两百年的青鱼,我还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秦重眼底有深深的幽芒。 县令大人一愣,翻开了生物杂记,这本杂记是前朝一个著名的生物学者常仪编著的,至今都被各国皇室学者认定! 东陶村的村长急了:“大人,鱼神和其他的鱼不一样。” 柳七哼道:“村长这是想强词夺理?否认太傅院所有学者,乃至当今圣上的决议?” 秦重赶紧打断了柳七的话,摇着扇子慢吞吞道:“天下之大无其不有,刚刚柳七还说过神仙赏赐的事情呢!那鱼神能活几百年也是正常!” 柳七望过来,心底冷笑,想绕着圈儿的说鱼神能活几百年也正常吗?简直是太过痴心妄想了! ------题外话------ 某风:求收藏哇,过千铁定双更……乃们看文不收藏不是好习惯……那啥……六道你过来!把内内月兑了,举起挥挥~别盯老子胸看,不知道老子胸有36d,也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六道:什么是36d?这位大哥,你为什么让我月兑内内 某风:靠!靠!姐就长得这么有男子气概?! 第四十三章、翻旧账,县令受惊 柳七语气清冽,不卑不亢的说道,“秦诉师刚刚是说神仙赏赐?既然秦诉师都主动判定这条大鱼是神仙赏赐给上石村的,那么就更加跟东陶村没有任何的关系了,黄大人,你说是不是?” 黄大人点头,“这倒是合理。” 秦重淡淡一笑,倒没有说话,反正再解释,似乎也解释不来,他倒是觉得柳七反应挺快,点头道:“我确实是说过神仙赏赐的话,但并不代表那不是东陶村的鱼神!” “黄大人,生物杂谈里明明说青鱼只能活十年。所以东陶村那几百年的鱼神根本就已经不存在了,那条大鱼是神仙赏赐给上石村,村民们人人都可作证!”柳七言道,指着秦重,“关于神仙赏赐的事情,刚刚秦诉师也承认了,现在又为否认,哪些出尔反尔,自相矛盾,当真是天下第一诉师的风格吗?所谓的从未输过一场官司,依我看,分明就是官员故意放水!” 秦重微怔,被噎得无话可说。 陶村长一急,“秦诉师,那鱼分明就是……” 秦重摇了摇头,“陶村长,柳七不仅有人证,还人物证证明这大鱼不属于东陶村,咱们又何必太固执了呢?” 黄大人一拍桌子,言道:“东陶村的人强抢上石村的东西,来人啊,将东陶村几个闹事的给本官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当众跟上石村的村民道歉,并且坐大牢一个月!” 柳七赶紧言道:“黄大人英明!柳七敬佩之至!” 黄大人挥袖,“退堂!” “等等!” 黄大人一愣,目光烦躁的看着柳七,“你又什么问题?” 柳七笑意盈盈,眉目清朗明净,拍了拍手,上石村的牛大强抱着一块巨型的木板上了上来,跪在了公堂之上! 木板中央的上诉状三字异常的明显,牛大强刚刚抱着这块木板大摇大摆的在城里走的时候,许多围观的百姓都看到了。 秦重的脸色有些难看,目光倒是深了,看来柳七真正的开始反击了! 柳七恭敬的说道:“县令大人,大鱼的事情解决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关国家利益的大事!我要状告东陶村划界为国,残害乡里!” 划界为国?这可是大事?与谋反没什么两样。 秦重脸色一青,上前道:“黄大人,千万不要听他胡说!” 黄大人又坐回了台上,烦躁的指着柳七,“你这又胡说什么?水域本官判给了东陶村,你要提出上诉,本官不阻拦,可是这牵扯到国家大事,就太过了!” 柳七语气沉沉,一字一句,如千万斤重,严肃异常:“回大人,这一点也不为过!东陶村拿出的地契水契都超过了百年以上,柳七也仔细看过东陶村拿出来的契纸,大概是在一百三十年以前。但一百三十年前,夏还未立都,由前朝的周姓惠王当政,之后才有大夏先祖入主中原,一统天下,建立大夏王朝!” 秦重咯噔了一下,觉得这事情吧,他不应该管了,实在是不应该管了! 黄大人听得晕呼呼的,不过大致还是听清楚了,这东陶村的契纸是前朝时期的东西,而现在是大夏,他们拿出前朝的东西来似乎有些不妥。 陶村长那求救的目光望向秦重,“秦诉师,您倒是说句话啊。” 秦重无奈的反驳:“虽说契纸的时间上有出入,不过上面的确是东陶村的祖先归属的水域,似乎与朝代无关吧。再说了,如果有人收藏了一件前朝的物器,难道还要说此人不应该收藏,收藏就是缅怀前朝,有叛逆谋反之心了吗?” 黄县令点头,觉得秦重说得很有道理,黄县令家里就收了许多古董,但并不代表他不爱国啊,谁家有钱有势的家里没一两件古董? 柳七抬手,声音响亮,“县令大人,这收藏古董和划分地界没什么关系!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藩王收藏古董可以,但收藏不是君王赏赐的土地,只怕就有问题了吧。” 黄大人一时愣住,望向柳七,“人家有契纸,你们没有,那水域一百多年来都是东陶村的,如今东陶村没有过来问上石村要这么多年在水域捕鱼的钱,你还这么较劲做什么?大鱼也都判给你们了?” “哎哟喂,县令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柳七朝公堂外招了招手。 于小含赶紧将一大叠的上石村的家谱拿了过来,柳七接过,恭敬的上前,递给了黄大人,“黄大人,这是上石村有些背景的家谱,这里面哪一家在前朝,或者前前朝,不是高官,就是权贵!现在还不是一样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哦对了,县令大人您手里拿的就是李家的家谱,听说还是前前朝北齐的国姓,说不定还是皇室中人呢,可你们见着他们的后人也没见着你们对他三跪九嗑的啊,而且他们的后人也没说天下曾经是他们,就应该还给他们。” 黄大人的头又有些晕了,觉得这事扯得有点大了。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现在是明帝当政,你拿前前前朝的皇室后裔跟本官说什么事,这不是要造反吗?” 柳七淡淡一笑,“县令大人,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东陶村都可以拿出祖先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当成自己独有,那论关系,上石村在几百年前,也有不少的大官后裔,怎么着的也应该受万人景仰?” 秦重慢吞吞的摇了摇扇子,缓缓而道:“大人,别扯些陈年旧事,东陶村在盛京有人,这可是事实。” 黄大人的那脸色顿时就变了,赶紧说道:“多谢秦诉师提醒。” 盛京有人啊,而且也是管司法的,到时候随便参他一本,他这地方官就不会再做了。 所谓官官相护!柳恨恨的看了一眼秦重,又接着说道:“县令大人,这天下可是皇上的,并非某个人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东陶村将一方隅地占为已有,已经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了!县令大人若是在乎某个大官的想法,那只能说话某个大官的心术不纯,连皇上的疆土都敢插手,真在夺了疆土想要造反吗?” 柳七三句话不离皇土,黄县令顿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秦重也是皱眉,这场官司如果再争论下去,难保柳七会把他秦重也说成同党,助纣为虐!为了那个卑鄙无耻的司徒澄,秦重觉得实在是不值得! 黄县令左右难为难,“哎嘛!”一声。突然倒在了地方,开始抽风。 县丞见此,赶紧大呼:“大人,您没事吧,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小的送您回后衙休息。” 黄县令翻了白眼,挥了挥手。 “退堂,退堂,关于上石村要上诉的事情,等大人好了再说!”县丞赶紧指挥着几个衙役过来抬着圆肥肥的黄县令。 第四十四章、六道郁闷 柳七快步走上前,谄媚的朝黄大人一笑,“黄大人,柳七略懂医术,看县令大人只是有些虚火,并没有羊癫疯的病状啊?不如这样吧,让柳七先替大人扎几针,止住县令大人的抽风再说!” 黄县令摆手,摇头。很想站起来把柳七给赶出去。 “大人不相信柳七?柳七好歹也是上石村全体村民佣戴的村中第一兽医!”柳七很自信的上前要给县令把脉! 县令抽搐得更加厉害了,真不想柳七抓到自己的手腕!他为了不得罪人,连羊疯癫都敢装,这还有比他更悲催的县令吗? 县丞跟着县令这么多年,查颜观色是最基本的,“大人身不适,暂时退堂,各位先在公堂外等侯!” 秦诉师红唇微勾,淡淡而道:“等多久?” “如果一时半会好不了,就只能等明天了,明天若是还没有好,就再过两天,我想你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县丞语气藏着一些尴尬,想着县令大人这是在逃避啊,一方有大官撑腰,一方又说得句句在理,都牵扯到谋反叛逆的事情了。 柳七呵呵冷笑:“想不到秦诉师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秦诉师这么多年来场场官司都赢得很轻松,看来秦诉师把形势分析的很清楚啊。” 秦重脸色难看,害怕权贵是许多诉师都有的问题,而他秦重绝对不会,他敢在翰林院舌战群臣,结果得罪了一些官员,本来的状元及弟,如今也只是一个举人的身份,三甲之时,还被人故意排挤出来。若不是当朝丞相南宫阙,他根本没有机会站在面圣大殿,得明帝赏识,亲口御封第一诉师的称号。 从律以来,从未遇到过敌手,断案分析的能力也是极强,可也没有想过被一个乡野的少年反将了一军。 “黄大人,秦重退出东陶村的受理,决定将东陶村给的银两全部退还,并且还付上违约金,至于强占他人领地,只属于个人纠纷,与朝政无关。”秦重语气认真严肃,本来这事他也不想管,不过人家给的钱多。 秦重贪利,但不贪势,这是他的一大特点! 柳七听秦重有松口的意思,心底微怔,朝秦重投去感谢的目光。 而司徒澄肯定不敢让自己的官途有任何的污点,就算东陶村输了官司,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官途,也没什么?再说以司徒澄这般薄冷无情狠辣的性子,不会因为一个曾经收养过他几年的村子,就付出一切。 柳七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咬了咬唇,心底恨恨!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撕破司徒澄的伪装,替家人昭雪平冤! 秦重从未感受过柳七身上有着如此仇恨戾气,心中疑惑不已,倒是一甩袖子,上前跟黄大人行了个礼,“请大人将此事断清了再退堂,秦重保证,大人不会因为此事受到任何的牵连,若真有牵连,哪怕是闹到大理寺,秦重也愿意替大人辩诉!” 柳七也没想秦重居然这么大义,她身上的戾气倏然收敛,意味深长的看了秦重一眼,听秦重这话,倒还有几分公平洒月兑的气势。 “黄大人,秦诉师都开口保你了,你就按律法正常的审案吧,就算秦重以后保不住您,柳七也保证,会联同渔阳县的百姓替大人请愿!”柳七言道。 黄大人果然停止了抽风,他要是出事,全县的百姓请愿啊,那是有多得民心啊?到时候全国十大模范县令极有可能是他,三司若是知道,也不敢违背民意轻易的撤下他的县令之职。 秦重冷笑,县令的脸嘴他再清楚不过了,想不到柳七还能一句话说到黄县令的心坎上。 县丞将黄大人扶了起来,拍了拍大人身上的灰尘,语气严肃,“大人现在好了,接着审!” 门外的百姓不由得一声轻哧,这黄大人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装病抽疯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拖了不少的案子,弄得那些案主不耐烦了,干脆主动退案了。所以渔阳县才会一直这么太平无事,有事就直接找地方社团老大解决了。 黄大人扶了扶头顶的官帽,轻咳一下,一巴掌拍了惊堂木:“现在宣判,靖河水域归属于上石村和东陶村共同所有,双方不得起任何的争执!” “万一起争执怎么办?”柳七好奇的问道! “这个……”黄县令皱眉,气呼呼的吼道:“谁敢闹事,全部都送进牢里!” 县丞言道:“大人,全关牢里也不行啊,挺浪费粮食的。” “不如请大人发个告示,靖河水域每月的单号日归上石村捕渔,双号日再由东陶村捕渔如何?如若哪个村子有人犯规,就没收他所有的渔具,并且在对方村子里干苦力七天!”柳七回答! 老县丞连连的点头,赞赏的看了柳七一眼,对黄大人言道:“大人,我觉得柳七这个办法挺合理,可以让双方的村民相互监督。” 黄县令言道:“就这么办吧,你告诉乡官,叫他着手!好啦,好啦,退堂!” 说罢,县令提着腰带,一身解月兑的走入了后衙! 县丞站直身子,语气清亢,“退堂!” 牛大强手里木板还拿在手里,柳七替他们拿回了水域,以后又可以捕鱼了,此时丄高兴得合不拢嘴,指着手里的木板言道:“小柳,这块怎么办?” “当然是放衙门里,好歹也是上诉状啊,罗县丞以后还得备案的。”柳七指了指正在收拾案宗的青衣老者。 牛大强嘿嘿而笑,走到罗丞的面前,将那块门板大的木板放下! 县丞脸色有些难看,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办?于是一咬牙,指了指身边的两个衙役,言道:“你们两把这个抬宗卷库里去!” 村民们见柳七出来,又听说靖河的水域已经被判回来了,一阵雀跃。 于小含拿着一个花布包着的东西塞到了柳七的手里,“柳哥哥,咱村的水域真的被判回来了吗?” “当然!”柳七笑眯眯的说道,接过于小含递过来的布包,“这是什么?” 于小含脸色一红,转身便钻到人群里了。 六道看了一眼柳七手里的布包,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怪怪的,伸手拿了过去打开,是一双新鞋子。 “哎哟,小含真是太懂事了。”柳七拿过鞋子,赶紧踢掉脚上的破鞋穿了起来。 柳七之前穿的是女子的绣鞋,后来跟六道住在一起,又经常要在村子里走动,六道就翻了一双他曾经穿过的旧鞋给她。柳七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六道盯着柳七脚上的那双布鞋,好像要把鞋子盯出个洞来。 ------题外话------ 柳七:六道,你那什么眼神?把我鞋子盯出个洞了! 六道:你怎么能收下小含送的东西? 柳七:小含不是感谢我吗? 六道:哼!沾花惹草! 柳七:六道?你永远是家里的牡丹,外面的都是杂草! 六道:你不会死啊?! 柳七:不以风骚惊天下,但以动世人! 第四十九章、柳七不是人(警示灯叮~) 赵六道第一次涉及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心底那层警惕的保护层,又开始把自己保护起来, 柳七从厨房里切出两块姜片和用香油浸过的棉絮丢六道的手里,笑得几分邪肆与狡慧,“等会见到尸体,就把棉絮塞鼻子里,姜片放嘴里含着,遇到什么都不要惊讶,我让你当我的副手!咱先把刚刚泼粪的仇给你报了!” 他娘的,居然敢动她柳七的心肝儿,回头让你知道啥叫日子很“难!过!”。 六道微微有些疑惑,不过也照着柳七的话做了。 衙门里的捕快一方面是妒忌六道,另一方面是为了整治新人,所以出工的时候,那些工具器具都扔到了六道的手里。 柳七笑呵呵的跟钱捕头打招呼:“钱捕头,怎么没精打彩的,昨天晚上去快活楼逍遥去了吧,我听老杨说里面有个叫媚姬的,技术很好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钱捕头轻蔑的看了一眼柳七,目光冷冷的,用狗眼看人低的姿态斜视了柳七一圈,冷哼道:“媚姬你可没那身分见到!不过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罗县丞千方百计的请你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来当县衙的仵作,梁爷之前做得好好的,非要改行回老家做生意。” 柳七隽秀的眉目映着暖阳般的笑意,“钱捕头这是对我有偏见呢?好歹我也是县令大人指名要请回来当仵作的。” 钱捕头意味深长的瞟了柳七一眼,这才开口言道:“这到底是衙门,省时度势你懂吧。呆会去了吕家,随便看看就好了,吕家大夫人送了不少的东西,请县令大人赶紧破案,要不是万家把动静弄得太大,只怕这案件早就破了。死者还是应该入土为安比较好。” 柳七点头赞同,伸手替六道拿了一些验尸工具,跟着钱捕头和罗县丞来到了吕宅!吕家的灵堂还一直都在,却只有一个年老的家丁守着。捕快们刚刚进入灵堂,就闻到一股作呕的气味,惊得赶紧退了出来! 柳七淡淡一笑,带着六道进去了。罗县丞见此,找了块手帕捂着鼻子,也跟着进去了。 钱捕头和大胡他们几个捕快咬了咬牙,忍着恶臭,跟在了后面。 躺在棺中的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由于尸体时间放得太长,又到了初夏的季节,尸体腐烂得很快,已经看到了上面细细的蛆,柳七拿了手套戴上,言道:“六道,你帮我拿东西!钱捕头,你找两个人帮我把吕大爷的尸体先从棺中抬出来!再叫两个去水井里提水过来冲掉尸体上的蛆。” 钱捕头脸色一黑,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大胡和孢子言道:“你们俩去抬尸体!季槐和徐根去打清水来!” “尸体干嘛还要抬出来,直接在棺材里验不行吗?”大胡嘀咕道,脸上有着不情愿的表情,更重要是他觉得恶臭难忍,恶心到想吐。 罗县丞却道:“为何是用清水冲洗,不应该用糟醋吗?” “尸体的腐烂程度暂时还用不到,再说糟醋会破坏尸体上一些重要的细节,罗县丞,现在我是仵作,就得听我的!我希望衙门的各位捕快兄弟能够配合我!”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瞟了一眼大胡他们! 钱捕头冷了脸,对手下言道:“叫你们去就赶紧去!” 钱捕头很奇怪,为什么赵六道和柳七不用捂鼻子,难道他们闻不到恶臭吗?那臭味都熏得要把人给冲晕过去! 捕快们极不情愿的听从吩咐,大胡和孢子还没靠近棺材,就转身吐了。 柳七抱胸淡漠的看着他们,“莫非还得让我自己来?罗县丞,这破案可是大家的事情,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来做吧,再说兄弟不帮忙,这案破不了,责任算谁的啊?” 钱捕头在县令里当捕头快十年了,最听不得这些贬低他们的话,上前道,“我来抬,大胡孢子过来搭把手!” 见到自己的老大亲自动手了,大胡和孢子咬了咬牙,禀住呼吸,上前来抬尸体。 柳七言道:“尸身腐烂,你们最好抬的时候,在手上包块布,免得染了尸体上的秽气!” 大胡一愣,正要开口,恶臭扑鼻而来,再次转身吐了!钱捕头喉咙滑动了一下,也想要吐。 柳七淡淡而道:“赶紧抬出来放在地上的草席上,再去打水清洗!” 钱捕头咬了咬牙,忍着恶臭用破布包了手掌,将尸体抬了出来放在了草席上,季槐和徐根他们已经提了清水过来冲洗尸体上的细蛆,黄黄的液体从尸体的周围流出来,两个捕快手里的桶一丢,抱着柱子哇哇大吐。 柳七开始动手将尸体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月兑下,罗县丞掩鼻拿着纸笔走过来。柳七朝六道使了一个眼色。 六道将沾了香油的棉絮和姜片递给了罗县丞,罗县丞愣了愣,学了六道的方法,将棉絮塞到鼻孔里,又含了一片姜,那股恶臭才缓解了许多。 柳七已经将尸身上的衣服全部月兑光,看了一眼已经腐烂到发黄的尸身,拿了清水将的尸体冲了冲,这才拿出解剖刀和银制的长针出来。 少年的声音严肃认真,“死者五十岁上下,身高一六七公分,死者生前应该有滥用一些邪药的习惯……” 正在旁边记录的罗县丞突然打断:“什么邪药?吕老爷平时看起来挺精神的,没听说地有什么暗病啊。” 柳七抬头,“之前钱捕头派人过来调查的时候,吕家的大夫人是不是说过吕老爷,家里娶了许多的小妾,还经常跑到外面去寻欢?” “没错。”钱捕头一脸的虚弱,只差没有晕倒了,他刚刚明明忍住不吐,结果一看到柳七月兑了尸体的衣服,尸体上那些黄黄的液体流到了他的脚边,结果他吐了。 整个院子里除了尸身的恶臭还有捕快们吐得乱七八糟的秽气之物。 “所谓邪药就是风月场上,男人们最喜欢拿出来炫耀的强猛丹,金刚丸以及……。”她突然住嘴,瞧了一眼正吐得欢的一帮捕快,嘴角划过一丝邪恶的笑意,敢欺负她家小心肝,这才是开始! ------题外话------ 这章有些恶心,下章可能也会,亲注意提示有警示灯了,吃饭的时候不要看呐,影响食欲,不过可以达到减肥的作用……看各人喜好! 第五十章、猥琐无极限(叮~) 柳七收回目光,轻轻的掰开死者的嘴,又拿着银针在死者的喉咙处扎了下去。她目光微微一凝,倒也没有说什么。不动声色的把银针收了起来。 抬眸间目光慢慢的移向尸身的,缓缓而道:“阴颈(茎)肿胀,包皮外翻,死者死前服用过振奋性yu的药物!” 六道那张俊脸抽搐,眼底有着受惊的光芒! 她敢不敢不要这么猥琐的盯着一个男人的那东西这么毫不顾忌的评论?就算是尸体,也不行! “如意!”六道咬牙,提醒了柳七一句,将她的手指从死者的处移开。 柳七抬头看了一眼面色窘迫的六道,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心肝儿,你不用妒忌,他的没你的大!” 六道受到惊吓,手里的工具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他赶紧低头捡,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要疯了,柳七她绝对不是女人!不!应该说她绝对不是人! 县丞脸色不悦,“赵六道,你怎么回事?专心一点!” 赵六道脸色黑黑的,抱着工具站了在柳七身后! 柳七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按在尸身的胸脯处,拿了解剖刀慢慢划开胸腔,言道:“心脉血管有轻微的堵塞,嗯,应该有冠心病之类的疾病。胸骨突出皮内曾经有过出血,死者生前跟人有过争执,推揉之间,被人从后推倒,撞上突起硬物,比如说桌子,或者床头柜的硬角。六道拿镊子来,帮我翻开这块!” 六道猛然回神,手有些颤抖,替柳七夹开一块开始腐烂散发着恶臭,还流着黄黄液体的肺叶,少年墨黑的眸子里有隐忍的光华,觉得大便都比这看着舒服点。 “这里没问题,就是颜色有些深,那邪药里八成放了五石散,要不然就是死者经常出入熏有五石散熏香的地方,肺叶的颜色有些深,隐隐似有吸咐式凝结的现象。”柳七说完,一抬头,屋里只剩下六道和罗县丞两人在静静的听着,捕快们软软的趴在房门口的台阶草丛处抽搐着。 罗县丞心底虽然也恶心,不过毕竟是老江湖了,又有六道之前给他除臭的棉絮和姜片,倒也还能坚持。 而六道觉得不管柳七做什么,他都一定会在身边,肯定不会扔下她不管,对于死尸,六道之前在上石村外的义庄里经常见,也没觉得什么,动物死了也就这么样,就是这么近距离得看着,觉得太恶心! 柳七之前检查过死者的喉咙和月复部发现银针有变黑的现象,而胃中却没有!她重新取了一根的银针,掰开死者的双腿,在死者的肛处检查了一下,这才很准备的言道:“不是中毒,死者没有中毒的迹象,死因还有待仔细调查!” 罗县丞双眸闪过一道淡淡的光芒,惊愕道,“不是中毒?这么说来,吕大爷不是万氏下毒所杀,那又是怎么死的?” 柳七收拾着工具,扬了扬手,“吕大夫人笃定是万氏下毒所杀,并且在万氏的身上还搜出了毒药。死者没有中毒的迹像,身上也没有特殊致使的伤痕,也有可能万氏用了别的方法杀人。万氏的嫌疑暂时还月兑不了!先把尸体带回衙门!罗爷,我们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罗县丞收好记录,点了点头,眼底有着赞赏的目光,他以前也跟着梁全检验尸体,便没有柳七检验的这么仔细。 吕家的大夫人见柳七一行人出来,又听说吕大爷并不是中毒而死,可能与万氏没什么关系,吕大夫人急了,指着衙门一行人骂道:“怎么不可能是那贱人做的?那贱人之前欠了吕家的钱,才愿意嫁过来抵债的,出嫁的路上还试图逃跑,跟一个野男人私奔,就是她合谋那个情夫做的!” 柳七回眸,打量了一眼正在骂人的富态女人,女人四十多岁,保养的还算不错,脸上还涂了大片的粉底,一身素服,头顶另着一只白色的葬花,吕大夫人身边是一个同样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国字脸,同样一身素服,目光阴寒。男人拉了拉吕大夫人的手臂似乎在提醒。 柳七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一身素服头戴白花,为何还化这么浓的妆?吕大夫人那模样看似没什么,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来到案发现场,柳七便看到一个深青色长袍腰间别着一只玉笔的男子,男子摇着手里的扇子慢吞吞的扇着,目光凌厉严肃。 “秦诉师!”罗县丞上前言道。 秦重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柳七,再看柳七一身官府工作人员的装扮,顿时一阵惊讶,原来不愿意当自己的书童啊,是要自己单干! “柳七,你怎么在这里?”秦重言道。 罗县丞笑呵呵的说道:“这是县衙的柳仵作,秦诉师是吕大夫人请的诉师吗?” 秦重点了点头,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望向柳七,“没错,不仅是吕大夫人的代理诉师。” 不过他也受了万家人所托! 因为他两方都收钱了,本来万家找到他,求他帮忙,他侧隐之心,便同意了。后来吕大夫人出了大价钱,请他帮忙,钱挺多的,秦重也同意了!所以他才有机会出现在吕家来调查。 新房铺满红色,床蔓凌乱,桌上摆着的食物也打翻了,酒壶碎在了地上,柳七蹲下去拿,结果听到秦重一声提醒:“别碰,酒中有毒。” 柳七愣了愣,拿出银针试了试,银针顿时一片漆黑,这毒是普通的砒霜,酒壶摔碎了,毒酒洒了一地。 秦重言道:“万氏果然有毒害吕大爷之心,你那尸体检验的怎么样了,是不是中毒?” 柳七语气平静,缓缓而道:“秦诉师,官府办案,嫌杂人等不要多问!” “我可不是嫌杂人等,我是吕家和万家请的诉师!”秦重言道,又仔细的打量着柳七,越看越觉得柳七和那画卷上的少女很像。 “那打官司的时候,秦诉师这颗墙头草会倒向谁呢?是钱多的一方吗?”柳七冷笑,狭长的凤眸微眯,泛着一抹轻屑的光芒。 秦重不紧不慢的说道:“谁无辜,我站谁那边。” 第五十一章、千万别惹柳七(叮~) “只怕是钱最无辜!”柳七淡笑,一拂长袖,说道:“看完了,回衙门。罗爷,你把这件案子的案宗拿过来给我看看。” 罗县丞一愣,疑惑道:“就看一眼就看完了!柳仵作,你要不要仔细瞧瞧,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柳七抬袖,语气笃定严肃:“不必了,把将尸体抬回衙门停尸间,然后将这案子的卷宗交到我手里!” 罗县丞应了一声,指挥着钱捕头带人抬尸体去了!秦重看到罗县丞对柳七如此器重,甚至连卷宗都交到她的手里,不由得一阵吃惊。 那尸体用一块白布盖着,一抬出院子,恶臭弥漫,无数绿头的苍蝇围着白布嗡嗡而来!吕家的人纷纷劈得远远的! 吕大夫人抬袖拭着眼泪,悲恸道:“老爷啊,你死得好冤枉啊!这衙门要是不给出个交代,你死不瞑目啊。” 吕大夫人悲痛的冲向尸体,哭泣着好像就要扑上去,幸好被丫环拉着,不过大夫人那声音悲恸无比,让人不禁感动吕大夫人对吕大爷的深情。 柳七冷冷一笑,邪肆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戏谑的笑意,走到吕大夫人面前,缓缓而道:“大夫人对吕大爷情深义重,柳七看了之后感动不已,若大夫人舍不得让衙门将尸体带走,那柳七便再命人放回去。让衙门多派多衙役过来看管也是可以的!等事情水落石出,再入土为安!” 吕夫人顿时没了声音,一脸吃惊的看着柳七! 柳七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就撕破了吕大夫人那张虚伪的嘴脸,底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有吕家的二房三房们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吕大夫人脸色难看,大夫人身边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言道:“父亲已经死了,母亲就这么在这里假腥腥的了,做戏给谁看?” 大夫人指着那男子言道:“大少爷,你这是什么话,凭什么说我做戏,老爷不在了,最痛苦的是我!” 大少爷冷哼:“是吗?”眼底有着冷意和阴寒的光芒。 大夫人气得直抹眼泪,哭诉着:“老爷啊,你怎么去得这么早?留下奴家一个人在这世上怎么过?” 大少爷言道:“没了父亲就过不下去了的话,那你为何不去陪他?” 大夫人一个踉跄,气急冲心,晕厥了过去,旁边的丫头和家奴一阵的惊惶失措。 柳七最看不惯豪门的恩怨了,凌家虽然也算是豪门,可是父亲只娶了母亲一人,家里的哥哥们也遗传了父亲的痴情只娶一个女子,并没有纳什么小妾,柳七前世算是在一个开心圆满的环境里生长的! 吕大爷那尸体抬出了吕府,柳七似乎听到了吕府众人发出一声轻松的声音。 那股恶臭随之离开,吕府的人自然开心!不过吕大爷死了,家中的人一个个的虚伪做作,各房又开始暗中争斗想夺大房的家产了。 县丞不明白柳七为何要将吕大爷的尸体带回衙门?觉得这么臭的尸体放在衙门的停尸房里,也不是办法!那停尸房靠近捕快们住着的院子,恶臭无比。 柳七却认真又谨慎的言道:“罗爷,你也看到了新房之中的酒壶里有毒药,而吕大爷并未中毒,吕家的人又都认为是万氏给吕老爷下的毒,现在检验出吕大爷没有中毒,你说他们会不会趁机有什么动作?” 罗县丞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柳七缓缓而道:“尸体的月复中没有毒性,不过口腔和喉咙却有,我怀疑是有人曾经故意给死者灌过毒!死者死后,再灌毒的话,毒素只停留在口腔和喉咙之间,并不入月复!如果是这样的话……” 她突然皱眉,“到倒是证明是万氏是无辜的,不过到底是谁非要置万氏于死地?找出这个人,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回到衙门已近中午,后院煮饭的春婶见到捕快们回来,一脸的乐呵呵,“各位官爷辛苦了,饭做好了,等会我再炒个菜就能吃了。” 牛大强和梅发财现在是实习捕快,没有资格参加衙门出外的任务,除非人手不够倒可以凑个数。不过两个人倒也不介意,实习捕快也有个捕快的头衔,在政府机关做事,哪怕再卑微,在村人的眼中也是公务人员。此时二人给春婶打下手,劈柴和生火! 春婶那目光全在赵六道的身上,赵六道一身熨贴的锭青色捕快服,趁得他身材欣长,眉目俊美如画,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毅的气息。 柳七凤眸微挑,闪过一丝淡淡的冷芒,推开六道,笑呵呵的对春婶道,“春婶,兄弟们都饿了,赶紧的把饭菜拿上来!” 春婶看了一眼柳七,又疑惑的看了一眼钱捕头他们,露出疑惑:“钱捕头和大胡他们怎么饿成这样了,路都走不稳了,放心我马上就去把饭菜端来。” 钱捕头胸口郁积,此时一脸的肾亏模样,唇色都变成苍白,其他的几个捕快那模样比他还要狼狈。 牛大强抱着一个大的木桶,桶中装满了白米饭,梅发财也端着炒好的几个菜拿了过来,高呼道:“开饭开饭!” 从捕快听到开饭二字,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拿了大碗就冲了过去,很快就将桶中的米饭盛光了。 余下六道拿着空空的大碗站在米桶前不知所措,墨眸里泛着愤愤的光芒望向大胡他们!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心肝儿,别急!” 六道端着空碗,疑惑的看着她。 柳七走到大桌前,语气欣喜,“六道,有红烧肉啊!切得真好,肥瘦相间。咬在嘴里肯定满嘴流油,啧啧……我今天划开吕大爷那全是油脂的肚子时,那肉的层次可没这么好,全是油啊,粘呼呼的,还流着黄脂!哎呀,六道,你快看,还有猪肺胡辣汤,我今天切开吕大爷胸膛的时候,那肺叶是暗黑色的,你看这看,春娘手艺多好,暗红色的,一看就是新鲜的。还有鸡蛋葱花汤呢,青黄相间的可真漂亮,不像今天吕大爷胃里的食物渣滓,就一团黄,还流着油!” 大胡他们爬上大桌前,拿着筷子往自己的碗里拔拉菜?!结果一听柳七那话,那脸色便顿时变了!也顾不得抢菜了,碗一扔,趴到墙头再次哇哇的吐了起来。 第五十二章、那他们只能吃shi了 柳七随手在桌上拿了一碗饭,示意六道坐下,丢了双筷子给他,笑得邪恶又无辜:“吃吧!我想他们是吃不下了!” 六道喉咙滑动了一下,听了柳七那么一说,他心里也恶心,咬了咬牙,却也没有说话,拿了一个碗开始扒饭! 钱捕头吐完,颤颤微微的扶墙,走到井边刚要打水喝,便听到柳七那玩世不恭的语气传来:“六道,你知道井水中含有多少细微生物新陈代谢产生的尸体残骸吗?光那肉眼看不到的就有一千多种!” 钱捕头一听到尸体二字,差点儿一头栽到井里,抱着井沿,双腿打颤!眼皮一翻晕死了过去。 大胡和其他三个捕快也已经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以至于以后他们每次吃饭,只要柳七在场,都胆战心惊,而且闻肉色变! 县丞将吕家一案的案宗全部都送到了柳七的手里。 老县丞看了一眼一脸淡定的柳七,咬了咬牙,言道:“柳七啊,钱捕头他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说渔阳县衙没出过什么大案,捕快们也清闲,可是你看他们一个个的眼眶双陷,脸色发青,脚步虚浮,比我还柔弱,这万一真有大匪做案,衙门里派不出人啊,再说赵六道也不能以一当十!” 柳七拿了旁边的瓷碗倒了一碗水,喝了一口,言道:“尸体腐烂肯定有恶臭散发,堂堂一县捕头,不可能连这点恶臭就不了了吧?你看六道是新人,也没见得跟他们一样。” 县丞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从昨天开始,就见他们吃什么吐什么,光吐不说,还泻,上吐下泻的,吃什么拉什么!” 柳七头也未抬:“吃什么拉什么啊?那他们只能吃屎了!” 县丞那语气一愣,“你!你怎么可这么说话?粗鲁、粗陋、没品味!” “罗爷,你别急,钱捕头他们除了心理因素以外,还沾染了一些腐尸身上的尸秽之气!之前我让六道送给你喝的祛秽汤可以给他们用!”柳七勾唇,淡淡一笑。 今天下午赵六道碗了一碗暗褐色的药汤给他,还叮嘱罗县丞用醋熏浴!县丞照办了,果然觉得压抑在胸口的秽气没有了,头脑也清爽了起来,。 “真的!?”罗县丞脸色一喜,拍了拍柳七的肩膀,“柳仵作,那除秽汤怎么做,要不你写张药方?” 柳七叹了一口气,“罗爷,六道第一次涉足衙门职场,你也知道六道是老实人,捕快面试的时候,也不懂得掩饰自己的锋芒,倒让大胡兄他们有异议了!” 罗县丞知道捕快之间的那些小心机,喜欢惩治新人,况且赵六道还是一上任就是一等捕快!被人妒忌也是很正常的! “我写过一个祛秽汤的药方交给六道去药房抓药,可能现在还在他的身上,钱捕头想要,就去跟六道要吧。”柳七淡淡抬眸,嘴角有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罗县丞自然知道柳七的意图,当即也没有再说什么,将事情告诉了钱捕头他们。 赵六道正在庭院中打水,打算回小院做晚饭,春婶家离衙门很远,一般晚饭是不会做的!牛大强和梅发财因为是见实捕快,一到日暮的时候,就会赶回村子,他们趁着天未全黑下来,还能做些农活。 衙门的捕快们离得近的就回家,远一点的就在路边的小摊对付一顿了! 六道怎么也没有想到上午还对他讥讽不屑的大胡他们,此时见到他,恭恭敬敬的把他当大爷一般,还说请他到福满楼吃饭! 六道兄的警惕心又升起,疑惑的看着对自己称兄道弟钱捕头。 大胡主动上前说道:“六道哥,今天早上那夜香是我们弄的,实在是对不住啊,早知道六道哥这么有能耐,给我们十个胆也不会捉弄六道哥啊!” 孢子点头哈腰,“对对,六道哥,希望你不要跟我们一般计较。” 季槐和张根也着点头,“以后我们把六道哥当钱老大一样看待。” 钱捕头一手臂搭在六道的肩膀上,“贤弟啊,都怪我这个做大哥的管教不周,让大胡他们胡做非为,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断不会再出现今天早上的事情!” 赵六道被他们这般亲切的动作给惊呆了,明明一个个的比他年纪大,非叫他六道哥!瞬间就把他在捕快们中的地位提升了一节。少年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们……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钱捕头嘿嘿一笑,脸色苍白虚弱,“其实是这样的,罗爷跟我们说了,柳仵作写了一张祛秽汤的方子给你!你看那方子能不能给咱们也用用!” 赵六道恍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用草纸写的药方递了出来! 钱捕头脸色一喜,伸手接了过去,看了一眼,疑惑道:“怎么只有一半?” 赵六道闷闷的说道:“刚刚去了趟茅房!用掉了!” 用……用掉了!用掉了! “啊!赵六道,你!”大胡踉跄着要扑过来! 钱捕头将他推开,气呼呼道:“干什么呢,六道是柳仵作的表哥也就是我钱武的兄弟!” 大胡脸色扭曲难看,“没药方,那我们怎么办?” 钱捕头笑眯眯的拍着六道的肩膀,“六道啊,你回去让柳爷再写一张可以吗?” 赵六道摇了摇头,“她在看案宗,不能打扰!惹她生气了,更加不会写了!” 钱捕头脸色一黑,舌忝着老脸言道:“那她什么时候看完?” “说不准!”赵六道言道,低头打水!将水提上来之后,这才喃喃的说道:“厨房里熬了一大锅祛秽汤,还剩下很多,你们去热热就可以喝了!” 钱捕头脸上的黯淡一扫而光,骂骂咧咧道:“娘的,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赵六道一张俊逸无双的脸庞平静无波,想想刚刚钱捕头和大胡他们放低身段跟他道歉,还跟他称兄道弟,他觉得他再不接受他们的好意,不太好!而且柳七也跟他说过,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只是当他端着做好的饭菜进屋的时候,看到桌上大咧咧摆着的一副无头骨架后,惊得差点把手中的饭菜打翻! ------题外话------ 卡后台了,555 第五十七章、主动出手 柳七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给出了罗县丞一个十分靠谱的理由,那就是吕大爷尸骨未寒,吕家大少爷不在家中守孝,却被红姬迷惑,浏涟于逍遥楼!如此纵容他人无视孝视本身就是道德有问题!必须也得叫上堂来提审! 昨天晚上红姬出台,逍遥楼在场的人都知道是吕大少爷吕平拔了头彩!人证挺多! 走出衙门后院,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恭敬的朝罗县丞行了个礼,“罗爷,秦诉师派小的过来认领昨天小偷偷从他那里偷走的物品!” 罗县丞一双精明的眸子打量着小厮,“秦诉师叫你来认领什么东西?” 小厮拿出一张宣纸写好的物品递到了罗县丞的面前!县丞看了一眼,言道:“你跟我来!” 柳七却笑道:“罗爷就凭一张纸条就将东西交给他吗?万一他和昨夜那小偷是一伙的,过来骗取脏物怎么办?” 罗县丞犹豫了一下,昨天晚上捕快们都喝得烂醉,根本没抓什么小偷回来,赵六道交了一个包袱在衙门里,说是抓贼时,那贼身上搜出来的! 那小厮明显一愣,也没料到柳七会这么一说,言道:“罗爷,小的是逍遥楼内院打杂的,真的是奉了秦诉师交代过来拿秦诉师丢的东西的!” 柳七凤眸挑扬,眸底有抹坚锐凌厉的光芒,“秦诉师可有拿什么随身携带之物给你为证据?” 小厮摇了摇头,“不曾!不过秦诉师说,他的字迹罗县丞相认识!” 秦重身上所有的小东西全部都被柳七拿下来了,当然什么也没有,字迹又不能证明什么,完全有别有用心的人防写! 罗县丞点头道:“的确是秦诉师的笔迹没错!” 柳七摇了摇头,从案宗中插出一张废纸出来,拿出狼豪淡淡的写下几个字,“罗爷觉得我的字迹跟秦诉师的像不像?” 罗县丞惊愕的看着柳七! 像!实在是太像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看不出来! 那小厮也呆了,想着秦诉师答应过他,只要在他拿到包袱,就给五两赏银的。小厮愤愤道:“他大爷的,原来是个骗子!” 小厮说完,便走了! 柳七隽秀的脸上泛起深深的笑意,秦重虽说心思慎密,天下无敌,不过还不够厚黑! 罗县丞端祥着那张字据,言道:“柳仵作,这万一真是秦诉师的怎么办?听刚刚那小厮说秦诉师在逍遥楼,下午就要开堂审案了,秦诉师若不到,吕家没有诉师,请求县令大人延迟堂审时间也是合理的!” 柳七伸手拿过县丞手里的宣纸,言道:“既然这样,那就让六道拿上秦诉师的东西陪我去一趟逍遥楼吧。” 柳七也不是斩尽杀绝的人,应有的教训教训一下就行了,以秦重那般高傲的性子,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只怕已经将她恨之入骨了! 秦重没等到小厮拿来自己的东西,却被逍遥楼的打手架着,说他骗吃骗喝骗嫖,要吊到外面去! 南涯空有一身武艺,此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无力,像只软脚虾! 老鸨冷哼:“没钱还叫这么多姑娘?你们这是想吃霸王餐吗?” 秦重被人拖着,不停的跟老鸨解释,哪知秀才遇到市侩,整死你很快! 南涯却吼道:“我们根本就没有……唔……”再嚷就被打手拿了条姑娘的旧亵裤堵住嘴了! 老鸨指着南涯的鼻子大骂:“你就更过分了,非要找男宠!老娘好不容易才找了几个像样的龟公洗洗干净送了过去!你倒好,玩过了就什么都不承认了!” 秦重惊得张了嘴,同情的说道:“南涯,看来你比我惨!” 虽然他起床看到的都是白花花的肥肉,但比南涯起床看到满地菊花残要好太多了! “赶紧扒了他们衣服吊起来,让大家都看看这就是找姑娘不给钱的下场!”老鸨抖着一脸的白粉,脸色狰狞。 “秦诉师!”一声清冽怡人的声音! 一袭淡青色长袍广袖的少年走了过来,少年眉目隽雅,脸上有着坚毅锐利的光芒,凤眸里泛着一丝淡淡的邪笑,缓缓走过来。 柳七看了一眼秦重,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鸨看到县衙的人过来,顿时愤愤的说道:“堂堂大夏第一诉师,睡姑娘居然不给钱,老娘要告上公堂,请县令大人作主!” 柳七笑呵呵的将秦重的东西送了过去,缓缓而道:“秦诉师怎么会没钱呢,花妈妈不是误会了吗?” 赵六道见柳七将包袱还给秦重,顿时有些惊愕, 秦重脸色铁青,强扯一道笑容道:“多谢柳公子将秦重的东西送回来!”说完,从包袱掏出两张银票递给了老鸨! 老鸨收了银票,刚才那凶神恶煞的脸突然变得谄媚十足起来,对那些打手挥手道:“放人放人!” 秦重拉了拉衣服,指了指南涯,言道:“我这位侍卫的中了你们的毒,那解药呢?” 老鸨笑呵呵道:“软筋散的药效一天就散了!” 秦重恨恨的看了一眼柳七,抬腿往门外走,听到老鸨谄媚的在后面叫:“秦诉师啊,下回再来玩耍哈……给你安排几个更加肥美的!” 柳七哈哈大笑,凤眸微挑,缓缓的对秦重而道:“没想到秦诉师的品味还挺特别的!” 秦重咬牙切齿,指着柳七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柳七一甩袖,走向秦重,语气清冽:“秦诉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重皱眉,现在觉得看柳七,越看越不想女子,那画像是南涯从代郡洛家拿过来的,就直接送到了他的手里,请他寻找! 秦重看了一眼南涯,朝南涯挥了挥扇子,言道:“我与柳公子有话说,南涯,你去南大街替我买些上好的宣纸以及笔墨砚台到福满楼来找我!” 南涯此时一点力气也没有,呆在秦重身边也没什么用,男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秦重在福满楼订了一间幽静的雅间,门一关,柳七缓缓的坐下,赵六道闷闷的想了想,也坐在了旁边! 秦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六道! 柳七淡淡一笑:“六道不需要回避!” 秦重轻哼,等人都不在了,指着柳七大骂!无非就是些卑鄙无耻,斯文败类的话语! 赵六道浓墨般的剑眉突然皱起:“如意当初就应该把你扔城外,让野狼过来叼走你!” 秦重突然住嘴,指着柳七道:“我就知道是你做的,你不知道陷害圣上御赐诉师的下场?” “秦诉师被人陷害了吗?”柳七无辜的问道,“是何人?秦诉师可有证据,若有证据的话,可去衙门立案,黄大人自会派出捕快调查此事!” 秦重恨恨的咬了咬牙,然后呵呵大笑,缓缓的摇着扇子,一字一顿缓缓而道:“柳七,算你狠!” 柳七拿出那张画像展开铺在了秦重的面前,语气不慌不忙:“我知道秦诉师在找画中之人!而且一直在揪着我不放!” 第五十八章、假亦真时,真亦假 秦重抬眸望向她,一时间不知道柳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柳七淡淡的瞟了秦重一眼,缓缓而道:“秦诉师应该不止怀疑这么简单吧!” 秦重摇着纸扇,盯着柳七,俊逸的脸上有抹凌厉的稳重,淡淡而道:“本诉师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柳七淡笑,隽秀明媚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惊惶,反而是一片坦然,“哦?那我倒是要听听!” 秦重指着柳七,一字一句,认真又严肃的说道:“洛家送亲的队伍将病逝的洛家千金遗体暂放于上石村外的义庄,而你又是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上石村的!首先是时间很吻合!其次就是我拿这副画像出来的时候,你第一眼有些怔忡,想必是要掩饰内心的慌乱!第三,你虽穿着男子的衣袍,可明明是个女子!” 赵六道倏然站了起来! 柳七拉着赵六道坐下,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出现在上石村的时间谁能证明?虽说这画像上的女子与我有几分相似,我怔忡一下,表示一下惊愕非常合理,至于我是女子,秦诉师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重呵呵一笑:“柳七,你承认自己是女子了?” “我没承认!”柳七微微一笑,眼底狡黠一片!但也没有否认! 秦重指了指柳七的耳朵,“你有耳洞,还有赵六道叫你如意!” “我有耳洞是因为我从小体弱多病,道士说我阳气弱,我娘为了保住我的命,把我当女儿来养。至于如意,是我的乳名,我娘既然把我当女儿来养,自然也得取个美妙一点的名字!”柳七将秦重的猜忌一一的否决! 秦重冷哼:“柳七,你这是在狡辩!” 柳七冷冷一笑,没有说话,反而站了起来:“秦诉师是觉得我这乳名比较女气吧!”她走到门口,朝门外大声的叫了一声:“翠花!” 楼下的伙计一听,匆匆的跑上楼来,走到柳七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客官找小的有什么事?” “你叫翠花?”柳七一脸的浅笑,缓缓的问道! “没错,小的就是翠花!”那伙计言道! 柳七指了指秦重,“那位秦大爷想问你,你为什么叫翠花!这名字太娘气了!” 这个虎背熊腰的伙计愤愤的看了一眼秦重,不悦道:“老子就叫翠花,父母给取的,怎么着,秦爷有意见!?” 柳七呵呵一笑,缓缓的走了回来,坐在秦重的对面,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 秦重轻咳了一声,“这位大哥,可否再送壶酒来?” 翠花大哥哼道:“要酒就直说嘛,老子最烦有人拿老子的名字取笑了!”伙计说完又匆匆的下了楼! “怎么样,秦诉师,你觉得一个名字能说明什么?”柳七缓缓地望向他,目光直视,没有一丝畏缩! 秦重咬了咬牙,缓缓而道:“若想要证明这画像中的女子是不是你,其实也简单,洛小姐的脚踝处有个小时候被烧伤的疤痕!如果你不介意,可否将鞋袜月兑了?让秦某查看一下!” 柳七的眼底闪过一丝幽深的光芒:“这只怕不好吧!” 秦重哼道:“你既然不是女子,月兑了鞋袜又能怎么样?” 赵六道此时已经一脸的冷意,将柳七护在身边,一双墨黑如玉的眸子泛着冷冷的光芒,似乎要将秦重大卸八块! 柳七扯了扯赵六道的袍子,言道:“六道,你别激动!” 赵六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激动了,猛然一听柳七这么一说,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被猫爪挠的感觉,挺不舒服的!她原本就应该去找她的夫家的,而他在她心里算什么? 柳七直视着秦重,缓缓而道:“秦诉师这么聪明的人,既然能看出我是女子,又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在你的面前露足呢?” 秦重一口酒水喷了出来,本想着柳七还会拼命的狡辩,结果她却坦然的说自己是女子! “你!你……” 柳七缓缓而道:“我也并未说自己是男子,秦诉师这么惊惶做什么?”她从容的拿起画像,手指沾了些酒水,在画像中女子的脸上轻轻的改了几笔! 画像上的女子温柔婉约,此时又多了几分楚楚动人和弱不经风的神韵,虽说五官与柳七有七分的相似,可以神韵完全不一样,凤眸也被她改成了娇柔的翦翦水眸! “你,你干什么?”秦重吃惊不已! 柳七拿起桌边的抹布擦了擦手指的墨痕,吹了吹画像上的水迹,缓缓的将画像卷起来,送到了秦重的手里,“秦诉师其实是认错了人是吧?” 她这么不慌不忙的当着秦重的面改了画像,还理直气壮的说秦重认错了人!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嚣张的人吗? 秦重看了一眼画像,又看了一眼柳七,虽说柳七没有承认,可是她刚刚做的那些事情,又似乎在承认!现在倒是把秦重都弄得脑子一片糊涂了! “你真是女子?!”秦重一字一句认真的问道!眼底有着惊愕的光芒! 柳七清朗一笑,拂袖潇洒的站了起来,凤眸微挑,缓缓而道“老子一出生就是女子!既然现在秦诉师知道我的秘密了,是不是会把柳七的身份给揭发出来啊?” 秦重从未见过这么坦然的人,偏偏又是一个女子,男子冷冷的捏着指尖的酒杯,脸色铁青一片! 秦重高傲,除了赵六道,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柳七是女子的人,这万一柳七的身份泄露,就是他秦重告的密,那他秦重便会扣上一个阴险小人的帽子!试问这么一个高傲的人,是不屑去做些小人的勾当的! 秦重收了画像,喃喃道:“柳七无耻、月复黑、卑鄙,洛小姐温柔、婉约、动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出了福满楼,赵六道这才闷闷的追上柳七,语气有些忧伤:“如意,你就不怕秦重……” 柳七一脸笃定:“他不会!” 赵六道讪讪的闭上了嘴,心里觉得涩涩的!突然一只微凉的手掌透过宽厚的袖子握住了他的手! 柳七隽秀的脸上有着邪肆的笑意:“心肝儿,你这是舍不得我吧!” 十指相扣,很平常的一个动作,隔在宽大的袖子里面,旁人也看不出来;两人并肩走着,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有赵六道脸上泛着如朝霞明辉的光芒,淡淡的如红玉暖光!细腻如琉璃! 第五十九章、缜密分析,滴水不漏 吕家命案,当天下午在渔阳县衙开堂审理,黄大人拖着肥硕的身子,撑着宽大的官袍坐上了大堂。 惊堂木一拍,四下一片肃静! 万氏被衙役押解了上来,万氏披头散发,一身喜服也沾上了不少的灰尘,由于在牢中割腕自杀过,所以脸色一片苍白,一张秀丽的小脸此时也形同槁枯! 万氏的父母见到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顿时抱着地上的女子抱痛哭! 吕老爷的尸体已经抬到了大堂之上,吕家的大夫人看到吕大爷的尸体也凄凉的痛哭着! 秦重站在堂上,漫不经心的摇着纸扇,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旁边的柳七! 罗县丞将案卷送到了黄大人的面前,黄大人一拍桌子,语气严肃,“本官现在审理吕湘之死一案,嫌杂人等一律肃静,否则以防碍公堂这之罪重罚!” 堂下哭泣着的和质骂的万家和吕家人顿时闭上了嘴! 黄大人很满意自己的威慑力,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言道:“柳仵作,现在请你说说验尸结果!” 柳七一袭干净的月白麻布广袖长袍,披着一件深青色的襟子,腰间系着青色的布质腰带,黑发用一根青色的布条束顶,显得干净俊逸! 她走上前来,朝公堂上的黄大人微微一揖,朗朗少年目光自信非凡、明朗隽雅,她此时这么一站,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全身萦绕的暖暖柔光! 少年语气清冽如潺潺流动的甘泉,不紧不慢的说道: “死者身份渔阳县城首富吕家大老爷吕湘,按照尸体的腐烂程度,死者死于半个月前,尸体上并没有明显的利器伤痕,口腔和喉咙处程现中毒的迹像,而月复中及肛处却没有,由此可以断定死者生前并非中毒而死!” 吕家大夫人脸色一白,扑过来指着柳七怒道:“你胡说,老爷就是万氏这个小贱人下毒害死的!县令大人,你不能仅凭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子所说的话就认为万氏是无辜的!” 县令恼了,一拍桌子:“肃静!” 秦重慢吞吞的摇着折扇,目光全在柳七的身上,目光越来越幽深。 万家二老拉着秦重的衣摆,“秦诉师,你快说句话啊!” 吕家大夫人也望向秦重!“秦诉师,我请你过来当诉师就是要状告万氏这贱人谋财害命,害死老爷的!不是什么都不做!” 秦重缓缓而道:“吕夫人不如等柳仵作把话说完,再反驳呢?” 柳七淡漠的瞟了一眼秦重,缓缓而道:“死者若是中毒而亡,毒液肯定入月复,月复中器官皆会有中毒的症状,毒液蔓延全身器官,就算月复部查不出来,死者助肛部也应该要有毒素的存在!况且砒霜这种毒,剧毒无比,可是中毒之初也会痛苦难忍,口吐秽物,再全身痛苦抽搐而死!过程不会太长,最多两、三分钟的时间,这其间死者痛苦难当,必须会抓扯身边的物品,手指握成了拳头,指甲里面必然抓会异样的痕迹!我之前在新房内并没有发现呕吐的秽物,也未在死者的指甲未断,身上也没有因痛苦而抓伤的伤口!” “大人,他胡说!”吕大夫人吼道,指着万氏,一脸恨意的望向柳七:“你到底收了万氏这个贱人什么好处?让你替她狡辩?” 柳七语气冷冷:“吕大夫人,我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 秦重摇着扇子点头:“她说得没错!秦重也曾经去查看过案发现场!并未发现她所说的一切!” 万氏一直埋着头,瑟瑟发抖! 柳七那双锐利的眸光望向她,“万氏,当时吕大爷进你房间后发生了什么?” 万氏声音很低,“吕老爷一身的酒气,走入奴房中的时候,奴当时很害怕,握着手里的毒酒想一死了之,可是吕老爷却突然扑过来,将奴手里的毒酒打翻,结果扑过来的时候,就倒在奴的身上,便不动了……” “你确定当时吕大爷没有撞过任何有锐角的物体上面?”柳七缓缓问道。 万氏摇头! 少年微微勾起红唇,“这么说来,吕大爷胸口上的淤青并不是在新房造成的!那么吕大爷离开酒席回新房的途中一定与曾经与人发生过争执,推揉之间,撞到了胸口!” 秦重淡淡一笑,“那也不一定!刚刚万氏不是说过吕大爷进门的时候,一身酒气,走路过摇摇晃晃,可能自己撞到硬物呢?” 黄县令坐在公堂上打着哈欠,目光里有着精明之光! “想必秦诉师也调查过吕家内院的布局吧,吕大爷如果从酒席上离开回新房的话,应该不用路过吕大夫人的院子,可是我在死者掉落在新房的一只鞋上看到一些花泥,这种花泥颜色偏红,应该是种植牡丹的红泥,而且只有吕大夫人院中种了各种牡丹,我之前看过罗县丞送过来的案卷,吕家各位夫人姨娘的院子在什么方位,院中有什么都得一清二楚!吕大爷纳妾,自然穿的是新鞋!那这鞋上的红泥又是从何而来?想必是吕大爷回新房的途中,发现了什么,迫使了他追过去看!”柳七说完,目光放在吕大夫人的身上! 吕大夫人脸色一白,全身都瑟瑟在发抖! 吕二爷那脸色也是难看,冷冷道:“那只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信口雌黄!” 秦重没想到柳七就在新房里瞟了一眼,便发现了这么多的事情,男子目光凌厉,淡淡而道:“这只能证明吕大爷去过大夫人牡丹院,并不能证明吕大爷在什么时间去过!” “吕大爷在纳妾那天,去了什么地方,又到什么时候才回来,我想这样吕家大少爷应该最清楚不过了!”柳七冷笑! 吕大少爷吕平冷冷的站在旁边,望向吕大夫人时,语气充满了仇恨,“父亲前夜呆在逍遥楼,回府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才让丫环给他沐浴更衣,当时我就在场,父亲还跟我谈了茶庄一些利税的事情,下午的酒席便已经摆上了,各方的富贵过来祝贺,我还替父亲挡了不少的酒,这其间我一直呆在父亲的身边,从不知道父亲去过大夫人的院里!” 黄县令一拍桌子,语气威严:“吕大爷当晚在逍遥楼,可有人证?” 县丞走近,将一份口供递了过去!黄县令挥了挥官袍的袖子。言道:“传!” “传逍遥楼老鸨以及头牌红姬!”县丞那沉亢的声音响起! 一阵脂粉飘香,一个中年女人扭着水桶的腰走入,身后跟着一袭红衣,露出胸口大半雪白的美貌女子。 黄县令那晕晕欲睡的目光顿时一亮,盯着堂下跪着的妖媚女子!不动声色的擦了擦口水。 柳七语气清洌,缓缓而道,“花妈妈、红姬,你们可否证实案发前一晚,死者是在逍遥楼里度过的,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 花妈妈甩着手中的花绢妖声气的说道:“没错,我可以证明,当晚还是红姬陪的客!” 红姬战战兢兢的说道:“当晚是奴伺候的吕大爷!” 黄县令脸色一冷,“红姬姑娘不是每个月才出一次台吗?” 花妈妈谄媚的一笑,眼底一片市侩的光芒,“的确是每个月才出台一次,可是这万一有钱多的老爷非让红姬作陪,我也不好意思将钱往外推不是!” 衙役和围观的群众鄙视的哧了一眼逍遥楼的老鸨! 老鸨却全然不在意,哼道:“哼什么哼,你们要有钱也可以让红姬姑娘破例啊!” 秦重的脸色微微一沉,那天他去逍遥楼就是找红姬问话的,结果被柳七捣乱了,柳七竟然利用了吕平套出了红姬的话来! ------题外话------ 嘿嘿,写这章的时候突然瓶颈了…… 第六十章、凶手是谁? 吕大夫人的脸色瞬间的苍白起来,一双水眸求救的望向秦重! 柳七挑眉看着他,等待他提出狡辩! 秦重不慌不忙的说道:“就算吕大少爷出面证明死者并未在酒席之前去过吕大夫人的院里,也不排除死者没有去过!再说谁都知道吕大少爷并非吕大夫人所亲生,吕家人也知道,大少爷痛恨大夫人!这要是买通老鸨和红姬作假证也是可以的!县令大人,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当天在逍遥楼,吕大少爷可是花了五万两夺得红姬姑娘的青睐,红姬姑娘每月只出台一次,也不是什么清倌,五万两这么大的数目,吕大少爷一下子就拿了出来,只怕不止是想夺出红姬姑娘一夜**这么简单!” 吕平一愣,气急不已:“秦重!你的意思是说本少爷故意针对大夫人钟氏?!” “事实极有可能!吕大少爷在红姬姑娘的房内呆了不到半个柱香的时间就出来了,五万两就买半柱香?这里面的猫腻谁又知道呢?”秦重淡淡而道! 红姬脸色一白,“县令大人,奴说说句句属实,并非被吕大少爷收卖做假证啊。浪客中文网”她又转身秦诉师,一脸幽怨的说道:“秦诉师,奴伺候过各种达官贵人,有些愿意留夜,有些做完就走,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再说他们做那事有些时间长有些时间短,奴从业这么年,能坚持半个时辰的,从未见过!” 堂外围观的群众一听,女的一阵尴尬,男的一阵婬笑! 秦重摇着扇子,略带着些窘意说道:“花了五万两却没有过夜,怎不会引人怀疑啊!” 柳七一声轻笑,笑声里带着一丝讥讽:“原来秦诉师是在纠结那五万两呢,当晚在场的人都看到秦重拿自己的名号出来卖钱,结果没卖成!听秦诉师这语气,怕是因为吕大少爷抢了你的风头,不服吧!再说半柱香的时间虽然不长,这说明吕大少爷那性格是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的!当晚吕大少爷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提前离开了!我听说当夜秦诉师也在逍遥楼内找了六七名姑娘,一夜风流到中午才醒来!柳七倒是很好奇秦诉师一夜能御女几回?” “咳!”围观的群众被柳七的豪言给呛到了!瞬间他们和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秦重脸色一青,指着柳七,柳七和赵六道那夜在红姬的窗户外面听墙角,一直听到房内男女喘息声停下,吕大少爷穿上衣服离开逍遥楼,她才离开!后来秦重跟踪了她一路,结果还是被她给整了! 堂堂大夏第一诉师,留宿青楼,结果没钱**,差点被青楼内的打手给扒光吊起来示众!还多亏了柳七突然出现来解围! 秦重就算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被人这么羞耻过! 柳七淡眸看瞟了他一眼,瞳眸中挑衅,缓缓而道:“吕大爷留宿逍遥楼的事情,可不止吕大少爷知道,吕家前来摧讨工钱的工头也知道,秦诉师是否也要说吕家威胁工头,如果不出面作证,会连工钱都不发?吕家的给茶农的工钱皆是按月支付,虽说苛刻了不少茶农所得税,但从未拖欠过!” 柳七又看了一眼吕大夫人,接着说道:“当晚死者离开酒席,前往新房的时候,朦胧中看到有人人鬼鬼祟祟的进入大夫人院中,死者一时好奇,便跟了过去,结果发现了大夫人一个秘密!” 吕二爷指着柳七怒道:“你胡说!” 秦重冷冷一笑,“柳公子,断案需求证据,没证据凭着一时的猜测胡说八道!” 柳七呵呵浅笑,走到吕二爷的面前,缓缓言道:“前些天我入吕府给死者验尸,大夫人虽然悲痛,一身素服,头发却绾得很好,脸上也涂脂抹粉,十指丹寇,素服里面穿的襟子颜色鲜艳,想来与刚刚死了丈夫的女人实在不太一样!我想当晚死者就是因为撞见了吕大夫人和别的男子私会的事情,顿时暴怒!双方在推揉中,大夫人从后推了死者一把,死者和那名男人撞上屋内的一张八仙桌上!所以死者胸前才有一大片的淤青之色!” 秦重淡淡笑,“那那名和吕大夫人私会的男人又是谁?” “是吕二爷!”少年语气灼灼,目光锐利,望向跪在地上的吕二爷! 柳七刚说完,吕平一眼的愤怒,扑向吕二爷:“我就知道你你与这个女人合谋害死我父亲!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黄县令拍着惊木堂,冷道:“肃静!肃静!” 衙役将吕平和吕二爷拉开! 秦重语气缓缓:“大少爷切勿激动,可不能光凭柳七的一已之言!” 县令大人语气威严十足:“柳七,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当晚出现在钟氏院中的就是吕二爷?” 柳七目光清冽,语气淡淡如云,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大夫人手腕上的玉钏与吕二爷拇指上的扳指颜色和材质都是一样的,听说是城中的渔阳第一玉的玉铺推出的男女定情系列玉饰玉钏和玉扳指!我查过玉铺的出入记录,这种配套的玉,只出售过十套,很凑巧吕二爷就在其中之一!这种玉,玉质一般,只有平常的百姓家会买来送给心上之人,吕家财大,以吕二爷的经济实力,是根本不屑于买这种普通的玉!还有如果死者胸上有淤青,那么与死者推揉的吕二爷肯定会撞上后背!不如请吕二爷露出后背,让在场的各位看!依我的判断,应该是在背部的胸锥骨和肩胛骨之间,必也有一块淤痕!” 吕大夫人此时已经面色苍白,全身都在颤抖,“我们没有杀害老爷,真的没有……” 衙役强行月兑下吕二爷的衣服,果然看到了背上的淤痕,已经过了半个月,痕迹已经很浅,但是仔细看,的确是有被撞过的痕迹! 吕二爷一跪坐在地上,“我们是发生了争执,可是我们并没有杀他!” “你胡说!就是因为父亲撞破了你们的奸情,所以你们才会杀人灭口!”吕平吼道! 县令一拍桌子:“吕江、钟氏,把你们杀害吕湘的细节从实招来!” 吕二爷和吕大夫人跪在堂下,“大人,我们冤枉,我们根本没有害死老爷,老爷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 秦重俊逸的脸上有抹淡淡的光芒,意味深长的望向柳七,柳七明明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案发现场,却已经注意到了他用了半月时间才发现出来的细节!果然是不一般! 县令严肃道:“大胆!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想狡辩?来人上刑!” “大人,等等!”隽秀的少年突然上前,缓缓而道:“死者伤上并没有致命的伤口,那么一推根本不可能让死者丧命!” “你的意思是吕湘之死与他们无关?”罗县丞疑惑不已! 柳七清逸暖柔的脸上,泛着隽雅无双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说道:“当然有关!” ------题外话------ 突然想说下午揭露迷底,想要双更的留言吧! 第六十五章、一定要束胸!! 柳七出了福满楼,便拉着赵六道往衙门走! 赵六道怔怔的跟在后面,一脸的疑惑,“如意?你不是要去茅房吗?”刚刚还醉得一踏糊涂的,怎么一下子就这么清醒! 朦胧的夜色下,隽秀清雅的少女,挺胸直背,一双凤眸在夜色下炯炯有神,语气更是透着一股让人捉模不透的邪肆味道:“回去再说,六道,我们快走!” “你?”赵六道闷闷的想了想,“你装醉!” “不装醉怎么瞒得过众人,今天那个大官和夫人来者不善,连秦重都对他恭敬有加,听说是从盛京而来,而那个夫人更是奇怪,好像见过我似的!”柳七一甩长袖,大步的往前走! 突然走到转角处,少女凤眸微眯,一把拉住赵六道的手臂,语气沉沉,“有人!” 赵六道嗯了一声,警惕的拉着柳七,墨黑如玉的眸子扫视过空荡荡的街巷!这是一条回后衙最近的一条小道,附近住的都是普通的百姓,百姓家养的狗在不停的狂吠着,偶尔夹杂着孩子夜中哭闹的声音! 沉默了半晌,柳七摇了摇头,“看来是我的错觉!” 黑夜中有两道黑影,一个飞檐走壁,动作凌厉迅速,一个黑影是从福满楼里跟随柳七而来的南逸,南逸跟随柳七出来就是想暗中给她个教训,但不能让自家的大人知道,所以打算趁着天黑打她几拳便算了! 结果南逸看到另一个黑影,顿时觉得奇怪,那黑影落入城中一个比较富贵的人家,南逸尾随而去! 回到家里已经是夜深之际,赵六道提来热水放在木桶里,转身走到院子中的水井边打水洗澡! 等赵六道洗好回房的时候,柳七整个身子扒在水桶里,正睡着流口水! 赵六道脸色微沉,刚喝了酒,又泡在水里睡着了,肯定得感冒! 少年俊逸无俦的脸上顿时泛起一抹深深的红晕,少女垂肩的短发,精致隽雅的面容,又黑又长的睫毛,沿着精致的脖子往下,晶莹的肌肤如玉般剔透,赵六道喉咙滑动了一下,明明知道这般不对,可是那眼睛才却舍不得移开! 从瘦削的肩膀,到精致的锁骨,胸口微微突起的小丘,朦胧的火光下,少女那青涩的身体若隐若现! 窗户有夜风呼啸而过,一阵凉面吹来,赵六道突然激灵了一下,转身关上了窗户。拿上宽大的毛巾将水中的柳七抱了出来,裹着放到了床上,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她盖了个严严实实! 少年粗粗的喘着气,脸颊红通通的,那具青涩的身体柔软还带着柔腻的沁香,顿时让他心里觉得有万只小猫在抓挠,难受至极!少年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躺在柳七旁边,直到半夜迷迷糊糊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赵六道一身狼狈的从床底下爬了起来,头发也打了结,顶着床底抹出的一头厚厚的灰尘! 然后赵六道看到脚边一节断骨,黄白色的,长长的一节,六道伸手从床底处拉出来,惊得一坐在了地上! 这是一节人体大腿的骸骨!等反应过来之后,赵六道拍了拍站起来,咬牙适应了床底下放了尸骨的事情! 少年愤愤的看着床上睡得凌乱的柳七,包裹她身体的毛巾已经被她踢开,一双洁白如玉的大腿也好巧不巧的露在了被子外面,胸口也若隐若现! 赵六道觉得一清早就口干舌燥得紧,赶紧穿上了衣服,走出门,回头还忘将房门给反锁一下,才去洗漱和做早饭!他实在是害怕柳七那个模样,万一被人看到了,岂不是…… 赵六道时时的担心吊胆,这里不是上石村,衙门后院捕快衙役们来来往往,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人发现是女儿身了!他可以在面对森森的白骨之时瞬间适应,但他内心里却绝对不能让柳七是女子的事情暴露于人前! 柳七迷迷糊糊的醒来,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起身看到自己一丝不挂,愤愤的说道:“六道啊,姐这么一个大美人月兑光躺在你身边,你怎么就没动手动脚呢?是不是不行啊!改天抓些补肾的药你给补补!” 柳七抓起床边干净的衣服慢吞吞的穿着,想着刚开始和赵六道在一起,两个人相互的警惕着对方,现在连赤果相对都觉得很安全!两个人的心底都慢慢的适应了信任对方! 赵六道拿锁开房间的门,端了早餐进来,摆在桌上! 柳七刚刚系好腰带,拿了桌上的一根青色布条将一头青丝束在了头顶,再看看赵六道那一张俊雅无双的脸,墨玉般的黑眸,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嘴唇,菱角分明的下腭,一头垂腰的墨发闲闲用一根布条绑的背后,饱满的额前垂下一缕细黑的刘海来!柳七伸手去模赵六道的黑发! 赵六道匆匆放下饭菜,将自己的墨发从柳七的魔爪里拉出来,哑哑道:“吃饭!” 柳七叹了一口气,他娘的!自己这头烧焦的头发才齐肩,每每看到赵六道那一头墨发,就想一剪刀给咔嚓了!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既然都睡到一个床上了,这头发也应该对称不是? 赵六道愤愤的看了她一眼,“如意!别打我头发的主意!” “咳……”柳七端起面前的碗,轻咳一声,呵呵的笑着,埋头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米粥,突然粥中夹出一个剥了壳的煮鸡蛋,少女微微一怔,咬了一口,然后放到了六道的碗里! “我不爱吃!”赵六道闷闷的夹了回来! 柳七哦了一声,将鸡蛋分成了两半:“其实我也不爱吃,不如一人一半吧,丢了浪费!” 赵六道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低头夹了她放在碗里的一半鸡蛋给吃了!柳七微微的笑了起来,夹了一块酱萝卜咯哧咯哧的嚼着! “你笑什么?”赵六道被她这目光看得有些窘迫! “我没笑!”柳七哼了一声,端着碗喝着粥,也不理会赵六道! 她刚刚真的笑了吗?看着赵六道就像小猫看见鱼一样,不知不觉的就笑了!还发自内心的!柳七对人也有三分的警惕,像这般表露出内心真实想法的事情还真是没有想过! “六道,咱就住一起过得了!”柳七言道! 赵六道眸光深深,似碎了一地的琉璃,少年疑惑的皱了皱眉,言道:“本来就住一起!” 还睡在一张床上,除了最后那一步,其他的,差不多都做过了! 柳七放下碗,意味深长看着眼睛一脸懵懂的少年,伸出一只手来,缓缓而道:“要不我们做吧?” “做啥?”赵六道疑惑不解! “额……”柳七抚额! 爱啊…… 正好罗县丞走了进来,见到柳七,热情的打招呼:“柳仵作。” “罗爷吃了没,没吃的饭一起吃点?昨天晚上秦诉师请客喝酒,我听大胡说您家的狗病了要照顾,不知道现在令狗好了没有?”柳七笑呵呵的和罗县丞客套着!拉着罗县丞坐下! 罗县丞摆了摆手,将一叠案卷放在了桌上,言道:“好啦好啦!柳仵作,这是今天上头发下来的案卷!” “什么事情?”柳七拿了过来,翻开一张通缉令,画像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男人三十岁模样! “这个人是五年前谋杀了上郡县同知的罪犯,以前是江湖第一镖局华夏镖局的总镖头郭雄,本来已经归案,案件也经由三司审理,上报了圣上,结果这个囚犯穷凶极恶,在前往刑场的路上杀了押送的衙役逃走!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前些日子盛京大理寺司徒大人查出此犯逃至了渔阳县城附近!于是便将这案卷和通缉令派发下边所有的衙门,请求协助!”罗县丞说罢,叹了一口气! “司徒大人?”柳七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寒意,目光冷冷的! “三司少卿之一的司徒大人,就是由他来主持此案的!” “罗爷,此等杀人罪犯,必然穷凶极恶,光凭我们渔阳县衙,怎么可能抓得到?”柳七淡淡一笑,那目光却盯着画像上的囚犯画像! 通常被通缉的罪犯都会画上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满脸的络腮胡子,只露出一双杀气凛然的眼睛!其实吧,谁知道是不是真实面目? 罗县丞言道:“上头派发下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说县令大人也不敢推托啊!我们先应付着吧,到时候真没抓到,上头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毕竟这等罪犯已经逃了五年了,五年里连大内的探子都抓不到,何况是我们一个小小的渔阳县衙?” 县衙的捕快那都是些三脚猫的工夫,能对付几个地痞流氓已经算是很厉害了!更不用提武功高强的华夏镖局总镖头! 柳七将案卷拿了过来,“这个郭雄杀害上郡县同知的卷宗全在这里了吗?” “是啊,全这里了,七品以下的各知府知县衙门各有一份!”罗县丞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柳仵作,我想整个县衙怕就只能你有办法能抓到这个郭雄了!” “我又没那工夫,再说就算查出了郭雄的下落,可能也没有办法去抓他吧?”柳七呵呵的浅笑! “这个倒不用柳仵作担心,盛京来了一位大官,身边带了一队精锐的侍卫,今天县令大人将此事跟那位大官说了,那位大人说愿意借出精锐的侍卫给我们抓罪犯,不过那位大人说只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他还得去代郡探亲!”罗县丞脸上有着淡淡的喜悦! “那位大官是什么身份?”柳七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福福楼见过的男子,那男子似曾熟悉,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罗县丞怔了怔,言道:“听县令大人叫他南宫大人!” 柳七也没有再说什么,送走了罗县丞才叫赵六道将最近几年渔阳县所有的案卷全部拿了过来,慢吞吞的看着! 明天就是公休的时间,赵六道上街买稻种去了!想着回村的时候,把地翻好,将种子种下去! 已经算是晚种了,不过柳七也跟他说过了,现在他们在衙门做事,没这么多时间打理,稻子一年种一季就行了,到时候够吃就行,根本没有必根存粮来卖钱! 于小含正在烤着肉串,突然看到赵六道背着稻种走过来,少女赶紧将擦了擦手,走了过去,“六道哥,柳哥哥呢?” 赵六道那浓浓的剑眉微微一皱,沉闷的说道:“她在衙门!” “哦!”于小含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不过马上又说:“六道哥,我烤了鱼丸,你要不要吃?” 赵六道摇了摇头,“不了!如意说我声音难听,少吃些炸烤的食物!” 于小含低头,又悻悻的哦了一声,尴尬的搓着手指!赵六道实在看不下去了,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给柳哥哥做了一件衣服,六道哥能不能带我带给他?”于小含一张俏丽的小脸一片酡红。 之前于小含做鞋送给柳七,结果做得有些大了,只能赵六道穿了!于小含便想着做衣服了,她用卖烧烤的钱买了一匹月白色的棉纱布,用了三个晚上才缝好,每每进城都不好意思亲手送给柳七! 赵六道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她到底有什么好?”你非得纠缠她! 赵六道实在是没有看出来柳七到底有什么魅力,把于小含迷惑成这样!又是献殷勤,又是送鞋子送衣服的! 于小含眨着无辜的秋水眸,脸上红红一片,“六道哥,你怎么这么凶?” 至于柳七到底哪里好?于小含也说不出来,一见面就轻佻得模她脸,又说她漂亮的男子,于小含还是头一次见到,就是所谓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赵六道崩溃了,觉得问于小含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在考验于小含那弱智的智商,少年背着一麻袋稻种,转身就走! 于小含反应过来,赶紧在摊位里,拿出一花布包了许多层的布包追上六道,塞到了六道的手里! 赵六道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新衣服,冷冷一哼,夹在胳膊底下,往回走! 于小含一脸绯红,她仓皇的模了模自己滚烫的脸,眼底一片春意盎然!直到排队买烧烤的人叫了她许多回,才反应过来! 六道回到衙门,将衣服往柳七的面前一丢。 柳七疑惑的看了一眼六道,指了指桌上的布包,言道:“这是什么?” “自己看!”六道没好气的说道! 柳七拆开布包,看到月白色的袍子,眼底一片笑意,拿起来一抖,就在身上试着了一下,“六道,你觉得怎么样?想不到小含的手艺还不错的!” 赵六道俊脸黑黑的,沉闷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于小含送的?” “一股子孜然香油味道!”柳七闻了闻宽大的袖口,做出了结论! 这烧烤的摊位六道送给了于小含来做,上石村的村民也学会了烤肉的手艺,有些在渔阳县的花楼门口、酒楼门口、甚至书院门口摆了摊,但是会送柳七衣服的,只有于小含一人! 赵六道微微的抽动了一下嘴角,转身回院中洗衣服去了! 柳七在背后叫道:“六道啊,帮我把这件衣服也洗洗,把孜然香油的味道去去!” 六道正在院中水井边打着水,看到柳七抱着衣服过来,冷冰冰的说道:“要洗你自己洗!我力道太大,怕洗坏了!” 柳七将衣袍放在水里浸着,笑呵呵道:“我怎么感觉六道在吃醋?” 六道猛然抬头!一双幽深的墨眸泛过寒芒,“你不觉得招惹于小含很不道德吗?”于小含若是知道她是个女子,一腔痴心错付!到时候怎么办? “可是小含送东西给我,我也不能退回去吧,心肝儿,其实我性取向木有问题好不好?下回遇到于小含,我会把做衣服的布料钱和工钱拿给她!”柳七擦了擦手上的水迹! “嗯!”赵六道放了皂角,拿起杵棍敲打着衣服,也没有理柳七! 柳七蹲了下来,伸出手捏着六道的脸蛋,“心肝儿,来,给爷笑个!” 赵六道一扬**的衣服,衣服上的水顿时洒在了柳七的脸上。 柳七挑眉,“大爷的……六道,你娘的敢对我沷水?!” 说着,柳七双手也泼了一把水在赵六道的身上! 赵六道怔了怔,扔掉手中的湿衣服,一抬手,水花从他的手掌中飞出,落到了柳七的身上!两人一来一往,水花飞溅! 柳七一身的水,也没泼到多少在赵六道身上,突然端了旁边装满水的水盆,朝赵六道的身上泼去! 赵六道顿时浑身湿了个透,少年愤愤的看着柳七,提起了旁边的一大桶水,他力气大,整水桶泼过来,柳七本能的避开! 然后突然出现在后衙门口的一个肥腻身影一僵,一桶水以四十五度角的角度,将他全身泼了一个透心凉! “大胆!大胆!”一声咆哮声,黄县令抹着脸上的水,愤怒的咆哮着!“刚刚谁泼本官!是谁?!” 柳七和赵六道惊愕得愣在了当场! 柳七赶紧将脸上的笑意收起,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扯了院中晒干的张床单过去,递到了黄县令的面前,“呵呵……黄大人,您怎么来了!” 赵六道默默的收拾着扔在地上的衣服!觉得有柳七在,他偶尔抽风,跟她泼水也属正常! 黄县令指着柳七,又指着赵六道,气得嘴角都有扭曲,那肥腻大肚子被水一浇,正好圆滚滚的贴着官服!看样子挺滑稽的! “你们在干什么?”黄县令拿着床单擦着身上的水,愤愤的说道! “洗衣服,顺便洗一洗院子!”柳七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指了指院中**的青石地板,言道:“最近蚊子比较多,我让六道配了一些杀蚊子的药水,将院子各处都洗洗!你看停尸房就在我们主院的隔壁,我打算停尸房也用醋熏一下!” 赵六道将衣服捡入大盆里,想着柳七说胡话的本事,那是一流的,也不担心此时黄县令真的生气,将他们治罪的事情! “真的吗?”黄县令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啊,这不是钱捕头和其他兄弟都在忙,六道上午又不用值班,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多给衙门做些事情!”柳七笑眯眯的抬眸,隽秀的脸上一片真诚的笑意! 黄县令冷哼! “那个黄大人啊,你上回叫我推算您府上姨娘的生产日期,我算过了!恭喜大人,年底之前一定能添上一口!”柳七见黄县令还有些不相信,赶紧转移了话题! 黄县令脸色果然变了,拉着柳七道:“真的吗?那柳仵作再算算我家三儿是生男生女?” 柳七客套的笑着,心想,这生男生女,老子怎么能知道?古人都说酸男辣女,又说怀孕期间肚儿尖尖就是男孩,可是那些不靠谱的! “其实黄县令也不用在计较这些,黄县令命中定有一子,就一定会有,就算这胎不是,下胎也会是!”柳七打着马唬眼! 黄县令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扑哧的笑声! 秦重和昨天在福满楼的蓝衣男子缓缓的走了过来,刚刚赵六道泼水过来的时候,两人第一眼就看到了,于是就闪开了!黄县令身子太胖,连反应都没有,肯定是泼准了一身的水! 柳七看到那蓝袍的男子,目光微微一沉,脑海似乎急速的闪过一道明显耀眼的光芒,这个男子就是那日在温泉出现的危险男子,那么她差点被人当成了刺客,幸亏这男子一句话,她才从鬼关门前擦身而过! 黄县令觉得柳七说得很合他的心意,也不再说些什么!指着秦重身边的男子说道:“柳仵作啊,这位是盛京南宫大人!” “南宫大人!久仰!”柳七抱揖,脸上泛着明媚的光芒! 秦重摇头,不停的摇头:“柳七!你还真是说谎,说得气定神闲啊!” 柳七扬眉,邪魅的一笑:“秦诉师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早上罗爷就可以将南宫大人的事情告之柳七了,柳七听了罗爷对南宫大人的评价,顿时心生敬佩,难道这久仰二字,就配不得吗?” “早上才知道……”秦重一噎,愤愤的瞠了一眼柳七! 蓝袍男子上前,语气清冷磁性,全身带着儒雅的冰冷气质,缓缓而道:“在下南宫阙!你就是秦诉师所说的县衙仵作柳七?” 南宫阙觉得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三四岁,脸上有些稚气未月兑,不禁有些怀疑,这样一个少年就是打败了秦重,替上石村拿回水域归属权,以及破了吕家疑案的人! 柳七呵呵的笑着,邪魅的凤眸一片狡黠,“那个南宫大人,昨天晚上的事情六道跟我说过了,是我不对,再说当时我喝多了,喝得断片了,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一真有得罪大人之处,请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秦重笑眯眯的看着柳七,关于柳七醉酒闹事的事情,他心底总觉得有些奇怪,他曾经亲眼看到柳七和守城的士兵一起喝酒聊天,喝的是烧刀子,那些士兵喝多少,她也喝多少,最多是微醉,赵六道卖烧烤的时候,她还可以帮赵六道收钱!至于那陈年杜康,开始是温和的,喝过这后,后劲大!她也跟个没事人儿一样!昨天晚上在福满楼,一帮衙门捕快们点的是纯度一般的女儿红!根本不至于一上桌就是第一个喝醉的! 南宫阙觉得柳七那笑容甚是明媚,她眼底那抹狡黠,让人情不自禁的有些迷惑,他甚至觉得她有些熟悉感,好像之前曾经见过! “柳七啊,南宫大人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不过你昨天闹得确实是有些过份了,连本诉师都看不过去了!”秦重挑眉,说得几分的笑意! 柳七知道昨天晚上她装醉,秦重肯定是看出来了,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的话,那大夏第一诉师的观察力也太挫了! “大人,小的真的知错了!”柳七一脸的懊恼,脸色一片真诚! 南宫阙微凉的脸庞轻轻的动了动,缓缓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秦重也跟我说了,既然你是无关之失,我若再计较,也显得我不近人情!再说了秦重之前也跟我提过,县衙的兄弟们想在二楼喝酒,我之前也是同意了的!” 秦重摇着纸扇,愤愤的瞠了柳七一眼! 柳七赶紧抱拳,谨慎诚意的说道:“多谢南宫大人不计较!” 赵六道收拾完院子,回到房里换了一件粗布的麻衣走出来,看到柳七一身**的,衣服都贴在身上,显得她的身子更加的瘦弱,六道盯着她的胸口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还好束胸了,不然这么贴着衣服,就露出破绽来了! 秦重也盯着柳七打量着,心里暗讨:她这是胸束得好,还是胸本来就小? 黄县令全身湿透,又听柳七和南宫阙在这里客套,冷风那么一吹便是喷嚏连连,黄县令又觉得不好意思,谄媚的说道:“南宫大人,下官这身子虚,虚啊!” 南宫阙淡淡的点了点头,“既然黄大人身子虚,那就先行回去吧!” “多谢南宫大人!”黄县令呵呵的笑着,又严肃的望向柳七,提醒道:“南宫大人请你帮忙着办事,你可一定要尽心!知道吗?” “知道啊,黄大人!”柳七点头! “南宫大人,您在我们渔阳县,万一有用着着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下官一定竭尽全力!”说罢,黄县令转身而去! 黄县令一走,柳七便一脸警惕看着南宫阙! 南宫阙唇角微扬,好奇的看着她,她现在的模样与黄县令在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黄县令在时,对他还挺恭敬小心的,完全却完全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 柳七想着毕竟县令大人在,总得能县令几个薄面,给她发工钱的可是那个黄大人,不是眼前这个过路观光的什么南宫大人!柳七对自己的利益一向维护得紧,哪怕是工钱,低头也没什么,反正不会少块肉! “啊——嚏——”柳七不好意思的揉着鼻子! 南宫阙倒也随和,言道:“柳公子的衣服全都湿透了,不如回房换件?” “好,好啊。”说完,往自己的小院落里走! 却不想秦重和南宫阙也跟了过来!赵六道脸色变了,扔了手里的捣杵,跟了上去! 柳七刚刚进门打算解衣服,门外走进来两人,她脸色一白,赶紧将解下的腰带系上,“那个你们怎么来了?” 秦重不紧不慢的走到旁边的桌前坐下,又招呼着南宫阙一同坐下,毫不客气的端了桌上的杯子倒茶! 秦重笑道:“柳公子,你换你的衣服,咱们自己能招呼自己!” 柳七顿时觉得秦重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难堪,“那个……我不习惯换衣服的时候,一旁有人看着!” 南宫阙语气温润淡雅,“都是男人!” 秦重咐和道:“没错,大家都是男人,再说南宫大人今天找柳公子还有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柳七恨恨的望向秦重,秦重明知她是女的,还故意带个南宫阙过来,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赵六道此时推门而入,看到秦重和南宫阙,少年眼底一片冰冷冷的光芒,脸色也不是很好! 柳七正在翻着衣服,想着对策,突然看到赵六道进来,问道:“六道,我衣服你洗了,收进来了没有?” 赵六道呆呆的,想着如意不会真当着这两人的面换衣服吧?墨玉的眸子一片幽深的恼意,摇了摇头! “怎么没有呢?是不是还在院中晒着?”柳七朝他眨了眨眼睛! 六道闷闷的嗯了一下,柳七冲出来,抓着赵六道的胸口:“叫你晚上收进来,你怎么就不听呢,晚上有露水,会把白天晒干的衣服弄潮的!走!跟我去拿衣服!” 秦重惊愕的看着柳七走出去,想着怎么这么快就被她想到应急的方法了!就是不知道她会跑到哪里去换衣服! 柳七出了小院,对赵六道言道:“去房里拿衣服过来给我,我在停尸房里等你!” “你刚刚说在院子里晒着,这会回去说在房里!他们不会觉得奇怪吗?”赵六道好奇的问道。 “奇怪个屁,要是发现我是女的,他们才会奇怪呢!反正你进去,什么也不说,万一他们问起来,就说院子里晒的衣服被水泼湿了,你就再回房里找找!”柳七提醒道,转身进了停尸房! 停尸房里的光线黯淡,只有靠北开了一张窗子,还是朝向城中的荒园的,已经生了不少蜘蛛网,一只老鼠听到声音,吱溜溜的窜入了暗角里。房间的中央摆着几张桌子,有些桌上的骷髅已经落满了灰尘,那是许多年前在野外带回来没人认领的一具骸骨!整个房间弥漫一股淡淡的发霉气息,柳七走到墙角,搬了一张木凳坐下,等着赵六道送衣服过来! 以赵六道的性格,就算秦重问起来,他也懒得去搭理人,柳七想了想,走到那具骸骨面前,拿了桌上落满灰尘的火褶子点燃了旁边的油灯,开始查看起来!骸骨乱七八糟的摆在一堆,她拿了旁边一块抹布,甩了甩,甩出大片的尘土,然后一点一点的将那骸骨的擦掉上面的灰尘,慢慢的拼出! 门吱呀一声,柳七头也没抬,“六道,你怎么这么慢?” “不是说换衣服吗?怎么还没换?在这里玩骨头?”是如清泉般秀着蛊惑磁性的声音! 柳七一回头,看到一袭蓝袍,雪白滚边的南宫阙站在门口!背光下,男子修长身材倒映着地上长长的影子! 柳七恨恨的骂了一句,抬头笑道:“南宫大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随便走走!”南宫阙淡淡的回答。 赵六道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到南宫阙,少年的脸色顿时一变,二话不说将南宫阙推出门,然后随时关了那扇摇摇坠坠的破旧木门! 南宫阙未料到赵六道会将他推出,一抬头,面前的木门已经沉沉的被关上,震起大片的灰尘落在脸上,他伸手捂着嘴,被那灰尘呛着了,轻轻的咳嗽起来! 柳七接了赵六道的衣服,两下五除来的月兑下湿衣服套上!赵六道背对着她,提醒道:“束胸!” “先这么应付着,你刚刚这么对那个南宫阙,万一他追究起来怎么办?赶紧的穿上衣服给他陪礼道歉去!这个月的工钱还没发呢,万一被黄县令炒了鱿鱼,咱不是白干了吗?”柳七正在穿裤子,一只脚踮着,没站稳整个身子靠在了赵六道的背上! 赵六道的脊背坚硬如铁,撞得她的胸口一阵闷痛,倒吸着一口凉气!赵六道突然回过身上,紧张万分的问道:“怎么啦?” 柳七捂着胸口,愤愤的看着他:“痛死老娘了!” 赵六道仓皇的伸过来:“我帮你揉!”刚刚碰到胸口,他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房内光线黯淡,看不出六道此时的表情! 柳七露出邪魅的笑意,笑得很开心,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道:“六道,想不到你还挺月复黑的!” 六道沉哑的说道:“束……一下!”说着递出一条长长的束胸的白布! 门外秦重那喊声传了进来,“柳公子,你在里面干嘛啊?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跑到停尸房里换衣服去了?” 柳七推开赵六道,指了指木门:“那门不经敲,你先去挡着点,我发现秦重那厮想报复上回妓院之事!” “嗯!”六道的声音里夹着几分窘迫! 外面的秦重又在摧了,“柳七啊,你太不仗义,我和南宫大人过来请你帮忙做事,你倒好躲在里面不出来,是不是觉得南宫大人那面子不够大,请不动你帮忙啊,你要躲也不能用这么方法吧?既然这样,那本诉师就去跟黄县令说!说你根本不屑替南宫大人做事!” “什么?”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袭深蓝色葛布粗袍的隽秀少年缓缓的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淡雅的红唇勾勒起一丝玩世不恭的态度! 他身后的赵六道脸色带有酡红,秦重吃惊的看着柳七和赵六道,语气里有着气急败坏:“你们……” 柳七甩了甩宽大的袖子,“我们怎么啦?嗯?” 说罢迈出门槛,“呵呵”而笑,笑声爽朗,像是天边刮过的最纯净的风! 南宫阙没有像秦重那般惊愕到失礼,只是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和赵六道,微微的蹙了蹙眉,言道:“我过来是请柳公子帮我调查亡妻的事情的!” “柳公子是县衙的仵作,想必对验尸和断骨很有研究,我想请你陪我去趟上石村的义庄,再加上秦诉师的推理能力,应该能调查出亡妻的死因!”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 秦重挑衅的瞧了一眼柳七! 柳七眸光闪了闪,“南宫大人怎么就觉得我可以帮忙呢?我只是一个县衙小小的仵作而已!上石村义庄经常有野狼出没,那些出主的尸首大多被野狼叼走,吃得只剩下骨头就扔在荒郊野地里!” 南宫阙那双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忧伤,“毕竟是亡妻,我派人来义庄,没有看到她的遗体,想来心生愧疚,只在祖墓里给她立了个衣冠冢!如今去代郡也不好跟岳父岳母交代,想到只要能找到她的尸体,哪怕是一块骨头,也要好好安葬,让她入土为安!” 柳七低着头,想到那日冰天雪地里,她抱着父兄的尸骨,也曾经固执的想要将他们好好安葬,入土为安的! “柳公子!”秦重推了推发呆的柳七! 柳七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浓浓的仇恨之光,这让秦重惊愕,这是他第二次从她的眼底看到那抹仇恨之光了! “既然南宫大人这么信任柳七,柳七只好从命了!南宫大人可否告知令夫人生前的一些事情,还有出嫁途中,到底有哪里人跟随?”柳七缓缓而道! 她现在虽然占据了这个洛小姐的身体,但她的灵魂是凌如意!替这个洛小姐洗冤也是应该的! “她……”南宫阙明显一愣,十年了,他从来不知道当时那个头顶扎着两只小包子般发髻小女乃娃,如今变成了什么样?若不是南涯送来那副画像,他会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在新婚之夜糊里糊涂的与洛芊芊洞房! 第六十六章、女汉子雄壮威武 柳七看南宫阙那苦恼的样子,可能连自己的妻子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否则那日在温泉处,早应该认出自己了,不过也好,只要秦重不说,她依然是柳七,不是什么洛家大小姐! “好,我一定替南宫大人找到令夫人的尸骨!”柳七拍着胸脯保证道! 赵六道扯了扯她的衣服,不要胡乱的作保证啊,万一查不出来怎么办!而且赵六道也明知柳七就是那个洛小姐! 柳七却觉得反正义庄附近野狼多,尸体是被野狼叼走了,只要能在野外找两几根死人的骨头,差不多也可以交差了,然后她再把谋害洛小姐的凶手给查出来!先定了南宫阙的心再说! 南宫阙温柔的点了点头,“那就多谢柳公子了!” “我叫柳七,别公子长公子短的,直接叫我小柳或者小七吧!村子的人都这么叫!”虽然也不能让南宫阙跟于小含一样叫她柳哥哥! 柳七其实也有些心虚的,骗了本尊的未婚夫,现在又伙同本尊的未婚夫寻找自己,感情这事,还真是挺需要要强大的内心和演技的……她之前见过那个所谓的夫人,绝不是省油的灯! 再说男人三妻四妾的,她也适应不过来!宅斗什么的,最讨厌了!她可不想自己美丽的韶华时光用在跟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的事情上!斗个头破血流,浪费青春,妒忌到终老!然后永远的被人忘记! 她要争的不多,有个一生一世陪着她的赵六道足矣,当然有权势地位也可!当作是生活中的调剂品嘛! 秦重却笑得几分深长,“小七?这倒是挺顺口的!” 秦重突然觉得有道冷冷的目光射过来,男子回头,看到的是赵六道那张警惕疏远的脸蛋! 南宫阙点了点头,“那就请小七多少帮忙了,南逸!” “是的,大人!”南逸送上一个布包! 南宫阙言道:“这是我得知亡妻去世后,前往义庄来调查,路过县城发现在城中当铺的嫁衣!上面的锦绣手法属代郡江宛一带的针法,而且又拿给当天随行的奴才看过,确认这就是亡妻生前穿在身上的!” 赵六道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惶,敛下了眉,身上那股警惕性更加慎重起来!柳七面无表情的接过,缓缓问道:“南宫大人的意思是这嫁衣是令夫人的,有人扒了尸体上的衣服拿去当铺卖了钱?谁会这么缺德,连死人身上的东西都扒,真是太缺德了!” 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六道! “本来我也是想放入衣冠冢的,可是总觉得不甘心,万一拙荆还活着的话……万一这衣服是她自己拿来当掉的……”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赵六道和柳七异口同声! 秦重挑眉,好奇的看着柳七,又瞟了一眼赵六道!他觉得自己的疑惑**不离十,但是他却还在想为什么这个柳七不愿意亮出身份? 南宫阙的官位不小,好歹也是一品大员,一品大员的夫人,那是诰命夫人!算是有官职的一个贵妇!其他的贵妇见到,还要行大礼,其他书友正在看:!柳七要真是认了,她现在也不必跟一堆大男人在一起破案验尸,如此辛苦! “嗯?”南宫阙果然皱眉,疑惑看着柳七! “我的意思是不可能是令夫人自己将衣服拿去当掉的,再说人都已经死了,总不能是诈尸吧!”柳七笑眯眯的解释,脸上是淡漠平静的表情,“还有,上石村外的树林边那个义庄,经常有野狼出没,当然也有一些迫于生计,不得已的灾民向尸体下手,能在死尸上找一两件贵重的物品,也还不是为了生存!这年头四处打仗,能活着已经不错了,就算是死人的东西,也不怎么计较了!” 南宫阙听了柳七这话,那脸色突然寒了下来,“可也不能月兑了楚楚身上的衣服,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被人月兑衣如此的羞辱!” “或许只是扒了衣服呢!再说死者为大,动了死者的东西已经很不敬了,肯定不会再去做些禽兽之事羞辱尸体吧!”柳七轻轻的咳嗽着,瞟了一眼赵六道! 赵六道转过身去,开始晾衣服! 南宫阙的脸色一直都是冷冷的,他一直不愿意将这嫁衣拿出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洛家大小姐死后还被人羞辱的事情!可是他又鬼使神差的觉得,洛小姐应该还没有死! 就因为秦重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嫁衣或许就是洛小姐自己拿去当掉的! 秦重是既想揪出柳七的尾巴,又想知道柳七为何不想认回南宫阙,她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柳七跟南宫阙说好了,等明天公休回村子的时候,帮南宫阙去义庄查看,正好赵六道也要回去种春季的稻子!既不影响办事,还能跟着赵六道回村种田!再说有衙门的衙役们帮忙,赵六道那四亩寡田,用一天的工夫足矣! 等到南宫阙和秦重离开,赵六道才松了一口气,收拾了院子,打算做晚饭!柳七突然拉住他的手,“六道,别做了,我们出去吃!” 六道疑惑的看着她,“我们干嘛要出去吃?我今天上街买了米和菜!” “今天我看过五年前的郭雄杀害上郡同知的宗卷,郭雄这人走镖十多年,很少出错,想必是有些手段,一个能将镖物都掩饰得这么高的人,要掩饰自己的话,其实很简单!”柳七若有所思! 赵六道嗯了一声,盖上了米缸,声音沉哑如鸦:“那我们应该去哪儿?” “郭雄走镖这么多年,黑白两道一定都结交了兄弟,所以才会潜逃这么久,还一直没有被抓到!本地的地头蛇是谁?”柳七凤眸微挑,朝赵六道眨了眨眼睛! “漕天狼!”赵六道闷哑的回答! “那我们去漕帮名下的赌场和青楼看看!”柳七拍了拍衣服,宽袖一甩,走出了院门! 一听到青楼,赵六道那心情又挺复杂的!她一个女子一办案就往青楼里跑,算什么一回事? “先去哪里吃饭!”赵六道锁好小院,跟了出来! 夕阳下,两个少年迎着晚霞走出,橙红色的暖光在他们的身上铺满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柳七抬手遮在额前,细碎的夕阳透过手掌的缝隙照过来,少年凤眸微微眯了眯,她的身后是两道拉长的影子,一前一后,看似平淡,却又温馨! 柳七模着身上的十个铜板,摊开掌心,伸到了赵六道的面前:“你觉得咱们十个铜钱能不能逛青楼?” 赵六道摇了摇头! 说道:“青楼的东西死贵!” “那就先去赌场吧,其他书友正在看:。”柳七笑得几分的邪魅,拉上赵六道的手臂往前走! 渔阳县城社团公会的赌场每个月都会向衙门交纳税赋,所以县令也从来不管!一直与江湖上的社团帮会相处得平安无事! 再说黑白黑白!谁又能分得这么清楚? 富贵赌坊门口的召旗猎猎迎风而展!从那淡黄色的召旗上都能闻到浓浓铜臭的味道,柳七满意的笑了笑! 门内有人被丢了出来,身上只有一条内裤,样子狼狈至极,那男人指着一帮赌场的混混骂道:“你们***狗眼看人低,本少爷像是还不起钱的人吗?” 那里面一个瘦瘦的混混言道:“吕大少爷,您已经欠了我们赌坊整整十万两了!这再不还,我们老大可就带人去吕家的商铺亲自来收了!听说你还有几家茶庄啊!” 吕大少年骂道:“本少爷说过月底就有钱给你们,现在才十五号!本少爷告诉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那混混不屑的轻哼:“咱们漕帮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 柳七伸手去扶地上的男子,“这不是吕大少爷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吕平见到柳七,那脸色突然一寒,眼底迸射着仇恨的光芒,愤愤道:“若不是你,本少爷也不至于变成这样,我父亲死得这么冤枉,如今那钟氏和吕江却活得消遥快活!吕江不仅暗中占了父亲辛辛苦苦的经营的商铺,还将本少爷赶出了大宅,逼到了外院!” 吕平那一拳头便朝着柳七打过来,赵六道上前,大掌握住吕平的拳头,就是这么一甩,将吕平给甩开! 柳七拍了拍被吕平抓皱的衣袖,蹙眉道:“钟氏和吕江之所以没有获罪,那还不是因为秦诉师替他们辩护?再说吕大爷也确实是死于意外!” “秦重说若非你查出我父亲的死因,他也不可能靠着这些证明钟氏和吕江是无辜的!所以说罪愧祸手就是你!你当初就说是钟氏推倒了我父亲,导致我父亲遂死的不行吗?”吕平眼底一片愤恨,好像柳七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秦!重!”又是他!柳七不过是把他打晕,扔青楼,叫了几十肥女伺候了他一个晚上而已,早知他如此的记仇,就应该给他找男的,爆他菊花! “少爷,你怎么在这儿啊?”吕家的管家焦急的找了过来,言道:“你快去看看吧,二爷把老爷唯一的玉铺给卖了,说是为了给你还帐,您以后真不能再赌了!” 吕平突然愤愤的哭了起来:“福叔,我真是没用!没用啊!” 福叔月兑了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吕平的身上,语重心长道:“大少爷,您不能再这样了,越是这样,二爷越是欣喜,你可知道收购玉铺的人是谁,那是二爷身边的亲信!” “我爹留给我一间玉铺没了,以后我可怎么活啊!”吕平抱着福叔大声的哭了起来! 柳七见吕平这副模样,隽秀的脸上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上前道:“吕大少爷!吕大爷死于意外,这绝对没错,不过你作为家族嫡子,却被继室外房抢了家产,是你自己没有用!怨不得别人!” “你……”吕平又扑了过来。 福叔拉住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大少爷,福叔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本性也不坏,就是这家族的事情,你比不过那钟氏和二爷阴狠罢了!” “吕大少爷,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助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得苛刻吕家所有工人的工钱,以及收取工人的各种税赋!还有就是帮我调查秦重所有的损事,然后张贴大街小巷!就连他几岁偷看女人洗澡也不能放过!”柳七缓缓的上前,语气清冽,全身上下都有着一股让人觉得睥睨的气势,其他书友正在看:! “只要能拿回家产,让我做什么都行!”吕平原本那一脸的愤怒,可是一听到柳七说能帮他拿回所有的家产,眼底那抹愤恨,顿时换成了求救的光芒! 柳七抬头,四处望了望,对吕平道:“大少爷,你附耳过来……” 吕平说柳七说完,脸色变得异常的欣喜,连连点头,“好办法,好办法!” 柳七站直了身子,缓缓而道:“柳七能帮的就这些,以后还得靠吕大少爷的本事了!” 福叔疑惑的看着柳七,又看了看自家少爷!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到底跟自家的少爷说了些什么,使自家少爷眼底原本的颓废,顿时变得自信炯炯有光! 赵六道也是一脸的疑惑,看着吕大少爷远处的身影,问道:“如意,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只跟他说讨好钟氏,然后和钟氏合作!”柳七眸底闪过一丝阴邪的光芒,先离间钟氏和吕二爷的关系,利用钟氏对付吕二爷,等吕二爷倒了,再让吕大少爷过河拆桥!再除去钟氏!具体的细节,她也跟吕平说得很清楚,只要这个吕平心够狠,有八成的机会能夺成属于自己的一切! 柳七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当然教唆别人干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她也觉得没有什么!她只在旁边出个主意,真正做事的是别人,要说报应,应该也不能报应到她的身上来! 赵六道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再问话!跟着柳七走入了混乱不堪的赌场。赌场叫嚣声冲声,有骂人朝人吐唾沐的,也有光着膀子,输得红了眼,大刀阔斧的! 柳七锐利的眸子,很快就扫过四周,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人物,这些赌棍很多是这附近的百姓、一些有钱的公子哥儿!以及一些江湖道上的好汉! “他娘的,你到底是开不开!?”一个大汉气呼呼的吼道,朝着开骰的伙计一阵破骂! 那伙计指了指旁边那个比较瘦的男人,那男人弓着腰,手里捏着一串铜钱,一直没打算放哪儿? 大汉恼了,一拍桌子,对着那弓身的男人就是一口唾沐吐出去,怒道:“你要不押就赶紧滚!别防碍大爷赢钱!” “苗爷,这位可是十八连船的大管家付爷,他不放,小的们哪里敢开盅啊?”那伙计苦着一张脸! 大汉怒道:“十八连船的了不起啊?老子还是震威镖局的总镖师呢!” 都是刀口上舌忝血的江湖大汉!柳七是看明白了,除了平常的老百姓和有钱人家的少爷,江湖人也不少! “我押小!”那弓着身子的瘦弱男人言道,将一串铜钱放在了小的一格…… 柳七见那男人一张尖细的脸,阴柔的五官,一双精锐的小眼睛,耳朵很大,似能招风!她伸手过来,同样放在那男人放的地方,语气清冽,“我也押小!” 那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柳七!小眼,精光一闪而逝! 大汉不屑的轻笑,“都开了十把小了,这回一定得开大!小兄弟,你跟着那聋子下注,是会吃亏的!” 聋子?! 柳七目光微微一闪,脸色有些难看,拍了拍赵六道,“六道啊,咱输了这十个铜钱,就没晚饭吃了!” 旁边的付爷冷冷的瞟了柳七一眼,“你他娘的说谁会输呢?!” “那位苗爷不是说您是聋子吗?怎么能听得到,!?”柳七吃惊不已! 付爷哼道:“老子这是顺风耳!想听的,自然听得到,不想听的,震破天也听不到!”他哼完,指着捧着骰盅的伙计道:“开!” “好勒!”伙计那抑扬顿挫的喊声响起! 一揭开,满桌顿时一片怒骂声,骂什么的都有,若是太计较的,都可以把你家祖坟里的十几代祖宗都能给骂出来! “怎么又是小!”苗爷明显火气大了! 付爷笑呵呵的将钱收了过来,说了句:“承让!” 苗爷冷冷一哼,“再来,老子这回押小!” 其他的赌徒也跟着苗爷一起押了小,谁知付爷却将钱推到了押大的一格!他每次只用一串铜钱来赌,赢的都收回了自己的怀里,万一输了,也不会输得太多! 柳七刚刚那十多个铜钱如今变成了三百多个,看得赵六道那眼睛都直了!这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赢了三百多个,比他拼死拼活卖烧烤两三天挣得还多! 柳七将那三百多个铜钱一齐押出,依然放在了付爷的那一边! 接下来开的还真是大!又是一片骂人声,夹杂着拍桌子的声音!整桌的赌徒也开始有些急了!一连十多把,那个付爷都能猜中,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付爷下注! 那骰盅又开始摇晃了起来,呯的一声落在了桌上,伙计笑呵呵的言道:“各位爷,请下注!” 苗爷输得有些犹豫,看到所有的人都跟着付爷将注压在小的上面,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柳七却清朗一笑,将赢来的几十两银子全部都押了大!对身边的赵六道言道:“六道啊,咱要是输了这些钱,就真没晚饭吃了!” 苗爷见此,特意多看了柳七一眼,呵呵一笑,对柳七言道:“小兄弟!够义气!”说完拿出身上剩下的银子也压了大! 赵六道有些紧张,问题不是有没有饭吃的问题,问题是几十两的银子啊,这得在衙门当捕快多少年才挣得到啊,他都还没有模热呢! 那骰盅缓缓揭开,众人开始屏住了呼吸!六道握着柳七的手,手心也渗出汗来! 那边伙计抹了一把冷汗,战战兢兢道:“大!” “操!”赌徒们发疯了! 付爷只输了一串铜钱,也没多少在意,对那些输了就骂人,骂人祖宗十八代的,赢了就呼喊,感谢自己祖宗十八的,实在是讨厌,冷冷道:“要赌就赌,不赌赶紧滚!” 苗爷笑呵呵的拍了拍柳七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下,都差点将柳七那瘦削的身子给拍得散了架,还好旁边的赵六道扶住了她! 苗爷光着一身粗犷的膀子,声音洪亮:“小兄弟,我还以为你会跟那帮人一样跟着付老东西押小,没想到你还是挺义气的!” 柳七痛得脸蛋扭曲了一下,笑呵呵道:“柳七也只是凭着感觉而已,我感觉那押小的那一方格已经放不下了,而这边又空这么大块地方,于是就……” 苗爷微微的愣了愣,完全没想到柳七竟然会有如此的说词,这想法也太奇葩了一点,看着哪里空旷才押的哪一格!? 赵六道那脸色顿时青了,跟着这个柳七,每每都是提心吊胆的,就连赌个钱都能要人半条命! “小兄弟,老子就是喜欢诚恳的,好看的小说:!”苗爷笑呵呵的说着,“如果你刚刚拍老子马屁,老子还看不起你呢!走,老子请你喝酒!” “好啊!能和苗爷喝酒,柳七我三生有幸!”少年语气豪迈,一甩袖子,跟着苗爷出了赌坊的大门! 赵六道有些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不是说进赌场调查郭雄的事情,怎么又跑来跟壮汉喝酒了呢? 苗虎带着柳七来到的是一个四合院型的酒肆,酒肆中酒气飘香,穿着比较暴露的酒肆老板娘扭着浑圆的走了过来,笑嘻嘻道:“苗爷,您好久没来了呢!” 苗虎伸出大掌在那老板娘的上模了一把,大大咧咧的笑道:“怎么着想老子啦?” “是啊,云娘这些时日天天在门口盼着,可真是想死苗爷了!”云娘用她那浑圆的胸脯蹭了蹭苗虎那壮实的胸肌,挑逗不已! 苗虎那手又伸了过来,将老板娘露出的雪白胸沟模了一圈,语气粗犷豪迈,“你这风骚样,还怕没男人压?!” “哟,苗爷,瞧您说得,别人哪有您威武雄壮啊!” “砰!”赵六道不小心撞着了推拉的木门,木门一个反弹,将他差点儿弹倒!柳七迅速的扶住赵六道,呵呵的笑道:“不好意思,他这个人有点傻,呵呵……” 赵六道被撞得眼冒金星,额头上也红肿了一大片,鼓着一个大包!脸色黑黑的瞪着柳七,这还不如去青楼呢?这哪里是酒肆,这分明就是妓院! 这哪里是老板娘?这分明比妓院的妓娘更放荡! 云娘注意到柳七,一声惊艳的呼声,“哎哟,这位小兄弟面生啊,没有来过吧?” 苗虎大刀阔斧的坐下,言道:“这位柳七兄弟是我刚结交的朋友!” “原来是苗爷的朋友啊,我这酒肆啊,不显眼,不是熟人根本找不到,以后柳爷记得常来哈!”云娘朝柳七抛了个媚眼! 柳七眼着老板娘那大胸脯看了许久,都快要看得流口水了! 赵六道埋头,很不想见柳七那色迷迷的模样! “老板娘这木瓜炖牛女乃吃不少吧?”柳七感叹! 云娘扭捏的一笑,“哪啦,木瓜不行,要用乳瓜!对了,这偏方可只对女人的长处有用哦,男人嘛,好像不行!”云娘那双秋波媚眼盯着柳七的身下! 柳七呵呵的笑着,“我就随便问问,我那小妹就吃了不少的木瓜不见长,我正寻思着这木瓜到底要吃多少才有效呢!” 苗虎在那边也急了,拍了桌子道:“柳七兄弟,你快坐过来。云娘,去把你最拿手的桃花酿和花雕全部拿过来!再炒几个下酒的菜,老子今天要好好的招待柳七兄弟!” 云娘端起秋波般的媚眼,秀美的脸上一片笑意,“好勒,苗爷,您等着啊!” 云娘经过赵六道的时候,叹息道:“皮相这么好,怎么就是一个傻儿呢?真是可惜了!” 赵六道脸色那脸色再次一寒,愤愤的望向柳七,心底恨恨道:就你那胸,吃一辈子木瓜炖牛女乃也长成大家那样! 苗虎指着柳七身边的赵六道言道:“柳七兄弟,你这跟班怎么也一直不说话!?” “那个,这是我表哥!他叫赵六道!有时候脑子不好使,我想着就带他出来见见世面,也免得他以后独自一人,被人骗了!”柳七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赵六道愤愤的想:全世界的人都被你给骗了,!就你这模样,连全世界都敢骗,也不怕上街被雷劈! 苗虎笑呵呵道:“也是,江湖险恶,保不准就被人利用了!” 赵六道心底轻哼:这个苗虎还来教育他呢,自己不就是被如意骗了吗? “也是也是,苗爷高见啊!”柳七笑呵呵的说着! 片刻那个风骚的老板娘便带身后跟着两个伙计送来了酒菜,老板娘笑眯眯道:“苗爷,来,这是奴酿的极品的花雕,您尝尝!” 老板娘一边说话,一边挺了挺胸脯,眼底含媚!又在柳七和赵六道的碗中倒满酒,这才一手挽着苗虎那粗壮的手臂,另一只手拿着筷子给他夹着菜,送苗虎的嘴里! 赵六道又有些hold不住了! “咕噜!” 赵六道捂着肚子,窘迫不已! “咦?”老板娘挑了挑柳叶秀眉,看着赵门道! 柳七扯了扯赵六道的衣袖,示意他坐下,莞尔道:“我表哥他饿了,老板娘有没有干粮,可否弄些过来!” 老板娘呵呵的笑着:“有!当然有!不过来酒肆来吃干粮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呢!”说罢老板娘走到门口娇滴滴的喊道:“大玉啊,去把厨房里昨天那碱豁重了没人吃的馒头拿过来!” 老板娘回到苗虎的身边,不好意思道:“那个,只有馒头!”还是碱放多了,没人吃的馒头! 赵六道从来不计较吃什么,只要能吃饱就行! 所以那碱放多了的馒头端上来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多话,埋头就吃,就想着这老板娘的娇言软语,听得他心里总是觉得颤颤的,毛毛的! 苗虎很大气的端起了酒碗对柳七言道:“柳七兄弟,我苗虎最喜欢结交有见地,讲义气的朋友,这碗酒我敬你!” 柳七双手将桌上的酒碗端起,爽朗的一笑,“苗爷如此豪气,柳七当然也不矫情,柳七从小就一直敬佩镖师!今日见到苗爷风采,顿时觉得平时之事,也圆满了一大半!这碗酒应该柳七敬你!” 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还不忘记赞叹一声好酒!惹出得这桃花酒肆的风骚老板娘一阵的笑意连连! 赵六道啃着干硬的馒头,夹了一大筷子肉片放嘴里,狠狠的嚼着:装什么大尾巴狼?见谁都奉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就一些肤浅的人才会被她哄得团团转! 苗爷见柳七如此的豪气,笑声洪亮,一拍桌子,沉道:“用碗喝怎么能尽管,来柳七兄弟,咱们用坛子!” 柳七同意也一拍桌子,伸手揭开旁边的酒坛端在了手里:“好!苗爷威武!” “彼此彼此!”苗虎抬起酒坛在头顶,一仰头,咕咚咕咚如牛饮! 柳七微微愣了愣,她没苗虎这么大的臂力,所以只得双手抱着酒坛,也咕噜咕噜的猛喝了一通。 赵六道抬眸愤愤的看了一眼柳七,又冷冰冰的瞟了一眼苗虎!柳七不过是跟着这个苗虎押了一回大,就赢了钱!苗虎就把她当成有义气的兄弟!这个苗虎性格这么糙,还真是没什么心机! “爽快!”苗虎将空了的酒坛放在了桌上! 柳七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也说了句:痛快,好看的小说:! 老板娘娇笑道:“想不到柳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豪气!果然是真真正正的汉子!” 赵六道嘀咕了一句:女汉子! 苗虎接了老板娘递过来的肉片,吞了下去,这才缓缓而道:“刚刚听柳七兄弟说,平生的愿望已圆满了一半,那另一半是什么?看看兄弟我能不能帮忙!” 柳七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而道:“我从小就非常的崇拜镖师,那时我还想长大以后想个人人敬佩的镖师呢,只是事与愿违,我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整日跟着漕帮的一帮兄弟们混着!今天见到苗爷,顿时又激起了我对当镖师的向往!” 赵六道冷哼:想当镖师!就你这又薄又瘦的身板?出门得被风吹了!到时候是保镖,还保人啊?! 苗虎听了柳七的话,心底愉悦,说道:“老子过的是刀口舌忝血的营生,想不到还有人敬佩老子这行当!不过当镖师也有当镖师的爽快,走路不少的地方,结识了不少的兄弟,见到过少的风骚娘们!那叫一个畅快恩仇!” 老板娘故意赌气道:“都见过些什么样的风骚娘们啊?” “比你风骚的也有!”苗虎轻轻的拍开老板娘放在他裆间的手,言道:“去去去,别防碍老子跟人喝酒!” 老板娘轻轻一哼,扭着站了起来,“走就走,哼!下回可别死皮赖脸的贴过来找老娘索欢,老娘才不伺候呢!” 苗虎的语气微微有些重:“滚滚!” 柳七干笑着,抱着酒坛又喝了几口,扯了扯一脸绯红的赵六道,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那老板娘又没模你,你脸红个什么劲?!” “少喝点酒!”赵六道愤愤的回了句,将手中的半个馒头全部塞嘴里! 今天柳七一下子赢了五百多两银子,这么多钱都可以在城里卖个宅子,还可以买几个长工和丫环! 赵六道想着,别说是吃这又干又硬,还多了碱的馒头,就算是吃石头,他也觉得挺开心的! 柳七放下酒坛又接着说道:“之前我最敬佩的是第一镖局华夏镖局总镖头郭雄,可惜五年前他因杀人落狱,再也没有走镖了!今天见到苗爷,想着郭爷的风采也不过如此!” 苗虎那脸色微微一变,拍了桌子言道:“郭雄那是我师兄,他的风采岂是我等能比的,柳七兄弟,我看在你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千后可切莫拿任何人跟郭师兄来相比了!郭师兄那是整个天下最优秀的镖师!整个天下谁不敬仰?!只可惜五年前被奸人陷害!弄得如今亡命天涯!” 赵六道突然怔住,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望过来!她之前所说的来赌场找线索,原来是这样!可是她又怎么能想得到这么深远? “五年前的事情莫非另有隐情?”柳七瞠着一双幽深的凤眸望过来,眼底有着对英雄深深的敬仰! “我郭师兄那是天下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自然很多的敬佩,当然也有很多人妒忌!”苗虎叹了一口气!缓缓而道:“郭师兄可不像咱们一般的粗野莽夫,他心思细腻,走镖又很有经验,而且义薄云天!许多黑白两道上的兄弟都很给他面子,走镖过阵的时候,虽说不止于十里相迎,但那顿酒是免不了要喝的!” 柳七夹了一块青椒放在嘴里,喃喃道:“果然是我从小的偶象!” 苗虎见柳七眼底毫不掩饰的崇敬之光,又接着说道:“那时道上的兄弟谁有难,只要郭师兄一知道,总免不得对帮一手!不过却有些人对郭师兄恨之入骨,其他书友正在看:!总想除之而后快!” “什么人!”柳七凤眸一亮,灼灼的望过来! “不过是一些蛊惑朝廷的阉狗!”苗虎沉沉一哼! “东厂?”柳七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苗虎的脸色一沉,眼底迸裂出一抹仇恨般的杀气! “那帮阉狗染指权势也就罢了,连我江湖上的事情都想染指,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那郭雄大哥现在在哪儿?不会有危险吧,按说郭雄大哥是我柳七从小的崇拜的人!我真的不希望他被人陷害!我这一生就想见我的偶象一面……” 柳七这话还没有说完,苗虎脸色一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推了一个酒坛放在柳七面前,言道:“来喝酒!” “好!”柳七讪讪的一笑,一伸手揭开了酒坛上的封口,双手端起酒坛一举,朝苗虎言道:“苗爷,我敬你!” “不醉不归!”苗虎洪亮的大笑,端起另一坛酒,豪饮起来! 出来桃花酒肆,已到了夜深,赵六道模着吃得有些撑的肚子,背着柳七回衙门! 苗虎和柳七两个人一口气喝了五六坛,最后柳七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干脆趴在桌上不肯再起来。苗虎也不多计较,想着柳七这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如此的舍命陪君子,心底当然高兴!感叹好久没遇到过像柳七这般豪爽的人了! 赵六道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塞到了柳七的手里,“如意,你空月复喝了这么多酒,吃点东西压压!” 柳七迷糊的摆了摆手,“六道啊,你看我肚子里全是水声,那酒水都撑到喉咙眼了,哪里还吃得下?” 赵六道平时里喜欢将吃的东西藏起来一些,万一没有吃的了,可以应急用,这也是这些年来挨饿也挨得怕了,总会给自己留点余地! “他娘的!苗虎那大块头真是太能喝了!嗯……六道,你走到前面那颗大树那里放我下来!”柳七醉眼迷离! “嗯!”赵六道加快了脚步,刚刚将背上的柳七放下,她便已经扶着树将月复中的酒水几乎全数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 赵六道担忧道:“我回去熬些热粥给你喝吧!” “嗯,放几颗红枣,暖暖胃,再这么下来,姐迟早会得胃溃炀!他娘的!那苗虎是头牛变的吧,喝了这么多坛,还跟没事人儿一样!”柳七愤愤的言道! 赵六道皱眉:“你是女子!以后不要……” 柳七整个人又扑了过来,打断了六道的话:“六道,那个苗虎一定知道郭雄在哪儿?!” “那你今天怎么没有继续问下去?!” 第六十七章、小跟班秦重 柳七摆了摆手,“别看那苗虎粗犷,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挺细腻,我若再继续追问下去,肯定引起他的怀疑,到时候我们俩肯定被他扔出去,只怕以后再没有机会靠近!做镖师的,讲义气重承诺,不然镖物送达不了,谁还会请你?” 赵六道抿唇,黑暗中,少年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意,如果你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证明自己,我也只能永远的陪在你身边!” “心肝儿,其实我觉得我的生命不应该这么平淡,一辈子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又或者在豪门内院与一堆心机深重的女人争宠!一个人如果没有理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所以她才不愿意去承认自己的身份,再说她本来也不是洛家的大小姐! 赵六道沉哑的说道“咸鱼可以翻身!” “六道!你是成心给老娘添堵是不是?咸鱼就算翻了身,那还是咸鱼!”柳七恶狠狠的说道! 夜色下,少女一袭宽大的深青色男袍,一张隽秀的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透着一抹妩媚般的酡红,那双幽深的凤眸却异常的明亮! 赵六道扶着她,“那个南宫大人真是你的……未婚夫吗?” 说这话的时候,六道那声音明显带着一丝让人捉模不透的情绪! 柳七一只手臂搭在赵六道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如馥的酒香萦绕,“只要我愿意!他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赵六道那双孤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暖意,转身将她背在了背上,别扭的说道:“还是我背你走吧,省得你又发酒疯了!” 伏在六道背上的柳七喃喃道:“六道,我活了好几辈子,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这一辈子遇到了你!” 赵六道那步子明显停了一下,心想,她果然开始发酒疯了,先前跟那苗虎喝酒,也喝了不少,可还是警惕心不减,脸上的笑意虽真诚,可是六道明明知道她这是身子醉了,脑子还在努力的清醒着,后来实在喝得太多,她就趴在桌上直接睡过去! 柳七在旁人面前那是警惕性极高,和苗虎对招,她是一点也不敢不小心!如今身边赵六道,便觉得没什么好顾及的,又恢复了本性! 赵六道带柳七带回了衙门,又烧了热水给她擦了擦脸,熬了一碗热粥过来,此时躺在床上的柳七已经睡得很沉! 赵六道咬了咬牙,毫不留情的把柳七叫醒,灌了她一碗热粥才放过她! 第二天一大清早,柳七醒来,宿醉后的头痛没有袭来,她伸手一模,头上敷的是一块温热的毛巾,她顿时也觉得心底也如这热毛巾一样,握在手里暖暖的! 少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发现穿的还是昨天那件衣服,喃喃道:“六道咋没有替我把衣服换了?一身酒气,今天昨天见人啊!” 赵六道端了清粥过来,放在桌上,沉哑的言道:“床头有盆热水,衣服你自己换!” 钱捕头和一帮衙役门开始在大院中嚷嚷开了! “赵六道!你娘的速度快点,老子是给柳爷面子,才会放着公休的时间陪你回村刨地的!” “咱是一等捕快,这刨地的工作就交给普通的衙役做吧!” “凭什么啊?罗爷可说了,谁都必须帮忙!” “你们有完没完!咱十来个人,还怕应付不了几亩薄田不成!” “可问题咱们可是拿刀的,这要拿锄头……” 赵六道一袭粗布的葛布麻袍,绑着袖子,背上背着一个大麻袋,走了出来!少年修长的身材、俊雅的面容,惹得钱捕头和大胡吐槽了一番! 孢牙的孢子指着赵六道那性感诱惑紧抿的嘴唇言道:“六道那牙哪有我的好看!” 大胡捊了捊脸上长的几根胡子,“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连本大爷这性感的胡渣都没有!” 季槐身子在众人中间显得矮小,他指着赵六道吐槽道:“你看他这么高做什么?浪费布料!” 张根梳着头上仅剩下的那几根头发,吐槽道:“你看他头发长这么黑这么密做什么,又不是女人!” 钱捕头恨恨的看着赵六道那张脸,冷哧道:“面容是好面容,就是太黑!不过还算黑得挺匀称的!” 其实赵六道那一身肌肤只不过是略略带着麦色,比起脸白的钱捕头来,的确是黑了一点!问题钱捕头那白,实在白得不均匀,肯定是粉没铺好! 柳七已经穿好了衣服,一身月白色的棉纱长袍,一根青色的布带将头顶绑在了头顶,身材显得瘦小,不过一张俊秀的脸,有着自信耀眼的光芒,睿智的墨眸幽深如潭,柳七这么一出来,衙门的兄弟们不打算吐槽了!笑呵呵的跟柳七打招呼! 柳七端着热粥出来,一坐在院中的石墩上,舀着碗中的粥,一边喝着,一连跟大伙打招呼! 公休的日子,厨房的春婶是不上工的,当然衙役们除了留下两个在衙门值班,也都回去了,若不是罗县丞答应了柳七,公休的时候,出人给赵六道种地,估计此时这些人早就不知道到哪个风流场所逍遥去了! 柳七这么大大咧咧的坐着,哗啦哗啦的喝完整碗粥,又从身上掏出一个热包子咬,指着赵六道言道:“六道,帮我带上验尸的工具!” 柳七一边说着,一边取了旁边的袖套套上,然后站了起来一抹嘴! 钱捕头疑惑道:“不过是去趟上石村,柳爷带什么验尸工具?” “南宫大人请我查找他夫人的尸骨!”柳七站了起来,看到赵六道背着一大麻袋的东西没动,有些意外! 钱捕头眼力劲好,赶紧替赵六道拿了过来,“六道呀,这粗活我来做!你去帮柳爷拿那些验尸的工具!” 钱捕头生怕柳七看到赵六道腾不出手,就让他来做!自从上回吕府命案的事情之后,钱捕头每每听到尸体二字,心底就发悚! 赵六道那麻袋东西,二百多斤,钱捕头还一下子没有扛过来,钱捕头皱眉,盯着赵六道,这么重的东西,怎么在他的手中就跟背棉花似的? 孢子和大胡他们也凑和了过来,“六道,这袋我们来帮你背!” 赵六道也没拒绝,将肩上的重重的麻袋往地上一放,回停尸间去拿那些验尸的工具去了。 钱捕头指着孢子和大胡二人,沉沉的说道:“你们两个轮流着替六道拿!” “老大,这个你放心,就这么点小东西……哎哟……”孢子脸色一变,一口暴牙咬到了自己的下嘴唇,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气凉气!真重! 大胡哼道:“瞧你笨的!我来!” 结果踉跄的走了两步,麻袋砰的一声,落到了他的脚上,痛得他一声惨嗷,“该死的赵六道,你他妈这麻袋里装的什么?” 六道正抱着一个木箱走了出来,哑哑的说道:“一些谷种,还有锄头,梨头!怎么了?” 好像也没有那么重! “要不你来拿这些工具吧!”赵六道缓缓言道! “别,别……我还是替背麻袋吧!”大胡恨恨的说道。现在他就算是听到尸体二字,都会觉得全身发颤。 一看到那些验尸工具,肯定得联想到柳七那惨不忍睹的彪悍剖尸过程! 走出衙门,南宫阙的马车已经在街头等候了,马车用暗青色的布帘挡着,车外壁涂的是一层红漆!车顶的流苏坠下来,细细的穗絮随风轻曳着。 一袭白色长袍的俊雅男子站在马车边,身上披着淡金色的披襟,腰间缠着上好的和田玉镶嵌的玉带,目光幽深冷毅,见到柳七的时候,男子微微的扬起一丝浅浅的微笑,像是天边轻轻摇曳的云朵! 秦重抓着一把烧肉串走了过来,看到柳七,上前道:“小七,来一起吃!” 柳七也不客气,抓了秦重递过来的肉串咬着,凤眸含笑道:“没我家六道烤得好!” 秦重微微的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看透奸情的笑意,说道:“这么说来,在小七的眼里,六道做的都是最好的啰?” “那也不是,他偶尔也挺倔强,闹些小脾气!”柳七笑呵呵的说道!却见六道正愤愤的望过来! 秦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六道和柳七,语气怪怪:“我听说小七和六道一直都是住在一起的!” 这话说得一点儿疑问都没有!想秦重也是个断案高手,这些事情,他只是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柳七笑眯眯的说道:“衙门条件有限!我和六道住一起也习惯了!若是跟衙门其他的兄弟分在一间房里,万一我晚上梦游,梦见自己在验尸,把人家给解剖了怎么办?” 身后的钱捕头他们突然一阵激灵,顿时觉得如芒在背,还好当时柳七和赵六道执意在住在一起,否则他们的性命有危险! “那你就不怕万一晚上睡觉梦游把赵六道当尸体给解剖了?”秦重恨恨的说道! “这不是六道舍已为人嘛,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让别人受到伤害!”柳七挑眉,说着意味深长! 那帮捕快顿时用感激的目光望向赵六道!赵六道真是大仁大义啊! 秦重心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为什么每次他说什么,她都有话应对!?“听说小七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家住哪儿?” “盛京城郊十里坡!”柳七淡淡的笑了笑,眼底一片凌厉。 “那真是巧了,我也是盛京的,南宫大人也是,我们是同乡啊!”秦重没套到话,就开始从侧面出击! 柳七却没头没脑的说道:“秦诉师替钟氏和吕二爷打赢了官司,让二人逃月兑了牢狱之灾,害得吕家大少爷被此二人迫害,日子过得很苦呢!” “你……”秦重将手中的竹签一扔,沉沉的说道:“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将你的身份告诉我!” “秦诉师,你觉得那夜满床的牡丹和美人怎么样,不是有句说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我听说逍遥楼的那些牡丹们天天在盼着秦诉师过去光顾呢!”柳七那语气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唆使别人将仇恨转移到无辜人的身上,那可真是太没道德了!想来秦诉师是大夏第一利嘴,作风正派谨慎,肯定不会做那等有辱道德的事情吧!” 秦重讪讪的笑道:“小七说什么呢,我没听懂,还是赶紧的陪南宫大人找寻夫人要紧!” 就算明知你就是那个夫人,秦重也觉得凭着柳七的巧舌如簧,完全有可能就这么给唬弄得让人相信她是秦重!都极有可能! 南宫阙走了过来,指了指随轿的几个奴才言道:“这里有两个奴才和一个婆子,曾经是亡妻随嫁途中伺候的!等下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意的询问他们!” 柳七抱揖,诚恳道:“定然不负南宫大人的期望!” 一定会在野外找寻一具完整的尸骨,让你相信,你未婚妻已经死了!真的死了!要是骗了你,那就死全家! 赵六道突然觉得背后一道冷风,凛洌危险! 他可不知道柳七在心底暗中发的毒誓!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将她直接掐死! 柳七又在心底暗暗的补充了一句,赵六道除外! 南宫阙点了点头,脸色突然有丝冷寒之色,说道:“那日随行的洛姨娘如今也在轿内,小七如果查出什么端倪,不必顾及我的面子!” 听南宫阙这话里的意思是,有些怀疑那个随嫁的丫环洛芊芊了! 此时轿内的女人,紧张的绞着手中的帕子,额上一片冷汗,明明那日见到的就是洛楚楚没错,那神态笑容像极了!她当时明明看到洛楚楚断了气,而且还抬了两天,才放入路过的义庄的! 一个已经死了两天的人,不可能复活! 可是却又这么像,洛芊芊紧张不已,伸手抚模着肚子,肚子中的这个生命已经有四个月了,连老夫人都对他期待得很!特意把她从外庄接了回来!又让南宫阙陪她回代郡洛府省亲!她不知道一直对他仇恨冷漠的南宫阙却没有多推辞,直接答应了她! 她觉得只要能诞下府中嫡子,她的身份就会水涨船高,到时候把持整个内院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南宫大人说笑了,洛姨娘又怎么会有问题呢?”柳七淡淡的说道,掩饰了眼底的一抹冷意! 正在车内的女人听到柳七这么一句,突然抬起头来,她心底在颤抖着,那天在福满楼,仅凭着一眼,就被吓着了!连那冯嬷嬷也是!回到房中,更是一整夜不敢入睡,生怕自家小姐的鬼魂突然会走进来找她问罪!后来还是那冯嬷嬷经验丰富,又老谋深算! 冯嬷嬷之前也是被吓到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会洛芊芊说,不过是一个长得像的少年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小姐!再说大小姐是女的,而那天的明明是个男的,试问会有哪怕大家闺秀会和一堆粗陋不堪的汉子们喝酒,还喝得如此醉熏熏的? 洛芊芊想了想,觉得嬷嬷说得有些道理,不过此时还是情不自禁的伸手掀开了车窗的帘子,看到那一袭月白色衣袍的少年一脸明媚的笑意,可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邪肆和自信!举手投足之间,没有女子的任何扭捏之态!反而很大气,豪迈! 洛芊芊觉得自家小姐绝对不是这样的,自家小姐笑起来的眼角泛着柔软的妩媚,遇到生人还会低着头,害羞得很!更不会像眼前的少年一样谈笑风生! 虽然长得很像,但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来到上石村外的义庄,秦重很自然的接了赵六道手里的工具! 赵六道犹豫的站在那里,柳七上前拍了拍六道的肩膀道:“六道,你先回村子吧,这里不用你操心了!有秦重帮忙就行了,再说万一出现什么野狼的,南宫大人身边不是还有一队的侍卫吗? 南涯如今看到柳七总觉得脚底发凉!菊花隐隐的疼痛! 赵六道嗯了一声,带着一帮捕快回村子刨地去了! 秦重此时抱着一堆验尸工具,一脸苦相的跟在柳七的身后,这感觉就像是柳七的助手!秦重在心里默襄哀!想当初他刚刚来渔阳县城的时候,风光正盛,人人敬仰,女人们见了排队投瓜,男人们见了,集体招手示好!他还曾经试图想要把柳七拐到自己的身边来当个书童,结果现在这样子,他倒是像极了柳七的书童! 洛姨娘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义庄的门口,迟迟不肯进来,想着当日就是她亲手指挥着几个奴才将大小姐的尸体扔到这义庄的,赶路匆忙,也只在路过一家有钱人家里买了一副普通的棺材装敛了一下! 冯嬷嬷扶着洛姨娘的手,提醒道:”姨娘!“ 洛姨娘怔怔的反应过来,看到满目疮痍的义庄,几口破烂腐烂的旧棺摆在那里,有些甚至只摆了一块木板! 看守义庄的是住在东陶村附近的一个老者,不过自从老者去世之后,义庄就再没有人看管,算是废弃了!此时还用草席裹着几具新死的尸体扔在那里,就等着家里人筹了钱再卖副薄棺入敛安葬! 南宫阙看到义庄如此的破旧,眼底闪过一丝痛惜,当初他的未婚妻就是被扔到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无人问津,最后被野狼分食的吗?男子皱眉,一张俊脸一片寒色! 柳七吩咐秦重干草丛中的白骨,然后她再一根一根将是女人的白骨给分出来!这些骨头差不多过了大半年了,上面还有野狼咬过一痕迹! 秦重一直都是以风雅俊逸的形象出现,还真没有干过捡死人骨头的事儿,心里对柳七愤愤的!若不是看在南宫阙在这里,他可能一早就发飙了!秦重觉得自己这么做,完全是自毁形象! 柳七神色淡定,甚至走路那两具草席包裹的尸体旁,还特意的看了一眼!又拉着秦重过来,指着其中一具男尸言道:”秦诉师,你看,这个人是病死的,得了肺痨!又加上没有好好医治,死得时候脸色黑青,全身都皮肤都出现了斑点!想来这家一定很穷,没钱请大夫,好好的一个家被他这病给折磨得都揭不开锅了,所以他死后,连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只有草席包着,随随便便的就扔到了义庄!其实说来这上石村义庄也归属于渔阳县衙所管,县令大人每个人月也会拔出一些银两出来,不过我看就算到时候有人来埋尸,也不过是扔到山头的乱葬岗罢了!你再看看这具,这具是属于难产,产妇因为出现了血崩,失血过多而死,看她肚子的模样,应该是胎儿已经生下来了!男人们就是这样,当产婆问你,说你女人难产,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男人们总会毫不犹豫的说保孩子!且不说孩子以后怎么样,但说这愿意替你孩子的女人,是得要有多大的勇气才会愿意替你生孩子?这么伟大的一个女人,而在男人们的眼里,她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连畜生都不如!畜生死后,主人还会叹惋几句呢!你看这妇人身上穿着的衣物,补丁密布的,想必夫家也不是有钱的人家,一个愿意陪你吃苦的女人,你却如此的对待,实在让人心寒!孩子以后随时会有,而妻子却只有一个!死了就没了!就算再娶,也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秦重捂着嘴,气呼呼的吼道:”柳七,你是故意的吧!他们死不死关我什么事?谁叫你说给我听的?“ 柳七呵呵的笑了笑,将两具尸体用席子盖好,说道:”职业习惯!不过我说得有没有道理,不如好好想想!“ 秦重又抓狂了!”这男人得肺痨死了,又不是我让他得肺痨的,再说肺痨这种病传染,怎么不一把火烧了?“”可能他的家人也这么想,没钱买骨灰盒,等着衙门派发下来呢?“柳七拍了拍手,捡起了两具尸体中间的一块骨头! 秦重指着那具女尸,言道:”她生孩子难产而死,也不关我的事,怎么被你说得男人都寡情薄义似的!你别忘记了,你也是……“ 好吧,你不是男人!秦重咽下了剩下的话! 南宫阙听柳七说那些话的时候,已经把注意力朝她望了过来!突然陷入了沉思,他冷冷的瞟了一眼站在外面一直不敢进来的女人,心想着,一个愿意为你生孩子的女人真的很伟大吗?那如果这个女人骗了你呢? 柳七瞠了秦重一眼,”看不起女人的,都是人渣!你他娘的不是你娘生的,难道还是隔壁老王生的?“”你……“秦重抚额,觉得自己遇到了克星! 男人怎么能生孩子?这个想法怕只有柳七才敢有! 秦重突然觉得空气里有些奇怪,才发现他刚刚不自觉的抚额时,手里还抓着一串手骨,那森冷奇怪的气息原来这个东西,吓得他脸色一白,手中的骨头也随之一扔! 一道幽冷的弧线朝南宫阙的身上飞去,南宫阙身边的南涯突然厉声道:”有暗器!“ 然后一把抓住了那串手骨,凉冰冰的,南涯定睛一看,吓得脸蛋苍白,一声惨叫,一张脸与他当时从妓院醒来看到满地菊花残还惨白! 南逸恨恨的瞪了一眼南涯,眼神是恨铁不成钢!作为一个资深专业的侍卫,怎么可能连人死骨头都害怕呢? 柳七走了过来,将那串断了几截的手骨放在手中的筐里!懒懒的言道:”这万一就是你家夫人的尸骨,你这么做,只怕……“ 南涯脸色仓皇,”大人,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当时真是被吓坏了!“”你这意思是说你家夫人很吓人吗?“柳七冷冷的问道! 秦重已经缓过劲来,抬了抬袖道:”南涯,你也别听她胡说八道!那串手骨,骨骼粗大,根本不像是闺阁女子的纤纤玉手!“ 柳七打趣道:”看来秦诉师也懂得验尸!“ 秦重轻哼:”本诉师虽不懂得验尸,但这观察力和见识还是挺厉害的!“ 南宫阙盯着柳七筐中捡来的骨头,言道:”怎么样,可有什么线索?“ 柳七拿出从草丛里翻出的一只落满灰尘的珍珠耳环,递到了南中阙的手里,言道:”不知这东西是不是令夫人曾经戴过的遗物?“ 南宫阙那目光渐渐的幽寒,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对门口的洛姨娘言道:”你也过来看看!“ 洛姨娘之前一直不敢进来,此时听到南宫阙叫她,她不得不过来,女人一手捂着肚了,一手扶在那婆子的手臂上,缓缓的走了过来! 柳七看着女人走过来的身影,冷冷一笑,果然是有些心机的,知道将自己的优势和弱点亮给男人看!这个洛姨娘的优势和弱点就是她这肚子!既是她翻身的根本,又是她必须小心翼翼对待的最脆弱的一部分! 南宫阙见她走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底那抹厌恶柔软了一下! 洛姨娘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望过来,战战兢兢道:”是,是小姐曾经戴过的!“”嗯!“南宫阙小心翼翼的将那枚珍珠耳环握在手里,指尖轻轻的拭去上面的灰尘,好像对付一件自己最珍贵的物品! 洛姨娘怔怔的站在他的面前,看到他这般温柔的模样,心底闪着浓浓的恨意,眼中的妒火也不忘迸发了出来!一个死人而已,值得他这般依恋吗?就算是死了,也要找回她的尸骨带回家族祖坟好好安葬!? 洛姨娘眼底的那抹恨意,没有逃过柳七的眼睛,洛家大小姐的死,真是与这个洛姨娘有关! 南宫阙将那枚珍珠耳环认真的收好,言道:”我曾经在一个送嫁的小丫环手里发现了一模一样的一只,想来是那小丫环在花轿中无意之间捡到的!“ 洛姨娘的身子一僵,眼底妒意敛去,楚楚可怜的看着南宫阙!那夜的温柔,她记忆犹新,他叫她小娘子,即使明知他叫的是大小姐!那夜的极致温柔,让她沉迷,结果早上起来,一头冰水泼了下来,将她打回了原形!还被派送出了大宅,赶至了外院!她不甘心,所以她一定要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洛姨娘可否将大小姐出嫁途中的事宜告诉一下柳七!“柳七语气清沉,缓缓而道! 洛姨娘全身似乎都在颤抖,她明知眼前的这个不是洛楚楚,可是又实在太像,她伺候了洛家大小姐五年,大小姐一些神态动作,比她自己还清楚!”那日出了代郡边界,由于天气突然变化得太快,小姐就染了风寒,本来是想要找个驿站歇息一下,等小姐养好病再走,轿夫们又怕在十天内赶不到盛京,小姐也同意赶路,只在大夫那里开了一些药,一路上由奴婢熬来送给小姐喝!小姐畏寒,那些天又下了一场大雪,雪深都没膝这么深了!夜晚的天气更凉,奴婢将随时的毯子都盖到了小姐的身上,可是小姐还是咳嗽得很厉害……“说到这,洛姨娘小心翼翼的看一眼柳七!觉得柳七挑眉思考的时候,与自家小姐实在是很像!”然后呢?“柳七皱眉道!”小姐咳了一整晚上,第二天病情便加重了,甚到……甚至……还咳出了血!吓坏了随行的奴婢们!奴婢和冯嬷嬷冒着风寒在附近的村子里求药,好不容易才求到一丝治伤寒的药,熬给小姐服用!小姐那天的确是好了一些,还跟奴婢说了许多的话,可谁知道那天下午,小姐睡了过去,便一直没有睡过来,当时奴婢也只以为小姐睡着了没有在意!直到发现小姐全身冰凉,才知道小姐……“说着,洛姨娘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的!”奴婢本想着小姐就算不在了,也要将小姐的遗体送到盛京,可……“ 柳七突然打断了洛姨娘的话,言道:”你说家小姐转好的时候,跟你说了些什么话?“ 洛姨娘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一脸寒冷的南宫阙,缓缓言道:”小姐说如果她不在了,就让奴婢代替她嫁给阙哥哥,不要让阙哥哥知道她已经死了的事情,奴婢当时也以为小姐发烧,烧糊涂了才会如此一说,可没想到下午她就没熬过去!“ ------题外话---- 第六十八章、丫环婆子各怀鬼胎 “这么说来,你家大小姐还曾经回光返照过?”柳七敛眸,转身走向冯嬷嬷,问道:“那天你家小姐跟洛姨娘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冯嬷嬷一阵哆嗦,看着和自家小姐一模一样容颜的柳七,战战兢兢道:“奴婢……奴婢在旁边伺候着,也听到了一些,大小姐的确是这么说的!” 柳七缓缓的对着冯嬷嬷竖了个中指!不动声色,除了站在冯嬷嬷身边的南涯看见了,其他的人都没有看到! 冯嬷嬷不明白柳七这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柳七脸上的杀气凛冽得很!而且这少年看过来,一双幽深的眸子好凌厉,好像能将所有的事情看透一般!吓得她顿时低下了头! “如此听来,洛小姐确实是如洛姨娘和嬷嬷所说在出嫁的途中去世了!”柳七淡淡的说着,凌厉的凤眸扫过冯嬷嬷和洛姨娘一眼! 当时她借尸还魂醒来之后,的确是在发着高烧,洛小姐在出嫁的途中染了风寒,这件事情倒是属实,只不过她当时醒来,还咳胸口中郁积的一团黑血!如果她没有记错黑血里还弥漫着腥臭的气味!应该是中了毒! 事情过得太久,柳七也没想当时的情景,只觉得重生过来了,就要好好的活着!这具身子除有虚弱了那一点,也没有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不是一般的虚,而是走两步都会喘气不及!直到后来她才将身体渐渐的养得好一些! 洛姨娘和冯嬷嬷听了柳七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暗暗的安抚着跳动疯狂的胸口! 柳七挑眉,目光冷冷的望向洛姨娘,一字一句的问道:“当初洛家大小姐真有说,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让你代替她出嫁?并且不让你告诉南宫大人,她已经不在的消息?” 洛姨娘脸色一白,惊惶的后退了一步,捂着肚子,战战兢兢道:“是,小姐的确是这么说的,还让奴婢好好的替她照顾南宫大人!” 柳七愤愤的骂了一句那洛家大小姐洛楚楚真他娘的就是一白痴!居然看不出这丫环居心不轨!她现在不能说洛小姐是因为中毒而死,怕会引人怀疑,而且她可不打算当什么洛家大小姐、南宫阙的夫人! 再说这个南宫阙,二十三、四岁,长得是不错,华贵的气场也足!又是大官,家里还有美貌小妾!以后他家后院可真是热闹得紧! 不过柳七就是觉得没有她家的六道好? 秦重兴趣十足的看着柳七,真想知道她会怎么调查自己死没死的事情!按说这死了两天的人,不可能复活,不过医学上也有假死一说!有些人死去的时候,并没有真死,而是身体呈现假死的症状,有些入棺之后,还能突然活过来,家人以为诈尸,被吓得半死! “小七,你难道觉得有什么疑点?”秦重好奇的问道! 柳七点了点头,目光淡淡的望向秦重,“这问话的技巧,我还实在不及重诉师!听秦诉师这话中的意思是,是你有疑问要问洛姨娘吧!” 秦重早就想说话了,柳七站在他的面前,让他总是有种是柳七跟班的感觉。所以他不甘心啊,问案判断,从犯人的嘴巴里套出些蛛丝马迹,是他最拿手的事情! 南宫阙却淡淡的站在那里,目光盯着手中的珍珠耳坠,陷入了深深的痛惜当中!他没有见到亡妻的尸体,总是存在着一丝希望,希望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在等着他!不知道她见到他之后,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场景,还会像小时候一样,跟在他的身后,叫他哥哥吗?早知道会遇到这种变故,这些年来,他就应该去代郡洛家多多拜访才是!不然连她长大后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南涯是拿过一副画像给他看,画像中的女子温婉恬静,柔弱、楚楚可怜,眸底清澈纯净,让人看一眼,都会忍不住的想要去痛惜!想到那个温婉恬静的少女,南宫阙那双寒冷的目光突然望向洛姨娘!恨意浓浓,恨洛姨娘骗了他!连她已经死了都不知道! 若不是自己的母亲从外院接回了洛姨娘,逼着他承认她姨娘的身份,他宁可一辈子都不要见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洛姨娘感觉到南宫阙那抹恨意的目光,脸色一阵惊惶,然后楚楚可怜的捂着小月复!当然,她的小动作,被南宫阙看到了,南宫阙皱眉,就是因为她肚中的那块肉,他才没有对她下狠手!她的心机果然深,知道时时刻刻的提醒他,她现在怀有南宫家的骨肉! 秦重轻咳了一声,缓缓而道:“洛姨娘,秦重可否问您几句话?” 洛姨娘那目光望向南宫阙! 南宫阙冷冷言道:“她自然会好好回答!” 这是完全没有想要护着她的意思!洛姨娘的心底涌起了浓浓的不甘和恨意!早知如此,就应该一把火将洛楚楚的尸体烧成灰!她真没想到洛楚楚在南宫阙的心底这么重要!他们只不过是小时候相处过几天而已!洛姨娘咬了咬唇,掩饰眸底那抹阴毒的恨意,娇柔的说道:“秦诉师尽管问,奴婢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重俊逸的脸上勾起淡淡的笑意,“那么请问,你家小姐为何会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还将和南宫大人的定情玉佩送给你,由你代为出嫁呢?” 高手果然是高手,一问话,就问得这么毒!南宫阙当初辨别自己的小妻子,就是凭着那枚玉佩的!这个洛姨娘和洛小姐的年纪差不多,南宫阙当时也没有怀疑,再说他也不会想到携带自己定情信物的人,不是自己的小妻子! 洛姨娘的眼底闪过一抹慌张,绞着手中的帕子。 秦重又接着说道:“莫非洛姨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这绞帕子的动作,似乎可以证明你现在很慌张!” 柳七从怀中掏出一块烤饼出来,坐在其中一具刚死的尸体边上啃着,昨夜喝了太多的酒,早上起来只喝了一碗清粥和一个包子!现在看太阳的高度,应该快到午饭时间了! 南宫阙见柳七百无禁忌的坐在死尸旁边吃东西,有些意外!那双明朗的眸子便打量了过来! 柳七吃了一半,觉得有道目光盯着自己,一抬头,便看到温润俊朗的男子正打量着她,她心底一紧,淡淡的笑出来,再从身上掏出一块烧饼扔向南宫阙:“南宫大人,饿了没有,我请你!” 南宫阙伸手很利索的接在了手里!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多谢!” 柳七看南宫阙接饼的动作,利索凌厉得很,看来是个练家子!不知道在盛京是个文官还是武官!秦重这厮又不愿意将南宫阙的身份说出来,渔阳县令就更加不敢了! 秦重见柳七还有闲工夫吃饼,顿时脸色黑了,敢情让他来问话,她就在旁边吃着东西,享受着呢!?这不还是跟班的结构形式吗? 洛姨娘瞟向南宫阙,又瞟向柳七,一时间竟然没有回答秦重的话!秦重又再次问了一句!洛姨娘这才战战兢兢的反应了过来,说道:“奴婢从小伺候着小姐,已经五年了,一直和小姐情同姐妹,小姐有什么事情都会跟奴婢说!就连老爷和夫人收奴婢为义女,也是小女提出的!” 秦重若有所思,“哦?那你家小姐仅仅是因为伺候了她五年,就让你家老爷和夫人收你当义女吗?我听说小姐的女乃娘伺候了小姐十几年,你家老爷和夫人也没有将让女乃娘当小姐的干娘啊?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家小姐对你情同姐妹?” 洛姨娘抬起手,手中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露出娇柔动人的模样,说道:“去年中秋灯会,小姐说想出府,便和奴婢商量好,晚上的时候悄悄的从府中后门出去,不惊动府中侍卫,可是在放花灯的时候,由于人群太多,小姐被人群挤到了河里!当时奴婢急坏了,便跳了下去将小姐拖上了岸,奴婢也不会游泳,推了小姐上岸之后便沉入了水底!幸亏府里的侍卫发现小姐不见了,四处寻找,便才将奴婢从湖中救了上来!奴婢当时染了风寒病了三个月才能下床,老爷和夫人对奴婢也很好,于是小姐就让老爷和夫人收奴婢为义女了” 柳七已经啃完烧饼了,觉得肚子还没有饱,抬头看了一眼南宫阙,南宫阙似乎对吃食比较讲究,而且可能还有些轻微的洁癖,不过为了不违柳七的好意,只是小小的咬了一口! 柳七听洛姨娘在说故事,原来这个洛姨娘还曾经救过洛家大小姐一命啊!还真是够狗血的! 秦重听后又挑出疑问了,“那可否再问一下洛姨娘,你一个奴婢救主子是天经地义的时候,为何洛老爷和夫人一定要收你当义女呢?其实可以赏你一些钱财便可!既然是悄悄溜出府的,那府中的侍卫又是如此这么快的知道了呢?而且还能这么快的找到你们?” 柳七扬唇,丫的!秦重,你丫毒不毒?!听你这么一问,就算没什么事,也变成有事了! 南宫阙那双冷厉的目光望向洛姨娘,好像要从洛姨娘的眼睛里发现一丝什么阴毒的诡计一般,洛姨娘惊惶得扶住了旁边的破墙!脸上除了惊惶,还有一丝恼怒,言道:“秦诉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重这人阴险,眼他玩口舌之争,迟早得落入他事先设好的圈套里,脸皮也厚,想要知道一件事情,明知会冒着冒犯洛姨娘的嫌疑,他也不计较,男子缓缓而道:“我的意思是你家小姐既然是偷偷的溜出府的,为何侍卫又这么快就知道了呢?而且还知道了小姐在河边放花灯!” “这……”洛姨娘脸色一白,搓着手中的帕子! 柳七盯着南宫阙手里的烧饼,“南宫大人,你还吃不吃,我没吃饱!” 南宫阙愣了愣,将烧饼送到了柳七的手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这种杂粮,他是从来没有吃过的,而且路过摊买的到现在,都已经放凉了,又干又硬! 柳七愤愤的想,这么矫情,一点也不像六道好养活!六道连人家不吃的东西,都吃得津津有味呢!高富帅就是高富帅,不是精致的东西还真不敢吃! 南宫阙看着她毫无顾虑的咬着他刚刚咬过一小口的确烧饼吃得这么津津有味,顿时愣了愣! 洛姨娘见南宫阙根本没有理她,她被秦重问话,问成这样了!秦重这意思是要给她安个对小姐不安好心的帽子了! “冯嬷嬷是小姐院中伺候花草的,送花去小姐房中的时候,发现小姐不在了!告诉了女乃娘,女乃娘才告诉老爷和夫人的!大小姐平日有什么事情都会跟奴婢说,女乃娘也会在旁边,所以女乃娘就料定小姐悄悄出府看花灯去了!”洛姨娘咬了咬牙,镇定自若的说道! “是吗?”秦重挑眉,那张脸上泛着狡猾的笑意,望向冯嬷嬷! 冯嬷嬷连连点头,脸上一片恭顺之色,“是,是奴婢发现小姐不见了,就赶紧找了小姐的女乃娘!” 秦重又接着问道:“这真是奇怪了,你悄悄带人家小姐出府,害小姐差点儿出了事,你家老爷和夫人不但没有责怪于你,还收你当义女,你家老爷和夫人的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 柳七接起旁边的一块死人骨头丢向秦重的脑袋,语气慵懒的说道:“秦诉师,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现在是叫你问洛小姐出嫁途中的事情,你扯那么远做什么?” 洛姨娘本来对秦重怀疑自己感到惊惶,突然柳七出手,将让秦重将话题转移了,洛姨娘顿时松了一口气! 柳七眉目隽秀,脸上有着明朗和自信的光芒,一双凤眸幽深如潭,虽与自家小姐长得很像,但是品性和气质完全不像!洛姨娘好奇的盯向柳七,柳七既然能替她说话,那代表柳七根本就不是自家的小姐! 少年缓缓地走上前,目光税利,看着一脸楚楚之态的洛姨娘,心底突然无端端的冒起一丝仇恨!这丝仇恨不属于自己的,可能是属于自己身体本能的仇恨!她有些意外! “请问洛姨娘,你刚刚说冯嬷嬷只是你家小姐院中伺候花草的,怎么能有机会随嫁伺候小姐呢?再说有女乃娘在,也轮不到她啊?!”柳七问道! 秦重虽说有时候欠抽,审案问问题还问得刁钻,不过并不是什么用都没有,就刚刚他问过的问题,就很有用的! 秦重低头,果然又被柳七拿去做嫁衣了,他不是还没有问到出嫁途中的事吗?怎么的在柳七眼里就是把话题给扯远了呢? 那边洛姨娘娇柔的说道:“出嫁的前两天,女乃娘老家的儿子被当地的地主打死了!小姐便让女乃娘回去了!本来是想在府里重新找个身份高的婆子,可是女乃娘临走的时候,指定了自己的老乡冯嬷嬷来伺候。” 柳七拍了拍手,瞟了冯嬷嬷一眼! 冯嬷嬷只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让她觉得浑身的不舒服,生怕自己当日联合丫环芊芊骗走女乃娘的事情被人揭发出来!她在洛家做了五六年的下等婆子,正好遇到了丫环芊芊,于是两人一合计,决定为了自己以后的前途赌一把!女乃娘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死之后,已经吓得没了主意,冯嬷嬷便将自己所有的钱财拿出来帮忙女乃娘,并且还开导女乃娘,若不是在女乃娘心境崩溃的那一刹那,她也不可能骗过心思缜密的女乃娘! 秦重还想问些什么?柳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南宫大人,天色也近中午了,你若不嫌弃的话,就先去我家里随意吃点饭吧!上石树就在前面!这时候回城也挺远的,下午又得出城去林中探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或者还能凭着一些布料的碎片,看看洛小姐的遗体是不是被野狼给吃了!” 南宫阙想到刚刚那块烧饼,也没有多说什么,温雅的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小七了!” “客气客气!”柳七抱着半筐碎死人骨头,将筐和一些检尸的工具全部都塞到了秦重的手里!叫他拿着! 秦重愤愤的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齿! 冯嬷嬷赶紧扶着洛姨娘过来,恭敬的对南宫阙道:“大人,既然已经没别的事了,奴婢就先送姨娘回客栈了!” 柳七打断道:“我想六道已经在家里做好饭了,如果洛姨娘不嫌弃也一起吃吧!” 洛姨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南宫阙!她从来没有跟南宫阙在一起吃过饭,顿时心底有升起了一抹憧憬!一双水眸柔软眷恋! 柳七豪爽的拍了拍南宫阙的胸脯,言道:“南宫大人,你别这么严肃嘛,洛姨娘好歹也是你的姨娘不是,那肚里怎么说还有你的孩子呢! 第七十三章、在你面前秀恩爱 秦重一见柳七这么兴奋,顿时有些怔了,这别人看见尸骨都惊惶的往外跑,她还这么兴致勃勃的冲过去?虽说她是县衙的仵作,可是她这性子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回头他一定要派人去洛家问问洛家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品性? 就算是男人见到死尸都会心底发悚,她倒好,不仅不紧张,还一脸的镇定!好像眼底还有光! 南宫阙见柳七已经走了过来拉池塘里的尸骨,也站了起来,对秦重说道:“秦诉师,你去衙门叫人过来!我来帮小七!” 秦重看着一副被湖水泡得缠满水草的骷髅,一拂袖站了起来,“南宫大人,您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份,别跟那柳七似的……” 南宫阙目光一寒,语气冷冷的:“小七怎么样?” 秦重叹了一口气,赶紧说道:“没什么,就是您身份高贵,这样情况您应该回避才是!” “听秦诉师的意思是,让我去衙门叫人?”南宫阙冷冷的问道,冷峻的脸上泛着一丝寒意! 秦重连连摇头:“南宫大人您误会了,误会了!我马上就去衙门叫人!” 秦重觉得,他用心良苦,还不是,不想让南宫阙看到柳七检尸时候的那种彪悍手法!还好只是骷髅,不是腐尸!否则柳七那凶残的手法,迟早会把南宫阙给吓出心理阴影,到时候就算柳七真的说出自己身份,怕是南宫阙也不敢认她了! 秦重心底恨恨的骂了柳七一句,坐上了马车,对赶车的南逸说道:“随我去衙门报案!” 大雨之下,柳七挽着衣袖,正在奋力的拖着那堆骷髅,勾住鱼网的鱼线已经断了,她只得伸手抓那张破渔网,骷髅被湖底的水草缠住,拉起来很吃力!她目光灼灼,眼底有着明锐冷静的光芒!雨水顺着她隽秀的小脸流下来,那的面容冷静透着睿智的明光! 雨幕下,南宫阙突然有些失神,将伞举在柳七的头顶,另一只手伸过来,帮着她一起拉,旁边钓鱼的那些雅士一个个吓得往城中跑! 柳七蹙眉,眼看着拉不上来,她一脚踩在水下,抓住那张包裹着骷髅的破网,拔开那些缠绕在网上的水草,慢慢的往上提!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滑入水里,湖底很深,冰凉的湖水已经没到了她的下巴处,南宫阙一惊,只觉得心口一跳,也顾不得其他,扔了手中的伞跳了下来,伸手从后环住了柳七的腰! 她的腰很细,似乎还带着一丝女子的柔软,南宫阙微微一愣,皱了皱眉,柳七被湖水呛着了,沉沉的咳嗽着,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七,你先上去!”南宫阙全身都没在水里,头发也被雨水打湿,大声的对柳七说道! 柳七一张嘴,又呛了一口湖水,咳嗽着说道:“大哥,尸骨被水底的水草缠住了!你有没有刀?将水草割断!” 南宫阙摇头,他虽然没有刀,不过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将缠着的水草一掌挥断,柳七一回头,雨水下,正好对视上男子那双锐利冷毅的双眸! 柳七心底猛然的一紧,有些说不清楚,慌忙的往岸上爬,一边爬一边说道:“我去把刚刚烤架上的那把小刀拿过来!” “不必!我有办法,你先上去!”南宫阙言道!见她就算是落水还不忘记抓着包裹着尸骨的渔网,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将柳七推上去,说道:“你放开尸骨,自己先上去!” 柳七看了一眼南宫阙,点了点头,抓着岸边的生长的草丛爬上了岸,一回头,伸手去拉南宫阙,南宫阙伸手一抓,将缠绕着尸骨的水草一一扯断,这才上了岸,回头将骷髅拉了上来! 旁边已经没了人影,柳七伸手模着那具已经没有任何肉血的白骨!目光越来越深! 南宫阙抬袖替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准备去拿伞,哪知伞已经被风吹到了湖中央,男子抬起袖子,举在她的头顶,替她挡着落下的雨珠! “是具成年男尸!”柳七粗略的看完,一抬眸,看到一身**的南宫阙,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大哥,刚才谢谢你!” 南宫阙那清磁般的声音响起:“刚刚这么危险,你应该等衙门的捕快过来,再叫他们打捞尸骨!” “都已经拖出水面了,如果松了手,尸骨又不知道会沉到哪里去!这里的湖水很深,打捞也很困难!”柳七淡淡的说道,见南宫阙抬袖替她挡雨,少女的脸上泛着明媚的笑意! 南宫阙见她还这般没心没肺的笑,冷道:“要是我不在,你当真滑进水底,到时候不是又多了具尸体要打捞……” 柳七呵呵的笑着:“大哥,我可没这么傻!就是你在我才下不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死!要真是你不在,我当然就由着这尸骨沉到水底了,再让衙门的人过来打捞个三五天!” “你啊!”南宫阙无奈的瞠了她一眼。 她弯眸,笑眯眯的,隽秀的小脸泛着淡淡的暖芒! 南宫阙扶着她起来,“秦重应该已经知会衙门,我们先那边亭子里避避雨,等他过来!” 柳七顺着南宫阙的身子站了起来,突然皱眉,整个身子又滑了下去,恼道:“他娘的!” 南宫阙蹙眉,柳七赶紧闭上嘴,说道:“大哥,我口误,口误,你别跟我这乡野小人计较!”我真不是故意骂娘的! “你脚流血了!”南宫阙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一把将柳七抱了起来,朝亭中走去! 柳七咬了咬牙,难怪总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流血了,可能是刚刚滑下水的时候,被湖底的尖石划到了,正好划伤脚踝,雪白的袜子殷红一片! 南宫阙将柳七抱在亭中椅上坐着,蹲下来就要来月兑柳七的鞋子! 柳七突然脸色一白,赶紧将脚给收了起来,“那个……大哥,我自己来!” “我来帮你看看!”南宫阙虽然觉得她拒绝得有些奇怪,伸手抓住了她的脚,“都流了这么多血,再不包扎,会感染!” 柳七蹙眉,那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她肯定是不能将脚露在南宫阙面前的! 柳七缩着脚,有意的抵抗着! 南宫阙不由分说的月兑了柳七的鞋子,伸手就来月兑她的袜子!柳七一声惊叫:“啊啊!别动!” 南宫阙看着那双包裹着罗袜的小足,猛然一抬头,目光里闪过一丝凌厉! 柳七抚额,露出痛苦的神色:“那个,大哥,我知道我脚小,小时候经常被嘲笑,你不会也想笑我吧,那你笑吧!” 南宫阙也没有说话,伸手过来月兑她的袜子,柳七焦急的抓住了男子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我不会笑你!”南宫阙说道,抬眸,很认真的看着她! 柳七一脸的为难之色,“大哥,我还是自己来吧,我从小就不习惯有人那个……” 远处,马车奔腾而来,高溅起大片的水花,柳七一急,指着雨幕中奔腾过来而来,柳七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庆幸,“秦重来了!” 马车身后是一身锭青色滚着锦红襟边的赵六道,赵六道跟在马车的后面奔跑着,踏着一片泥泞,那身影快得惊人! 刚刚走出城门的钱捕着带着一帮捕快气喘吁吁的跟过来,吼道:“他娘的!赵六道,你都快赶上人家马车的速度了!等等老子!” 大胡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看着越跑越跑的赵六道,吼道:“他女乃女乃的,这货吃什么长大的!跑得跟畜生一样快!” 秦重刚刚一下车,身前一阵风,雨水甩了他一脸,他愤愤的一抹脸,恨恨的说道:“那谁……赵六道……”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仔细一看,还真是吊着一只受伤胳膊的赵六道!秦重惊讶得嘴巴能容得一下鸭梨!这货是跟在马车的后面跑过来的?! 其实赵六道还可以跑得更快一些,要不是不知道柳七在哪里,他也不用跟在马车的后面跑!而且赵六道不喜欢柳七和南宫阙单独的呆在一起!若是换成别人,他还没这么担心!比如说秦重! 南宫阙被柳七这么一打岔,回神再来看她的脚,赵六道已经到了眼前! 赵六道看到柳七脚上的血迹,手中的佩刀一扔,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有着杀人的寒意!少年吊着一只胳膊就过来将柳七扛在了肩上,对南宫阙沉哑的说道:“我送她去看大夫!” 柳七被赵六道这么一扛,他那结实的肩膀就顶着她的胸口处,珞得她生痛,轻轻的咳嗽起来。 南宫阙吃惊不小,疑惑的看着赵六道! 柳七被赵六道扛着,头朝下,有些倒喘气的对南宫阙说道:“大哥,这里先交给你和秦诉师了!” 南宫阙看到她脚上滴落的血水,脸色沉沉的,言道:“既然衙门的人过来了,我也陪你去吧!” 赵六道低头捡起了地上的佩刀,挡在了南宫阙的面前,冷冰冰的说道:“不用!她叫你帮忙处理这里的事情!你什么不听?” 说完,扛着柳七就冲入了雨幕里,一转眼的工夫已经跑出了十几米! 秦重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倒起桌上的酒水喝了一口,“那个赵六道……他……真不像话!” 不知道应该说赵六道什么,直接说道:“大人,乡野莽夫就是这莽撞样!冒冒失失的!” 南宫阙一身**的坐了过来,眉宇轻轻的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逸恭敬的过来:“大人,车里有衣服,您先去换换吧!” 钱捕头踉跄着跑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跑得虚月兑了,看到那具骷髅,只觉得头脑开始发昏,其他的捕快也有同样的感觉!一坐在亭中喘着气,一边还骂赵六道不仁义,也不等等他们! 赵六道那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将进了城,就借到了一辆运菜的板子车,将柳七放了上去,柳七懒懒地说道:“六道,你下回能不能把我扛得舒服点!我又不是那麻袋!” “我只有一只手!”赵六道一只手抬起车把,拉着柳七往医馆里跑! “其实让南宫阙送我也可以,他不是有那马车吗?”害她喝了一路的雨水!赵六道就是不会拐弯儿!这一路把她扛得都觉得脑袋充血了! 赵六道脚下生风,也没气喘,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低哑的说道:“我不喜欢他!” 好吧,柳七没话可说了!赵六道性子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过还好赵六道赶过来,不然就露馅了!偏偏伤得还是有疤痕的那只脚! 到了医馆,大夫月兑下柳七的脚上的袜子,愣了愣! 柳七言道:“大夫,您继续!” 大夫点了点头,伸手模在柳七的脚果上,言道:“姑娘放心,骨头没有断,也没有扭到筋,只是划破了点皮,流血有些多了!” 赵六道那脸色黑了,正想要揍那大夫,柳七一把按住他!刚刚大夫给她把过脉,男女的脉象是不一样的,现在又看到了她的脚,若是再看不出来,就算是庸医了! 大夫又看柳七一身男子的装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伙计拿药进来的时候,他走到门口去接了,将伙计赶了出去,回到柳七的面前,说道:“姑娘这伤是皮外伤,不碍事的,这些天不要沾水,相信很快就可以好的!” 柳七淡笑:“多谢大夫!今天的事情,希望大夫不要说出去!”说完,将手中的一锭银两拿了出来! 大夫有些犹豫! 赵六道手中的佩刀往药桌上一摔!哐啷一声响,把那大夫吓得一颤,伸手接了过去,言道:“你们赶紧回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我再给二位爷开一副祛风寒的药,切忌不要让伤口沾到水!还有这位捕快大爷,你手上的伤也要小心了,再要裂开,这手就废了!” 赵六道听大夫马上改变了称呼,也不再计较什么,又扔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柳七愤愤的瞠了他一眼,他娘的!土豪啊土豪!老子就蠃五百多两,如今不知道还剩下二百没有?照六道这种挥霍法,不用半个月就没了! “多谢这位大爷!”大夫战战兢兢的说道,伸手将银两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赵六道和柳七回到衙门,换好衣服出来,钱捕头和一帮衙役已经将那具尸骨给抬了回!天边已经放晴,南宫阙缓缓的迈入了后院,他身上换了一袭淡紫色的织锦袍子,玉带缠腰! 柳七穿着深蓝色的葛布广袖衣袍,脚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一瘸一拐走出,见到南宫阙,微微一笑,明媚清雅! 她的头发还有些湿,用布条松松的绑在头顶,南宫阙见她脚有伤,想要过来扶她!赵六道伸手递过来一根粗粗的棍子! 柳七接了棍子,没去接南宫阙的手臂,她不好意思的笑道:“就一点皮外伤,没这么矜贵!” 秦重好奇的盯着柳七的脚,之前南宫阙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秦重顿时觉得可惜,这南宫阙怎么就没有看到呢?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哎……果然就是命啊! “就算是皮外伤也已经好好的休息!”南宫阙收回手,脸色有些尴尬! 赵六道从他的面前经过,手里端着检验尸骨的工具! 罗县丞也已经过来,:“柳仵作,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没伤到骨头,也没有扭到筋!”柳七杵着木棍,走了过来,说道:“县令大人怎么说?” “县令大人来能怎么说?他只是肯定是哪个富贵人家动的私刑,将哪个不守妇道的姨娘沉了塘,死后没有捞上来!”罗县丞言道! “那具尸骨是成年的男性!”柳七皱眉,看到院中摆着的尸骨,说道:“叫人把尸骨洗干净!” 钱捕头此时还全身发悚呢,好不容易将尸骨抬回来,四脚正发软状态中!其他的衙役也是如此!柳七挥了挥手,只得自己来。 罗县丞恼了,指着一帮衙役怒道:“还不快动手,难道还让柳爷亲自动手不成?” 钱捕头愤愤的叹了一口气,指挥着一帮捕快说道:“动手,动手!”说完,开始提水冲洗尸骨,尸骨上除了缠了一些水草,还有一层滑滑的苔藓!柳七让衙役们将尸骨全部刷洗干净,又在院中搭了一个小小的蓬子! 柳七戴上袖套和手套,一点一点的检查着尸骨,语气严肃冷锐:“死者最少死了十年以上!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身长七尺半!死前曾用渔网束住,不排除是溺水而亡,手腕骨处有被利器割过的痕迹?”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用来刷洗尸骨的小毛刷,觉得毛刷不可能在骨头上刷出痕迹出来! 南宫阙一直站在旁边,目光淡淡的,看到柳七眼底的疑惑,言道:“怎么了?” 柳七皱了皱眉,再仔细的在尸骨的四肢处查看了一下,都有相同的痕迹,言道:“死者生前曾经被人割断过手脚筋,手段极其残忍,下手也很重,以至于锋利的刀锋都划到了骨头!准备糟醋和炭火!” “这跟验尸有什么关系?”秦重疑惑的看着柳七! “验尸及骨伤损处,痕迹不见,可用糟醋泼罨尸体,在露天处用新油绢或明油雨伞罩在想要见到的地方,迎日隔伞看,伤痕即见。如遇阴雨天可用炭火隔照。我想知道死者生前是否受过烤打!”柳七伸手将死者的头骨抬了起来,对六道说道:“六道,帮我拿水瓶装水来!” 赵六道进厨房找了一个瓶口小的瓶子装了一瓶水递到柳七的手里!罗县丞言道:“尸骨不是已经洗干净了吗?你这水难道?” “这是普通的清水!刚刚六道在厨房的水缸里灌的!”柳七抬起水瓶喝了一口,朝罗县丞狡黠的一笑!将水从骷髅的脑门穴灌入! 半晌言道:“死者落水之时,还是活的!只不过被人削了手脚筋,又被渔网困住,所以才会挣月兑不出!” “你怎么知道?”南宫阙眸光深深,眼底有着深邃如潭的光芒。 “我刚刚用干净的水瓶斟水细细从脑门穴灌入,有细泥沙屑自鼻窍中流出,以此来判定是否是生前溺水身死的。这是因为生前溺水死,就会因鼻孔吸气,吸入泥沙,死后入水的便没有。”柳七放下水瓶,扶着赵六道站了起来,挥手道:“用醋泼一遍,再用炭火照!” 南宫阙眸光锐利,说道:“想不到这些你也知道,好像与司徒澄所著的《断案集录》有几分相似,但也有一些不太相似!” 一提到司徒澄,柳七的目光突然寒洌起来,稳了稳心神,抬头笑道:“可能是凑巧吧!” 南宫阙却目光冷锐,“并非凑巧,司徒大人断案验尸的能力盛京无人能及,并且还著有《断案集录》,朝中大臣纷纷赞叹,连皇上都大加赞赏!莫非小七与司徒大人属于同门?只不过司徒大人的《断案集录》没有小七你所说的后半部分,阴雨天用炭火来照!” 柳七咬了咬牙,缓缓而道:“我与司徒澄并不认识,也不是什么同门!再说我师父不允许我将他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我也不能违背了师命!至于司徒澄所著的《断案集录》,我连看都没有看过!” 柳七也不能说出那《断案集录》是她还是凌如意的时候,亲手所写并且送给司徒澄,怎么就成了司徒澄用尽心血所著的呢?当时写这本验尸笔记的时候,她只将一部分洗冤集录抄出一小部分送给司徒澄,另外一部分,她还没来得及抄出给他,就发现他与自己的丫环滚床单! 司徒澄凭着那《断案集录》,以及她的验尸手段,再加上凌家的势力一步一步的扶摇直上!结果连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司徒澄的了! 南宫阙没有再问,心底对柳七再有疑惑,但他心底总觉得应该相信她! 片刻,炭火照出尸骨的全身受过伤的痕迹,淡淡的,很轻,看得出来死者生前曾经被人打过,胸口、脸颊、月复部、大腿和手臂都有些阴影的淤痕! 秦重一脸的惊讶,灼灼的盯着柳七,他真想不出来一个深处闺阁的大小姐,居然会懂这些!处事明明玩世不恭,其实心思缜密,完全不像一个女子才会有的作风! 一帮的捕快们看这一场变幻,就像变魔术一样,不禁对柳七又多了几分敬佩来! 罗县丞赶紧记得检验记录,拿过来递给柳七:“柳仵作,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柳七刚刚看到炭火照过的尸骨,微微蹙眉,“或许死者死亡的时间应该在二十年以前!这个我一直很怀疑,罗爷,你把最近三十年之内所有的失踪人口,全部拿给我看,附近城镇的也要!” 秦重皱眉:“这万一查不出来怎么办?毕竟死者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若真是有冤,死者的家属不会出来报案吗?” 罗县丞言道:“黄县令在位也不过十年的时间,这二十年以前的事情,要找前任的县令,可居说前任的县令已经调往盛京了!” “秦重,你帮我看案宗!”柳七站了起来,指着秦重! 秦重一脸的不情愿,“我为什么要帮你看案宗?” “因为我受伤了!我总不能让大哥帮我看吧!”柳七望向南宫阙! 南宫阙伸手过来扶她,赵六道脸色一黑,将柳七提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南宫阙有些尴尬!六道警惕的盯着他,好像南宫阙一过来,就会对柳七怎么样一般! 在赵六道的心底,如意最大的敌人就是南宫阙!如意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如意虽跟南宫阙称兄道弟了,可只有赵六道知道,她这是故意在南宫阙面前讨得另一层身份,就算万一事情暴露,她也有退路! “好,我帮你!”秦重看到赵六道与南宫阙之间的剑拔弩张,赶紧上前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对柳七说道:“不过我既然帮你,你总得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帮你吧?” “因为你是我的……助手!”柳七挑眉,戏谑的看着他! 秦重想到这些天,一直被柳七利用着做各种事情,连女鬼都扮过来了,又捡过死人骨头,这跟随从跟班什么的也离不远了!而且他也很想知道柳七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能耐! “助手?”助手倒是比跟班或许随从好听多了!秦重勉强的接受了柳七对他的这个定义,言道:“看在你受伤,这么狼狈的份上,大爷就帮你这一次!” 以至于一整夜,秦大诉师便一直窝在衙门里看那堆成山高的案宗!再从那些案宗里面挑出关于人口失踪的案件来,格外的认真分析! 柳七吃过晚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轮明月挂在了天空!旁边的厢房内,秦重正披星夜读,少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只伤脚抬在桌上,轻轻的摇晃着。 赵六道吊着一只胳膊在铺床,回头看到柳七正抓着一具头骨研究,烛光下,那具头骨在她的手里转动着,说不出来的诡谲,赵六道浓浓的剑眉皱了皱,言道:“睡觉了!” 柳七回头,“六道,今天几号?” “十七号!怎么了?”赵六道过来扶她,柳七却突然挥了挥手,说道:“我再坐会!” 十七号!前世父亲的生日!今天听到南宫阙所说,司徒澄将她所著的验尸笔记据为已有,天下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惊世奇才!真是可笑,如果没有她,他的那些功绩,荣耀从哪里来? 窗外有人轻轻的扣窗,赵六道走过来将窗户推开,看到站在月光下的南涯,六道脸色一冷,“干什么?” 南涯只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赵六道,身上似乎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让他有些怔忡,他赶紧拍飞脑子里这种错误的感觉,透过赵六道,望向柳七,语气恭敬:“柳公子,我家大人请你喝酒!” “她受伤了,不能喝酒!”赵六道一口回绝,一瞬间就关了窗户! 南涯在外面接着敲着,“柳公子,我们大人早就想到这些了,预备是的茶,非酒!” 赵六道轻哼:“大晚上的喝什么茶,不怕睡不着觉啊!?” 柳七站了起来,缓缓而道:“说得也是!回去跟你家大人说,我已经睡觉了!” “可是我家大人……” “你家大人不会蛮不讲理吧!”柳七的声音冷冷的,今天南宫阙开始有些怀疑她,现在再去肯定羊入虎口啊!她把秦重留在衙门里看卷宗,就是不想南宫阙和秦重商量些什么,到时候秦重会把自己的事情说漏嘴! 至于今天医馆的大夫,南宫阙可能会去调查,但是只要那大夫不说,南宫阙也不可能真的将人严刑拷问! 南涯叹了一口气,跳出了院子! 赵六道见她拒绝了南涯,眸底不经意的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扶她上了床!替她月兑了鞋子,又盖好了被子。 柳七看着赵六道那只受伤的胳膊,想到他今天为了自己,伤口还裂开了,心疼道:“心肝儿,疼不疼!” “你没事,就不疼!”赵六道躺在了旁边,想了想,又说道:“你晚上睡觉不要乱动,别把我踢下床!” “我晚上睡觉一直很老实!”什么时候把他踢下床了,明明是他自己睡觉不老实,自己滚下床的! “我是怕你把腿上的伤口弄得裂开了!”赵六道闷闷的说道! 最近他的嗓音渐好,偶尔轻声轻语的时候,似乎还有种潺潺如清泉的清磁之声,比之前的公鸭叫要好太多了! 赵六道又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你离南宫阙太近,万一被他看出来怎么办?” 被窝里,柳七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认真的点头:“心肝儿是心疼我了是不是?你放心吧,我的信仰一直没有变过!” “什么信仰?”赵六道问她,将她的手掌握住,也觉得心底被充实的满满的! “有钱花、有美人看、有大房子、养几十房面首!”柳七闭上眼睛,开始幻想当纨绔的场景,“要有夜夜笙歌、奴仆大堆、身边美男围绕、酒池肉林……哎哟……赵六道你轻点!握得我手疼!” 赵六道惊惶的松了手,有些担心她的手,他力气大,自己清楚,刚刚一恼,就下手重了点! 柳七揉着手掌,一脸的痛楚!赵六道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将柳七的小手抓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放在唇边轻轻的吹着,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怎么个意思?明明知道自己手劲大,还这么用力!”柳七愤愤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邪邪的说道:“那让我抓一下你下面!我就不计较了” 赵六道那张脸又红了,那只没受伤的手护在了身下!柳七弯眸,伸手挠着他的腰骨处,言道:“我又不是没有抓过!我就抓一下,不然我可挠你了啊!” 赵六道愤愤的说道:“女流氓!” “你也可以流氓!我流氓我骄傲!六道,你别动,撞我伤口了!” 赵六道突然一僵,赶紧将身子移开了一些!柳七见他松懈,伸手专挠他的痒处,赵六道极力的反抗着,又怕弄她伤,差点掉下床来。 柳七一个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笑容明暖妩媚,眸底一片狡黠,伸出手指轻挠了他的笑穴处,赵六道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气恼的还手! “哈哈……”柳七从他的身上滚下来,整个趴在桌上,骂道:“赵六道,你轻点!别碰我那里……” “那你还挠我呢!”少年轻哼! “我挠你哪有你有力气大?六道……别碰那里……哈哈……” 两个人在床上闹着,欢声笑语的,床板还咯吱咯吱的响着,屋内朦胧的光线下,映着摇晃的床帐,还有男女的欢愉声! 秦重一头栽在满桌的卷宗上,喃喃道:“都伤成这样了,还搞这么大动静!天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南宫大人,你还是不要找回她得好,这绿帽子戴得,跟涂了绿漆似的,刮都刮不下来!” 第二天鸡鸣时,秦重才累得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连赵六道和柳七什么时候起床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窗外的太阳照得他难受,一抬头,柳七和赵六道坐在院中吃早餐! 两人相对坐着,在相互喂粥,那场景,秦诉师惊得差点儿小便失禁! 赵六道将盘中的一个水晶蒸饺夹到柳七的嘴里,说道:“我有手!你看左手跟右手一样灵活!” 柳七也夹了一个水晶蒸饺塞到了他的嘴里,“你现在是伤者,我也是伤者,自己不能吃饭也算正常,又没有人伺候我们,我们只好相互伺候了!” 赵六道别过脸去,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昨天晚上钱捕头和大胡他们都没有住在衙门里,想来是因为尸骨的事情,觉得衙门冷嗖嗖的,回家里有老婆孩子热饭菜才舒服,可以压惊! “秦诉师,你起来了啊,过来吃饭!”柳七笑眯眯的望过来! 秦重抚额,走到院子打水胡乱的洗漱了一把,脸色难看的坐在桌前,看了一眼桌上剩下的早餐,全部都扒到了自己的面前,说道:“你们吃饱了吧!” 你们再这样吃下去,他可要发飚了! “吃饱了!”柳七扶着赵六道的手掌站了起来,往院外走! 等到柳七和赵六道离开,秦重气愤的吃着剩下的蒸饺和烧麦,恨恨的说道:“狗男女!狗男女啊!柳七真是太过分了!让老子给她看了一整夜的宗卷,她倒好,白天、晚上的在老子面前秀恩爱!真不拿南宫大人当一回事,这回就算南宫大人知道你的身份,我也会阻止的!南宫大人真可怜!娶了个阴毒的洛姨娘还不够,还要背负着这样的委屈!” 走出巷子,赵六道才说道:“我们在秦重面前那样做,万一他误会了怎么办?” “六道,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让人看见了又怎么样?”柳七故意留下秦重,一方面是怕秦重与南宫阙两人在一起,分析和怀疑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就是让秦重看到她与赵六道的关系! “那现在去哪儿?”赵六道扶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我也有许多天没见着苗虎了,去赌坊吧!”如果能尽快找到郭雄就好了!柳七刚刚走了小巷子,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赵六道那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冷冷的看着赶车的南涯,心想这个南涯是不是又在想念那夜的菊花了! 南涯恭敬的上前,“柳公子,我家大人有请。” 赵六道轻哼:“她没空!” 南涯一脸的为难,说道:“柳公子,昨天晚上我被我家大人罚了!” “关我什么事?”柳七看一眼南涯满脸的疲惫之色,倒是很好奇南宫阙是怎么罚他的,“你家大人是怎么处罚你的?” “大人罚奴才在院中举水缸,举了一夜!”南涯一脸的忧伤! 赵六道浓浓剑眉蹙着,想到南宫阙居然还有这么阴险的一面,请不到如意就罚自己的侍卫,想让如意心生侧隐之心,如若如意不同意,又会让侍卫对如意产生怨恨! “六道,你不是想学功夫吗?去赌坊找到苗虎,或许他能给你找个好师父!记住,不要告诉他们你的身份!”柳七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 赵六道一愣:“那你不去?” “我觉得苗虎对你印象挺好的!”或许还能利用这一点,找到她所希望找到的人!让赵六道去,她也没抱什么希望,不过有时候,她还真不得不佩服赵六道的能力! 南涯听柳七是同意了,想着终于不用举灌满水的水缸了,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刚刚一到客栈,柳七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见无数个提着药箱的大夫出出入入!南涯脸色一白,急忙的上了二楼! 柳七跟了上去,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南宫阙怒声:“一帮没用的废物!” 地上跪了几个丫环,都吓得脸色苍白。床上,一脸憔悴的洛姨娘躺在那里,大夫们过来把了脉,皆摇了摇头! “老爷,我们实在是尽力了!” 南宫阙挥了挥手! 其中一个年老的大夫说道:“要能找到鬼谷第一鬼医伏游兴许有些办法!只是才一天的时间,这要上哪儿去找啊!” “伏游?”柳七怔住,幽深的眸底闪过一道淡淡的明光! ------题外话------ 困啊困! 没空回留言了! 第七十四章、让你自作自受 伏游那个四处游历以及游戏花丛的老油条,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哪里能这么容易找到,再说那老油条给人治病,不分场所、尊卑、男女,只要他高兴,哪怕是叫花子,又或者是得了肺痨快要死的,他都愿意治;如果他不高兴,就算是皇帝老子跪下来求他,他连鸟都不会鸟人一眼! 南宫阙冷峻的眸瞳里一片阴寒,大夫这所以这么说,是间接的将最坏的结果告诉了他! 柳七拦住那个提起伏游的大夫,问道:“依你所说,你们治不了的,鬼医都可以治,那现在床上躺着的洛姨娘,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办法保住孩子?” 那大夫言道:“孩子随时都有可能流产,床上的女子嘛,神志不清!时常做些危害孩子的举动,我们也尽力了,若是有鬼医在就好了,小的曾经有幸见过鬼医一面,一个死了一天一夜的死人都被他给救活了!” “哪里有这么神,我看就是传出来的。”柳七一脸的不相信! “鬼医以前还救过一个孕妇,那孕妇就跟现在床上躺着的这位夫人一样!”那大夫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只能救一个!”柳七冷冷一笑,拍了拍大夫的肩膀,“我记得他只救过那孩子!因为孕妇的家人请求他只救孩子!而孕妇会在生下孩子之后元气耗尽死去!” “你……你怎么知道?”那大夫只听人说过,但不知道是不是事实! “别管我怎么会知道,总之是事实就对!”柳七淡淡一笑,当初伏游这么做的时候,她还把他大骂了一顿,那一顿骂,骂了他一个月,见着他就骂!跟在他后面骂! 骂男人们凭什么把女人当成繁殖后代的工具?再说那孕妇流掉孩子,好好调理身子,不出半年可再孕!那孕妇的家人请道士算过命,说是儿子,所以才会不管人的死活非逼着那孕妇将孩子生下来,那个孕妇也是个刚烈的性子,为了夫家的长子嫡孙,硬是牺牲了自己的命!柳七当时愤怒的指责伏游不道德的同时,也恼怒那孕妇的傻!女人难道就只能当繁殖的工具吗?只有为了讨好男人、讨好男人的家族牺牲自己吗?这么做最后能得到什么?不过是得到让别的女人享受自己的一切,睡自己的男人,打自己的孩子,享受自己应该享受的幸福生活! 柳七走到南宫阙的面前,语气认真严肃:“如果大哥只想保住孩子,我可以来试试!不过要请这位大夫帮一下忙!” 南宫阙锐利的眸光里泛过一丝意外,“小七,你当真愿意助我保那孩子?” 柳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我只说试试,万一孩子保不住,大哥府里这么多妾室,可以再生嘛!” 南宫阙听了柳七的话,那冷峻的眸光一片黯然,他的那些妾室都是老夫人安排了!除了洛家小姐,在他心里,谁也没有资格当他的娘子! 那大夫疑惑的看着柳七,疑惑道:“你这么年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大哥,你信不信我?信我的话,我就来试试!”柳七认真的看着南宫阙,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有着冷静严肃的光芒! 南宫阙说道:“好!我相信你!” “把针炙包递过来,准备艾火消毒,其他人全部出去!这位大夫,你把银针消了毒,也出去!”柳七快步走到床边,对床边伺候的丫环婆子挥了挥手,伸手去模洛姨娘的手腕把脉! 洛姨娘吓得脸色一白,翦翦水眸里一片惊惶,惊叫道:“鬼,鬼啊,鬼……你!别碰我!” 那个大夫见柳七当真去治,一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不置信的光芒,叹了一口气,将药箱里的针炙包拿出来,消毒之后递到了柳七的手边,也转身出去! 等到所有的人全部都出去,柳七才拉开被子,举起手中的银针开始给洛姨娘扎针!洛姨娘剧烈的扭动着身子,嘴里不停的嚷嚷着:“你,你走开,走开,我知道你是想要害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爹是郡守,他一定会灭了你九族的!” 柳七慢吞吞的扎着银针,冷冷一笑:“洛姨娘,不要再装了,这里没有其他的人!” 那洛姨娘眼底闪过一丝仓皇,摇着头,开始剧烈的扭动着身子,神志不清的说道:“凭什么你是大小姐,我却是个丫环,我也是爹的女儿!我爹说我是他最喜欢的女儿!” “那是因为你娘是外室,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连姨娘都算不上!”柳七将扎在洛姨娘月复上的针又深入了几分!痛得洛姨娘一阵的尖叫! 柳七眼底一片冷清的锐利之光,凤眸微眯,嘴角扯过一丝邪邪的笑意,“还知道痛?看来你这演戏的水平还有待提高啊,洛芊芊!当初我怎么就相信了你呢?还让你贴身伺候,没想到出嫁途中,你竟然下毒害我!还说什么,我愿意把阙哥哥让给你!你说你要不要脸,下毒害我还不够,还要抢我的阙哥哥!” 洛姨娘只觉得眼前柳七那如修罗般的脸上,闪过邪恶的寒意,怔怔道:“你……你……你没死?你怎么会没死?你就是洛楚楚,你果然……果然没死!” 柳七冷笑,“现在我只要跟阙哥哥相认,你算什么?阙哥哥讨厌你,谁都看出来了,之所以愿意救你,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很怀疑你肚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阙哥哥的!” “你……你胡说,孩子……孩子自然是大人的!” 柳七的声音轻轻的,慢慢的说道:“冯嬷嬷被绑起来之后,可是交代了许多事情……” “她……她不是……”洛姨娘额头冒着冷汗,惊愕的看着柳七! 柳七淡淡一笑,手中下完了最后一针,“她怎么?是不是她畏罪自杀,结果没死成,现在还昏迷不醒是不是?” 洛姨娘脸色越来越白,藏在被中的手掌握成了拳头,开始在颤抖! 柳七又慢吞吞的说道:“一个已经神志不清的人,居然还能让冯嬷嬷主动服毒自杀,我真的很佩服她的能力,难怪当初所有的人都被你骗了,连都阙哥哥被你骗了!” “你到底是谁,你不可能是洛楚楚,她明明已经死了,我看着她咽气的!身子都凉了,僵硬了!”洛姨娘的声音开始颤抖! 柳七点了艾香开始熏洛姨娘头上的穴道,阴侧侧的言道:“洛楚楚当然是死了,我是鬼魂,你知道吗?” “你,你别骗我,我不会上当的,你明明就是那县衙的仵作柳七!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你跟洛楚楚长得很像,可你也不会是她!她没你这么阴毒!”洛姨娘躺在那里,全身被绑住,现在又被柳七的针扎着,全身更是动弹不了! “我都说了我是洛楚楚的鬼魂!再说人若傻第一次,那是可怜,再傻第二次那是活该!”柳七冷道,知道她是柳七,看来是装疯卖傻! 柳七看时间差不多了,开始拔她月复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动作一致,每拔一下,都故意扯着洛姨娘那脆弱的神经,让她疼痛不已! 柳七见她全身颤抖,将她头上艾香移了下来,语气轻柔的对洛姨娘说道:“恭喜洛姨娘,孩子保住了!阙哥哥虽然不会爱你,但为了孩子,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至少你以后吃穿不愁!” “你!”洛姨娘颤抖不已! “还有,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事情,这孩子本来是要死的!不过被我强行的给救活了,不过不是白救的,他现在在你的肚子里活着,就要靠从吸取你身上的元气来支撑成长!所以以后的几个月,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弱,等孩子可以出来的时候,你可能连生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剖开肚子将孩子取出,当然你的生命也就到头了!不过你放心,你死后,南宫家一定会厚葬你!当然老夫人也会说几句感激你的好话,关于你的孩子,只要阙哥哥的,南宫家会把他培养成一个出色的继承人!还有……你的儿子以后会叫别人为娘亲!不过若当你儿子娘亲的那个女人生了自己的孩子,很可能会想尽办法除去你的孩子,你也知道小孩子的生命很脆弱,或许只要一点点的风寒,又或者失足落水,总之你可能拼命生下来的孩子,也会跟你一样死去,到时候也什么都没有!当然你也可以弄掉自己的孩子,讨好老夫人,让老夫人出面,等你养好身体了,逼南宫阙宠幸你!”柳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语气里甚至没有一丝的情绪,却让洛姨娘觉得全身都置于冰窖内! 洛姨娘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她本来只是装装疯,并没有打算真要把孩子怎么样!她用尽的心思,没得到南宫阙的青睐,只有这个孩子才会是她呆在南宫家的根本!她没想过留下孩子,她所有的努力都会泡汤,若不留下孩子,她也会一无所有!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把她一瞬间的打入了无间的地狱!是生是死由她自己选!没人逼她!不管任何后果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这叫自作自受! 柳七拿过床头的帕子,替洛姨娘擦拭着苍白的脸颊,说道:“其实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赢得阙哥哥的欢心,那么你完全可以自己把孩子弄掉,然后好好的休养一年,再重新怀个,到时候你和孩子都可以活命!不过现在看来,你的命,在阙哥哥和老夫人的眼底,根本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洛姨娘脸色一僵,目光呆滞的望着青纱的帐顶,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柳七收拾好银针,替她将被子盖上,说道:“好了!既然孩子保住了,你疯病好了,看来我也没有辜负阙哥哥的希望!” 洛姨娘见柳七走向门口,急急的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洛楚楚!” 柳七轻轻一声冷笑,一回头,双手抱着胸,一脸嘲笑的看着她,“当然……不是!” 柳七不会亲手杀洛姨娘,但会可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南宫阙,洛姨娘肯定得不到!那么孩子?有孩子就没她!也够难选择的! 柳七出来的时候,脸上有些疲惫之色,懒懒的说道:“大哥,孩子我已经替你保住了!洛姨娘的疯病也控制了,不过保不准她随时会复发!”为了活命,牺牲掉自己的孩子! 南宫阙上前来,抓住了她的手,“小七,谢谢你。” “大哥,我们结拜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若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全力相助!”柳七认真严肃的说着。 南宫阙纷咐丫环们好好伺候洛姨娘,而他自己却连看都没有进去看一眼,南宫阙心中恨意深深,而且每次一看到洛姨娘那张脸,就会想到她欺骗自己,谋害楚楚!他眼底的恨意和嫌恶就会越来越浓! 柳七给洛姨娘扎完了针,便说自己累了,要回衙门,至于南宫阙本来要找她说的事情,也没有再说! 回到衙门的时候,秦重看卷宗看得已经废了!顶着黑眼圈,将分出来的一部分卷宗扔到了柳七的面前,愤愤的说道:“柳七,就剩下这些失踪人口案一直没有查出来,而且全部都是十到二十五年之间的!” 柳七随手翻了翻,抬头看一眼天色,凤眸微微的拧起,言道:“六道怎么还没有回来?天都快要黑了!” 秦重一拍桌子,“别在老子面前提赵六道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出门调查收集线索那是他一个捕快的本职!再说离太阳下山还家一个多时辰!你赶紧看看我找出来的这些卷宗!” 柳七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模着受伤的那只脚,言道:“要不秦诉师帮我换药吧!” 她总是牛头不对马嘴了,秦重恼了,长袖一拂,转身便走!柳七在身后叫住了他! “秦重,这些失踪案里的居民资料里,有没有原本很穷,突然就富裕起来的?” 秦重回头,眼底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有!” 说完又缓了回来,看着柳七那只受伤的脚,想着柳七突然会这么毫无防备的让他换药?不怕他看到她脚上的证据吗? 柳七将腿一收,淡淡而道:“算了,等六道回来再换!别人我信不过!” 秦重轻哼,回到桌前,翻出一本比较旧的档案薄出来,翻出最后的那几页,指道:“这户姓沈,十五年前是一个老妇人报的案,说是失踪者的母亲!那老妇人说他家的小儿子出外,一直没有回来!还说他家的小儿子有个最重要的特征,那就是生了六个脚趾!” “这户叫沈宗双?”柳七靠在椅背上,仰头,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沈宗双是老妇人的大儿子,老妇人两个儿子是双生子,大儿子憨厚老实,到了年纪,应了老母的要求娶了一房妻室,二儿子却比较不定心,四处招惹事非,还经常进城赌钱,欠下大笔的赌债不还!经常让家里人拿钱出来给他还赌债!那个小儿子出门一个月,要赌债的上门来,老妇人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失踪了,家里的衣服全在,只有人不在,老妇人以为小儿子遭到仇敌的谋害,故来衙门报案!” “又是双生子?”柳七仔细的看着案卷上的描述,目光深深:“沈家的小儿子叫沈文双!沈文双失踪后,沈宗双不仅替自己的弟弟还清了所有的赌债,还做了一点小生意,家中置办了不少的田产。” “小七,你怀疑他?”秦重一遇到严肃的案件问题,便忘记了之前还与柳七较劲的事儿! “难道你不怀疑?”柳七微微一笑,指了指其他的卷宗,说道:“还没有有当时一同失踪的案件?” “一同失踪的?难道不查查其他时间段的吗?”秦重好奇的问道。又找出开始一本一本的翻着,说道:“我记得好像是有一个,不过不是本县失踪的,是一个外县失踪的,在本县衙门处备了案,在城里张贴过寻人启事。” “等等!是这个吧!”柳七将秦重手边一本沾了灰的卷宗拿了过来,翻到中间那一页,伸手指了指! “没错,就是这个!”秦重目光严肃冷静,“但是这个是盐泉县发布的一张公告,只说失踪的人是六尺五,中年男性,外出做生意回家的,在他途经的各个县都发了寻人公告!可是我们打捞的尸体是七尺五!身高不合啊!” “那先查这个沈家!”柳七如玉般芊细的手指指了指秦重面前的那页! “那其他的呢?”秦重好奇的问道! 柳七懒懒的一拂袖,说道:“这些都是妇女儿童的失踪案!”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秦重每每看到柳七自以为是的模样,很让他感到愤怒! 柳七却不紧不慢的说道:“儿童和妇女失踪案,都会在案宗书页下角用墨汁划出一个小角,与成人失踪案分离出来。一般儿童妇女失踪,通常会认为是被拐卖,重点搜查所在地区的牙婆。男子失踪则着重认为是被仇杀,或者携款私逃!秦诉师不可能不清楚这些啊?” 秦重揉着一双熊猫眼,愤愤的说道:“我还不是被案宗看到眼花了,所以才没注意到这些!” 第七十五章、秦娘子被恶狗追 柳七那张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嘴角微勾,又翻出五年前上郡同知被杀案的卷宗出来,递到了秦重的面前,“这是五年前一个谋财杀人案,听说杀人凶手郭雄逃到渔阳县来了,现在朝廷下令各郡县留言,秦重,你帮我看看这案宗,仔细看看,这个到底有没有哪儿觉得有不妥之处?” 秦重冷哼,伸手接了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种杀人犯凶残至极,能从去刑场的路上逃月兑,就凭一个小小的渔阳县怎么抓?就你们衙门的这几个三脚猫的捕快,还不够那郭雄看的!” “我不是要抓郭雄,我只是想问问,你看这个案卷,发现了什么不对没有?”柳七脸色平静,幽深的眸底却有着冷锐的寒光! “由三司定审过,一致裁定是郭雄谋财害命,杀害朝廷官员!”秦重看了一眼,扔到了柳七的面前! 柳七冷冷一笑,“秦诉师号称天下第一诉师,当真觉得郭雄会为了谋财而害命?这个郭雄的身份是第一镖局的总镖头,江湖中黑道和白道谁人不晓他义薄云天,仗义凌云!而且通过他走的镖物,从未失手过!你说他会为了钱财而害命吗?况且杀的还是朝廷命官!?他若是贪心的人,这些年来从他手中过的镖物那价值都不知道多少!你当真会为了十几两银子而杀人?” 秦重疑惑的看着柳七,“你不会是想替这个郭雄翻案吧?莫非你跟郭雄的关系不简单?” 柳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缓缓而道:“秦重,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帮?” “不帮!”秦重甩袖,疲惫不堪的脸上有着不悦,那双黑黑眼圈的眸瞳鼓着,转身往门外走! 柳七沉沉的一拍桌子,怒道:“我看你不是不帮,而不敢帮!害怕就直说,胆小不丢人!” 秦重回过头来,说道:“那你告诉我那个郭雄跟你什么关系?你为何要帮他?天下的人就算知道郭雄是无辜的,但是谁敢替他申诉?我无权无势,一个小小的诉师,只会写状纸,帮人打官司!什么事也办不了!” “我要你帮我查当年这件案子的一些可疑的线索,还有是由哪些大臣帮忙审理的,以及人证物证都有些什么!”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 秦重揉着疲惫不堪的额,说道:“我怎么能查得到这些东西!” “南宫阙可以,你可以去问他!”柳七杵着棍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秦重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虽然也可以去问他,但是我总觉得你去问比较好!” “凭什么?”秦重恼了,给累了一天一夜,累得跟只狗似的,结果把卷宗清理出来,柳七只用了三分钟不到就找出关键人物了! “凭你是大夏第一诉师!我要重新调查郭雄的案子,就得请你帮忙!”柳七缓缓而道,挑眉浅笑! 秦重冷哼:“大爷今天很累!明天再说!” 柳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的说道:“我本想带人去沈家查看的,你既然累了,就不会去了,我去找钱捕头和六道回来帮忙!” 秦重脸色一变,怒道:“老子用了一天一夜时间才查出来的,为什么不让我去!” “我不是说累了吗?” “我不累!”秦重咬牙切齿! 柳七看了秦重一眼,少女幽深的眸中泛过一丝邪邪的光芒,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也暂时不想动用捕快,我们先去沈家打探一下情况!你这身装扮不太好!凶神恶煞的,得改改!” 秦重心底一跳,小心翼翼道:“改成什么?” 柳七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笑了笑,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片刻,一袭农妇装扮的秦重走了出来,头顶的发髻上插着几根筷子,脸上用黑泥涂了涂,显出沧桑的味道,柳七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中正拿着一把的筷子,慢吞吞的敲打着手心,说道:“插三根就行了!” 秦重恨恨的瞪着柳七!“为什么每次这种事情都是让我来做?” “因为这样,你才可以接近沈家村的村民,问他们关于沈宗双一家的事情!”柳七放下手中的筷子,很满意此时秦重的造型,她也不会绾什么发,就请厨房的春婶帮了个忙! 若不是柳七那计划不错,秦重也不会这般打扮!“那你呢?” “我不是受伤了吗?不管你问到什么,或者村民们说过什么,任何一个神态或者表情都要记下来,回头再告诉我!问话技巧,秦诉师你懂吧,这一点你比我强不是!”柳七笑眯眯夸赞了秦重几句,把他推了出去! 秦重冷冷一哼,转身便走了! 秦重刚走,赵六道一身锭青色的衙门捕快服大步的迈入了院内,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刚刚走出去的一身农妇打扮的丑婆,说道:“秦重干什么去?” 柳七正在喝水,结果被呛着了!一脸吃惊的看着赵六道,“你怎么知道是秦重?” 赵六道走过来,端起茶水喝着,淡淡而道:“打扮成这个丑婆样子,不是秦重是谁?” 柳七抚额,“他娘的!刚出门就被发现了,不知道到了那里会不会被人认出来放狗咬他!”不过赵六道那眼神也太犀利了,装扮好之后,连牛大强和梅发财都没认出来,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赵六道一向认人很强,看一眼就知道是谁,哪怕你再怎么伪装,他都得看出来! 赵六道扶着柳七进了屋,两个人又相互的给对方换了药,赵六道这才缓缓而道:“苗虎今天没有去赌场,不过我去了桃花酒肆,看到苗虎拿了酒菜去了城外,城外只有一个破庙,里面住着一些乞丐!苗虎只将那些东西放在破庙前的一颗大树下,就离开了!” “他没发现你跟踪吗?”柳七目光微微一亮! “是他带着我去的!”赵六道慢吞吞的说道! “他带着你去给乞丐送酒菜?”柳七惊愕的看着他,好奇道:“心肝儿,你是不是用了美男计?苗虎怎么可能带着你去呢?” “我……我对他说想拜他为师,请他教我功夫,他不同意,我就一直跟着他,他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后来他也没办法了,由着我跟了!就是没答应收我为徒弟。”赵六道遗憾的说道! 柳七不得不佩服赵六道了,之前她也想过跟踪苗虎,可是又怕苗虎发现,到时候就更加找不到郭雄了,赵六道却是光明正大的跟!还一直跟了一整天,还没被苗虎给发现出问题! “那你应该坚持不懈,明天接着跟,直到他收你为止!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他去过些什么地方,干过些什么事晚上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回来禀报!” “嗯!” 夕阳下,眼前的少年俊脸如雕刻般,隽雅如墨画,树荫倒映下,侧脸映着淡淡的阴影,粗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着,柳七不由自主的抚模了上去,嘟嘴伸得老长,赵六道一回头,看到柳七嘟嘴的模样,脸色一红,“你……” “心肝儿,就亲一下!”柳七说完,再次嘟起了嘴!见赵六道半天没有动,恼道:“我受伤了,我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受伤的是你的腿!”赵六道起身,打算做晚饭了! 柳七急急的拉住了他,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脸蛋紧紧的贴在他坚硬的背上,语气里多了几分的无赖,“心肝儿,要不我亲你也行!亲完,你若是觉得被我占了便宜,你可以亲回来!” 赵六道一脸的窘色!伸手去掰柳七的手,“我去做饭!” 柳七紧紧的贴着他的背,温暖气息隔着衣料,让人感觉浮想翩翩,又是夏日,穿得衣服又少,这么贴着,赵六道觉得全身都有些僵硬,不自觉的就转过身来,深邃的目光望着少女那张邪肆的笑脸,微微低了头…… 虽是如蜻蜓点水般,柳七也十分的满意,想到赵六道上回主动一回之后,一直都在回避,不敢有太亲密的举动!柳七纤瘦的食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抚过,唇边还留着少年清纯如青草般的气息,心底也不知不觉的沉沦了一下。 一瞬间的工夫,她那幽深的眸子变得锐利起来,伸手翻开了关于郭雄的那卷案宗,将上面可疑的地方全部都勾勒了出来,再加上前世关于这件案子的记忆,她的脑子里也差不多有一个粗略的轮廓。 第二天赵六道又跑去跟苗虎了!赵六道的聪慧与惊才不显山不露水,又是一副冷僻憨厚的模样,让苗虎没有起疑,柳七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他! 一连许多天,赵六道都会将苗虎去做过什么地方,包括走过哪些镖都祥祥细细的回来告诉柳七。苗虎四、五天的时间里,有三天去城外的破庙给乞丐送酒菜,但又不会亲自送到破庙里,只放在破庙外面的大树下! 秦重去沈家村的第五天,他被人发现是男人了,结果沈村的人放狗咬他,他衣衫褴褛的落荒而逃,好不容易才混在乞丐堆里才逃过一劫!至于他为什么被人发现是男人,是因为他有一天夜里,遇上一个沈村的光棍,光棍非要把他拉回家过夜,说绝对不会侵犯他,结果半夜光棍模上床,开始了霸王硬上弓,秦诉师宁死不从,结果两人推揉的时候,那光棍失手将秦重推倒,秦重从床上摔到地上的时候,胸口上放着的两个瓷碗哐啷的一声摔碎了!碎了…… 秦大诉师回衙门的时候,抱着衙门后院那颗歪脖子树抱头痛哭!南涯和南逸哄了他半天也没有用! 柳七那受伤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下地走动,活动自如,伤口也已经结了疤!她正抱着一筐骨头在替南宫阙挑“洛大小姐”的骸骨! 南宫阙偶尔抬头痴迷的看着她,顿时觉得眼前的柳七似乎就真成了洛家小姐! 柳七抬头,撞上南宫阙那深情的目光,心底猛然的一悸,惶道:“大哥,你……你没事吧!” 南宫阙那深情的目光突然变成成幽静锐利,说道:“没事,小七,你继续!” “有些骸骨没找到,可能……可能被野狼咬碎吃掉了吧!”柳七低头,戴着手套的手在骸骨堆里翻来翻去,心底却有些紧张,这几天,南宫阙每日都会过来陪她分骸骨,那野狼经常出没的小树林,也去过许多回了,南涯和南逸他们差不多将小树林里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只要是骸骨都会找来给柳七分辩! 洛姨娘前两天就已经送回了盛京,代郡郡守被撤职,一心想着南宫阙能替他说好话,结果又听说此事就是南宫阙亲自批示下的,郡守不信,非要上京来找南宫阙,南宫阙将事实证据全部都摆在他的面前,他无话可说,只求南宫阙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洛芊芊,就算是个姨娘,也好歹是一品大官府中的姨娘!郡守还想着罢官之后,以后有机会再求南宫阙东山再起,当然南宫阙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秦重抱着歪脖子树哭诉完,站起来,回客栈洗净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过来找柳七,气呼呼将打探到的所有的沈家村人物关系,全部抄录成一副人物关系图,丢到了柳七的面前! 柳七虽然很多骨头找不到,柳七还算尽职,拼成了一副完好的少女骸骨,南宫阙却轻轻长叹,并没有将柳七拼凑好的骸骨带回盛京,而是吩咐南涯在上石村义庄附近找了个一块空气,厚葬那副骸骨! 柳七疑惑不解! 南宫阙吩咐南涯下去之后,才淡淡的言道:“小七,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那根本不是楚楚的尸骨!” 柳七脸色一惶,轻咳一声,“那个……大哥,我只是说拼出一副少女的骸骨,并未说一定是洛小姐的!” 南宫阙握住她的手,“所以我才没有想过要带回去!” 柳七觉得那双手很稳,握得她都插离不出来,她讪讪的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既然想清楚了,我也替你高兴!” 南宫阙不敢怀疑柳七,就算觉得柳七跟洛楚楚很像,他也不敢怀疑,心底总有一种感觉,他们现在这种关系很好,一旦他怀疑她,他们的关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而且他总觉得会失去什么? “明日,我便回盛京了!这封举荐信你拿好!”南宫阙掏出一封信函递到了柳七的面前,男子修长的手光洁如玉,泛着淡淡的光芒,精致无比。 秦重将手中的笔放下,看到南宫阙递给柳七的信函,微微一愣,“什么举荐信?南宫大人莫不是想把柳七调入盛京为官吧?” “这是每三年一度的提刑吏考核,成绩优秀的可封为提刑推官,我看小七验尸,懂得这么多,呆在这样一个小地方,怕是埋没了他!”南宫阙声音清磁如水,俊逸冷峻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秦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愤愤的说道:“南宫大人从未写过举荐信举荐过任何人!柳七,你是第一个!” 柳七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说道:“秦诉师这些天辛苦了!你要是累了,就早些回客栈休息吧!” 秦重一拍桌子,“过河拆桥啊!” 柳七将信函推回了南宫阙的面前,说道:“大哥的一翻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凡乡县要参加盛京举办的一切人才考核,必须是由所在乡县的官员亲手写的推荐信,才可以用!” 南宫阙却坚持递到了她的手里,“也有由官员亲自举荐的,这样考核的官员会特别认真对待!” 秦重伸手替柳七接了过来,说道:“我说小七总不会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当个小小的仵作吧?这次可是机会!提刑吏考核通过的,可以进入刑部以及大理寺,到时候以你的验尸手段,无人能及!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柳七不想接受南宫阙的推荐,就是不想将南宫阙拖下水,她宁可按着程序一步一步的来,司徒澄现在地位和身份,她确实是需要一个坚硬的台后,可是南宫阙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是暗藏危险,让她不得不警惕!她总觉得南宫阙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她身上的一些秘密,却没有说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另有想法! 虽然他对洛家小姐深情,为了洛家小姐,不惜一切的带人过来寻找!又因为洛小姐的死,不顾一切的报复算计过洛小姐的人,包括整个洛郡守,可是柳七知道这具身体是洛小姐,而她却不是真正的洛小姐! 南宫阙见柳七拒绝,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忧郁!她还是对他很警惕,却不知道为何,他心底总想亲近她一点,想了解她更多一点,一个乡野的平民,不可能懂得这么多,她甚至还懂得官场的一些诡诈之术!那日在城外湖亭所说的家族大换血,说的每一句话都暗藏锋芒。 秦重说道:“行了,我替她收着了,以后总会有用的!” 秦诉师白了柳七一眼,心想:柳七不知道好,他秦重难道还不知道吗?南宫阙的身份不一般,由他写的推荐信,肯定比一般的乡县小官写的更有冲击力! 赵六道今天比平日里早回了半个时辰,少年一回来,便将从福满楼买来的一只烤鸡塞到柳七的怀里,说道:“今天我跟着苗虎去了趟酒楼,他买了不少的可存放的干粮以及肉类!他还去了城中的裁缝铺买了两件衣服,又在马场买了一匹马!” “他要出远门?”柳七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秦重抢地烤鸡正要啃被赵六道一把抢过来,赵六道脸色冷冷的,不悦的说道:“不是给你买的!” 秦重轻哼,“不给就不给!关于我打探的消息,我心情不好,可不会说!” 柳七拉了拉赵六道,“给他!” 赵六道不情愿的拔了个鸡塞到秦重的手里,“给!” 说完赵六道便将烤鸡又塞回了柳七的手中!少年缓缓而道:“这只烧鸡也是苗虎买的,他还叫我别再跟着他,我看见他进了桃花酒肆喝酒去了!” “完了!”柳七突然站了起来,将鸡肉扔到秦重手里,转身对南宫阙言道:“大哥,借你的人和马车用一下!” 南宫阙沉声,“南涯,南逸!准备马车!” “是!大人!” 南宫阙见柳七走出门,也赶紧跟了过去,说道:“我陪你一起吧!”到时候也有个照应,她这么着急,似乎是有大事! 柳七见南宫阙要一起来,说道:“大哥,请你帮我先将苗虎困住在城里,今天晚上别让他出城!南涯将车赶到城外三十处的破庙前面便可。” “好!”南宫阙勾唇,清冷一笑! 柳七已经坐了上马车,赵六道紧跟其上,少年疑惑道:“怎么了?” “赶紧去城外,趁着现在天色还未全黑应该得赶得上,我怀疑苗虎拿买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自己出远门,而是替别人买的!你也说你这些天一直跟着苗虎,他最近要走的镖也在三天后,他不至于就这么早的将出行的东西买好!夏季天气炎热,东西放一天就坏了!”柳七说道! “那他是给谁准备的?”赵六道墨眸微微一深! “郭雄!”柳七目光坚定,对赶车的南涯大声的言道:“快点!” 南涯愤愤的想,柳七还真是不识抬举,把他们家大人这么使唤,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跟他们家大人结拜已经是高攀了! 天色黑沉了下来,城外的破庙内已经生了一堆火,几个乞丐坐在一起用一口破锅熬着米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馊臭味,人体的汗臭味!那些叫花子一抬头,瞟了柳七和赵六道一眼,吼道:“外来乞丐,你到角落里去蹲着!跟那个人一样!” 说完乞丐们又接着分食那破锅里的米粥! 柳七在进破庙之前,已经换了一身乞丐的衣服,此时小脸脏兮兮的,一双幽深的目光却锐利明亮!赵六道也同样是一身破烂衣袍,手中拿着一根木棍,跟在柳七的身后! 柳七打量了那几个乞丐一眼,然后一抬头,看到暗黑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乞丐,那个乞丐将头埋得很低,凌乱的头发遮了半张脸,此时正拿着一个黑乎乎的馒头慢慢的咬着,手边还放着一个破碗,碗里是半碗清水! 柳七模索着坐在了那乞丐的身边,盯着他手中的馒头舌忝了舌忝嘴唇!那乞丐突然一抬头,朦胧的火光下,一双狠厉的眸子望过来,柳七心底一跳,仿若那种眼神看穿了一般,硬生生的颤抖了一下,笑呵呵的看着他! 乞丐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股让人觉得冷肃的压力,“还是个豆儿!哼!” 柳七双手赶紧模了模自己的胸,喃喃道:“我胸束得这紧!怎么能被看出来是女的呢?” 赵六道突然护在了柳七的身前,冷冰冰的眸子警惕的盯着那乞丐,柳七赶紧扯了扯赵六道背后的头发,说道:“干嘛干嘛,快坐下来,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住处,就安静点,免得被人赶出去!” 赵六道那张俊脸也是污黑的,他警惕的盯着那乞丐,然后在柳七的旁边坐了下来! 柳七扯了扯六道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那双冷锐的眸子轻轻的转了转,言道“这位大哥是怎么知道我是个女子的?” 那乞丐瞟了柳七一眼,接着啃馒头和喝凉水,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柳七也不气馁,开始数落赵六道,“你不是说看不出来,怎么会被人看出来呢?你是不是骗我呢?” 那乞丐哼道:“一般人是看不出来,不过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柳七惊愕的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乞丐。那乞丐没有感觉到柳七身上的有内力的迹象,赶紧将身上的杀气敛起来,不声色的移了移身子! 柳七见他移开,她就再次靠近,渐渐的,已经将那乞丐逼到了角落,那乞丐恼了,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怒气:“小丫头,你到底想要干吗?不怕我杀了你?” 柳七扬眉,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不动声色的说道:“三寸舌胜过千万者!” 乞丐瞟了他一眼,低头啃馒头!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乞丐那脸色未变!甚至还有些疑惑的看着柳七! “策马渡悬崖,弯弓射胡月!黄金若粪土,肝胆……” “啪!”乞丐沉沉的将手中的破碗放在了地上! 随后乞丐脸色微微一变,警惕看着她,眼底有一抹杀意!柳七从地上抓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些奇怪的图案,说道:“苗虎大哥说让我来接应你!” 乞丐冷冷一笑,“苗虎是谁?” “苗虎大哥让我给您送来一瓢子老瓜,说最近风头紧,四处的亮点子很多!让我们替你断后!”柳七接着言道! 赵六道挠着脑袋,疑惑的看着柳七画的鬼画符,又听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这些奇怪的黑话,他好像跟着苗虎的时候,偶尔听到过一些!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乞丐冷哼,不屑的说道:“就凭你们俩?” 柳七说道:“我们俩是没什么功夫,可是走在人群里也让人查觉不到啊,郭大哥虽然和一帮乞丐混在一起,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你来!” 郭雄目光一冷,一只大掌狠狠的朝柳七的喉咙抓过来,赵六道那速度也更快,伸出一挡,郭雄那手正好抓在赵六道的手腕处! 郭雄惊愕看着这个毫无一点儿内力迹象的少年,还真没想过他的速度这么快! 柳七惊出一身冷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郭雄大哥,实话跟你说吧,我跟苗虎大哥是好朋友,我一直敬佩镖师,小时候还梦想以后当个人人敬仰、忠义薄天的镖师!苗虎大哥见我这么认真,就时常跟我讲他镖的事情,说完他自己的,又说他师兄郭雄的一些事迹,最后说到郭雄大哥上郡走镖被人诬陷杀了朝廷命官,我便想着,像郭雄大哥这种义薄云天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谋财害命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栽赃,柳七当然不信!” 郭雄那双凌厉的眸子冷冷的瞟过来,全身都有着危险的气息,不过听到柳七说他是冤枉的,心底闪过一丝心心相惜! 柳七又接着说道:“郭大哥整日这么东躲**也不是个办法,不知道哪一天就被人告发了。” “哼!”郭雄收回了杀招,若是换做别人这么说,他肯定一掌拍不过去了,不过柳七是个女子,他从来不杀女人!再柳七身后这个赵六道,很明显就是一个跟班! “既然郭大哥是被冤枉的,为何没想过沉冤昭雪?难道就想一辈子做个亡命之徒吗?”柳七见郭雄放松了警惕,松了一口气,一坐在了他的旁边,语气轻轻的。 “官官相护!你觉得我有沉冤昭雪的机会吗?”郭雄冷笑,眼底是一片轻蔑的光芒。 柳七说道:“若郭大哥愿意,柳七愿替大哥写状词上诉,并且请全国最好的诉师替大哥辩护,大哥之前那个案件疑点很多,我相信只要我们找出真正的杀手,证明大哥无罪,便可以洗月兑大哥的冤屈!” 郭雄冷笑,“你是什么人?” 柳七从身上掏出上郡同知被杀案的卷宗出来说道:“我是渔阳县衙门的!” 郭雄顿时怒了,眼底一片凛冽正要一掌拍过来,柳七又接着说道:“郭大哥先别着急动手!等我把话说完!” 郭雄一脸凶狠的看着柳七!好像只要他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将柳七给捏碎一般! ------题外话------ 下午再更吧,感冒了咳得厉害,太难受了 第七十六章、情意绵绵被人嫌 赵六道一脸警惕的盯着郭雄,将柳七挡在自己的身后! 少年脊背挺拔,目光坚毅! 柳七轻轻的推开赵六道,对视上郭雄,说道:“朝廷下发的通辑告示,命各地县衙联合抓拿你,你就算是离开渔阳县,去其他的县城也不安全,而且各衙门的悬赏赏银已经加到了三千两,就算郭大哥江湖上的兄弟多,又个个讲义气,难保不会有人为了钱财出卖你!” 郭雄这些年来亡命天涯,每到一个地方都不敢呆得太久,勉强被人发现,所以他之前才跟苗虎说了,让他替他准备行李离开! “我知道郭大哥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不然此时柳七早就命丧大哥的手中了,大哥若是相信我,就听我一言,沉冤昭雪,不要当亡命之徒。”柳七句句认真! 郭雄轻哼:“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郭雄!” 柳七莞尔一笑,“那郭大哥也认错了,我堂堂七尺男儿,却被郭大哥说成了姑娘!” 赵六道瞟了柳七眼,什么七尺?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呢,吹牛也不能胡吹啊! 郭雄看到少女眼底的那抹幽深和狡黠,微微一怔,站了起来,往破庙外走,柳七紧随着跟了上去!郭雄离开破庙,走到一处风景高的地方,四下山风涌动,黑夜中隐约的听到几声狼吠! 赵六道突然警惕起来,拉住柳七,希望她别再继续跟着去!柳七却伸手过来,握住了赵六道抓着自己手掌那只手,拍了拍六道的手背,示意他不用担心! 在一处山石凌乱的悬崖处,郭雄突然停了下来,一身破旧的乞丐服,却不掩他一身沉稳大气的风华,月色下,男人一张坚毅的脸庞露出来,两腮的胡子黝黑,长得很长,怕是五年里从未刮过!一方面是因为逃命,另一方面是不是想让人那么容易就认出来! 郭雄一双凶狠的眸子有月色下泛着凛洌的寒光!冷冷的朝柳七望过来! 柳七突然开口:“这个地方杀人灭口最好!” 郭雄惊愕的看着他,月光下,少女的身影被镀上一层银辉,隽秀的眉目透着一股冷锐和坚毅的光芒,男人呵呵的一声冷笑:“既然知道我要杀你,为何还要跟过来?” 柳七握住赵六道的手,“六道啊,我来送死,你跟着我后不后悔?” 赵六道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月色下,少年身材修长挺拔,墨玉般的眸瞳灿灿生辉! “你真的不后悔?”柳七叹了一口气! 赵六道不耐烦的说道:“同生共死!” 柳七幽深的眸子一片深情切切,紧紧的握住六道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六道,我爱你!” 赵六道那张俊脸“腾”一下红了,平日里睡在一张床上,她时常也这么说,可是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怎么都觉得太过于轻浮了! “六道,我们都要死了,你把你心里的话告诉我吧,让我也死而无憾!”柳七扑入赵六道的怀里,语气幽伤情深,看旁边看戏的人都忍不住的……一身鸡皮疙瘩! 更别提此时的赵六道了,他呼吸沉重,嗅到少女发间淡淡的芬芳,窘迫的俊脸一片害羞之色! 柳七抱着他的腰,小手娇嗔的捶着赵六道的背,“六道,你说嘛,说嘛!” 赵六道那一身的鸡皮疙瘩长得更凶了,清哑的声音缓缓言道:“跟你死在一起,没话好说!”能死在一起,就足可以证明所有的一切,足可抵得上万千情话,万千甜言蜜语! 旁边看戏的郭雄有些恼了,这情况变得太多,以他的思绪实在是跟不上来,他的确是想过要杀柳七的,而且他觉得在破庙杀人,破庙里的乞丐太多,太惹眼了,既然柳七是来找他的,必然会跟着他一起过来! 柳七踮起脚尖,殷红的嘴唇轻轻的撅起,露出一抹楚楚动人的表情,娇柔的说道:“六道,在我们死之前,再轰轰烈烈的吻一场吧!虽然不能身体,但让我们的心!” “咳……”赵六道惊得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努力的抓着柳七的肩膀,无知所措! 柳七遗憾的说道:“我也想和你身体,可是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合适,郭雄大哥还这儿看着呢?不要让郭雄大哥蒙上眼睛,等我们做完,再让他睁开眼睛?” 郭雄一甩袖子,咆哮道:“够了!” 柳七幽怨的望过来,“郭大哥,你都要杀我们了,就不能让我们临死之前做一次我们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吗?” 柳七说完吻上赵六道的嘴唇齿,开始辗转着,赵六道努力的回避,柳七哪里给他机会,她们的身边就是悬崖,此时若是乱动,两个人都得摔下去! 郭雄震惊了,他那高端的脑子实在是反应不过来,眼前是男女激吻,身后是悬崖,山风猎猎,男人那脸色渐渐有些迷惑起来! “嗯……”柳七突然清吟出声,眼光如媚,抱上了赵六道的脖子,却不动声色的瞟过一旁的郭雄,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滑,半个身子滑到了悬崖下。赵六道紧张的抓着她的双手,眼底一片惊惶:“如意!” 柳七莞尔一笑,殷红的唇瓣在皎皎明月下,如洒上一层金光,在月色下事着致使的诱惑,却又让赵六道心底一窒,有种心疼的感觉。 “六道,你松手吧,不然你也会掉下来的,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要强吧!”柳七露出楚楚动人的一片笑意! 赵六道想说,其实他是可以把她拉上来的,结果被柳七那指尖一掐,把要说的话给掐没了! 柳七强扯上一抹明媚的笑意,娇柔的说道:“六道,对不起,原谅我不能陪你一辈子了,我死后,你重新找个吧,这样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安心的!” 什么孩子?赵六道那双手差点没抓稳,柳七那身子又滑下去了大半!她脚下的山石滑落,深不见底!赵六道真想把她提上来,问问那什么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七又深情款款的说道:“记得每年清明节、元旦节、植树节、各种节都要给我和我的孩子来扫墓,记住不要带你新娶的妻子过来,你知道的,我看到会不高兴的!哎可怜我才怀胎三个月未出生的孩子!” “如意,我不会娶别人的!”赵六道突然憋出一句话来,又认真的说道:“就算你不在,我也不会娶别人!给你扫墓也不会带别的女人!” 柳七心底一喜,他娘的!赵六道,这么快就入戏了! “六道,你这又何苦,你可以娶别的女人,但是请不要告诉我,我知道后就伤心难过的!”柳七叹了一口气!脚下故意又踢掉大片石子落下了悬崖! 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将柳七从悬崖边上提了上来,男人那张成熟冷毅的脸上,露出一抹愤怒,吼道:“你们两个到底想要干什么,到底还有完没完!”太他妈的恶心了!郭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气恼的将柳七丢到了地上! 赵六道赶紧将她扶了起来,紧张道:“如意,你没事吧?” 柳七说道:“没事,只是我们迟早要死的啊,郭大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郭雄冷道:“滚!你们赶紧给老子滚!” 柳七抹了抹刚刚深情表白留下的泪珠儿,先前那娇柔的语气完全变了,变得冷锐清肃,说道:“郭大哥,如果你信得过柳七,那就到渔阳县衙门来找我!还有今天的事情,请大哥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柳七女子的身份!” 以郭雄的能力,飞檐走壁,很快就能找到柳七! “等等!”郭雄沉声的说道! 柳七停住了脚步,一回头,眼底有着淡淡的笑意,“郭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要我相信你可以,你把这颗毒药吃下去!如果我去衙门找你,若是你设下的圈套,那么,你就陪我一起死!”郭雄的手心里已经多了一颗小小的绿色药丸! 柳七伸手接了过去,抬手就往嘴里放,赵六道抓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捏,柳七吃痛,手一松,那颗药丸落到了赵六道的手里,赵六道一瞬间的工夫已经放入了自己的嘴里! “我靠,赵六道,你跟我抢什么抢?” “我身体好!”吃个什么毒药的,也能撑几天,就柳七这个瘦弱的身体,怕是毒发的时候,一刻都撑不下去!赵六道定定的望向郭雄,说道:“什么时候会毒发?” 郭雄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六道一眼,冷冷一笑:“三日内!” 赵六道沉沉的嗯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拉着柳七往山下走! 柳七脸色凝重,心有些乱了,那毒药怎么就被赵六道给吃了,下山的路上,柳七把赵六道骂了无数遍!越骂越生气,回到停马车的地方,她干脆将赵六道推开,让南涯驾着车往城内赶去! 赵六道呆呆的看着消失在月色下的马车,心情有些复杂,伸手捂着胸口,俊逸如刀刻般的面容泛过一丝淡淡的无奈,想到柳七刚刚为了做戏给郭雄看,在悬崖绝决时所说的那些情意绵绵的话,不自觉的嘴角划过一丝明亮的弧度! ------题外话------ 二更哦,虽然少,但比没有好 秦重:我昨天和南涯喝酒,结果喝醉了! 柳七:醉了就醉了,跟我说干嘛? 秦重: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菊花疼!是不是酒有问题? 第八十一章、断冤案,遇故人 “那他跟王老二喝酒了?既然喝醉了,那是谁送他回来的?”柳七怔了怔,闻到了衣服上的酒味,微微的皱了皱眉,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那妇人说道:“昨夜他回来的时候,孩子正在哭闹,没看到有人送他回来,是他自己回来的。当时他满脸是血,路过走不稳,倒在床上就睡了!今天一早,任我怎么叫也叫不醒!” 柳七听到妇人所说的话,抬头道:“谁是王老二!” 王老二从人群里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当看到柳七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时,脸上泛过一丝不屑,说道:“我就是王老二!” “昨夜你和死者在哪儿喝酒?”柳七淡淡的问道! “就在我那小饭馆里喝的,他喝醉酒了,就跟我讨好半年前送我店里的那些猎物的二两银子!不过才二两银子,我说我现在没有,等我过几天有钱就还!可他非说要,让我拿出钱来,我没钱,就吵了两句嘴,然后他就走了!说不定是他回来的时候,醉酒摔的!”那王老二言道! 旁边的一个村民说道:“林家的这兄弟生前就嗜酒,时常十坛八坛的喝,八成呀,就是中了酒毒而猝死的!” 柳七缓缓而道:“死亡时间不出三个时辰,死者鼻子下塌,鼻骨有裂,是出于撞击所致!眼窝有淤痕,嘴皮破裂,嘴角有血迹,胸前也有部分的血迹。一般人摔伤,头脸部有突出的地方都会有伤痕,比如说前额,鼻子,脸颊颧骨两侧,可是他眼窝处也有伤痕,这就分明他不是摔伤的!” “那是他被人打了吗?那他是被谁打的?林兄弟又是怎么死的?”一旁的村民好奇的问道! “那就得由他来告诉我们了!”柳七指着尸体!伸手解开了死者的衣物,看到胸口处的伤痕,以及下腭喉骨处的伤痕,伸手又模到死者脑后的淤青! 她蹙眉,抬头,对赵六道说道:“六道,拿我的验尸工具来。” 赵六道看了一眼,心想着不让柳七多管闲事,可是看她这般认真的模样,也就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再说就算真有事,他和郭雄也可以替她保驾! 于小含抱着手中的包袱走了过来,看到尸体,脸色一白,躲在人群外面,捂着惊惶狂跳的心脏,见赵六道提着工具箱进去,于小含赶紧跟上去,小心翼翼的言道:“六道哥,柳……公子真的要替那个死者验尸吗?好可怕啊!” 于小含知道在人前,柳七吩咐她,只能叫他公子!她赶紧改过口来! 赵六道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害怕就呆在车里,不要出来!” 郭雄靠在车前,懒懒的看着一帮围观的村民,摇了摇头,柳七这丫头怎么看到死尸就这么兴奋? 柳七之前替妇人治好的孩子的病,妇人用柳七也有几分信任,不过看到柳七要解剖尸体的时候,顿时呆住了,护着尸体的身边言道:“这位公子,我夫君如今已经死了,我不想他……” “夫人,你放心,你的夫君定能告诉我们他真正的死因,我想,他也不希望自己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没人替他申冤!”柳七接过赵六道手中的刀具!抬起了死者的头部伸手模到一处淤肿微硬的部分,拿起小刀慢慢的剃下死者头部的一头发! 死者的头部呈现出一片暗红色的淤痕,她指了指那片淤痕言道:“头部有骨裂的现象,明显是被重物袭击所致!看伤痕应该是木棍!至于脸上的伤痕是拳头,胸口及喉骨处的伤痕用脚踢的!” “那是谁打的?” 柳七擦了擦手,目光扫过在场的群众,缓缓而道:“当然是昨天晚上和他喝酒的那个人!” 王老二脸色一白,强装镇定的说道:“你凭什么说是我?你看他人高马大,力气又很大!我这么瘦小,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柳七目光冷锐,语气凌厉,言道:“因为他问你要回送猎物的那二两银子!你心生怨恨,他从你的小饭馆出来的时候,你便趁他不注意用木棍将他打倒,然后抓着他的衣襟,用拳头打他,打到他满脸是血,然后又放下他,抬脚踩了几脚才离去!” 王老二轻哼,“谁能证明?你一个外乡来的,怎的在这里多管闲事?在这里污蔑好人?” 柳七冷冷一笑,伸过赵六道的手中的解剖刀,轻轻的划开了死者的胸口,轻轻的将死者的肺叶拿了出来,见在人前说道:“死者的肺部受过重击!有一块淤血!” 在场一看柳七手中血淋淋的肺叶,吓得一脸的惊叫,纷纷埋头吐了起来! 柳七又接着说道:“其实伤了肺部也不足致死者死亡,我只不过是想打开给各位看一下,真正导致死者死亡的是因为他头部的一块淤血!赵六道帮我拿锯子来,我要开鸬!” 郭雄正坐在外面,听到柳七说要给死者开颅,吓得从车头上跳了下来,挤入了人群!怎么着给人开了膛还不够,还要给人开脑? 赵六道面无表情的将钻头和锯子递给了柳七,反正柳七再凶残的验尸手法他都见过,以前那些腐尸,都烂到看不出面目了,她照样套着手套给腐尸开腔破肚的! 柳七敲开死者的头骨,在颅内取出一块凝结的血块出来,放在旁边,说道:“就是这块血块压住了死者脑部的神经及血液循环,才会导致死者死亡的重要原因!” 那些围观的群众已经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了,吐得稀里哗啦的,就连那王老二都被吓得一坐在了地上! 柳七抓住那王老二的手,说道:“你当初殴打死者的时候,可是把那最重要的证据留了下来!我看你是一个左撇子!左手拇指和食指之间有厚茧,想必你经常拿锅铲炒菜所致,所以你用右手抓住他的衣襟,左手顺势打的是死者的右眼窝和鼻子右翼的部分!” 王老二不服道:“就算是我是左撇子,可是这天下左撇子这么多,你凭什么说是我?” 柳七指着他右手食指上缠着一节布条说道:“因为的你的右手在死者的衣襟上留下了手印,当然也你可以说这天下也有和你一样大小的手掌印,你的食指曾经不小心被刀切过,缠上了布条,偏偏那手印上,就你这食指的部分少了一截,你敢说那血迹不是沾在你那布条之上?我想你回家的时候,肯定给手指换过药了,连缠伤口的布条也换过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去你家,应该可以找到沾有死者新鲜血迹的布条!” “难道真的是他!”围观的村民言道! “肯定是他!” 王老二脸色一变,眼看着瞒不下去了,指着柳七,说道:“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想过要杀他的!是他为了二两破银子,在我这一连摧了两次,我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而已!” “郡县衙门来人了!”不知谁叫了一句! 一队穿着捕快衣服的捕快走了过来!看了柳七一眼,又看了一眼王老二,问柳七道:“就是你说死者是被人谋杀的?” “是!如今证据全在这里,验尸的报告也在这里!你们可以拿回衙门去备案,将凶手抓起来了,因为他刚刚已经亲口承认,死者是被他击打头脑,才令死者猝死!”柳七指了指旁边从死者头部取下来的血块! “你是什么人?”那捕快皱眉! “我是仵作!”柳七淡淡回答! “哼,哪个衙门的仵作?怎么跑到我们的郡县多管闲事了?”捕快身后的一个老头冷冷的说道!“我先前明明检验过了,他是由于中了酒毒而猝死!你非说是被人谋杀!就算你说得有理,可是你越界了知道吗?”之前这个仵作断定死者是喝酒喝死的!现在又被柳七给推翻了,老头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他说得确定有理!死者的确是系谋杀!”一道凌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过来! 那声音有些熟悉,让柳七顿时觉得整个灵魂都在颤动着!一股浓浓的恨意从心底冒出来!赵六道看到她脸色苍白,她将嘴角都咬出了血,六道担忧的说道:“如意?” “如意?”那一袭深青色锦绣华服的男子,二十七八岁,眉目冷毅,浓浓的剑眉皱着,寒冷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冷意!男子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危险的光芒,阴寒的目光望向柳七! 柳七手心全是汗,手中还抓着那把锯骨的锯子,她很想举起手中的锯子狠狠的扎入这个男人的心脏,将他的心给挖出来,祭父母兄长! 男人似乎也感应到了她浑身散发出来的仇恨光芒,微微的怔了怔,等他再仔细看的时候,少年的脸上只有一片平静,少年隽秀的脸上有抹的淡淡的笑意,幽深的眸底有着锐利的光芒! 男人以为刚刚那只是幻觉,眼前的少年分明就不是他心底的那个人,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死者的面前,粗略的看了一眼柳七刚刚所做的一切,以及她抄录下来的验尸报告!那份报告字迹隽秀,却又透着股力透纸背的凌厉之气!似乎有些相似,又不太像! 那郡县仵作老头恭敬的说道:“司徒大人!” 男人抬袖,说道:“有了这些证据,你们还不抓人?” “是,是,司徒大人!”捕快们赶紧将王老二给抓了起来! 柳七定了定情绪,对赵六道言道:“六道,我们走!” “等等!”男人走近柳七,打量着她,似乎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可是又不像! “你是哪个县衙的仵作?”司徒澄冷冷的问道! 柳七抱揖朝他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只一个小小边境县城的仵作,大人还是不必问得好!” 司徒澄只是觉得她那解剖的手法很彪悍,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眼前的少年分明与他心中的那个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怎么?难道还不能说?”司徒澄的声音冷冷的,让人有种不敢抗拒的威严! 赵六道警惕的看着他,觉得眼前的男人极其的具有危险性! 柳七说道:“在下渔阳县衙的一名仵作!县令大人推荐进京参加提刑吏官的考试!路过此地,看到这位娘子在哭泣,所以一时觉得好奇,便走近来看!发现了死者的死因不正常,所以才自做主张!” 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仇恨的心,宽袖下,手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掌心已经是一片汗水!那种深入骨髓的仇恨,燃烧着她的灵魂!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轻举妄动!不能冲动,在她还未强大之前,不能冲动! 司徒澄看她一脸的平静,缓缓问道:“刚刚我听他叫你如意?” “这位是我表哥,打小他就叫我乳名!”柳七浅笑的扬起眉来,说道:“这位大人还有什么事吗?惹没有什么事,我们便告辞了!” 司徒澄怔住,眼前的少年十四五岁,却拥有精湛的解剖手法,刚刚死者上的那些解剖切口整齐,一看就知道她的功力非凡,简直和她太像了!不过有男子的乳名叫如意也不奇怪! 他知道当初凌如意死在他的面前,还是他亲眼看着她倒下的,这些日子,他夜夜恶梦缠身!梦里全是那日刑场的场景!她倒在他的怀里,眼底全是浓浓的恨意! 离开村舍,郭雄已经走了过来,拉着柳七上了马车,言道:“小七,你没事吧?” 柳七摇了摇头!于小含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们今天不住这乡郡中的客栈了,接着赶路吧。”柳七挥了挥手,看到了人群中,司徒澄那修长的身影,在夕阳下有着漫漫的风彩!她咬了咬牙!自己现在什么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人在她的眼前活得好好的!还受尽天下人的尊敬!做着大官,享受着所有的人拥戴! 于小含感觉到柳七那冷冷的气息,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担忧的看着她! 司徒澄看着马车离去,眼底的寒意更浓,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就算是性别不同,可是那作风和手法却相似得很! 他在大将军府呆了两年,和大将军之女凌如意形影不离,她的那些断案和解剖手法,他最清楚不过了!连她那性格也清楚!不拘小节,甚至还有些猥琐!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十五岁才回到家,那性格早已经养成,想让她当个大家闺秀那也是不可能! 郡县的县令赶了过来,看到司徒澄在场,脸色一惶,赶紧言道:“司徒大人,这种事情怎的劳烦你来亲自查看?” 司徒澄一身冷冽疏离的气息,让人觉得有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周围的人不得不禀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男人冷冷言道:“我听说你们郡县的仵作没有验出来的死因被一个路过的少年验出了!所以便过来看看!” 县令脸色一白,一脸的惊惶,“司徒大人,下官的错,这下官的失职,下官下回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司徒澄挥了挥袖,言道:“行了!本官让你调查青灯教的事情,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县令恭恭敬敬的说道:“此前已经查出青灯教的分舵所在,可是他们不知何时得到消息,下官带人过去的时候,扑了个空,人全不在了!” 司徒澄的脸色难看,一拂袖,气呼呼的说道:“这等小事都办不好?依我看你这个郡县的县令也不必再当了!” 县令吓得跪在了地上! 司徒澄身边的侍卫走了过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的脸色一变,说道:“即刻回京!” 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南宫阙已经将整个南宫家族大换血,其中牵扯到一部分大人您的势力,那些官员也被革了职!我们要不要给南宫阙上道折子也弹劾他?” 司徒澄冷道:“不必!现在我们尽快回去,别让防止南宫阙做得太绝!”再说以南宫阙的势力,他还没有办法将南宫阙拖下台的! “还有,秦诉师也回京了,一进京又开始调查当年郭雄的事情,查出了京中庭尉孙大人的一些事儿!” “秦重?!”司徒澄黑眸微眯,眸底有抹阴冷的寒意!秦重一直看不惯他,除了当年他抢了秦重的状元之名外,还因为秦重觉得他是靠着凌家的势力才上位的!一直对他不服!如今秦重是想推翻郭雄案,与他作对,他眼底一片阴寒之色! 司徒澄刚刚上位,就将凌家一棵大树给砍了!过河折桥,做得那是精彩至极,凌家满门,一个也不剩下! 柳七一路都沉沉的没有说话,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很安静,这让赵六道深感不习惯,今夜是郭雄守夜,赵六夜躺在她的身边,伸手很自然的将她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胸前,目光炯炯的盯着漫天的星空! 柳七觉得赵六道的手掌温暖,宽厚,微微的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翻身抱着了他,在他的脖子上吹着气,“心肝儿!” 赵六道一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树梢放哨的郭雄,又盯了一眼车帘紧闭的车内!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含白天巅得这样,早就累得虚月兑了,她睡着的时候,我还给她扎了几针,让她安睡!至于郭大哥,他不会看的!” 赵六道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认识那天在郡县见到的那个男人?” 柳七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算认识!”只是前世认识,她如今是重生!今生才是第一次见到司徒澄! “可是你好像很恨他!”赵六道言道!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也不知为何,看到如意隐忍的恨意,他有种心疼的感觉! “哪里有,我只是看不过那人高高在上的一副臭嘴脸而已!”柳七知道,她与赵六道相处这么久,赵六道对她已经很了解了,她看到司徒澄,眼底充满了恨,六道这么敏感,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如意,我希望你好!”赵六道沉沉的说道! 柳七抱紧赵六道的身体,“六道,有你在,我就很好!”一辈子都会觉得很好!哪怕是万劫不复,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也会一笑而过! 赵六道回应性的伸出手臂过来,将她揽在怀里,静静的没有说话。 柳七仰头,看着天边漫天的星星,听着身边少年沉沉有力的心跳,懒懒的说道:“或许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安静的夜里,身边躺着的是我在乎的人,我听到他的心跳!闻到他的呼吸,嗅到他的身上的气息,就这静静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觉得生命就应该如此!” 赵六道紧紧握着她的手,认真的嗯了一声,十指相扣,从他们相识,到相依。从他们相互警惕,到相互信任!这种关系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理解的! 六道,如果我报仇,必定会连累到你!柳七涩涩的想,六道这么无辜,本不应该牵扯到她的是非当中来! 一夜相偎无梦,郭雄打了两只山鸡在火上烤着,看到赵六道已经醒来,他扔了一只过去,说道:“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每天都这么抱着睡一起,什么也不做,到底在想什么?” 赵六道沉默不语,脸颊却有些泛红,他觉得应该是被清晨的晨风吹的! 郭雄又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的,心底藏着事呢!不过我也知道她非那池中物,日后定要不凡!我说六道,你就不想想你和她以后的事情吗?” “我会陪着她!”做任何事情!赵六道沉沉的说道!拿着那只已经烤好的野鸡,打算是去柳七醒来! 天边的晨曦透过茂盛的树丛折射下来!郭雄突然脸色一沉,一掌拂灭了火堆,又将地上铺着的棉垫收了起来,一脸的警惕,说道:“好像有人!” 第八十二章、林中遇险,从容栽赃 柳七蓦然睁开了眼睛,眸光清明,看到眼前的赵六道,伸手扶着赵六道的手站了起来,说道:“有马蹄声!” 郭雄言道:“不止一匹,好像人数还挺多的!我们离开那小乡郡已经走了三天了,这里靠近荒原岭,这里的土匪个个强悍,而且杀人不眨眼!只要是见着了,不管你有钱没钱!都会先将人杀了再说!” 柳七也顿时惊醒了,说道:“先找个地方将马车藏起来!” 赵六道点了点头,将马车赶到一个深树丛中!于小含也被叫醒,听到赵六道的话,躲在车内不敢出来! 柳七藏在树丛中,果然不出片刻,看到一队土匪骑兵奔腾而来!个个刀尖上染血,所过之处,一片嗜血如煞,领头那个蒙着黑布,声音阴冷当细如煞,像从地狱中爬出,他手中的长剑染血,冷冷的言道:“这里好像曾经有人!” 赵六道紧紧的握紧的柳七的手,目光冷锐如狼,眸底似乎还有一丝让柳七不明所以的仇恨之光,他的身子微微的低下来,将柳七护在身后的树丛之中! 其余十几骑土匪目光阴寒,扫荡过四周,十几骑土匪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冷冷而道:“火堆刚刚被灭,地上的杂草也有人躺过的痕迹,想必是有人在此过夜,清晨便走了!” 那领头的土匪摇头,指尖尖锐似乎还似着一抹深深的红,如血妖艳,柳七皱眉微微一皱,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土匪指甲细长,还涂了一手丹寇的,这些人不像是土匪,为何又要假冒土匪? 那领头的人说道:“像是听到我们的马蹄声,才匆匆的离开,你们四处找找,想必他们还未走远!” 之前郭雄已经将马车的车辇痕迹给除去了,就连马蹄印也被他细心的弄掉,不过那领头的人目光锐利,很快就看到了车辇碾过一片树叶留下的痕迹! 领头的目光冷狠至极,眼底一片杀气,言道:“我们的计划容不得有任何的差池,如若不然,回去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你们四处找找,他们既然有车,故意掩藏了车轮的痕迹,肯定是发现了我们,才将车藏了起来!赶紧给我搜!” 柳七皱眉,这么帮人冒充土匪,而且又如此的谨慎和小心,明显不是普通的粗莽土匪! 眼看着就要搜到马车的方向,郭雄看到了柳七的手势,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手中的石子击在那个领头人马眼上!马突然受痛,一声长嘶,将那首领从马上给震下来,首领一个翻身,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落到了地上! 恶狠狠的指着郭雄的方向,言道:“在那边!赶紧给我去追!格杀勿论!” 郭雄身手不错,又逃亡了五年,对反追踪有一套,此时带着那些帮“土匪”在林中穿梭,将“土匪”们引得很远!但是这些“土匪”一个个的又很机灵,总是摆月兑不掉!柳七眼看着郭雄有些吃力,心底焦急! 她拉着赵六道从树丛中出来,说道:“这样下去也不办法!这些人看起来像土匪,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赵六道认真的点了点头,“他们不是土匪,倒像是东厂的太监!” 柳七蓦然一抬头,清朗的眸眸渐渐幽深,望向赵六道那双墨黑如玉的深眸,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赵六道脸色白了白,浓浓的剑眉紧紧的皱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们的作风很熟悉,所以就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经赵六道这么一提醒,柳七倒是觉得有这可能!如果是东厂的太监,那么他们经常所做中的那些腌臜的勾当,都能编造出足够的理由出来!朝堂中,宦官渐渐拥有了自己权力和专门的机构! 不过赵六道明明只是生活在上石村的一个普通的村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事情?眼看赵六道一脸的冷若冰霜,柳七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说道:“心肝儿,不用害怕!” 似乎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这一路,她和他所要经历的事情远不止这些,这边开始都算不上! 山道上,几匹骏马奔腾而来,领头的那名男子,玄衣锦袍,一身淡漠冷洌之气,冷毅俊朗的脸,身后跟着是四个随行的人! 柳七咬了咬牙,想着关键的时候,还真是有人送上门来,她朝郭雄吹了一声口哨,郭雄正踢翻一个土匪,夺了土匪的刀正想砍向土匪的脖子,突然听到柳七这么一声暗示,又看到山路上奔腾的几匹马! 郭雄那目光一沉,冲入那几匹赶路的马匹,伸手一招,言道:“贤弟,这些几个人我来替你挡着,你赶紧把刚刚看到的事情报告给上方,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 马背上的司徒澄目光寒洌,看到突然窜出来的郭雄和一帮刺杀者,顿时明白了些什么,眼前这个被追杀的,是想拖他们一起下水! 司徒澄正想解释些什么?那些土匪已经放弃了郭雄,一个个的策马举刀朝他们砍了过来! 司徒澄的侍卫一惊,急道:“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大人?”那首领的“土匪”尖细的声音响起,难怪他一直以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呢,原来是朝中的某个大人!他们刚刚才杀了人,现在就遇到朝中某个大人,想必这个大人已经盯了他们许久了! “土匪”首领说道:“给我杀!” 郭雄趁机从土匪们的包抄中退了回来! 柳七拉着赵六道的从树丛中走出,幽深的眸底一片寒意,说道:“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郭雄言道,“那我们去哪儿?现在如果出去,肯定被会那帮土匪看出破绽的!” “我看过那些‘土匪’过来的痕迹,我们改道!”柳七平静的说道! 现在虽说能利用司徒澄抵挡一阵子,不过等这些“土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们只有等死的份!柳七不习惯这种被人追杀的感觉,就像当初家族被抄,成为通缉犯,被人追捕,也是这种感觉! 于小含一脸惊惶的从马车内探出头来,紧张的说道:“他们好可怕!”而且真的在杀人,于小含从未真正的见识过杀人!此时一见差点连魂魄都吓去了一半!又害怕自己也跟他们杀害! 柳七听到小道上刀剑相斗的声音,冷冷一笑,坐入了车内,对郭雄道:“郭大哥,我们走!” 而突然赶回盛京的司徒澄对突然而来的袭击,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又看到眼前刺客全部一身土匪的装扮,又蒙着个面,男子冷冷的皱眉。他不想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什么人? 司徒澄冷冷的言道:“放信号!” 司徒澄身边的一个随时侍卫放出了手中的烟花! 刺杀者们脸色一变,急道:“撤!” 柳七抬头,看到空中升起的那抹奇异烟花,微微的一怔,“这信号好像很熟悉?” 郭雄言道:“是很熟悉!” 赵六道疑惑的看了一眼柳七和郭雄!柳七的手掌握成了拳头,努力的平复心底的仇恨。 离开荒原岭一天一夜后,他们才停下来休息,这里离盛京已经很近了,于小含一整天没吃过什么东西,此时一脸的虚月兑。 郭雄牵了马下来饮水,于小含抱着包袱坐在车内,半晌才松了一口气,扑到柳七的怀里,惊惶的说道:“柳哥哥,他们全是杀人犯!” 柳七之前和郭雄还特意绕道去看过土匪们走过的路程,看到一片空旷丛中,血流成河,每一个都是一招殒命,切口都很整齐!一家二十几口,连几岁的孩子都没放过!于小含看着那惨烈的场面,吓得晕了过去! 那被灭口的一家是从盛京前往青州上任的钦差官员!连同官袍和官印都散落了一地的血腥!利用土匪的身份杀了朝廷命官,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月兑罪机会! 郭雄当时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咋又死了一个! 赵六道的目光冷冷的,眸底一片凛洌! 柳七安抚好于小含之后,走出车厢,看到赵六道正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目光凛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她走到赵六道的身边坐下,赵六道看到是她,凛冽的面容缓了缓! “心肝儿,你在想什么?”柳七一双幽眸泛着邪魅的笑意!她知道有些事情迟早得正面的来面对,她一向是一个很容易适应的人! 从刚开始看到司徒澄的仇恨,到现在她已经完全将那份仇恨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关键的时候,那份仇恨可以像一把锋利的利刃,一击穿透仇人的胸膛! 赵六道突然转过身来,紧紧的抱着她,少年气息沉沉,像在极力的压抑着一些什么,却一直没有说话! 柳七一怔,伸手回抱着赵六道,手掌轻轻的在少年坚硬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抚过!耳边是潺潺的水声,风声缓缓,水声潺潺,还有少年沉粗的气息,柳七抿了抿唇,幽眸的目光渐渐的变得凌厉! 每个人都有过去,她有,赵六道也有!只不过他们很幸运,因为他们相遇了,可以携手面对过去!一起去征服! 郭雄不解风情的扔了一根削根的竹枝过来,说道:“六道,去插些鱼来烤,饿了!” 郭雄摇头,老这么腻歪的,怎么成大事?他有些后悔了,大敌当真,居然还儿女情长!太不懂分寸了! 其实赵六道也并非不懂分寸,只是被掀到心底埋藏得最深的弱处,心底难受!郭雄那根竹枝扔到赵六道的面前,顿时溅起河面大片的水花,溅到了赵六道的脸上,赵六道突然清醒了过来,松开了柳七,俊逸惊绝的脸上露出一抹酡红之色,从石头上下来,扔起了水边的竹枝,默默的月兑了鞋子,跑到深水一点的地方,打算用手里的简易竹枝插鱼! 赵六道跟着郭雄这些日子,功夫长进得很快,暗器投掷的工夫,简直是百步穿杨! 柳七无奈的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也月兑了鞋子,捡了旁边的一根粗粗的木棍,一路杵在水里,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赵六道看到清澈水底下,她那双雪白的玉足,顿时脸颊更加红了,连鱼都给插偏了,灵活的鲤鱼从他的脚边窜走! 郭雄看了一眼,破口大骂!“赵六道,你可别出去说是我郭雄教出来的徒弟!连条鱼都插不中,真心觉得丢人!” 赵六道冷冷一瞟了郭雄一眼,举起手中的竹叉,目光认真的盯着水底!动作迅速,直捣黄龙,很快便插了个串葫芦,竹尖是两条甩着尾巴的鲤鱼,在阳光的照耀下,鱼鳞泛着点点橙色的暖光! 柳七将鱼给接了过来,朝他赞赏的一笑,“六道,没有辜负我把郭大哥拐来教你的一片苦心!” 当初柳七请郭雄助她的时候,一方面是想着郭雄在江湖中的威望可以帮助自己,另一方面是看到赵六道买的那些武功秘籍来练,说是要保护她。 她觉得她有必要顺便的替赵六道做些事情! “六道,你迅速快点!”郭雄嚷道!郭雄看到柳七轻薄赵六道的举动,顿时一脸的黑,这两人的相处还真是让人吃不消,腻歪在一起也就罢了,居然还是柳七时常轻薄赵六道!赵六道跟小媳妇似的,任柳七随意的轻薄! 柳七瞠眸瞟了一眼郭雄,觉得郭雄有时候也挺烦的,她和心肝儿怎么样,关他什么事啊!?柳七走上岸,将插来的几条鱼用解剖刀剖了,扔到了郭雄的面前。 郭雄急了,指着柳七手中的解剖小刀,问道:“我说小七,你这刀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 “刀不都是一样的吗?”柳七拿出碎布出来,擦了擦刀刃,收回了身上。 “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路过乡郡那个小村舍,你用来解剖过那个被人打破头的死者吗?”郭雄一拍腿,指着柳七,脸色有些不正常! 柳七叹了一口气,缓缓而道:“郭大哥,你要不要吃生鱼片,反正我们带的烈酒和佐料还挺多的!” 郭雄看着柳七手中挥动的小刀,惊惶道:“你莫非想用你手中那把刀?” 赵六道沉声道:“她手中的那一把没有解剖过那个死人!” 最多只是在渔阳县的时候,解剖过两具腐尸!不过他已经替她用醋熏过了,还用烈酒泡过!柳七还用它剖过生鱼肉招待秦重和南宫阙!南宫阙和秦重还说过很好吃,刀功好,鱼片又细又薄,沾汁很入味! 郭雄一脸的不相信,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有些像!” 赵六道自从看到柳七用那解剖刀剖生鱼片之后,便再也不许柳七再用那把刀了,柳七没办法,只得随身携带,当个防身的武器使用! 人马休息过后,套上马车,继续赶路! 赵六道和郭雄依然坐在车前赶车,郭雄这些日子也懒了,把赶车打尖之类的事情全部都赖给了赵六道来做! 赵六道那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把什么事情都做得尽心尽力! 柳七看了一眼坐在一脸苍白的于小含,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模了模于小含的额头,拿出的随身携带的银针替她活血,缓缓而道:“还有一天就到盛京了,你说你非要跟我来受这份罪!” 于小含虚弱的说道:“柳哥哥,你千万不能丢下小含,小含现在只有柳哥哥一个人了!” 柳七隔着衣物替她扎针,手指勉不得要碰触到于小含那些比较敏感的地方,如腰,胸口,肚子,以及脖子。弄得于小含每次都俏脸绯红,早就觉得自己已经是柳七的人了! 柳七倒是没想过于小含此时的想法,敲了敲于小含的头,说道:“六道和郭大哥不是人?” 靠在车头迎风靠着的郭雄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小七这是男女通吃的节奏啊!” 赵六道一双铁臂,赶车的时候,肩膀都不带颤动的,如今是稳得很!他回头,淡淡的瞟了一眼娇羞的于小含,很想将柳七从车内揪出来!告诉她,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好不容易到了盛京,进城门的时候,碰上了不少进京的参加武状元以及提刑吏官考核的各地考者! 郭雄一入盛京,那脸色便有些紧张,虽说他现在形象有些改变,脸上还稍微的易了容,但是作为京城通缉犯首位的通缉者,他的心情还是很惶惶! 盛京的繁华比渔阳县城不知高出多少倍,宽敞的街道,四处都是车水马龙!锦衣绸缎,看得于小含的眼睛都直了! 柳七回到这个阴谋深沉的漩涡中心,脸上的表情透着一丝沉重,特别是看到那曾经的刑场,想到那时雪花漫天,她一身褴褛的跑到刑场去替父亲和哥哥们收尸!那是她感觉最冷冽的一个冬天! “你们快看,是司徒大人!” ------题外话------ 字数不够!下午加更! 求虎模! 第八十三章、砸你一脸臭鸡蛋 “你们快看,是司徒大人!” “司徒大人回来了!” “司徒大人!” …… 人群中,无数少女挥着手中手绢,迎接着从城门外策马走入城内的男子,男子眉目如墨,目光冷冽,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蛊惑又诱人的寒洌之感,他一脸的沉静,面对少女们的投绢面无表情! 这样的场景,只要他出门便会遇到,而且每日越发的激烈,整个京城,怕是只有他既位高权重,又未娶妻! 这就是所谓的极品成亲对象,位高权重,一表人材,有房有车,有倾慕者,父母双亡,天生高富帅的典范!谁不想得到他的倾昧,就算去了少卿府当个小丫环也好! 于小含看到马背上的男子,惊愕道:“柳哥哥,他不是那日我们在路上见过的人吗?” 柳七瞠了于小含一眼,于小含看到四周这么多人,赶紧改口道:“公子,我知错了!” 于小含一身碎花的粗布小裙,站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的老土!不过她面容娇俏,在京城中这么多百花娇艳的花丛中,倒是有一翻野花般的清冷傲骨。不过柳七还是摇了摇头!打算给于小含换一身行头,这身行头一走在大街上,一看就是被人排挤的份,京城不比其他地方,富贵人家多,自然那些眼光也高,狗眼看人低,随处可见! 于小含既然是她的随身丫环,就得弄件漂亮一点的丫环装扮!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言道:“心肝儿,你暗器不是百发百中吗?今天让我看看!” 赵六道露出一抹疑惑!柳七走到一个小孩子的面前,给他一根糖葫芦和二十个铜钱,吩咐他拿十个铜钱跟乞丐买了条他一年没有洗过的亵裤,她又从旁边的卖鸡蛋的大娘手里买了一个鸡蛋,用亵裤将鸡蛋包在了里面,递到了赵六道的手里,言道:“你看那些少女投绢和荷包,咱好不容易才来趟京城,入乡随俗嘛,拿好,丢出去,一定要丢到扣到那个人的脸上!懂否?” 一股刺鼻的臭味熏过来,赵六道皱眉,看到柳七眼底的期待,点了点头,忍着臭味将东西抓在手里,走入了人群! 少女们依然疯狂的在叫喊着! “司徒大人,我爱你!” “司徒大人,我叫牡丹!” “哎呀,司徒大人他看我了!” “狗屁,司徒大人那是在看我!” “谁说的!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模样!” …… 司徒澄身边的侍卫走在前面开着道,对于那帮热闹的女粉丝,侍卫们也无能为力,甚至觉得还有种虚荣感,想着自家大人出门,那是人人爱戴!比那一向低调的南宫大人要好出不知多少倍! 司徒澄面无表情,眸色冷冷的,也不理会那帮疯狂的少女,他反倒越是这样,越让疯狂的少女们觉得他很酷,越让那帮少女着迷! 司徒澄一边享受着,一边内疚着,想着当初那半根鸡腿扔过来的时候,肯定是如意干的!在他心里一直都不屑的女子,突然死在他的面前,让他瞬间的感觉,心也顿时死了,活着如形尸走肉一般!所以他冷酷,狠毒,做尽卑鄙和无耻的事!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么条路,自然要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不能扬名立万,也可遗臭万年! 耳边响过一道风声,一股奇臭迎面飞来,“啪!” 正好打在他那高挺的鼻子上,鸡蛋汁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奇臭,无与伦比的臭,一瞬间,司徒澄那张优雅冷酷的脸顿时变了,似乎带着一丝扭曲! 侍卫惊道:“有刺客!保护大人!” 那帮挥着手绢着荷包的少女突然一惊,看到自己的偶像突然这么狼狈,有愤怒的,也有惊愕和避让的! 司徒澄眸中泛着一抹杀气,伸手将脸上的东西抓下来,看到手中奇臭无比的破亵裤,以及亵裤上沾着的鸡蛋汁,脸色悠然大变,伸手拔了侍卫腰间的剑正要动手,侍卫赶紧提醒道:“大人,不可!形象!别毁了自己的形象!” 那帮侍卫给司徒大人开道的时候,那么多少女挤上前来,身体软软的,胸脯也软软的,他们那豆腐吃得那个享受!自然不想自家大人忍了形象,到时候被人唾弃! 司徒澄一张俊脸憋得红红的,强忍着脸上的怒气!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这天下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对他! 柳七叹了一口气,将买鸡蛋的钱交到了那个老太太的手里,缓缓而道:“大娘,您鸡蛋坏了啊!” 老太太的眼神不好,眯起眼睛举着手中的一个鸡蛋对着太阳照了照,说道:“哪里坏,我这一蓝子鸡蛋六十来个,都是我家那只老母鸡阿花生的!隔一天生一只!足足一百多天,才凑这么一篮子!” 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鸡蛋最多放一个月,这老太太的鸡蛋居然放了三个多月,没有坏掉也不可能!看来还真是司徒澄的人品好,以前是臭亵裤加臭鸡腿,现在是臭亵裤加臭鸡蛋! 这里人这么多,司徒澄想要寻罪魁祸首那是不可能!他也惊呆了,胡乱的抬袖抹了脸上的臭鸡蛋,终于忍不住,扶着马背呕吐了起来! 少女见到那污秽的呕吐之色,都皱了眉,纷纷的离得老远,皆是一脸同情的看着司徒澄,有些少女还大大咧咧的大骂,谁这么缺德,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 司徒澄就这么站在大马路上不顾形象的呕吐着,吐得脸色苍白,一脸的肾亏模样,他愤愤的看了一眼那帮虚伪的追逐者,眸中的寒意更深! 巷角一辆繁华的马车驶出! “南宫大人的车辇!” 于是少女们又纷纷的拿出随身所带的瓜果,去迎南宫阙的辇车了!留下吐得在风中凌乱,一脸杀气的司徒澄! 南宫阙出门也这么受欢迎?柳七眯眸,眸底有抹淡淡的深意! 那帮少女举着手中的瓜果纷纷投向南宫阙的车辇,高喊着:南宫大人,我们爱你! 柳七疑惑道:“听说南宫大人已经成亲了,内宅的长辈也很多,若真嫁进去,肯定会被内宅的那帮凶猛的女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怎么也有人这么疯狂?” 旁边那个貌美的少女鄙夷的看了一眼柳七一行人,哼道:“你们一帮土包子懂什么啊?南宫大人贵为一国之相,家里的老夫人又是瑞长公主,家庭显赫,就算是作妾又怎么样,只要不生是非,又怎么会被人迫害?” 另一个人说道:“就是啊,丞相大人的正室在出嫁途中过世,丞相大人伤心过度,说三年内不再谈任何娶妻的事情,为亡妻守孝!这么一个痴心的人,谁不稀罕?” “没错!丞相大人的亡妻过世,亡妻身边的丫环当了姨娘,本来都怀了孩子的,结果孩子探亲回京的第二天就掉了!” “我听说啊,那孩子是那个姨娘故意弄掉的,因为南宫大人讨厌那个姨娘,姨娘于是就用的苦肉计想要博得南宫大人的怜悯之心!结果老夫人知道之后,直接将那姨娘赶出了府!” “我还听说啊,那姨娘的孩子不是南宫大人的,所以姨娘才会故意将孩子弄没了!” “真的啊?南宫大人可真是可怜!” “就是啊,未婚妻死了,连姨娘也不安分!” …… 柳七从人群中走出,想到那个洛姨娘果然还是狠下了心来将孩子给弄掉了!像洛姨娘这种自私的女人,又怎么会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孩子呢?谁都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在南宫阙面前唯一的可用之处! “柳七!”秦重气呼呼的从角落里钻了出来,指着柳七,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其他三个人,说道:“你一进城,我就看到你了!客栈已经替你们订好了!你们还在这里磨叽,看什么热闹?” 秦重手中的拆扇拍在柳七的肩膀上,眸瞳里有着隐隐的冷光! 柳七之前还真没注意到秦重,笑道:“第一次进京,好奇,好奇而已!” 秦重看了一眼柳七身边的于小含,说道:“她是谁?我怎么好像见过!” 于小含上前怯生生的说道:“我是上石村的于家的,我叫于小含!秦,秦诉师,在村子里面的时候,我见过你!” 秦重抚额,指着柳七言道:“你带赵六道过来,我是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你怎么把一个村姑都带到京城来了?” 于小含一听秦重那语气,就是在嫌弃自己,女子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怒意,说道:“村姑就不能进京了?” 柳七拍了拍秦重的肩膀,缓缓而道:“看到没有,村姑也是有血性的,以后不能叫村姑了,你可以叫她于小姐,或者小含,她自愿跟过来当我的丫环的!” “那他呢?我怎么觉得他有些眼熟啊?”秦重皱了皱眉,打量着赵六道身边的郭雄。 郭雄身上一种阴冷的嗜杀之气,这些日子跟随着柳七,收敛了不少,又加上稍微的易了容,连胡子都刮了,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侍卫! “他是我招的侍卫!”柳七挥了挥,说道:“他叫郭……郭五!” 郭雄也瞬间反应了过来,郭雄是通缉犯名单上的头号通缉犯,自然不能再用郭雄的名字,柳七叫郭雄大哥,排在第五也正常,男子上前抱揖,“郭五见过秦诉师!” 秦重看着眼前的郭雄,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见过个屁,我都没见过你!柳七,你跟我过来!我跟你说,永安客栈那是南宫大人亲自给你们订下的,不知道你们有这么多人,只订了两间!本来以为只有你和赵六道!” 不过当初秦重也说过赵六道可能还不会来,就柳七一人来,南宫阙却说,柳七一个人上京,赵六道肯定不放心,一定会跟来!秦重觉得果然还是南宫阙懂她! 柳七笑呵呵的说道:“那就多谢得丞相大人了!不过现在两间房也不够啊!我和六道倒可以共睡一间,小含也必须要一间,至于郭大哥,总不能没地方住吧!” 秦重疑惑的看了一眼柳七,愤愤道:“赵六道和郭五住在一起就行了!于小含那身份不是你的丫环吗?肯定跟你住一起伺候你!” 都到天子脚下了,又是在南宫阙的眼皮子底下,她再和赵六道同住一室,秦重觉得实在是太不妥当了!给自己的未婚夫戴了绿帽子,还要这么明目张胆的!秦重目光狠狠的! 柳七拉着秦重的袖子,言道:“秦重!你他娘的是故意的吧,你明知道于小含并不是什么丫环,只是出门在外,为了方便,所以才和我之间用丫环和公子的身份!再说她不知道我……那个!” 秦重皱眉,想着一个丫环伺候一个少爷,还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这肯定也得有个说法,于小含不知道柳七是女子,于是……秦重有些凌乱了!应该睡一间房的不能在一间房里,不应该在一起的,反倒在了一起。秦重说道:“我再去要两间!” 秦重带着柳七进了永安客栈,由于最近来京城考试的人很多,客栈已经全满了,连柴房都住了人!若不是南宫阙知道柳七会来,提前用自己的关系订了两间上房,只怕此时他们只能露宿街头了! 于小含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此时有些怯生生的,扯着柳七的衣服,跟着柳七一起上楼,小心翼翼的言道:“柳……嗯,不对!公子,这里的人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柳七拍了拍于小含的手背,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以后习惯就好了!”看来于小含还得教教才能让她出门! 谁家公子身边的丫环不是胆大心细?见多识广的?就算心不算细,但那胆子一定要大,最好是泼辣!柳七想着于大娘在上石村就是一个泼辣的主,相信于小含也有遗传! 一进房间,柳七就让于小含和赵六道将包袱放下,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言道:“你不是还有一间上房吗?不如就让郭大哥和你同住吧!” 秦重看了郭雄一眼,说道:“你这侍卫看起来凶神恶煞!” 郭雄马上换了一副恭谦的表情,朝秦重淡淡的笑着! 柳七说道:“什么凶神恶煞?我看你就是故意找碴,总之小含肯定只能住一间房的,你要实在不愿意,就只能让郭大哥和我们住一间了!到时候三个人睡一张床,也只能挤挤了!” 秦重咬牙,这三个人睡一张床?亏她想得出来,秦重觉得自己注定得栽在柳七的手里,哼道:“行了,和我住一间也可以,不过晚上我睡床,他只能睡桌子!” 郭雄言道:“晚上我睡屋顶,保护小七!” 柳七朝郭雄投来了感谢的目光,说道:“有劳郭大哥!不过天子脚下,相信盗贼什么也很少,您还是不必睡屋顶了,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睡屋顶?那她和六道晚上说些悄悄话,岂不全部都被郭雄听去了? 秦重却笑呵呵道:“小七啊,你这个侍卫倒是忠心,我看他的想法就很好,不如就让他睡屋顶保护着你们吧,最近京城来的人多,鱼龙浑杂的,万一有什么亡命之徒,来个越货杀人怎么办?” 一听到亡命之徒,郭雄那脸顿时冷了下来! 柳七朝郭雄淡淡的一笑,说道:“郭大哥赶了这么些天的路也累了,应该好好休息,再说对付几个小贼,六道随随便便可以应付!” 郭雄掩饰住脸上的寒意,这个时候,他确实是亡命之徒! 将东西收拾好,又吃了些饭,打算将四人换身行头!至少于小含就必须得换了!她一身粉红碎花布的裙子,到了京城,确实是格格不入! 柳七之前想过南宫阙的身份,但没想过居然是一国之相! 原本一身虚弱的于小含到了盛京,便看什么都新鲜,腿也不软了,头也不晕了,一口气楼上楼下的跑来跑去,别提有多兴奋了! 柳七抚额,对秦重言道:“秦诉师,你可不可以替我找个教丫环的婆子!教教小含!” 秦重冷道:“回头你自己跟南宫大人说!” “南宫大人也管这事?”柳七惊愕道。 “南宫大人家还有从宫中出来的教嬷嬷,就看你想要教一个什么样的丫环!”秦重总觉得柳七带个于小含来,有些不怎么靠谱!一个什么见面也没见过的村姑!怎么能在这么一个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呢?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只要够泼辣,不会在人前吃亏就可!”忠心不忠心的,反正柳七也没把于小含真的当丫环,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所以也无所谓! 房间被人轻轻的扣响,郭雄起身去开门,看到客栈的伙计领着两个年纪十七八岁的丫环站在门口! 丫环见到秦重,赶紧行礼道:“秦诉师,我家大人派奴婢送过来的衣物!” 秦重站了起来,“这么快就送来了!有劳南宫大人了!” 丫环不卑不亢的说道:“南宫大人收到秦诉师带过来的话,特意给柳公子一行人准备了换洗一些衣物和用品!” ------题外话------ 二更了哦~y 第八十四章、书童 丫环将手中厚厚的包袱放在了桌上!恭敬的站在旁边! 柳七翻开包袱,看到里面的四套衣物,问道:“这些都是两位姐姐帮我们选的?” 那穿着粉衣的丫环说道:“回公子的话,是奴婢们挑选的,就是不知道公子和各位爷喜不喜欢?” 柳七看到那些衣物挑得都很精致,她挑了一件曲水紫锦织的袍子,看了一眼,扔到了赵六道的手里,说道:“六道,你的!” 赵六道看到包袱里还家一件墨色的锻子衣袍,说道:“我要那件!” 柳七摇头,语得心长道:“这件是郭大哥的!穿黑色的不好,要是不经常洗头,头皮屑落在袍子上,影响形象!” 那两个丫环忍不住的扑哧一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六道! 此时赵六道脸色极黑,“我从未见过郭大哥洗头!” 柳七轻咳:“郭大哥不洗头,那是不羁!穿墨色,那是冷酷!反正黑色的不适合你!那件紫色的就挺好,玄纹云袖!” 那个粉衣的丫头说道:“那件墨色的是侍卫穿的!” 赵六道此时穿的是一件深蓝色葛布的粗袍,墨发用一根布条随意的绑在脑后,目光冷锐明亮!赵六道沉默了许久,默默拿起那些曲水的紫锦袍回房了! 柳七翻出一件绿色的烟翠衫,以及一条水雾色的绿罗裙,随意的扔了出来,“小含,你的!” 秦重看着她分衣服,她对女装连看都没有仔细看一眼,男子那目光抽了抽,想着这根本就不是女人!哪有女人不喜欢漂亮衣服的! 柳七看了一眼剩下的那件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是一条云白色的织锦腰带,剩下这件衣服是另外用布包在最里面了。 那个丫环面色一喜,说道:“柳公子真是慧眼,这件衣服是我家大人亲自挑选的!” 就这一件是南宫阙亲自挑选的,其他的都是丫环选的,看得出南宫阙对柳七与众不同了,柳七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替我谢谢你家大人!” 丫环言道:“我家大人说,如果柳公子要谢他,就请到城内的聚贤阁来!” 柳七甩了甩宽袖,心想刚到京城,南宫阙就请她,她若是不去,自然会不给人家面子,再说人家还亲自替她挑选衣服! 秦重在一旁,冷冰冰的说道:“南宫大人应该给你挑件女装!” 柳七踢了秦重一脚!目光冷冽的瞟向他!说道:“秦诉师,我可没那癖好,我记得上回你为了查案,扮成妇人,结果被人识穿了!被人放狗追了好几十里地?!” 秦重倏然一拍桌子:“柳七,你肯定是故意的!上回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能差点被光棍凌辱了吗?” 那两个丫环再次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重! 秦重脸色一黑,看来下回想要黑柳七的时候,得想想自己有没有把握把她黑到底再说! “柳公子,我家大人的马车就在楼下!”丫环提醒道! 这连马车都准备好了,是容不得她拒绝了!秦重冷哼! 郭雄已经换好了那件墨锻的锦袍走了出来,看到一眼柳七,说道:“小七,你要去?” 去聚贤阁大多是京中权贵以及世家的公子哥儿和小姐,柳七想了想,言道:“郭大哥,你和六道去报名武状元的考试吧,就不用陪我了,秦重陪我去!” “凭什么是我!”秦重有些恼火了,明明自己什么都超过柳七,偏偏在柳七的面前,又步步被逼成了小跟班! “今天是武状元报名的最后一天,郭大哥和六道不能陪我,那就只能由你了,再说有你陪着,南宫大人不是会更加器重你吗?”柳七轻眨了一下眼眸,幽深的眸底泛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而且有秦重在,她与南宫阙单独相处的关系也不会太尴尬,秦重就是柳七用来照光她与南宫阙约会之间的大灯泡的! “那你那个丫环呢?”秦重恼道! 柳七顿时想了起来,看了一眼那粉衣的丫环,说道:“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可否帮柳七一个小忙!?” 丫环言道:“奴婢叫水碧,大人说如果柳公子有什么吩咐,让奴婢一定尽力完成!” 柳七说道:“我家的丫环刚来盛京,还请水碧姐姐教她一些规矩!” “现在吗?”水碧微微一愣,看一眼身边的另一个丫环说道:“枝合,那你就带柳公子过去见大人吧!” “水碧姐姐,奴婢知道了!”枝合恭敬的言道! 京城大户大家的丫环规矩多,每个丫环的等级也不一样,柳七第一眼便觉得水碧的身份比较高,应该是上等丫环,于是就让她教于小含规矩了! 柳七还特意的交代,不需要把伺候人的规矩学得太好,但一定要把护主的规矩学好!要护主,首先就得学会先保护自己人会被人骗!于小含生活的空间简单单纯,突然来到这么一个复杂的环境里,再单纯的话,就会变成了单蠢! 聚贤阁内,柳七缓缓的上了二楼,丫环枝合将柳七领到了一处靠窗的隔间处,轻轻的扣了扣隔间的木板,恭恭敬敬道:“大人,柳公子已经到了!” 南宫阙一袭冰蓝色的绸缎长袍,裁剪十分得体的竹叶花纹雪白对襟,玉带缠腰,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男子看到柳七步入,俊逸的脸上泛着浅浅的微笑,深邃的眸底似乎有抹淡淡的光亮,上前道:“小七!” 柳七抱揖,嫣然浅笑,语气清冽,“大哥!” 南宫阙招呼柳七坐下,这才不掩脸上的喜意,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他对柳七总有种异样的情感,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或许是因为柳七与洛楚楚有几分的相似!让他心底一直有着旖旎的瑕想!如果柳七是女子应该有多好!不过很快南宫阙就将心底的那抹荒唐的想法抹去,淡淡一笑,心底觉得柳七就在眼前,所以很满足! 秦重慢吞吞的走了进来,打断了南宫阙与柳七之间的尴尬气氛,缓缓而疼:“丞相大人!秦重不请自来,希望你不会见怪!” 其实就是柳七非让他跟着一起来的! 南宫阙淡淡一笑:“秦诉师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秦重坐在了旁边,说道:“南宫大人,秦重并非见外,只是因为那丫环只说您只请了柳七一人!所以……哎!” 南宫阙倒是轻轻一笑,“秦诉师,如果觉得自己太唐突,那就喝酒吧!”他手掌一伸,指了指桌上的酒壶! 秦重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秦重喝完一杯酒,这才言道:“南宫大人,秦重上回请你帮忙找出来的资料,还没谢谢呢,虽说这东西是柳七让我找的!不过没有南宫大人的关系,秦重也实在找不着!这杯应该是柳七敬你!” 柳七笑道:“秦重说得对,大哥,谢谢你帮忙!” 秦重瞠了柳七一眼,怎么觉得柳七这话里怎么这么客套呢?他原本就是想告诉柳七,南宫阙其实也替她做了许多的事情!让柳七心底用对南宫阙产生更多的感激之情! 某家少女抚琴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声音清清彻彻,又渐渐缠绵,似乎在诉说着一段古老的情歌,如流水般轻轻缓缓,潺潺而流! 柳七微微一愣,见门被推开,是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子站地门口,丫环手里,递上来一个花签,言道:“请问是不是丞相大人?这是我家小姐送过来的!我家小姐是吏部侍郎府中的三小姐!” 南宫阙挥了挥手,门口的南逸赶紧将花签拿在了手里,丫环见南宫阙收下了,脸色一喜,开心的回去复命去了! 那潺潺如流水的琴音倏然一变,是男女情长的求爱之音,想必就是刚刚那个吏部侍郎府上的三小姐所奏! 柳七呵呵浅笑,“大哥,好福气啊!” 走到哪儿都有桃花,都有艳遇!行车出门还有投瓜送帕的! 柳七想着,要是哪一天,她也能有这种既遇就好了,出门有美男环绕,走在路上还有美男尖叫,吃饭还有美男送情书!然后等她收到情书,就会很拉风的说一句,对不起,你不是姐的菜!姐心里只有六道! 南逸没有将花签送到南宫阙的手里,而是放在了旁边的一个花签篓里!转身走出门,站在了门外! 柳七好奇道:“这是做什么?”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隔间的花签篓,是供人写诗放在里面的,等有人对出了写作者的诗,便会贴到门外的墙上去,自然能找到能对诗的有缘人!女子用的是粉色的花签,男子用的是蓝色的!这样到时候被人看到的时候,也能注意,不会弄混!” 秦重好奇的说道:“柳七,你不会不知道吧?” 柳七笑呵呵的端起酒盏喝着,“我第一次来盛京!” 就算是前世,她也从来没有来过这种雅士来的地方!再说当初司徒澄只是利用她,又怎么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呢? “真是没见识!”秦重轻哼,觉得打击柳七,甚是爽快! 柳七言道:“我虽然是第一次来盛京,但我却知道秦诉师根本对不出刚刚那花签上的诗!” 秦重冷道:“你胡说!我秦重虽不能说是满月复经伦,便是对诗这种小儿科的事情,怎么能难得了我!” 柳七指了指刚刚被南逸放在花签篓里的字纸,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秦重说道!将花签篓里的粉色字纸拿了出来,淡淡看了一眼,“梦非梦,花是花,寒暑冬夏,情意相连!这么简单!” 秦重在旁边缓缓的写道:“天外天,人中人,叱吒风云,英雄志远!” 柳七轻声一笑,抬眸看了南宫阙一眼,南宫阙也眸角含笑,看着秦重写完,对南逸说道:“南逸,将对好的花签放在门外的签篓里!” 秦重突然反应了过来,赶紧护住写的东西,言道:“干嘛放签篓里?” 柳七笑眯眯的挑了挑眉:“秦诉师对上了人家小姐的诗,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南宫阙说道:“秦重,你难道想辜负了人家小姐的一片苦心?” 南逸伸手过来,将秦重手中的花签拿了过来,轻轻的放在门口的签篓里,片刻那名送签过来的丫环开开心心的跑了过来,将签篓里的纸条拿走了! 片刻那缠绵的琴声一停,然后是徐徐展开的凤求凰! 秦重抚额,指着南宫阙和柳七,沉道:“你们俩个合起伙来阴我!?” 柳七无奈的摆了摆手,表示道:“我可没有阴你,是你自愿写的!” 秦重皱眉,一脸的惨相,说道:“南宫大人,你不是不知道这京城最有才的当数吏部侍郎家的三小姐!” 柳七打断了秦重的话,说道:“挺好啊,京城第一才女!” “可是……”秦重一脸的痛苦,这事情但凡加上可爱二字,就有很大的转折点了! “可是什么?”柳七替那三小姐愤愤不平道:“人家哪一点配不上你?” 南宫阙附和道:“我看小七说得没错,这签是你自愿填上的,怪不得别人,这吏部侍郎家的三小姐可是在这聚贤阁里寻了三年的夫郎了,今天总算是有人敢对她的诗了!” “什么意思?”柳七幽深的眸底有着深深的笑意!在秦重的眼里看来,那是幸灾乐祸! “因为那三小姐长相其丑,不紧长得胖,而且黑,三角眼,塌鼻子,香肠嘴,一字眉……”南宫阙淡淡的说完,一脸同情的看着秦重! 秦重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指着柳七,愤愤的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片刻,那三小姐身边的丫环兴致勃勃的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丞相大人,我家小姐有请!”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上你家小姐花签的不是我,而是我身边这位!”他指了指秦重! 丫环看了秦重一眼,微微的皱眉,心想着怎么会是南宫阙身边的人呢?“怎么会是他?” “的确是他没错!”南宫阙的语气淡淡的,却有着让人不敢置疑的威严! 丫环指着秦重,问道:“他是谁,干什么的?” 秦重将头埋在了面前的一盘红烧猪耳里,不停的摇了摇头!柳七轻轻一笑,说道:“这位是我的书童!” 秦重蓦然抬头,愤愤道:“谁是你书童?!”此时他一脸的油腥,脸上还沾着酱油,根本看不清脸,不过他愤怒的模样,再加上他这副表情,让人看了,觉得异常的狰狞扭曲! 那丫环突然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家的书童偶尔会犯疯病,不过他确实是有学问的,曾经是十里八乡最有学识的书童!” 丫环也不去看秦重,望向柳七,言道:“那这位公子,你又是谁?”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下秦重!” 南宫阙轻轻的咳嗽起来! 秦重噗的一声,吐掉了嘴里的猪肉! 丫环冷哼道:“怎么这么倒霉?!居然碰上个书童?小姐若是知道了,非伤心死不可!对了,你家书童叫什么?” “我家书童在家排行第八,祖籍并州王家!要说三代前,也是名门旺族!”柳七缓缓而道,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脸狼狈的秦重! 南宫阙一声长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重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丫环已经将手中的花签撕成了碎片,说道:“一个书童也配对我家小姐的诗?简直是太过分了!” 秦重一拍桌子,冷道:“你以为我愿意对你家小姐的诗啊,就你家小姐那模样,白送给我,我都嫌弃!” “你!好你个王八,你等着!”丫环一甩袖子,气呼呼的往回走! 秦重怒道:“你骂谁王八呢?你家小姐毫不讲理,教出来的丫环也狗眼看人低!”秦重骂着,突然看到四周的人都朝他望过来,他赶紧将头给伸了回来,看到南宫阙和柳七两个默契的笑着! 秦重一拍桌子,“这丫头太没教养!居然骂人!” “就是啊,她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骂你是王八是吧!”柳七笑得趴在了桌上! 南宫阙替她移开了桌前的盘子,也忍俊不禁! 门外的南逸已经笑得弯不起腰来,喃喃道:“祖籍并州王家,排行第八!太有意思了!” 秦重反应过来的时候,特想掀桌!虽说这事故是柳七弄出来的,可是最后柳七也替他解决了,可是他怎么高兴不起来呢?难怪总是觉得怪怪的,原来柳七在这里等着呢! 对面那丫环冷冷的声音传过来,说道:“对面那位叫王八的书童,我家小姐送上一副上联,是赠送给你的!” 说罢,对面隔间垂下一副字,字迹工整绢秀,写道:一乡二里共三五经六义,竟敢对七**子,十分大胆! 秦重脸色一寒,指着那副字,言道:“他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下午更来,喵~想要加更的评论区吼起来吧。 第八十九章、只是不相信他 于小含没想到柳七竟然是这种想法,眼泪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柳七脸色无奈,缓缓言道:“小含,我希望你能明白!” 于小含摇头:“我相信公子一定会成功的,我就是要一直陪着你,我才不要看上那些权贵家纨绔的公子呢!” 秦重低头月复诽道:你要是没看上那些权贵公子,干嘛看到长得俊逸的都会跑过去搭讪,搞得是他秦重故意让她去的,弄得那些权贵公子都以为他有断袖之癖,有些公子看到他就躲得远远的,有些公子看到他,就对他献殷勤! 柳七抬袖替于小含擦了眼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有说不要你,虽说我请水碧姐姐教你做丫环的规矩,但你本身就不是我的丫环,我把你当成朋友一样平等的对待,你我之间的关系就像我跟秦重还有郭大哥的关系一样,我是不想束缚你而已!” “我愿意跟着公子,请公子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这些,小含想清楚了,我一定不会有离开你的那一天!”于小含认真的说道! 不过以后的事情,谁也不会预料,柳七一开始就这么说,就是想要提醒于小含! 安慰了于小含,柳七才问秦重,“那天夜里发现的骸骨京城府尹有没有查出死因?” 秦重摇着扇子,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无奈,说道:“验尸的事情是司徒大人做的,我虽可以跟京城各个衙门打交道,可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又不会告诉我?不过府尹已经派人查京城这两年的人口失踪案件,以及历往书生入住客栈的档案!” 秦重顿了顿,等到于小含出了门,这才缓缓而道:“之前你让我查郭雄杀人案,我发现上郡同知遇害前,朝中曾经派人查上郡县送京税银失窃的事情,而且失窃的税银一直没有找到!当初同知被害,随行的侍卫全部被杀,大家都一直以为是个谋财害命的案件,朝廷派人查封了华夏镖局,从镖局的地下发现了大量的钱财!” 郭雄的脸色一白,正要开口,柳七朝他使了个眼色,郭雄赶紧低下头! “这不可能吧,郭雄是镖局的一把手,怎么会把钱藏在镖局里呢?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他就是谋杀同知大人,窃取税银的人吗?”柳七眸色淡淡的,眸底有抹让不易察觉的暗光! 秦重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那就是那三十万两的税银,只在华夏镖局的地下找到十五万两,剩下的十五万两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认为郭雄将钱藏在了其他的地方,如今郭雄又逃了,跟那十五万两一样不翼而飞!司徒澄曾上奏朝廷,说是郭雄与上郡同知因为分脏不均,所以才杀人灭口,将剩下的十五万两据为已有!还故意将杀人的现场做成谋财害命的现场!” 郭雄一拍桌子,正要气愤得开口说话,柳七按住了他的手,说道:“郭大哥,麻烦你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郭雄一脸的杀气,走出门的时候,将门摔得呼呼作响! 秦重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望向走出去的郭雄,问道:“郭五他怎么了?一个侍卫怎么脾气这么坏?” “我那丫环脾气也不怎么样,你还不是看到我刚刚还在哄着她呢?”柳七淡淡的说道! “小七,我告诉我,这奴才就得有奴才的样子,免得以后他们爬到你的头上来作威作福!”秦重拍着柳七的肩膀,语气沉沉的说道! 赵六道那眸色冷冷的盯着秦重拍柳七肩膀的那只手,脸上露出一抹不悦来! 柳七赶紧扶着六道躺下,又替他盖好被子!然后走到桌前,移开桌上的东西,说道:“把你这两天发现的线索全部说出来!” 秦重一愣,愤愤的说道:“我这几天都在跟那些帮权贵公子赏花喝酒对诗,没找出什么线索!” 柳七拿出笔墨纸砚出来,指了指旁边的砚台,“研墨,你说!我写!” 秦重一挥长袖,说道:“算了,我就知道你什么都清楚!我说就是了!”连研墨都让他一做了,他觉得自己还真像是柳七的书僮了! 柳七铺好纸,沾上墨缓缓而道:“说吧!” 秦重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将京城节度使,以及户部尚书与上郡同知有关事情说了出来,期间还包括税银失踪前,户部的尚书曾经与掌管国库的内务府总管大太监石若甫向皇上提仪,等审核官审核了税银之后,再将税银全部运往北边军队作为军晌! 一直到暮色深沉的时候,柳七才放下了笔,纸上已经画好了朝中各官员之间的关系,以及之前郭雄案上的破绽,都被她用笔着重的勾勒了出来! 赵六道躺在床边,旁边点了一只油灯,他手中的书页缓缓的翻动着,偶尔还会抬头看一眼正坐要桌前和秦重商议事情的柳七! 柳七抽出几张写好的宣纸出来,扔到了秦重的面前,将剩下的全部都扔到了废纸桶里烧了个干净,才说道“你先前提到过的青灯教!那是近三年来从民掘起的一个宗教门派,有很多经过战乱和天灾无有可归的百姓全部都加入了进入当了教徒。而且在青州、应陵和京城一带特别的盛行!上郡属青州境内!” 秦重一拍桌子,“所以郭雄只是一个替罪羔羊,就算我们拥有所有的证据证明他无罪,但是有人也不可能会放过他!南宫大人的家族刚刚大换血,根基有些动摇,遇事不得不小心翼翼,只怕不能帮你!不过你若是去请他帮忙,他一定会帮,只是你难道就忍心南宫大人冒着家族的危险替你办这么事情吗?” 站在门外的郭雄脸色一冷,抱着晚饭推门而入,说道:“行了,都讨论了一个下午了,赶紧吃饭了!” 柳七眸色更加的冷冽起来,说道:“如若我证明了郭雄没有杀人的证据,朝廷定得替他昭雪才是!但是杀手……”柳七顿了顿! 秦重看她皱眉说道:“杀手就算不让郭雄背黑锅,也会找出另一个人背黑锅,况且杀手的势力太大,手段又过于阴毒,朝中好多大员都被他们暗中除去,你无权无势,根本不可能将他们揪出来!再说宦官揽权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早些年是在皇上的默认下设立的,目的是暗中对付那些心怀异心的藩王和官员!” “如果替郭雄洗月兑了嫌疑,他们就可能找出另个无辜的人来当替罪羊,到时候一样定不了他们的罪!除非公判!”柳七眯眸,眸底有抹凌厉的光芒! 郭雄已经将饭菜放在了桌上,说道:“明日是提刑吏官的考核,又是武状元的最后一场,六道现在这个样子,我估计着他不能去参加拳脚比试了!反正第二名也不错!到时也能分配个京中武职当当,明日我陪小七去司吏院!” 赵六道放下手中的兵法书籍,看了一眼柳七,说道:“我不要第二名!” 郭雄一愣,指着赵六道言道:“你现在伤成这样,就算是弃权也没事!大家心里清楚你尽力了,我们来京城的目的可不是什么武状元,而是让小七顺利的当上提刑推官,到时候进入刑部,哪怕当一个小小的难尸官,也是有机会的替我洗刷冤曲的!” 赵六道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放下书籍,也没有再纠缠。柳七端了饭过来,笑道:“六道,别怪郭大哥说话难听,我知道他也是为了你好!” 她狡黠一笑,掏出一个药瓶塞到赵六道的手里,说道:“这个药是止痛的,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去冒险,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回去接着种田!” 只有她才会最了解他,知道他倔强,绝对不会半途而废!赵六道那药瓶握在手里,接过柳七手中的饭碗,说道:“我自有分寸!” 柳七拿了根勺子,说道:“你受伤了,我喂你吧!” “我的手没事!”赵六道看了一眼坐在房间内的吃饭的秦重和郭雄,脸色露出一抹尴尬! “你一抬手,不就扯着伤处了吗?”柳七眉宇微挑,脸上有着明媚暖柔的笑意,舀了一勺饭塞入赵六道的嘴里! 秦重抚额,将柳七整理出来的几张纸收入怀里,说道:“你们吃吧,我饱了!” “还没吃呢,怎么就饱了?”郭雄讷讷道! “郭五,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看他们腻歪的那样就什么也吃不下了!”秦重拂袖,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突然又说道:“柳七,我替你在京城找到院落了,就在丞相府的旁边,独门的院子,三百两!” 郭雄一愣,喃喃道:“什么院子这么贵?” 秦重还想说是南宫阙帮她找的,话到嘴边也没有说出口!秦重也不知道南宫阙是怎么想的,一听说柳七要找房子,他就派人去寻了离他府宅最近的一个院子! 秦重刚刚推开门,便看到站在房门外的水碧,水碧见到秦重微微一愣,缩回了上敲门的手,恭敬的言道:“秦诉师!” 秦重眸色深了深,“你家大人找我吗?” “不是!”水碧恭恭敬敬说道! 秦重轻哼,“我想也不是!”一回头对柳七说道:“柳七,南宫大人找你!” 水碧露出一抹卑谦的笑意,站在门口,不紧不慢的说道:“柳公子,我家大人的车辇在楼下!” 赵六道抓着柳七的手臂,吞下一口饭,微微张开嘴!柳七一手端着碗,一边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饭喂入赵六科的嘴里! 门外站着的水碧微微一愣,接着说道:“我家大人也在楼下!” 郭雄看了一眼柳七和赵六道,似笑非笑道:“六道伤了,小七正给他喂饭呢!你先等等!” 水碧呆了呆,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站在柳七的旁边,说道:“柳公子,奴婢替您照顾赵公子吧!” 赵六道一双寒眸冷冽如霜,看到那丫环心底无端端的升起一抹惧意!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柳七喂养完一碗饭,站起来了起来,说道:“好了!” 赵六道抓住了她的衣服,闷闷的说道:“没吃饱!” 郭雄摇了摇头!倒了一些菜在自己的碗里,抱着他那只大碗走出门去了! 柳七眨了眨眼睛,眸底一片幽深,赵六道又说了一句,“你说我自己吃会扯到伤口!” 赵六道那么惊艳绝伦的脸上有丝尴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不喜欢柳七单独见南宫阙而已! 柳七好想对他说,骚年,乃是在吃醋吗?吃醋吗?还是因为什么? 赵六道自从知道柳七的身份就是洛家小姐之后,便知道洛小姐的身份是南宫阙未过门的妻子!所以六道无形之间的就将南宫阙当成了最大的情敌! 站在旁边的丫环小心翼翼的低头,一脸的疑惑,怎么柳公子和赵公子的关系有些奇怪?难道他们? 他们有奸情! 柳七无奈的说道:“六道,你饱了没?” 赵六道看了一眼她手中空荡荡的碗,模了模已经撑得不行的肚子,然后摇了摇头! “可是已经没饭了,菜也没了!”柳七无奈的摆了摆手,“真想不到你这么能吃,吃了两个人的份,也不知道会不会积食!” 水碧很体贴的说道:“柳公子,你放心,奴婢这就替赵公子买消食丸去!”她家大人已经在楼下等了大半个时辰了!她心里急啊! 赵六道皱眉,冷冷的瞟了一眼水碧!抓着柳七的手,目光渐寒! “水碧姐姐,你先出去回禀一下你家大人,说我马上就下来!”柳七放空碗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 水碧也站了许久了,此时听到柳七这么一说,脸色一喜,“奴婢这就去说!” 等到屋内只剩下两个人,柳七才缓缓的说道:“心肝儿,你是不相信我吗?我跟南宫阙真的是只是朋友的关系!” 赵六道咬牙道:“我相信你!” “那为什么……” “只是不相信他!” 第九十章、一米温暖 只是不相信他! 柳七从没想过赵六道也会说出这样别扭的话来!她承认每次看到南宫阙的时候,心底深处似乎总有种让她觉得深切的感觉!她觉得那只是洛楚楚对南宫阙的感觉,而并非她的!柳七从来都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不会感情用事! 南宫阙见她一直在沉默,轻轻的问道:“小七,在想什么?” 柳七眯眸,嫣然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哥说带我去一个地方,我心底好奇,正在想大哥到底是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 而且她愿意出门来见他,赵六道好像挺在意的,为了不让她出来,今天晚上六道的晚饭都吃得撑了,还得吃消食丸! 南宫阙露出一抹神秘,语气温柔磁性,“呆会你就知道了!” 柳七拿起车内的一片糕点吃了起来,说道:“阙哥哥莫不是要把我卖了吧?我可不值钱!” 南宫阙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真是!”见她吃得狼吞虎咽的,疑惑道:“难道你还没有吃晚饭吗?” 当然没有吃晚饭,那晚饭都被六道吃光了!柳七呵呵的笑着,“水碧姐姐叫我的时候,叫得这么急,我哪里有工夫吃饭?” 南宫阙递了旁边的热茶给她,也没拆穿她的借口,他在楼下等了她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她才跟水碧从客栈出来,这大半个时辰,只怕三顿饭都吃完了!南宫阙也不愿意问她为什么迟来的原因,男子淡淡一笑,眉宇清润,冷毅无双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暖容之光,说道:“那倒是我的失误了,等去了那个地方,我再请你吃顿好的!” “那是太好了!”柳七微微一笑,不掩饰脸上的欢喜,接了南宫阙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两口! 片刻,马车倏然一停,南宫阙缓缓而道:“到了!” 柳七塞完最后一口糕点,一掀车帘,看到了夜灯摇曳,朦胧的光线下,是丞相府的招牌,她微微一愣,“这不是阙哥哥的家……” 南宫阙摇了摇头,“不是这里,是旁边,你看!” 旁边的小宅子只稀稀落落的挂了几盏夜灯在门口,没有门牌,大门上的油漆已经月兑掉,看得出几分幽静来! 南宫阙下了马车,迈步走入了那幽静的小宅子,丫环水碧赶紧提了个灯笼过来,候在门口的枝合也跟着过来! 柳七跟着南宫阙进了院子,院子不大,正门是大堂,然后是廊道通往各厢房和书房,东面是厨房,跟普通的四合小院一样,简纯中透着一抹大气!她倏然一愣,好像之前秦重跟她提过,南宫阙替她找的房子,就在丞相府的旁边! “怎么样,喜欢吗?” 男子清软磁性的声音响起! “喜欢!”有四间厢房,还有书房和大堂,她能不喜欢吗?到时候郭雄和于小含肯定是也是要住在一起的! 南宫阙怕她来了盛京又会离开,于是一听说秦重在找房子,一早就替柳七想到了这里,离自己家近,她以后住在这里,他就会跟她离得很近! “我今天已经命人收拾了一翻,明天你就可以从客栈搬过来了!”南宫阙带着她走入了最南边的一间书房! 水碧和枝合赶紧将灯点上,四周顿时一片光亮,架上还摆了不少的架有些陈旧,不过柳七倒是很喜欢,纤纤的玉手抚上书桌,嘴角不自觉的有抹笑意! 南宫阙看到她欣喜,心底也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说道:“这书架是原主人用过的,至于,是我命人挑选出来放上去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还有这张书案,我也命人重新刷新过!” 柳七看到书桌很干净,上面摆好着文房四宝,她手指模到一方砚台,惊愕道:“还是洮砚,这肯定不是前主人留下来的吧?” 南宫阙淡淡一笑,“的确不是前主人留下来的,这是我命人送过来的!” “这么贵重的砚台,怎么能送给我?”柳七模着那枚砚台,砚台的石质细腻,纹理如丝,气色秀润,似乎能闻到浅浅的墨香,宁静旖旎,像南宫阙给她的感觉一般!很舒服和细腻! 南宫阙铺开了桌上的宣纸,拿了旁边的压纸杵压住,说道:“你我是好兄弟,小七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再说你愿意在盛京安家,我也是很高兴的!”这样便可以天天看到她了! 片刻水碧端了一张小桌进来,恭敬的说道:“大人,饭菜已经命人送过来了!” 柳七之前说过没有吃饭,想不到南宫阙一进门就已经安排自己府里的人去做了! “放下吧!”南宫阙淡淡的说道! 几个丫环鱼贯而入,将端上来的菜肴一一的摆上! 有山珍刺龙芽,莲蓬豆腐,草菇西兰花,桂炉山鸡,生烤炮肉,油焖鲜菇,以及琵琶火腿汤,什锦骨汤和一品燕窝! 柳七瞠着亮晶晶的眸子,指着满桌的菜肴,说道:“阙哥哥,你这是想要撑死我的节奏啊?” 南宫阙忍俊不禁,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让府里的下人把厨房里能做的东西做一些来!” 水碧还拿来了一壶梅花酿出来放在了桌上!说道:“大人,酒菜上齐了!” 柳七走到桌边坐着,拿起筷子,在心底默默的言道:当真土豪啊,吃顿时晚饭搞得跟满汉全席似的!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当初她和六道沦落到一天吃一顿时,一顿时就一碗糜子粥,再加些野菜根!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的钱吧,够他们吃一年的了吧!还真是浪费啊! “怎么啦,不合你胃口?”南宫阙紧张的问道,生怕柳七会不喜欢!现在看她没有拿着筷子没有动手,心底一阵的担忧! “也不是啊,就是不知道应该先吃什么?”估计从前世到现在,也没人给她做这么多的好吃点来请她吃! 当初跟着师父,也见过丰盛的菜肴,可是都是招待别人的!就算后来被父亲接回了家,凌家势力财富都很多,也没有人真真正正的想过她爱吃什么,要吃什么?哥哥们时常都跟嫂嫂们呆在一起,她爹又和她娘恩爱得过了头,哪里会去管她爱吃什么?至于后来的司徒澄,他肯定一直觉得她配不上他,所以一直都只是利用她! 南宫阙夹了一块孢肉放在她面前的碗里,又夹了一块鸡肉,说道:“你先尝尝看,如果不好,我让人重新做!” 柳七觉得这感觉真好,仿佛让她也深迷在了南宫阙的温柔和宠溺里,她脸上笑意盈盈,在烛光的照耀下,透着一抹淡淡的暖红,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小巧的鼻子,幽深的眸瞳,微微一笑让人觉得很是倾城! 南宫阙一直在想,如果她是女子多好! 柳七吃着碗里的肉,一抬头,看到南宫阙一直在盯着她,好奇道:“阙哥哥吃过了吗?怎么不吃?” 南宫阙又盛了一碗什锦骨汤放在她的面前,骨汤女乃白色的,熬得很浓,里面洒了一些新鲜的野菇和青菜,白绿相间,甚是好看! “吃过了!”南宫阙淡淡一笑! 柳七咬着嘴里的鸡肉,看了一眼满桌子的菜,喃喃道:“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等会吃撑了回去,也跟六道一样要吃消食丸了!” 站在旁边的水碧轻轻一笑,说道:“柳公子,这些菜也没让您全部都吃完,每一种夹几筷子就行了!” 柳七悻悻的说道:“这么浪费?!阙哥哥,你觉得浪费好吗?” 他喜欢她叫他阙哥哥的样子,狡黠慧敏,眉眼弯弯的时候,像一只小狐狸一般!其实她也是狡猾的!南宫阙不知不觉的也没有发现,他对她产生了眷恋,明知不可以,却也控制不来! “的确不应该浪费!”他笑道! 柳七挑眉,指了指站在门外的两个丫环,还有两个侍卫,说道:“不如让他们全部都进来一起吃吧!” 南宫阙微微一怔,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晶晶的光华,“小七想法还真跟别人不同,他们都是下人,只怕不敢上桌,再说主子和奴才同桌也不合理!” 柳七殷红的红唇轻轻一撇,说道:“有什么不合理的,还都是人?你们不上桌,是不是看不起我?” 水碧赶紧说道:“奴婢不敢!” 柳七叹了一口气,她受过伏游的教育,伏游除了有些大男子主义以外,一直贯彻着人人平等的方针,所以柳七也并未觉得丫环侍卫上桌一起吃饭有什么?再说后来重生,她和赵六道还同在一个罐子里吃过饭,也没嫌各人脏! 南宫阙像征性的在各个菜里夹了一筷子,全部都放在柳七的碗里,说道:“他们全部都已经吃过了!” 柳七见南宫阙一直给她夹菜,她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递给南宫阙,言道:“来阙哥哥,吃豆腐!” 水碧脸色微微一变,好像大人有洁癖,不喜欢共用别人的筷子!赶紧说道:“大人他……” 柳七脸色一沉,有些不悦的说道:“难不得阙哥哥不爱吃我的豆腐!” 南宫阙那脸色微微一红,倒是柳七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南宫阙突然笑道:“小七愿意让我吃你的豆腐,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说罢,一张嘴,将豆腐含在嘴里! 柳七抚额,她真没有其他的意思!于是她又认真的解释道:“阙哥哥,我可真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可别乱想,再说我们都是男人!” “我知道!”南宫阙也淡淡的笑笑,真到柳七尴尬的神色,心底觉得很是开心! 柳七赶紧倒了酒,递上一杯在南宫阙的面前,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阙哥哥既然已经吃过了,就陪我喝酒吧!” 水碧在旁边提醒道:“我家大人晚膳后是不喝酒的!” 柳七手中的酒杯又尴尬的收了回来,南宫阙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将酒杯在拿过来,对水碧言道:“你们都下去吧!” 水碧眸色转了转,只得恭敬的说道:“奴婢告退!” “小七,你祖籍真的是盛京吗?盛京哪家?”南宫阙突然问道!从盛京到渔阳县城郊的上石村,如果光靠两条腿走路,怕是要走一个月,其间各处还有山贼土匪出没,柳七又是怎么投亲去找到赵六道的? 柳七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南宫阙心思细腻,她这前所说自己是京城人士,南宫阙就算不去调查,心底也能怀疑,“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说吗?以后若有机会,我自会告诉阙哥哥的。” 南宫阙了也突然觉得唐突,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更多一点的事情而已!那我就等着你哪天愿意将自己的事情告诉我!”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能强求! “多谢阙哥哥体谅!”说完,柳七低头,开始扒啦着碗里的米饭,突然一颗饭吸处了鼻子,结果一个喷嚏,喷了满桌! 柳七心感完了,赶紧伸手过来替南宫阙拿掉喷在他头上的饭粒,急急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南宫阙见她低头捡自己头上的饭粒,倒是很配合的低了头,说道:“没事!” 柳七心底那个愧疚啊,没想过会出此意外! 南宫阙低头看到她洁白如玉的脖颈,脖间的肌肤光滑细致,她靠得极近,似乎还嗅到了她身上独特的沁香,像少女般,让人觉得有种蛊惑诱人般的感觉!他顿时窒了呼吸,深邃的眸光盯着她那光滑细致的肌肤,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了上去,触手细腻紧致!没有模到喉结,微微一愣,又想到柳七现在不过十四五岁,喉结不现也是正常! 柳七因为南宫阙那微触,心口一跳,赶紧移开了身体,说道:“头发上已经没有了!” “小七!”南宫阙的声音沉静得像冷寂了万年的水潭般,“我看过司吏院的名单,你怎么没用我给你写的推荐信,反而用的是自己县衙的?” 柳七以为南宫阙发现了些什么,突然听到他这么一说,心底松了一口气,有些后悔刚刚靠得太近,以南宫阙的敏锐程度,极有可能会发现出什么端倪! “阙哥哥,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去考试,可不想借助你的势力,我若是想要借助你的势力,我可以完全不必去参加考试,直接请你替我在京中安排个官职岂不是更好?”她微微一笑,跳路的烛火映在她那幽深如玉的眸瞳中,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自信光芒! 南宫阙想着,他可能是想得多了,这天下女子都是依护着男人才生存的,从小就被养成了卑微顺从的性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而她眼底有着灼灼的光芒,倔强又自信! 南宫阙又夹了不少的菜放在柳七的碗里,淡淡的说道:“你太瘦了些,十四五岁了,也没发育得太好,想必是没有吃好!多吃点,才能长得好!” 柳七猛然觉得似乎南宫阙还是好像发现了什么,但他又似乎不太确定,所以才会叫她多吃点,柳七呵呵的笑着,“自从父母双亡之后,我和六道相依为命,经常食不裹月复,像今天这般丰盛的饭菜,还是第一次见!” “你若是喜欢,以后我们做了邻居,我天天让府里的人做了送过来!丞相府和你这个宅子只隔着一道墙,不如在墙上开个小门,方便出入,你觉得如何?” 柳七一口菜还含在嘴里,连连摇头:“不好,不好!万一阙哥哥家的哪个小妾突然爬墙过来勾引我怎么办?再说了,我天天这么吃你的,把嘴养得刁了,以后再吃不着怎么办?”主要是万一他家的丫环小妾什么的,勾引她家六道,怎么办? 南宫阙一声淡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就是嘴贫,这墙正好通厨房,厨房做好的顺路送过来!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派人给你送,就算一辈子又何防?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小妾!” “那通房的丫环肯定有吧!”柳七好奇的问他! 南宫阙瞟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水碧,说道:“那个就是,难道小七觉得我和水碧有些什么?我娘给我选了不少的通房丫环,只不过我太忙,没空!” 这是什么话,要是有空就一个个都上了吗?柳七微微皱眉,心中月复诽!缓缓而道:“那上回那个洛姨娘……” “那是个意外!我误以为她是我的妻子,前婚之夜她也骗了我,后来我才查出楚楚已经不在了,她是楚楚身边的丫环,冒用了楚楚的名字,成了我的妻子,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那孩子也是一个意外,我并不知道就那一次,她就怀上了孩子!我的孩子只有我心爱的女人才有资格替我生!当初要留下她的孩子,也是权宜之计,直系的叔伯想夺权,说要换家族的族长!因为我没有嫡长子是一个原因!直到后来洛姨娘有了孩子,老夫人对这个孩子很看重!”南宫阙语气渐冷,透着一抹无奈! 柳七拿了酒壶过来,替南宫阙将杯子倒满,说道:“阙哥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之前在想,如果楚楚还活着,我一定要向她解释这件事情,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新婚之夜,我并不知道新娘不是她!”那日,他宠着,爱着,缠绵着的小妻子,居然是个骗子,让他那颗热情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心底对小妻子的愧疚也加深起来! 虽然南宫阙与洛家小姐只相处过几天,可是,她是第一次让他心软的人!当时看到她小小的身体追着他跑过来,还摔倒在了火堆里,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愧疚,看到她脚上的伤口还有心疼,可是她虽然在哭,看到他愧疚的面容,还安慰他!说自己不疼!不疼怎么会哭呢?他才会说等她长大娶她的话! 柳七心底一颤,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缓缓而道:“我想洛小姐若是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一定会原谅你的!” “是吗?”南宫阙苦涩的一笑,“如果你是楚楚,你会原谅我吗?” 柳七心底一跳,呵呵的笑道:“当然会原谅啊,阙哥哥本来也是无心的,无心之失凭什么不能原谅呢?” 南宫阙深邃如潭的眸子里有抹亮光,她真的愿意原谅吗? 柳七没有平复心底的悸动,不停的夹着桌上的菜吃着,这洛楚楚对南宫阙还真是相当的情深,居然还会因为他所说的那些话而心动,柳七咬了咬唇,抬眸朝南宫阙轻轻的笑着,还是六道了解她,知道南宫阙信不过,所以才不让她与南宫阙单独见面! “慢点吃,别又呛着了!”南宫阙手中的筷子轻轻的敲了敲柳七面前的饭碗! 柳七猛然的咳嗽起来,南宫阙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倒了水递过来,“小七,你还真是配合我!” 刚说别呛着了,她就真呛着了! 柳七拿起茶杯灌着水,心神有些不宁,说道:“我吃饱了!” “那好吧,来人!”南宫阙递了一张绢帕过去给柳七,一回头,朝门口喊道! 水碧听此,赶紧走了进去,不卑不亢的说道:“大人。” “撤下吧!”南宫阙挥了挥袖! “是!”水碧恭敬的回答,将外面的丫环叫了起来,将小桌上的东西收走,又将小桌给抬了出去! 月上梢头!柳七模着圆圆的肚子,享受的靠在椅子上,喃喃的说道:“好饱!” 南宫阙坐在他的对面,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总希望从她的身上,看到他所眷恋的影子! 柳七强装镇定,心想以后跟南宫阙相处还是应该叫上秦重大跟班跟着才行!不然太尴尬了! 两个又秉烛谈了许久,直到听到更鼓敲到亥时三刻,南宫阙才意犹未尽的派人将她送回了客栈,看着渐渐消息在眼前的马车,南宫阙的眼底有抹深邃的光芒,心里总有种问题围绕着他! 却又不敢去想!怕事情的真相一出来,会让他失望!他现在觉得,宁可留着心底一副朦胧的念想,至少心底还有想要依恋的事情! 柳七回到客栈,门没有留栓,她轻轻一推便已经推开,赵六道坐在床上,依然是她先前离开的那个姿式,手里捧着一本拳谱,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挥动着,烛光下,有着跳动的影子,听到柳七推门的声音,少年黝黑的眸子望过来,将手中的拳谱放在床边的小案上,动了动身体,躺了下来! 柳七走到床边,笑眯眯的捏着六道的脸蛋,说道:“心肝儿,你在等我!” 赵六道轻轻一哼,“晚膳吃撑了,睡不着!” 你可别多想,我可没有等你!我只是肚子太撑而已!顺便等你,万一过了子时你再不回来,我就去南宫阙家里闹去! 柳七嘟嘟红唇,在六道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在等我!你不放心嘛,我说过你应该相信我!今天阙……呃,南宫大人过来是带我看我们新买的宅子,我觉得还瞒不错的,以后住在盛京也方便!” 当然她没有说是挨着南宫家的!真怕六道多想,她突然发现六道对自己在意的人或者事都是很认真执着的,偶尔还些小小的霸道!甚至也会有可爱的一面,那就是吃醋,虽然六道经常不承认! 赵六道定定的看着她,少年墨黑的眸子微微一凝,睫毛轻颤,映着烛火般橙软的光芒,说道:“你喜欢住下,就住下吧!” 他说过,不管她做什么,都会支持她,六道墨眸轻轻眨了一下,似乎看出他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浅似徐风吹过水面的浅笑,说道:“反正我也能养活你!” 前一句他没有说,只是不想打击她,他原本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通过考试,她又不愿意离开,反正他也能养活她! “你怎么养活我?”柳七好奇的挑了挑眉,月兑了外袍和鞋子躺在了他的旁边,又担心他右肩的伤,于是小心翼翼!动作很轻! “我一定会当上武状元!”到时候就有官职,就算她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他也能养活着她! “我也一定能进刑部!”柳七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六道,就算我们什么也没有,也不会饿死的!你忘记了,我可是很聪明的,你记得咱们刚刚见面,你连吃的都没有,还不是靠我?” 赵六道轻轻一哼,倔强的脸上透着一抹不服气的光芒,说道:“当初若没有你,我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思的去找吃的!找到吃的,还要分你一半,你还吃得特别的多!” “你还嫌我吃得多?你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我,你能有床睡,还有被子盖?”柳七也不服气轻轻的推了他一把! 赵六道俊脸泛起淡淡的酡红,当初不是她,他的确是只能窝在干草堆里过冬,上石村靠近边境,是个穷县,村民中能活下来的,每过一个冬天,大多都像是重生了一样,他们只能靠捕鱼和种地,地里种的根本不够吃,还要交税! 柳七的到来,六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的习惯了她的存在,就好像她是自己生命里丢失的一件最重要的东西,然后找回了来了一样,那种感觉是形影不离的! 柳七轻轻的笑着,伸手模到赵六道的腰下,邪邪的笑道:“所以啊,你能有今天的改变,全是因为我!你总得给我些好处吧!” 赵六道脸色一窘,抓住柳七的手,说道:“你别闹!” “我没闹!”柳七无辜的说着,邪恶的手已经伸到了下面,伸手一抓,抓到一个软软的东西,那软软的在她的手里,渐渐变硬起来! 赵六道匆忙推开她,想到那时她所说,待我长发及腰及,少年娶我可好的承诺,他想待她长发及腰,他一定要变得很强大,保护她,让她一辈子都不用这么辛苦! 柳七悻悻的收回了手,说道:“真小气!” 赵六道愤愤的看了她一眼,觉得两个人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对他身体是种煎熬,什么都做,那对他内心也是一种煎熬! 柳七坐了下来,月兑了衣服,开始解束胸,束胸勒得太紧,她的胸口又在发育,经常被勒得难受! 赵六道突然起身从床上下来,推了房里的柜子和桌子开始顶门! 柳七解开束胸,整个人都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言道:“总算解月兑了,太勒人了,天天这么勒着,以后怎么能成36d?六道?你还在干什么?快上来!” 赵六道不理解她所说的什么三十六嘀,估计就像桃花酒肆老板娘那种很大,柳每次看到都会情不自禁的去模,然后流口水!六道很庆幸,柳七流得口水,而非鼻血,否则他还真会认为柳七的性取向有问题! 六道回到床上,伸手将她盖着的被子拉了上来,挡住她胸口隐隐约约的一股雪白的莹色! 柳七抓住六道给她盖被子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赵六道猛然一惊,却不知要收回来,指月复模到她胸口被勒出来的一些痕迹,眼底泛过一丝心疼,真想让她别受这种苦,可是想到她当初的坚决,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了口! “有没有觉得长大了一些?”柳七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赵六道急急的收回手,眼底有些愤愤的,说道:“不知道!” “六道,你不能这样,你模都模了!怎么会没有感觉?”柳七不依不饶! 赵六道对她这种毫无顾忌的**方式有些吃不消,时常被她弄得心情不宁,他沉沉的说道:“我以前又没模过!” 现在模了,模着感觉不出来! 这样小心翼翼的日子,只有他们两个相互信任,相依为命!既让他觉得幸福,又让他觉得谨慎和小心! 第九十一章、对答如流 次日,柳七起来替赵六道换了伤口上的药,心底实在担心,又不能阻止,只得叮嘱了他几句,这才跟着一群参加提刑吏考核的考生走入了司吏院! 走到门口,柳七突然怔住,对郭雄言道:“郭大哥,我这里暂且不需要帮忙,你去看看六道吧,他可能去了比试场!我给过他止痛药,不过我担心他会逞强!” 郭雄无奈的轻哼,“你们俩个也真是的,都各自担心对方,今天六道还说让我跟着你!” “验尸分析,比的是文式和解剖能力,又不会受伤!真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做什么事情都自有分寸!”虽然六道也跟她说过,他带伤上场,自有分寸,也就打最后一场,可是柳七还是很担心他! 郭雄看到柳七进了门,转身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既然这么担心,干嘛又拿止痛药,让他上去比?万一弄个残废,你后悔也来不及!” 柳七邪恶的想了想,只有某个地方不残就行! 司吏院的考核,鱼贯进入了四五十名考生,柳七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拿了桌上的墨砚和宣纸摆好!鼓声一响,负责考核的三位考官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年老,六十多岁微胖的男子,一身正二品官服,正是大理寺正卿大司寇岑淳岑大人,之后是刑部尚书曹光曹大人,最后坐在考官席上的是大理少卿司徒澄! 由于头天晚上,南宫阙跟柳七分析过各位考官的品性和爱好,柳七也没觉得什么,只是看到司徒澄的那一刹那,心底有着浓浓的仇恨感!就是这种感觉,才让柳七更加的想要努力的进入刑部,然后将司徒澄那张伪善的面皮撕下来,揭露于人前! 考官一入场,宣读考题的内侍书丞拿起手中的考题缓缓的念道:“案例一,死者李曾,仰面,面色黄,两眼闭,上下牙齿咬紧,口微开,致使咽喉下刃伤一处,自右耳后至咽喉,长一尺四分,宽一分,皮肉开,深透食气嗓,起手处重,收于处轻。食气嗓断,左胳膊软,可以弯曲,系左手持刀自刎死,惟死父李某据称被黄某鸡奸不遂杀死,赴京控告,行提尸棺来省,委员开棺验视,李曾尸体皮肉腐化,小指月兑落,李父口称,小指被刀削去!但细加看视,实系腐烂月兑落,并非刀削,复从棺内检出死者左右手十指,骨节俱全,并非短少,又无刀痕迹,咽喉骨腐烂无存……” 柳七执笔沾墨,飞速的在纸上写着,等那书丞将考题念完,底下的考生一阵倒吸气声,只有极少的人开始在纸上慢慢的写出分析按语! 司徒澄那双冷眸瞟过来,看到原本挥笔如墨的柳七正端坐于桌上,比起其他不会的考生来说,她的脸色太过于镇定,司徒澄从柳七一入场,便已经注意到了她,刚开始她是挥洒如墨的写了几笔,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书侍过来收取考生的答案,看到答案的考官都深深的摇了摇头,个个都将案例分析得很清楚,却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司徒澄突然翻出柳七的答案,上面就写了两个字,诬告! 司徒澄抬头望向她,这么多答案里,只有她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虽说是正确的答案,可是这答案也太过分简单了! “柳七!”岑淳突然抽出那张答案! 柳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敬的抱拳朝三位考官深深的一揖礼,说道:“在下柳七!” “你倒是说说看,为何断定李父为诬告?”司徒澄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冷冷!听得柳七都恨不得拿起桌上的解剖刀冲上去扎在他的心口里! 考官看了柳七一眼,觉得眼前的少年不过才十四五岁,不过却气质冷静,眼底灼灼的是一片自信明媚的光芒! 一袭云白锦袍的隽秀少年抱拳揖礼,眸色沉静,这才缓缓而道:“一般来说,切颈致死,多见于自杀,死者有刀伤一处,自右耳后至咽喉,死者左胳膊可以弯曲,断定死者左手自刎是说得通的!” 旁边的众考生一惊,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毫不起眼的少年,只听了一遍考题,便想事故听得这么清楚! 大司寇和刑部尚书的眼底有抹亮晶晶的光芒,点了点头,朝柳七赞赏的看了一眼! 柳七接着说道:“若死者果真因拒绝黄某而被黄某杀死,那么死前必有激烈搏斗,身上多少总会留下伤痕,因此,用蒸骨法检验死者身上有无痕迹,他杀或是自杀即或分辩。所谓蒸骨法,即是当天晴朗,先以净水洗滑,用麻穿定形骸次第,以席盛定,却锄开地窖一穴,长五尺,阔三尺,深一尺,多以柴炭烧煅,以地红为度。聊去火,即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泼地窑内,乘热气扛骨入穴内,盖上草垫,约一个时辰以后,取出尸骨,开一把红油伞,进行尸骨的检验,若骨上有被打处,即有红色微荫,骨断处其接续两倍砂各有血晕色,再以痕骨照日看,红则是生前被打过,若无血荫和损折,即是他伤!本案中的死者蒸验后,骨殖具黄白色,毫无伤痕,加之手指亦无刀削伤迹,遂可以断定李父为诬告之罪!” 条理清晰,不卑不亢,眼前的少年,脸上有着让人赞赏的敏锐光芒,岑大人和曹大人对视了一眼,赞赏的点了点头! 司徒澄皱眉,缓缓而道:“这种红光检骨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那明明是如意写给他的断案录集里所述,他之前曾经也试过一次,的确与如意所说的一致,眼前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居然也知道!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司徒大人,在下只管举出事实!至于为蒸骨的方法,我想司徒大人也应该知道!司徒大人能知道,为何柳七就不能知道?” 司徒澄似乎从她那自信淡定的目光里看到一丝凌如意的影子,他微微一愣,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深,提笔在柳七的答案上勾一个优等! 旁边的岑大人打趣道:“司徒大人,想不到这个柳七也懂你断案录集中的验尸方法!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司徒澄沉沉的一哼!说道:“光会说,并算不得什么!毕竟检验尸体可不是随随便便的纸上谈兵!” 曹大人言道:“司徒大人说得是,当初京城灭口惨案,大夏天的,尸体都腐烂到变形了,司徒大人硬是不顾尸臭,独自带人去检验尸体,查出死者的死因,将杀手绳之以法,那可是盛京人人都敬佩的事情呢!” 司徒澄的眼底一黯,当初那些尸体都是凌如意检验的,当时他只是捂着鼻子坐在旁边做记录,他看到那个不嫌尸臭的女子拿着手中的解剖器具,面色如常的模样,微微皱眉,事后总觉得她的身上也有腐尸的气味!在心底总是有意无意的嫌恶她! 年老的岑大人缓缓而道:“老夫再过一年也该退下来了,司徒大人有这般能力必定能扶摇直上!” 司徒澄恭谦的说道:“岑老过夸了,下官不过是初出茅庐,怎么及岑老一半的风采?” 岑大人摆了摆手,缓缓而道:“这可是事实,毕竟岁月不饶人,就算我再想替圣上分忧,可是这年龄和身体怕是不行了!” 曹大人翻开那些写得比较好的答卷,说道:“司徒大人,岑大人,我也觉得有几个好的!现在开始第二题吧!” 司徒澄和岑大人点了点头。 曹大人说道:“带人上来!” 片刻走上来两个年轻的男子,两个男子身上都挂了一个牌子,写的是甲、乙二字!两个人身上都有青红的伤痕。曹大人指着那两人言道:“接下来请各位考生来判断两人的伤痕真假!” 在场的考生都上前来捏捏来人身上的伤痕,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思考答案! 柳七最后一个走上前来,她走到甲乙两个人的面前,打量两人一眼,用手指捏了捏两人的伤痕之后,幽深的眸色闪过一丝寒光,这才回到桌前,缓缓的写下了答案! 司徒澄见她完全没有经过思考,便写下了答案,男子眼底露出一抹惊愕! 眼看着时间已到,各位考生已经将答案填了上去,递交到了考官的手里,司徒澄看一眼答案,抽出其中一张出来,正想开口。旁边的岑老说道:“那个叫柳七的考生,你说说,凭什么甲身上的伤是假伤?” 司徒澄说道:“岑老,我看这个叫李东生的也写得不错,不如让他来说!” 岑老说道:“还不错?我看就是错误百出!那个柳七,你说!” 司徒澄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寒意,放下了手中的答案纸,寒眸朝柳七望过来! 柳七扬眉,微微一笑,走到甲乙两人的面前,不紧不慢的说道:“南方有一种名叫榉柳的树,用这种树的叶子涂在皮肤上,会出现青红色,看上去有如被打的作痕,把这种树的皮剥下来横放在人的皮肤上,再用火烤,就会出现象被棒打所致的伤痕,水也冲洗不掉!不过被打伤的,伤处因血液凝聚,会形成硬块,且不易消退,而榉柳的叶和皮刺激皮肤之后,血液并不凝聚!可从检验伤痕有无硬块来判断真假!” 其他的考生不服气,说道:“考官大人,我们也答对了,为何却让柳七来陈述原因?” 柳七微微一愣,自觉有些锋芒太盛了,赶紧恭谦的坐了下来! 司徒澄眸色阴冷,瞟了一眼在场的各位考生!四座的考生顿时安静了下来, 岑老却对柳七很满意,难得看到如此心思聪慧的少年,在场参加考核的大多都是做过了好多年验尸工作的仵作!而柳七年纪在他们里面最轻,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自信明傲的气场,实在是很难得! 司徒澄的心底却敲响了警钟,他经过小乡郡时看过柳七的验尸体手段,解剖的刀功也是一流,比起那些普通的仵作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而且这个柳七,总让他觉得有危机感!心得不由得升起一抹警惕来! 第三个题的题目已经抬入了考场,是一具腐烂的尸体,死亡时间在十天内,一抹恶臭冲斥过来,许多考生都捂住了嘴鼻! 侍从将尸体上的白布掀开,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呈现在了眼前!司徒澄语气冷冽,缓缓而道,“死者的身上只有手臂上一个伤口,却不致命!此考题是让大家检验出死者因何而死!” 柳七不慌不忙的走到尸体面前,戴上手套,在尸体的全身都检查了一遍,看到死者手臂上有牙痕,整只臂膀浮肿,呈青紫色,并且已经出现了溃烂,伤口处流出暗红色的血水!她拿出试毒的银针出来试了试毒,看到银针的颜色未变,微微一愣! 司徒澄见她认真的模样,完全没有因为尸体所散发出来的腐臭之气而退缩,不由得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些考生因尸的腐臭气味,只是匆匆的观察了一眼,然后写下了答案! 柳七却缓缓的在答案纸上,写了整整一页,这才放下了笔! 卷纸收了上去,岑老的脸色淡淡的,微微的点了点头!抽出其中一张答案,望向其中一个男子,说道:“傅得水,你说死者是中毒而亡,是中了何毒而死?” 柳七右边坐着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衣男子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回大人的话,死者手臂有咬痕,看起来像牙印,我觉得是被疯狗所咬,疯狗带有狂癫的病毒,死者是得了疯犬病而死!” 岑老淡淡的笑了笑,拿过狼豪,在那张答案上画了个叉!他又将剩下的答案全部都看一遍,大多数写的是疯犬病而死! 柳七抚拂,淡淡的看着拂边那绣着竹叶的袖摆,缓缓的摇了摇头! 最后一张是柳七的答卷,每一个字,都分析得清清楚楚,司徒澄那目光渐渐寒洌了起来,心底似乎还生出一抹妒忌,当初他参加司吏院的提刑吏考核,已经二十五六岁了,成绩似乎还不及眼前的这个十四五岁少年的一半! 岑老说道:“柳七,你来说说!” 柳七抱揖,说道:“岑大人,柳七的答案已经在答卷上!可能也有不妥的地方,还请岑大人多多指点出来!” 岑大人想说她的答案,十分的精僻,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便也明白,她这是在故意避其锋芒,有时候太过于锋芒毕露,对自己也不是好事,所以她委婉的来请教他岑淳!岑淳觉得眼前的少年年纪虽小,连人情事故也懂,不由得对她又加了几分的喜欢! 岑淳说道:“此死者先前是司徒大人验的,不如请司徒澄大人来说!司徒大人的检尸能力那是整个大夏最好的!” 听了岑淳这话,柳七讽刺的笑了笑! 司徒澄那脸色却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缓缓的说道:“死者是被咬伤中毒而死没错,只不过并且被狗咬伤,死者的牙印呈椭圆形,伤迹处整齐,乃是被人所咬!” 底下那一半写着疯狗所咬的考生一愣,疑惑道:“人怎么能将人咬死!” 司徒澄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峻之色,又接着说道:“人的牙齿因咀嚼食物,往往留有食物的残渣屑末,不及时洗刷,会发酵**,容易滋生一个名为牙黄毒的毒性,毒性进入伤口,全引起发炎,浓肿,溃烂,如进入血液,会在血液中繁殖生长,放出毒性,引起败血之症,如不及时抢救,会引起死亡!死者被咬后,出现的肿胀,溃烂,浓血水,就是牙黄毒性进入血液引起败血症之故!” 柳七垂眸,想到司徒澄倒是把她之前所抄录的典籍断案理论全部都记了下来,还真是不容易! “再说若是疯狗所咬,一般的潜伏期是十五年!显然死者身上的伤口不出半月,而且是慢慢脓肿所致!”司徒澄缓缓而道,凌厉的目光里有着让不敢直视的寒芒! 等下来是一些理论的考核,这些对于柳七来说,完全是没有压力的! 两个时辰后,第一场考核终于结束,门外内侍书敲响午时的钟声,考生们退出考场!柳七随着人流走了出去,一出门正好看到烈阳高照下南宫阙的身影! 南宫阙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袍子,乌发如墨,深邃的眸瞳里泛着淡淡的温柔,看到柳七出来,脸上也露出浅浅的微笑! 柳七快步走上前去,开口道:“阙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阙淡淡一笑,伸手抚过柳七的额头,说道:“我就在司吏院内室,今天你的表现不错!看来你根本不需要我给你的推荐信,完全可以靠自己!” 柳七眉宇一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说道:“那是自然的!我说过,如果我要靠阙哥哥,就会过来参加考试了,直接让阙哥哥给我安排个油水多,又轻松的官职多好!” “小七!”南宫阙无奈的叫了一声,又接着说道:“我已经命人替你拿客栈里的行李,宅子既然已经收拾好了,就搬过来吧!” 两家相连,时时刻刻都能照应着!最重要的是能时时看到她! 柳七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一抹诚恳,反倒是很恭敬的抱揖道:“多谢南宫大人的帮忙,柳七感激不尽!那买房子的银两回头我让秦重送到您府上!” 南宫阙见她如此严肃诚恳的模样,轻轻一笑,淡淡的说道:“你啊,那银两就不必了,权当我送给你的!” 柳七眸色深深,隽雅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光芒,说道:“阙哥哥要是不收,那我只能继续住在客栈了!其实买房的事情,真的不急!” 南宫阙生怕她不买房,就代表她不愿意住在盛京,赶紧说道:“既然你要坚持,那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收下了!” 柳七笑道:“亲兄弟都明算账,阙哥哥明白了最好,再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昨天晚上,阙哥哥请我吃了那么丰盛的一顿大餐,柳七心底一直觉得过意不去!要是让六道知道我一个人吃独食,他非跟我急不可!” 南宫阙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知道你没正经,下回我让厨房多送些过来,到时候赵六道也一起吃!” “那真是太好了!”柳七面色欣喜,说到赵六道,突然想起赵六道那武状元的比试结束了没有?心底有些担心他! “不知道比武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南宫阙见柳七眉宇皱起,说道:“比武只怕也要结束了!你若是担心,不如就去比武场上看看如何?” “六道之前被人暗算,身上还有伤呢,我真怕他逞能!”柳七无奈的说道,一拂袖往外走! 刚刚从司吏院走出的阴冷男子,看到柳七和南宫阙走在一起,心底顿时升起一抹愤意!司徒澄没有想到,那么聪慧淡定的柳七,竟然是南宫阙身边的人!南宫阙平日对朝中各方的势力都持中立的态度,但明眼人却知道,他只不过是在静观其变而已! 柳七若是南宫阙的人,那么对他而言,就是个危险的人物!司徒澄想到这里,便觉得绝对不能让柳七进入刑部!最好是落选!但是司徒澄见识过柳七的能力,让柳七落选根本是不可能! 司徒澄走出司吏院,坐上回府的马车,突然看到路边的面摊上,有两个参加考试的考生在吃面,正是傅得水和李东生!男子冷厉的眼底泛过一丝寒意,对身边的侍卫言道:“带那两个人过来见我!” 柳七和南宫阙赶到比试场,看到台上冷汗涔涔,正硬撑着的赵六道,柳七脸色一惶,朝台上吼道:“赵六道!” 你他娘的,不行就别比了!强撑着作死啊! 赵六道捂着右肩流血的伤口,看到一眼面前的箭靶,缓缓的举起了弓,开始强拉! 郭雄看到柳七过来,上前道:“小七,你放心,他通过兵法策略和拳脚工夫的比试了,剩下的骑射在下午!现在只是挽弓射静态的靶子!” 就两个人的比试,不过比试异常的激烈,也到了最精彩的时刻! 赵六道看到柳七身边的南宫阙,墨玉般的眸底有抹深深的寒意,一咬牙,将弓已经拉了满弦,手指轻轻一松,那如风驰般的箭矢飞了出去,射到了场地中间的箭靶上,正中红心!底下的少女沸腾了!举着手中的小帕子开心的挥着! “赵公子,你好英勇!” “赵公子,我们爱你!” “赵公子,你好厉害!” “我们永远支持你!” …… 赵六道射完就软了,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伤口!十箭全中红心,已经算是最好的成绩了,况且还是带伤参加的!郭雄赶紧跳上台,将赵六道给扶了下来! 柳七看到赵六道右肩头已经染了鲜血的一片,气愤的说道:“干嘛这么逞强?” 赵六道那目光望移向司徒澄,又看了一眼柳七,少年痛苦的脸上泛着一丝淡淡的冷冽,说道:“我没事!” 赵六道刚刚下台来,裁判便公布了上午的成绩,难得赵六道全部都得了满分! 南宫阙目光缓缓,望向赵六道,说道:“小七,你这个表哥还真是厉害!” 南宫府的远亲南宫安兵法策略稍逊一筹,箭矢却跟六道不相上下,就差下午的骑射了,赵六道跟郭雄学过几天的骑马,不过还不精通! 秦重和于小含买了一堆的东西从街角走了过来,看到赵六道受伤,于小含脸色一白,言道?:“六道哥,你怎么了?” 赵六道看到于小含和秦重两手拿满这么多的东西,眉宇微微的皱了皱,说道:“没事!” 柳七扶着他,语气不悦的说道:“怎么还说没事,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伸手过来捂着赵六道的伤口,入手一片鲜红!眸色也越来越深! 南宫阙看到赵六道伤成这样,说道:“小七,我等下派人将府中上好的金创药送到你府上来!” 于小含抱着一大包的东西,脸色开心,说道:“南宫大人,我刚刚去看过新买的宅子了,可真是漂亮,而且又很大,比渔阳县衙的后衙还要大呢!” 赵六道慢慢的往客栈的方向走,柳七一把拉住他,说道:“客栈的东西,我已经让秦重和小含拿到新买的宅子里去了!” 赵六道微微一愣,想到昨天晚上秦重所说的,那宅子是南宫阙派人帮忙买的,心底有些不太舒服,轻轻一哼,倒也没有说话! 昨天那宅子门口已经挂了一个府牌,府牌用红底黑漆所彻,写的是风华入骨的两个大字,柳府!柳七看到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微微一愣,说道:“能让当今丞相大人提字,柳七真是受宠若惊!” 南宫阙见她又开始客气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喜欢就好!” “喜欢啊,怎么能不喜欢!”柳七笑呵呵的说道,脸上有着诚恳的光芒!南宫阙对她么关照,总让她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赵六道心里嘀咕,怎么不是赵府?他在家里可是一家之主! 于小含拿着买来的日用品冲了进去!很是开心,她选了一间离主屋极近的房间当卧房,就是想离柳七的卧房近一点,可以更近的伺候柳七! 秦重将一堆东西扔到了院中,说道:“累死我了!柳七,你这房子,我也费了不少的工夫,我决定了,以后不住客栈了,就在你家挤挤!” 跟在南宫阙身后的南涯淡淡的瞟了秦重一眼,说道:“秦诉师在城郊不是有底邸?我听说秦老夫人一直派人过来寻你回去呢!” 秦重挥了挥手,说道:“家母在家有人伺候,我回去只是给她添堵!” 南宫阙打趣道:“秦诉师是怕秦老夫人问起你关于娶妻的大事吧?” 秦重潇洒的摇了摇扇子,缓缓而道,“娶妻这种事情,可等到了三十岁以后再考虑!而且此时正是我秦重的事业高峰期,如果这个时候把心思放在娶妻生子上,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大好的时光?” “怕是秦诉师还没享受够单身的快乐吧!”柳七讽刺道! 秦重轻哼,“彼此!” 柳七给院中的赵六道解开衣服,查年伤口,看到赵六道伤口处流下的汨汨鲜血,皱眉道:“下午的骑技不比了!这个样子,怎么能再做剧烈的运动?” 赵六道咬着牙,眼底是一片倔强的光芒,看到坐在旁边的南宫阙,他的心底便有着时时的警惕,少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痛!” 柳七之前给赵六道的止痛药,怕是早就过了药效了,六道的咬着唇,脸色苍白!她恼道:“你不是说自有分寸吗?” 郭雄抱着一堆干柴出来在院中砍,说道:“他啊,我就没觉得他有分寸,反倒是看么他的卖命!” 六道瞠了一眼郭雄,墨玉的眸子盯着柳七给自己敷药的手,说道:“如意,你若不让我去,那我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废了吗?” “可是也不能不要命!”柳七蹙眉,气呼呼的下手重了一些,痛得六道一阵的咬牙,眼底一片愤懑的光芒! 六道也发现了,他们搬来的这个宅子,就在丞相府的隔壁,南宫阙的心思,不用说,他也明白,六道就是害怕南宫阙发现柳七是女子的身份! 赵六道故意回避柳七的问题,扫视了一下整个院落,说道:“干嘛住在丞相府的旁边?” 柳七包扎的手指一僵,搓了搓手,笑呵呵的说道:“那个……我觉得这宅子合适,阙哥哥也觉得合适!当然最主要的是地位好,出门就是繁华大街,你看刚刚咱们走过来的时候,各种商铺都有,这里也算是黄金地段!价格也合适,才三百两!” 赵六道闷闷的说道:“才三百两!这么贵!” 柳七微微一愣,疑惑道:“六道,你觉得不好?” 她也知道六道对南宫阙一直有些不满!好像有些仇恨的心思,估计六道也没有恶意,只是担心南宫阙看出她是洛家小姐! 赵六道拉好自己的衣服,脸色沉静,站起来,环绕了院落一眼,然后掏出四十金出来递到了南宫阙的手里,说道:“谢谢你帮我们找房子,这是房钱,余下的算是给你的工钱!” 这里金银的兑换率是一比八!柳七上回在聚贤阁得来的那一百金,折合银两就是八百两!不得不说那吏部侍郎府也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家! 南宫阙身边的南逸面表情的将钱接了过去! 南宫阙无奈的看了一眼赵六道,总觉得赵六道看自己不顺眼!他也觉得奇怪,不过多也没多想,或许正如柳七所说,赵六道就是那副冷僻的性子,很少见人就热情的! “小七,午膳时间也到了,我命府中的人将准备饭菜,待会送过来!”南宫阙抬袖,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缓缓而道! 于小含挽着袖子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急道:“不用不用,我已经在做了,今天在集市买了不少的菜,有郭大哥帮忙生火很快的!” 秦重讪讪的看了于小含一眼,说道:“怕是你只会蒸馍吧?” 于小含轻哼:“我还会做鱼!” 各种各样口味的鱼!于小含发现,盛京菜市场卖的鱼比渔阳县卖的鱼贵出十倍不止,吓得她心底有抹憧憬,什么时候渔阳县的鱼也卖成这样,那他们小渔村的村民可就全部都成富豪了! 秦重打击道:“做什么鱼,就你那两下子,怕只会做大锅鱼,哪里有南宫大人家的厨娘做得好?” 于小含脸色一变,手中的锅铲顶在了秦重的面门上,说道:“要吃你自己去南宫大人家吃,我们搬新家,第一餐就得在家里吃,这是规矩!” “什么规矩?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秦重冷哧! 于小含一愣,举着锅铲,气得俏红通红! 柳七说道:“不管有没有这规矩,这顿饭,我们还是自己做吧!阙哥哥你觉得呢?” 南宫阙见她坚持,眼底露出一抹失望,缓缓而道:“那就依小七所言!南逸,去府里叫几个丫环过来帮忙!” 南逸恭敬道:“是!” 南宫阙又接着说道:“小七,你这府里还得招几个丫环才好!万一来了客人,总不能让你家小丫环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饭菜吧?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听南宫阙这意思是要在柳七这儿吃饭了! 赵六道冷冰冰的说道:“家里要这么多人做什么?” 柳七笑呵呵道:“郭大哥不是就是在帮忙吗?再说请丫环也要钱不是?我们人少,没这么多讲究,既然阙哥哥不嫌弃,就在这里吃饭吧!” 当初在上石村,南宫阙和秦重就在六道家里吃过饭,虽说那顿饭吃得有些不怎么样,县衙的捕快和衙役集合在一桌!一边说边聊,还有抠鼻子的、抠脚丫的、说话声音太大,口水喷到菜里的、更有抓头发,头皮屑如雪洒到汤里的!那天南宫阙虽和秦重分开坐在旁边的小桌,可是看到那副场景也确实有些让人吃不下饭! 所以那回,南宫阙只是像征性的吃了几口! 柳七既然这么热情邀请,南宫阙当然求之不得! 于小含扔了一捆芹菜过来,说道:“秦重,把菜摘了!” 秦重摇扇子的手一僵,“想我堂堂大夏第一诉师,怎么能做这种下人做的事情!所谓君子远庖厨!” “狗屁!有本事你就不要吃饭!”于小含泼辣叉着腰,指着秦重! 她这两天跟在秦重的身边见识不少,对秦重也了解一些,态度也由之前的恭敬,到现在的随意了! 秦重喃喃道:“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水碧带着几个小丫环过来,说道:“大人,柳公子!这是给赵公子的伤药,还有奴婢从府内的厨房里派了几个丫环过来,大人您看?” 柳七接过水碧手中的金创药,正要开口说话! 于小含言道:“不就是六七个人的饭菜吗?我一直人做得过来,水碧姐姐叫这么多人过来做什么?米都放下去了,我没做这么多饭!” 柳七觉得于小含有时候挺规矩的,有时候又跟乡野的村姑一样,带着一丝村姑的任性,不过她说这话,倒也合她的心意,她淡淡的说道:“阙哥哥,我看就不用丫环来帮了,免得因为我的关系,耽误你府上的用餐,到时候我也过意不去!” 南宫阙挥了挥手,说道:“水碧,你留下帮忙,其余的都回去吧!” 南涯和南逸互视了一眼,走到于小含的面前,问道:“于姑娘,我们的饭做了吧?” 于小含一惊,有些愧疚的说道:“没……没有啊!”转念又想了想,说道:“你们回去吃不是一样的吗?” 南逸嗡嗡的说道:“我们随身保护大人,怎么能离开!” 于小含愣住,一跺脚说道:“怕了你们了,我这就去多煮点!” 柳府今天很热闹,当朝丞相和当朝第一诉师都在府中做客!不少的少女爬上墙头来偷看!平日里除了丞相府的马车,其余时间是不能见到南宫阙的,丞相府的院墙又太高,她们也爬不上! 南宫阙正坐在院中的一棵大树下品茶,大树的树叶茂密,底下摆了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男子一袭淡绿色滚着白边的长袍,玉色的腰带,外面是玄色的襟子,墨发束顶,玉冠上的皎白珍珠衬得他的面容越发的俊逸无双! 于是爬墙的少女们看得呆了!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望向坐在自己对面正在翻阅书籍的隽雅少年,道:“小七,你家围墙有待加高!” 第九十二章、敬佩还是阴谋 " 柳七看了一眼墙头外的少女身影,言道:“怕是因为阙哥哥在,我家的围墙才不够高吧,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豪门大院的围墙这么高了,一方面是防止有人出墙,不过更多的是防止有人爬墙进来!” 柳七那略带丝玩笑的话语,让南宫阙听来,不由浅浅一笑,温润淡雅,淡淡的如轻云一般,揉在万千的温柔淡雅里! 看得那些爬墙的那些少女一阵的失措迷茫,然后从墙角摔了下来! 然后是无数的绣帕从墙外扔了进来!柳七淡淡言道,“要是哪天我出门也有人投瓜送帕多好?” 南宫阙伸手过来,按在她手中的书卷上,言道:“真有那天,怕你会觉得平凡一点才是最好的!” 墙头正探出头来偷窥南宫阙的少女,看到南宫阙正握着一个少年的手,眉目温柔,像把漫天的柔情都揉碎了一般,少女们微微一愣,看到柳七的时候,便多了几分的恨意! 柳七莞尔一笑,缩回了手,说道:“阙哥哥这是打击我呢!明知道我不可能有那个机会!” 南宫阙眉目露出一抹淡淡的暖柔,伸手拂过柳七的额头,说道:“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打趣我才对吧!这围墙你若没钱加高,我就帮你好了!” 柳七朝他俏皮的一笑,故意捂着额头,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说道:“阙哥哥好狠心,居然不相信柳七的真心!” “你那真心?”南宫阙无奈的笑了笑,长袖一拂,站了起来,缓缓而道:“你若对我真心,便不应该瞒我那么多事!” 柳七原本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冷意,然后也随着他站了起来,说道:“阙哥哥,柳七确实是盛京人士没错!至于其他的事情,若真有那个机会,必定会告诉你!” 南宫阙仰头,望向头枯层层繁茂的树叶,院中的这颗大树是梧桐树,所以树叶异常的宽大,而且挡住了大片的阳光,徐风吹来,还带着一丝盛夏里的凉意!男子眉目如画,淡淡的说道:“我是说你暗中调查上郡同知被杀案的事情,小七,我有时候真的挺担心你的!你说无权无势,就敢在老虎嘴里拔牙,你让我怎么不紧张呢?” 柳七听懂南宫阙这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以她暂时的能力,根本不能与朝中已经根深蒂固的强权作对! 柳七暂时只让秦重帮忙撤消了朝中对郭雄的嫌疑,但是已经引起了很多的人不满,秦重倒也不觉得什么,反正他是大夏第一诉师,凭的就是一张嘴!反正也经常得罪人,那些权贵只当秦重那张毒舌利嘴,只是职业所致,再说连皇上都欣赏秦重舌战群儒的利嘴,朝中大臣更是没有办法说些什么了! 南宫阙那张冷峻的脸上泛着一丝柔意,却又有着浓浓的担忧!柳七若是还跟他说,她还想推翻了前大司马凌家的冤案,只怕南宫阙会直接将她捆起来,连那司吏院的考核都不会让她去了!她也明白南宫家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大换血,如果再要操心她柳七的事情,南宫阙也应付不来! “请阙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之所以替郭雄打抱不平,无非是在渔阳县的时候,查看过郭雄杀人案的一些细节,在里面发现了不少的蹊跷,觉得这天下,是非曲直就应分明!”柳七眸色清冽冷锐! 南宫阙深邃的眸光里划过一丝淡淡的无奈,摇了摇头,说道:“这天下是非曲直谁又真正能分得清楚?不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柳七莞尔一笑,笑容明媚秀丽,似一抹淡淡的霞光,从天际悄然飘过! 于小含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她擦着手,对院中南宫阙和柳七,言道:“公子,南宫大人,吃饭了!” 柳七站了起来,长袖微微一甩,说道:“好!我去叫六道!” 她走到房间,看到房内赵六道正倚窗而立,目光里似乎隐藏些什么?看到柳七过来,少年淡淡一笑,如轻风般,容入眼底的惆怅里! 柳七以为六道因为伤口的关系,他的眸底才会有那种惆怅的光芒,六道倔强,她一直都知道,让他不去,他心底势必会不甘心,可能一辈子都会有遗憾! “六道,吃饭了!”柳七走到他的面前,往他刚刚看过的方向望去,入眼只有一条巷子,和巷边厚厚土墙,墙头陈旧,在日头的照耀下,泛着惨白的光芒!几颗焉答答的杂草在烈日的照耀下,无精打采! 赵六道伸手过来,很自然握住了柳七手,也未言语,拉着她出了房门,两人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少年突然抬袖替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想对她说如果太热就别束那么厚的束胸带,可是又觉得这话说得毫无意义,如今在盛京,处处都小心谨慎,如意不能轻心,连他也不能! 走到客厅,于小含和郭雄已经将碗筷摆好,秦重一坐了下来,看到牵手而入的赵六道和柳七,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愤愤的光芒! 柳七干脆将手挽过来,扶着六道,体贴的说道:“小心一点,过门槛,哎,对,抬脚!你现在受伤了,等下用左手吃饭吧!” 秦重冷哼,言道:“就这点小伤,弄得这么矫情,我看他在比武场上猛得跟头牛似的,流血了也没见他喊疼!我看他就是故意疼给你看的!” 赵六道脸色黑黑的,冷冷的瞟了一眼秦重!他和如意怎么样,关他秦重什么事? 于小含替赵六道递上碗筷过来,说道:“六道哥,你要是左手不好使筷子,就用勺子!” 赵六道望向于小含的时候,目光里的疏离光芒缓了缓,伸手接过了于小含递过来的筷子,开始夹菜和扒饭,他左手和右手一样,灵活度不受限制,练武的时候,连郭雄都赞叹不已! 桌上的菜色虽没有丞相府厨房做的那么精致,当然也没有那到丰盛,一大锅清水炖鱼,里面放着雪白的女敕豆腐,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还有几个小菜,红烧茄子,青笋炒肉,炒青菇,红烧排骨,回锅肉,小炒青菜之类的!都是一些平常家里的农家菜,这些菜色对于一直在上石村长大的于小含来说,轻而易举! 南宫阙坐在柳七的旁边,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柳七的碗里,男子眸色淡淡的,眸底有着温暖的笑意! 六道埋头扒饭,他的无视其实可以理解为:不悦!柳七赶紧夹了一块鱼月复上的鱼肉放在六道的碗里,体贴的说道:“六道,你受伤了,这黑鱼正好对你的伤口有好处,多吃点!” 六道抬头,也夹了一筷子放在柳七的碗里,然后接着埋头扒饭!赵六道对吃饭没什么讲究,基本上是只要吃饱就行了,你哪怕是摆一盘冷馒头放在这里,他也无所谓!只要能生存,他便什么都不会计较! 柳七朝他眨了眨眼,又夹了一块排骨放他碗里! 秦重有种想放下筷子的冲动!用得着在南宫大人的面前这般眉来眼去吗?到底有没有将南宫大人放在眼里? 南宫阙从未像现在这样吃饭,一家人围在一桌,虽吃的是普通的饭菜,这些饭菜说不上精致,便也可口!家里没有等级之分,丫环侍卫也都坐在一桌,这种气氛,怕只有平凡又普通的家庭才会有,而且还能相互的敬菜! 他从小受的教育一直是自己独自一人,吃饭也是满满的一桌,每一种菜还不能夹四次以上,免得让人看出他最爱吃的什么,会趁机在菜中下毒,那些饭菜都是经常侍卫和丫环层层检验过的,甚至上送到桌上已经差不多凉了!很多不是炖就是煲的,厚厚的煲盅装着,可以延迟食物变凉的时间!像现在这样热呼呼的饭菜,他是从来没有吃过! 至于上回在上石村的赵六道家里,人太多,他心底有芥蒂,只吃出柳七那生鱼片的味道!其余的基本没有吃出来! 站在旁边伺候的水碧小心翼翼看到柳七夹了一块回锅肉放在南宫阙的碗里,微微一愣,正想开口,南宫阙却毫不介意的放入了嘴里。请使用"访问本站。 水碧低头,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伺候大人,简直是白伺候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大人,结果竟是什么也不了解! 于小含也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秦重的碗里,然后朝他挑衅的眨了眨眼,说道:“快吃啊!” 秦重轻哼,指桑骂槐:“真不讲卫生,你自己用过的筷子怎么能给我夹菜,有口水你知不知道?” 于小含望向柳七,少女俏丽的容颜泛着一丝笑意,说道:“公子也给南宫大人夹菜了,南宫大人怎么没有说,就你事多!” 赵六道将碗伸了过来,看一眼桌上的红烧茄子!说道:“帮我夹一下!” 柳七叹了一口气,夹了一块青笋放赵六道的碗里,说道:“你受伤,暂时不能吃那个!还是吃青笋吧!” 南宫阙指着柳七面前的茄子说道:“小七,我吃,你夹给我吧!” 赵六道愤愤的看了一眼南宫阙,埋头将碗里的饭一口吃光,放下碗,便站了起来! 柳七悻悻的眨了眨眼睛,心想着六道今天怎么吃这么少,平日里最少要吃五碗!今天才吃一碗! 赵六道在没有饭吃的情况下,五碗饭是可以吃五六天的!当然现在不一样了,不存在不能吃饱的情况,况且他又在长身材,一顿饭吃个七碗八碗的也正常!这半年来,他原本那瘦得如竹杆的身影,逐渐的也变得强壮,身材也长高了一些! 南涯和南逸跑到厨房,一人拿了一个大碗盛了一些菜坐在墙头上吃!什么肉骨头,鱼刺什么的就往墙下扔,弄得那些想到爬墙的少女,一个个的不敢近身,赶跑了那些疯狂的追逐者,倒是吸引了不少的野猫野狗蹲在墙下仰头,伸着舌头,凄惨的叫着!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然后是几声响亮的叫喊声,正是叫的柳七的名字! 于小含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怎么就有客人来了?我去开门!” 柳七放下碗筷,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与南宫阙对视了一眼,缓缓而道:“我今天刚刚搬进新宅,除了阙哥哥和秦重知道以外,没人知道!” 南宫阙也皱眉,觉得这事有些奇怪,看到柳七走了出去,他也随之跟了去了! 南涯和南逸从墙头跳了起来,走到南宫阙的身边,恭敬的言道:“大人,这两个人好像是今天在司吏院见到的考生!” 南宫阙淡淡的点了点头,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寒意,司吏院的考生,怎么可能知道柳七刚刚搬来的新宅? 柳七疑惑道:“你们……” 穿着一青一蓝长袍的两个男子,正是今天的司吏院与柳七同时参加考试的两个考生,叫傅得水和李东生! 李东生笑呵呵的说道:“柳七,原来这真是你家,我刚刚在门口看到柳府,正觉得好奇呢!就进来碰碰运气!” 傅得水看到南宫阙微微一怔,赶紧行了大礼,说道:“原来南宫大人也在这里!我说柳七今天考核的时候,连岑大人问话都不愿意回答呢,原本是有后台来着!” “傅兄,看来你说得对了,咱们这次的第一名肯定是柳七了!你看他不仅考试的时候对答如流,更重要的是还家丞相大人撑腰,咱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李东生笑容里有着浓浓的不屑! 南宫阙眼底有抹愤意! 柳七赶紧将南宫阙拉了过来,说道:“阙哥哥,这里的事情我自会处理,请你先行回府吧!” 南宫阙脸色冷冷的,愤愤的一甩袖子,说道:“也好!今天这事很奇怪,你小心应付着!我自会替你去查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才一个时辰的工夫,就知道了你住在哪儿!” “谢谢阙哥哥!”柳七诚恳的说道! 南宫阙一出柳府,便冷冷的对身边的南涯和南逸说道:“你们两个去查查,今天这两个人到底跟谁有过联系!” 一定是有人故意针对柳七,然后将柳七的住宅告诉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才会找上门来!南宫阙不是傻子,在盛京能拥有如此准确的情报消息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到时候他一一排查,便能知道是谁! 南宫阙一离开,柳七那脸上的笑意便冷了几分,说道:“两位来找柳七有什么事吗?” 傅得水言道:“今天你在考场,那可是出尽了风头,令我们很多人都敬佩不已,就连,岑大人和曹大人都对你赞赏有加!不过你既然有丞相大人做为后台,想必以后这仕途啊,肯定是越走越顺!” “我与南宫大人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且我若是要倚仗着南宫大人,根本不需要走进司吏院,参加什么考试!直接让南宫大人许我一个官职不是更好吗?”柳七皱眉,脸上有着不悦的光芒! 那李东生那笑道:“你可不知道连守城将军的儿子都跑去参加那武状元的考试了,还有叶太傅家的大公子,这可也是已经受任了六品教卫的官职,还不是一样去比武?谁知道他们心底想些什么!” 赵六道手中的一把砍柴的砍刀挥过来,狠狠的盯入了李东生和傅得水的脚下!六道脸色极黑,语气冷冽的,带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狂傲之气,说道:“她考试全凭的是自己的本事!” 郭雄那手掌化掌为刀,狠狠的劈开了一块木柴,然后吹了吹手上的木屑,缓缓的说道:“二位过来是不是心生妒忌,想要打击我家小七的吧!” 傅得水和李东生哪里见过赵六道和郭雄的这般阵势,寒气凛冽的扔刀,还有一个直接比扔刀还狠,就这么随手一劈,那坚硬的木柴就被他劈成两半,他们两个可不认为自己的脑袋比木柴还要硬! 傅得水呵呵的笑道:“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敬佩你,所以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连开玩笑都当真吧!” 秦重搬了张凳子坐在客厅门口,端着饭碗,好整以瑕的看着柳七家的热闹!只要柳七有些别扭的事,秦重就会特别的开心!觉得自己那仇,要报,而且指日可待! 柳七可不是随便听你几句玩笑,就不计较的人!她冷冷的说道:“我若是要借丞相大人的后台,我也不必用渔阳县衙写的举荐信,直接用南宫大人的岂不是更好?” 傅得水镇定了一下,说道:“我们真不是那个意思,你说你总计较着这事做什么?” “对啊,我们两个就是因为敬佩你,所以才过来找到你的!”李东生也认真的说道,眼底一片诚恳! 赵六道捡起刀柄没入地下的柴刀,狠狠的扔到了旁边的柴堆里,少年俊逸惊绝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冰冰的光芒!说道:“现在见完了,还不走?!” 李东生愣了愣,扯了扯傅得水衣袖,有些别扭的说道:“你来说!” “凭什么让我说!当初不是说好你来说的吗?”傅得水皱眉! “那我应该怎么说?你看人家都想赶我们出去了!” “你怎么这么笨啊,好吧,我来说!”傅得水走到柳七的面前,卑谦的抱揖行了个礼,语气谦虚诚恳的说道:“柳公子,请你千万不要介意我们之前所说的话,我们的确是有些妒忌!不过对你今天的表现敬佩,那也是事实!我们想请你喝酒,不知你愿不愿意?” 柳七蹙眉,说道:“你们怎知我府宅的?是谁告诉你们的?又到底想要做什么?” 傅得水言道:“我们是无意之中听人说你家就住在这里,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真的只是想请柳公子喝酒!” 秦重阴阳怪气的说道:“无事献殷勤!” 傅得水脸色一白,说道:“柳公子,我们也是受了大家的嘱托,今天参加考试的人都在,大家都想见你!随便再跟你聊聊关于很多验尸断案的问题!” 刚刚还冷嘲热讽的,突然之间又说敬佩之类的话,柳七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她实在是弄不懂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岂图!但是她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与自己过不去! “秦重!”柳七笑眯眯的望向他! 秦重心底顿时咯噔一下,差点把手中的饭碗落在地上!男子皱眉,眸底泛起一丝警惕,言道:“做什么?” 柳七指了秦重,缓缓而道:“这位就是大夏第一诉师秦重秦大诉师,二位如果要想听推理的事情,不如找他去喝酒!” 秦重冷道:“怎么又扯上我?” 李东生叹了一口气,说道:“柳公子,其实我们是有事想请教你的!” “什么事情?”柳七好奇的问道,嘴角有抹淡淡的笑意,不过目光那是警惕和疏远的! 李东生言道:“有一个考生从老家带过来一具头骨,说是弄不明白死者的头骨天灵盖处有一个黄豆大小的洞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想要请教你!” 柳七眸底寒光闪了闪,微微一笑,言道:“是吗?” “当然是!”李东生紧张的说道,眼底有着诚恳和急切的光芒。 赵六道扯了扯柳七的衣袖,提醒道:“你别轻易相信!” 傅得水言言道:“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到处都有皇朝军巡逻,你还怕我们害你不成?柳七,你这般推三阻四的,莫非是不敢吧?” 柳七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悦,说道:“好!我去!” 再说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设计她! 赵六道脸色一黑,皱眉说道:“不行!” 柳七朝他嫣然一笑,“六道,你放心吧,有秦重陪我去!相信也不会有事的,再说谁敢对秦重下手?” 秦重一听,急了跳了起来,“我没说要陪你一起去啊,柳七,你可别胡说!”不要什么事情都拿他来当挡箭牌好不好? ------题外话------ 亲,下午有空再来更 " 第九十六章、黑夜,雨中小浪漫 " 身后是倾泻潺潺的雨水声,少女搂着他的脖子,黑暗里看不见她此时脸上的容颜,却能听出她话里的轻薄之意,赵六道轻轻的叹,觉得她若一本正经,像个大闺秀的话,那还真不像她的性格了! 柳七哝哝道:“美人,来,亲一个嘛!” 赵六道轻轻的吻了上去,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天地如白昼,赵六道惊惶的离开她的唇,一脸的尴尬! 柳七从廊栏上跳下来,干脆抱着他的身体,压靠在廊柱处,勾着他的脖子,黑暗中她气息优雅蛊惑,轻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他的心灵! “好没诚意!”柳七微微气恼的说道,轻轻的咬在他的唇瓣上,檐壁处漏水,哗啦啦的正好扣到了赵六道的头上! 一股凉意袭来,柳七无奈的抱着身边被水打湿的赵六道,干脆推了他进雨里,唇角贴上去,轻轻的诱惑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雨水很大,一瞬间便已经将两人的衣服打湿,赵六道觉得一凉一热,开始慢慢的接受了她那挑逗性的诱惑!雨水合着各自的气息缠绕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被她带动,渐渐的由被动化成了主动!大掌轻轻的托着少女脑后那**的短发,疯狂着吸取着她的气息! 柳七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开始推着赵六道的胸膛,只是六道力气实在太大,柳七重重的捶在他的胸口上,气息有些紊乱! 赵六道急忙放开她!黑夜中,有少女那急切的喘息声,然后是那声带着微愠的怒嗔之声:“六道,你差点儿憋死我啊!” 由于有黑暗的掩饰,赵六道脸上不自觉的有抹深邃又迷人的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轻轻的捧着少女的脸,沉沉的说道:“如意!” “呼~”柳七吐出落到嘴里的雨水,淡淡的应了一声! “……”赵六道的嘴唇动了动,半晌才说道:“我们进去吧!” 由于天色黑暗,赵六道那脸上的变化,柳七没有看到,她也没有多想,当然她不会觉得赵六道会说出什么特别缠绵甜蜜的话来!六道虽然不善言语,却一直习惯用行动来证明他对她的关心! 赵六道走到廊下,点燃了廊下挂着的夜灯,朦胧的光芒下,少女一袭云白色的男袍,衣服已经湿透,全部都贴在了身上,映着她纤细的身影,六道无由得生出一抹怜惜来! 柳七甩着湿湿的袖子,一抬头对视赵六道那深深的黑眸,顿时愣住,转而嫣然一笑,甩了袖上的水朝六道的脸上挥去! 赵六道也抬起袖子来挡,那水溅得很高,弄到了柳七的脸上,柳七指着赵六道言道:“六道,你反了天了,居然敢甩我一脸水?” 赵六道闷闷的说道:“明明是你自己先动的手,我只不过是挡了一下!” “我甩你,你干嘛挡啊?”柳七扑了上去,急呼呼的说道:“我虐你,那是因为爱你!” 赵六道伸手接了屋檐上檐水朝柳七的脸上洒去,声音如清瓷般温润明亮,说道:“那我也爱你!” 柳七被洒得满脸的水,嘴里也进了不少的雨水,开始呸呸的吐着,指着赵六道,隽秀的脸上一片愤怒的光芒,说道:“六道,你……你……” 她突然一愣,幽深的眸子轻轻的转了转,说道:“六道你刚刚说什么?” 赵六道开口道:“我……”突然他脸色一窘! 柳七哈哈的笑着,上前抓起赵六道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轻轻的说道:“心肝儿,你是在向我表白吗?我可全都听见了哦!” 赵六道拉着她往房间里走,掩饰到心底的尴尬,说道:“回去了!衣服都湿了!”柳七不依不饶的扯着六道的衣服,说道:“表白就表白,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尴尬?虽说你表白的方式还挺特殊的,不过我喜欢!但是只此一次啊,下回表白不能对我泼雨水,送花可以!要不把你自己打包好送我也可以!” 赵六道轻哼,觉得她实在是太得寸进尺了,沉沉的说道:“我去打水给你沐浴!” 柳七听他转移话题,有些无奈!咬着他的耳朵说道:“要不你陪我一起沐浴!?” “嗯!”赵六道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在外面沐浴!你在幔账里面!” 于小含和郭雄收拾完晒在外面的衣物也已经各自回了屋,于小含本来选的是主卧的旁边,只不过是赵六道住在旁边,柳七偶尔会在书房里睡,没事的时候才会依然和赵六道挤在一个床上!于小含那心思也没多想,想着柳七和赵六道本来就是在一张床上睡的,分开睡肯定也不习惯! 柳七月兑下了身上的湿衣服,伸手试了试水温,这才钻到木桶中去,懒懒的说道:“正合适!还是六道贴心!等爷当了大官,一定让你当诰命夫人!” 赵六道拿着帕子擦拭着那头**的墨发,淡淡的瞟了一眼纱幔后面的柳七!沉道:“你还能当一品大官?” 现在最多不过是小小的文书丞,从六品,连六品都算不上!南宫阙是一品大员,又是世袭的一品大员,柳七想要成为一品大官,除非当大将军,或者太傅! 柳七坐在桶中勺着水,目光明亮异常,照这个方法下去,她的官位要超过司徒澄,只怕很困难,而且她还得留心司徒澄会在她的官途上使些绊子,让她不如意! 若是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她一定会去试!刑部架阁库的文书丞就是掌管全国各地的刑事档案,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她就更加可以更近的调查淩家的冤案!刑部所有的罪名档案全部都要送到架阁库来,当然凌家的也不例外,司徒澄不可能将凌家的犯罪档案私自收藏,若真是那样,柳七倒完全有借口给司徒澄沉重的打击! 司徒澄对突然出现的柳七感到非常的警惕,总觉得她的出现,肯定与凌如意有关!或许她根本就是为了替凌家和凌如意报仇的!危机感肯定是有的,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阻止柳七! 六道如今也是六品的兰翎侍卫,每天都会赶去皇城校场开工,做些维护皇家的治安和巡逻的事宜! 柳七第一天上班,刚刚走入架阁库,便被里面那些高高的卷宗给惊住了!前世的时候,司徒澄也跟她说过架阁库的事情,只说里面放着全国所有的案卷,书架足足了两层的楼这么高!一共包括前后十年的所有卷集!共有一千多卷! 卷宗之多,而且也只有一个文书丞,指挥着其他的人帮忙整齐和分类,各案卷的年份县市都分类得很清楚!那些整理书案的小吏看到柳七进来,恭敬的打招呼:“柳丞事!” 柳七一脸的明媚,挥袖道:“大家都辛苦了,这里的事情我先来吧,你们先去外面接收新呈上来的那些!” “知道了!”四个整理书卷的小吏将手中的活放下,便出了库门! 柳七将长梯搬了过来,开始一在书架上一层一层的查看着,想找到八个月前凌家抄诛的事宜,以及一些证据着供词! “司徒澄!”柳七眼底泛过一道深深的寒意,果然是他!那些证据都是由他找到,并且亲自立案的! 柳七抱着一堆案卷下来,坐在书案前一张一张的翻看着!上面的所写的罪状书还是司徒澄的笔迹,日期是与凌家女儿凌如意说定成亲事宜的前一个月! “凌钺通叛敌酋,哄诱戎吏,猥以下隶,敢发难端,不以皇恩而图报效,反叛母国,此等卑鄙猥琐这人,不予重处之,谁其畏威,其下无知附逆之众,不讲解救,谁其怀德,于此小人,仰赖天地鸿庥,宗社阴骘,神降之罚,必殒贼魁,义武奋扬,必戮满门,及下部余党!” 柳七冷笑,原来司徒澄一方面在准备聘礼求娶凌如意之时,一方面又已经拟了凌家叛国的奏书!果然是笑里藏刀,阴险至极! 她翻出当初司徒澄审判凌家一干罪证证据,字字缜密,不留一丝余地!让柳七找不出其中的破绽之处!凌家一门忠烈,就连远在北疆抗敌的五哥和六哥都被直接处死,再将尸首运回盛京,五马分尸!她得知当初父亲和哥哥们百口莫辩,只得以死明志,却又被司徒澄说成畏罪自杀,难逃法网! 什么都是由他一张嘴说了算,而且他还是凌将军府里未来的女婿,如此大义灭亲之举,天下谁不服?而且就算他如此忘恩负义,也被京城少女们称赞为,为了国家社稷,忍辱负重,其行可嘉! 当然那所谓的忍辱负重说得就是凌家小姐凌如意了!京城盛传凌家小姐凌如意性格古怪,能与鬼魅交谈,闺秀床底放的全是死尸和骸骨,怕是在修炼什么魔功,目的就是为了采阳补阴,她房间里的那些骸骨大多是年轻的男子所留下!于是司徒澄的那些疯狂的粉丝又开始同情司徒澄了,觉得凌家小姐就是魔鬼,一个魔鬼居然敢染指她们男神?简直是天理不容! 架库阁里只有柳七轻轻翻动卷宗的沙沙声,每一个字,都像有魔力一般刻入了她的脑海,好一个天衣无缝,就连她也没有看出来一丁点儿的破绽,就连曾经替凌家的求情的官员,也被司徒澄多多少少的查出一些事情拿捏到把柄,不敢再与他作对! 既然从凌家的案卷中找不出来线索,便只有从别的地方找了! 柳七想到郭雄案,秦重虽然替郭雄洗月兑了嫌疑,可是朝廷依然要将郭雄捉弄归案,按司徒澄的意思,律法严明,郭雄在押运刑场的时候,打伤押运的官员,然后趁机逃月兑,在逃亡的过程之中,又让朝中不少的追捕者死亡或者受伤,这种藐视朝廷法纪的人,一定要捉拿回来治以重罪! 不过照司徒澄的说法,如果当初郭雄在刑场被砍了,现在再来追究他的无罪,刑部完全可以发布告示给郭雄洗冤! 郭雄当时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已经气得将院中所有的木柴全部砍光又跑到隔壁大婶家里替他们挑水,把自己累得精疲力尽,这才罢休!他是怕他有精神的时候,还真会跑到司徒府将司徒澄给杀了! 按司徒澄这说法是说只有郭雄当初就被误判处死了,才是清白的!没死就一直背着一个藐视法纪的罪名!还是一样要遭到通缉! 柳七突然翻到一张残旧的图纸,突然一愣,“江山图?” 郭雄杀害上郡同知案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个所谓的江山图,不过是流行在民间的一个宗教组织青灯教流传出来一个藏宝图,说是只要集齐七张江山图的图纸,就可以找到前朝丰富的宝藏! 前周惠文王当政,被从北流河流域的游牧民族破城攻入!周王大惊失色,于是下场城中的将士烧城,拿皇城全部的百姓做陪葬,而周皇宫也被一场大火屠尽!里面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不翼而飞!夏军进城,在城中四处找可以通城离开的路线,结果有皇宫后看到了游船驶过的痕迹,再接下来,便有了青灯教所述的,集齐江山图,就可以得到前朝皇宫的所有宝藏并且称霸于天下! 柳七不屑的冷笑,这种骗小孩子的东西,居然也有人相信,实在是太……幼稚了!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一辈子也花不完!下辈子肯定不可能再花得到!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青灯教!柳七之前也听说过,当初伏游好像还跟青灯教的圣女有一腿,当初伏游被青灯教的教徒追杀,圣女以死相救,并且发誓一辈子不得见伏游,这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情,要是能找到那老头,估计也能查出些头绪出来! 她又翻看了一些其他的卷案,都是一些普通的琐事,里面也不乏破绽重重,判错了案的,她都会一一的挑出来,打算联合郭雄案的一系列案件交到大司寇岑淳的手里! 直到傍晚回到家里,看到旁边丞相府里高灯满挂,门口停着的豪华马车长长一线,连她家的府门口都堵住了,她还是爬着矮墙钻进来的! 矮墙不算太高,最多就是一个人这么高,这墙之前倒塌过,后来一直没有砌上,旁边是靠着郭雄的卧房,当然若是有小偷进来,就过不了郭雄这一关! 郭雄看到颤颤微微从矮墙处爬进来的柳七,飞过来提了她一把,连连遥头,说道:“六道可比你机灵多了,这么矮的墙还用爬,直接跨过来不就行了吗?” 柳七拍了拍衣袍上的泥土,说道:“郭大哥打趣我不是?我用的是脑子,只要我脑子好使,不会跨墙又如何?” “洗洗手,吃饭了!”郭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柳七走到饭堂,看到满桌的饭菜,又看一眼一脸不怎么高兴的赵六道,好奇的说道:“小含,你弄这么多吃的,不怕我和六道的俸禄不够,会被你这么一弄,吃垮啊?” 于小含拼命的摇了遥头,“这些饭菜都是水碧姐姐派人送过来了!她告诉我丞相府的老夫人今天邀请了朝中各官员家的小姐和夫人前去参加丞相府的百花宴!府里的厨房里的东西还剩下很多,南宫大人就让水碧姐姐送些过来!” 原来是南宫阙送的,难怪赵六道不怎么开心了! 郭雄抓起一只鸡腿开始啃,又看一眼桌上那些叫不出名的菜肴,叫了一声赵六道言道:“六道啊,不吃白不吃啊!吃了也白吃!郭爷现在告诉你一个秘不外传的绝技!来来!” 赵六道一身六品蓝翎校卫的的衣服,是淡蓝的颜色,衬着他那修长的身影,越发的凛冽无双!柳七微微的眯了眯眼,觉得秀色可餐!满桌的美味佳肴,不及六道的一半诱人! 郭雄拉着赵六道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告诉你啊,你若是讨厌一个人呢,就应该把他送的东西全部都收下,然后狠狠的挥霍掉!知道吗?” 于小含疑惑的抬头:“郭大哥说的是什么?” “就是吃啊!反而丞相府这么有钱,不吃穷他怎么能解气?!”郭雄认真的说道! 赵六道瞠了郭雄一眼,冷冰冰的说道:“丞相府这么有钱,就凭一顿饭怎么能吃穷!?” 郭雄呆了呆,呵呵的笑着:“我是打个比方吗?总之人家送的,不收白不收!你扔了还浪费!别人也不知道!” 柳七坐在赵六道的旁边,替他夹了一块火腿,言道:“郭大哥说得对,你要不吃的话,岂不是虐待自己吗?谁会这么傻跟自己过不去?” 她又端了凤尾鱼翅放到了六道的面前! 于小含从没见过这么丰富的饭菜,之前与秦重参加宴会,秦重在一旁叮嘱她什么都不能吃!当然她看到各色美男,差不多半的时候都去跟俊逸的权贵公子们搭讪去了!那眼光根本就没有放在吃的上面! 柳七将花菇鸭掌夹到赵六道的碗里,突然想到她曾经过南宫阙说过,下回再请她吃好吃的,一定要将六道也一齐叫上,陪着她一起吃!现在这样,算不算是南宫阙在实现对她的承诺呢? 赵六道推了推发呆的柳七,说道:“我自己会吃!” 你发什么呆啊?总不会是看到这么多的吃的感动吧?虽说这些吃的都很名贵,但那只是南宫阙府上做多了吃不完的东西,有什么好感动的?南宫阙若真有心,就应该请她进府一起去参加晚宴才是! 柳七那筷子敲了敲六道的脑袋,说道:“别看我啊,快吃饭!来,再吃个八宝鸡胗!” 赵六道心底暗暗的想:明明是别人送的东西,可是她干嘛当成是自己的东西一样?所以赵六道只好夹了一块佛手金卷放她的碗里,沉沉的说道:“你也快吃饭!” 桌上十多个菜,四个人吃得正欢,还各自的互夹着菜,那场面温馨至极!看得正坐在丞相府墙角的南涯和南逸一阵阵的羡慕妒忌恨! 南涯懒懒的说道:“柳公子家太没有上下之分了,你看侍卫和丫环都上桌了!” 南逸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说道:“既然这么羡慕,当初大人把你送给柳大人当侍卫,你干嘛非要跑回来,打倒也不愿意去啊?” 南涯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再说说那院中正在吃饭的郭雄,柳七一脸笑意明媚的夹着一块肉放在郭雄的碗里,他愤愤的想,同样是侍卫,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南逸推了推南涯,说道:“你去跟大人说,柳公子很喜欢大人送的晚膳!” 南涯摇头:“我才不去,等会被老夫人看到,又说我故意将大人拖走,自从洛小姐死后,老夫人就时常请朝中官员和权贵家的夫人和小姐来府中作客,又带着身边的丫环婆子参加权贵中的各宴会,还不就是为了替大人找个合适的夫人?” 南逸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白痴?你可以先找秦诉师,再由秦诉师转告大人!” 南涯再次摇头:“秦诉师最近看到我都像看到瘟神似的,逃出逃不及!而且每次都去妓院!” 南逸若有所思,“其实去妓院也挺好的,要是我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南涯冷冷的哼道:“我讨厌女人!” 南逸差点儿从墙头栽下来,战战兢兢的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来月前,怎么啦?”南涯好奇的去伸手拉南逸,南逸连连后退,他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跑什么啊?干嘛呢?上哪儿去?” “我去告诉大人,柳公子的事!”南逸逃跑似的窜入了主院!难怪最近南涯对他越来越友好,连经常替他打好洗澡水,准备肥皂,又陪他一起沐浴!南逸紧张的模着自己的胸口,还好没有捡过肥皂! 南涯疑惑的说道:“不是说好叫我去吗?真是奇怪!”目光再次望向柳府的方向! 柳七正在吃完饭,缓缓的放下碗,说道:“我怎么总觉得有人盯着!” 郭雄指了指不远处丞相府的墙头,说道:“就是有人盯着!” 于小含一惊,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惶惶道:“那我今天在房中换衣服,没关窗户,是不是都被人看光了?” 赵六道抬头瞟了她一眼!默默的没有说话!于小含那窗户后面就是大街,她也够缺心眼的! 柳七站了起来,甩了甩袖子,从门口捡了几块石头,说道:“六道,你最近暗器怎么样,能不能打那么远?” 赵六道接过柳七手里的石子,直接朝南涯的嘴打去! 对面一声惨叫,然后是南涯滚落墙角的身影,郭雄爽朗的一声大笑,“这才叫打得你满地找牙!” 赵六道将石子塞到郭雄手里,语气谦逊,“郭大哥教得好!” 郭雄听六道赞赏他,心情很好,玩弄着手中的石子,说道:“这个是自然!想当年我也是江湖十大高手之一!” “那其他九大高手呢?”于小含好奇的探出头来。 “不知道!”郭雄得意的说道:“想当年在江湖上,我谦虚的排第十,没人敢排到我的前面去!所以其他九大高手我确实不知道!” 于小含一脸崇拜的看着郭雄,说道:“郭大哥好厉害!” 柳七呵呵轻笑,拍了拍郭雄的肩膀说道:“郭大哥你直接说自己是第一高手不就得了!整这么多弯弯道道的!” 门外南涯捂着一脸的血冲了过来,指着院中的柳七他们怒道:“刚刚是谁拿暗器打我的?” 柳七拉着赵六道坐在了旁边的桌边。 于小含赶紧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弱女子!” 郭雄看着手中的两个石子,又看了看赵六道,突然觉得有抹被人算计的感觉!你说赵六道打完人家干嘛把剩下的石子塞到他的手里? 平时里,赵六道都是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偶尔还有些小害羞,郭雄可没有想到六道居然这么坏!把他算计成这样!有够月复黑的,郭雄不服气的指着赵六道:“他打的!” 南涯吐出两颗牙齿,愤怒的说道:“明明是你打的,非说是他打的!暗器还在你的手里,我就是被石子打的!你还不承认!我要告诉我家大人去,请大人给我作主!” 柳七哈哈的笑出声来,同情的看了一眼郭雄!想郭雄行走江湖,什么事情没遇到过,也没人敢算计他,现在却被憨厚的六道给算计了! 赵六道面无表情,走过去替于小含收拾桌子! 郭雄也恼了,气呼呼的将石子往地上一摔,怒道:“就是我扔的怎么啦?你坐在墙头人偷看别人家的**,我就打你了,你说怎么的?” ------题外话------ 下午更来!要二更的吼吧吼吧! " 第九十七章、信息量强大啊 " 郭雄这么一怒,眼底那抹江湖匪类的阴险凶狠之气就显露了出来,气势汹汹,看得南涯一阵的发愣,指着郭雄半晌没有说出话儿来! 赵六道收拾完桌子,抱着一堆要洗的碗筷出来,说道:“打你那暗器是我丢的!” 郭雄一拂袖,气呼呼的吼道:“赵六道,你少参和!洗你的碗去!” 于小含闷闷的擦着桌子,喃喃道:“那碗还是我在洗?” 赵六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想起来,郭雄是在生他的气,他丢完石子就想过丞相府的侍卫肯定会找来,所以就把石子送郭雄手里了! 郭雄现在也不管了,看到南涯这般凛洌的气息,分明就是仗着自己是丞相府的侍卫,看不起他柳府的侍卫,郭雄也是一个好强的人!在江湖上谁不卖他三分脸面,哪里容得下被一个小小的侍卫踩在脚下! 南逸发现事情不对,也跟了过来,看到南涯满嘴的血,疑惑道:“怎么回事?” 柳七靠在树下乘凉,幽深的眸子泛站冷冽锐利的光芒,不紧不慢的说道:“小事情!” 南涯眼底的愤愤在看到南逸过来的时候缓解了一些,指着郭雄对南逸言道:“郭五暗器伤人!” 南逸见南涯扑过来的手,吓得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郭雄的旁边,转身对郭雄言道:“郭五,你为何暗器伤人?” 郭雄冷哼:“你们坐在墙头偷窥我们吃饭!行这偷偷模模的行为,我们就不能提醒了吗?”郭雄觉得住在丞相府旁边有好处,也不坏处! 好处就是丞相府守备森严,极少有不法份子闯入,当然柳府也能沾点光芒,以至于若是有人对柳七不利,丞相府的守卫就会听到声音,有南宫阙的吩咐还可以照应一下!坏处就是,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似的! 南逸微微一愣,摆了摆手,“那个,郭大哥,这是你与南涯的事情!”其实偷窥这事他也做了,看来郭雄只抓住了南涯,所以他得回头跟南宫阙说一声这事儿! 南逸说完,身子一掠,越过高墙回到了丞相府的府墙处,然后同情的确看了南涯一眼,跳入了院内! “你……你们!”南涯指了半晌,气得满脸的通红! 郭雄冷哼,“我们怎么样?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有理了啊?” 赵六道坐在柳七旁边的椅子处就着树下的一盏夜灯开始翻阅着手中的兵法策略书籍,柳七伸手脚下踢了踢六道的肩膀,指着树下桌上的茶杯,懒懒道:“六道,给我倒杯水!” 大热的天,大多数人在自家穿的是木屐,柳七却戴着白色的袜子,穿着布鞋,不想将自己的脚露出被人发现出破绽!赵六道拿了扇子替她扇着风,沉默的递了一杯茶过去! 那头的南涯指着郭雄半天,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郭雄,但是又不服气,指着郭雄愤愤道:“你怎么能这样?你把我打成这样,不能不负责吧?” 郭雄开始掏口袋,翻了几块碎银递了过来:“给,医药费,不过你得先向我们道歉,并且发誓再也不偷窥我们府了!” 南涯气呼呼道:“你以为我愿意看你们!还不是……”他话突然一停,正看到柳七好奇的朝他看过来!南涯赶紧闭嘴,脑子飞速的转动着,然后说道:“郭五,你得为我负责,今天晚上我就住在你这了,直接养好伤为止!” 郭雄指着南涯,“你这不是耍赖?你以为住在我这,我们拿你没办法!?” “我住你卧室!”南涯擦着脸上的血水,又鼓足勇气说道:“你把我的南逸气跑了!如果南逸知道我跟你住一起,说不定就回来找我了!” “噗!”柳七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赵六道那身形凌厉一闪,他刚刚坐着的小凳正好被柳七喷了一凳子的水! 柳七喃喃道:“妈蛋!我刚刚好像听到什么信息量强大的信息!?” 郭雄也被吓住了!浑身打了个哆嗦,想要骂人的话,也骂不出口了!赶紧一拂袖,一掌过来将南涯扔向丞相府的院子里,心有余悸的说道:“娘的!我也出现幻觉了!该死的死断袖!” 于小含洗完碗,正擦着手走出来,一脸的疑惑,问道:“郭大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郭雄轻呸一声,语重心长的对于小含说道:“于家妹子,以后换衣服可得把门窗关紧了!可别缺心眼啊!就算被龙阳看到,也是不好的!” “什么意思啊?”于小含一脸的疑惑! “被看见最多算是轻薄,如果被龙阳之癖的人看见,你连说他是轻薄都不好意思说!”郭雄现在明白为什么赵六道睡觉喜欢将门窗都关得死死的,还要在门口顶个桌子!这才是深藏不露啊! 柳七坐在大树下吊着的藤椅秋千上漫不经心的摇晃着双腿,赵六道愤愤的看着他刚刚坐过的地方一片茶水,拿了桌边的抹布擦了擦,再次坐了下来! “六道!” “嗯……” “说说你今天的蓝翎校场的事情吧!”柳七那只脚挠了挠赵六道的腰! 赵六道一把将她那作乱的脚抓在手里,沉沉的说道:“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他遇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柳七那脚被六道抓在手掌里,轻轻痒痒的,她微微的动了动,另一只脚抬了上去,又开始作乱!赵六道抬头看到她那嫣然的笑意,再次认真的说道:“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把我脚松开!”柳七懒懒的动了动! 赵六道松开手,言道:“我会努力的!” 这话似乎不止是说给柳七听的,而且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在营中努力,就是为了早些变得强大,从而能保护她,哪怕是遇到不顺心的,或者被某个大官家的纨绔公子给羞辱诋毁了,他也没有退缩过,他知道那是磨难,属于他必经的磨难! 柳七觉得夜灯下,少年的脸庞渐渐泛着几分凛洌的成熟来,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她慢慢的靠在藤椅处摇着身子,目光幽深看着身边认真的少年!觉得自己心底的那抹情愫就更加的坚固起来! 三个月里,柳七差不多翻遍了库阁库里所有的刑事案件!从中找出了不少关于青灯教的信息,她已经能找出准确的证据证明上郡同知被杀与青灯教有些关系! 秦重也带回许多的线索,说燕州的官府对青灯教很是忌讳,官员也有与青灯教合作的事情,而且青灯教这个民间兴起的组织,很受百姓的爱戴,朝廷想要大肆的打压,还可能激起百姓的怨恨!弄得越来越棘手!青灯教比起江湖黑道来,更加的猖獗,还可以大张旗鼓的设私堂,替百姓们处理贪官污吏!然后再将这些贪官污吏的罪证全部都送上所在管辖的官员手中,当然都是证据确凿之事! 柳七模着手心的那枚暖玉,想到三哥平日里极少得罪过什么人,他的骸骨上没有发现明显性的伤痕,司徒澄将三哥的那骸骨定为无人氏,无人认领,一直停放在京城府衙的停尸房里,而所验的一些资料却已经送了过来!那上面的字迹是司徒澄的笔迹,骸骨所验的每一个细节,几乎都字字慎密,认真到了极致!却偏偏没有提出重要的线索出来! 如果不是柳七将凌子龙随身掉下的玉佩捡到,只怕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战死的三哥居然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离家这么近! 玉佩中心泛着一丝妖艳的红色,像血一般,她轻轻的抚模着,想到那时三哥抱着她骑马,那时节踏青,各权贵的小姐都在丫环和婆子扶持下上了山!三哥编着一个百花的头饰戴在她的头上,带她奔驰在百花丛中,那一身风华潇彻迷煞了众闺秀少女的眼!弄得许多少女都向她投来羡慕妒忌恨的目光!当时她突然明白为何出门的时候三哥非要让她穿着白褶的雪羽裙,原来就是想拿她当教材,带她踏马寻花来着!后来那些少女看到三哥的风华,都纷纷的想当坐在三哥马前面的女子! 玉佩底下的字有着微微磨砺感,她将那刻着三哥名字的字迹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玉佩从中裂开一个缝!断口处是一张手掌一半大小的地图!她微愣!三哥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柳七拿出之前的那破旧的一张江山图拿出来看一眼,发现两张图是一样,只是有某些地方的路线标记有些不同!地图的背后写了一行字! 柳七的手指一颤,玉佩险些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下午回家,柳七特意去了趟永安客栈,客栈里的老板把之前发现骸骨的院落给封了起来,之前那院子里也住过其他的人,都没有发现异样。她只在挖出骸骨的地方仔细的翻看着,希望能翻到一些什么!三哥那玉佩中藏着的字纸与图纸,正是关于司徒澄的身份,但三哥说得很不明确,所以柳七只得在原来的地方能找到些线索! 柳七去永安客栈翻看东西的事情,很快就被司徒澄派去跟踪的探子回报给了司徒澄!司徒澄一拍书案,眼神阴戾,冷冷而道:“他的突然出现,果然是为了凌家!” “柳七并没有发现什么!”侍卫缓缓而道! “她当然不能发现什么!”司徒澄做事谨慎又小心,当初抬走骸骨的时候,他还特意将院子里所有的一切都仔细观察过,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疑点才离开! 侍卫又接着说道:“这几日,柳七好像在找岑大人,不过岑大人前些天一直没有在京中,所以她就一直没有找到!” 司徒澄的脸色一寒,说道:“他找岑大人做什么?” “这个奴才不知,好像是想把整理过一些小错误的刑事案卷送给岑大人亲自过目!” 司徒澄脸上划过一丝危险光芒,说道:“如果他下回再找岑大夫,你就想办法让岑府的管家收下她所提供的案卷!” 柳七肯定是想趁机挖出凌家的事情!不过就凭她现在的地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柳七也没有想到当天,她再次去找岑淳的时候,岑淳刚好回府,她拦下岑淳回府的车辇,正好遇上一个百姓也拦下车辇告状,她的那些案卷被岑府的管家带回,却没有真正到岑淳的手里,而是被送去了另一人地方!当然也没有到司徒澄的手里! 而是被送进了内务库总管太监石公公的手里! 那些送出去了的卷宗杳无音讯,柳七便知道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还好,她只是投石问路,真正最重要的东西没有递交上去,既然上头没有任何的音讯,连个敷衍的借口都没有,就说明事情越来越有蹊跷,这其间就不止司徒澄一方面的原因了,或许还有更深的水!那个黑洞深到投了一块石头进去,很久很久连个响声都没有听到! 赵六道最近晒得有些黑,不过眼神越发的锐利,浑身的凛洌气息也越来越浓!他渐渐的也得到了上头将领的嘉奖!但他又从不出头,既然有人故意针对,他从来都是不屑,于是那些原本要针对他的人也懒得和他计较了,反正六道身无背景,就像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超越那些有背景的权贵贵族子弟! 柳七盯着赵六道那麦色的一身肌肤发怔,又看了看自己白皙的皮肤,想到自己一直呆在架库阁查阅分类卷宗,清晨太阳刚出就去,晚上太阳快下山了才回来!不像赵六道一整天都在炎炎烈日下操练巡逻晒得黑! 今天是公休的日子,柳七拖着赵六道出来晒晒太阳,随便上街逛逛!赵六道不喜欢逛街,不过难得柳七有这种闲情逸致! 看到有套圈圈的摊子,柳七买了五十个,结果五十个全部被赵六道套中,那些什么瓷器,玉器,衣服,鞋子,发簪之类的东西提了两大包,将那小摊上摆的所有的东西全部赢了回来,急得那小贩跪下求饶!赵六道发现小贩那的确是没有什么东西可圈了,于是便抬脚走了! 以至于以后街上有套圈中赏的小贩,一看到赵六道,就急急的收了摊子回家!当然是这后话! 赵六道背着沉沉的东西跟在柳七的身后,那些东西在他的手里拎来,毫无重量! “快看,有人晕倒了!”路人甲指了指被围满人群的道路中央! 柳七扯了扯六道的衣服,说道:“心肝儿,去看看!” “嗯!”赵六道提着大堆的东西在前面开路,很快就挤出一条道路来! 天气炎热,路上的行人本来就少,如今看到有人热得晕倒了,人群就聚集了!柳七挤了进去,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男人脸色苍白,唇角毫无一丝血色,衣着华丽,身边却没有人! 群众中有人拿了凉水过来要灌给中年男人喝,柳七伸手过去,说道:“我来!” 她伸手在中年男人的脉搏处探了探,拿出银针出来刺在了男人的人中和曲池穴位处,昏迷的男人突然沉沉的喘着气,却没有醒来的迹象!柳七凝眉,说道:“六道,先把他抬回家去!” 赵六道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一只手上提着,另一只手拉起地上的中年男子,轻轻的一提扛在了肩头上,往家里赶! 中年男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处简单的民舍,他正要开口,一只纤细的柔荑端着一碗药汤送到了他的面前,说道:“老伯,你怎么样了?” “我这是在哪儿?”中年男人那冷厉的眸光扫视了一眼四周! 于小含说道:“当然是在我家里啊!要不是我家公子救了你,只怕你早就没命了!来快点把药喝了!我家公子说你只是轻度中暑,之所以昏倒是因为你身体体质弱!公子还说你肯定是哪个富贵人家的老爷,才出门一会儿就被太阳给晒晕了!” 中年男人接过于小含手中的药碗,眼底闪过一抹警惕的光芒,半晌没有动手喝! 柳七拿了一些冰块和冰毛巾进来,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然后拿出随身的银针插入药汁里,拿了出来,银针很正常!她淡淡的说道:“药凉了就不好喝了!” 中年男人吃惊的看着他,眼前这个少年不卑不亢,虽年轻,却能不动声色的看穿他的想法,还真是让他意外! 柳七缓缓而道:“这位老爷,你家住何处?我回头让你的家人过来接你回去!” 中年男人凝视的看了柳七一眼,然后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说道:“你怎知我想试毒?” 柳七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中年男人,说道:“衣着华贵,身子偏弱,手掌干净细腻,根本就是一个权贵家的老爷!你端了药半天不喝,想必是怕我们下毒害你!我想你的身份一定很高!若是普通的老人家,根本不用这么小心!” “你倒是聪明!那你又猜猜,我是什么身份?”那中年男人好奇的打量着柳七! ------题外话------ 二更了哦,发现有发盗版章节的!表示很无奈,写得也很累!看到盗版的就更累!今天就这酱紫!了 、、南涯小剧场 南涯到医馆去检查。 大夫说:“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看过你的病情结果后,我发现你有潜在的断袖之癖!而且难以根治。” 南涯:“我的天啊呀!那好消息呢?” 大夫腼腆的说:“我发现你还蛮可爱的耶……” " 第九十八章、温馨小院 章节名:第九十八章、温馨小院 柳七打量了一眼中年男人,淡淡而道:“或许是个王爷,又或许是世家家主,要不然就是哪个大官家的老爷!” 中年男人的眸底一怔,眸光里透出一抹与生俱来的威严来!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赵六道推门而入!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了床边! 六道缓缓而道:“衣服在这里,你要不嫌粗糙就穿了,你那件外袍子,小含已经拿去洗了!” 中年男人看到赵六道的那一刹那,目光一瞠,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光芒!目光怔怔的看着赵六道,极近梦魇的语气问道:“你……你今年几岁了?” 柳七眨着眼睛,觉得这个老爷说话甚是奇怪,问赵六道的话,偏偏又不问六道的名字,而是直接问六道几岁了!? 赵六道性子冷,不爱理人,淡漠的瞟了一眼中年男人,眼底似乎有抹淡淡的光芒,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中年男人那威严的目光,似乎有种熟悉感,但是他又马上在心底否定了这个感觉!因为这根本不可能,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中年男人! “你怎么不说话?”中年男人又问道! “十七!”六道闷闷的说道,放下衣服,就拿了床边的水盆出去了! 那中年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突然回过神来,看到柳七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中年男人赶紧笑道:“我就是觉得他一身凛洌成熟气质就随便问问!想来他年纪不大!呵呵……果然如此!” 柳七提醒道:“老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住哪儿?我好派人过去叫你的家人过来带你回去!” 中年男人突然抚额,沉叹道:“我家人对我不好!夫妻不同心,儿女不孝顺,我不回去了!” 于小含惊愕道:“那怎么行?你看你穿得这么好,也没见你家人苛刻你啊?一家人在一起多好!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惹你家人担心吧?你这老头儿怎么这样?你家人知道你不见了,要有多着急和担心?” 中年男人说道:“我两个儿子吵架,就为了家里的几亩地,他们都怪我不帮他们,所以我就离家出走了!我在想,等他们两个知道我不见了之后,顾着担心我,就不会吵架了,到时候自然而然就和好了!姑娘,你说我多聪明?” 柳七幽深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似乎闪过一丝耀眼的光芒,缓缓而道:“老伯姓什么,叫什么?不愿意说家住哪里,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知道了姓氏,到时候就可以按着这个去找寻老伯的家人!不过柳七也不确定这个老头会不会将自己真实的姓氏说出来! “在下姓:明,单名一个狄字!” “那吧,明老爷,若是你家人寻来,我可不会替你隐瞒!”柳七缓缓而道,又走到床边,伸手替名老爷把脉,接着说道:“也没什么事了,休息一两天就可以完全的恢复!不过这其间可不能再出去晒太阳了!” 柳七拿过来的那些冰块还是让小含去跟水碧讨来的!那块冰块里埋着水果,明老爷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说道:“那是,那是,我就住你这儿了!你这里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四处还算干净!” 于小含恼了,说道:“你这老头怎么这么说话?我家里哪里简陋了?嫌简陋?你别住啊,赶紧叫你家人把你接回去!”这房子有院子,有廊道,在渔阳县城,那只有大富人家才住得起! 柳七淡淡一笑,看了一眼一脸震惊的明老爷。 明老爷的身子略略有些发福,所以出汗也多,既然屋里已经放了冰块,他也觉得很热!明老爷抹着额上的汗,说道:“姑娘你别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再说我既然要离家出走,自然不能住在太豪华的地方,客栈什么的,就更加不能住了!为了我两个儿子能和好如初!你就不能成全我这个老头的一点小小的心愿吗?” 赵六道已经端了粥饭起来,里面加了一些盐,还有一些红枣片!明老爷看着赵六道,眼底有抹明亮异常的色彩,说道:“这位小兄弟,他,他叫什么名字?” 六道将粥放在了桌上,对柳七道:“粥已经好了,我先出去了!” 明老爷从床上爬了起来,说道:“我说你等等啊!你叫什么?” “赵六道!”六道皱眉,瞟了一眼明老爷,转身离开! 明老爷突然一僵,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最后才缓缓而道:“好名字!好名字啊!承天之佑,六道轮回!” 柳七觉得这明老爷的表情有些奇怪,倒也没多想,反正就是在路上捡了个中暑昏倒的老头!这老头还愿意离开!就随便养着好了,反正就是多双碗筷的事儿! 她拿起桌上的清粥送到了明老爷的手里,说道:“明老爷,你中暑,月兑水得厉害,先喝点清粥补补身体里的养份!” 然后又拿了一根银针试了试碗里的清粥,说道:“温度合适,快喝吧!” 明老爷没想到柳七做得这么细致,连试毒都替他做了,顿时让他觉得有种尴尬,人家救了他,而他却还对人家心生疑虑!实在是不应该! 于小含见柳七推门而出,她将衣物换在明老爷的身边,说道:“我去做午饭,明老爷,你把里面的衣服换下来,回头我帮你洗了!要把粥喝了哦!” 然后于小含又喃喃而道:“公子真奇怪,那银针能试粥的温度吗?怎么试得出温度合适?下回一定要好好请教请教公子!” 明老爷看到那个纯朴的少女碎碎念的离开了房间,眼底似乎闪过一丝迷惑的光华,曾经也有人像她一般,不黯世事,纯朴到无邪!只可惜红颜薄命! 柳七走出房间,看到院子的水井边,赵六道正在洗着青菜,她踱步走了过去,蹲在他的身边!伸手过来轻轻的扯了扯赵六道那缕乌发,说道:“心肝儿,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明老爷很奇怪?” 赵六道抬眸,放下手中的菜叶,湿湿的手掌把自己的头发从柳七的魔爪里拉回来,说道:“嗯!看起来是过养尊处优生活的人!” “说得也是,肯定难伺候,我得让郭大哥赶紧去找找这个明老爷的家人!然后赶紧把他送走!”柳七又伸手过来抓六道的长发! 六道偏开头,将一颗青菜放到她的手里,说道:“你要没事就洗菜!” 柳七伸出纤纤如玉的双手出来,说道:“可怜我这青葱般的玉指!不过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六道轻哼,瞠了她一眼,接着洗菜,又从水井中打水出来漂洗了几遍!柳七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做事的细致模样,不动声色的擦了擦口水,六道果然是什么样时候都诱惑啊!而且现在他的身体长壮了,也不像以前那般瘦削!眼神也越发的凌厉逼人!带着蛊惑又迷人的气质! 柳七叼了根黄瓜咬了一口,伸到六道的面前,“来,六道,柳爷赏你!” 六道别过脸,说道:“别吵!”这么多人呢! 虽然这院子里只有他和柳七两个人,但是也不保不准被丞相府的人看见!南涯和南逸自从那天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八成就是因为南宫阙的关系! 南宫阙这些日子极少出现在柳府,上朝的时候,都是很晚才回府,公休的时候又被丞相府的老夫人安排各类名媛宴会! 柳七将咬了一口的黄瓜再次伸过来,递到了赵六道的嘴边,“吃吧!” 赵六道被她惹得有些烦,于是便一张嘴咬了一口!弄得满嘴都塞满了! 柳七吃惊的看着被赵六道咬到大半截的黄瓜,伸出手指出来对比了一下,又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鼓鼓着满嘴的赵六道,不悦的说道:“六道,你怎么回事?咬一口这么大,我还怎么吃!” 六道张嘴想说话,一嘴的黄瓜掉出来,他赶紧用手捂着嘴,慢吞吞的嚼着,老半天才嚼完,说道:“一人一半,我的那一半吃完了,你慢慢吃!”就是别闹他了! 柳七闷闷的啃着黄瓜,懒懒的说道:“心肝儿真不解风情,好好的小清新,被你一口给毁了,我还想一人一小口……” 赵六道拿了盆将青菜沥了起来,说道:“我把菜拿进去!” “那好吧,快去快回,我等你!” 赵六道看了一眼柳七眼底的玩世不恭,淡淡的应了一声,快步将菜送到了厨房里!于小含正在切肉丝,六道看了一眼那切不怎么整齐的肉丝,心底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刀功不好,还不如,如意一半!如意那刀功切出来的肉片、肉丝,几乎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 柳七刚刚坐在院中,便看到穿着一袭粗布衣袍的明老爷从房中走出,明老爷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唇角已经有了血色,而且精神看起来也很好! 明老爷坐在柳七的旁边,一双矍烁的眸子泛着凌厉的精光,又看一眼旁边丞相的高墙院落,说道:“我说小兄弟,刚刚我一直没有问你叫什么?你不会怪罪于我吧!你救了我,我救命之恩,我日后定会相报的!” “明老爷,在下柳七!”柳七将清茶递了过去! 明老爷不自然的递过,看了一眼茶杯说道:“这杯子怎么这样,真粗糙!看起来像粗瓷!原来这就是粗瓷啊!” 柳七轻哼,将手中一枚小小的银针包好送到明老爷的手里,缓缓而道:“明老爷,这个送给你,相信你定有用处!” 明老爷微微一愣,脸上泛过一丝尴尬。 柳七又接着说道:“出门在外,小心为上!这一点柳七明白,明老爷不必拘谨!” 明老爷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将柳七递过来的银针收入怀里,然后端起柳七递过来的茶水便喝了起来,笑呵呵道:“这是什么茶,味道不错!” 柳七见明老爷没有拿银针试毒,有些意外,她倒是没有想到才认识不过一个时辰,明老爷就相信了她,而且还放松了警惕! 明老爷呵呵的笑着,威严的脸上露出一抹和蔼的笑意,说道:“其实我是相信你的!”而且刚刚柳七也喝了茶,明老爷虽然老,那心眼还是有的! 赵六道从厨房出来,看到坐在大榕树下的柳七朝他招了招手! 明老爷那目光望向赵六道时,总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光芒,赵六道却淡漠的看了明老爷一眼,坐在了柳七的旁边,说道:“如意,小含问你,要不要分开做明老爷的饭菜!” 柳七看了一眼脸色淡然的明狄,说道:“不用吧!明老爷,你觉得呢?” 明狄淡笑,语气沉稳,淡淡说道:“不用,不用,我跟大家一起吃!你们都收留我了,我若再麻烦你们,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柳七心底暗道:你本来就已经够麻烦的了! “对了,柳七,你这什么茶,味道挺好的,还有一股香味,喝在嘴里甘凉的!”明狄喝着,精明的眸子微几天的眯了起来。 “就是普通的解暑凉茶!放了一些甘草和野菊花,金银花之类的!”赵六道沉沉的说道,又有些淡漠的看了一眼这个养尊处优的明老爷,眼底有抹淡淡的冷光! 柳七倒了茶水递到六道的手里,说道:“六道,来喝水,你热不热?” “不热!”六道虽这么说,但还是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现在离立秋还有半个月,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 柳七神色淡淡,微微一笑,将桌上的茶具拿开,然后从桌下拿出一张木板,木板上用木炭画着说道:“六道,咱接着来!这回你可得看清楚了哦,别又被我杀得一个兵卒都不剩下!” “嗯!”赵六道认真的点了点头! 六道一直在研究兵法策略,也看过不少关于兵法策略的籍,他悟性也极强,很多都是看一遍便理解了,之前他还有很多字不太认识,有柳七在旁边指点!渐渐的也全部都能理解和认识! 明狄好奇的看着那木板上的地图,好像是大夏山川和北冥山川的地界,柳七手执的是涂了白色的石子,而赵六道的手里是红色的!两人各占同样数量的人马,分据两个重要的营地! “这是什么?”明老爷好奇的说道! “我与六道之间的游戏,明老爷看着便是!”柳七淡淡的说道! 六道也点头,“嗯!” 柳七递了一块木炭过来给赵六道,说道:“你我各点五千步兵,抢占这一城!你是大夏军队,我是北冥军队!” 少女纤细的手指指着其中一个高处的城楼! 赵六道接了柳七的木炭,将红色的石子摆好,说道:“好!” 六道拿起木炭在一片小丘处画了一个圈,将自己一块红色的石头放在那里,说道:“那我以此为供给点,向目的地行军,绕过小丘,这条山道上有一道深入的暗道,密林茂盛,大军进去,很难发现,正就直插你军中的月复部……” 柳七淡淡一笑,拿起木炭在旁边的山丘处画了几个圈,放了几颗白色的石头:“我兵分四路伏击你,并且在这四处都设置陷阱,看你怎么过?” 赵六道一愣,皱眉说道:“才五千人马,你分四路,你到底会不会带兵!?” 柳七挑眉,说道:“你也没有带过兵哦,你怎知不可以,你看这里……”随着柳七的慢慢解说,赵六道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明狄吃惊的看着柳七,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居然在谋略上有这么出色的建树?! 柳七指着一处山谷说道:“到时候你们必定要退至这个峡谷,我在这里设置的埋伏便有了用处!等你们通过这个峡谷的时候,最不剩下不到三百的兵力!而我分散兵力之后,再齐集,最少也有两千!到时候我让出这里给你!故意让你占住!但是你觉得你可守得住?死守还是投降?死守的话,你粮草有限,最多撑不过三日!” 赵六道手中的石头一扔,说道:“你耍赖啊!你凭什么说过了峡谷我的兵力会只剩下三百?或者还有三千也说不一定啊!” 柳七淡淡一笑,说道:“你们进入这个,虽说是密林,但密林里面野兽颇多,而且闻血便会兽性大发而来,我只要优先分散兵力在这四个口,然后射下你们前排的士兵,然后再匆忙逃离,把你们引到陷阱之处,这时候你们必定要折损五百以上!吸引野兽过来,最少还要折五百以上!之后这一路,你看到没有,山势险要!我们一早就有防范……” 赵六道有些不服,说道:“那我要是不走密林,直接从正道上出发!正道上没有设伏之地!你们就算设伏,也不过是与我硬碰碰!到时候谁输谁赢还说不一定呢!” 柳七却呵呵一笑,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说道:“你走正道,一路行军,花费的时间肯定比我到达目的地的时间要长,到时候我据占有利地形,五千对五千,你说后果怎么样?” 六道的脸色黑了,说道:“对,我肯定输了!” “这就对了!正好凑够一个月的给我倒洗澡水加按摩!”柳七心情大好,便一脸的愉悦!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骚年,其实我也挺希望给你倒洗澡水和按摩的!只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啊!” 赵六道轻轻一哼,平日里那倒洗澡水的事情也是他做的,至于按摩,就是拿着帕子给她搓搓后背而已!弄得赵六道每次那张俊脸红得都得滴出血来!不过他也从来不会怀有什么猥琐的心思,只是觉得窘迫而已,偶尔柳七还会回过头来,抱着他的脖子亲一口,轻薄意味十足!又弄得他很窘迫! 六道心中不服,愤愤的想了想,为何如意脑子这么好使?每次都是她赢,而且她从来不按常理,诡计多端!他拿着那块木板,又蹲在树下开始研究去了! 明狄不太懂兵法策略,不过柳七和赵六道刚刚对敌嘶杀的时候,他也听懂了不少,觉得十分的有道理,不自觉的又看了看柳七,总觉得拥有这份才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被人发现? 赵六道研究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举起牌子,说道:“我有办法破你分散开的四队军队!” 柳七摇着扇子走过去,说道:“怎么破?” 赵六道在拿起木炭在各处画了个圈,又开始讲解,柳七认真的听着,到最后居然是不相上下,赵六道以微弱的优势占了上风!不过风险却极大!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不错啊,骚年!不过我告诉你,如果军队够强大,就算是硬闯也可以过,不过我们玩的是游戏,就得遵守游戏规矩!这种杀敌一千,真损八百的路子,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万一一个疏忽就会全军覆没!” 六道沉哼,扔掉了木板和石子,脸上有些凝重的光芒! 郭雄将熬好的猪骨汤端了出来,一个大大的陶锅,熬了一大锅,摆在院子的大树下,浓浓的肉香弥漫开来! 明狄觉得好奇,拿起锅边的汤勺搅了搅,说道:“这是什么汤,好香啊,这上面放的什么,绿色的!” 于小含觉得这个老头还真是奇怪,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递了他一个吃饭的大盆子,捞了一块猪腿骨放到盆子里,说道:“这炖的是骨头汤,这里面放的是青蒜苗,里面还炖了鸡蛋,你要不要吃?” 郭雄将客厅里的桌子搬了出来,放在了大树下!又将几个青菜还有一条鱼摆上,说道:“吃饭了,各位!” 柳七和赵六道打了水,将手上的木炭灰洗干净,坐到了桌边,于小含正拿着饭勺一个个的给盛饭! 明狄拿着手中的盆子,不知如何动手,说道:“这是盆子就是吃饭的?” “不然呢?”于小含说道! “没有碗吗?玉碗,要不你刚刚给我盛清粥的小碗也可以!”明狄微微的皱眉,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 于小含恼了,“你怎么这么多讲究?这里是柳府,我家公子说了算,我家公子都没有说什么,你废什么话啊?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郭雄轻咳了一声,说道:“于家妹子,你也跟水碧学了三个多朋的规矩了,怎么脾气还这么冲,小心嫁不出去啊!说话要细声细气的,温婉你懂吗?” 柳七轻轻的笑出声来,说道:“小含要是嫁不出去,那就可没办法了,我只能养着!” 于小含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道:“我就知道我家公子对我最好了!” 盛好饭,郭雄和于小含也坐在了桌边,开始夹菜吃饭! 明狄等到每样菜都被人夹了一筷子之后才动手,他虽然做得不动声色,不过却被柳七和赵六道看出来了! 赵六道只微微的皱了皱眉,抱着他的大碗扒着饭! 柳七也懒得拆穿明老爷,毕竟在别人家,多生一份警惕心也是好的!她和六道都是警惕的性子,所以看到明狄的警惕,也是完全可以理解明狄心底的想法的! 明老爷双手托着一块大大的骨头在啃,弄得满手都是油,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到最后就放开了,哈哈大笑道:“真……那个……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吃饭,果然够爽快,这骨头上沾的猪肉也很好吃!汤也很浓很香!” 虽说桌上没几个菜,不过好在清淡又带着浓浓的农家气息,明老爷从来没有吃过,感到好奇,于是又吃了不少,那锅里的肉骨头都被他捞来啃光了! 柳七觉得这老头偶尔有些矫情以外,性格还是很可爱的!看他啃骨头一脸享受的模样,比小狗还萌上几分!再配上他那张圆脸,便觉得更可爱了!啃骨头都啃得这么萌的老爷,不知道在家里威严起来的时候,是副怎么样的模样! 于小含拿着勺子想捞些肉放到柳七的碗里,说道:“公子,他都这么胖了,还吃这么多肉!你看全被他吃光了!” 柳七说道:“人家觉得小含的饭菜做得好,所以才这么捧场!吃光就吃光了呗,人家一下养尊处优的老爷,跟咱们一起吃粗食,你总不能打击他吧!” 郭雄将鱼推到了明老爷的面前,说道:“老爷子,来吃点鱼!” 明老爷说道:“跟你们吃饭真是有趣得很!”丫环侍卫主子一桌,有说有笑,而且气氛融洽又温馨!他一辈子都是一个人吃饭,吃饭的时候还有一帮人在旁边看着,怎么吃都没现在这么有味道! 于小含气恼的说道:“有趣什么?我看就你觉得有趣了,把肉全部都吃光了!我买来就是为了给公子吃的!” 郭雄呵呵一笑,说道:“你就得了吧,那猪大筒子骨,都要不了几个铜钱,我看你这一锅,也就五个铜钱而已!” 于小含手中的筷子敲了一下郭雄的手背,说道:“公子挣钱不容易,我还不得省着点花?” 郭雄疼得缩回了手,说道:“小七,你别听她胡说,她给你熬了乳鸽汤,现在还没有端出来,就是给你一个人吃的!” “什么还有乳鸽汤?”明老爷那眼睛放光! 柳七默默的夹了一筷子鱼肉吃了起来,瞟了一眼满手流油的明老爷,缓缓而道:“小含,端出来吧!” 于小含摇头:“不行!他都吃了这么多了!” 明老爷碗里的饭没有动多少,此时露出一张恳求的目光! 于小含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愤意,说道:“你看什么啊,快吃饭啊,光吃菜怎么吃饱?”然后又不情原的跑到厨房,将瓷盅里炖好的乳鸽给端了出来,提醒明老爷道:“就给你吃只腿,其余的都是我家公子的!” “好!好!”明老爷笑呵呵的伸出筷子! 于小含将炖盅拿了回来,拿了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鸽腿肉放明老爷的碗里,然后将整个炖盅推到了柳七的面前,说道:“公子,你快吃!” 明老爷看着碗里小小的一块腿肉,讪讪的盯着柳七面前的炖盅,筷子夹了肉放嘴里,说道:“好鲜,里面放了什么?” “清炖的!”于小含恼了他一眼! 明老爷笑意盈盈:“难怪呢!我说跟我家厨子做的味道不一样,原本我家厨子都会在里面放不少的补品!把味道都冲散了!” 柳七夹了半只乳鸽肉放六道的碗里,笑眯眯地说道:“六道,你每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多吃点!” 郭雄盯着六道的碗,闷闷道:“唉,重色轻……” 柳七将另半只将塞到了郭雄的嘴里,堵住了郭雄要说的话,笑道:“郭大哥,你每天养家也累了,也多多补补!” 郭雄是柳七的侍卫,柳七用剩下的银两在城中置办了一个小小的药铺,药铺的名称叫“平价药堂”!药铺里的药都是郭雄打理的,郭雄逃亡的那些年倒卖过药材,对进药和渠道和价格都很了解!还请了一个大夫和一个伙计坐镇,郭雄就当着掌柜!卖的都是平价的药,供底下层次的贫民百姓,每月的收入不多,也够糊口! 柳七有空的时候,也会亲自去看看!柳七本来想买地的,不过想到盛京的地实在是太贵,所以便打消了这个想法,那个药房也是为了防止以后出了什么事,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郭雄眼底露出笑意,说道:“还是小七关心下属!” 其实郭雄也不是非要跟六道抢什么肉吃,只是觉得这样像一家人吃饭,开开玩笑,也是很温馨的。 六道将自己的碗里的夹了回来,说道:“你吃吧!” 柳七咬了一口,又放回了六道的碗里,说道:“嗯,你吃,我喝汤就行了!” 赵六道看了一眼碗中的肉上,咬过的牙印,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此时一脸淡定的柳七,然后张嘴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也没有多说话! 于小含当然不会介意之一幕,在她的心里,柳七和六道是表兄弟,关系到同吃一碗饭也正常,而且她觉得那样才有一家人的样子! 郭雄看到这一幕,心底难免的会想到一抹关于柳七和赵六道之间的暧昧! 而明老爷就非常不解了,这家人吃饭太不讲究了,真的太不讲究了,咬过的菜还放回别人的碗里!明老爷呆呆的看着赵六道碗里的乳鸽肉! 六道抬眸,看到明老爷盯着自己,端了桌背过身去,开始扒饭!如意给他的肉,他肯定不会拱手让人的,就算明老爷那目光看穿了他全身,也没用! 这一顿饭吃得温馨又欢快,明老爷模着圆滚滚的肚子,叹道:“我这一辈子吃得最快活的一顿饭啊!” 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贵在心境!明老爷穿着一身普通的百姓衣服,头发也不似刚开始那般一丝不拘,他也不会梳头,一连两天睡觉起来,那头都没有梳过了,越看越像鸟窝! 那些粗麻的衣物,刚开始明老爷穿着不习惯,渐渐的也觉得习惯了,其实棉麻的衣服透气,又吸汗,比他那些绫罗绸缎的衣服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于是柳府的院子里,就经常看到穿着深色粗棉衣物,头发乱七八糟的老头走来走去! 柳七和赵六道,还有郭雄便没觉得什么!只是于小含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硬接着那明老爷坐在院中的榕树下梳了个头,用布条替他绑了绑! “那个,姑娘,替我拿个镜子来看看!”明老爷模着梳得一丝不名苟的黑发,缓缓而道! 于小含说道:“明老爷,你头上都长白头发了,好几根呢,我都替你拔掉了!我伯父也跟你年纪差不多,他就没长白头发!” 明老爷对着水盆照自己的影子,嘿嘿的笑道:“操心的事儿多,头发当然白得快!” 那水盆里映着他和于小含的影子,俏丽的丫环脸上一脸俏皮的笑意,手中的梳子还有些旧,正轻轻的替他梳着头顶! 明老爷眼底泛出一抹感动,喃喃道:“还从来没有人给我梳过头!” 一旁和赵六道研究对敌之术的柳七扑哧一笑,说道:“没人给你梳头,那你以前的头发是谁梳的?” “我家奴才啊!我的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唉,怎么说呢,我家那奴才梳头虽梳得也细致,可不像于姑娘这么手巧!”明老爷在这里住了两天,也知道这所谓的丫环和侍卫啊,都是一家人,根本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就像柳七和赵六道是家里的主子,于小含在家就是做着丫环的事儿,其实都不算是丫环!至于郭雄嘛,每日出门,傍晚才回来,回来就将账本交柳七手里,早上又出去,这哪里是侍卫嘛?分明就是一管家!兼职侍卫与管家! “六道,你又被困了!”柳七笑眯眯的说道! 赵六道脸色一沉,说道:“我们这都是纸上谈兵,若真是发生战争,我的兵马根本可以自主灵活运用!”而且他在蓝翎校场,那演兵布阵的时候从未输过,只是每次都输在柳七的手里!“”你的士兵能灵活运用,我的也可以,万一你遇到强敌,人家就不按常理,你还不是一样落入敌手的圈套?“ 赵六道一白,站了起来,抱着木板就回房了! 柳七悻悻的摆了摆手,拿了旁边的凉茶喝了一口,说道:”明老爷,这都两天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明老爷正在那里研究小鸡怎么能孵出鸡蛋,手里拿了一个鸡蛋在阳光下照,说道:”不急,不急,你这两天出门,有没有发现有哪寻人的?“”这倒没有!“柳七摇了摇头,只不过城中的军队戒严了不少,好像还加派了巡逻,大街上的空气一时变得凝重起来! 南宫阙这两日从她家的府门经过,也没有停下来,好像朝中发生了大事一样!”那就分明我那两儿子还没有着急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你怕我没钱给你吗?“明老爷从身上掏出一个黄豆大的珠子塞到于小含的手里,说道:”于姑娘啊,你给我梳头,这是赏你的!你可千万别嫌少啊,我出门急,没带什么银两,回头有银两了再赏你!“ 柳七定睛的看了一眼,正是这明老爷那条玉带上镶嵌的明珠!淡淡一笑! 于小含淡淡的对着光照了一下,说道:”这是什么啊?漂亮是漂亮,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柳七笑道:”明老爷那手上戴的宝石板指挺不错了!“”哦哦,这个也送你,这个确对是真的!你那个,我不确定啊!“明老爷赶紧拔下了手指上的扳指,递到了于小含的手里! 柳七无奈的笑了笑,明老爷还真是可爱,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想他一个大富大贵人家的老爷,身上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假的? 于小含倒是很开心的将那明珠拿了个红线系了起来,戴在脖子上,把那宝石扳指放进了自己随身的小荷包里,还认真的拍了拍荷包!”你干嘛不把扳指也拿出来?“明老爷好奇的说道! 于小含白了他一眼,”财不露白你不懂不懂,这个假的呢,我戴在外面,没人惦记,你这扳指上的宝石这么大,而且还闪眼,就算是假的,也有人抢啊!“ 明老爷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门外有人敲门,柳七拍了拍手,说道:”我去开门!“ 大门一开,一身淡雅锦服的南宫阙站在了外码,男子俊逸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不过脸上却透着一股疲惫之色!”阙哥哥,今日怎么有空?“柳七眸色怡人,眉宇弯弯的,像极了天空绚丽的云彩! 于小含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南宫大人来了!快进来!喂,明老爷,你跑什么啊?“ 明老爷低着头,挡着脸,说道:”我去茅房,茅房!“ 第九十九章、独宠,谁也管不着! 章节名:第九十九章、独宠,谁也管不着! 明老爷急冲冲的朝房的方向跑去了,于小含在后面提醒茅房在走廊的另一头,他也没有听见! 南宫阙进了院子,将一张信函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男子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温雅明媚的光芒,说道:“小七,你把秦重遣去青州了?这是他派人送回来的信函!” 柳七微微一愣,没想到秦重会将信函先送入丞相府!果然秦重还是和南宫阙的关系要好!当然也有可能秦重是担心她,希望有南宫阙这么一层保护,让她安全一些! 隽秀的少年目光幽深,点了点头,说道:“青州,离应陵近!阙哥哥,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秦重肯定跟你说过我替郭雄洗冤的事情,郭雄的冤曲虽然洗了,可是刑部又给他按了个打伤押运官员,逃狱的罪责,而且这罪责还是司徒澄给按的!他针对于我,肯定是因为给郭雄找出证据洗冤的就是我,现在郭雄如果没有将功折罪机会,朝廷肯定是要追究到底的,所以我觉得如果郭雄找到真正的凶手,应该可以无罪释放!” 南宫阙叹了一口气,语气温雅,“这件事情得找到郭雄之后,才能让他自己提出上诉,你让秦重去青州调查上郡同知被杀案,秦重也跟我说过,这信函中有大量他查案出来的线索,只是这些线索关系重大,并不是普通的劫财案,还有就是另外十五万两的税银去处,你可知道,这样会害秦重,也会害你自己!” 柳七展开秦重送回来的信函,粗略的看了一眼,果然与凌家的灭门案有些关系,甚至还写司徒澄有些关系!司徒澄现在位居高位,做事一丝不苟,表里不一,就是披着一张柴狼皮的专业人渣!三哥的死,肯定与他月兑不了关系!而且三哥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秘密,所以才会被司徒澄下毒手杀害的!司徒澄又利用三哥的关系接近凌家! 而秦重愿意冒着危险去,柳七也是感动,秦重骨子其实是重情重义,恩怨分明的!否则也不会愿意去! “小七,你打算怎么办?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南宫阙觉得以他现在的能力,权势,完全是可以帮柳七解决任何的困难的! 柳七摇头,“阙哥哥能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其实在架库阁的时候,发现了前大司马凌钺的罪状也很奇怪!我……我曾经受过凌家的恩,所以想替凌家洗刷冤情!” “你现在当个文丞挺好,等风头过了,我再将你引荐高位,你觉得如何?”南宫阙难得看到她眼底浓浓的固执! 柳七轻轻的抬眸,注视着南宫阙的脸,一字一句缓缓而道:“阙哥哥,其实我已经想到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太冒险,成便好,如若不成,我与阙哥哥情义只怕这辈子就到此为止了!” “为了凌家?”南宫阙皱眉,又缓缓的问道:“凌家到底给了你多大的恩,你要替他们洗冤?其实之前我也觉得凌家不可能做出叛国之事,只是证据确凿,连皇上都没有办法保他们!” 什么恩?柳七眼底闪过一丝黯然,生养之恩,算不算大恩?! “其实也不仅仅为凌家昭雪,更重要的是,我是为了自己!其实我也不想这么碌碌无为?谁不想高高在上、有权有势,一呼百应?”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淡的笑意,至于也要比司徒澄身份和地位高,到时候她才好报仇,她一定不会让司徒澄死得这么好,她会一点一点的将司徒澄所拥有的东西全部都夺走,让他卑微又低贱的跪在人前承认自己所有做过的卑鄙无耻下流之事,狠狠的贱踏他! 南宫阙似乎从柳七的眼底看到一丝淡淡的恨意,他以为是错觉,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我愿意把我拥有的一切都送给你,让你能做得你所想的事情!” 柳七将信函放到了南宫阙的手里,说道:“阙哥哥,我已经查出了上郡同知案与东厂有些关系!只要我将证据提交上去,你说岑大人会不会受理?” 南宫阙脸色一沉,恼极道:“就凭你?你用什么身份去拆穿人家的事?你以为你的东西能交到皇上的手里?”他转念又想了想不开,“给我,我替你去上呈皇上!” 柳七摇头,“我不想连累阙哥哥,到时候又给阙哥哥树一个这么大敌!如果是我的话,到时候阙哥哥还可以从中替我说句话,别人只会以为阙哥哥只是因为珍惜我们的结义之情!再说,当然我也知道那些证据根本到不了皇上的手里!或许到了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手里,到时候还会对我不利,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阙哥哥,我也想过了,这考入刑部只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另一部分不在这里!” “那是什么?”南宫阙紧张的看着她! “到时候阙哥哥便会知道了!”柳七神秘的一笑,刑部的所有案宗,她大多数都已经看过了,也发现了不少的刑事漏洞!但她提上去之后,石沉大海,一个也没有交到岑淳的手中!当然她也知道这其间一定层层经过许多人的手!不得不说律法的漏洞,其实让人很无奈! “小七,有些事情,你不必自己做,我可以帮你!”南宫阙再次申明道! 柳七说道:“我有我的方法,不出三年,我一定能入主朝堂!与阙哥哥成为同僚!”她微微眯眸,眸底有抹深深的寒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个契机很凶险,但这是唯一的方法!而且她还有六道,再怎么困难,她也不惧怕! 南宫阙看到了她眼底灼灼的光芒,自信、明亮!让他的心底不由得生出一抹怜惜来,“小七,如果实在太危险,到时候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阻止你,哪怕你恨我!我只希望你活着!” 柳七淡淡的笑,南宫阙虽然有权有势,但真要阻止也敌不过人家同样的有权有势!“阙哥哥多虑了!我还很爱惜自己的性命,只要能活着,我自有分寸!” 于小含倒了清茶过来,看到水碧在门外候着,便拉着水碧上街买绣花的花样去了! 至于明老爷,他在廊下转了两圈,发现南宫阙只在院子里坐着,松了口气,他现在一身粗布棉服,走到大街上,怕是不会有人看出他的身份来,但是南宫阙不一样,这个人很小心,很聪明!迷惑得了别人,肯定迷惑不了他! 明老爷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房门口,看到坐在案旁边,专注看研究的赵六道,他呵呵一笑,微胖的脸上露出一抹和蔼又慈祥的目光,然后走了进去! 赵六道抬头,看了他一眼,少年的眼底的光芒平淡无波,似乎还觉得明老爷这讨好的笑意有些让人觉得不怎么舒服! 明老爷笑眯眯的坐在了六道的旁边,说道:“我说六道,你家住哪里,父母姓什名谁?最重要的是你娘叫什么名字?” 赵六道那眼底突然生出一抹警惕的光芒,冷冷的盯着明老爷! 明老爷被他那冷冽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怔,心底似乎也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有些淡淡的疼!他又笑呵呵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嘛,你不说也行!不过你长得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赵六道淡淡一哼,心想着这明老爷很烦,怎么不去跟于小含研究鸡蛋孵小鸡?居然走到这里跟他说话?他平日对人就不怎么热情,明老爷在这里住了两天,他总共也不过跟这明老爷说过两句话! 明老爷不紧不慢的说道:“想当年,我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家中有妻有妾,可是终敌不过她那张清澈纯朴到无瑕的笑容,她就像山中的枙子花一样,让人觉得温暖怡人!她温柔又善良,住在深山里,干净得像深山中精灵一般!” 赵六道看了他一眼,接着翻开着手中的,冷冷的想,有妻有妾还跑去泡妞?也太没道德了!你家儿子肯定不是一个妈生的,难怪吵架! 明老爷一只手搭在案上,目光深邃,威严十足的脸上,此时是一片温和的柔情,“她唱歌就像山中的百灵鸟一般,还有她抚琴,只要她一抚琴,她头顶的树叶就会簌簌落下,还有花间里的蝴蝶就会随着的琴声翩翩起舞,就连树上的小鸟,松鼠都陶醉在她的琴声里!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于是每日都去听她抚琴唱歌,直到第七日,她终于接受了我,并且全身心的接受了我……” 赵六道手中的六韬往桌上一拍,语气冷冷的:“明老爷,你渴吗?”要不来点水? 明老爷摆手,“我不渴!瞧你这孩子,我给你讲故事呢,你还惦记我渴不渴,果然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六道冷冷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孝顺,他只是觉得明老爷很烦,打扰他研究兵法而已,可惜明老爷会错了意! 明老爷怔了怔,又接着说道:“那一夜,在她家中的小木屋里,我们彼此拥有了对方!只不过第二天早上,我家里的奴才过来寻我,我只得离开她,我还答应过她,等我回去之后,就派人过来接她!结果回去之后,我被俗事缠身,半年之后,才想起派人过去接她回来,她当然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我命人好好的伺候她生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与我家里的妻妾相处得不是很好,还差点儿流产,结果她生产那天,我因为听信了一个妾室对她诋毁的流言,生气没有去看她!她生下孩子之后,便一个人独自守在偏院里不愿意出来,任我想尽办法,她都不愿意见我,于是我只能让家里的奴才好好的伺候,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她,想让她知道我喜欢她,深爱她!希望她得原谅我!一连五、六年,我由于她对我的不理不睬,所以又收了几房妾室,想让她生气,就会主动过来找我,可是她一点也没有!直到后来,我新纳的一个小妾发现她的院子出现一个男人!我想她不愿意理我的原因:肯定是因为那个男人!我很生气,派人调查她住的院落,发现了一封他们私通的信,信被烧毁,还剩下一个角……后来……” 明老爷那脸色渐渐的痛苦,埋着头,懊恼的说道:“其实那只是一封普通的信,那上面的根本就没有一个暧昧的字眼,只是普通的问候,而且送她信的是她那师兄!她那个师兄告诉他,师父故了!” 赵六道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有妻又有妾,还去害人家做什么?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深爱她,结果又在她不理你之后,一连娶了好几房小妾!你脑子没毛病吧!?” 明老爷喃喃而道:“我就是脑子有毛病,所以才听信一馋言,那日她在宫……她在院中焚香,其实是祭奠师父!可有人举报她在院里巫盅之事,想要害我!等我弄清楚的时候,她已经以死明志,死在院中,孩子却不见了!” 赵六道扔了手中的,起身,站在了房门口,凉风习习,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觉得这个明老爷真是有病!不是天气太热,把他的脑子给热坏了? 明老爷站了起来,说道:“六道,你干嘛去?” “我渴了!”赵六道迈开步子,往主院中走! 明老爷一把牵住他,说道:“六道,你不能走啊,我憋了十多年的伤心事,好不容易才有个倾吐的对象,你能不能让我把我最难过的事情说完?” 赵六道皱眉,“是你难过,又不我难过!” 凭什么让我跟你一起难过?再说你又不是如意,凭什么你说得难过了,我就会难过? 明老爷说道:“我曾经答应过她,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完美的人生,让我们的儿子从小就受尽所有的尊贵,所以在孩子满周岁的时候,送了一块金牌给我们的孩子!如果孩子有那块金牌可以做他任何想做的事情,见他任何想见的人!那块金牌正面写的是‘承天之佑’边缘和背后勾的是龙腾的图案!” 赵六道甩甩袖子,擦了擦汗,说道:“明老爷,你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明老爷心底有着淡淡的失落,说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再见到我的那个孩子,如今我每次看到我身边的那两个儿子为了一点点小小的利益,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我就想起那个孩子,我想他一定不会像他的哥哥们一样!他小时候跟她娘一样善良!长大以后也一定很善良!” 赵六道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悲伤的明老爷,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明老爷没有能从赵六道的脸上看到他所希望的神色,顿时有着深深的失落,喃喃道:“难道不是他?” 赵六道心底无端端的升起一抹愤怒,看到明老爷跟了上来,他眼底有着浓浓的疏远和警惕,像一只发现了危险的小兽一般,他那目光冷得吓人! “六道,你说说,那孩子会不会原谅我?”明老爷跟了上去! “不会!”赵六道冷冷的回答,一甩袖,往外院中走。 如意说过,家中有妻就别再娶妾了,有妻的还在外面勾三搭四,都是渣男!那都是要不得的! 喜欢一个人,就得一心一意!就连看别的女人一眼,都是犯了错误的!回到家里,一定要主动跟自己的妻子认错,然后主动去领受惩罚!月兑光衣服躺荆棘上面那都是小惩罚,最大的惩罚写一百份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犯,唯娘子的命令,违命是从!然后再将写好的认错贴到大街小巷去! 明老爷追了上来,还不死心,说道:“只要那孩子能原谅我,我一定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他!” 赵六道皱眉,轻轻的拉开明老爷拽着他衣服的手,说道:“与我无关!” “六道啊!”明老爷又跟了上去! 赵六道已经走到了前院,明老爷还想跟过去!却看到南宫阙还有院中与柳七有说有笑,而且南宫阙似乎朝他看过来,明老爷赶紧低着头,喃喃道:“哎哟,完了,完了,又要上茅房!上茅房!” 南宫阙隐约的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这些天他没有让南涯和南逸盯着柳府,所以也不知道柳府发生的事情,其实他让南涯和南逸盯着柳府的原因,只是为了保护柳七的安全而已,也没有多余的想法!不过柳七不喜欢,他便也不让南涯和南逸盯得这么明显了! “你府里还有客人?”南宫阙淡淡而道! “一个迷了路的老人家而已!”柳七拿起茶杯轻轻的喝着水! “老人?”南宫阙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只是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一闪而逝!也没有在心中停留! “阙哥哥这些日子很忙吗?好久没有来我家了,今天也晚了,就在这里吃饭吧!”柳七言道! 旁边的赵六道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丞相府的厨房已经开始冒烟了,怕是已经做好饭菜了!” 南宫阙呵呵一笑,也不在意赵六道的挖苦,说道:“皇上这两天病了,没有上朝,朝中的大小事务交给太子处理,又钦定我辅佐帮忙!北边的战事又吃紧,境内又有青灯教越来越猖狂!” 柳七眸子黯了黯,眼底闪过一丝明亮的光华!北边?她派出秦重去青州,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南宫阙也知道,只是不希望她冒险! 皇上称病两天没上朝,朝中的大小事务还很稳定,只是累坏了南宫阙,太子虽说监国,可是四皇子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两人在朝堂之上,经常为了一点小事,争锋相对,各自都对对方不服,于是大多数的事情就全部都落到了南宫阙的身上,既然都不服,就得有个哪边势力都不站的人来主持! 明老爷一直想跟赵六道说话,可惜自从房那件事之后,六道一见明老爷要找他,他就觉得心烦,直接跟明老爷说,叫明老爷没事总找他说话!他不喜欢! 弄得明老爷一脸的幽怨,一直喃喃的说:这孩子果然是爽直,跟他娘一样! 六道白天去皇家蓝翎教场开工,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身臭汗,累得要死!明老爷就更不忍心去烦他了!只是时常盯着六道傻笑,让柳七度的怀疑,明老爷想做年下!年下攻/受?! 今天,柳七从架库阁回来,推门而入就看到明老爷穿着一件宽松的棉袍,腰间鼓鼓的,在院中来回的踱步着,走两步,还念念有词! 于小含正在院中洗着菜,看到柳七回来赶紧递了茶水过来,说道:“公子,你回来了啊?今天有些晚呢!” “你不是还没做饭吗?”柳七接过水杯,一口喝尽,瞟了一眼明老爷,说道:“他在干什么?” 于小含撇嘴道:“他把老母鸡要孵的蛋全部都绑在自己的衣服里,说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老母鸡有空多下几个蛋,别蹲着个坑没事干,这个蛋他来帮着孵,你说傻不傻?孵蛋的老母鸡能下得了蛋吗?” 柳七挑眉,喃喃而道:“谁教他的?” 于小含摇头,淡淡一哼,“没人教他,就是他自己悟的!” 赵六道换了件衣服走来,看到院中的明老爷,皱了皱眉!拿了一块毛巾过来放柳七的手里,说道:“给,擦汗!”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手,说道:“明老爷跟母鸡学孵蛋,你肯定没见过吧?不过他这个念念叼叼的念是什么?” “三字经!”赵六道沉声的说道! 明老爷看到柳七回来,说道:“哎呀,柳七回来了啊!” “明老爷,你这是干嘛?”柳七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好奇的问道! “哦,这个啊,你知道的,孵蛋啊!” “那你念叼叼的说些什么呢?” “胎教啊!”明老爷从身后拿出一本千金育儿指南出来,说道:“我闲着没事,在你那房那堆废里看到的!” 柳七摇了摇头:“明老爷,您还真够闲着没事的!” “可不是吗?难得清闲嘛,这两天天气太热,你又不嘱咐我不能出门,就只能在家里找些事情做了!”明老爷突然皱眉,身子微微一勾,说道,“完了,完了,快生了!快找产婆!” 柳七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赵六道直接骂了一句白痴,然后转身走了!眼不见为尽! 明老爷伸出手掏自己腰间的一个鸡蛋,那个鸡蛋已经被里面快出壳的小鸡啄出一个小口,他小心翼翼的包在自己的大袖里,盯着那鸡蛋,说道“对啊,用点力,加油啊,就快出来了,努力啊……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于是明老爷咔嚓咔嚓的把鸡蛋壳直接给小鸡剥开了!看着那羽毛还湿湿的黄色小鸡,他把它放在树叶上面,小鸡颤颤抖抖的站了起来,又倒了下去,惹得明老爷一阵的心怜,说道:“阿黄啊,努力啊,站不起来就废了啊!” 柳七抚额!不忍直视啊! 看明老爷这个样子,怕是要把身上的鸡蛋全部都孵成小鸡才会舍得回家!这可要等到什么时候?还好那些鸡蛋都被老母鸡孵得差不多了! 晚饭的时候,于小含煮了满满的一盆子鸡蛋,似乎就是为了报复明老爷!明老爷倒是没介意这些,笑呵呵的剖着鸡蛋壳,一口一个,然后再喝一口蔬菜汤,一连吃了四五个! 于小含恼了:“你不是把小鸡当成孩子一样吗?现在这些鸡蛋也可以孵成小鸡的,你怎么把孩子也吃了!” 明老爷一声轻笑:“傻姑娘,你把小鸡当你孩子啊?那你相公不是公鸡?” “噗!” 一桌人都喷了! 明老爷那眼疾手快的,护着自己身边的一碗红烧肉和卤鸡腿,喃喃道:“小心点,吃个饭这么不讲究,要喷饭朝桌下啊!还好没有弄脏我的红烧肉和鸡腿!” 于小含那脸色红红的,明显就是给气的!指着明老爷说道:“你这老头怎么这么说话?你相公才是鸡呢!” 柳七默默的夹了一根青菜放赵六道的碗里! 赵六道也默默的夹了一根土豆丝放柳七的碗里! 郭雄默默的端起一盘茄子,倒在自己的饭盆里! “你看她傻就是傻!男人怎么有相公?”明老爷摇了摇头,眼底有着凌厉睿智的光芒! 于小含气呼呼道:“你别再玩母鸡的蛋了!院子里的草长得高了,你要没事就给清理清理!还有你自己的衣服,下回自己洗!” 明老爷说道:“那不行啊,我都送你十颗珠子了,你得给我洗十天的衣服!” 于小含掏出口袋里的珠子放在桌上,说道:“还给你!反正也是假的!我是看你跟我爹一样大,所以才让着你的!” 郭雄捡起珠子在光下照了照,眼底泛着光,说道:“于家妹子,这些你都不要是吧?我拿一两银子跟你全买了好不好?” 于小含说道:“行!” 郭雄笑呵呵的将珠子全部都收在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于小含的手里,然后开开心心的吃饭! 柳七摇了摇头,叹道:“明老爷,您果然慧眼!” 于小含也的确是有些傻傻的,那几颗珠子都够卖一千两了,她一两就给买了! 明老爷那张和蔼的脸上露出很是享受的笑意,被奉承惯了,不过今天听到的这个奉承,却是出自于真心实事的,他喜欢,所以受用! 郭雄嚼着饭菜,说道:“小七啊,咱要不要把药铺扩充一下,多进些药材!”有钱了啊!不拿白不拿! “也好啊,回头郭大哥那分红加至五成吧!”柳七幽深的眸子一片淡淡的笑意! 于小含疑惑道:“把药铺扩充?还多进些药材,公子这个月的俸禄发下来了吗?是不是发得很多?咱们有这么多钱?盛京什么东西都贵,弄得我花钱都小心翼翼的!” 明老爷一眼就看出来,郭雄是行家,能看出他给于小含的那些细珍珠的真假!他说道:“刚刚你给的!” 真是够笨啊! 柳七说道:“下回我得提醒水碧姐姐,也教你认一些珠宝古玩类的东西!” 于小含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指着明老爷说道:“珠子我给郭大哥了,以后你的衣服请郭大哥去洗!” 郭雄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从你手里买的,你出了钱的!一两银子你收着了!” “可是……”于小含一愣,那一两银子,她得留着给公子买好吃的东西的,说道:“总之这老头以后我就伺候了!” 明老爷抓着鸡腿吃着,说道:“这个鸡腿怎么这么香?我以前饿了的时候,我家妻妾总说给我去弄碗莲子羹啊,红豆羹什么的!其实我这么有钱!想吃的是肉啊!她们就他娘的不了解!” 于小含一跺脚,指着明老爷怒道:“公子,你看他还这么能吃!” 明老爷瞟了于小含一眼,心底沉沉的想,果然是傻女子啊! 明老爷手中的鸡腿递到六道的面前,说道:“六道,你吃不吃?” 赵六道端起碗,远离明老爷的身边,摇了摇头!你以为你咬过的,我就要吃啊?你又不是如意! 明老爷讪讪的笑道:“柳七,你吃不?” “您吃!”柳七也别过脸去,您咬过的就不要给我吃了,又不是六道咬过的! “郭五?” “老爷子,你吃,快吃!”咬过的有口水啊!郭爷虽然不拘小节,但也是有适当的洁癖的!美女咬过的可以,男人……还是算了! “那于姑娘,你呢?” “不吃,不吃!你都咬过了!”于小含愤愤的说道! 明老爷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我就说嘛,你们都不吃,我有什么办法,就只能我吃啰,不吃多浪费!你家公子挣钱也不容易嘛,哦,对了,刑部的架库阁文丞一个月多少银两来着?” “三两!”柳七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哦,这么便宜啊?”明老爷说道,心想着,下回得提示户部的,给柳七加点俸禄才行!一日三餐,就晚上有点肉吃,早上都是白面馒头加青头,或者咸菜!中午也才炒几个青菜! “那,那个兰翎侍卫前锋校呢?”明老爷又望向赵六道! “二两半!”柳七笑眯眯的看着赵六道! 虽说都是从六品,不过文职和武职的俸禄确实是有些不太一样!不过武职有实权,而文职没有! “比你还少?”明老爷吃着碗里的饭,决定这兰翎侍卫前锋校的俸禄也得加加! “就是啊,所以你以后吃饭得少吃点,会吃穷我家公子的!”于小含拿着筷子指着明老爷,在明老爷的饭盆上敲了敲,语气严肃! 当然郭雄是不会告诉明老爷其实药铺每月都有二三十两的收入帐的!反正这老头有的是钱,到时候他家人来接他的时候,再让这老头拿些住在这里的生活费出来! 明老爷特无辜,说道:“我其实每天只吃一两饭!” “你吃菜也不少!”于小含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根筷子,开始教育明老爷了!说他吃太多,肥肥的不好,明天开始,每天进行跑步! 其实明老爷也不是很肥,最多算中年轻微的发福,肚子没太大!比起那些大肚肠肥的老太爷要顺眼好多! 吃过饭,柳七便回了房,月兑了外袍开始解束胸,这些日子胸口发育得很快,有时候涨得很痛,她又束得很紧,有时候都喘不过气来! 赵六道和柳七玩功城占地,已经输了好几个月的倒洗澡水和搓背按摩的活儿!再后来六道输了之后,也懒得和柳七计较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哪怕输掉一辈子,也无所谓了! 清潺潺的水声倒入高高的浴桶,赵六道看了一眼正要解束胸的女子,脸色微微一红,说道:“好了!” “嗯!”柳七轻轻的应了一声,正低头拉束带,手够不着,所以就朝六道招了招手,说道:“心肝儿,过来帮我解一下,我怎么解不下来呢?” 赵六道墨玉般的眸子闪了闪,放下手中的小桶,走到门口中将门栓好,又习惯性的拿了桌案顶住了门,这才走到柳七的面前,少年修长的手指伸过来! 指尖微微的粗糙,却着轻轻痒痒的感觉,他面不改色,一瞬间便将她胸口的束带给解了下来,声音清沉,说道:“好了!” “哦,哦!”柳七拉下束带,眼底一片邪恶的笑意,就这么半祼着身子扑到了六道的身上,说道:“心肝儿,你比我还熟练啊!” 果然还是她教得好! 赵六道将她掉下来的衣服,替她拉好,剑眉有着淡淡的窘色,说道:“快去洗!” 每次洗澡都要被轻薄,他也习惯了!有时候还挺喜欢的,只是没有做接下来的那一步,六道自来盛京之后,心底的想法便改变了,如意不想和他过田园的平凡生活,那么他就让自己变强大,就如意过最尊贵的生活! 柳七踮着脚尖站了爬入了木桶,水温正合适,她浅浅的笑着,这天下独贴她心者,唯六道是也!这么一个细心又体贴的少年,她是修了几辈子,才能有幸遇到? “心肝儿,搓背啊!”柳七伸出洁白的玉臂,指尖儿勾了过来! 赵六道咬了咬唇,脸上除了有些酡红,也没有其实的表情,很镇定的拿了旁边的毛巾,轻轻的替她擦着后痛,从脖子到肩膀,再到整个后背,就不管柳七怎么转动身体,他总是站在柳七的身后! 柳七突然握住了留在她肩上的手掌,恼道:“别动啊!” 赵六道一僵,心底有着不好的预感!柳七已经转过身子来,面对面的看着他,胸口那一抹微微突着的莹白,在水底隐隐若现! 柳七湿湿的手臂勾住六道的脖子,说道:“怕什么,又不是没有看过,上回你还月兑光我的衣服呢!” “上回你中暑了,我……”赵六道急得站了起来,柳七正勾着他的脖子,也被他从水下拉了上来! 少女**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夏日里衣服穿得少,就连相触的熨贴感都还着一抹沉沉的蛊惑,“抱我!” 赵六道怔怔的站在那里,呆呆的! “六道,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柳七贴在他的身上,喃喃而道,今天南宫阙跟她说的,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南宫阙说愿意为他做任何的事情,如果她说自己就是洛小姐,南宫阙肯定会想尽办法替她洗刷凌家的冤案,可是那样的话,她就再也不是柳七!与六道就得分开! 这一辈子,她只想做六道的柳七! “你怎么啦?”赵六道感觉到贴在身上的少女,语气里那淡淡的悲伤,心底一惊,同时也泛起一丝心疼来! 柳七想她要做的事情,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感概,六道等我做完了我要做的事情,一定好好的跟你过平凡的日子,为你缝补做饭!”或许还替你生小孩! 六道皱眉:“缝补做饭我会!”再说他也不敢再让柳七缝补做饭了,柳七那缝补,实在让人很头痛,做饭嘛?一般来说,只要是饿了十天,还是可以吃得下去的!因为饿了十天的人,连死老鼠都敢吃! 所以说她做的那饭,比死老鼠还难吃! 柳七抬眸,幽深的眸光望过来,看到少年微微突出的喉结,又蹭了蹭少年的下巴,转了转眸子,说道:“那个……哈……我是说,我跟你过平凡的日子,你替我缝补做饭,你耕田来你织布,你挑水来你浇园……” 夫妻恩爱比翼双飞! 赵六道想了想,好像这话有哪里不对?又听不出哪里不对,如意所说的,肯定都是对的!然后也没多想,说道:“好!” 柳七伸手抓着六道的头顶,迫使他底下头来,看到他那殷红的红唇,少女邪恶一笑,然后轻轻的贴了上去,慢慢的吻着,一点一点的进入,灵巧的小舌在他的领地里欢快的舞着! …… 第二天一清早,柳七迷迷糊糊的起来,伸手模了模身边,没有人影,一愣,喃喃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外面的天边刚亮,昨天晚上激吻,还是六道把她抱上床的,他们之间的动作仅限于深吻,就没有再有其他的动作,然后相拥而睡! 她套上衣服,从床上坐了下来,脚刚刚踏到地上,一声沉沉的呼声,脚下踩着一处温暖的物体! 赵六道揉着脑袋,身上的亵衣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蜜色的胸脯,他拍了拍头上的灰尘,然后捡了旁边的衣服,开始去穿了! 柳七转转着眸瞳,一脸的疑惑,六道怎么又睡床底下去了?昨天还睡得好好的!经常睡觉睡床底下,算是怎么一回事? “六道,你下回睡觉老实点!又掉床下去了!” 赵六道墨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幽怨,埋头系着身上的衣带,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纵容她,宠她,可是容忍她所有的无理取闹!明明是她自己睡觉不老实,把他踢下床的,以前六道还会狡辩一下,现在他都不爱狡辩了,反正也习惯了!就由着她吧!他乐意!谁也管不着! 柳七穿戴整齐,和六道一起出房间,就看到明老爷已经在院子里锄草了,于小含正在旁边一边捏饺子,一边指指点点,“对啊,那里,还有一根草!你笨死了,那是花苗,你怎么能挖了,我从丞相府的花丁那里讨来的!丞相府讨来的花苗,你知道多珍贵不?听说丞相府的老夫人是长公主,那些花苗都是皇宫里长的!你怎么这么笨啊?” 明老爷擦了擦汗,气喘吁吁的坐了起来,心想着皇宫的花苗这么珍贵?平时也没觉得啊?不就是跟平时的花草一样?最多长相精致一点!又不能吃! “你还想不想吃饺子啦?”于小含见明老爷休息,又开始嚷了! 柳七正拿着粗盐在漱口,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六道,微微一笑! 六道拧了毛巾过来,在柳七的脸上抹了一把,算是给她洗脸了!心想她真是懒,连他洗个脸都想要将就着一盆水,蹭个洗脸! 柳七狡黠的朝他眨了眨眼睛,吐掉了嘴里的漱口水,嘟了嘟嘴,六道又拿了毛巾替她擦嘴上的水!柳七笑眯眯的说道:“六道,你简直是太了解我了!” 能不了解吗?她只要撅撅嘴,他就得知道她到底想要干嘛! 郭雄推门出来,在井中打了一盆水冲了冲脸,然后气势腾腾的在院子开始他每日的晨练,打拳!看到于小含在包饺子,眼睛一亮,说道:“于家妹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明老爷一锄头将一个极品山茶的茶苗挖了出来,说道:“我又拿了个珠子,叫她去当铺当钱,然后她回来就买了肉说要包饺子了,嘿嘿……” 于小含手中的饺子皮一扔,指着郭雄:“郭五,你把昨天从我这里骗走的珠子全部还回来!” 第一百零三章、融合在一起了 章节名:第一百零三章、融合在一起了 柳七看着赵六道受伤的手掌,恼道:“六道,你先别动,等我替你包扎一下你再收拾!” 柳七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明老爷送纱布过来,只得在厨房里找出一块干净的布来,洒了一些药粉在六道的掌心里,然后包扎起来! 六道皱眉,看着柳七认真的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打击她,把他的手掌包成了猪蹄子!柳七打上一个漂亮的结,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六道,你看怎么样?” 六道那目光突然盯着柳七那左手的食指,脸色一沉,墨眸里有着危险的光芒,说道:“如意,你的手怎么了?” 柳七举起那只受伤的手指,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个啊,我自己划的!” 六道握着她的手,语气不悦:“你自己划的?你平时很谨慎!” 对啊,两个都是很谨慎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会认真的思考过,才会去做!六道自然就担心,而且六道不希望她受一丁点儿的伤害,她是他心底最重要的信仰,所以六道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信仰有任何的损伤! “郑家的命案,郑嫂在自家的院子里挖出的骸骨是我给验的,我还示范了滴血认亲的方法,所以就得自己划破手指啰!”柳七毫不介意的笑了笑,朝六道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我发现你真的对我太好了!我的手划了,你也这么担心!” 六道愤愤的白了柳七一眼,沉沉的说道:“下回你就不能用动物做试验吗?” 柳七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去!我怎么没有想到,郑嫂家养了鸡,我用鸡血作示范也是可以的!” 六道伸了粗糙的手掌来揉了揉柳七刚刚拍过的脑袋处,说道:“笨!” 柳七瞠向他,恼道:“你说谁笨呢?” “谁应了说谁!” “你娘的!赵六道,你可不要过桥拆河,也不知道是谁笨得要死,从来没有赢过我一次!”柳七咬牙切齿! “昨天赢了你!”赵六道语气清润明媚,往往都带着一丝蛊惑般的诱惑!过桥拆河是什么? 自从他那嗓子恢复了之后,那公鸭般的嗓子完全消失,公鸭嗓逆袭,成为清冽明媚,有着成熟男子磁性的嗓音!柳七有时候觉得光听六道那声音,就已经很心花狂野了!更别提再看到六道那张惊艳绝伦的脸! “昨天不是平局吗?”柳七反驳道! 六道那兵法策略越来越纯熟了,有时候诡诈,让柳七防不胜防!不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昨天之所以是平局,柳七当时被受了六道的美男计,结果一分神,就被六道所带的左翼军截断了自己长蛇阵,让长蛇阵的首尾不能相连,很快就一败涂地!不过最后柳七力挽狂澜,总算对敌了个平局! “昨天你全军覆没了!”六道平静的说道! “我最少还剩下三四十来人!”柳七缓缓而道! “三四十人能做什么?再说我也剩下这么多呢!”六道低头捡着碎瓷,不紧不慢的说道! “都是同归于尽的场面,为何你就会比我强?”柳七也不服气,无聊的扯了扯六道还没有干的墨发! “我比你武功高,我带的兵马,一定比你带的武功高!所以就算是三十对三十!我的兵可以一当十!”六道很认真又平静的说道! 柳七抚额,“这也行?” “你说兵不厌诈!而且我说的也是事实!”六道瞟了她一脸! 柳七长叹:“娘的!好吧,你赢了!” 哄你高兴就行!知道你强壮英勇天下无敌! 要说硬拼,柳七的确是比不过六道!六道那身武功越发的炉火纯青了!与郭雄交手,虽说会输掉一招半式!可是六道才是半年前与郭雄学的工夫!再过些日子,只怕就超过郭雄了! 那边,明老爷盯着破碗里的两滴血发呆!等着两滴血之间的反应! 于小含拍着门板,在外面愤道:“明老爷,你开门啊,你快开门啊,你有本事摔盘子,没本事开门啊!明老爷我可告诉你,你快开门啊!开……” “砰!”于小含突然被突然打开的门冲入了房内,撞到了屋内的桌子上,疼得她捂着额头,愤愤道:“好痛!” 明老爷那脸色复杂,端着半边的破碗,于是开门而出,朝厨房的方向跑去! 柳七和六道已经将厨房里的碎瓷片清理得差不多了,明老爷就这么闯入,将装在簸箕里的碎瓷撞出了大半出来! 明老爷气喘吁吁,半晌才喃喃的说道:“融合了,融合在一起了!六道,你快看!” 柳七看着明老爷手里的半边破碗,破碗里有一滴血迹,疑惑道:“什么东西融合了?明老爷,你不会拿自己的血和阿黄的血混在一起就融合了吧!” 府里那只小鸡阿黄就是明老爷孵出来的! 明老爷摇头,和蔼的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笑意,说道:“我是说我和六道的血相融了!柳七你看!六道他是我的儿子啊!” 柳七呆住,没有反应过来! 六道也呆了呆,然后冷冷的皱眉,一脸警惕的盯着明老爷! 明老爷上前抱着六道说道:“儿子啊,我是你爹啊!你娘阿蓉若是知道我们父子重逢了那该有多高兴啊!阿蓉,我对不起你!现在我会好好的补偿我和你的儿子!” 柳七反应了过来,端起那只破碗看了一眼,碗里的两滴血确实是融合在了一起!拿起那只破碗闻了闻,又伸出舌头在碗边轻轻的舌忝了一下,然后皱眉! 明老爷还沉浸在父子相认的喜悦里,柳七却淡淡的说道:“明老爷,这只碗原本是装盐的吧!” 六道皱眉,推开了明老爷,就算是明老爷要认他,他也没考虑好要认明老爷啊!再说明老爷当初对自己的娘这么不好,六道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明老爷微微一愣,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总之刚刚六道拿瓷片不小心划伤了手,那血就是滴在这个碗里,所以我那伤口上的血又不小心滴到了六道的那滴血上,于是两滴血就相融合了,足可能证明六道就是我的儿子啊!” 柳七哈哈的一笑,说道:“明老爷,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到底播了多少种都不知道啊?这碗是装过盐的,两滴血之所以融合在一起,是因为盐的缘故,所以啊,明老爷,你以为六道是你儿子,肯定是你想得多了!” 柳七走到厨柜旁边,倒一滴醋放在那血水,然后摇了摇,那原本整合的血又分散成了无数小小的血结,明老爷吃惊的看着这一幕,说道:“怎么又不融合了?” 柳七笑道:“明老爷,那所谓的滴血认亲,对骸骨有效,但相对于血与血之间却不得百分百的有效,不过亲生父子、兄弟之间,那个血型是相同的话,就一定会融合在一起!反之而不能!而且滴血认亲,要经过很认真的程序,不是像你一样随便拿个破碗,就可以了!这两滴血这所以相融在一起,一方面可能你们真是父子,但是一方面又是因为碗中有食盐的关系!这可怎么说得清?!” 明老爷那兴奋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深深的失望!喃喃而道:“原来是这样啊!”他突然想起来,说道:“要不我跟六道之间再重新验一次?我去拿个干净的碗!再装些干净的清水!” 六道轻哼!毫不给情面的说道:“我不验!” 明老爷脸上有着尴尬的神色,求救的望着柳七! 柳七摆了摆手,“明老爷,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厨房里能用的瓷碗已经全部被你摔了!你拿什么验?再说了,你凭什么就断定六道是你儿子?你肯定是认错人了!哦……对了,明老爷,你不是故意想让六道注意你,于是就用了这一招吧!你不会对六道有什么岂图吧?你不是有妻有妾吗?怎么改口味喜欢男人了?” 六道一怔,冷冷的瞟了一眼明老爷! 明老爷低着头,脸上有着忧伤之色,说道:“我错了!” 柳七听到明老爷自责的话语,微微皱眉,赶紧安抚道:“明老爷,你别忧伤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忧伤的?” 明老爷又喃喃的说道:“原来我错了!早知道就应该留个没有摔坏的碗!这样才能验得准确一些!” 原来如此啊!不是向六道认错,而是自己觉得自己错了,自言自语! 柳七拍了拍明老爷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明老爷,你就别这副难过的样子了,明天我让小含再去买新碗回来!你要是喜欢玩滴血认亲,你就跟院子里的阿黄玩啊!” 明老爷说道:“我要是有个像六道这个的儿子,我就把我那两个儿子赶出家门!他们俩实在是太吵了,天天吵架,吵得都头痛了!哪像六道啊,一天到晚说不过三句话,这沉稳的性子多好!不让要操心啊!” “你就算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孩子,也不能在外面随便看中一个就想要认回去!”六道冷冰冰的说道! 明老爷失落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愧疚,说道:“六道,我思考不周!”不管六道是生气,还是什么?他都不会怪六道的!滴血认亲,他不能强迫六道,当然这认祖归宗,他也不能强迫! 于小含揉着额头气呼呼的指着明老爷,正要骂他,看到明老爷一脸失落的模样,心底生出一丝不忍,说道:“明老爷,你别这副样子啊,大不了我不要你赔偿那些碗的钱了!”而且上回当掉的那个珠子,还剩下二十多两没有花完,够买几套新的餐具了! 赵六道看到明老爷自责的模样,墨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精光光芒,转瞬而逝!柳七的心底也有些疑虑,为什么明老爷把六道认为是自己的儿子,而又不认为郭雄或者柳七呢? 明老爷说道:“六道啊,其实你跟阿蓉真的很像啊!” 六道喃喃的说道:“他们说我跟如意也很像!” 柳七轻声一笑,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当然像啰,我们不是表亲吗?”表兄弟啊! 明老爷脸色淡淡的,一脸气馁,摇了摇头,转身回房了! 于小含看到他那副模样,担心的说道:“明老爷,我是说真的!你打坏的那些碗碟,不用你赔了!我上回当了珠子还剩下很多的钱,你别不高兴啊!” 明老爷一脸颓废的拍了拍于小含的肩膀,说道:“傻姑娘,不关你的事!” 于小含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喃喃而道:“他家里妻妾这么多,又有儿子,怎么搞得自己像孤寡老人似的,一身孤寡的郁闷气质?跟那些酸腐的只会吐槽生一样!” 六道收拾了厨房,便和柳七一起回房了! 柳七刚刚坐在桌前翻开卷宗,便听到轻微的扣窗户的声音!她抬头望了过去! 郭雄利落的推开窗户,从窗外跳了进来! 郭雄那犀利的目光看了一眼冷冽的赵六道,这才走到柳七的面前,说道:“小七,我查过了,京城的军队有调动!太子这般大张旗鼓的,也不怕皇帝知道了!皇宫中心我进去探过,不过里面守备太过于森严,我只在外围宫殿处,根本进不了龙泉宫。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病重,御膳房里也有每天都有药送到龙泉宫去!我猜想皇帝不知道太子调兵的事情,可能是皇帝病得太重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再加上四皇子的势力,更就不可能让人知道皇帝的消息!还有就是宫中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叶皇后作主!叶皇后每日都会呆在龙泉宫中伺候皇帝,寸步不离,龙泉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也都是由叶皇后亲自指定的!别说是妃嫔,就连朝臣们要见,都见不到!” 赵六道走到窗户边上,开始研究那窗户的栓子!那窗户明明是栓得好的,不仅仅只是防贼,而是他与如意同床共枕,怕有人进来发现如意的身份!现在被郭雄很轻易的弄开了! 郭雄见赵六道在研究窗户的栓子,挥了挥手,说道:“六道,你别研究了,这种小栓,还难不倒我,我郭雄想要进的地方,只要我想,就能进!” 六道冷冷的看了郭雄一眼,惊艳绝绝的脸上露出一抹谨慎的光芒,在房间里找出锯子还有起子,螺丝,小刀之类的东西开始改装窗户的栓子和锁! 郭雄嘿嘿的对柳七说道:“让六道去改,我要是成心要进来,可以直接破窗!” 柳七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郭大哥,你敢破窗,这修窗户的钱可得你来出了!” “六道这么小心,我看不如按个金属的!”郭雄讪讪的看了一眼赵六道! 柳七将目光收了回来,对郭雄说道:“那司徒澄可有什么动静?司徒澄是打算支持谁?这些天我也极少见阙哥哥,那天他只跟我说皇帝病了,并未说朝廷暗中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司徒澄是支持四皇子!”郭雄言道! 柳七冷冷一笑,嘴角泛起一丝讽刺的笑意,“难怪的送上的去东西,一直没有回音呢?原来是皇后还没打算动我!这样也好,时间长一点,秦重那边也好准备得充分一些!” “小七,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郭雄好奇的问道! 柳七挑眸,眸光里跳动着室内的烛光,明亮动人,缓缓的问道:“四皇子与太子相争,你觉得谁的胜出最大?” 郭雄摇了摇头:“这个说不准!太子身后的姜家势力也很大!而且四皇子将外军都调动进京了,太子肯定有危机感,到时候只要四皇子一有动静,太子就会反扑!” 柳七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太子这次是完了!” “什么意思?”郭雄一怔! “皇后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再加上四皇子,四皇子调动天狼军进盛京,只是不过是引蛇出洞,故意做给太子看的,到时候真让太子以为他有夺嫡的想法!再说皇上只是生病了,并没有死,或许只是被皇后控制了!太子若是逼宫的话,四皇子正好有理由将太子拉下马!城外驻扎的天狼军还多少?” 郭雄说道:“我今天借故去进药,探过那里,里面不足一百人!只不过他们生的却是一万人的火,很多炕上烧的是清水,根本不是什么米饭,我还觉得奇怪呢,现在经你这么一说,就明白了,好一招混淆视听!太子若是想除去四皇子,势必就会引起公愤!毕竟一百人的军队不算什么,只要外家军少于五百军在城外驻扎都不是什么大过!” 柳七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倒希望皇帝能好好的活着,如果他真被皇帝控制了,将皇位传下,一朝天子一朝臣!” 到时候她想要给家人伸冤,只怕那路就更难了,而且司徒澄是支持叶氏一族的,四皇子当了皇帝,柳七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郭雄说道:“他娘的!老子那冤案都已经证确凿的证明自己无罪了,那大理寺少卿却又整出个逃狱和打伤官员的罪名来让我认!真他娘的黑爱心肠,迟早断子绝孙,每天阳萎不举!” 柳七扑哧一声轻笑,怕是此时的司徒澄也应该是阳萎不举了! 郭雄将所有的事情汇报完,轻轻的推开了顶着门的柜子,直接从房门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挑衅的朝六道眨了眨眼睛! 六道愤愤的关上了门,又拿了柜子顶住门,然后将窗户的栓子拆下来,一个个的改装!柳七走到他的身边,伸手从后抱住了他,懒懒的说道:“六道!别弄了,要关这么结实做什么,有你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赵六道谨慎的盯了一眼柳七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她束胸已经解下,瘦削的胸口处微微的露出淡淡的突起,她一直没有穿过肚兜之类的内衣,总是拿块绫布束着胸的,此时束胸的绫布解了,她衣服里面空荡荡的,却又隐约的透着一抹青涩如雨后小清新的完美弧度来!那完美的弧度正熨贴着自己,让他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变得慌乱起来! “如意,天色晚了,睡觉吧!”赵六道握着她的手,粗糙的手掌在她的手指上轻轻的摩挲着! “六道,你以前认识明老爷吗?”柳七摊开手掌,任由着六道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抚弄! 一听到明老爷,六道那身子突然一僵,然后沉沉的说道:“不认识!” “那这个明老爷还真是挺奇怪的!”柳七缓缓而道,将脸贴在他的背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如青草般的气息! “嗯!”赵六道淡淡的应了一声!想到明老爷那副模样,又觉得心底有些淡淡的恨意! “你还记得你娘吗?”柳七突然问道! 赵六道轻轻的拿开她抱着自己的双臂,说道:“如意,太晚了,睡觉吧!晚上看卷宗太久,光线不好会伤眼眼睛的!” 柳七撇了撇嘴,凤眸轻轻的一挑,看到六道已经月兑了鞋子,爬上了床,她也走了过去,踢掉脚上的鞋子,睡在六道的旁边,手指轻轻的戳了戳仰躺在床上的六道,说道:“你就说说吧!” “我……”六道浓浓的剑眉微微的拧了起来,说道:“我不太记得!” 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记得,还是故意想到遗忘!那些很久以前的事情,都被自己下意识的尘封了起来。 “那你记得多少,就给我说多少呗!”柳七伸出一条腿搭在了六道的腰上,又挠了挠六道的腰处! 六道被她弄得有些痒,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双手放大自己的胸口!少年那清冽如泉的声音缓缓的说道:“我娘……她应该很温柔,很善良,生气的时候也从来不骂人!就算是伤心的时候,她也很少见她流泪,很倔强……她会做很多好吃的,各种各样,都能做出来,不过她最喜欢做水晶饺子给我吃!我虽然想要努力的回忆起她的样子,可就是想不起来!” 柳七反握着六道的手,说道:“那你总有模糊的样子吧,你告诉我,你心目中的样子,我回头画一副你娘亲的画像给你好不好?” 六道侧过头来,看到少女脸上明媚的笑,心底一颤,冷冽的眸底也呈现出一抹深深的缠绵来,伸出手臂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虽然天气还没有到这么冷,两个人相拥甚至还有些热,可是谁也舍不得推开对方!习惯已经成了自然!不舍放开,更不想放开! 六道想了想,说道:“她穿着白色的裳裙,身上总是香香的,头发又黑又长,眼睛温柔似水……” 柳七靠在他的胸脯上,默默的记着,等到六道说完之后,想了想,说道:“那我和你娘比起来,你觉得谁最好?” 赵六道全身一怔,毕竟那个记忆里模糊的形象已经太遥远了,他努力的想那个模糊记忆里对他的好,虽然都是很好的,却看不到,也模不着,连回忆都是模糊的!而如意就在他的身边,活生生的在他的身边,他随时都可以感受得到,模得到! “你!” 柳七呵呵的笑了起来,捧着六道的脸,在他嫣红的唇上亲了一口,说道:“我信!” 六道又呆了呆,侧身过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夜色下,少年墨如玉的眸子有着深深的沉淀了许久许久的光芒!总有一天,他会最豪华的婚礼,最高贵的身份,铺十里红妆,来迎娶她!现在还太早,明知太早,可是六道的心已经开始急了! 柳七闭上眼睛,想着他不说,她也知道! 天边的月色已经完全的陷隐入了层层的云层里,徐风吹过窗棂,奏着温馨欢快的夜曲!不过这夜曲,只有真正感觉到温馨的,才会听出欢快愉悦的色彩,而心底阴沉的人,只会觉得诡谲! 心底的阴沉,又怎么能是随随便便的被一阵轻风能吹去的,就算是狂风、龙卷风也吹不去他扎根在心底的阴沉恶念! 司徒府内,司徒澄握着那本手抄的断案录集发呆,上面的字,字字绢秀,又带着一丝不羁与狂傲,甚至还有一丝男子所拥有的气吞山河的霸道之气!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平凡到让人看不出她的所在,可是当她不在的时候,才会让人觉得,他到底是失去了一件世间多么难得的宝物! 现在在他的心里,只有浓浓的利益,权力,地位!他要把所有挡在他路上的绊脚石,全部清除! 第一百零四章、大人,你女人跟侍卫偷情了 章节名:第一百零四章、大人,你女人跟侍卫偷情了 男子拿着那断案录集一遍一遍的看着,上面每一个隽秀的字迹,在他的脑海里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女子明媚的身影,女子笑靥如花,幽深的眸子,是清澈与纯净!她聪慧绝伦,却只是一个女子,所以她才会把自己的才绝拿出来,都在替一个男人出谋划策,再加上她家族的巨大的势力,替那个男人铺平前面的道路,让那个男人一路扶摇而上!结果那个男人只是利用她达到目的,达到目的之后,就将她和她的家族全部都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司徒澄有时候在想,那个男人真是坏到了极点,要是他的话,他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他沉浸在自己双面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丫环春雁小心翼翼的送了茶过来:“大人,夜深了,该休息了,今天奴婢去了秀丽阁,给大人买了两个清白的丫环,现在奴婢已经将她们沐浴干净,送到大人的房里去了!” 司徒澄那目光依然盯着那卷纸上的墨迹,那本手札的纸张边角已经被他的双手磨得出了绒角,手札的首页写的凌如意的名字!那名字就如名字的主人一般,透着隽雅也明锐! 春雁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 司徒澄抬眸,一双阴戾的眸光朝她望过来,声音冷冷的,缓缓的吐出一个字:“滚!” 春雁全身一身战栗,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说道:“大人,您已经好几个月不曾回房睡了!” 一直睡在房里,而且春雁又不敢将那些通房的丫环送到房来,司徒澄的这个房,除了她能进,府里其他的奴才都不能进!春雁深知,这是司徒澄给她最大的荣幸了,如果她再做错些什么事,只怕他会更加的憎恨她,以后连进房送茶的权力都没有了! 司徒澄那双阴寒的眸子瞟了过来,伸出手指挑起春雁的下巴,看着眼前女子那张俏丽的脸蛋,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 他留春雁在身边,不过是用来怀念凌如意而已,每次看到春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会想到那个隽秀狂肆的女子! 而且凌家的事情,可是春雁和他联手的,他留在春雁在身边就是为了有个人能分享他的痛苦!那样让他的心底也舒服一些! 春雁被男人挑住下巴,更加不敢动弹了,喃喃而道:“大人……” 这个女人平时在府里是大丫环,凌家被灭门之后,有些凌家的旧奴,和她关系好的,她都留了下来!而且她还是这个府里后院的女主人!平时在奴才面前耀武扬威,嚣张严厉,做足了女主子的架子,司徒澄知道后,也由着她,这让底下的奴才更加的敬畏着她,把她当成女主人,府中大小事务都是由她做主!只不过春雁在司徒澄的面前,却放低了架子,像自己揉入泥土里,如此低贱的来求他,哄他,希望他能垂怜她! 司徒澄懒懒的说道:“起来!” 春雁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顺势坐在了男人的腿上,男子的手掌从她的薄薄的衣裙里伸了去了,慢慢的伸向她的胸口! 司徒澄有三四个月没有碰过她,她心忍难耐,如此被他轻轻的一挑战,便觉得身体难受起来! 司徒澄自从上回被柳七一针扎到痛处之后,那会阴穴上的痛楚早就好了,他也请大夫看了无数次,还吃了不少的壮阳补肾的药,一直调养了四三个月!心底那抹躁动又升了起来。 夜色里,桌上的油灯啪答一声,爆出一个小小的火花,室内空气旖旎,春雁已经被他挑战得痛苦难耐,女人如水蛇般缠着双腿勾住了男人的腰上。 司徒澄那突然硬起来的雄风突然被一阵刺痛给压了下去,像崩溃的湖堤般一泻千里!男人心底一阵阴鸷,俊脸也变得扭曲,将已经饥渴难耐的女人从身上推开,冷戾的说道:“滚!” 春雁没有得到需求,心底也生出一丝不满来,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楚楚可怜的说道:“为什么?” “滚开!”司徒澄半果着身子,突然又墙上拔了剑下来,对准了女人的肩膀,那剑刃锋利无比,划到了女人肩膀上那一层如玉的肌肤,毕竟司徒澄没有将剑刺过来,只划到了表皮,一丝血珠如殷红的花瓣般若滴落! 春雁赶紧拾了地上的衣服穿上,战战兢兢的离开了房! 司徒澄皱着眉头,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焉下去的雄风,想到柳七那张玩世不恭的不笑脸,心底的仇恨似乎可以燎原,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大夫都说已经好了!有的只是心里作用!他不相信!他决定回房去看看春雁给他找的两个处子,或许可以有些用处,结果纵使那两个女人怎么挑战,他心里再怎么躁热,那个地方就像已经焉死了一般,毫无动静! 春雁没有回房,而是坐在花园后面的假山处,抚着肩膀细细的伤口,哭泣着,她那么的爱他,甚至为了他,宁愿入地狱成魔,替他杀死了小姐一家,可是在他的心里却只有小姐! 女人越想越是伤心,难过,甚至还有几分的怨念! 巡逻的侍卫从花园处经过,看了一眼坐在假山旁边的女人,知道是后院里的大丫环春雁,谁也不敢去打扰,春雁时常在大人那里受了委屈,就会躲在这里不是哭泣就是喝酒!第二天好了,她就会双倍的去处罚下人!将司徒澄给她的伤痛加倍的反击到下人的身上! 护卫队经过,脚步声越来越远,女人的哭声也没有停过,突然面前一个黑影,女人下意识的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 男人是黑色的武士随从服,看到春雁肩头已经受伤干涸的伤处,赶紧说道:“春雁姐,你受伤了,奴才帮你包扎一下吧!” 春雁眯着红红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你是大人身边的向德!” “奴才正是向德,春雁姐的原来也留意过奴才!”那男人伸手拉下女人肩膀上的衣物,然后从身上撕下一块碎布过来,探出手从女人的腰部开始缠布条,轻触到女人那软滑的身子,脸色微微一怔,手掌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春雁看着他模到自己胸脯上的大掌,突然就轻声的笑了,笑得那个肝胆惧裂,痛苦不已!她突然停住了笑,说道:“你喜欢不喜欢我?” “喜……喜欢!”男人咽了一口口水! “你这么对我,就不怕你家大人知道了,把你碎尸万断?”春雁呵呵的笑起来,伸出光洁的手臂勾住了男人脖子,对着男人的脸颊轻轻的吹着气! 男人微微一愣,眼底的确是闪过一丝惊惶,可惜色胆大过了惊惶!男人摇了摇头,说道:“大人现在公事繁忙,不会知道的!” 春雁一声轻笑,又缓缓的说道:“你会不会嫌弃我?我是你们大人睡过的女人?” 男人被她挑战得心底一阵发烫,说道:“大人对春雁姐这般绝情,奴才心疼春雁姐!又怎么会嫌弃春雁姐呢?” 春雁心底突然生出一抹报复的快感,轻轻的吻上男人的嘴,说道:“既然说心疼我,那还在犹豫什么?” 男人听了春雁这句话,眼睛里亮光一片,将女子抱了起来,朝假山的洞中走去!隐约的听到女人娇喘连连的声音:“大人每次都很粗鲁,你倒是甚合我的心意!比大人强多了!” “春雁姐,你喜欢就好……” 一夜的错纵迷乱! 一向孤高自傲的阴戾男子不知道自己最亲信的护卫与自己的女人干过一些什么事!司徒澄一清早便收到了从宫里送出来的信! 上面所写的是皇上病重!四皇子让他提早行动。 叶皇后明知皇帝不在宫内,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必定要赌一把,叶皇后已经派出人马四下去搜寻皇帝,除了京城,就连京城附近的县城也开始了查找!只不过是谁也不会料到,真正的皇帝就在盛京,而且就在那帮搜寻人员的眼皮子底下活动着!还住在丞相府的旁边,就更加不会有人想到了! 更重要的是,太子带着人马全城搜索,看到穿得好的富贵模样的老头,都会让底下的人认真的去查看一翻,至于那些穿得寒酸的老头,太子那样一个高贵的人,也一定认为,那也不是皇上的风格! 明老爷是最近穿粗布棉服也穿得习惯了,而且喜欢坐在院子底下的树荫下乘凉吹风,他手中的那些本来就快出壳的鸡蛋,都一个个的被他执行了强催生产的办法,所谓强催,就是摇摇蛋壳,听到里面有小鸡的叽叽声,他就拿出镊子和小锤子!先用小锤子将蛋壳敲打一个缝,然后再用小镊子将蛋壳剥开,最后撕开那层包着小鸡的蛋皮,小鸡就出生了,除了黄的,还有黑色,花的! 柳七突然盯着明老爷手中的镊子看了一眼,扯了扯旁边磨柴刀的郭雄,说道:“郭大哥,你把我那些检尸的工具放哪儿了?” “在房的案旁边架子上,怎么啦?”郭雄好奇的问道。不会又要检尸吧?好像也没有发生命案! “没事,我就是今天才发现,我那些工具除了解剖尸体,还可以解剖鸡蛋!”柳七若有所思的说道! 郭雄磨好刀,淡淡的瞟了一眼当助产兽医当得不悦乐乎的明老爷,然后便去劈柴了! 于小含拿着一根快要绣好的腰带出来,说道:“明老爷,你看我绣的是个龙腾云海的图案好看吗?” 明老爷正在给阿黑去壳,抬头看了一眼,说道:“这黄黄的绣着挺好看的,是黄金堆成堆的吗?哟,这里还绣有白银,有金有银!不错不错,象征意义很好,富贵满堂!” 于小含脸色一白,气呼呼的说道:“这些黄线绣的是龙,白线绣是祥云!明老爷,你眼睛没花吧?” 明老爷抬头,认真了起来,“啥?”他又仔细的看了一眼,说道:“哈哈……你看我老眼昏花的,心里尽想着钱了,绣得不错!这条龙绣得不错!” 于小含那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说道:“谁你一身铜臭的!俗得很!我就是有些担心你围这条腰带会不会不太好,万一被人看到你系条绣着金龙的腰带出门说你是叛……” 明老爷打断了于小含的话,说道:“没事,看不出来!”这要看出来了?就稀奇了! “那明老爷,你的意思是说我绣得很好,你也很喜欢?”于小含俏丽的脸上露出明媚动人的微笑! 明老爷又埋头去给那只叫过阿黑的小鸡去壳,说道:“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 “那太好了,我再将剩下的绣完,你就可以系上了!”于小含一脸的兴奋,然后开心的回房了! 明老爷给小鸡催产那动作估复细致至极,看得柳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 明老爷那天知道了滴血认亲的典故之后,就用自己的血和六道的血加在一起,看到融合了很高兴,结果被柳七一瓢冷水,给弄得失望了!明老爷不相信,自己还特地的拿了自己的血,和阿黄的血试了试!然后再洒点盐,结果不融合的血,竟然就融了!然后明老爷又觉得不可思义,抓了经常在府门口流浪的大黄也试了试,加点醋,结果没融!然后明老爷松了一口气,拍拍大黄的脑袋,放走了大黄,大黄就是那只经常在街道上流浪,专捡一些垃圾吃的流浪土狗! 柳七当时还挺庆幸明老爷没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没有拿大黄的血和他的血放些盐来融合! “明老爷,小鸡自然孵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给它们催产!”柳七无奈的摇了摇头! 明老爷看了一眼剩下的三个没有动静的鸡蛋,说道:“八天了!它们要再不出来,就会出大事啰!” 而且明老爷也觉得自己应该回去了,再不出现,江山都会被那两个儿子,和家里的老太婆搞得乱七八糟了!所以他才会迫不急待!最多不会超过十天,但是如果事情太急可能今天晚上就会出事!他只希望南宫阙到时候会在府里,而不是在宫里! “柳公子!”门外水碧朝柳七招了招手! 柳七走过去,疑惑的说道:“怎么啦?” 水碧指了指身后的两个男人,一个二十多岁,一个五十多岁。说道:“那两个人说是从渔阳县衙来的,说是认识公子和小含,那个老一点的说,他是小含的伯父,那个年轻的说自己是小含的堂兄!” 第一百零五章、我是他家看门的 章节名:第一百零五章、我是他家看门的 那穿着一身粗布棉服的两个村民装束的男人,看到柳七的那一刻,年老的男人踉跄着走了过来,说道:“小柳啊,我们可算是找着你们了!” “村长……”柳七凤眸瞠得很大,揉了揉眼睛,娘的!怎么上石村的村长会跑来盛京的! 村长笑眯眯的拍了拍柳七的肩膀,他身上别着烟袋,手中拿着旱烟,吐出一口烟雾,然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吹出的烟雾,呛得柳七皱了皱眉! 村长身后的男人是村长的儿子叫于小恭,村长的儿子刚进盛京,有些怯生生的,一直不怎么说话! 水碧说道:“柳公子,你们果然认识啊,我出城的时候,看到他们在问路,谁也没搭理他们,后来他们又说到小含,我问他们是不是柳公子家的小含,他们是说!” “谢谢水碧姐姐替我送他们过来!”柳七很诚挚的说道! 水碧挥了挥手,俏丽的脸上有着不好意思,说道:“柳公子,以后您有什么事情,就叫水碧来做,我有大人吩咐了,只要是柳七的要求,奴婢们就全力照办!” 柳七淡淡一笑,“阙哥哥把府里的奴婢都给我差遣,那老夫人和那些姨老夫人怎么办?”更重要的是,万一被南宫家的老夫人知道,还以为她跟南宫阙有些什么呢?被老夫人误认南宫阙对一个男子这么用心,老夫人还不担心死!柳七听说老夫人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又是大长公主!她可惹不起! 水碧也尴尬的笑了笑:“柳公子,奴婢都不知道怎么跟您说了!总之您以后别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就让奴婢来做,您老对奴婢这么客气,让奴婢都觉得柳公子是有意疏远奴婢,不喜欢我家大人的安排!” “怎么会呢?”柳七拍了拍水碧的肩膀,说道:“那我还是应该说,请水碧姐姐回去多多谢谢你家大人,这样水碧姐姐就不会这么不好意思了吧!” 水碧怪嗔的瞠了一眼玩世不恭的少年,说道:“柳公子真是爱说笑,既然将人送到了,奴婢也就回府了!” “水碧姐姐,你家大人回来了没有?”柳七突然问道! 水碧摇了摇头:“还没有呢!老夫人也在问,不过南逸在宫里传来消息,说今天晚上可能不回宫了!” 柳七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然后再带着村长和村长儿子进了府! 村长一进府,便四处张望,看到如此大的房子,而且有廊道,有院子,不由得一阵惊叹,喃喃道:“小柳果然发达了!瞧这房子,比地主老爷家的还要精致啊!” 柳七想,您老也没有去过地主老爷家,怎么知道地主老爷家的房子比她的大呢!再说了三百多两的银子,后来听说南宫阙之前已经替她付了七百两了,柳七知道后也没矫情,就装着不知道了!毕竟南宫阙对她好,她要是矫情着拒绝,南宫阙的心里肯定也挺尴尬的! “我家小含呢?”村长四下看了一眼,不停的说不错,这才走回头想起是要来找于小含的! “在屋里呢,我去叫她!”柳七让村长和村长儿子在院中坐了下来,又倒了一些茶水,说道:“你们先喝茶!” 村长盯着院中正在玩弄鸡蛋的中年男人,说道:“他是谁?” 明老爷懒懒的抬头眸来,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精光,脸上却是和蔼明朗的笑意,说道:“他家看门的!” “对,帮我看门的!”柳七也跟着附和道!明老爷一直呆在她的院子里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除了研究院孵蛋,还研究锄头,木椅,被虫子驻空的树雕、蚂蚁搬家,把院中的名贵杂草浇浇水,施施肥,然后把杂草里长着的名贵花苗给拔出来扔掉! 村长一坐在那里,颇有几分的威势说道:“你让他去叫小含出来,他一个看门的,不就是你家里请来的工人吗?怎么事事还要你去做,他就坐在这里玩小鸡?” 明老爷起身,淡淡的瞟了一眼村长,说道:“行咧,我去叫那傻姑娘出来!” 村长被明老爷这么一瞟,顿时觉得有种压迫感,好像明老爷那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村长虽说也是个小官,但站在明老爷面前,明显就觉得自己就是那被人踩在地上的狗屎,有些抬不起头来的感觉!虽说明老爷笑呵呵的,可是那抹富贵,不怒而威之气,很明显就已经让人定不住了! 柳七又拿出苹果出来,说道:“村长,小恭大哥,吃苹果!” 村长轻咳了一声,等到明老爷走远,他才觉得自己那小村官的气势才敢露出来,打着官腔道:“小柳啊,你很不错,一到盛京就住上了这么好的房子,小含写信跟村子里报平安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咧,果然没给我上石村丢脸,回去的时候,我也好跟东陶村的那老头村长说,我们村在盛京也有人!你知道小含偷偷的跟着你上了盛京,她娘知道后有多担心,你知道不,差点儿哭到眼瞎,我那弟弟,也就是小含的他爹死得早,就剩下这娘俩过日子,过得苦啊!要不是一个月前收到小含送过来的信函,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在盛京过得怎么样!小含娘本来想自己过来找小含的,可是我怕她一个妇道人家走这么远的路,会出些什么事儿,所以就带着小恭替她来看小含了!” 柳七毫无耐烦的听着,点头笑呵呵道:“村长,您和小恭大哥一路辛苦了!我就去买菜,好好招待你!” 柳七不是介意村长和村长儿子过来,只是觉得自己进了盛京,居然还有村里的亲戚过来看她!哦,当然是于小含的亲戚过来看于小含,不是看她!不过她这种感觉,还有些怪怪的!这个嘛,好招待是一定的,她就是怕村长和村长儿子来了盛京会不习惯! 村长又开始打起了官腔,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个小柳啊!先别说招待这件事情啊,我和小恭出村的时候,那来盛京的盘缠还是村子里的人一起凑的,凑了十两才够我们这一路来的盘缠!” “哦,村长,你放心,那盘缠回头拿给你!不能欠了村民们的钱不是?”柳七笑呵呵的说道!又想问村长打算在盛京住多久,可是太直白的问,又会让人觉得她有嫌贫爱富的嫌疑,于是淡淡的笑道:“村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多住些日子吧!” 村长摇了摇头:“不得行啊,这一路上来都花了十来天,我们住个三四天就得走了,家里没人干活,我家那个婆娘和媳妇还有孩子吃什么呢?再说田里的麦子也要收了!” 柳七吁了一口气,还好只住三四天! 村长虽说和明老爷年纪不相上下,不过村长那五十多岁那背已经弓了,老脸一脸的沧桑,头发倒是没白,不过明显比实际年龄要老出五六岁来!而明老爷那张脸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而已,想必明老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俊逸倜傥一枝花,所以才会惹这么多桃花! 明老爷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于小含,于小含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追在明老爷的身后,气呼呼道:“明老头,你给我站住,你这个色老头!偷看我换衣服!” 明老爷迈着步子,一边躲着于小含那鸡毛掸子的袭击,一边说道:“你这傻姑娘,在换衣服也不栓上门,没见你这么缺心眼的!这府里全是男人,你就不知道忌讳着点?再说我还不是奉了柳七的命令过来叫你的吗?” 于小含气得一跺脚,手中的鸡毛掸子朝明老爷的身上丢了过去,说道:“你就不知道敲门啊,真是没有礼貌!都被你看光啦!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明老爷避开于小含扔过来的掸子,言道:“大不了我负责啊!哎哟……” “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臭老头!真是太没有礼貌了!”于小含怒道! 明老爷那身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真没有过进屋前有敲门的意识!再说了,他若要见现在妃嫔的院子,那妃嫔还还是敞开大门,点上灯,派遣宫女和太监站在门口,等着他进啊? 那一下子鸡毛掸子没有打到明老爷的身上,于小含又气呼呼的捡了起来,再次扔了过来!明老爷已经绕到了柳七的身后! 那掸子一下就拍到了村长的头上! “三丫头,你搞什么呢?!”村长一声怒吼! 于小含一惊,指着村长,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喃喃道:“公子,我是在做梦吗?我好像看见我家大伯和堂哥就站在我的面前!” 明老爷抹着额上的汗,喘气着,说道:“听说就是你伯父和堂哥!” 村长摇了摇头,语气凌厉的说道:“三丫头,你给我站好,看你像什么样子,以前在村子里那可不是这样啊,那个彬彬有礼的,说话也没这么大声,你,你居然还拿东西打人?你真是丢了我于家的脸啊!你小时候,你娘教你的那些女戒和妇德都哪儿去了?” 明老爷扑哧一笑,坐在旁边接着摆弄他的阿黄和阿黑他们,喃喃的唱起了民间小调。他那民间小调是听每天路过卖冰唐葫芦的小贩那儿学来的!由他嘴里唱出来,感觉还真有丝醇厚的意味:“冰唐葫芦,冰唐葫芦,一个铜钱一串,女人吃了幸福,男人吃了让女人幸福,男人女人吃了一起幸福哟喂……” 于小含白了明老爷一眼! 结果又被村长给怒斥了!村长手里的烟杆敲了敲院中的树干,又严厉的说道:“我说你还不认真听!敢给你大伯尥蹶子,看不我打你!” 于小含赶紧抱着脑袋,跪了下来,“大伯,我知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跟着公子来盛京,我应该在村子里好好的呆着,然后找个人就这么嫁了!现在就不会让你这么生气了,都是小含的错,小含明天就收拾包袱跟你回村子里去,再出不出来了……” 柳七惊愕的看着于小含的变脸,然后转身走到了明老爷的面前,说道:“明老爷,你会杀鸡不!” “没杀过!今天吃鸡?”明老爷眸光亮了起来!又说话:“把那只老母鸡宰了吧!我去烧水去!” 正好他明天或者后天就要离开了,这老母鸡留在这里也不是要被吃掉的!吃六道家里养的,明老爷能不兴奋吗? “呃……”柳七有些无语! 于小含这么一跪,痛哭流涕的,让村长顿时也老泪纵横,赶紧将她拉了起来,说道:“瞧你这丫头说的,谁要带你走了,我看你在盛京混得不错,小柳如今也是京官了,你现在在她的家里,说出去多风光啊!这次啊,我看你现在过得这么好,心里头也高兴,回去之后,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你娘,你也让小柳派个人跟我一起回去,把你娘接到这里来享享清福!” 柳七抚额,又给村长倒了水,说道:“小含,你去把老母鸡杀了炖汤!我去买菜!” 于小含笑意盈盈,说道:“公子说得对,我马上就去!” 柳七出了门,郭雄也跟了上来,一路闷闷的,也没有说话!看不清郭雄此时的情绪! “郭大哥?你怎么有些心事!?”柳七好奇的问道! 郭雄说道:“小七啊,我看那个村长和他儿子还是应该尽早让他们回去为好,怕的就是他们到时候给你添乱!” 柳七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人家大老远的来,总不能给人脸色看吧,你也知道从渔阳县到盛京这一路有多辛苦,他们来一趟也不容易,可能差不多一辈子就来这么一趟了!” 郭雄担忧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能有什么事!”柳七淡淡一笑,若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应该也跟村长他们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再说村长都上他们住个三四天就走了! 三四天的时间,也差不多够了! “快看,是六道!”郭雄突然指着一队穿着青衣护卫服的蓝翎护卫言道! 柳七抬眸望了过去,心里顿时觉得:六道一身青衣护卫们,在人群中显然格外的好看!不过看六道脸色凛洌的样子,柳七又生出一抹疑惑来,好像真出了什么事! 卖菜的小贩赶紧收拾着菜要回家,见柳七拦住了他的摊位,小贩不奈的说道:“你们要买什么赶紧说!今晚城里要戒严,现在皇城宫在清道呢!你看走得慢了,还会被人打!” 郭雄那目光一沉,说道:“小七?” 柳七摆了摆手,朝郭雄笑了笑,说道:“郭大哥,把他的菜全部都买了,我们回家!” 郭雄点了点头,拿了一锭银两给小贩,收拾着小贩手里的东西,提在了手上!那个小贩看了一眼,也不计较少了,反正也是要回去的,城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起来像大事! 柳七和郭雄往回走,看到路边的商铺和民居都已经早早的将门窗给关好了!明明还是很炎热的日子,却觉得空气总有抹寒流! 柳七回到家里,看了一眼隔壁恢宏豪华的丞相府!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府院,将大门关上,不过却没有落锁,因为六道还没有回来! 村长的儿子,已经将老母鸡杀了,正在清理着鸡毛,明老爷坐在旁边,玩着手中的阿黄,那烧火的事儿已经交给村长去做了,明老爷也落得清闲!他偶尔瞟了一眼墙外军队经过的脚步声,眸底闪过一丝凛洌的精光! 于小含拿了菜刀过来,说道:“小恭哥,碗在这里,你剖开就放这里碗,我去洗菜啦!” 于小恭盯着小含看了许久,伸出有些脏的手模了模于小含身上的锦锻衣裙,说道:“妹子,你穿得真好看,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这衣服多少钱买的?我也想给豆他娘买一身!” 于小含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说道:“我那还有,我回去给你包起来,你带回去送给嫂子!” 于小恭看了一眼,摇头道:“怕是你嫂子穿不上你的!” 于小含疑惑的转了转眸瞳,然后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于小恭的手里,说道:“哥,你明天跟我大伯去成衣铺买一套合适的吧,成衣铺就在这条巷子,你们来的时候,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看见了!里面进出的都是漂亮的夫人和小姐,她们穿的那些衣服老漂亮了!要是能给我娘也买一套就好了!”于小恭看着手中的银两,一下子就五两,小含果然变得有钱了,若是平时,这五两都够一家人吃一年的了! 于小含想了想,把身上剩下的十多两全部拿了出来,说道:“哥,你给伯母买的时候,也给娘买一套吧!” 于小含那身上的银两就这么的被自己的堂兄给弄走了!明老爷连连摇头,脑子这么笨,也没心眼,明老爷实在是太担心他了! 一大桌子饭菜已经做好摆上了桌,村长刚刚坐下,那眼睛便直了,这肉这么大块,全是肉啊,看得他直流口水! 于小含摆上碗筷,还没等开口,看到村长那眼睛就盯着桌上的肉移不开眼了,而且口水漫地,说道:“伯父,哥,你们也饿了,就先吃吧!” “哎……哎……好!”村长笑呵呵的应着,夹起一大块扣肉就放入了嘴里,连连点头! 明老爷抱着自己的饭盆,扒啦了一些青菜放碗里,喃喃而道:“那个鸡汤呢?” “没炖好呢!”于小含白了他一眼! 明老爷若有所思,说道:“那我去看着火,你们先吃!” 柳七伸出筷子去夹一块豆腐,结果被村长夹走了,她去夹排骨,结果被村长儿子夹走了!她想了想,正要端起鱼香肉丝,结果村长一把抢了过去,将那些肉丝全部都倒在自己的碗里,吃得口沫横飞的! 郭雄默默的扒着碗里的饭!吃完的时候,去盛饭,结果饭锅已经落到了村长儿子的手里!村长儿子嫌盛饭的碗太小,直接拿着饭锅在吃! 郭雄扯了扯柳七,说道:“明老爷去厨房看着鸡汤了!再说厨房里还有中午蒸的馒头我们也去帮忙看看!” 柳七朝郭雄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笑呵呵的说道:“村长,小恭你们一定要吃好吃饱啊!” “一定,一定!”村长嚼着满嘴的肥肉点了点头! 于小含尴尬的看着柳七,她真没想到伯父和堂兄这么能吃,两个人都吃了六七个人的饭菜!柳七拍了拍小含的肩膀,说道:“没事!” 厨房里,明老爷抱着一只鸡腿在乐滋滋的啃着,看到柳七进来,赶紧将鸡腿埋在了饭里,说道:“还没炖好呢?你们吃完啦?” 郭雄揭开炖锅的盖子,疑惑的看了一眼明老爷,说道:“这鸡怎么没腿啊?” “明老爷,不会两只鸡腿都被你吃掉了吧?”柳七望过来! 明老爷摇头道:“还有一个旁边的锅里热着呢,留给六道的!那两人是饿死鬼投胎吗?太他娘的能吃了!” “明老爷,注意修养,你刚刚说粗话了!”柳七提醒道! 明老爷呵呵的笑着,说道:“近朱者赤嘛!” 突然一声剧烈的响声,柳府的大门被撞开,一队军队冲入了府内,手中皆拿着锋利的武器,手中的火把将整个院子照得通亮! 领头的那个中年将领三十多岁左右,一身凛冽的黑甲,脸色阴寒,目光阴鸷如狼,缓缓而道:“里面的人全部都给我出来!” 明老爷放下碗,走出厨房,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走到厨房的门口,看到领头坐在马背上的男人,脸色突然一怔,又退了回来,眼底有着让人捉模不透的光芒! “怎么啦?”柳七一脸的疑惑! “完啦,柳七,我的仇家来了,我不能出去,你帮我掩护一下啊!”说完,明老爷已经躲入了厨房的柴堆后面! 柳七有些疑惑,看到明老爷这么紧张的模样,似乎还是第一次!仇家?她挑眉,瞟了眼躲在柴堆后面的明老爷,这才和郭雄走了出去! 于小含一家也走了出来! 村长和村长儿子看到如此的场景,已经吓得软了腿,站都站不稳!那些军人手中都拿着锋利的大刀,而且一个个的目光冷冽,一身墨甲像从阎罗殿中走出! 柳七上前,脸色平静,不卑不亢的说道:“请问这位将军闯入毕府,有何贵干?!” 那领头的将军说道:“我乃盛京守城副将叶许!你们可曾认识这个!”他的手心里摊开一个黄豆大小的珠子! 那颗珠子正是前两天明老爷交给于小含当掉的珠子!他们果然沿着这条线找到了柳七家里! “没见过!”郭雄挥了挥袖,语气有些不悦! 于小含虽然在盛京这几个月胆子闯得大了些,不过看到那颗珠子之后,马上又慌了神!似乎觉得明老爷的身份不会那么简单,可是又怎么会得罪军队? “你们可得想清楚,很有可以你们私藏奸细!这可是叛国大罪!到时候查出来,可别怪我下手无情,那叛国罪,可是可以先斩后奏的!到时候你们一个也不能活!” 于小含摇了摇头,战战兢兢的说道:“没,没见过!”她真没想到明老爷居然是朝廷奸细,可是明老爷那么一个和蔼的人怎么会是奸细呢? 村长和村长儿子看到这副场面,明显已经吓得呆了,全身都打着颤儿,毕竟是乡野村民,没见过这么多凶猛的军人,气势汹汹的闯府,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人! 叶许冷冷一笑,抬起手掌,轻轻一挥,“把人带上来!”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被押了上去,然后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 叶许手中的鞭子甩了一把那男人,说道:“这是当铺的掌柜!你看看是谁拿这珠子到你的当铺里当钱的?” 当铺掌柜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火把将院内所有人的面孔都照得通亮,当铺掌柜那目光瞟到于小含,于是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只手,手指指向于小含! “你确定?!”叶许声音冷冷的! “是,是一个姑娘拿来当铺当的!”这院子里只有一姑娘,所以这当铺掌柜就只好指着于小含了! 于小含那脸色一白!眼底有着惊惶的光芒,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话!那珠子是明老爷给她的!她的脑子里有个声音,那就是不能出卖明老爷,明老爷现在不在这里,肯定是躲起来了! “带上来!”叶许冷冷的说道! 几个士兵上前来押于小含,于小含摇头,身子往后退,战战兢兢道:“不关我的事,不要抓我!公子,救命!” “叶将军!”柳七挡在了于小含的面前,缓缓而道:“叶将军就凭着这当铺掌柜一句话,把我家的丫环带走,这似乎有些太过于轻率了!” “你又是谁,我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来人,给把那个丫环抓起来,带回去好好审审!至于其他的,全部以私藏奸细的罪名杀了!” 我怎么不知道冰t葫芦的tang字也是禁词啊,好奇怪! 第一百零六章、长公主在此 章节名:第一百零六章、长公主在此 那城守副将的声音冷冷的,不带有一丝的感情那般冷酷的话语,在炎炎的夏夜里,显得异常的冰冷! 村长和村长儿子突然跪在那里,都被吓得尿了,全身打着颤儿,放肆的嗷着:“求大爷饶命啊,我们不是这家里的,我们也是今天才到盛京来,什么也不知道啊!” 叶许冷冷的说道:“今天才来京城,那就更加可疑了,说不定就是奸细呢,来人啊,动手!” 村长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享受一回人生大口吃肉,吃到死撑的幸福感觉,这突然就要被人杀了!也不知道这柳七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还要连累到他们。村长一急,指着柳七恼道:“柳七啊,你得罪了人,也不应该拿我们来陪葬吧!你快跟他们说,我们与你什么关系也没有!” 村长儿子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着,恐惧完完整整的包括了他,他想起了自己的丑娘,家里的丑妻,以及可爱的孩子,现在就要马上离开他们了,而且客死异乡,说不定死了之后,老婆孩子都收不到他的尸体,他就更加惊惶了! 于小含抓着柳七的手臂,惶惶道:“公子,都是奴婢的错!连累到公子了!” 郭雄挡在了那些士兵的面前,手掌一伸,旁边的柴刀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男人冷冷的说道:“我看你们谁敢!” 叶许看到眼前男子这么浑厚的内力,连凭空取物,顿时一惊,那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一个平民居然有这么深厚的内力,能不可疑吗?他冷冷的说道:“全部拿下,反抗者杀!” 刀光剑影顿时在眼前晃动,郭雄拿着手中的柴刀对敌了起来,他护着柳七一行人,让那些黑甲的军人不能近身! 柳七拉着于小含退至了台阶处,凤眸里有着复杂的冷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郭雄纵使能抵挡,可是毕竟是一人之力! 那城守副将看到郭雄这么凶猛,顿时也急了,吼道:“弓箭手,备箭!我就不相信他们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唰!”的一声整齐的备弓声,与郭雄对敌的士兵也退了回来!郭雄后退了几步,站在柳七的前面,手中的柴刀在火光下,闪着白色的锋芒! 十几个弓箭手已经已经整个院子给包围住,就等着一声令下,所有的弓箭便会像雨点一般,飞向在场的五个人! 村长一时急了,这人一急,求生的意愿就会强烈,脑子也会变得特别的好使,抱着头在那里乞求道:“求求将军别杀草民,草民知道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那个人肯定是奸细!” “哦?”叶许眯起阴冷的眸子,正在下令放箭的手突然收了回来,语气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像一泥烂泥的村长,说道:“还有谁没有出来!” 于小含赶紧过去捂住村长的嘴,急道:“伯父,你不要胡说!哪里还有什么人没出来,咱们家的人全在这里了!” 村长一把推开她,气愤道:“三丫头,你脑子没坏吧,你没看到人家就要放箭射死我们了吗?可怜我和我儿来盛京找你,可不是来送死的!你也不想想你伯母和你嫂子还有你娘,要是知道我们现在这样,还不会被吓死?” “快说!”叶许对村长与于小含的啰嗦,明显有些不耐烦! “没有人了!”于小含急道! 村长爬到了叶许的面前,战战兢兢的说道:“将军饶了我们,我们什么都说,求将军不要杀我们,我们真是无辜的!草民上有老,下有小啊!” 柳七眯眸淡淡的看着贪生怕死的村长,微微的皱了皱眉! 厨房后面有个狗洞,如果明老爷识相的话,一定会从狗洞里逃出去,到时候他就安全,哪有人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村长哭哭啼啼道,“柳七他家看门的老头还没有出来,肯定是躲起来了,我们都出来了,他不出来,八成就是奸细!将军,你快派人进去抓他出来!” 叶许冷冷一笑,一鞭子将村长甩开,村长被鞭子甩得撞上了墙,便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只是现在哪里还会去计较这些,恐惧的心理已经完全的将他全身的神经给麻木了,现在哪里还顾得了痛!脸色已经吓得煞白,村长儿子看到村长被人甩成这样,也不敢去扶! 于小含赶紧扑了过去扶他,说道:“大伯!” 村长那双惊惶的眼睛转了转,眼皮一翻吓晕了过去! “给我进去搜!反抗者格杀勿论!”叶许冷冷的说道! 郭雄挡在门口,手中的柴刀已经砍开一个黑甲军人的手中的长刀,寒眸泛着冷冷的杀气,语气凛洌如霜!冷冷的说道:“谁敢!” 叶许阴冷一笑,淡淡的打量着郭雄,又看了一眼郭雄旁边镇定的柳七,笑道:“这盛京城,还没有我不敢做的!来人进去搜!” 柳七皱眉,正要开口,突然门口处窜出来一抹修长的身影,身影凌厉,如夜空中飞翔的鹰,少年速度极快,连那帮黑甲军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少年那迅速的身影扑上了马背,已经将坐在马上的叶许抱头横拽了起来,手中的武器已经对准了叶许的脖子,冷冷的对满院的冷血军人沉吼道:“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六道!”柳七眼底有着明媚的笑意,好像步入了绝境,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出现的一束光芒! 赵六道一身蓝翎锋校卫的衣服,手中的武器凛洌生寒,叶许见此,吼道:“你大胆!知道我是谁吗?” 叶许那官职比六道大了许多,如果看到六道这一帮打扮,顿时就恼了,青龙军一向与跟他的天狼军没什么纠葛,如今却动到他头上来了! 六道冷哼:“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敢动他们,我就杀了你!” “你敢!你杀了我,你们这里的人,谁也逃不掉!”叶许冷冷的笑了起来! 六道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可以试试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们先死!” “你大逆不道!”叶许吼道!脸色都变得扭曲了,没错,他很怕死!作为叶氏最优秀的城守副将,还从来没有受这如此的威胁! 赵六道原本带着蓝翎侍卫在巡街,突然听到有人说城守副将带着人马闯入了一处民宅,说要抓拿奸细,还说奸细居然藏在丞相府的隔壁,不知道和丞相月兑不月兑得了干系!当时他想也没想就跑回来了! “让他们全部都退下!”六道沉冷的说道,眼底已经有着不耐烦! 城守副将叶许怔了怔,六道手中的刀已经横了过来,冰冷的,然后脖子上一阵刺痛,他吓得变了脸色,说道:“全部都退下去!” 那些弓箭手和带刀的黑甲军人全部都退至了府外! 柳七眸色幽深,说道:“郭大哥,关门!” 虽然关门没什么用处,但是叶许现在在他们的手里,相信外面的人也不敢强行冲进来!而且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丞相府的侍卫不可能不惊动,南宫阙不在府里,自然会有侍卫前去报告! 六道拖着叶许进了屋子,拿了一根绳子将叶许绑了起来,那叶许急得吼怒道:“大胆!你这是以下犯上,你一个小小的副尉,也敢绑城守副将,就算你有十头脑袋也不够砍的!” 六道不紧不慢的将叶许绑在了椅子上,脸色一直都是冷冷的!绑好之后,见他还在那骂骂咧咧的,六道干脆一掌将他劈晕!这才将手中的刀入鞘,走到柳七的身边,紧张的打量着她,说道:“如意,你有没有伤着?”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郭雄愤愤的瞠了一眼那边吓得尿了裤子的村长爷子,愤愤的说道:“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郭大哥,别说了,再说现在这样,怪谁也没有用!” 郭雄冷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找不到人,自然就拿我们没有办法,那个村长老蠢货自己承认有奸细!再说厨房后面有个狗洞,明老爷一定就跑了!” 于小含脸色吓得苍白,有些幽念的看了一眼倒在旁边的村长父子! 柳七缓缓而道:“我怎么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郭大哥,你去厨房看看明老爷还在不在?” 郭雄不屑的说道:“刚刚这么混乱,他怎么可能不逃掉呢?” 当然明老爷的确是看到了那个狗洞,不过狗洞有些小,他站在狗洞门口指划了一下,摇了摇头,尺寸不够,肯定钻不出去!不过卸掉几块砖头倒是可以!但是明老爷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想他堂堂九五之尊怎么能钻狗洞! 于是明老爷掏出身上的一枚烟花从洞口处扔出去了!片刻,一个黑影小心翼翼的从狗洞里探出头来! 明老爷轻咳了一声,语气威严的,说道:“进来!” 那黑影一身夜行衣的装扮,腰间挂着的是青龙令牌,黑影见到明老爷的那一刹那,眼底有抹惊愕,不过马上又镇定了下来,恭敬的说道:“奴才马珏见过皇上!” 明老爷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赶紧爬进来,朕有话跟你说!” 马珏赶紧从狗洞里钻了进来,说道:“请圣上吩咐!” 明老爷拿了炕台的边一块毛巾擦了擦手,又拿起碗里没有啃完的鸡腿吃了起来,睿智明亮的眸中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缓缓而道:“宫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马珏恭敬的说道:“宫中现在由皇后掌管着,只不过不知为何,太子已经控制了皇城所有的兵马,包括城守的军队!” “哦,这样啊?”明老爷扔了手中的肉骨头,擦了擦嘴,说道:“太子控制了皇城所有的兵马?那宫庭军队是不是在四皇子手里!” “没错!”马珏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皇上,龙泉宫传出话来,说您病重,太子见四皇子和叶家控制了宫庭,所以就调集了城中的雷泽军包围了皇宫!” 明老爷拍了拍肚子,觉得刚刚吃饱,心情不错,等他们闹得差不多了,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再出现,到时候就能消停很久了!他从身上掏出一块金牌递到马珏的手里,说道:“拿着这个,去找丞相府的老夫人!随顺叫马万去安排一下人马!” “遵命!” 马珏说完,又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明老爷看了一眼狗洞,喃喃道:“与其钻狗洞出去保命,还不如安排人马,然后堂而皇之的走出去!” 郭雄过来的时候,明老爷刚刚安排完事情,然后郭雄看到他居然还在,微微一愣,郭雄又淡淡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狗洞,狗洞处有爬过的痕迹,但是明老爷的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的灰尘! “郭五啊,外面情况怎么样啦?”明老爷笑呵呵的说道! 郭雄蹙眉,缓缓说道:“明老爷,我已经把你的仇人挟持住了!现在就在大堂里!” 明老爷挥了挥袖,走出了厨房! 郭雄好奇的在那狗洞上看了眼,越想越不明白,心里有着浓浓的预感,这个明老爷一定不一般,或许外面还有接应他的人,所以他还会这么平静!? 柳七看到明老爷出现,她很能够惊讶,不过想到明老爷那身份高贵,又怎么能钻狗洞逃生呢? 明老爷看了一眼晕倒的叶许,他那双眸子泛过一丝威严的冷意,然后拿了桌上的茶水泼向叶许!叶许猛然一惊,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老头,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确定是不认识! 明老爷说道:“你谁来着……” 那叶许恼怒道:“我是守城副将叶许,你们赶紧放了我,否则你们谁也活不了!” 柳七轻轻一笑,拍了拍那叶许的肩膀,说道:“叶将军,就算我们放了你,也活不了!” “你们…”叶许被柳七看穿的情绪,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明老爷说道:“你是受了谁的命令来抓奸细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叶许咬牙切齿,眼底有着愤怒的光芒!他平时那身手也不差,可没想到被赵六道给拉下了马! 那个毫不起眼的蓝翎校卫副尉,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暴发力!完全让人反应不及!他又恨恨的望向赵六道! 赵六道拿着干净的帕子在擦汗,脸色平静,完全没有因为外面那么多的军队,而感觉到害怕! 明老爷淡淡的一笑,脸上有着严肃锐利的光芒,缓缓而道:“你可以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不是皇后?你是叶氏的人,肯定是听命于皇后的命令!” 叶许怔住,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一身威严冷冽的气息,脸上虽然有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人觉得有种压迫感,他不自觉的说道:“是太子!” “叶氏为何听太子的?”明老爷感到疑惑了! “太子的命令,谁敢不从?姜将军掌管着城中的军队,我一个守城的副将还不是一样要听姜将军的!”叶许愤愤的说道! 再说皇后已经下了命令,如果看到有可疑的奸细,直接以太子的名义抓捕和诛杀! 皇后的主意打得很好,一方面在宫里宣布皇帝病危的消息,一方面又故意透露出消息给太子,让太子以为四皇子想替着皇帝病危,有夺权的嫌疑!打乱了太子的阵脚,太子如今带着人逼宫,朝中主要大臣都在里面,到时候相帮的肯定是皇后!太子的威名就会在此一刻全部都被否定下去! 而且正因为皇帝不在宫中,石公公已经派人查出了皇帝的所在,如果不能将皇帝迎回,就让搜查的军队以乱党奸细的名义将人给杀了,然后再杀了一干有干系人!到时候假戏真做,谁也说不清楚!然后再以太子的品性有问道为借口,带着群臣废了太子,让自己的儿子坐上帝王的位子。 明老爷龙眸一眯,眼底有过一抹冷冽的嗜血寒芒,说道:“六道,将他押着,随我出门!” 六道白了明老爷一眼,说道:“你想挟持着他逃离?!” 明老爷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押他随我出门!” 柳七扯了扯六道的衣服,朝六道说道:“听明老爷的!”而且她也觉得明老爷的身份,怕是今天晚上就要揭开了!她也很期待,明老爷到底是什么身份! 六道将叶许提了起来,往门外走!四处的黑甲武士一个个的投鼠忌器!明老爷跟在后来,大步的走了出来!四处光芒耀眼,他一身平静从容的气质,再加上他天生的威严,就算此时穿着普通的粗棉衣服,也让人感觉到一股厚沉的震慑力! 丞相府的大门突然打开,然后火光一片!几个丞相府的护卫开道,马珏首先站在了门边,一身暗红色的广袖繁琐宫裙的贵妇人随后走出,妇人繁琐的宫裙逶迤拖地,梳着风髻,头上别着的是凤凰的金步摇,五十多岁的年纪,貌美的脸蛋保养的极好,白皙秀丽! 那贵妇人身后走出来一个年老的老嬷嬷,老嬷嬷指着那帮围着柳府的黑甲士兵,冷冷的斥道:“你们大胆!长公主在此,为何不跪?” 第111章、撇清关系 章节名:第章、撇清关系 屋顶的天窗处,郭雄咬牙一只手抓着麻绳不肯松手,胸口鲜血汨汨的流了下来,那个划向他胸口的黑衣刺客冷冷的笑着! 温热的血水顺着麻绳滴落下来,正好流在柳七的额上,柳七脸色一冷,抬头一看,急道:“郭大哥!” 此时柳七和六道离天窗的出口不过两米多的距离,郭雄突然一咬牙,一把提着麻绳用力的一拉! 黑衣刺客见此,手中的剑不再只停留在他胸口血肉处,而是狠狠的顺势一推,要刺入郭雄近在咫尺的心脏,六道抓起旁边的一把纸灰,作势一推,将纸灰扔出窗口! 天窗口一道黑灰的灰尘冲出,迷了那黑衣刺客的眼,黑衣刺客一失神,那一剑刺偏,赶紧出手要揉眼睛,突然感觉到身后阵凛洌的杀气! 南宫阙一掌挥出,打在那黑衣刺客的右肩肩胛处,咔嚓一声,那刺客手中的长剑月兑手!南宫阙眼底一片冷冷如地狱般的光芒,再次打出一招狠招朝袭向那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因右手不能动弹,气急败坏的甩出几十个冰钉,然后匆匆的逃走! 郭雄全身是血,手掌中却将麻绳抓得紧紧的!南涯和南逸也冲了上来,正要动手帮郭雄,南宫阙冷冷的说道:“去追!” 南涯和南逸点了点头,朝着刚刚刺客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郭雄的手再次一滑,眼看着快拉上来的六道和柳七就要掉下去,而且库内火势渐大,听到架烧塌,以及横梁断裂的声音,如果再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南宫阙一把抓住了带血的麻绳,将六道与柳七拉了上来! 看到赵六道与柳七平安无事,郭雄松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他娘的,到底是谁这么无耻,竟然如此陷害小七!” 南宫阙将柳七抱住,脸色紧张,焦急的问道:“小七,你没事吧?”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多谢阙哥哥帮忙,我没事!”她说完,过去扶六道,看到六道手上的伤痕,皱眉道:“手怎么伤得这么重?” 赵六道毫不介意双手上的鲜血,说道:“我没事!” 郭雄捂着胸口淡淡的咳嗽着,脸上一片痛楚!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衣袍,男子的眼底有着冷毅的光芒,缓缓的站了起来! 柳七赶紧过来扶他,看到他胸口长长的一道伤口,眸色一沉,说道:“郭大哥,你别动!”郭雄之前在上面拉着麻绳,上面的情况柳七不太清楚,不过却听到那黑衣刺客的声音,看到郭雄因自己的受伤,她的心底有着浓浓的愧疚之意! 郭雄却轻轻的哼道:“怕什么,这么点伤老子还不在乎!”说完,整个身体便直直的倒下,顺着屋顶往下滑落! “郭大哥!”柳七脸色一白,伸手只抓到了郭雄的一片衣服! 郭雄掉下去的那一刹那,双手是血的赵六道抓住了他,柳七觉得刚刚那一下,全身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脏都差点儿从心口跳出来! 南宫阙扶着她,又看到六道拉着郭雄的场景,脚下的瓦片开始有松动的迹象,很显然那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房顶,此时再不下去,屋顶极有可能就会塌下去,到时候将四人全部都淹没于火海之中! 郭雄失血过多,此时有些昏昏沉沉,再加上刚刚那冰钉上的毒,他顿时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看到眼前的人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南宫阙一把扶着柳七,另一只手去抓郭雄的肩膀,对赵六道说道:“下去!” 赵六道看了眼脚下的火苗,点头,拉着郭雄的手,轻轻一掠从屋顶飞下来,落到了地上!他们刚刚一落地,屋顶轰然倒塌!火苗更加的汹涌起来! “郭五受伤了!”南宫阙蹙眉,看到已经昏迷过去的郭雄! 柳七拿出银针出来,替郭雄止了血,语气沉沉的说道:“六道,带上郭大哥,我们先回家!” 赵六道眸色幽深,点了点头,将郭雄背在了身上,急急的往府里赶! 南宫阙抱着柳七上了马,去追那比马跑得还要快的赵六道!马背上,风声夹杂着救火声,隐隐的传来,柳七想到今天的事情,怕是就连皇帝也很难保她,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司徒澄做得这么狠,倒是给她一个来了个措手不及!就算如此,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招了! 南宫阙喃喃的说道:“这就也在你的计划里面?你可知,如今弄成这样,无人能保你,等到刑部反应过来,就过进府将你抓入大牢!” 柳七轻轻的叹一口气,在想那个刺伤郭雄的人,到底是谁?听那声音里刻意压低的,好像是怕被人听出来! 进了府,南宫阙便将府中的老夫人的专用御医给请了过来,之前柳七给郭雄止过血!那血流得少了一些,不过郭雄现在的样子,明显只剩下了半条病! 御医摇了摇头,说道:“虽说那剑刺偏了,没有伤到心脏,不过已经伤到了肺部,恐有生命危险!再说这伤口太大,很容易裂开!” “那就用针线缝合伤口!”柳七语气沉沉,眼底有着清冽的光芒,说道:“拿针线消毒,缝合伤口!六道你来做!” 御医愣了愣,要说这用针线缝合伤口的事情,还从未有过,到时候还要拆线,会很麻烦! “我又不是大夫!”六道闷闷的想,为什么是他来做? “你针线活好!难道让我来,到时候在郭大哥的胸口缝个蜈蚣,郭大哥好了之后,肯定得埋汰死我!”柳七淡淡的说道,此时情况如此的危险,她那话里明明带着一丝玩味的意思,可是说出来,又显得无比的沉重! 她最大意愿是希望郭雄能好起来!赵六道也没有多想,赶紧去拿缝衣服的针线和开水来消毒了! 御医也配了补血丹和一些止血的药材,将郭雄的伤口清洗一下,六道正好拿着消过毒的针线出来! “缝吧!速度快一点!”柳七看着郭雄流血的伤口,心底一阵阵的抽痛! 六道那手法也是快,很快就将郭雄的伤口缝了起来,期间郭雄痛醒了一回,看到柳七和六道无恙,苍白的嘴角划现了一抹深深的笑意,然后再次痛晕了过去! 御医拿出伤药洒在了郭雄的伤口上,又拿出干净白棉布包扎起来! 柳七掀起郭雄手腕上的伤口,说道:“大夫,你看看这个伤口!” 御医走过来仔细的看了一眼,说道:“只是普通的毒药,很容易治,等下我再开副解毒的方子给你!” 门外村长父子一脸惊惶看着屋内的光景,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村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说道:“伤成这样,还能活吗?” 于小含站在旁边抹着眼泪,双手合十道:“求神仙保佑郭大哥平安无事,只要郭大哥平安无事,小含愿意做任何的事情,哪怕,哪怕下半子清灯古佛,也要叩谢神恩!” 村长儿子恼道:“妹子,你疯了吧?那个郭五跟你无亲无故的,你干嘛发这么毒的誓?” 于小含说道:“郭大哥是为了救公子才变成这样的!所有救了公子的人,都是小含的恩人!”再说平日里郭雄对她也很好!郭雄明明不喜欢村长父子,可还是顾着她的脸面,不说什么!还替村长父子找来螺车! 村长父子本来下午就要走的,只是后来听到长公主宴请于小含,村长父子认为长公主或许还有一丝赏赐,所以等于小含得到了赏赐再走!他们是打于小含那些赏赐的主意,再说了,就算没有赏赐,于小含那身繁裙还有头上戴的首饰也值钱!他们怎么能够放过?总要把东西拿到手才甘心! 村长白了于小含一眼,冷道:“就你傻吧,别说是郭五出了现在这样的状况,就算是柳七,你也不能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开玩笑!你若青灯古佛了,那娘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才来盛京,又在这里扎稳了脚跟,我们于家以后就得靠你了,还有你那侄子豆儿,以后要是考秀才什么的,有柳七这么一个大官撑腰,乡试的时候,那考官不也能宽厚一点吗?” 于小含抹着眼泪,说道:“你们别再说了,我意已决!你们明天就赶紧出城回村子吧!” “妹子,那你呢?”村长儿子盯着她头上的步摇首饰,两眼发光! 于小含皱眉,她以前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伯父与堂兄这么贪,于是愤愤的将满头的首饰摘了下来,包括耳环和项链!说道:“这些全部都拿走,明天赶紧走!” 村长脸色难看了,说道:“三丫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好歹我也是你的伯父和堂兄,就算要赶我们走,也不能对我们这么凶,再说我们也是为你好,一个小小的郭五,犯不着你为她这么做!” 于小含一抹眼泪,失望的看了一眼村长父子,说道:“郭大哥平日对我这么好,现在他生死未卜,只要他好了,我就愿意拿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来换,你们管得着吗?你们还要什么,我能拿出来的都给你们,只希望你们不要在这里给公子添乱了!” 村长一甩袖子,气呼呼的回了客房!村长儿子看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说道:“爹啊,你别生气,妹子就是那傻性子!” 柳七拉着六道出来,于小含焦急的上前,问道:“公子,郭大哥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南宫大人带了御医来,连药都是上等好药!小含你先下去休息吧!”柳七抬袖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于小含摇头,说道:“我要伺候郭大哥,我先去煎药,郭大哥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他现在有事,我心里也难受得很,真希望能替他受这份罪!” 柳七见于小含执意如此,也没有拒绝,她拉着六道坐在院子里,拿来药伤替他敷衍伤口,看到他手背上露出的骨头,咬了咬唇,心底有着浓浓的心疼,说道:“很疼吗?” 六道的一张俊脸平静至极,眼底却有着隐忍的痛楚,他倔强的摇头,说道:“不疼!” 柳七瞠了他一眼,气恼道:“怎么能不痛呢?都看到骨头了,你怎么这么笨呢,拿拳头砸窗!?” 六道低头,看着柳七替他包扎的伤处,突然沉沉的问道:“你知道今天要谋害你的人是谁吗?” “那还用问?司徒澄呗!”柳七眼底的仇恨光芒再次迸现出来。 “他为什么总要针对你!?”六道疑惑不解! “因为我对他来说,有危险!你知道吗?他现在是大理寺少卿,其实呢,靠的只是别人替他做的一切,才会坐上那个位置的,所以他害怕有人比他聪明厉害,所以就想要除去我!”柳七缓缓而道! 六道看着她那笨蛋般的包扎手法,轻轻的蹙眉,说道:“是因为你给凌家还有郭大哥翻冤案吧!” 柳七手一停,若有所思的呆了呆,司徒澄针对她,似乎就是这么一个原因,郭雄的案子不同寻常,甚至扯牵太厂,所以凶手就只得拿郭雄当挡箭牌!至于凌家的案子,是司徒澄一手着办的,若是此时提出凌家叛国案有错,就是直接说司徒澄有错,直接的与司徒澄作对!影响到了他的官途,他能不心怀怨恨吗?之前他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还没有想到怎么对付柳七,直到明老爷回宫之后,还特意下旨重查凌家一案,才让司徒澄开始心急了! 所有的卷宗全部烧毁,柳七自知自己肯定逃不过,到时候,司徒澄指不定还会怎么说她,或者还给她来个斩首示众?那她倒是势目以待! 司徒府,一身黑衣的男子从后门进入,踉踉跄跄的回到了房,一把摘了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阴狠的面容来! 向德拿着伤药过来,说道:“大人,您这是怎么呢?” 司徒澄一只肩膀已经月兑臼,此时一动,就会牵动着伤处,痛苦难当,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大碍!你过来帮我接上!” 向德脸色一惶,小心翼翼道:“奴才?” “就是你!快点!等下朝廷的旨意就会下达,如果被人看到的话,今天晚上的事情就被暴露!”司徒澄眯起阴狠的眸子,缓缓而道! 向德将伤药放下,战战兢兢的去模司徒澄的肩膀,然后闭上眼睛,微微的一用力,听到咔嚓一声,肩膀处的骨头已经接了回去,不过由于受了重伤,骨头有些裂开,向德又只得拿出固定断骨的石膏固定在司徒澄的右手肩膀处! 司徒澄咬着牙,忍受着如此的痛苦,硬是没有哼一声,只是他眼底的仇意更浓,想到若不是南宫阙突然到达,坏了他的好事,他可能早就杀了郭雄,并且还将柳七一伙全部都杀光! 向德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如今柳七所管理的架阁库着火,里面上万卷的卷宗全数都化成了灰烬,他这回在劫难逃!” 司徒澄冷冷的笑了起来:“这回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了!去拿衣服过来!” “是!”向德退了下去,走出房的院子,看到春雁正端着刚刚熬好的参汤过来,向德走了过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故意在春雁的腰间模了一把! 春雁眸中含娇带媚的瞠了他一眼,说道:“向护卫,大人在里面做什么?你能不能替我把这参汤给大人端进去?” 向德那语气平平淡淡的,不过眼底却是一片阴邪之意,说道:“春雁姐,你为何不自己进去?” 春雁娇柔的说道:“我听说大人这两天心情不好,就不去打扰大人了!” 向德说道:“参汤奴才可以替春雁姐送进去,可是大人让奴才给他官服过来!” “这大晚上的穿什么官服?”春雁疑惑道? “大人说,今天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一定会下达命令,他也好在家里准备着!”向德那只手在春雁的腰上、臀上、大腿上游走着! 春雁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参汤塞到他的手里,说道:“我去给大人拿衣服,你把这个端进去!” “奴才遵命!”向德笑眯眯的看着春雁那张娇艳的脸蛋,顿时觉得心口一阵火烧! 如司徒澄所料,不出半个时辰,朝中已经下了命令,要将负责架阁库所有宗卷处理的柳七打入大牢! 司徒澄刚刚带着人马离府,他的丫环和侍卫又开始了巅龙倒凤了! 柳七刚刚进卧房,但听到一阵人马声,朝自己所在的府邸而来,她冷冷一笑:“来得还挺快!” 赵六道握着她的手,摇头! “你有什么办法阻止吗?连南宫大人都没有办法阻止的事情,你以为你能阻止?”柳七揉了揉六道俊逸的脸蛋,开了门,走出了院子! 柳府的大门被在闯开,一顶漆黑的轿子停在了院中,轿子外面是刑部的衙差!轿帘被掀开,一袭深红色官服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进来! 男子的脸色阴冷,薄唇微微的扬起,戏谑的看了一眼站在院中的柳七! 柳七已经换了一件简单的青色棉袍,隽秀的一张小脸泛着平静的光芒,她缓缓而道:“司徒大人深夜来府,可何贵干?” 司徒澄冷冷一笑:“柳七,你难道不知道本官今天来的目的?” 柳七摇了摇头,一脸的无辜,说道:“柳七不知,请司徒澄大人明示!” “卷宗库起火,上万卷刑事卷宗被焚,你可知道?”司徒澄冷冷的问她,眼底有抹嗜血的寒芒!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知道!” “既然知道,就应该清楚,你玩忽职守,害得整个卷宗库起了大火,给朝廷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本官得了皇上的圣谕,将你押入刑部大牢,等候处置!” “司徒大人,可否找到了纵火者?我觉得这背后纵火者,还有同谋!”柳七冷冷的看着他,眼底有抹看透一切的凛洌光芒! 司徒澄挥了挥手,说道:“来人,押下!” “住手!”六道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柳七的面前! 柳七轻轻的推开六道,说道:“司徒大人受了皇上的命令来抓我的,六道,你难道还想抗旨不成?还是好好的照顾着郭大哥!” 南宫阙此时肯定已经进宫替她求情去了,不过求情也没有什么用,柳七心底长叹,这回玩得有些大了,就算是明帝不知道怎么收场了,这玩忽职守,烧了上万卷的案卷,那可是大事! 一听到皇帝,六道突然僵住,想起明老爷临走的时候,跟他说只要他拿着金牌过来找他,就可以答应他任何的事情!他思及此,匆匆的跑入了卧室,将枕头里面的布袋拿了出来!回到院子,柳七被押走了! 六道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布袋,走到郭雄的房间,对于小含说道:“我出去一下,你好好的照顾郭大哥!” 于小含心底紧张,之前柳七已经跟她说过,如果有人来抓她,让于小含千万不要紧张,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现在六道又要出去,于小含顿时觉得紧张起来,觉得没有主梁骨,心底难受至及,她扯着六道的袖子,说道:“六道哥,你不会要去劫狱吧?这怎么行呢?公子现在被抓走了,郭大哥也受了重伤,你再出事,我可怎么办?” 六道摇头,“不是!我不是劫狱!”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府! 于小含端起桌上的药汁,一点一点的喂养到郭雄的嘴里,听到门外有人轻轻的叩门!她放下药碗,走了过去开门! 见村长穿着一件陈旧的中衣站在门口,眼底有着惶惶之色! “大伯,你怎么啦?”于小含皱了皱眉。 村长说道:“三丫头,刚刚我看到有官兵将柳七抓走了,他是不是又犯了什么事?” 于小含摇头:“公子是清白的,你可别胡说!” 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不是清白的,又不是你说了算,我听说他管理的地方失火了,还是皇上下的旨意要将她押入大牢的!你说前些日子有军队围府,现在又有官兵抓人,这盛京怎么这么不太平啊!小含啊,明天还是跟大伯回村子去啊!” “我说过了,是不会回村子的!我要是回去了,郭大哥怎么办?”于小含愤愤的说道! 村长气呼呼指着于小含,愤怒的骂着:“三丫头,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柳七这人不行!好不容易才当上个京官,如今又遇到这种事情,我看他以后是没有希望了,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等回去,大伯给你说门好的亲事啊!到时候一定吃穿不愁!” 于小含突然见村长发火,脸色变了变,不过眼底却有着倔强的光芒,说道:“我不回去!” 村长手中的烟杆子打在了于小含的背上,怒道:“你是不是脑子傻了?柳七现在犯了事,还能不能活都不知道,万一再连累你,害得我们全部都要入狱就完了!再说了,我们跟柳七根本就不熟!还有那个叫什么郭五的,他受他的伤,你管着做什么?我已经想好了,明天不管你走不走,我都会叫小恭把你绑着,也要绑回村子里去!” 于小含怒了,说道:“你们敢,你们若是也绑我,我就撞墙!” 村长摇了摇头,“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倔呢!”不过明天不管她同不同意,村长那决定是不可能改变的了,他来盛京也拿了不少的好东西,现在柳七倒了,还不喜欢走,连累到他们了,就完蛋了!村长是绝对不会让于小含破坏他的计划的! 第二天清早,村长的儿子就跑到郭雄的房间里过来了,说道:“妹子,我们要走了,你的衣服我也替你收拾好了!” 于小含一脸的疲惫,看到村长儿子,眼底的颜色突然深了,她昨天晚上寸步不离的守在郭雄身边,好不容易等到郭雄的烧退了,她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又被村长父子烦着! “我不回去!”于小含倔强的说道! 村长儿子力气大,抓着于小含的手臂,说道:“妹子,我们也是替你好,你不回去,这万一朝廷再追究柳一的余党一并下狱,你可怎么办?今天你不走也得走!” 于小含将村长儿子扛着往外走!于小含在他的肩膀上挣扎着,说道:“大哥,我不走,郭大哥好不容易才好一点,我不能走!你快放我下来!” 村长儿子是种地的,力气很大,就算于小含再怎么挣扎,他就是没有放手!走了门口,村长已经在骡车上等了,看了一眼哭哭闹闹的于小含,说道:“赶紧把她绑在车上,趁着城门刚开,赶紧走!” “大伯,你放开我!我不回去!救命!”于小含哭哭啼啼,就是不愿意回上车! 村长已经铁了心,任于小含再怎么说,也没用!村长语重心长的说道:“三丫头,你也在这里住了这么多月了,要说也长了见识,怎么还这么死脑筋?你现在收拾的东西也都不错,回去那嫁妆不就有了吗?大伯肯定给你寻门好的亲事,比你堂姐要好,你就别再吵了!”村长又对于小恭说道:“小恭,赶车,我们走!” “我不走,我不走……”于小含撕心裂肺的喊着! 村长肯定会听她的话,直接一扬鞭子,将骡车掉了个头,正打算出府,突然一阵皇宫侍卫模样的人马冲了进来,将骡车给围住! 村长父子吓得从骡车上下来,村长跪在地上,大声的乞求道:“各位官爷,我们跟柳七什么关系也没有,求求你们不要抓我们,我们就是来接回我家的姑娘的!” 村长父子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追缉柳七同党的人这么快就到了,早知道如此,就应该连夜了城了! 于小含被绑在骡车上,痛苦的扭动着身子,叫道:“放我下来!我是柳七家的丫环,你们要抓就来抓我!” 村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气呼呼的吼道:“什么丫环?你又没卖身给柳府,最多是在柳府住了一段时间而已!你可别胡说,到时候别连累了我和你堂哥!你也不想想你娘还是你伯母,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心狠?!” 村长儿子也跟着说道:“是啊,妹子,婶母还一个人在家里呢!” 一个穿着华贵锦服的身影缓缓的从府门走入,那一身锦服的男人,穿着一身大内内侍的官服,头上戴着垂苏的帽子,手中拖着一份明黄色的卷轴,走上前来,一双细长的眼睛,瞟了一眼被绑在骡车上的少女,说道:“这是做什么呢?” 男人的声音尖锐细长,翘着兰花指,脸上的粉铺得白白的,扭捏着走到了骡车面前,淡淡的一笑,问道:“你就是柳七家的丫环?” 村长在那里急道:“她不是!她不是!柳七怎么可能有这么标致的丫环,她我侄女,就在柳七家住了几天而已!” 男人目光瞟过来,有些阴寒,吓得村长赶紧闭上了嘴,一脸的惶恐! 于小含却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柳七的丫环,你们要抓我就抓吧,那两个人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 男人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怪怪的,让人心底突然生出一抹森寒感,男人掩嘴笑完,这才缓缓的说道:“既然是柳七的丫环,那就请接旨吧!” 几个大内侍卫赶紧将于小含从骡车上拉了下来,替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于小含一下子跪在了那男人的面前! 男人看了一眼旁边的村长父子,说道:“那这两个人又是谁?” 于小含正想开口解释,村长顿时狠狠的朝于小含投去一个警告的眼色! “他们,他们……”于小含支支唔唔! 村长赶紧说道:“我们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大人有什么事情就找她,她就是柳七家的丫环,我们只是路过的!求大人明查!” 村长觉得反正于小含是没得救了,现在只好马上跟她撇清了关系!好保住自己和自己的儿子! 第112章、混入群臣之中 章节名:第2章、混入群臣之中 于小含听到村长这么一说,她那双翦翦水眸里有着不敢置信的光芒,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伯父这么无耻,现在才发现简直是无耻至极了,有种本是同根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感觉! 村长之前还想讨好柳七,直到柳七下狱了,他就赶紧撇清,现在这个样子,更是如此! 那一身内侍服的公公咯咯的轻笑,带着几分妖媚的味道,五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装着如此的花俏,让人忍不住的在心底产生一抹恶心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跪在旁边吧!”公公呵呵的说道!走到于小含的面前,一字一句,认真又谨慎的问道:“你可是柳七的丫环于小含?” “正是!”于小含语气沉定,完全没有任何的恐惧,她甚至觉得能和公子一起下狱,也是一件好事! 男人点了点头:“看起来还不错,咱家这次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给于姑娘宣读圣旨的!” 明老爷就是夏明帝,于小含昨天晚上才知道,此时听到明老爷有圣旨传给她,她跪在那里低着头,说道:“是皇上?” 她突然想到,想要救柳七,唯一可能求助的就是皇上!于小含此到这里,眼睛一亮,恭敬的跪在那里! 男人眯起精明的眸子,看着于小含眼底的神色,脸上不由得生出一抹轻屑的光芒!果然又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于小含接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兹柳府丫环于小含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之甚悦,特封此女为贵人!即刻入宫,钦此!” 男人不卑不亢的念完,精明的眼睛看着于小含!于小含还在那里发怔,半晌呆在那里!男人又提醒了一句:“于贵人,接旨吧!” 村长父子一听不是抓拿下狱的旨意,那脸色顿时疑惑起来!村长小心翼翼的说道:“什么是贵人?三丫头,你怎么了?” 宣旨的公公冷冷一哼,说道:“贵人就是进宫伺候皇上的妃子!” “我的个娘啊!”村长突然摔在了地上,全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惊惶,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儿来! 于小含那脸色却煞白如纸,拼命的摇头,“我不进宫!我不进宫!求求公公把我和我家公子一起关入大牢吧!” 公公冷笑一声,缓缓而道:“你不进宫?不进宫可是违背了皇上的旨意,可是抗旨啊!再说你一入宫就是六品贵人,到时候你的家族也跟着荣誉起来。你为何不进宫?” 怕是在玩欲擒故纵吧?一个乡野的农家女子能进宫,那可是天大的恩惠,祖上烧高香,才会有此机缘!? “我不!”于小含惊惶的大叫起来!拼命的摇头,站起来就往府外跑! 公公冷厉道:“给咱家抓住她!” 几个大内护卫将于小含抓住! 村长这回也反应过来了,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大人,是不是我家侄女进了宫,伺候了皇上,我们以后也是皇亲国戚了啊?” “没错!”公公言道! “天啊!我以后也是皇亲国戚了!”村长那脸色顿时变得亮晶晶的!上前对于小含说道:“三丫头,你可是好事,你干嘛不去啊?你也不想想你娘,她一个寡妇养你这么大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为什么不去?” 村长儿子也劝道:“妹子,听话啊,这抗旨可是要杀头的啊!” 一旁宣旨的公公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是跟她没有关系吗?” “谁说的,怎么没有关系,我是她亲大伯!”村长顿时急了,赶紧接过宣旨公公的圣旨过来塞到了于小含的手里,气呼呼的吼道:“三丫头,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接下!” 于小含拼命的摇了摇头!焦急的吼道:“我不!我要进宫!皇上都这么大年纪了,我才……” “啪!”村长一巴掌打了过去,愤愤的看着于小含,怒道:“这事我作主了,你就进宫!我和小恭现在就回去,把你娘接过来!” 于小含捂着脸,痛苦看着村长! 郭雄一脸苍白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院中的场景,脸色一沉,气息虚弱,说道:“于家妹子,你这是怎么啦?” 于小含挣月兑束缚,跑过去扶着郭雄,说道:“郭大哥,我不要进宫当妃子!” 郭雄看着屋中的宣旨公公还有那些随行的大内护卫,顿时也明白了些什么?他拍了拍于小含的手,说道:“你不进宫就不进吧!干嘛这么哭哭啼啼的?咳……都把我吵醒了!” 宣旨的公公冷喝道:“你大胆!皇上的旨意,谁敢不从?” 郭雄脚步虚浮,头上已经冷汗涔涔,说道:“于家妹子不适合进宫!不如……”这话还没有说完,郭雄便倒了下去! “郭大哥!”于小含惊叫! 郭雄沉沉的喘着气,声音虚弱至极,“小七,现在……现在怎么样了?” “公子他被司徒大人押下狱了!”于小含那脸色突然一白,刚刚还有抗拒,现在却有几分的决然,说道:“对,我要进宫!我进宫才能见到皇上!我刚刚真是糊涂了!” 郭雄摇头,想跟她说,她根本不适合皇宫,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门外水碧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于小含看到了水碧,急急的跑了过来,拉着水碧说道:“水碧姐姐,郭大哥就劳烦你照顾了!” 水碧看到于小含满脸的泪痕,眼底一阵心疼,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郭大哥的!小含,你真的要进宫?” 于小含决然的点了点头! 水碧那眼底有抹黯然的光芒,说道:“那你以后进宫小心一点,任何人都不可信知道吗?” 于小含麻木的点了点头! 宣旨的公公过来,淡淡的说道:“请于贵人上轿!” 村长也赶紧拉着于小含说道:“三丫头,赶紧的,上轿去!嘿嘿……想不到以后我也是皇亲国戚了!” 水碧皱眉,冷眼的看着村长将于小含往水炕里推!眼底闪过一线嫌恶的表情!她摇了摇头,赶紧将郭雄扶回了床上! 于小含一入宫,村长就觉得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走路都挺直了腰板,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帝的亲戚,把自己当成有权有势的大老爷了!连带着指挥起人来的时候,都有抹嚣张劲! 不过好在水碧不是柳府的丫环,硬村长怎么诋毁,水碧就是不搭理他,气得村长怒吼:“你不过是一个奴才,敢这么跟大老爷说话,小心老爷我把你卖了!” 水碧冷哼:“我可是丞相府的丫环,直属长公主的管制!你有什么资格?” 村长脸色一黑,气呼呼的坐在院中!冷冷的盯着郭雄的房间,气愤不已!村长觉得如今小含进宫了,六道也不在,估计也是跑了!郭五身受重伤没有跑,怕也是没什么用了!关键时候还是得靠他家的小含啊! 六道深夜入宫,宫门关了,他被挡在了门外,他拿出金牌出来,那看守皇宫大门的护卫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说会去替六道禀报,结果六道一直等到晨曦之时,朝中官员陆续上朝的时候,跟着那帮朝臣闯入了宫内! 昨天晚上,那守门的侍卫看到六道出示的金牌,便第一时间告知了东厂的石公公!石公公听到之后,脸色大变,本想去告诉皇后,可是又觉得不妥,十一年前的事情,是皇后交给他来做的,如今却出了差错,皇后也饶不了他!所以他得不动声色的想要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那就是趁着赵六道进宫的时候,将他以乱党的罪名拿下! 只是他没有想到,赵六道是个随性而为的性子,他看到城门开了,便直接闯入,宫中他也不熟,所以只得跟着那朝臣先去了大殿再说! 那些上朝的官员一大清早被下人从睡梦中吵醒,一路又坐的是车轿,此时正迷迷糊糊的处于半睡半醒之中,哪里还会注意一个突然混入自己身边的另类!? 只不过别的官员半睡半醒,司徒澄那双眼睛却异常的清亮,昨天他好不容易才眼中钉除去,兴奋的一整个晚上没睡着觉,此时看到混在百官中一脸焦急之色的赵六道,男人的眼底闪烁着一丝阴寒之色,走到旁边的站的侍卫身边,说了几句话! 那侍卫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赵六道一眼,眸色复杂,听了司徒澄的话,眼睛顿时一亮,点了点头,转身却已经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司徒澄的眼底有抹阴冷的笑意,斩草就得除根!但他又不想自己主动出手,那就只能由别人动手了! 南宫阙在昨日柳七被下狱的时候,就已经连夜进了宫!宫门的守卫看到是丞相大人的车辇自然不敢拦,再说丞相大人也有经常进宫与皇上彻夜长谈的经历!南宫阙从明帝的御房走出,突然看到御房旁边经过的一个守卫有些奇怪。他虽没多说什么,不过也注意到了! 明帝已经换了身深墨色滚着红边的锻子,衣服上绣着金龙的龙袍,他笑呵呵的拍了拍南宫阙的肩膀,说道:“丞相,该是早朝的时候了!” 南宫阙一脸的紧张!想到昨天晚上明帝跟他细谈的事情,他又觉得柳七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于凶险!简直是拿命在作赌!他好不容易求了皇上,皇上才下旨将柳七押入大理寺的牢房,而且在未定罪之前,不得对她动用任何的私刑! 皇上旨意都下来了,狱中的狱卒就算再怎么受了司徒澄的授意要对付柳七,他们也不敢!柳七要什么东西,他们也只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过柳七只跟那些狱卒要了一些笔墨纸砚,一整个晚上,滴水未沾,足足写了一整个晚上的字!那些狱卒们有些不太识字,也不知道柳七到底在写些什么? 不过柳七连水都不喝,他们就没有机会在水中下毒,更加不可能制造出一个柳七畏罪自杀的假像,而且柳七从入狱开始,就一言不发,脸色平静至极,好像早就预料到自己会下狱,完全没有紧张惊惶的神色! 那边司徒澄冷冷的盯着混入官员中的赵六道,冷冷一笑!那个刚刚离开的皇宫侍卫直接走到了后宫的重华殿,将事情的始末告之了皇后! 皇后刚起,猛然听到这个消息,脸上还有着不敢置信的光芒,正拈着一支珠花插入发鬓的手颤抖了一下,珠花从她的手指中掉落,摔在了殿内的玉石地板上,珍珠儿滚落了一地! “你说什么?”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皇后身边的心月复嬷嬷说道:“确有此事!是司徒大人派人送的信!那送信的侍卫还在外面!” “把石公公给本宫叫过来!”皇后一拍桌了,秀美的脸上,一片狰狞!眼底更是有着惊惶的光芒,不过更多的阴狠! 本来今天一早皇帝接了一个乡野的女子进宫封了贵人,她已经是很气愤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石公公急冲冲的赶了过来,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您找奴才什么事?” 皇后一巴掌掴在了石公公的脸上,气呼呼的说道:“你不是说事情万无一失吗?” 石公公脸色仓皇,“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本宫再问你,那个于贵人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皇后冷冷的问道! 石公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惊惶不已:“皇后娘娘……” 皇后挥了挥手,说道:“一个刚进宫的女人倒是好应付,那是那个贱种,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把他杀了!千万不要让他见到皇上!知道吗!” 第113章、相认不相亲 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章节名:第3章、相认不相亲 石公公看到皇后如此寒厉的面容,吓得脸色仓皇,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皇后脸上的神态几乎到了疯狂的边缘,她绝不能让赵六道活着,当然更加不能让赵六道成功的见到皇帝,皇帝现在只有四皇子一个皇子,那么他以后的皇位肯定会传给四皇子,如今再多了一个皇子出来,就会成为四皇子的死敌!万一赵六道还查出当初蓉妃的死因,只怕到时候她这个皇后也会有危险!当初皇后借一个刚进宫的小妃子之手,除去了蓉妃,后来那个刚刚进宫的小妃子也因为事情败露,上吊自杀!当然那个小妃子上吊之所以自杀,跟皇后也是月兑不了干系的! 石公公一离开,叶皇后急急道:“赶紧去叫太傅过来!” 这个时候,她还是很希望能依仗家族的力量能帮她除去劲敌! 晨曦破晓,阳光直泻而下!朝钟的钟声敲响,官员们陆陆续续的往朝殿的方向走去!那边皇帝缓缓的走了过来,阳光耀眼,衬着他一袭龙袍,修长的身体更加的威严凛洌,南宫阙一脸平静的跟在明帝的后面! 六道那目光一凝,等了一个晚上,终于见到夏明帝,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朝明帝的方向跑了过去! 无数箭矢从他的面前射过来,六道急急的避开一支冷箭,再次望过去的时候,明帝并没有停下脚步,似乎是没有看到此时的场景! 箭矢声一落,朝臣们一个个的也惊醒了过来! 石公公带着大内内侍的护卫以及御林军走了过来,指着赵六道说道:“来人,将这个混入皇宫,欲图行刺皇上的贼人诛杀!” 六道被御林军和大内内侍护卫团团围住,明帝纵使听到了此时台阶下的喧哗,但是六道已经被人团团围住,根本看不到六道的样子! 明帝龙眸冷锐,浓眉轻轻的蹙着,这行刺的事情,很多年没有发生过,怎么突然就有人进宫行刺?明帝那脸色冷了,说道:“怎么回事?皇宫大内,怎么能让刺客进入了内宫之中?” 南宫阙也是微微一怔,说道:“微臣过去看看!” 明帝挥了挥手,说道:“丞相,这种小事,又何必你亲自动手,让张将军去应付就可以了!” 南宫阙看了一眼被围攻的‘贼人’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按说谁会这么大胆大庭广众的进宫来行刺?心里有些疑惑,于是那脚步就放慢了下来,直到明帝走出好几步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他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疑惑的时候,明帝此时也一脸的疑惑,一双精锐的眸子里泛过一丝精光! 明帝缓缓而道:“丞相,你说奇怪不?” “微臣正是这个想法!”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 明帝挥了挥袖,说道:“去看看!” 跟在明帝身边的太监小顺子恭敬的说道:“皇上,朝臣已经都在殿中等候了,这真有什么事,奴才替你去看看便可!再说万一真是贼人,皇上此番过去,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怎么办?” 明帝看了一眼小顺子,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还是朕亲自去看看!”说完便下了台阶,朝不远处正在激烈与御林军作对抗的赵六道走了过去! 赵六道力气极大,御林军几十只长枪挑过来的时候,被他一把抱在怀里,然后他咬牙,用力全尽将御林军给甩了出去,急吼道:“我有金牌,我要见皇上!” 石公公冷冷一笑,“谁知道你金牌从哪儿来的?来人啊,赶紧给咱家拿下!这等刁民,用不着跟他多说废话!” 石公公说完,手里的拂尘一抖,柔软拂尘顿时坚硬如铁,朝六道的胸口上刺去!石公公所练的童子功,实力不容小觑,六道一手抱住刺过来的长枪,一瞬间又要腾出另一只手来,迅速的抓住了石公公刺过来的拂尘!一股浑厚的内力震裂着他的胸口!他咬牙,一手将那些长枪甩开!另一只抓着拂尘的手,掌心已经鲜血淋淋! 石公公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杀机,运气狠狠将那坚硬如钢般的拂尘往前一推! 噗的一声,那原本柔软的拂尘像柄锋利的短剑一般,从六道的掌心滑过,直直的刺向他的心脏! 赵六道墨玉般的眸子一片通红!身后那拔御林军的长枪已经刺了过来,退无可退!他眼底闪过倔强冷冽的光芒,便顺着势向前附,一脚踢起掉在地上的长枪,握在手里,然后狠狠的朝石公公的脖子上砍去! 长枪的枪头带着凛冽的寒风,力道极大!六道这么做明显就是想用最坏的结果两败惧伤!石公公哪里见过他这么猛的招式,简直就是不要命,急急的抽回拂尘,拂尘从六道的掌心抽回的瞬间,溅起一片殷红的血花! 石公公急急后退,飞出老远,伸手一模,他脸侧靠近耳朵的地方已经被六道手中的长枪划出一线的血珠!石公公恼羞成怒,指着六道吼道:“放箭,快点射死他!” 唰唰的一阵摆弓的声音,御林军正要拉弓放箭!身后有高亢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石公公心底一急,一脚踢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御林军的身上,吼道:“放箭,放箭,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那个被踢了一脚的御林军,手指一松,箭矢却如闪电般的向六道的身上射过去! “咻!咻!咻!”其他举箭的御林军士兵们也条件反射的松开了弓弦!箭矢如雨点般,射向赵六道! 听到了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血花妖娆的飞溅起,如漫天的蔓珠沙华一般艳丽!赵六道突然身子向后一仰,从台阶处滚落下去! 南宫阙此时已经飞掠了过来,一拂袖,替赵六道挡去了大半的冷射,声音冷洌如刀,沉沉而道:“住手!” 明帝此时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旁边的石公公,明帝的脸色顿时冷了! 石公公心底一凉,赶紧跪了下来,急急的说道:“皇上,奴才看到有贼人混入宫廷,所以派人过来诛杀!” 明帝一眼就看到了滚落在台阶下面的赵六道,赵六道袖中染血的旧布袋掉了出来,连同金牌和密函一起!明帝一眼就看到了那枚刻有“承天之佑”的金牌!看石公公的眼神充满着浓浓的愤意,冷冷的说道:“来人,将这个奴才押下去!” 石公公急道:“皇上,奴才也是一片忠心!” 南宫阙皱眉,对明帝突然生出这么大的怒气表示不解,恭敬的说道:“皇上?” 明帝皱眉,南宫阙的意思是在提醒他,石公公说自己是捉弄贼人才会放箭的,按道理讲,是根本没有什么过错,此时他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押了,只怕也不合常理,还不如让暗中要对付六道的背后主使去来对付石公公! 明帝冷冷的说道:“滚下去!” 石公公如临大赦,急急的退了下去! 明帝此时已经跑下了台阶,伸手去扶六道,六道咳出一口血,目光冷洌的将旧布袋塞到了明帝的手里! 明帝将旧布袋紧紧的抓在了手里,脸上有着让人看不透的光芒,他看到六道月复部插着的箭矢,吼道:“来人!赶紧给朕叫御医!扶他去龙泉宫!” 六道握住明帝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放了柳七!” “好!好!你先别说话!朕带你去疗伤!”明帝脸色也急了,对那些跑过来的奴才,吼道:“还不赶紧快点!” 奴才拿来单架,六道挣扎着没有松开明帝的手,重复道:“放了柳七!你说过只要有金牌,可能答应我任何事情!金牌送给你,你只要放了她就好!” 其余的他什么也不要! 明帝点头,说道:“好好好,朕答应你,放了柳七!放了柳七!” 六道眼底还是有着不相信的光芒,在他的心底,他谁也不相信,只相信柳七!所以却抓着明帝的手,死死的不愿意松开,除非他马上下旨! 明帝看到他月复部鲜血直流,脸色便已经白了,说道:“好,好,朕马上就拟旨,放了柳七!” 赵六道咬着唇,这才松开了明帝的手,任由着奴才将他抬上了单架,晕厥了过去! 六道有金牌,却一直没能进宫,这其间肯定是有人做怪!明帝不会想不到!现在又派人怂恿御林军过来围歼,明显是一早就有人知道了六道的身份!如今在宫里,能如今快知道六道身份的,除了皇后,还会有谁?想到这里,明帝的心底冷冷的,对皇后也更加是讨厌起来,讨厌皇后的时候,当然也连带着皇后的家族大臣也连带着讨厌,于是当天早朝的时候,凡是与叶家有关系的朝臣提案,他都通通表示不赞同,就算有赞同的,他也会提出让别的大臣来负责接下来的事情! 皇后知道之后,那心底更加的惊惶起来,她一巴掌掴在了石公公的脸上,太监那张白脸便硬生生的看到鲜红的巴掌印! 石公公像受气包一样,忍受着,不敢说话! 皇后怒道:“你们怎么这么没用?杀个人都不会,居然还让皇上看见了!现在皇上针对我叶氏,本宫以后在皇上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现在皇上又从宫外接回来一个村女,在他的心里,更加不会有本宫的位置了!德妃和本宫是死敌,她这回还不利用这一下,将本宫狠狠的踩下去!” 石公公紧张道:“皇后娘娘,皇上应该不会废后吧?” “废后?”皇后阴阴的笑了起来,“凭什么废后?本宫也没做过什么有失国体的事情,皇上没有理由废后,若他真是废后,朝中这么多大臣,只怕也不会同意!” 虽说朝中的大臣大多数与叶氏作对,但若是真的要废后,只怕那些迂腐的大臣又会以命相誎,绝不可能让皇帝废后!皇后知道那个德贵妃觊觎皇后的位子很多年了,只可惜德妃的家族势力弱!又生的是一个公主,哪里有这资格?皇帝喜欢新鲜的事务,当然也包括人!虽说皇帝好几个月偶尔会去一次德妃宫里,不过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那些新进的妃嫔那里呆着! 只要不废后,她皇后的权力就一直还在!皇后冷冷的说道:“石公公,你让人去龙泉宫里盯着,有什么事情,马上通知本宫!” “奴才遵命!”石公公恭敬的回答,也不顾被皇后打肿的脸,转身离开的时候,眼底一片狠戾的寒意!若不是因为那个赵六道,他也不会因此受到皇后的惩罚,思及此,他就恨不得将赵六道给碎尸万断!还有那个南宫丞相,等到四皇子登了基,一定要将南宫阙拉下台!随带将长公主也放逐回封地! 六道虽说昏过去了,但是他意志力及强,就算是昏迷,也是在半昏迷醒之间,就连御医给他拔箭的时候,他也突然睁开了眼睛,巨大的掌力抓住了御医的手腕!眸中凶光一片,像一只被受了伤,遇到危险的猛兽一般! 吓得那些御医们,一个个的胆战心惊,又想到奉了皇上的命令,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好在六道月复上的箭伤不深,又没有伤到主要内脏,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他在哪儿?”等到御医替他处理好了伤口,赵六道便焦急的问道! 正在伺候的宫女们一愣,疑惑的看着赵六道!能直接直呼明帝为“他”的,只怕全天下只有六道一人,就算当初明帝住在柳七家里,六道也从来叫过什么明老爷,直接称呼的“你”!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宫女似乎反应了过来,说道:“皇上正在早朝,请公子稍等片刻!” 六道挣扎的从床上爬了下来,又扯住了伤口,伤处鲜血浸红了白纱,他急急的冲向殿门口,说道:“我要去找他!你们带我过去!” 御医和宫女们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说道:“请公子不要乱走动!” 六道只觉得这么多的人跪在自己的面前,让人觉得烦躁,既然他们不愿意带他走,他可以自己去找!结果刚刚走到殿门口就被大内御林军的首领张凯给拦了下来,张凯平静的说道:“请公子不要让奴才等为难,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皇上不会怪责于公子,只会怪责于奴才们!” 六道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明帝怪你们,关他什么事?明帝那有那怪僻,他也管不着,他现在满脑子全是柳七!柳七已经入狱一整夜了,狱中那么多黑暗的事情,万一有人对她用刑怎么办?万一有人知道她女子的身子怎么办?她平时脑子里好使,可是根本就是手无敷鸡之力的弱女子!郭大哥还曾经给她看过,她那骨骼精骨极差,什么武功都学不了! 早朝之后,明帝急急的赶回了龙泉宫,看到站在门口一脸冷冽的六道,明帝那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和蔼的说道:“六道啊,你怎么起来了呢?赶紧去床上躺着,你看看,伤口又流血了!” “你有没有下旨放了柳七?”六道没有理会明帝的关心,直接将自己围绕在心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明帝那张和蔼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怔忡,说道:“要放柳七,哪是那么容易的,不过你放心,朕已经命人在牢中好好照顾柳七,他不会有事的!过些日子,等事情查清楚了,自会将他放出来!” “哼!”六道冷哼,推开明帝,转身想要出殿! 明帝拉住了他,一脸的痛惜,像是一个迷途知返的父亲对待自己的儿子,明帝幽幽的说道:“六道,你是在恨我吗?当初我问你有没有金牌的时候,你说没有!现在却又有了!你那旧布袋里还有你娘的一封遗!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娘,你娘那般纯朴无邪的女子,硬生生的被我带回了宫中,结果却不能让她过得快活,我后来想到那样,她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我也后悔不已!以至于后来她一直不原谅我,我也很难过!” 要说六道他娘,原本只以为明帝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老爷而已,就算家里有妻妾,也没什么,到时候她拥有宠爱就可以了,可是六道他娘没有料到他是皇帝,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一个个的如毒蛇般,让人防不胜防,就算她不打算争了,还是一样被人陷害,最后当了这宫中妃嫔争宠的炮灰! 六道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脸忧伤之色的明帝,他心底对明帝没多少的感情,甚至还不相信他!非常的不相信!现在就更加不相信了!看明帝这个样子,在六道的眼底完全就是虚伪做作,既然对自己的母亲有愧疚,为何还在之后纳这么多妃嫔进宫?让娘更加伤心? 而且明帝明明答应过他,放了柳七,结果被一群朝臣弄得,又放不了!六道冷冷的说道:“你不是皇帝吗?天下你最大,为什么不能放了她?” 明帝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帝也不是为所欲为的!”他不仅得应付着文武百官,还得怕史官乱写!而且无规矩不成方圆,柳七的确是犯了事,如果就因为皇帝的一句话,将柳七给放了,那以后国法何在! 六道的心里,什么国法,都他娘的是狗屁!柳七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所以他觉得明帝不能放了柳七,实在也有些没用,心底隐隐的有些怨恨起明帝来,他就知道身份地位高了,就会有很多的顾及! 六道说道:“我要去见她!”他要看到她平安无事! 明帝和蔼的看着自己这个惊艳绝绝的儿子,心底生出一抹深深的愧疚来,的确,他是没有将答应过六道的事情做好,但是现在这件事情,他一定可以满足,明帝淡淡的说道:“要见她可以,朕会给你一个身份,这样你就可以随时进出天牢,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动劫狱的想法!” 明帝此时就害怕六道一时冲动,跑去劫了狱,到时候就更加的难办了! 六道轻哼,他可没这么笨,没有充足的准备和接应的人员,他又怎么会劫狱呢?再说就算要劫狱,也得跟如意好好商量,如意要是不同意,他不敢同意了!再者说郭大哥还伤重,到时候怕连累到他项 “什么身份?”六道皱眉! “当然是皇子的身份!朕早朝的时候,已经将你的身份公布了出去!”明帝认真的说道,这个时候,他是迫不急待的想要认回六道! 六道有金牌,又有蓉妃留下的遗,以及蓉妃写的六道的生辰八字为证!就算不用滴血认亲,明帝也相信,六道就是他的儿子没错!虽说今天早朝他向朝臣宣布这件事情的时候,有许多朝臣建议他三思,但明帝的心意也决,就算朝臣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再说还有六道的金牌和遗在手!证据确凿,不能不让人相信! 明帝还在皇宫中给六道安排了一片宫殿,叫:承天殿! 司徒澄早上的时候由于没有杀到赵六道,反而让六道成了皇子,这本就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司徒澄压根就没有想过赵六道还是皇帝遗落在民间的皇子!所以他认为如今有赵六道,依赵六道和柳七的关系,估计柳七迟早也得放出来! 想到这里,司徒澄极其的不甘心,他坐在房的案面前,抱着凌如意的牌位,喃喃道:“如意啊如意,如今有人让我不如意,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是应该彻底的铲除还是再次等待时机反扑?” 牌位冷清清的,凌如意三个字透着一抹冷厉的锋芒,司徒澄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那牌位的名字上一笔一画的勾过,眼底一片阴戾,他突然狠狠的说道:“那柳七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居然要替你们凌家翻案子,现在大理寺的证据不少,完全可以推翻凌家的冤案了!不过这会损坏我的利益,当初凌家的案子是我办的,这样会被人说成我办事不利,枉顾王法!残害忠良!那我这么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窗外一阵寒风刮过,阴森森的,司徒澄那脸一白,回头看了眼被风吹开的窗户,说道:“如意,是你吧?你回来是吗?你是不是来看我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如此,我就不会对凌家下手!为了坐上高位,我只能踩踏凌家作为跳板!你知道现在柳七处处针对于我,我好不容易才到现在这个位置,若是被柳七得逞,你为我做的那些牺牲,你们凌家为我做的那些牺牲可就都白废了!你的意思是不是也不希望柳七活着?是不是?” 他喃喃自语,脑子里全是凌如意的身影,弄得他像中了蛊一般的精神恍忽,他说:“如意,我错了!你快回来,你要你活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虚伪?!他听到一个声音在骂他卑鄙无耻虚伪!明明凌如意已经死了,他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听到如意在骂他虚伪,不停的骂他!他痛苦的抱着头,说道:“我爱你,爱到发狂了!我其实是舍不得让你死的,可是你明明已经逃了,偏偏又要自己跑回来!” 心底的痛苦,将他的精神分裂成了两个司徒澄,一个说为了利益,为了家族,凌家就必须要死,另一个说,你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亲自诛了她全族,到底得到了什么?你心底快活吗?如意永远不会原谅你!不管你再说什么都是虚伪的托词! 天牢内,牢内的天窗处,阳光倾泻而下,正趴在桌上写了一个晚上的柳七突然睁开了眼睛,伸了个腰懒!她虽然只在离凌晨的时候睡了两个时辰,不过一夜无梦,睡得很好!而且她也觉得司徒澄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天牢里的狱卒一个个的目光凶狠,来来回回的在各个牢房间走动着,走到柳七的牢房边上,还特意的意味深长的多看了一眼! 柳七这间是单独的牢房,里面的干草也新鲜换过,不过蟑螂老鼠挺多,在那些干草里面来回的窜来窜去!牢房的角落里有个马桶,马桶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恶臭! 柳七铺好纸,又开始写!昨天晚上到现在,她的身边已经写了满满的一大叠,密密麻麻的!司徒澄让自己的眼线盯着柳七,柳七除了写字,没有做过任何的事! “丞相大人!您怎么来了?”门口开门的狱卒一脸的恭敬与谄媚! 南宫阙淡淡的瞟了一眼天牢的走道,皱了皱眉,他身后的南逸将一锭银子递到狱卒的手里,跟在南宫阙的身后! 狱卒赶紧拿着锁匙去柳七所在的牢门,恭恭敬敬的说道:“丞相大人,您请!” 南宫阙低头,缓缓的从牢门进入,看到正端坐于小案前的柳七正在挥毫如雨,南宫阙淡淡的说道:“小七!” 那啥哈下午再来,有人说贱男可恨,可恨就对了!留言没空回复哈,都看了,有空再一一回,留着时间加更!放心boss太大,血皮太厚,只要咱还没团灭,团配置又正规还怕推不了boss?实在推不了,咱可以先练级,弄了极品装备再来秒boss! 第114章、淡定从容,明媚隽雅 章节名:第4章、淡定从容,明媚隽雅 柳七抬头,一张隽秀的脸上透出一抹深深的笑意,完全没有因为窘境而产生的惊惶和压迫感,少年一袭淡青色的粗布麻服,洗得有些发白袖子,她拂袖放下手中的笔,说道:“阙哥哥,你来了!” 南宫阙见她淡定从容的气质,完全不像在坐牢,而在家里的!她看到他来了,她很平平常常的跟他打招呼! 牢内除了发霉发臭的气息,更多是低等墨砚散发出来的墨香!浅浅的,透着一股卷墨香之气,宁静致远,如此刻的她! 南宫阙在柳七的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她清瘦的脸庞,心底不由得生出一抹怜惜来!她纤纤的十指染上了些许的墨痕,总让人有抹错觉,看她这么淡定的模样,让人觉得心疼,很想把她拥入怀里,好好的疼惜着!她的头发有些微微的凌乱,南宫阙不由自主的伸出如羊脂如玉的手指,替她捊了捊! 柳七扬眉,浅浅的笑着,像一只得到了安慰和友好的小猫咪一般,懒懒的,轻轻的!她那明媚隽雅的笑容里,有着让人着迷的蛊惑气息! 南宫阙那心底突然悸动了一下,心底无数的在想,她若是一个女子,多好! 南逸将手中提的食盒放在了小案上,拿出几碟小菜和一小坛酒出来,说道:“柳公子,我家大人想着你肯定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让府的厨房做出来的,这酒也是上好的桃花酿!” 柳七脸上有着明媚爽朗的笑意,南宫阙没有说牢房的饭菜不可口,其实南宫阙的心底早就知道牢房的饭菜不安全,那些狱卒不敢对她动用私刑,但不能保证那些狱卒不会在食物或者水里面下毒!南逸还特意拿了一个水袋塞到柳七那张小案的下面,并没有多说什么?柳七朝南宫阙投去感激的目光!连水都替她准备好了,南宫阙也想得周到! 一蝶金腿烧圆鱼,一蝶烧雁鸢,一碟桃仁山鸡丁还有蟹肉双笋丝!柳七呵呵的一笑,说道:“阙哥哥我现在可是在坐牢,你弄这么好的东西给我吃,是想让我坐牢也享受至尊极的待遇吗?” 南宫阙摇了摇头,无奈的拿了碗,夹了一块烧圆鱼放在她的碗里,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开玩笑,真是服了你了!” 柳七笑呵呵道:“开心也是活,不开心也是活!我开心的一点,还能给陷害我的人添些堵呢!”何乐而不为! “你啊!说什么都有道理!”南宫阙缓缓而道,伸手去拿柳七写的那些纸卷,眸色突然变得幽深起来! 柳七写的那些全是最近全国发生的一些刑事案件,时间,事情起因,经过,怎么判的,全部都写得一清二楚,毫无遗落!甚至连十年前的都记载的精确无比! 柳七吃着饭,淡淡的说道:“架阁库中案卷太多,上万卷,我昨天花了一个晚上才写一百多来卷,其实这些卷宗,但凡大案件,各地方衙门应该还有备份!除了小部分小案卷没有之外,其他的都可以全数的找回来!” “这些都是你昨天晚上一个人写的?”南宫阙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柳七点了点头:“可惜时间不够,纸张也不够了!”她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其实上万卷的案宗,我已经全部都翻阅过了,里面的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算那些案宗全都烧了,其实在我脑子里还有一份!” 南宫阙惊愕的看着她抄录下来的案卷,说道:“真想不到你居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柳七缓缓而道:“好在当丞的这几个月,我将里面的案宗全数都看过了!”不过这过目不忘的本领,好像是原身这具洛小姐的本事,她倒是很意外,这个洛小姐竟然这么厉害!虽然洛小姐的记忆没有,不过原身洛小姐所有的优势再加上柳七前世的智慧,倒还真是无人能及! 南宫阙一脸的欣喜,说道:“既然如此,皇上就再没有理由关押着你了,只要你将所有的案宗抄录下来,到时候,所有的损失都可以挽回!” “嗯嗯是啊是啊!”柳七大口的吃着饭菜,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滴水未进,更别提食物了!怕是此时吃了这一顿,南宫阙不可能每餐都会给她送饭,一天一回算是最大的能力了! 还有这牢中实在不方便,出恭什么的,她都得忍到下半夜所有的人处于疲惫熟睡的情况下才能去解决一下! 南宫阙抬袖,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油,他那月白色的锦袍衣袖上沾了些许的痕迹,也没在乎,反倒是看着她那淡漠嫣然的模样,心底无端端的也升起一抹暖意来! “连十年前的卷宗都让得这么清楚,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南宫阙淡淡的笑着,唇角泛起一丝温柔的光芒! 柳七放下碗,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当然是这架阁库万卷宗卷啰!” “还有呢?”南宫阙那双清朗的眸瞳里泛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还有阙哥哥!”柳七呵呵的笑着,“我就想着阙哥哥今天一定来会来,所以一直在等!”柳七淡淡的说着,眼底一片狡黠! 南宫阙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就这么确定我会来?不会就是想让我将你默写的这些卷宗呈上去给皇上吧?” “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问阙哥哥!”柳七若有所思,缓缓而道:“六道进宫找皇上了?” “这个你也早就料到了吧!?”南宫阙似笑非笑的看着柳七! 柳七浅浅的一笑,埋头接着扒拉着饭,说道:“他没事吧!” “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南宫阙那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柳七若有所思,“最近才知道!” 再说六道不愿意的事情,她也不可能强迫着人家去干!六道之所以会闯入宫中找明帝,这其间与柳七也月兑不了关系!柳七心底有些隐隐的愧疚,若不是因为她,六道也不会因此而跑去皇宫见明帝!六道对明帝有怨恨,柳七是看得出来的! 南宫阙夹菜到她的碗里,说道:“你多吃点!牢房里的食物不好,还是不要吃了。皇上今天早朝之时,已经宣布了赵六道的身份,也已经让礼部着手一切事宜,举行皇祀,让他认祖归宗!” 柳七沉默了许久,想到六道始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想起这大半年的相处,历历在目,现在六道的身份变了,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以前那种日子了!她心底突然升起浓浓的失落来! 南宫阙见她不说话,眉宇紧紧的皱眉,男子缓缓而道:“我想等他参加皇祀典礼的时候,你也可以放出来了!” 虽说面前都是精致的小菜,又是丞相府的大厨所做,却在柳七吃来,没吃出什么味道!心底弥漫着浓浓的失落,她叹了一口气,想到,命里无时,不强求!她现在虽然能洗月兑父母兄长的冤情,但是仇人还在,随时都可能给她背后一击,既然六道的身份已经揭晓,那么六道就会回到他自己的位置,这样也省得连累到了六道! “郭大哥怎么样了?小含有没有担心?”柳七淡淡的问道! 南宫阙微微的愣了愣,看她也没心思再吃,便让南逸在饭菜收在食盒里,放在了天牢的干草旁边,说道:“郭五我已经让府中的水碧在照顾,他已经月兑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身体还很虚弱!到于你家丫环,已经被皇上的圣旨接过宫了!” “这么快?”柳七眼底一片惊愕,她之前也没想到于小含这么快进宫!当到自己犯了事,于小含好歹也会受些牵连,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召进宫的! “现在你的事情,皇上已经在努力保你,你就放心好了!很快就能出去了!”南宫阙安慰道! 柳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她就是有些想六道了,不知道他当了皇子,会怎么办?他那副别扭的性子,八成也不怎么讨人喜,偏偏明帝就是觉得他是个宝!宫中凶险,她还真怕六道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柳七与南宫阙又商量了一些案卷的事情,以及关于案卷库着火的事情,放火的朱差已经死了,如今又死无对证,背后的指使,就算南宫阙和柳七都十分的清楚,可是谁也没有证据将他抓拿起来!证据不足,而且背后指使又位居高位!想要掰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柳七从来没有现在这种迫切的想到得到权势地位的感觉!明帝给她的三品钦差令,只说在处理青州案有效!但凡是涉及青州案的,她都可以全权处理!柳七暗暗的想,现在只能再拖几天,等到明帝与朝臣磕上那么几天,各位退一步之后,她才有机会放出来! 明帝是意思是不追究柳七,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于贵人是柳七家的,另一个原因是六道也与柳七交情好,再加上丞相的关系!不过朝中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叶氏与司徒澄的势力,主张玩忽职守,损坏刑部律法利益要严惩!最好处以死刑,以儆孝尤!另一派就是明帝主张的,看在于贵人和六皇子以及丞相的面子上,放过柳七!不过可以以后不再录用! 当然这两个处罚,都不是明帝之前与柳七商量的!现在正是两派激烈争执的时候,所以明帝决定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候,想出一个折中的方法! 于小含进宫已经一整天了,一直没有见到皇帝,她心底着急,宫里谁也不认识,让她心底子突然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仿若遇到一个不可以遇到的危机,让她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她现在唯一想见的就是皇帝,求皇帝放了柳七!其余什么的,都没什么重要的了!而且这里的宫女和嬷嬷不让她走出锦绣宫半步! 傍晚的时候,明帝身边的小顺子前来送旨,说皇上晚膳会过来同于贵人一起用膳!听到这里,锦绣宫的宫女的奴才们一个个的紧张异常,很早的时候就拉于小含沐浴更衣,还将殿里前前后后的全部都拖了许多遍! 于小含一身繁琐的宫服,逶迤及地,头上戴着亮晶晶的发簪,俏丽的小脸有着惊惶的光芒,她坐在殿中,任由着宫女们拾掇着自己,心底已经乱成了一团!时不时的问,锦绣宫的管事嬷嬷,皇上什么时候会来!? 管事嬷嬷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恭敬欣喜的光芒,想着这个于贵人刚刚进宫就能得到皇上的垂怜了,到时候定能水涨船高!嬷嬷恭敬的说道:“姑娘,你且等等,这晚膳的时间还没有到呢!” 于小含心底哪里心思管晚膳的事情,焦急着在宫殿里走来走去,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等到宫女们掌了灯,她那惊惶的脸色更加的焦急起来! 御膳房的宫女将饭菜一一摆上桌,退了下去,片刻才听到小顺子那尖细亢长的声音:皇上驾到! 锦绣宫的宫女和奴才一个个的跪在门口,跪迎皇帝! 明帝一身淡黄色的常服,精神很好,脸上有着不怒而威的威严,于小含提着裙摆迎了上去,正要叫明老爷,突然看到四周压抑的气氛,惊惶的跪下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说道:“见过皇上!” 明帝笑眯眯的将她扶起来,说道:“傻姑娘,快起来,快起来!” 管事嬷嬷恭敬的领着明帝与于贵人坐在了琉璃玉雕的玉桌边,给二人布了饭菜,恭敬的退在了一边! 明帝给于小含夹菜,笑眯眯的说道:“我怎么听说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来,来,赶紧吃一些!” 桌上全是山珍海味,比起在柳府的时候,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可是在于小含的心底,只有在柳府,哪怕只吃青菜豆腐也会觉得甘之如怡! “皇上,你能不能放了我家公子!”于小含倔强着不肯吃饭,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放,过些天就放了!”明帝笑呵呵的说着,反正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这个柳七自己会懂,倒是急坏了柳七身边不知情的人! “来来,先吃!” 于小含夹着菜慢吞吞的吃着,又担心的问道:“你真的会放了我家公子吗?” “当然,朕一言九鼎!”明帝语气严肃,认真的说道! 于小含见他这么认真的保证,也没多想,不过这顿饭,明帝吃得欣喜,因是他既得了美人,又认了儿子,心情当然高兴,只是于小含却吃得忐忑!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听到明帝的保证,她觉得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晚膳过后,宫女们将饭菜撤了下去,点了龙涎香熏,悄悄的关上了殿门,退了下去! 于小含看到宫女们都退下去了,脸色一白,心底突然又觉得六神无主了,紧张的说道:“她们,她们怎么走了?” 明帝笑眯眯的拉起于小含的手,说道:“朕在这里,他们自然就走了!” 于小含紧张的站了起来,跑到宫殿门口去拉门,急道:“皇上,你叫她们开门快进来!” 明帝走过来,拉着于小含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傻姑娘,你是怕黑吗?这殿里灯点得这么亮,有什么好害怕的!” 于小含那个紧张啊,她不是怕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宫女要把她和明帝关在一起!她脑子再怎么不懂,也觉得事情不妙? 明帝见她如此惊惶的模样,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怜惜,这般楚楚动人的模样,谁也抵抗不了! 于小含已经满脸的泪痕,问道:“为什么?” 明帝叹了一口气,“你要不愿意,朕也不会勉强,只是你既已经进了宫,就不用想着再出去了!” 于小含怔怔的站在了明帝的面前,泪水无声息的流了下来,喃喃道:“这样就真的可以救公子吗?” 明帝想到之前让于小含进宫,一方面也是明帝与柳七设下一枚棋子,不过柳七只想过于小含的命运,并未想过六道的命运,明帝一早就想到了六道与柳七关系这么好,柳七若是出事,六道不可能坐视不管,到时候六道必定会拿出金牌出来与他相认!不得不说,明帝也是一只老狐狸! “对!”他缓缓的说道,龙眸幽深,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少女,说道:“你若不愿意,朕不会勉强你!” 明帝顿时觉得于小含全身都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的眼底有着决然的光芒,说道:“不!我愿意!” “你不后悔?”明帝提醒她! “不后悔,反正我也出不去了!迟早……迟早也要与你……”说着她低下了头! 明帝脸上泛起一丝悦色,笑呵呵的将她抱了起来,朝床榻而去! …… 日出晨晓,宫中便已经便遍了关于皇帝在于贵人处过夜的消息,消息传得很快!令后宫中和妃子都蠢蠢欲动,都想要去看看那个于贵人到底是何许人物! 不过皇帝只是在于贵人那里过了一夜,以后的日子便将于贵人晾在了那里,几乎不闻不问了,让那些原本提着心的妃子也松懈了下来,想来皇帝只是一时兴起才会去宠幸一个从宫外带回来的乡野女子!如今尝试过一次了,也觉得没有什么好的,便不喜欢了!当然这些都是后宫杂记里的后话了! 柳七曾经说过,如果让于小含进宫,明帝就得保证于小含不会被人陷害丢了性命!冷落于小含的一方面,也是保护她!柳七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总之在深宫那么个腌臜的地方,宁可被冷落,也不可出头! 赵六道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柳七,内侍进来替他梳头更衣,他皱眉,觉得不习惯,自己全部都自己做了,他本来想穿自己以前的衣服,找遍了整个承天殿也没有找到,就只得穿上内侍准备的衣物了! 他刚刚走出宫殿,便听到了于贵人昨夜被宠幸的消息,又听那些坐在树下洗衣服宫女们说于贵人原本是乡野女子,后来救了皇上一命,皇上感恩,就将她带回了皇宫!六道蹙眉,觉得这际遇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明帝也跟他说过,他娘与明帝之间或怎么认识的! 另一个宫女说道:“听说那个于贵人之前是丞相家隔壁的一户公子家的丫环!” “可不是嘛,没想到一个丫环都可以飞上枝头!” “我要是能被皇上看上就好了!” “你就做梦吧,你也不看看你这样子!” “我听说寿王也经常进宫,要是让寿王看到也不错!” “你还肖想寿王,你不知道上回那个桃卉……” “好了好了,都赶紧做事,别再说了!” “我听说皇上还有一个六皇子呢,你们见过没有,寿王我是不敢,怕皇后也把我跟桃卉一样扔到井里,不过六皇子要是能看上我……” “大白天的,你就别再做梦了吧/!” /…… 六道从她们的旁边经过,脸色沉沉的,明帝答应过让张将军带他去见如意,如今身后又跟了这么多的跟屁虫!他的心底不由得生出一抹烦躁来!而且于小含居然也进宫了,还当了贵人?! 六道心底对明帝的好感度又瞬间的降底了无数个负挡次!甚至心底还有些恨恨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怕是为自己的娘亲不值得吧! 到了刑部的大牢,六道那眸色更加的深沉起来,看到从脚边路过的老鼠,脸色越来越难看! 张凯出示了皇上的谕令,狱卒们不敢放肆,赶紧带人走到了柳七的牢前,开了门! “如意!”六道迫不急防的冲了进去! 第119章、妹子,哥姓伏 章节名:第9章、妹子,哥姓伏 冷冽如沉磁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你是谁?!” 伏游觉得后颈一阵凉风,然后他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到一张惊艳绝绝的俊脸,少年黝黑如墨的眸子里有着冷兽般警惕的光芒,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呈现着一种自然月兑俗的刚毅之感! 伏游吓得额头发凉,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指着脖颈间的锋利柴刀,说道:“骚年,放下屠刀!” 六道那眸色冷冷的,盯着伏游,又看了一眼他旁边那只在院子里抖毛的老马,浓浓的剑眉紧紧的皱了起来,再一次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伏游觉得这少年太过于警惕了,倘若他话语里有丝的不对劲,他这脑袋就和身体分家了,伏游眯起邪魅的眸子,笑呵呵的说道:“你这院子里药味,是有人受了内伤吧?而且还伤得不轻!” 六道手中的柴刀又朝着伏游的脖子推近了几分,吓得伏游一阵阵的凉汗淋漓!说道:“小心,小心,别划花哥的脖子,身上有疤痕什么的,虽说很在男子气概,但哥不喜欢,哥游走花丛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这张完美到无瑕的皮!哎哟……轻……轻点,我说,我说……”伏游那眼睛转了转,指着门口,说道:“我刚刚好像在门口见到个一个求救的符号,我就是看到那个符号进来的!” 六道怔怔的想了想,眼底的警惕没有减去,只是再次冷冷的问道:“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 “姓伏,伏……”当初,伏游还特地为自己的穿越而来姓氏激动了半天!姓伏啊,性福啊!妹纸,跟了哥吧,跟哥就能性福!那时他除了给妹纸冶病,当然也与妹纸们研究一些生理常识性的话题,顺带研究一下关于他姓氏的一些隐性话题! “伏游?!”六道瞠着黝黑的眸瞳,定定的看着他! 伏游点头,“哎哎,你咋知道哥捏!” 六道疑惑的看着他话语的奇怪腔调,然后手中的柴刀一扔,拉着他就往房里的赶,把伏游带到柳七的面前,说道:“你快救她!” “她?她怎么啦?”伏游刚刚那玩世不恭的态度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伸手去模床上少女的脉搏,少女的脉搏虚弱异常,难怪刚刚在院中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原来伤者在这里! “这妹子伤了好些天了吧!”伏游淡淡的问道! 之前那些御医也给柳七把过脉,没判断出她是女子的身份,御医们原就知道柳七受了严重的内伤,脉搏比常人虚弱也正常!此时的伏游一眼就看出来,六道眼底闪过一丝谨慎的光芒,怔怔的看着他! 伏游轻咳了一声,说道:“我说少年,你门口那图形是谁告诉你的?” “如意说的!”六道那目光望向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少女! 伏游心底一惊,说道:“我那恶徒?也不对啊!我那恶徒……等等哈,你让哥理理,你说的如意是谁?” “就是床上躺着的!你快点救她!”六道焦急的说道!这个明明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这个人一点也不着急?! “你说她是如意?”伏游端祥着柳七那张隽秀的脸蛋,说道:“怎么一点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小胖呢?” 六道急了,吼道:“你快救她!” 伏游被六道那吼声给惊住了,皱眉,淡淡的看着赵六道,伏游喃喃道:“哥不气,不气,生气容易起皱纹,再说你一个小孩子,火气也太大了!这样不好!” 六道听伏游在那里自言自语,有种发狂的冲动!可是又想着他是伏游,唯一可以治好如意的人,便也忍了!六道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送到了伏游的面前,生硬的说道:“请喝茶!” 伏游点了点头,想着这孩子禀性还不错,就是有些急躁了一点,他打开药箱,翻出药箱中的金钉出来,然后细细的给柳七扎针!伏游一手握着柳七手腕间的命门,另一只手轻轻的在她身上的金针上一点一点的拂过!他那些金针扎了下去,金针像受了什么控制一般,便剧烈的颤动起来!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伏游才慢慢的将金针从柳七的身上拔了下来,同时他全身也出了一身的汗! 六道吃惊不已,目光定定的看着床上的柳七!柳七突然咳出一口淤血,六道一把推开正在收拾药箱的伏游,走过去赶紧问道:“如意,怎么样了!” 这么多天,总算是醒了! 伏游这两年一直在北冥和西边楼兰、乌孙国混了,最近一个月才回到大夏境内,又听了凌家灭门的事情,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找到他那恶徒,他觉得自己那恶徒不应该就这么就死掉!好歹死后也得给他报个魂吧!连魂都没报一个,还亏他养了她十五年,尽心尽力!一把屎一把尿…… 柳七迷迷糊糊的醒来,放眼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六道扶着她坐了起来,少年的脸上一脸的担心和紧张,“如意,哪里还疼?” 伏游愤愤的瞠了一眼六道!觉得六道刚刚这么一推,有过河拆桥的味道!伏游懒懒的说道:“你放心吧,你心上人暂时没事!还能多活几天!” 六道的脸倏然就红了,吱吱唔唔的想要开口,柳七那虚弱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之意,说道:“心肝儿!扶稳一点!” 伏游看着柳七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有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这说话的语气还十分的像他那恶徒,只是他那恶徒是圆脸,不过脸也不大,标准的美女,但是长得明显这丫头水润多了! 六道知道此时柳七伤重,也不和她计较,将她扶稳了一点,靠在自己的怀里,紧张的问道:“如意,你吃不吃东西?” 柳七看着坐在桌边正在喝茶的俊朗男人,说道:“六道,你是怎么找着那个老家伙的!?” 伏游猛然转过身来,指着柳七就骂:“你他妈的,好好看看,哥有那么老吗?哥正当年少!想哥乃是多少春闺少女的陌上少年郎……” 柳七轻轻的咳着,摇了摇头,说道:“好风吹梦远,碧水映长天,卿若不懂君心,君向谁缱绻……哎……” 伏游突然跳了起来,指着柳七,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的,最后握住柳七的手,说道:“你怎么知道我送卿儿情诗的内容的?这事儿只被我那徒弟翻出来过,你是不是见过小胖?她现在在哪儿?我就知道凌家出事,她肯定会没事!” 柳七白了伏游一眼,说道:“你怎知她会没事?” 伏游说道:“小胖她比我还凶悍,敢在腐尸堆里睡觉!连阎王都会恶心她!只是可怜我的卿儿!”说到这里,伏游的眼底露出一抹深深的悲伤来,一甩袖子,一身的悲伤气息! 柳七动了动苍白的唇角,说道:“我就是小胖!” 伏游悲伤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光亮,盯着柳七的脸看了半天,喃喃道:“小胖小时候胖胖的,是圆脸,长大后就才瘦了,也比你漂亮清润,你这瓜子脸……” 柳七轻轻的咳嗽着,说道:“你的第三十二任初恋是江湖第一杀手阁的大小姐!那一天你逃婚,被杀手阁的杀手追杀了三个月,幸亏你得到了第三十三任初恋江湖第一家的大小姐的庇护,你才得以保命!第五十四任初恋是东宛国附近的一个小国的宫女!原因是公主太丑,你没看上,看上公主身边那宫女,每次都接近公主,然后再和那宫女研究生理课题!卿儿是你第十一任初恋,不过她看你脚踩多条船,怕你翻船,所以主动撤了船,跟凌钺成亲了!四年里生了三儿子!把你膈应得……三天没有吃饭,只吃菜!你还气愤的指责凌钺,朋友妻不客气!后来凌钺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你抚养,头几年,都是你那些n任初恋帮着带的!直到五岁,她可以自理了,你就让她跟在你身边,让她自立更生……” 柳七说了这么多,觉得身子有些虚月兑,想来这伏游的那些医术,她只学会了一半,她那些时间大多去研究尸体了!反而活人研究得少! 伏游赶紧过来抚模着她的额头,说道:“少说几句,少说几句,我好不容易给你顺通体内的淤血,你就不用这么急了!” 六道抱着柳七,一脸愤愤的看着了,伏游收回了手,说道:“你真是小胖?!”他俊脸一脸的疑惑,又喃喃的说道:“你这瓜子脸哪儿整的?这整容技术不错啊,都快赶上棒子国了!难怪没人认出你啊!” 柳七朝伏游翻了个白眼,这换脸的本事,伏游也是有的,只不过柳七没有亲眼见他做过,也懒得解释,只觉得胸口又开始闷痛得厉害,额上有着细细的冷汗! 伏游一脸的紧张,说道:“好歹你也是卿儿的女儿,我不能不管你啊!得了,我去给你找药!” “师父……”柳七动了动嘴唇,说道:“什么药?” 伏游脸上露出一抹惊愕,“不是跟你说不要叫哥师父吗?!把哥都叫老了!哥去年二十,今年十八!叫游哥,游哥懂吗?” 六道瞠向伏游,觉得这鬼医神经有些问题,心底在考虑要不要相信他!万一他脑子不清醒,给如意乱治一通,留下个后遗症什么的…… 伏游懒懒的站了起来,想着最后还是得靠出卖色相给恶徒找药啊,那天山的雪莲不知道阿姒用掉没有?留片花渣渣给他也好! 丞相府老夫人院中高高院墙上摔下来一个人,被水嬷嬷看见了,水嬷嬷那个一脸的大惊失色,然后又发了疯似的跑到老夫人的面前,说道:“长公主,奴婢……奴婢……看见他了!” 长公主手臂枕着额,也没有抬头,语气淡淡,说道:“看见了又如何?!”反正他又不会来见! 门口,一袭白袍滚蓝边的俊朗男人,倚着门槛,一条腿搭在门槛处,玩世不恭的摇晃着,嘴里咬着一支刚刚从花园里摘来的月季,那朵月季鲜红如火,花苞半开半掩,再配上他此时的俊脸,以及……他衣服上沾着几点湿泥,头顶沾着的几片花叶,让人觉得有种不羁狂肆感! 然后男人无比温柔的叫道:“阿姒……” 最后那个声调拉得老长!像拔动琴弦回声阵阵!男人那邪魅的眸子里端着三分轻挑,三分慵懒,三分不羁,还有一分浓浓的柔媚! 长公主被那一声阿姒叫得魂都颤了三颤!一脸缱绻的看着门口那个大肆晒帅的俊逸男人,二十多年了,还是这一套,一直没变过,人也没有变过!长公主那缠绵的目光一冷,冷洌如刀,指着站在她门口的男人怒道:“来人!有刺客!” 水嬷嬷赶紧将院里的丫环和侍卫全部都遣散了出去,吩咐所有的人没有老夫人的命令,谁也不准进院子,连丞相也不行!伏游从墙头摔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没让侍卫发现!后来才知道他故意在空气里洒了一些可以令人暂时停止思维和动作的药粉,但又不会伤害到身体!那些侍卫在脑子突然混沌的那一刹那,伏游便溜进来了! 半晌没有看到任何人进来,长公主那脸色寒了,想到伺候了自己几十年的婆子居然也背叛了她,气呼呼的朝伏游丢了一个茶盏过去! 伏游闭上了眼睛,哐啷一声,茶盏从他的额上划过,划过一线鲜红的血珠!长公主脸色一变,也顺不得再装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了,焦急的说道:“你怎么不躲啊?!” 伏游握着长公主的手,说道:“阿姒,这点痛算得了什么?我这么多年思念你的痛那个才叫痛彻心扉呢!” 长公主眼底慢慢的涌上来一丝寒意:“既然痛彻心扉,当初又干嘛不告而别?!” “当年的事情你还不知道?你父皇不同意我们,派人追杀我!”伏游可怜的眨了眨眼睛! 长公主疑惑的蹙眉,“有吗?我怎么不知道?!难怪他一直反对我跟你在一起,游游,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想你的时候都不苦!”伏游慢慢的抚模着她的脸,动作轻柔至极,像托着一件最珍贵的珍宝一样! 长公主拉着伏游过来包扎,包得不伦不类的,伏游还开心的说好看,哄得长公主一阵一阵的心花怒放!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智商为零的!恋爱中的女神,那智商何止零,那简直是负数! 于是“啪啪啪啪啪……”之后,伏游一手提着裤子,一手终于如愿以偿得拿到了雪莲!当然他还特意送了特别为长公主研制的活肤玉肌霜,以及彩妆、花露水、香精乳油之类! 长公主跟别的女人不同,别的女人只要他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叫她做什么就会做什么了!伏游离开丞相府的时候,故意在城里转了十来个圈子,好不容易才将长公主身边的尾巴给甩丢,这才偷偷的溜回了柳府!长公主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就在她的眼底子底下,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柳七这些天吃了伏游开的药方,以及伏游那四象针法的针灸治疗,明显好了许多!伏游白天不出门,一般都是傍晚之后,六道还曾经怀疑过伏游是不是当贼的!大晚上的还仔细的去跟踪过,不过都是跟到聚贤阁,聚贤阁里名媛贵族很多!六道也不屑再跟了! 柳七大难不死,六道对她更是小心翼翼,明帝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派人过问过赵六道的事情,怕也是因为太庙的事情,朝中大臣微言甚多! 现在六道无权无势,又没有母族的身份背景,要斗四皇子根本不可能!当然柳七要斗司徒澄,也缺少的是权力和势力!她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只能靠自己了!她要兵权! 天下拥兵的武将明显比文官更具有地位和威信!所以她要替六道揽兵权!然后拥有他们自己的势力!现在就看明帝打算怎么做了!柳七从天牢出来,明帝的对她的裁议还没有下来,想必是南宫阙还在朝堂上求情,其实就算南宫阙不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求情,明帝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明帝之所以由着南宫阙每日求情不发话,就是想等着朝臣们听惯了南宫阙的求情,慢慢的被南宫阙洗了思想,还真认为柳七没什么过错!不过这其间不包括司徒澄,他被降官两级,此时正恨意连连!恨不得让柳七生不如死! 郭雄这两天也回来了,脸色瘦了一些,知道伏游找到了,他也松了一口气,男子将马栓回了马厩里,走到院子里打水喝,柳七正懒懒的坐在院中晒太阳,六道剥了桔子一片一片的放在她的嘴里! 郭雄冷冷的说道:“桔子不是上火的吗?”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正在喝水的郭雄,说道:“桔子皮是去火的,我先吃了桔子,然后再叫六道给我熬碗桔子皮水喝!” 郭雄恼道:“你就不能不吃桔子,吃葡萄不好吗?” 六道沉沉的说道:“葡萄卖完了!” “卖完就了就买香蕉苹果也行啊!”郭雄走了过来,捡了蓝子里的一个桔子也剥了皮,一口放入了嘴里,呼啦啦的吃着! “我不爱吃啊!”柳七懒懒的眸起凤眸,看到郭雄从蓝子里捡了一个剥皮,然后整个扔到了嘴里,她蹙眉,说道:“你不是说桔子上火吗,你干嘛还吃?” “你不是要熬桔子皮水吗?我顺带就喝点!”郭雄理所当然的说道!现在大家都是伤号,吃什么得注意一些! 柳七靠了藤椅上,伸手挡在额前,手掌挡住了树梢叶片缝隙下透过来的阳光,“六道,等会拿桔子皮去熬些陈皮汤过来吧!” 六道瞠了他们两人一眼,若不是因为他们两是个伤者,六道早就甩手不理了! 郭雄坐在了柳七的旁边,说道:“我现在比较担心小含怎么样了?村长父子走的时候,拿走了小含屋里所有的东西,还将院子里一些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了!” 柳七长长叹了一口气:“人各有命!当初她跟随我进京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发生变化的!至于村长父子,我倒是挺担心他们带那么多的东西回渔阳县,一路山匪这么多,万一遭遇抢劫了怎么办!?” “抢了不更好?反正那些东西又不是他们的!”郭雄那语气愤愤的,当初就是村长父子硬推着小含进宫的! 柳七突然觉得少了一点什么,疑惑的问道:“游哥是在睡觉还是干嘛去了?” 六道正拿着扫帚扫着院子,头也没抬,“被丞相府的老夫人请去了!”丞相府的水嬷嬷刚刚才把柳七治伤的伤药送来! 看来伏游住在柳七家里是暴露了!才不到三天就暴露了,可想而知丞相府的能力了,长公主要找一个人,肯定会竭尽全力!不会像当初明老爷住在这里,硬是连明老爷他儿子都没有认出来来。 伏游这个人保养得极好,在聚贤阁里吸引了不少京城名媛的垂青,再加上他那张甜言蜜语的贱嘴,那些名媛都被他哄得团团转!当然太过于高调,就落入长公主的眼线里了! 郭雄将一封信递了过来,说道:“秦重从青州送过来的信!刚刚碰到南逸,他拿过来的!丞相大人一直在争取皇上对你从轻处理,小七,你这回打算怎么办?” “郭大哥,你之前夜探司徒府的时候,不是说发现了司徒澄的丫环和他的护卫首领有事吗?我想皇上的圣旨过些天就到了,司徒澄肯定会联合四皇子从中做手脚,你就帮帮他,先让他好好管管家里的事情,没空分神给四皇子出阴谋点子!”柳七眯起凤眸,眼底闪过一丝冷厉明锐的寒意! 并非她不会用阴险的手段,只可惜她势力不足,没有足够强大的权势和地位!纵使她有满月复的经伦,运筹帷幄的心机,却也还是觉得胳膊拐不过大腿!谋者在忍,蛰伏下来休养生息,然后再一击致命! 司徒府内,此时初秋的风萧萧刮过,院子内树叶瑟瑟的被吹响,坐在房内的男子握着手中凌如意的牌位怔怔的发呆!城外不知是何人静静的立了凌氏一家的衣冠冢,一共九座坟,城外不少的百姓纷纷跑去吊唁,他也曾经故意路过那里,看到凌如意的墓,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墓碑,不知不觉的便流下了泪来!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那个明媚爽朗的女子,女子骂他:不要在她的坟前哭,脏了她轮回的路!他当时气愤、羞愧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抓住她那冰凉的手,撕心裂肺的吼:“我已入魔,再没有轮回的路了,为何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如意……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这么做!”只是那个女子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屋顶的瓦片被人踩了轻微的动静,男子那眼色突然一冷,将手中凌如意的牌位塞入怀里, 自从上回遭遇了小偷,小偷偷走了凌如意的牌位,给他带了不少的麻烦之后,他便越来越谨慎了!此时他已经跑出了房,房外是他的护卫,头顶一张纸片扔了下来,他看到上面的字迹之处,脸上有着惊惶不定的光芒,这字迹他太熟悉了,他每天都要翻着她的字迹才能让自己心安! 是如意!司徒澄觉得心脏都要从自己的心口跳出来,疯狂的朝那黑影吼道:“如意,是不是你?” 黑影身子一跃,已经滑入了夜色里,朝着府宅的后院掠去! 司徒澄心底惊惶愧疚,阻止护卫们跟着自己,自己独自一个人追了过去!等他找到后院的时候,黑影已经不见了,他惊惶失措的四处寻找,紧紧的捏里手心里的纸片,突然指尖一热,纸片在他的指尖自燃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灰! 若是别人,肯定会认为遇到了鬼,可是司徒澄非常清楚这纸片上沾了鳞粉,磷粉的燃点很点,所以才会在特定的温度下自燃!以前如意跟他提过! 虽说他是亲眼看到如意死在他的面前的,可是他的思想里一直在抗拒这个信息,偶尔他还会觉得如意没有死,只是逃了!逃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他不知不觉便已经走到了丫环的院子,丫环的院子静悄悄的,偶尔有几间下等丫环的房里亮着微弱的灯光,想来是某个丫环还在灯下刺绣! 他只在窗户口瞟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才离开,走过假山和小湖,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阴厉的男人眸色一凝,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寻了过去! 第120章、坚持 章节名:第20章、坚持 幽暗的风声里,夹杂着男女喘息的声音,司徒澄的脸色越来越越沉,走到离假山不远的湖亭处时候,朦胧的光线下,看到两具洁白交缠在一起的身体,上下起伏着! 他本来也没有多大在意,想着府里有丫环和下人私通,他也管不着,后院的事情,一直是交给春雁去管的,再说他一心谋权,后院又没有他的夫人小妾,那些事情,他本就没有什么兴趣,听到那一声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喘息声,心底涌现出浓浓的恶心感!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那个熟悉的男声! “春雁姐,感觉怎么样?” “不错,嗯……用力……啊……快点,快点……” …… 春雁?!这个名字有如晴天霹雳,震得他停住了脚步,双眸顿时通红如血,像一只被惹到了的凶猛猛兽,盯着那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眼睛里透着浓浓如烈焰般仇恨的光芒! 春雁和向德两人正在忘我的交缠着,没有注意到突然靠近的阴厉男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们的眼前闪过一道耀眼如雪的寒光,然后寂静的司徒府上空传来一声冷厉的惨叫! 春雁突然从刚刚的迷离中惊醒,便觉得被泼了一脸的热血,那个还停留在她身体里的男人瞠着惊悚的眸子,目光已经涣散,胸口的心脏已经被剜了出来,正汨汨的染红了她脚下的工地!男人砰的一声倒在地血泊里! 春雁一声惊叫声过后,一脸呆滞的看着脸色扭曲的司徒澄,见司徒澄手中的刀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那惊惶的脸色突然变得麻木了起来,竟然不顾光果的身子,站在那里笑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杀了我啊!” 司徒澄那刀却没有落下去,而是将旁边的衣服甩在了春雁的身上,脸色扭曲,阴沉的说道:“既然你这么缺男人,我就成全你!” 春雁脸色一僵,还没有明白司徒澄那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不顾的抓住自己胸口的刀,手掌沾血,说道:“杀了我,杀了我啊!杀了我,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没人知道了!你一个人做你的魔鬼!我宁可下地狱,永远不翻身!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啊,你把我的奸夫杀了,怎么不杀了我呢?呵呵……他比你能干多了,又很疼我……哪里像你……哦,对了,你根本就不行了!司徒澄,我祝你断子绝孙!断子绝孙……” 春雁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笑,完全没有理会司徒澄丢过来的衣服,光着身子站在血地里,像一只疯子! “来人!”司徒澄那声音寒冷至极! 刚刚听到声音的司徒府护卫已经全部赶了过来,其中一个地位比较高的护卫走过来,恭敬的站在司徒澄的面前,低着头,等待着司徒澄的发话! 阴戾的男子缓缓而道:“这个女人赏给你们了!你们若是腻了,就将她配给府里最老最丑的男人,但一定要让她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他要让她看着!着他当魔鬼,看着他一步步的登上高位!将众生拿捏在自己的手里,同时他也让她一起和他分享他所做的一切坏事! 春雁看着面前几十名护卫,脸色一白! 一夜之后,躺在血泊中的果身女人阴阴的笑着,柴房的四周,老鼠四处游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沉的腥臭之气,她的一边脸毁了,全身没有一处好肉,那些护卫们完事了之后,就将她随意的扔在这里,府里的丫环们看到平日里对她们时常指手画脚的女人今天居然落到如此的下场,有些一早就对她心存妒忌怨恨的,便开始嘲讽她!唾弃她! 一个厨房里烧火的丫环端着一盆凉水,冷冷的浇到了她的身上,眼底一片鄙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这个烧火的丫环原本想勾引司徒澄,结果被春雁看到了,春雁那霸道又嚣张的性子,直接将这个丫环降为了下等丫环,而且还将她配给了厨娘的那个傻儿子!厨娘一家签的是死契,连带着这个丫环也跟着成了包衣奴才! 春雁冷冷的笑意,身上的寒意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那丫环毫不忌讳的在那里嘲笑着她,指着春雁的鼻子大骂,只是她骂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脸色煞白,指着春雁,一脸不敢置信,春雁的手里不知从哪里模来一把生了锈的柴刀,正插在了她的胸口! 春雁阴阴的笑着,用尽力气将刀给拔了出来,温热的鲜血喷洒了她一脸,她的眼底有着亢奋的光芒,舌忝着嘴角的人血,一脸的享受……难怪司徒澄喜欢杀人,原本新鲜血液的味道这么好,想到这里,她又咯咯的大笑起来,低头抱着丫环的脖子,咬破血管,咕噜咕噜的喝着,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狠…… 司徒澄玩弄春雁,就像玩弄一只被猫抓住耗子,现在这只耗子随时都可以咬死他,而他却痛并享受着!他就喜欢这种仇恨血腥的气息,觉得自己还活着!既使行尸走肉的活着!他也觉得很好!能让他痛苦的想念着如意!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理寺的裁决已经下来,柳七失职之罪是逃不了的,她那丞的职位也被撤了下来,流放青州应陵城的苦役营!而且流放的地方还是一个战乱纷纷的边境小城,一般来说没人熬得过,苦役营就是炮灰营,关押罪囚的地方,各种人都有,万一遇到危急敌情,应陵守将会先让罪囚营和苦役营冲在前面当敌人的挡箭牌,掩护后军撤退!当然撤退到最后的也是罪囚营的人!岑淳当时也不明白为何皇帝要将柳七罚得这么重!之前一直在朝堂上替柳七求情的南宫阙却突然没有说话,这让岑淳越发的不解! 伏游这两天又失踪了,好在柳七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那裁决一下,柳七必须在当天内离京!郭雄正在绑包袱,打算趁着衙门派人策送的时间里,收拾一些东西! 柳七淡淡的挥了挥手,说道:“郭大哥,药铺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郭雄抬头,脸上有着冷锐之色,声音也沉沉有力:“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让丞相府的水碧姑娘看着!” 柳七缓缓而道:“别带东西了!” 郭雄正在收拾的手一僵,拿下了一些重物,说道:“换洗的衣服总得带几件吧,而且还得带些银两!” “就带几件衣服吧!银两不用带了,存进钱庄!”柳七若有所思,又接着缓缓而道:“六道怎么还没有回来?” 郭雄那脸色有些微微的难看,昨天傍晚,六道就被宫中皇帝的一道圣旨,召回去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郭雄看到柳七眼底的幽光,有些模不着情绪,便问道:“六道不会是……” 郭雄突然禁了声,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柳七,柳七那神色淡淡的,只是幽深的凤眸里有着浅浅的失落,只柳七缓缓的说道:“那里那般凶险,他若愿意在京城舒适当他的闲散皇子,我也不能怪他!” 郭雄想了想,也没有说话!谁都知道六道现在这个身份呆在盛京,很不安全,四皇子和叶氏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四皇子自从上回太子事件之后,变得乖顺了许多,每天除了呆在府里看就是进宫陪明帝!做出一个十足十孝子的模样来!正因为四皇子的孝顺,更加衬托了六道当初太庙擅自离开,对祖宗不孝的成分来! 六道此时跪在御房的门口,眸色冷冷的,一袭淡青色的锦锻华服衬得他那惊艳的俊脸,仿若天边的璀璨的琉璃,清冷高贵,让人觉得疏远! 明帝气呼呼的盯着殿外的身影,身边的四皇子赶紧递上参茶过来,说道:“父皇,你别生气,六弟他从小在乡间长大,性子难免放纵了一些!” 四皇子此时一脸的谦逊,还时不时的替赵六道说话,眼底一片真诚宽容的光芒,心底却仇恨满满的!希望赵六道可以再做得放肆了,引起众怒最好,现在皇帝这么生气,赵六道在皇帝心里面好感就会慢慢的磨去! 明帝缓缓的接过了四皇子手中的参茶,叹了一口气,虽说有个儿子让他生气,还有另一个儿子听话,想想心里也舒服了一些,不过明帝又觉得柳七那个提议不好,非常的不好!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儿子,怎么可以让他再次去冒险,而且还是那么一个九死一生的地方! 但柳七之前跟他说过,想要六道安全在生活在盛京里,就得给六道足够的权力,否则他迟早会被叶氏和四皇子的人暗中谋害,皇帝本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出了太庙一事,明显就很难办了! “父皇,依儿臣看,您就饶了六弟吧!我看他以后也断然不会再这么莽撞了!您看他都跪了一个晚上了!您就说句话,让他起来吧!”四皇子那张脸上,一脸的担忧! 明帝气愤的一拂袖,说道:“那你去,去叫他起来!跪在那里像什么样子!”还跪了这么久,来来往往这么多宫人看着! 四皇子微微一愣,走出了房,看着跪在晨光下的少年,少年身上映着晨曦暖橙色的光芒,一张俊美无铸的脸,神色平静,就算跪了一整个晚上,胸脯依然挺得笔直!像垂直的树桩一样!四皇子一时间被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冷傲王者之气惊住!四皇子心底掩藏的恨意,突然直达眼底!他咬了咬牙,伸手去扶赵六道:“六弟,你快起来吧,父皇已经决定了的事情,绝不会更改,况且今天早朝,事情已经宣布了下去,君无戏言!” 赵六道抬眸,墨黑的眸子瞟了一眼四皇子,眼底有着冷冽警惕的光芒!他身上的衣袍被露水打湿,头发睫毛上也有着清晨淡淡的水露之气,漆墨修长的睫毛上被染上了一层轻轻的白雾,让人情不自禁的多看一眼! 明明只是一个乡野长大的少年,论气质却远比此时的四皇子要胜上几分,四皇子眼底有着不服气,以及妒忌!四皇子稳定心思,再次温软的说道:“六弟,你这么做不是让父皇为难吗?再说父皇已经赦免了柳七的死罪,这活罪难饶……” 赵六道很嫌恶的拂开了四皇子搭在了他肩膀上的手,目光冷冷的盯着房内! 明帝一袭龙袍缓缓的走了出来,将六道的那个破布袋扔到了他的面前,语气冷冷的,脸上有着威严冷肃的光芒,一字一句,防若尖锤掷石,缓缓而道:“路是你自己选的!朕不强求!只是这回你若放弃了!再想得到,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你可得想清楚!” 赵六道眸色一瞠,看着那只破布袋,那只布袋里装的是那块证明他身份的金牌,以及他娘写下的遗!六道毫不犹豫的将布袋拿了过来,抓在了手里,然后给明帝嗑了三个头,站了起来! 他跪得时间太长,以至于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有些踉跄,而且顿时觉得眼前白光耀眼,稳了稳,才真正的看清了脚下的路,少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宫! 明帝看着少年那挺拔如松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和痛苦,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像是惋惜,又似是担忧! 四皇子看到皇帝都将证明赵六道身份的东西还给了赵六道,由着赵六道自己选,而赵六道自己却选了离开!四皇子那眼底闪过一丝阴寒的笑意,一瞬而逝,他赶紧上前扶住明帝,说道:“父皇,外面风大,儿臣扶您进去!” 明帝淡淡的点了点头,脸上泛过一丝让人捉模不透的光芒! 第121章、与你同行,愿一世相护 章节名:第2章、与你同行,愿一世相护 六道离开皇宫,无人敢拦!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后悔的光芒,如果安适无忧的贵族皇子生活里没有如意,那他的生活将毫无意义!走出宫门,宫外的阳光刺眼,他嗅到了空气里自由的味道!但又夹杂着一丝忧愁,六道握紧了手里的布袋,翻开的时候,看到里面证明自己和身份的金牌,还有一张明黄色锦帛卷成的卷帛,分明不是他娘曾经写下的遗,他凛冽的剑眉微微的蹙起,轻轻的翻开那个只有手掌长的卷帛,看到上面的字之后,眸色顿时一沉,赶紧将卷帛重新卷好,朝城门的方向追去! 押送柳七出城的押送车突然在城门口一停,柳七坐在露天的板子车上,凤眸里含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一辆淡绿色的垂帘的马车停了下来,一袭蓝袍玉带的俊逸男子掀帘走出! 男子走到柳七的面前,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小七,看来我终于赶上了,来送你出城!” 柳七莞尔一笑,“阙哥哥的这份心意,柳七铭记在心!” 南宫阙将南逸递过来的一个包袱送到柳七的手里,包袱里面除了一些干粮、糕点,还有一丝银两,干粮和糕点是给她路上吃的,银两嘛,是让她打赏给押送她的衙差的!好让那些押送的衙差一路能多照顾着她一点,其实南宫阙就算不说,衙差们不敢苛刻柳七,刑部最高持行官岑淳岑大人也特意的交代过一路之上,不可为难柳七,还要好好的照顾! “路上小心!”南宫阙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色,淡淡的扯上一丝笑意! “阙哥哥,你放心吧,这一路还有郭大哥在!不会有事的!”柳七凤眸微勾,笑眯眯的说道! 南宫阙犹豫了许久,才将身上的玉佩掏了出来,摊放在柳七的掌心,说道:“我等你回来的那一天!” “阙哥哥?”柳七微微的蹙眉,不知所以,她明明觉得这玉佩很熟悉,握在手里还带着深深让她眷恋的感觉,她心口一颤,努力的笑笑,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阙握紧了她的手:“等你重新回归的时候,还给我!” 柳七并不知道这玉佩就是南宫阙曾经送给洛小姐之物,更加不知道当初南宫阙将玉佩送到洛小姐的手里的事情,也曾经跟洛小姐说过,等她嫁给他的时候,就亲手拿出来放回他的手里! 南宫阙心底有着强烈的直觉,她就是洛小姐!只是明知不可能,但又免不得希望是真的! 柳七将玉佩还回了南宫阙的手里,说道:“阙哥哥,我一定会重新回到这里的!” 南宫阙见她拒绝,眼底有着微微的失望,纵然柳七的容貌与洛小姐有五分的相似,可是偏偏不是她!南宫阙曾经研究过南涯从洛家拿回来的画像,乍一眼看是挺像柳七的,可是仔细看来,却又一点也不像!他并不知道柳七曾经当着秦重的面将洛小姐的面像改过几笔,秦重不说,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而且连秦重都渐渐接受了柳七的身份,不再纠结她是不是洛家小姐的事情!所以秦重自然不会跟南宫阙提半句画卷改了的事情! 柳七看到南宫阙失落的眼神,心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疼意,她将玉佩放回了南宫阙的手里之后,故意坐在了板车的中间,拆开南宫阙送的糕点尝了一口,满意的点头:“真好吃!我很喜欢!” 南宫阙心底五味混杂,淡淡而道:“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让府里的丫环给你多准备着!” “嗯……谢谢阙哥哥!”柳七塞了一块红豆糕放嘴里,递给郭雄一块桂花的!郭雄伸手接了过来,突然目光盯着朝城门方向跑过来的身影,伸手一指,说道:“六道!” 柳七原本平静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明丽的光芒,仿佛雨后的天空里,突然出现一道炫丽的彩虹,让人觉得惊艳和美好! 南宫阙看到她此时眼底的光亮,男子那双幽眸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心底弥漫过一丝苦涩的笑意!慢慢的收回玉佩,心底似乎被什么东西掐了掐,有种酸酸的疼! 那一袭锦衣翻飞的少年,跑得速度极快,片刻便已经到了眼前,明媚的阳光倾泻在他的身上,如镀上一层暖暖的柔光,少年额前的发丝有些湿润,晶莹的汗珠在阳下,如剔透的水晶般灼亮。少年沉沉的喘着气,一下子便跳到了板车上,坐在了柳七的身边!伸手过来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没有多余的话语,却彼此心知肚明! 南宫阙有时候还挺羡慕赵六道的,他虽说是一个皇子,可是他愿意孑然一身的跟随着她,默默的支持着她!而自己背负的东西太多,容不得他为所欲为!马车已经驶出了城,男子呆呆的站在那里看了许久,直到柳七一行人的身影远远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他想过再去追一程,或许还能再目送她一程,只是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做! 上了官道,柳七将南宫阙给的银两全拿出一些出来塞给了押送他们的两个衙差!让他们能容她在城外的半里坡留一下! 半里坡是一座坟场,凌家的祖坟地便在那里,柳七下了车,看到了祖坟旁边新立的八座新坟,除了父母的,便是五个哥哥以及嫂嫂的合葬墓,剩下的那两个只刻了单独一个名字的,便是二哥凌子龙!旁边的是凌如意! 当初二哥的尸骨放在京城府衙的停尸房里,司徒澄以无名尸论处,后来一个自称是死者亲属的人过来认领尸体,衙门觉得尸骨放在衙门里也不是办法,问了那个认尸的亲属几个问题,亲属都回答得毫无破绽,之后便让人将凌子龙的尸骨领了出来安葬! 柳七在每一个新坟前都磕了头,最后将二哥的玉佩埋在他的墓碑下,缓缓的说道:“二哥,你放心,你的冤情,小七一定会替你昭雪!现在有父母哥哥嫂嫂们陪着你,相信你也不会寂寞了!”想到二哥在永安客栈的小院里孤苦零丁的被埋了三年,无人知晓,柳七的心底便拥有着浓浓的心痛感! 郭雄拿出了之前准备的香烛元宝之类,在每个新坟前都焚了一堆!正要在凌如意的墓碑前烧纸! 柳七突然站了起来,看到凌如意的墓碑面前放着一些水果贡品,墓碑上还放着束棣棠,鹅黄的花朵上沾了清晨的露珠,显得那鹅黄的色彩更加的明艳起来,棣棠的下方还用石块压着一张纸条,柳七冷冷的说道:“真恶心!” “什么?”郭雄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一脸的疑惑! 柳七抖了抖花下压着的纸条,上面是一句诗,描写空相思的诗句!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郭雄说道:“这个肯定是凌家小姐的爱慕者所写!” 柳七看着上面的字迹,这字迹的主人,就算是烧成灰她都认识,她抓起棣棠花扔到了山下的水沟里,连同那张写了诗句纸条! 别在姐的坟前假腥腥的哭泣,恶心了姐轮回的路! 六道沉默的跟在柳七的身后,想着柳七曾经跟他提过凌家的事情,她也说过是自己就是凌家小姐,不过六道听过了便听过了!不会去细想!只要柳七是他的如意就行了! 押送的板车继续赶路,六道递了水过来,柳七掰下一块桂花糕塞到六道的嘴里,笑眯眯的看着他!嘴角有抹戏谑的笑意,“心肝儿,甜不甜?” “不甜吗?”柳七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只见他憋得俊脸红红的,又问了一句,扯了扯六道垂落下来的墨发! 六道点头:“嗯!”他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前面马上的两个押运衙差! “那再来一块吧!”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又拈起一块塞到了六道的嘴里! 六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吃了!” 柳七蹂躏着六道的俊脸,笑眯眯的说道:“是不是我喂的不好吃?宝贝儿,我记得你以前不挑食的,怎么当了几天皇子就变了?!” 郭雄打了个寒战,看到他们俩这般腻歪的场景,直接从板车上下来,走到附近的路口买了一匹差不多的马坐了上去,跟在了柳七的身后! 六道瞠了她一眼,轻轻一哼,背着她躺在了车板上,柳七也轻轻一哼,躺在了六道的旁边,凤眸微微的眯起,看着秋高气爽下,一片蔚蓝的天空! 徐风吹过,吹过一片黄叶,正好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凉凉的,软软的,还带着榆树叶特有淡香,她伸手将那片黄色的树叶举在了眼前,树叶上有着细细的纹路,还有被虫子啃过的细小虫孔,柳七那手指顺着那树叶的纹理慢慢的描绘着,这才喃喃的问道:“六道,你后悔吗?!” 赵六道突然侧头,朝她望过来,少年近在咫尺的脸庞呼着温温的气体,就在她的耳边! 柳七那目光只是专注着盯着那片叶子,缓缓的问道:“你觉不觉得我很卑鄙?” 六道突然握住了她拿叶子的手,清沉的声音响起:“我没后悔!你不要这么说自己!” “小含进宫,是因为我!我利用了她!”柳七嘴角泛过一丝苦涩的笑意,缓缓而道:“如果不是我,她应该此时还无忧无虑的生活着,也不会陷入宫中那个是非之地!我为了达到目的,把她当成一颗棋子!还连累了你!皇上其实最希望的是你站出来来救我,所以你现在的境地,也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惹上叶氏和四皇子!你是他们唯一的绊脚石,他们肯定不会放地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早的暴露出身份,引来危机!” “小含是自愿进宫的!”六道清沉的说道!伸出双手来,将她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现在我一无所有,又被逐!正是皇后所希望的!我只要你安好!” 柳七脸上有着璀璨的笑意:“这天下,只有你会对我说这些话来安慰我!你放心!你今日失去的,他日我一定替你得回来!” 还有于小含,如果于小含还活到她回归的那一天,她一定会好好的补偿! 柳七觉得始终是自己利用了她!如果于小含在宫活得更长!她可以得到的更多……柳七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前世便不是什么圣母,后来又被司徒澄欺骗和背叛!现在有些自私和卑鄙也是正常!人不为已…… 六道看到她眼底认真又灼热的光芒,摇头:“我不需要!”不需要得到得更多,只需要有你在身边! 而且他需要的是什么,难道她还不懂! 柳七朝他眨了眨眼,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今日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他日我们一定会让他们匍匐在我们的脚下!” 现在她只有六道了!柳七抓着六道的手枕在自己的脑后,如果没有六道,她一定没有信心再走下去!如果没有他,她以后又会怎么过? 六道白了她一眼:“又不是唱戏,看小剧本!情节没这么起伏!” 柳七眼底闪过一丝邪恶的笑意,说道:“什么小剧本?是不是你上回买的那些武功秘籍?我这里还有一本!你要不要看!” 说着,她从背后的包袱掏出一本《金瓶梅》出来,值得交代的是,这本曾经是伏游手写,由各路江湖小贩盗版翻印出来的!柳七估模着是伏游阅历百花丛写的一本自己所经历和所遇的总结杂记!不过这一本绝对是伏游手写的正版! 六道墨眸光华淡淡,说道:“这是什么秘籍?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武功的!” “这……这个不是武功……”这个怎么说呢,伏游一直没让她看过!她也没来得及翻看!她想着伏游哪里会写什么武功秘籍!?他自己那武功都是半吊子,最多用来跑路,从来不能主动用来攻击!伏游那跑路技能是一流,比泥鳅还快! “那是卖花瓶的?还是卖花的?”六道伸手从柳七的手中拿了过来,翻开了页,入眼的是一副男男痴缠的画面,下面还配有文字!六道脸色一窘,将籍一丢! 柳七赶紧接住,恼道:“干什么呢?差点丢下车,你可知道我师父一本杂记值多少钱吗?鬼医的杂记,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咦……这个是……哇靠……游哥口味重啊!”然后柳七就没有声音了,只有她翻的声音!以及偶尔会感叹的发出一声感叹的语气!这里除了男男,还有女女,不过最多的是男女! 柳七看得鼻血直流,被六道强行的给掐没了!六道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哪有看小黄,还看得这么津津有味的?竟然还流鼻血,她若再看下去,只怕还没到青州,就已经失血而亡了! 六道把扔了!真的扔了!柳七气得真跳脚,将他横压在车板上,坐在他的腰上,蹂躏着他,看得路过的,以及赶路的都像看异类的一样的看着他们! 六道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一路被人指指点点,特别是刚刚还经过一条繁华的主路,过往的商队还蛮多,全都看到了他被压在下面的场景!他抬袖,拿袖挡了脸,然后就眼不见不净了! 刚开始那些押送的衙差们还有些不习惯柳七和六道的相处方式,不过那一脸凶悍的郭雄都面无表情,他们若是追究,保不准郭雄便直接将他们给丢出去! 一路上柳七无聊了,也偶尔跟那两上衙差胡侃乱侃,弄得那两个衙差对柳七更加的崇拜起来,看她被流放到应陵城军中的苦役营还这么淡定无所谓的模样,衙差们不禁感叹她的内心实在是太强大了! 一路由于走的是官道,又是押送的犯人,所以一路倒也平静,没有山匪来打劫,山匪们也知道流放的犯人不会有什么钱财可得,再说官道这么多商队,土匪山贼们也不会这么笨得要去劫一无所有的游放犯人!不过就算真有不长眼的山贼土匪们敢来拦,有郭雄和六道在,只怕他们也会死得很有节奏感! 一路上走走停停,大半个月后,终于到达了青州的境界,青州是边境一个大城,各国的商贩云集,当然也是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押送柳七的衙差将裁决公文送到了青州官衙的手里,然后才转身返回盛京!不过青州的官差可没京城的官差对柳七那么客气,不过当柳七把余下的钱财散了之后,他们倒是变脸了,一路虽说不是恭敬,但也不至于苛刻! 青州城大街除了商贩,还有许多衣着奇怪的人成群结队的走近,他们穿着一身青色的胡服,脸上都戴着半边面具,挡住鼻子以及鼻子以上的面容,不少百姓看到那些人,都会恭敬让路,有些虔诚的,甚至直接伏在地上,念着尊敬的口号:青灯圣教,救苦救难,匡扶世人! 郭雄坐在他那匹棕灰色的马背上,目光冷冷的!柳七之前查过青灯教的一些事情,没想到刚一入青州,就遇到了不少的青灯教教徒! 现在如果要和秦重取得联系,才知道这里的具体内容,以秦重的能力,完全是可以混入青灯教内部的,要传消息,就比较困难了!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嗷声,只见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柳七突然说道:“郭大哥,去看看!” 郭雄一瞬间便掠入了人群,很快就赶了回来,说道:“前面男人抱着一个孕妇,居说那孕妇昨天吃了从青灯教里拿来的一颗保胎丸,保生男子,结果半夜突然遂死,身子都凉了,男人正在求青灯教的圣姑救那个孕妇,不过青灯教却说,此孕妇煞星凶象,克夫克子,救了她就会死男人全家!” “还能这样胡说?!”柳七皱眉,一抬手,手腕上的锁链有些沉重,这是她刚刚进青州城的时候,交接的官差给她套上的!一路之上有些不太习惯! 押送她的官差看到她身边除了一个一身冷僻气质的华贵少年,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身手的护卫,一阵的吃惊,想到难道当初盛京押送的衙差没有给她上锁链,原本这是个贵犯!不过就算是贵犯又如何,送到苦役营照样得九死一生! 青灯教的教徒指着那遂死的孕妇说道:“此妇乃杀人不眨眼的罗煞所幻,现在被我们的圣药逼得幻化了原形,离开了本身,元神逃走了!若是救回来,别说是你全家,算是怎个青州都会被妖魔残害!我们圣姑的意思是让你赶紧将尸体焚烧,方可保全家安宁!” 柳七挤入人群,缓缓而道:“怕是你们卖人假药,害人性命!又救不成,所以才编出的借口吧!” 教徒怒道:“大胆凡人!竟敢诋毁我圣教!质疑本教圣姑的能力?休怪我青灯教对你不客气!” “既然你家圣姑这么厉害?为何不让她先救治一下这个孕妇,等孩子生下来,再除掉煞魔呢?我看这位夫人差不多就要临产了,结果就这么死了,一尸两命,这就是你们一直所说的救国救难,匡扶世人?我看是谋图害命还差不多!”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目光望向那几个青灯教徒抬着的辇轿!辇轿厚厚青纱遮罩下一片阴影! 那个阴影明显是女子的身影,隔着许多层青纱帐子,看不清楚模样,却让人感觉一种神圣的神棍的气息!装神弄鬼的,唬弄着所有的人这么崇拜,把她当成天仙一般的供奉着! 抬轿的那青灯教徒气呼呼的说道:“我家圣姑是不会救这个妖孽的,妖孽所生之子,也是妖孽!在这世上留不得!” 柳七冷笑:“怕是你们根本救不了吧?!”她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问道:“这位大哥,你刚刚说你家媳妇是吃了青灯教派发的生男神药,突然才会突然遂死的?那个所谓的神药你还有没有?” 下午再来,感谢送花送花送票票的亲们! 第122章、你是大夫?不,我是仵作! 章节名:第22章、你是大夫?不,我是仵作! 男人一脸的悲伤,摇了摇头,说道:“没了,我和媳妇东凑西凑,好不容易才凑出十两买了一颗,结果想吃完就出了这样的状况!我媳妇怎么会是妖孽呢?她一直对邻居很好,又对公婆很孝顺!” 说到这里,男人身后的一对年老的夫妇大声的嚎哭起来!那个年老一些穿着粗布葛服、衣服上还补丁连连的妇人正是那男人的母亲,孕妇的婆婆!老妇人哭泣道:“我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娶个媳妇十年了,好不容易才怀上孙子,居然是个妖孽!” 男人抱着孕妇的尸体,急道:“娘啊,我媳妇不是妖孽!” “可圣姑说是!你还是赶紧将这妖孽的尸体火化了吧!”老妇人说道! 男人不停的摇头,跪下那所谓的圣姑面前,说道:“求圣姑救救我娘子,我娘子她不是妖孽啊!” “儿啊,你不用再说了!赶紧将这妖孽烧了吧!”老妇人拉扯着男人,想要把他拉开,只是男人紧紧的抱着孕妇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那边一帮迷信青灯教的百姓已经架好了高台,摆在了干柴,就等着看青灯教圣姑怎么超度妖孽! 柳七伸手抓住孕妇的手腕,孕妇的身体僵硬,全身冰凉,应该才死不到一个时辰,而且这个孕妇还是高龄产妇,脸上长着妊娠斑,手指有些浮肿! 男人看到柳七突然过来,惊惶道:“你做什么?!” 柳七淡淡而道:“救人!” 旁边有百姓开始沸腾了,看着柳七明显有着深深的敌意!若不是因为柳七身后还跟着衙差,百姓们只怕就又要闹了! 青灯教的教徒指着柳七,冷冷的说道:“你大胆!这是妖孽!你也敢救?” 柳七淡漠的笑了笑,说道:“你们救不了,怕人说你们是欺世盗名,就说人家是妖孽!既然你们救不了,为何又阻止我来救人!” “她都已经死了,身体都僵硬变凉了,你怎么能救!”青灯教徒轻蔑的说道! 柳七凤眸深深,微微一笑,伸手对六道说道:“六道,手套、刀,镊子,银针,缝合伤口的针线!” 她走到那孕妇的身边蹲了下来,淡淡的问那孕妇身边的男人,说道:“想救大人还是小孩?救大人的话,费些时间,孩子已经拖不得了!若是只救孩子,剖月复取子之后,大人元气大伤,性命也堪虞!” 男人一时怔住,战战兢兢的说道:“你是说我媳妇还活着?” “只是假死!应该是服用了某种神经麻痹性的药物,再加上你娘子本身就是高龄产妇,妊娠反应十分的强烈,全身浮肿,又有高血压综合症,本来呢,你若是安心的静养,小心饮食和注意情绪,倒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你却吃了不应该吃的东西!”柳七不卑不亢的说着! 青灯教徒正要开口阻止,厚厚的青纱帐内,一个清润婉约的声音响起,“让他救!” 圣姑都开口了,底下的人教徒和教众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柳七抬眸,目光扫视过人群,最后停留在青灯教圣姑的辇车帐内,缓缓的说道:“不知可否跟圣姑借个地方?” 青灯教抬辇车的教徒脸色一白,指着柳七说道:“你什么意思?” 柳七淡淡一笑,“我听说青灯教斩妖除魔,救苦救难,那么圣姑坐地的地方相信也是除妖的威力,现在孕妇需要找个地方救治!我觉得圣姑那辇帐内就挺好的!” “你敢让妖邪之物沾污圣姑的辇轿?你……” “也可!”厚厚纱帐内的声音传来,然后一袭飘逸的青衣从帐中飞出,头上戴着厚厚的斗蓬毡帽,帽下垂下厚厚的青纱,将圣姑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厚厚青纱一直垂到圣姑逶迤的裙摆处,包裹的那是严严实实,完全没给人留下任何可瑕想的信息!圣姑宽大的袖摆轻轻的伸出,袖中洁白如雪的玉指轻轻的呈现,朝柳七做了个请便的姿式! 圣姑整个身体只露出那修长纤细的指尖,那指尖干净,剔透,白色没有一丝的瑕疵,抬袖间,倾泻一室如兰如梅的淡香! 那种香气一飘散下来,四周的百姓顿时如痴如醉的跪了下来,大呼:“圣姑万岁!圣姑万岁!” 柳七微微的蹙眉,那种香气很平常,却总让她觉得怪怪的! 柳七顿时也明白了,为何这个圣姑愿意让她在自己的辇轿中救人了,如果救活了,那便说明是青灯教圣姑的神威,让死人起死回生,若是没有救成,当然青灯教也只会说妖孽被圣姑的神威所慑,自取灭亡了!柳七其实是这样的想法!但是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圣姑,居然一眼就看清了她的想法!还如此的配合她! 柳七走到那男人的面前,说道:“想好了吗?” 男人身后的老妇人说道:“救孩子!救孩子!圣姑说她是妖孽啊!” 男子动了动嘴唇,一直没有说话!柳七伸手拂过孕妇脖子上的颈动脉,眼色有些难看,说道:“不过孕妇假死时间太长,就算救醒之后,由于脑部缺氧时间过长,很可能变成傻子!至于孩子,我也不能保证完全健康!很可能有先天性的病症,你自己考虑清楚!” “孩子!”那老妇人突然急道:“就救孩子,我做主了!” 柳七若有所思,却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无论她做什么决定,都不如孕妇的家属亲自做决定得好!她指着那个辇帐,对男人说道:“把她抱上去!” 男人呆呆的抱着孕妇放入了辇轿内,厚厚青纱幔子垂了下来,里面只看到一些阴影,男人已经从辇轿上下来,一脸苍白的盯着幔中阴影! 辇轿里面很宽,有一张双人床铺那么宽,柳七当时想到这个辇轿是由十多人个抬着的,那个圣姑平时里招摇过市,八成也是躺在里面任人抬着!里面的锦锻小毯精致,模在手中光滑软润,全是极品的好东西! 六道坐在柳七的旁边!将带上来的工具打开! “六道,解开她的衣服!”柳七没有抬眸,淡淡的说了一句,戴上手戴,拿出刀具和银针出来放在火上消毒! 六道看着眼前的孕妇,微微一些发呆,一想到如意的吩咐,便也不再纠结男女有别了,跟着如意,就得按如意的思想来做任何事情,六道心里也清楚,所以他觉得心底只要不把这个孕妇看成女人就好了! 柳七撩开孕妇的裙子,伸手按了按孕妇高高突出的肚子,手中的解剖刀移到了孕妇肚脐下方二指半正中央的位置,开始下刀,划开了孕妇的肚皮,微微有些暗红的血痕流了出来,溅到了旁边那名贵锦锻铺着的轿榻上!她幽深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笑意,故意又甩了甩手中的解剖刀,一些暗色的血便溅在旁边的青纱帐子上! 柳七放下解剖刀开始取孕妇子宫中的孩子!那孩子全身青紫,看起来像个死胎!但是柳七明显感觉到了孩子薄弱的外皮,包裹着的心脏正在微弱的跳动!若是再拖一段时间,孩子很可能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了!若是伏游在,可能能救孕妇母子,但是现在时间哪里来得及? “他死了吗?”六道看到那个血淋淋的孩子,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浓眉轻轻的一皱! 柳七剪断脐带!将那个血淋淋的孩子,一手提腿举了起来! 从外面看到里面纱帐内的阴影,看到一只手举起一个像小猫大小的东西,出来,血淋淋的正滴着血水,外面的人吓得脸色一白,想像着里面恐怖的事情!郭雄站在辇轿外,面无表情!小七的解剖手法,凶悍至极!他早就见识过!只是这些青州的百姓还没有见过,一个个都吓得大惊失色!就连那些一直装神弄鬼的青灯教徒也心底跟着一寒!不可置信的看着里面甩孩子的阴影,那些血全部都被甩在了纱帐之上,厚厚的纱帐很快就透出一片片暗红色的血迹出来! 圣姑静静的站在那里,是面对着辇轿的,厚厚的帽纱帘下,看不到他此时的面容,不过他站得淡定如风,明显比其他的人冷静得多! 纱帐内,柳七顺着孩子的背部血脉一下一下的推着,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像小猫的呢喃,孩子的嘴里咳出一口淤血堆积的污秽,然后便张着嘴巴,哇哇的大哭起来!像小猫一样的声音! 六道也不知从哪里递过来一张月白色的锦布,柳七伸手接过,将孩子裹在了里面!旁边的六道浓眉微蹙,清沉的说道:“你包反了!” “啊,哪儿呢?”柳七疑惑的看了一眼,果然,她把头脚包混了,手里提着的是脚,头被她包得密密实实,把脚露在了外面! 六道伸手接过来,重新的包了一下,又撕下旁边榻上的一张厚毯,再包了一层,又撕了一条纱帐的碎片将包好的孩子缠了一圈打了个结!那孩子一直在哭着,声音小得可怜,六道眼底闪过一道柔和的光芒,淡淡的说道:“这样才不会冻着他!” 柳七伸过去看六道怀里的小孩子,虽说皱巴巴的,皮肤像小老鼠一样,不过看起来倒是还蛮可爱的!这孩子一生下就有哮喘症,不过柳七已经尽力了,毕竟在孕妇的月复中憋了这么久,现在被取出来,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柳七看了一眼剖开肚子的孕妇,那孕妇在孩子拿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力竭而亡,不过她还是很仔细的拿起针线替孕妇缝合伤口!六道看她笨拙的穿针引透,将孩子放在了旁边,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针线,说道:“我来!” 他真怕她给人缝伤口的时候,全扎到手!到时候沾上个什么尸毒之类的! 柳七说了一声好,伸手去抱那个孩子,她也没有急着出去,在孩子的头部和胸口扎了几针,听到帐外有刚刚那孕妇男人的声音,那男人问是不是孩子救活了? 郭雄将他拦在外面,冷冷的说道:“你急什么急?!该出来的时候就出来了!” 等到缝合了伤口,柳七又让六道将孕妇身上的衣服系好,扯下一片纱帐开始擦着手上以及身上沾着的血液,弄得整个现在一片血腥之气,不像是手术房,倒像是碎尸现场! 柳七抱着那孩子,那个孩子一直在哭,声音虚弱至极,她哄了半天,也没有用,有些气恼,便喃喃的说道:“六道,你喜欢小孩子吗?” 六道沉默了看了她一眼!接着收拾着工具! 柳七被那哭声吵得有些烦恼了,说道:“要不扎一针,让他好好睡觉吧!” 六道收拾工具,白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孩子,轻轻的拖起了孩子柔软的小头,慢慢的摇了摇,那孩子突然不哭了!柳七惊愕得张大着嘴巴! “心肝儿,你是不是喜欢孩子?”柳七问道! 六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他只抱过狼崽子,没抱过孩子,想着孩子和狼崽子抱着的时候,都是原样的原理吧! “要不我们把他留着吧!”柳七凤眸微微的上挑,眼底有抹明媚隽雅的笑意! 六道摇了摇头,语气清沉磁性,说道:“这是别人的!”你说留着就留着啊?就算是你皇帝也不可能想留就留的! “哦!哦!”柳七笑眯眯的凑过去在六道的脸上亲了一口,又说道:“要不咱问问那家人,能不能把他送给我们!” 六道揉着她的乱头,觉得她又开始抽风了,说道:“你家孩子送人,你愿意?” 柳七自言自语道:“我又没有孩子,你怎知我愿意不愿意!” 六道冷冷的看着她,然后缓缓的吐出两个字:“你敢!” 柳七呵呵的笑着,捏了捏小孩小小的鼻子,手指又刮了刮孩子柔软的脸蛋,说道:“虽说丑了一点,但长大以后总会好点!六道,你快来抱抱,他咬我手指呢!” 六道无奈的望向她,见她那手指被小孩含在嘴里吸吮着,少女眼底有抹温柔狡黠的笑意,六道不由得一怔,轻轻的将她那只刚刚染上血的手指拿了出来,伸手将孩子抱过来,说道:“出去吧!” “再玩会吧,你看他多好玩!”柳七不同意,拉着抓着六道手里的小孩又逗了逗! 六道瞠目,她要喜欢,自己生个,玩别人的算什么个事?六道抱着孩子要下轿,柳七伸手过来:“你拿着工具,我来抱吧!” “嗯!”六道小心翼翼的将孩子塞到柳七的手里! 柳七伸手去接,喃喃道:“六道,我们也生一个吧!” 六道那脸色明显呆了呆,沉默了放了手,转身去拿工具的箱子! 生一个?她会带吗? 柳七将孩子抱出来的时候,孕妇的男人急急的冲了过来,说道:“孩子,孩子他娘……” 柳七摇了摇头,把孩子放到了他的手里,淡淡的说了一声:“节哀!”便回到了人群当中,走到那个圣姑的面前,说道:“多谢!” 圣姑那声音清润婉绰,不似娇媚女子那般娇滴滴的声音,却有优雅女子那般的明丽嗓音!圣姑不紧不慢的说道:“救人于难,是本圣姑应该做的!” 圣姑似乎抬头,隔着厚厚的纱帘打量着柳七,问道:“公子是大夫?”她那个药箱还真是挺奇怪的,不像普通大夫的那个药箱! 柳七呵呵的笑着:“略微些医术!”若是被人知道她刚刚用的是解剖刀给孕妇动的手术,只怕…… 圣姑身上的那种似兰非兰、似梅非梅的气息萦绕过来,柳七眸底闪过一丝不动声色的寒意,脸上依然笑意不减! 刚刚那个主张救孩子的老妇人踉跄的跑了过来,看到男人怀中的孩子,急道:“儿啊,快让娘看看是儿子还是女儿!” 男人那目光呆呆的,任由着老妇人将孩子抱走!孕妇的尸体已经被青灯教的几个教徒抬了下来,随意的放在地上!男人便扑了过去! 圣姑缓缓而道:“现在妖孽已诛!那孩子在我青灯教的护佑之下,成功从妖孽的月复中活了下来!现在可以将妖孽的尸体火化,以除秽气了!” 柳七冷冷的在圣姑的身边说道:“无耻!” 圣姑也冷冷的一笑,那笑声似不如女子那般柔媚,反而带着一丝邪魅的长笑,圣姑缓缓而道:“过奖!” 柳七眸色一凝!眼底有抹危险的光芒,而圣姑却已经踏空而去,留下一片淡香在空气之中! 圣姑没有主动坐回她之前的辇轿,肯定一早就知晓轿中的惨状了!那辇轿也被教徒当成焚妖的法器,连着孕妇的尸体一起烧掉了! 而且柳七也发现了其实这个圣姑是很有洁癖的,明显柳七靠近的时候,她闻到柳七一声血腥之气,身体还僵了僵,若不是良好的修养,可能她早就后退远远的避开了! 那些百姓急忙跪在地上大呼:“恭送圣姑!圣姑万岁!”之类的话!又将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青灯教的身上,而且连那孕妇的家人也是如此! 柳七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转身对六道和郭雄说道:“我们走!” 郭雄显得明显不服气,说道:“小七,明明是你救下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全部都被谢那什么狗屁圣姑去了?” 六道沉默着没有说话,不过看六道那脸色,也是明显的不怎么高兴! 柳七说道:“我们刚来此处,对什么都不熟!之前秦重送回来的情报中,只说百姓们很崇拜青灯教,到底崇拜到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今天见到了之后,这个盲目的崇拜比我想像中的还要严重!哪怕青灯教的圣姑叫他们杀人放火、甚至反叛朝廷,也是完全可能做得出来的!” 而且她刚刚明明感觉到这个把自己埋藏在层层帘幕后面的圣姑很不简单,不动声响,将柳七所有的功劳全部都抹走了! 郭雄喃喃道:“青州年年战乱,百姓过得苦不堪言,突然生出这么一个魔教出来,说替百姓打抱不平,百姓才会盲目的崇拜!” 而且应陵城是大夏与北凕国相交的关键突破通道,应陵城离青州比较完,又是青州最后一道屏障,有着大量的军队驻守这一要塞之地! 一路之上,柳七都能看到一些百姓在自己的家门口或者商铺门口都供奉上青灯教的圣姑塑像!虔诚的很! “难怪秦重说,青州的官府也要看青灯教的脸色行事!”柳七无奈的摇了遥头,绑在袖中的是明帝给她的那块令牌,明帝叫她来查青灯教的事情,还真是扔了一个刺头给她!办不成就是绝路一条,死一个柳七,对皇帝来说,就像今天吃饭,掉了一颗饭粒在地上一样,并不会影响他吃饭的心情! 柳七一行人很快就被带到了应陵城的苦役营中,秋风萧萧,苦役营由犯了罪的罪臣以及重罪的流寇组成,柳七三人进入这个不足五百平米,却住着五千多人的苦役营地,她的目光顿时沉了沉,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恶臭味,那些苦役目光涣散,僵直的坐在了那里,旁边的被子不知多少人换过,蹭出污黑的油光!被下底下垫的是单薄的干草,干草已经被睡得绒了,也没有去换掉! 郭雄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又拿出包袱里带来的干净毛毯铺在了地上,说道:“小七,你到这边来!” 那边一个瘦小的囚犯看了一眼郭雄铺的新绒毯,眼底闪过一丝凶狠的贪婪,不动声色的便从侧门走了出去!柳七觉得奇怪,拉着六道坐在了旁边,恶臭的气息直直的冲入鼻尖,她皱了皱!倒也没有多说话,躺在了绒毯上! 片刻那个刚刚出去的凶狠囚犯走了进来,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柳七三人,然后乐呵呵的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躺下! 那囚犯刚刚躺下,几个身着应陵城驻守军军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目光慢慢的移向了柳七三人,然后指着柳七三人冷冷的问道:“你们三个新来的!给我出来!” 首先……谢谢送花送钻送票的亲们!╭(╯3╰)╮ 其次……看盗版的全身长** 有人说女主冷血自私!声明一下哈!我写的不是圣母女主! 要看圣母的,请去看虐文圣母玛丽苏的女主角:被男主虐她虐得流产断手断腿最后女主还得原谅他!被女配算计得流产断手断腿毁容,最后还是得宽容她! 这文励志文!女主为达目的,利用和算计别人!需要的是男主角一直默默支持,如果换个角度,换成男主算计和利用,女主情意深深,就不是这文的风格了!大家不喜欢女主,喜欢六道也行! 毕竟我的女主叫柳七,不叫人民币╮(╯▽╰)╭ 这文女主就这样了!冷静冷血也可,睿智聪敏也可、自私薄情也可。但她有在乎的……比如亲人朋友,比如六道…… 所以才会要更强大! 第127章、障眼法,百密一疏 章节名:第27章、障眼法,百密一疏 夜色弥漫,孤口的北冥军队三万人马守在那里,自从派出的一千轻骑有去无回之后,北冥军的首将兀达便下令封谷,等着大夏的军队主动投降!夜晚北冥军驻地,火光明亮,军人们坐在一起烤肉喝酒!突然一阵霜风刮过来,谷口处浓烟漫漫随风缓缓的飘散过来! 柳七命人采集了谷中不少干萎的天仙子植株,将天仙子枝杆和果实放在火上烧,再盖上潮湿的树叶,制造出浓烟,天仙子是一种可使人致幻的植物!柳七正好趁着风向的关系,在谷口处制作出可使人致幻的毒烟出来! 此时苦役营的兄弟制造浓烟,一早便拿着提前湿浸的破布蒙上了嘴! 由于致幻的毒烟发作比较慢,一直到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看到北冥那些巡营的军人脚步虚浮起来!而且神志也变得有些迟缓! 郭雄拿着一把胡刀,悄然无息的混入了敌军的营内,又故意在那些营外的火堆里扔下几颗天仙子果实! 六道已经带着一千多人慢慢的逼近!郭雄探到到首将的帐地!在帐蓬上作了个记号,然后悄然的退出来! 柳七看到郭雄出来,问道:“怎么样?” 郭雄嘴上系着湿布,点了点头,说道:“行了!” “好!行动吧!”柳七点了点头!朝暗处打了个手势,由白龙带领的五百人各自身上的都绑着树枝,站在谷口开始叫喊!做出攻营的错觉! 正在安睡的北冥军听到突然而来的喊杀声,顿时从帐中坐起,拿上身边的武器便冲了出去,没人注意到其实他们冲出来的时候,脚步虚空,而且眼神有些迷乱!北冥首将兀达气呼呼的走出,吼道:“怎么回事?” “将军,有人袭营!” “哪儿呢?还愣着干什么,召集队伍作战啊!”兀达吼道! 谷中叫喊的苦役营兄弟们见到北冥军营前,一队队军队冲出,白龙号召大家往回跑!北冥的将士大半夜的被人吵醒,之前又闻过天仙子的毒烟,此时的脑子没以前那么清醒,而且脾气也变得烦躁起来,也没多想,便冲入了谷中! 等北冥的军队进入谷内峡道,郭雄带着一千多人峡道人投石,一时间四下惨叫声响起!马蹄纷乱!天仙子的毒烟雾弥漫整个峡道,就算举着火把,那些北冥的军队也看不到前面的路,眼睛被毒雾迷眼,很快就处于了下风!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往后撤之时,后路又被山石完全给堵住!于是没办法,只得冲入谷内嘶杀! 北冥首将兀达看到进谷的五千军人受到了埋伏,脸色一沉,又派了五千进去支援! 却不知此时六道带着一千多人慢慢的靠近了北冥军的营帐!六道找到那个郭雄之前作下记号的帐蓬,然后溜身进去!帐内繁华无比,酒肉小床大榻一应具全!看起来还真是首将的帐蓬! 四下的帐内开始火花冲天!兀达见此,匆匆的赶回自己帐蓬,刚刚一进屋,一把锋利的胡刀便刺了过来!他急急的避开,正要开口叫刺客,帐外已经乱开了! “他们有援们,我们被包围了!” “保护将军营帐!” “保护将军!” …… 六道带着的那一千多人马,每个人的身上都绑了树枝,一路划过,路枝带动身边的树丛发出沙沙的响起,而且每个人的距离都相距得很远,此时又是黑夜!便以为黑暗里藏了不少的人! 其实也是以假乱真,混淆敌军视听的方法! 兀达正和六道激战在一起,六道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那一偷袭,居然没有刺伤到他!可想而知这个人能力有多强!一连许多招之后,占不到便宜,六道心底有些急!他知道外面的的军队根本就是装的!若是再耗下去,迟早会露出破绽!六道抓起手中的一把天仙子植物果实磨成的粉末朝兀达的脸上甩去! 兀达胡袖一甩,急急的避开,不过还是吸食一些粉末!他顿时觉得四下的声音有些飘渺,似乎还看到了无数个破布蒙着脸的少年举刀朝自己刺过来!他的招式顿时变得慌乱和紧张! 六道原不想用这么卑鄙的方法的,只是柳七怕他出事,非让他带上,现在是保命的时候,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不远处的山坡!一裘青衣逶迤长袍、头上戴着厚厚青纱的修长身影站在那里,面对的是孤口峡谷的方向! 孤口峡谷此时火光冲天。喊杀声弥漫整个夜空!他身后的一个青衣武士的男人将一株干黄的植株送到了他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圣姑!你看!” 圣姑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转身隔着厚厚的青纱,声音婉转如鹂,不浅不淡的说道:“凑近一点!” 青衣武士小心翼翼的举起植株! 圣姑闻了闻,点了点头,“原来是天仙子,种子具有很强的致幻作用,这个人倒是挺聪明!先用迷烟迷惑敌军。然后再用障眼法!” “圣姑,看来我们遇到强者了!”青衣武士语气冷冷,脸上闪过一丝杀意! 圣姑的声音突然变轻,缓缓而道:“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青风,你说如此北冥军队被蒙在鼓里,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听圣姑安排!” 圣姑身子一掠,青色飘逸的身影与夜色融成了一片,已经飞远!身后的青风赶紧追上去了! 倏然,孤口峡谷处突然升起几枚烟火,光芒耀眼,照亮了半边的天空!然后除了北冥军的营地着火以外,原本掩藏在树丛里的苦役营士兵们也受了危机。树丛那些干燥的树枝突然起了火,照亮了树丛里的一切,当然那些被迷幻了的北冥军人也看到了这一点,指着树丛隐匿的苦役营囚犯说道:“他们在那里,他们根本没有这么多人,只是身上绑了树枝!” 苦役营的囚犯们一看被发现了,匆匆往树丛深处走,可是树丛里的火花越来越大,甚至还引燃了身上的绑着的树枝,他们急急的解上的树枝,拿起手中的武器与那些北冥军人对抗!北冥军人此前出现过幻觉,手中的胡刀却砍歪,苦役营的兄弟们趁机反客为主,砍在了敌军的身上! 他们看到敌军突然变得不堪一击,顿时士气大胜,也顾不得逃跑了,越杀越上瘾!越杀越兴奋!当然就算是被敌军杀死了,他们也觉得无憾!死前还咬着敌人的血肉不松口! 圣姑盯着不算太远的火光和嘶杀。那些嘶杀场面都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圣姑轻叹,说道:“这样才看得清楚!不过若不是北冥军中了幻毒烟,哪里会这么无能!?” 青风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说道:“虽说如此,可是似乎那些原本懦弱的囚犯们居然也像野兽一般杀红了眼!威力不容小觑!” 圣姑看着那些咬人的场面,摇了摇头:“真惨!” 先不说血喷得到处都是,就算咬人吧,别人身上这么臭,恶心死了,明明手里有刀,干嘛不用刀!? 圣姑一拂袖,袖间淡香弥漫,一顶青色的小辇轿停在了他的身边,青风小心翼翼的拿玉杖将帘帐挑起!圣姑低头坐了进去,缓缓而道:“走吧!” 青风赶紧恭敬的点头!跟了上去! 柳七和郭雄看到那些身上绑了树枝的苦役营兄弟们被暴露于人前,都是一怔! 郭雄一甩袖子,愤愤的说道:“他女乃女乃的!” 柳七眯眸,眸底的颜色越来越深,心底突然有种某种压抑感,好像被一只冰冷的眼睛盯着,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缓缓而道:“有人故意让我们暴露于人前!不知是敌是友!不过我仔细想想,应该不会是朋友!但若是敌人的话,应该直接派人过来帮北冥军杀我们才是!我觉得这个人在跟我们玩猫戏弄老鼠的游戏!” 郭雄恼道:“管他是谁!落到郭爷的手里,定让他后悔投胎生下来!” 柳七抚额,慢慢的踱着步,脸色冷静,眉宇紧紧的皱着,在思索!郭雄不敢离开柳七的身边,怕她有危险,看到底下嘶杀得正激烈,有些手痒痒! 柳七觉得奇怪,这一路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北冥军现在被幻烟控制,虽说动作比之前迟缓,但是人数大多,蚂蚁都能咬死象,她不得不小心翼翼!但是这个人却故意出来,破坏了她的计较,很有可能苦役营里所有的兄弟都会命丧于此! “小七,我们的人数不多了!”郭雄急道! 白龙已经气喘吁吁的跑上了坡,急道:“柳爷,兄弟被的障眼法全部暴露在敌军面前,若不是因为敌军先前中了毒烟,动作迟钝,只怕现在我们全部都没了!” 柳七突然停住了脚步,说道:“朝应陵城的方向撤!活下来多少算多少!郭大哥,你快去找六道!” “那你呢?”郭雄肯定是不能丢下柳七一个人不管的! “我自有办法!带人后撤!现在我们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相信应陵城内也应该收到消息!”只要能得到消息,柳七相信,应陵城守将余震,定会派兵过来查看!到时候还有一线生机! 郭雄想了想,说道:“那你在童子林的出口等我!” “好!”柳七眸色深深,突然握住郭雄的手:“别让六道有事!” “放心!”郭雄点了点头,松开柳七的手,已经冲下了土坡! 柳七转身对身边的白龙说道:“带上剩下的人,跟我后撤!” 白龙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正汨汨的流着血,朝身后剩下的几十个人,说道:“都听柳爷的!” 柳七顺着山道滑下去,带人钻入了荆棘密布的树丛里,在黑暗里模索着往前走!后方还有北冥的军人追了上来,箭矢如雨点般射入荆棘丛中,柳七的身上被荆棘划出无数个血痕,心中暗暗的祈祷,希望六道会没事!身后的流箭呼啸而来,她身边一个跟着后撤的苦役营兄弟突然摔倒在地上,大腿根插着一根箭,那个男人抓着柳七的手,一脸的期盼! “求求你,救我!” 柳七咬了咬牙,身后敌军已经追了上来,此时若停留,性命不保,而这个男人又死死的抓着柳七的腿,沉沉的不松手!柳七说道:“你现在走不了,不过你若是想要活,就按我说的做!” 柳七捡起插在旁边土里的一枝箭矢,然后狠狠的扎入了那男人的胸口!男子一脸恨恨的看着她!她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放心,我下手很准,没中要害,连你一根主要血管都没有伤到,最多流些皮外伤的血,你现在装死!等到明天敌人松懈的时候,你再趁机离开!” 那个男人一愕,的确是疼,但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窒息的感觉,松开了柳七的手!柳七的脚瞬间收回,焦急的往前爬,她尽量的往树丛茂盛的地方钻,一方面能掩护,另一方面又能挡住箭矢的部分缓冲,就算射中自己,也不可能射得太深!不会命中要害! 身后的马蹄声像催命符般越来越近,她突然脚下一滑,从坡下滚了下去,被敌军发现,又是一波箭矢飞过来!她爬起来,也不顾不得身上有多痛了,趁着黑夜的掩护再次钻入了茂盛的树丛里,身边的同伴已经分散走失,也有一些命丧敌军之手!只听到身边的跟随着跑的人越来越少! 霜风吹着脸上被荆棘划破的伤口,火辣辣的痛,柳七看到火把越来越近,全身的力气也用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倏然落脚处一空,吓得她急急的收回了脚,后退了几步,有石子落空的时候! 我靠,悬崖! 柳七气喘吁吁,趴在悬崖峭壁处,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火花,她喃喃的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不适合当俘虏!”万一**了,对不起六道啊! 于是一闭眼,心里祈祷,保佑悬崖峭壁处有颗树吧,最好每隔一米有颗树,好缓冲她下降的力度,别摔死她!祈祷完,闭上了眼睛,纵身一跃!身子像断气的风筝般直直的摔落,一米、两米、很多米之后,没有树,没有树啊!柳七绝望了! 突然腰间一紧,一道白绫将她吊在了悬壁之下!头顶传来轻笑之声,然后她的身体被缓缓的往下放!速度很慢!一直被吊着滑下悬崖底下,白绫一松,她才滚在了满是碎石的地上!身上被珞得生疼! “疼死了!谁他娘的太没道德了,旁边是草堆,居然把我朝石堆里扔!”柳七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经有着朦胧的晨色,一个修长的影子落在了她的面前,一袭青色的长袍,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声音透着几分清泉般的磁性,缓缓而道:“你还真是没有良心,我救了你,你还骂人?” 柳七踉跄着站了起来,打量了一眼眼前戴着面具的男人,抱揖摆了摆手,“哥们,多谢!”转身揉着,模索着山石小道,打算走! 那男子的声音透着几分寒意:“一句谢谢,就算报答了救命之恩?” “那还要怎样?爷又不是女子,做不来那以身相许那一套!大不了以后我每日三柱香的供奉你如何?”柳七瞟了他一眼! 男子青袖一甩,卷起地上的几颗石子打在了柳七的腿上,柳七摔倒在地!痛得龇牙咧嘴!“我擦,你干嘛?” “我救了你,你居然还咒我死?真是恩将仇报!”男子缓缓的走近,却在柳七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似乎对柳七那一身脏乱感到很不舒服! 柳七扑向他,他衣袂划过空气,还是站在离她三步的地方,柳七弯唇冷笑,有洁癖!刚刚那条绑她腰的白绫,好像是上等的丝绸所制!她回头看到黑夜中那抹白色,转回捡了起来,收在了怀里,喃喃道:“手感不错,应该可以拿去当铺当几个钱!” 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然后跟在了她的身边!见她沿着悬崖底下的小路一点一点的往前走,脚步有些艰难,却没有停下!男子轻轻的笑着,黑夜中,锐利眸光像盯着一只猎物一般!带着几分兴奋与趣味! “你叫什么?”男子突然问道! 看着她那只脏手抓着的白绫,顿时皱了眉,他扔掉东西,宁可烧了,也不能允许别人一碰!特别还是这么脏的手!越来越觉得心底不舒服! 柳七挥袖,“无名无姓!”她真是觉得奇怪了,一个男人,干嘛非跟着她呢? “你不敢告诉我?”男子哈哈的笑着! 柳七突然站住,举起脏破的衣袖,对着他狠狠一甩,泥土血腥的臭味扑向他!他也后退了一步,淡淡的看着她! “我说公子!你身上的气味挺特殊的!我记得我曾经闻到过,好像是一个叫什么骚包圣姑的!出门就把自己藏在厚厚的蚊帐里见不得人!不知道是因为要隐藏什么呢,还是那个圣姑本来就长得丑,怕被人看见了相貌,破坏了她在百姓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柳七语气讽刺,抱胸淡淡看着他! 男子轻笑,心情似乎不错,不过眼底却寒意十足,像一只盯着猎物的豹子,“你说的是什么气味?香味?” “臭味!跟狐狸精似的,一股子骚味!还以后罩这么多蚊帐别人闻不出来,孰不知那骚味啊,还真不能捂着,越捂着,骚味越浓!”柳七懒懒的说道!挑衅的看了一眼男子! 男子喉结动了动,似乎是要发火,不过马上又镇定了下来,“我就是喜欢聪明的人!这样杀起来有优势感,还有挑战性!” “是吗?圣姑!”柳七冷冷的说道! 男子微怔,不过眼底没有意外,浅笑道:“你既然知道是我,那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区区无名小卒,圣姑不必挂在心上!”虽然你长得妖里妖气的,但是她不是除妖的!若不是看在你是青灯教的圣姑?我对你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 “我刚刚救过你!”圣姑提醒一个很重要的事实! “真要以身相许?”柳七呵呵一笑,“我很吃亏!” 圣姑眸色深冷,看了一眼一身狼狈,身上泥沙血腥,甚至比乞丐还不如的柳七,摇了摇头,到底是谁吃亏?再说了他可不喜欢男人!这个柳七的想法真是令类! “我既然能救人,也可以杀你!”圣姑言道!一只手掌伸过来,不过看到柳七身上染着的血泥,又缩回了来,袖中飞出一道白绫来缠住了柳一的脖子! 柳七被迫停住了脚步,转身淡漠的看着他,缓缓而道:“你装你的伪娘,老子管不着,但是你出尔反尔就不对了!” “我哪里出尔反尔了?”圣姑冷冷的瞟向她,眼底有着淡淡的笑意! “你既然决定救了我,现在突然又要出手杀我,你这般左右摇摆,意志不坚定,怎么当神棍?太没专业精神了!再说了,你不是青灯教的圣姑吗?青州的百姓谁人不知青灯教救国救民,大义凛然来着,他们甚至不愿意相信官府,也愿意相信青灯教,城中还建了圣姑庙,每日那些虔诚的百姓们,烧香拜你,香火不绝!怎么我说我也愿意一日三柱香的供奉你,你却说我咒你死呢?要真是这样,那岂不是满城的百姓都咒你死,你为何不去杀了他们?”柳七叹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圣姑眼底寒意更浓,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胡说一通,我就会放过你?”说着,手中的白绫倏然一拉,柳七脖子顿时一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第128章、无赖 章节名:第28章、无赖 白绫一飞,正好挂着悬边生长着的一棵歪脖子的树上,圣姑青袖一扬,干净洁白的指尖捏着白绫的一端,轻轻的一拉,柳七便被勒住了脖子吊在树杈上!压迫和窒息感袭来,她双手抓着勒着自己脖子的白绫,满脸充血!气喘吁吁! 圣姑眼底闪烁着耀眼的笑意,看着此时吊在树上挣扎的柳七,心里有着浓浓的趣味,戏谑的笑道:“怎么样,我说过能救你,也能杀你!” 柳七蹬着双脚,双脚不及地,脖子又勒得生疼,越来越喘不过气来,眼前浮现着前世和今生的各种画面,父母,哥哥,嫂嫂,还有那个利用她和她的家族扶摇直上的司徒澄,她闭上了眼睛,恍惚中眼前浮现一条充斥着血腥和阴谋的路,她光着脚,踩在上面,每走一步,脚心都透着一股深深的寒意涌上来,远远的四处都是白骨,看不到尽头!她从小跟着伏游,四处游走,什么尸体白骨没有见过?她只当那只是她遇到了一处风景,就像检尸检验的时候,当做一个工作!现在她却彻身的感觉到了那个死亡的气息,很冷,很冷!她惊惶的在充斥着白骨和血腥气息,那些白骨和血腥突然扭曲起来,变得了混沌的一片,渐渐的眼前的景色变得灰白!灰白的深处,一个挺拔的身影,他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温暖到极致!叫她:如意! 圣姑的手一松,吊在树杈的白绫滑下,一脸青紫的柳七被摔在了地上!终于享受到了新鲜的空气,她痛苦的喘息着,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 圣姑以为她傻了,见她笑声里充满着讽刺与不屑,圣她心底的优越和高高在上,顿时受到了威胁!男子冷冷的说道:“你笑什么?” 柳七咳嗽着,双手捂着被勒痛的脖子,踉跄着站了起来,天色渐渐的亮起来,照着眼前男子修长的身影更加的清晰,他脸上的银质面具挡住了大半边脸,只露出五官和剔透完美的下巴! 柳七靠近他,眼底的轻屑更浓:“我不笑,难道还哭不成?你不会当初认为我应该像那些愚民一样,对对三跪九嗑,大呼圣姑万岁吧!” 圣姑见她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天亮了一些,使她一身狼狈的模样更加的清晰,隽秀的脸蛋被荆棘划伤,脸颊上有着无数深深浅浅的伤痕,身上的衣服也划出了无数道小口子,沾着鲜血脏乱不堪!一头长不长,短不短的头发也一片凌乱!不过她那张脏乱不堪的脸上,却有着淡淡的笑意,幽深的凤眸,光芒耀眼! 圣姑皱眉,见他逼近,手中的白绫一拉,又将她吊了起来! “你不怕死?”而且又脏又臭的!居然敢靠近他?还从来没有任何人靠近他三步以内!就连伺候他的丫环都必须是将全身包裹在严严实实的厚纱内,他才让她们靠近!他不喜欢任何人碰触自己! 等到柳七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圣姑又将她放了下来,柳七恼了,刚一落地,就朝圣姑扑过来!结果再次被吊了上去! “看!灰机!”柳七瞠着一双都快被勒得鼓出来的眼睛,翻向天空! 圣姑条件反射性的仰头,然后一片布帛声,眼光锋芒一闪,被缠着脖子吊在树杈处的柳七已经割破了白绫落在了地上! 白绫一断,圣姑那眸色渐寒,指着柳七气愤道:“你骗我?” 柳七呵呵的笑声,笑声清冽,听在圣姑的耳里,却觉得万分的讽刺,“我本以为圣姑跟别人不同呢,没想到随随便便就被骗了!” 柳七手中的匕首泛着冷厉的寒光,她缓缓的收回匕首放在腰间,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一脸桀骜的看着他! 圣姑被她气得脸色的青了!不过戴着面具,让人看不见他此时的面容罢了,正在发怔的时间,柳七已经离他只有一步远的距离!圣姑第一反应就是看她刚刚手里的匕首,结果她双手空空的,身上没有杀气,一只纤细的脏手朝他的胸口探过来! 圣姑一拂袖,柳七被震开,圣姑那干净到没有一丁点儿灰尘的青袍上,沾了两个手指印,黑黑的!圣姑顿时觉得一阵的烦躁,心底升起着浓浓的怒火,手中的白绫再次缠了过来,突然柳七的身子向后一仰,手中一片灰雾挥出! “可恶!”圣姑那白绫急急收回,后退了一步!灰雾还在空中飘散!耳边是柳七那狡黠的笑声! “圣姑,小心有毒哦!”她眨着明亮的眸子,笑眯眯的看着他,看到他衣袖上那两个淡淡的污指印,顿时觉得心情不错!这个人太厉害,她之前根本就没有打算袭他的胸,在他挥袖的时候,她污黑的手指划过他的袖摆! 像这么一个高度洁癖的人,肯定容不得一丁点儿的脏污,只要有一颗灰尘,他都会觉得很不舒服,像心底有什么东西挠着一样! 果然圣姑气呼呼的月兑下自己的外袍扔在了地上,里面是一裘月白色镶着锦边的长袍,边角绣着粉色的蔷薇花,每一朵都鲜艳如滴!晨风吹过,似乎也让觉得那萦绕全身的蔷薇花瓣在飞舞。 柳七自知自己打不过这个伪娘圣姑,所以只要能给他添点堵,扰乱他的情绪也不错!若是这个圣姑真的要杀他,早就杀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这个人很自负也很骄傲,不屑对她一个毫无武功的人下手,不过并不代表不会下手,他在玩弄自己的猎物,看这个猎物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同时他也不测验自己的容忍力,到底能容忍她多久! 其实他的容忍力已经很强了,每次出行,都是装得圣洁高贵,连声音还得刻意的用内力弄得温婉的声音出来,他出门很少说话,毕竟用内力改变声音很麻烦,所以那些虔诚的百姓们便越来越觉得这个圣姑神秘又高贵! 柳七毫不介意的捡起他刚刚扔掉的锦袍擦手! 弄得那个圣姑一脸的黑色!她擦完手又擦脸,然后将再袍子裹在了身上! 圣姑指着她那不要脸般的行径,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他也被激怒了,洁白修长的玉指从袖中伸出,化爪朝柳七的胸口抓过来! 他扔掉的,她也敢捡?还穿在身上,太不要脸啦!太恶心!太脏了! 柳七后退摔倒在了地上,抓住地上的一把草屑朝圣姑扔了过去。圣姑那速度被阻了一下,不过手掌已经伸到了柳七的胸口,看到她衣襟上脏乱的污血,圣姑皱眉,手掌一缩,而是转而用的袖风,凌厉的袖风甩过来,将柳七甩飞,挂在了旁边的树杈上!圣姑冷冷而道:“月兑了!” 柳七靠在树杈处,看了一眼脚下的碎石,想着这个圣姑虽然生气,倒还一直存在着理智,就算愤怒也没用全力,否则她现在已经死了! 柳七无赖的笑笑,“干嘛要月兑下?” “那是我的!” “这是我捡的!”柳七靠在树杈上摇晃着身体,一脸的不屑! “我扔掉的,你也敢捡?”圣姑愤愤不已! “谁规定不能捡的?”柳七淡淡的笑着,目光望向他那双幽深的墨眸,笑呵呵道:“你不会是在生气吧?嗯?圣姑姑娘!” 圣姑甩袖,手掌朝下,地上一颗石子突然飞起,他掌风一甩,石子正好打在那棵柳七挂着的树杆处,树杆截断,柳七从树杈上掉了下来,嘶拉一声,划破了身上的衣服! 圣姑突然目光一瞠,指着柳七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淡淡的晨光下,污乱的少年光洁的脖颈有着淡淡的血痕、精致的锁骨,以及耀着淡淡莹光的肌肤,胸口束着白色的束带,束带系得很紧,如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她胸口微突,还有被束带勒出来的红痕! 圣姑的眸色深了,嘴角划过一丝趣味的笑意! “我靠!”柳七赶紧拉好衣服,心想还好自己束了胸,否则肯定被看光,她平日只有束胸,没穿过任何的女子肚兜,胸口又勒了这么多天,勒出来的红痕肯定是有的!想着这个伪娘不是看出来她是女的了吧?不过看出来又如何?他自己还不是一个装伪娘,凭什么就不允许她扮伪男?大家彼此彼此! 再说了,男子也有束胸的,个人爱好而已!你管得着吗?只要他问,柳七保证,死活都不承认!他总不能把她的束胸强行解了,让她露点出来吧! 柳七系好的衣带,捡起地上一根粗一点的树枝,踉踉跄跄的往童子林的方向赶!身后没有声音,她不管不着,要杀便杀!谁怕你?! 直到晨曦万丈,阳光明媚,柳七才从悬崖下走上来,回头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个伪娘跟来,微微有些意外,她解下了身上那件青袍,然后月兑了,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树丛里! 伪娘一身妖气,连衣服都是一股子狐狸骚气! 耳边是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音,空气里除了清冷的寒气,还夹杂着的淡淡的血腥之气,由于月兑了一件衣服,柳七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一脚踩在那青色的衣袍上,踩了一个污黑的脚印,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阳光耀眼,深深的悬崖幽谷底,男子一袭飘逸的月白衣袍冷冷的站在那里!一个青色武士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在离男子十步远的地方垂头站着! “圣姑!” 圣姑那目光还一直盯着柳七刚刚离开的方向他甚至忘记要去追,一个女子,怎么能在驻守军全是男人的地方生活了这么久,还没有被发现?还是驻军最残酷的苦役营!?他可听说苦役营的囚犯们,经常欺负新人,驻军的那些小卒长还经常玩弄娈童!她应该被发现才对,可却没有被发现,而且听了下人的回报,带着余下的苦役营的人反击北冥军队的,就是她!难道自己看错了?或许她本来就是个男人,只不过学着女子束胸而已!不对!男人要束什么胸,只有要掩饰什么特殊才会束胸,只有女扮男装才会如此!他也经常藏在厚厚的青纱后面,不露于人前! 青风觉得圣姑此时的气氛很奇怪,又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圣姑!” 青风送上厚厚的斗蓬纱帽,圣姑一伸手,那抹青色便到了他的手里,然后他从头到脚,被青纱罩住,什么也看不见! “他跑哪儿去了?”圣姑突然问道! “朝童子林的方向!”青风动了动嘴唇,然后小心翼翼的拿出身边的另一个用青布包着的包袱,里面是圣姑刚刚扔掉的衣袍! 圣姑看到那件污脏不堪的锦袍,全身的气息都冷沉到了极点,咬牙切齿道:“她耍我!” 她捡他的衣服穿,他计较,她不服,他不计较了,她却转身就扔了,弃如敝履! 青风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站在那里! “昨天孤口的情况怎么样?”圣姑平复了心口的怒气,心底愤愤的想,该死的柳七!等他抓住她,一定把她剥光!他倒是要好好看看!她到底是男是女! “北冥军营地着火,士兵中过幻烟,动作迟钝,三万兵马,如今只剩下八千的残余兵力,北冥的主将兀达决定先撤军,回去搬援军攻打应陵城!”青风说完,垂头,不敢再看圣姑的脸色! “夏军呢?”圣姑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气! “还剩下不足一百人,现在正在朝应陵城的方向赶!”青风又接着说道:“昨夜的嘶杀,已经惊动了应陵的守将余震,余震派出一百人的小队前来探查,不过都被我们的人给消灭了!现在应陵守将没有得到消息,只怕天亮之后再会派队过来探查!我们还要不要……” 圣姑一掌挥出,青风不敢躲,只得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手中的包袱也落到了地上!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包袱已经不见了,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到圣姑已经坐入了辇轿当中,手中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当然他是不是敢去问了!只是觉得蹊跷而已!这么个小插曲,他也不会再去想! 柳七绕过密林,感觉身后的眼睛不在,总算松了一口气。此时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再加上刚刚又这么急急的赶路,身子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一路之上没有遇到敌军,柳七并不意外,经过昨天晚上那场惨烈的战争,敌军肯定不会冒然再往前行!必然会先撤回自己的阵地上去! 六道和郭雄带着余下的一百来人一身浴血的撤至了童子林,那一百来人经过三天两夜的逃亡和嘶杀,此时每个人的身上都染了血,身上也受着大大小小的各处伤痕,原本呆滞的眸光里,闪光着嗜血般的锐利,好不容易逃生的喜悦顿时升起!觉得心底更加庆幸自己还能活着! 六道一身是血,衣服上的血水已经干涸了,硬绑绑的贴在身上,再加上一夜不停的嘶杀逃亡,此时精神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靠在童子林的出口的一棵大树下,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密林内!昨天和如意一起逃亡的苦役们,存活下来的两个人已经和他们集合了!如意却一直没有现身,他的心底越来越担心起来! 郭雄说道:“我去找找!” 那些死里逃生的苦役们眼底除了庆幸,还有愤恨的光芒,昨天动静这么大,应陵守将居然没有派出人马过来!原本想着的援们根本就没有! 六道见郭雄已经往回走,也没有说话,他心底在默默的想,如意一定会回来的!他若是离开这里,他怕如意找不到他!他一直都很相信她!就算他死了,她也不应该死!而且他们一路过来的时候,经过的路上,并没有看到如意的尸体! “赵爷,我们什么时候走,万一敌军追上来怎么办?我们只剩下一百人不到了!”其中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说道! “你带人先撤回城报信!”六道沉哑的开口!咬着碎布在包扎胸口上的伤口! 那男人听此,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城,他们这回杀敌,肯定是大功,心底已经迫不急待了,朝着剩下的人挥了挥手,说道:“我们先走!” 到时候,守陵守将见到他们,肯定会嘉奖他们,他们的苦囚身份就会月兑离,可能还能当上个卒长,佰长之类的!最不济也是个上等士兵!或者月兑离苦囚的身份,重新放回老家! 大家一想到美好的前途,那精神又提了起来,也不顾不得受伤和疲惫,兴致高昂的往应陵城的方向走! 郭雄已经返回了孤口战场,然后顺着之前柳七撤退的方向一直在寻找,到处都有尸体!断箭随处可见!他找了一路,没有看到柳七,回到了童子林的入口,摇了摇头! 六道突然站了起来! “再等等,或许我们之前错过了!”郭雄提醒道! 六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心底突然越来越空!像猫挠着一般,闷不作声的往树林的方向回去寻找! 树丛里突然一个踉跄的身影,六道目光一亮,快步跑上前去/!身后郭雄瞠了一眼,也冲了上去!两人走近,才发现根本不是柳七,而是一个一只腿中了箭的苦役营苦囚,那男子看到郭雄和六道,眼睛一亮,气喘吁吁的上前:“我可算找到你们了!你们还活着!真是太不容易了!其他的人呢?” 郭雄蹙眉,看了一眼这男子身上的伤,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那男子说道:“我被敌军射中的腿,走不了了!后来有人教我装死!还插了一根箭矢在我胸口上,他说没刺中要害!我就听了他的话,装死,一直等到敌军离开,我才爬起来往回走!” 六道脸色一凛,伸手扯开了六男子的衣服,看到胸口一个血窟窿,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伤口不到要害,显然是精心策划的,拥有这种手法的,除了如意,还会有谁?六道声音透着几分哑沉,“他在哪儿?!” “他跑了!我不知道!”男子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我好像看见他掉悬崖了!谁知是生是死!” 六道一把挥开那男子,转身冲入了林中!郭雄踢了那男子一脚,还想揍他,顿时又觉得没有道理,于是便愤愤的瞠了他一眼,转身也进了树林! 六道脑子一瞬间空白了,他一直往好的地方想,从来不敢往坏处去想,他怕他一想,如意就真会有事!所以他宁可相信如意没事!可是听到刚刚那个逃亡的说如意掉悬崖了,他便慌了! 柳七气喘吁吁的扶着木棍往前走,看到树林里有野署,她就蹲下来去刨了!手上还沾着泥土,便往额上抹汗!抱着刨出来的野署站起来,接着往前走! 耳边有脚步声传来,柳七秀眉一拧,整个身子便埋到了干枯的树丛底下,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还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声!柳七握紧手中的木棍,心想着不会还有残余的敌军没有离开吧? 那脚步已经近在她的耳边,她透过头顶的枯叶望过去,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息,垂地的一把胡刀渗着阴冷的寒光! “如意!”那声音透着焦急和嘶哑! 柳七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的睁开,确实自己刚刚听到的不是幻觉,这才缓缓的从枯叶堆里钻了进来,朝那个修长凛洌的身影招了招手,语气慵懒邪魅:“心肝儿,我在这里!” 那焦急冷冽的身影突然一僵,看到斜斜靠在枯叶丛中的柳七,压抑了许久的焦急和担忧顿时烟消云散,他手中的刀一扔,像只冷兽般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她的纤细的身体,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 柳七拍着六道的肩膀,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不是在这里吗?干嘛呢?” 六道沉沉一哼,心底有些恼道,捧着她的脸,狠狠的吻上她那干裂的红唇!害他这么担心!还这么淡定,实在是太冷血了! 第129章、绝境 章节名:第29章、绝境 他不知道此时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一夜的疲惫,内心担心吊胆,想念她在身边的无赖猥琐的笑意,想念她有事没事就调戏吃豆腐!此时的他只能狠狠的将她抱住,吻着!来掩饰他心底的仓皇失措,拂平一夜嘶杀,全身力竭的疲惫!甚至尝到了彼此干裂的唇间的血腥之气!也舍不得放开! 柳七气喘吁吁的喘着气,眉梢有着淡淡的笑意,将刚刚挖到的野薯塞到他的手里,邪邪的笑道:“心肝儿,我还没脸红呢,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六道接过他手中两个全是泥土的野薯,塞到怀里,然后在她面前背着蹲了下来,说道:“上来!” 六道的声音有些沉嘶,眼眶里也有着深深的血红,一身浴血!身上还有着没有干涸的血迹!柳七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了六道的背上!六道手中的胡刀撑地,缓缓的站了起来!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六道此时也累到足可虚月兑的地步,但是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再大的凶险和苦楚,便随着她的出现,她那邪邪的笑容,便烟消云散了! 柳七趴在六道的脖子处,闻到了他身上那腥腻的一股汗水夹杂的血腥气,懒懒的说道:“六道,你臭了!” 六道心想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比乞丐还不如,脸都被荆棘毁成这样了,要是以后好不了的话,就成丑八怪了,这么多的疤痕,嫁不出去! 不过想想她没人看才好!也省得给他四处沾花惹草! 其实柳七长得也不是那种倾城绝色,不过穿上女装好好收拾打扮一番也是绝色美女!六道曾经见过她穿嫁衣的样子,虽然那时她脸色苍白了一些,不过六道还是觉得挺漂亮的!只是后来她穿上男装,说话痞里痞气的,经常没节操,跟男人喝酒聊天,一股子江湖豪杰的品性,便会被人认为,柳七只不过是长得比较秀气一点的少年罢了! 六道不知道昨夜到底杀了多少的人,直到后来杀红了眼,怎么也停不下来,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的倒下,他身上也被敌军的刀锋划出好多个伤口,想到如意,更加觉得自己应该活下去! “你也臭!”六道闷闷的回答,背着她艰难的走着! “哪儿呢?”柳七皱眉,抱着他的脑袋,目光凶恨着! “一股子怪味!像花粉**的味道,说不出来!”六道沉沉的说道! 柳七一惊,心想,八成是那妖里妖气的伪娘身上一身乱七八糟的花香脂香的,沾到了她的身上,她身上本来就有血腥气,此时一混合就当真成了花粉**的气味!柳七呵呵一笑,捏着六道的耳朵,说道:“你才**呢?干嘛瞪我?我有你足矣,我上哪里还会去**?” 六道气息沉沉,说道:“别捏我耳朵说话!我听得清!” “我这是很严肃的跟你说话哦!”她张嘴,轻轻的咬了不起咬他的耳朵,然后笑得几分的肆意!特别是想到刚刚明明是六道情不自禁的吻了自己,结果六道脸红了,她便觉得有趣,懒懒的趴在他的背上!想着这才是她一直以为都想得到的安稳! 郭雄在林口找得急了,看到六道背着柳七出来,还以为柳七出了什么事,结果一看,柳七最多脸上和衣服上被荆棘划伤过以后,身上没有什么大的伤口,郭雄也放了心,想过要帮六道来背柳七,结果看到他们俩亲密无间的样子,放弃了这个想法,或许此时的某人虽累却幸福着呢!郭爷挥了挥手,说道:“大家都走了,你们也赶紧跟上去吧!免得出什么意外!” 六道侧眸望过来,一脸的疑惑,能出什么意外? “敌军这回惨败撤回自己的领地,很可能再次派兵打来!的确是会出什么意外!”柳七淡淡的说道! 郭雄心里虽有些担忧,但还是希望事情能往好的方向发展:“昨天嘶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应陵守将应该要派出人马来查探才是!可是却没有!” 柳七想到那个青灯教的圣姑,心底又有些不怎么舒服!“算了,先走吧!” 六道虽背着柳七,不过那脚步却没有比郭雄慢,郭雄一度还认为六道根本不是人生的!力气比牛大,跑得比马快,学武功好像也比其他的人学得快! 走了大半天,果然追上了前面的队伍,而且应陵城墙就在眼前,郭雄松了一口气,看着残风吹得有些破旧的墙桓,气恼的说道:“你看城门紧闭!他女乃女乃的老子一夜逃亡,他们就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真他娘的让人窝火!” 柳七也从六道的背上下来,说道:“先休息一下吧!” 一路之上,柳七无数次的想要六道放她下来,不过六道是个倔强的性子,坚决的不理会她,弄得她也不办法,只得由着他背着了!她也知道他此时已经在拼着最后一丝精力背着她往前走,心底已经软软的化成了一滩水!觉得眼眶都要湿了,她只得埋在六道的后背处,努力的平复着心中的感动! 六道看到城门就在眼前,想了想就将柳七放了起来,伸手扶着她赶上苦役营的队伍! 正在城墙上巡逻的夏**人们看到突然出现在墙下的一帮身着破烂,浑身是血的,模样如难民般的人,疑惑不已,吼道:“城下何人!” 郭雄扯着嘶哑的嗓子吼道:“我们是苦役营的人!三天前北冥军队袭营,驻守军副尉马绶带兵后撤,留下一万三千苦役营的人去对敌!如今北冥军已经退回了自己的领地!现在我们想要进城!” 墙上的士兵看了一眼郭雄,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一百来个一身狼狈的人,脸上明显露出疑惑的神色来!然后朝墙下吼叫道:“你们等着!” 那个士兵走下城墙,正要去向主将汇报,结果在半路上遇见了沙碑驻地的马副尉,马副尉一听脸色顿时变了!急冲冲的冲上城墙指着墙下的一百多个苦役营的苦囚吼道:“他们一定是奸细!快射杀他们!” 那些苦役营的苦囚听到马副尉居然这么说,也急了,叫道:“我们不是奸细!北冥军就是我们打败的!我们是苦役营的人!” 马绶冷笑:“你们说你们是苦役营的人,有何证据?再说了北冥精兵三万,苦役营才一万三千多人,没有装备没有武器,居然还能活?简直笑话!我看你们就是奸细!” “我们不是奸细!我们真的打败了北冥军,在孤口谷,你们若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探!” “对,我们杀了两万多北冥士兵!现在尸体还在孤口谷!” “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现在你们去查看,可能血都还没有被风干!” 墙上的男人气呼呼道:“昨天余将军已经派出一队队伍前去查探,结果一直未归,而你们却回来了,肯定是你们伙同北冥,杀害了那些军人!现在你们还有脸在这里说自己是无辜的?苦役营的人是什么货色,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又怎么可能在北冥军的手里生还?” 郭雄气呼呼的呸了一下,说道:“你他娘的,到底是开不开门?老子替你们抵挡住北冥的入侵,你们倒还这么多废话……” 柳七皱眉!驻军副尉马绶离开的时候,将苦役营的人赶出去抗敌,拖延敌军入侵的时间!还未交战,马绶就带军撤离了营地,一方面可以解释为粮草不足,战士们无力抗敌!另一方面却有逃跑的嫌疑! 应陵城外八十里沙碑驻守也驻守了三万的兵马,加上苦役营的人,共有四万,可马绶却带着兵马后撤,不敢对敌!这要是被朝廷知道,只怕马绶这个驻军副尉就干不下去了! 柳七冷冷的一笑,说道:“马副尉也知道苦役营的人不堪一击?那当初为何又自己逃了,逼着苦役营的人去对抗敌军,分明就是想让那一万三千多苦役营的兄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敌军前步的脚步!不过我们并没有马副尉想的那么无能!虽说敌众我寡、敌强我弱!但凡事都有例外!现在敌军被击退,马副尉却不相信!柳七想知道马副尉这是在逃避什么,还是想要掩饰什么?” 马副尉那脸色一寒!冷厉的说道:“你们能从敌军的手里活下来,本来就有蹊跷!你认为我们会信吗?我看余将军昨夜派出的那队前去探查的队伍,肯定是看到你们和敌军之间的勾当,所以你们便将他们给杀了!” 郭雄气呼呼的想要冲上城墙,城墙虽高,但城墙各处墙垣破旧,以郭雄的轻功,完全可以踩在那些城垣的破旧之处跳上去!柳七突然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我们要见余将军!等余将军再派出人马去查探便会知道昨夜之事,到底是真是假!而且敌军不可能牺牲两万多人马来做戏!”柳七语气沉沉!那些正在搭弓的夏**人皆是一愣,似乎有些犹豫! 马绶指着墙下的人吼道:“快射,别让他们这些奸细进城!快射杀!听到没有!” 城下的人经过两三天的心惊胆战的嘶杀逃亡,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本想着以后便是高官厚禄,不再是低人一等的苦囚身份,心底原本还很欣喜,谁知现在被人误会,那是百口莫辩,便觉得一阵的幽怨和凄凉涌上了心头来,原来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挣扎,还是逃月兑不了被人贱踏的命运! 一阵箭矢划破空气的风啸声,底下飞溅起一片片鲜艳的血花!眼底有着浓浓的怨恨和绝望!很多人开始往相反的方向逃!一波箭矢落下,一百来多只剩下了三十人不到!很多人都绝望的哭嗷起来!为了活命,拼命的杀敌,拼命的逃亡,好不容易觉得可以找到一个庇护的,结果却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郭雄气愤的抓住插在土里的羽箭朝城墙上一丢,箭矢带着凌厉的锋芒,马副尉急道:“他们还敢反抗!不是奸细是什么?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快射杀!” 六道手中的胡刀挥开飞到身上的羽箭,将柳七护在身后,好不容易才退至城门的暗角之处,那个地方羽箭射不到,但如果此时有人开城门追杀出来,定没有活命机会!他此时也恨了,全身的气息冷洌得像一只被激怒的猛兽一般,眼底都透着血红之色! 郭雄伸手将一个苦役营的兄弟从羽箭低下救了下来,剩下的十几个人全部都躲在了城门的暗角之处,那些余留下来的人抱头痛哭着!眼底全是怨念的寒意!恨意浓浓! 寒风卷起城外的狂沙灰蒙蒙的卷过来!吹得每一个人都灰头土脸! 六道将身上的野薯用胡刀削了皮,递到柳七手里,柳七咬了一口,又给六道咬了一口,她眼底有着幽深的光芒,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想法! 剩下的十几个人战战兢兢的靠在城门之上,全身都在颤抖!有些已经累得虚月兑,昏迷了过去!郭雄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接过六道递过来的半个野薯,说道:“小七!” 柳七依然静静的坐在那里,靠在六道的身上,闭着眼睛!懒懒的说道:“累了,休息一会儿!” 郭雄也气愤了,“小七,大不了你们跟我闯荡江湖去!干镖局也行,咱们改名换姓,重新生活,何必受这种苦!” 柳七的肩膀蹭了蹭身边的六道,问道:“六道,你说呢?” 六道抬眸,眼底有着深深的冷芒,眼眶深处泛着鲜红的血红,乍一看起来,还有些嗜血的味道,他缓缓而道:“随你!” 柳七呵呵的笑着,揽上六道的手臂,说道:“六道,你觉得苦不苦?” “不苦!”六道沉沉的回答,有你在身边,他的生命里没有苦这个字!如若她不在!就算是被腌在蜜糖里,他也不会觉得甜! “郭大哥的想法是很好,可是我们要是这么走了,一辈子都得背负着一个苦囚的身份,就算隐姓埋名,始终还是有污点!到时候咱孩子若是问起咱们以前的事情来,咱怎么跟人说?”柳七污乱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而且我觉得若是就这么走了!心有不甘!” 郭雄低头,叹息道:“可是这样,被奸人推向虎口,又被奸人陷害,我们却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我心里觉得闹心得慌!” “要是就这么走了,奸人岂不是没人对付了吗?就任着他逍遥快活不成?”柳七反问!她一向睚眦必报!这口气恶气要出,就得坚持下去! 郭雄沉默起来,柳七说得不无道理,就像当初他背负着一个杀人逃犯的罪名,四处躲藏,内心始终得不到安心,每日提心吊胆! 城墙上的马副尉看到墙下的尸体,眼底闪过一丝阴寒,说道:“还有人躲起来了,接着射!” 倏时,墙内召集了几匹快马,从城侧的小门而出!马副尉那眸色一惶,说道:“谁叫你们出城的?” 一旁的士兵言道:“受了余将军的命令,前去孤口关探查!” “余将军什么时候……”马副尉过来一惊!一袭青龙铠甲的中年男人,凛冽轩昂的走了上来! 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底下的尸体,狼眸狠厉,言道:“谁叫你们放箭的?” 城墙上的夏**人战战兢兢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马绶上前说道:“余将军,下面是敌军的奸细,是属下派人放箭的!” 余震气愤的一拂袖,指着马绶,怒道:“谁给你的权力放的箭?!” 马绶战战兢兢道:“此事关乎于整个青州,乃至整个皇朝的命运,属下不得不为之,而且将军也曾经说过,奸细不得姑息,一旦发现,马上处之!” 余震冷冷的看着马绶,这个五十多岁的将军,似乎要从马绶的眼底年到马绶伪装下的虚伪!他语气威严冷厉:“不过是断粮一天,敌军攻入,你便带着军队后撤,如此胆小怕事,贪生怕死!本将军便不计较,毕竟是三万军士的性命!你却命令毫无反抗力的苦役营拖延你后撤的时间,本将军也不计较!现在你不弄清楚任何情况,不等本将军上来,就自作主张!实在可恶至极!” 马绶一阵颤抖,跪了下来,“将军,属下也是一心为将军着想!” 余震一脚踢开马绶,说道:“一百军棍,撤去他副尉之职,贬为步卒!” 马绶一惶,急道:“将军,我父是山东郡守,你不能这么对我!?” 孰不知余震最讨厌的就是裙带关系,他冷冷的说道:“当初凌大将军的四公子在我帐下当兵,四公子就从未提过自己的父亲是大将军,让我给他安排个高等的职位!就连犯了错误,凌大将军也提醒我,不用顾及他的面子!若是凌家还在,北冥根本没有胆量进犯!现在仗还没有开始打!你就已经撤了军!分明就是故意让敌军涨了气势,本将军还怀疑你就是那个奸细!” 文一对一。不np。今天有点累啊,不想二更啊,除非群众的呼声急切。 第130章、为你倾覆(2更) 章节名:第30章、为你倾覆(2更) 马绶一脸的惊惶,急道:“将军,属下怎么可能会是奸细,属下若是奸细,就不会只让苦役营的人去牺牲!” 余震挥袖,沉重的铠甲发现凛冽的破风声,男人冷冷的说道:“拖下去!” “将军……” 马绶刚刚被拖下去,余震看了一眼城下那些被射杀的人,眼神越发的冷了起来,是否是奸细,他还得要等到派出去探查的人兵回来才能决定!苦役营毕竟是一些乌合之众,没有敌军那么精良的武器装备和人数!如今将敌击退,的确是很令人怀疑! 郭雄脸色沉沉,坐在那里,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愤怒感,他气呼呼的捶打着厚厚的城门,恼道:“小七,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六道将柳七的头靠在自己有肩膀上,惊俊的脸上一片冷毅的寒芒,目光犀利如一柄锐利的刀锋! 柳七靠着他的肩膀,突然睁开了眼睛,昨天一夜的逃亡,六道不敢松懈,当然她不能,毕竟她并未真正的接触过应陵守将余震,只听说过余震的为人,听说他是一个正直之辈,万一余震也如那马绶一样,他们现在肯定也会危险重重! “郭大哥,你休息一下吧!”柳七缓缓的开口! 死里逃生的苦役营兄弟们如果只剩下的十四五个,此时目光绝望,眼底除了绝望还是浓浓的恨意!柳七不敢想,若是应陵的守将再将他们当成奸细的话,他们的怨念到底会有多大!甚至就会更多知道真相的人心寒!饥渴、疲惫、逃亡、惊惶之后,原本想着可以看到希望,谁知竟然是绝望! 郭雄急,活下来的人就更加的急,那些人如此艰苦的才活着逃回到这里,等待他们的绝是冷漠,相比冷漠,他们或许更愿意在孤口谷的时候,被敌军杀死,也好过被自己人所谋害!郭雄愤愤的靠着城门坐了下来! 六道抬起那脏污的袖子,替柳七擦掉脸上的污血,柳七嘶嘶的叫痛,六道那手一僵,紧张的说道:“如意,怎么样?” 柳七抚额,干裂的唇角动了动,叹了一口气,靠在他身上的,想着六道明明也饥渴疲惫,此时却拂着她那如鸟窝般的头发来安慰她,她懒懒的说道:“脸没事,不用管啦!过些日子就好了!” 六道低下了头,盯着脚下发黄的沙石,沙尘随着狂风飞卷而起,秋日的霜风吹在脸上,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般,刮得生疼!这样的逃亡,遭遇绝境,他还是第一次切身的领悟到!就算在被人遗弃在上石村,差一点被饿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种绝境的感觉,那时只有他一个人,孤单无依,或许他在的心里,饿死便也解月兑了,而如今在他身边的是他看作比自己重要的人,他绝不能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在绝境之下,无路可走! “六道,你相信我!”柳七沉沉的说道! 六道抬眸,眸底有着深深的情愫,看到少女那认真的目光,六道点了点头!他一直是相信她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城外还是没有一丝动静,眼看着太阳快下山,傍晚的寒风冷冽起来,靠在城门上的幸存者开始再次慌乱起来,有些甚至再不顾危险跑到墙下对着墙上的大夏军人大吼!叫那些大夏军人开城门放他们进去! 站在城墙上的大将军余震,目光如炬,冷冷的盯着远方,从这里到孤口峡六十多里路,他派出二十骑轻骑前去探查,相信很快就能回来!除非在路上遇到了阻击! 暮色渐渐的沉了下去,一天已经过去了,那些幸存的再次绝望,身体虚月兑的倒在地上,等待着夜晚的降临,青州的夜晚比起盛京要冷要许多,四下又是寒风凛冽,幸存者们大多数衣着单薄,又染透了鲜血,贴在身上硬绑绑的,完全是没有一丝的温度可言,瑟瑟发抖就不用说了,若是过夜,只怕再挨过一个晚上!就会被冻死! 六道搓着柳七那冰凉的手,看着她颤抖的身体,心底一阵的难受与惊惶,他一边哈气搓着柳七的手,一边急急的喊道:“如意,别睡……” 柳七迷迷糊糊的睁了眼,干裂的嘴唇此时被冻得透出一抹青紫之色,她刚一开口,牙齿就冻得打颤。摇了摇头,说道:“我没睡!” 郭雄此时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拍门或者跑到城下叫城叫的士兵开门,只是靠在那里,沉沉的喘气着,似乎也在努力的保存的体力挨着! 十几个人里已经倒下了六七个,剩下的也开始全身冻得打摆子! 六道看到那些绝望目光,心底更加坚硬如冰,他抱着瑟瑟发抖的柳七,咬牙道:“如意,只要这回我能活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这种苦,我会让你一辈子安安稳稳,一世无忧!” 柳七靠着六道的胸口,冰冷的额头抵着六道的脖颈,头脑一阵阵的迷糊,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不已!她咬着牙,牙齿不停的打着颤抖,“我知道,我知道……” 能陪你一起吃苦,一起等待一场死亡之赌,愿意为你放弃生命中的全部的,她知道今生只此他一人! 六道发誓,只要这次能活下来,他愿意替她争权,为她夺势,为她努力的站在人前最高的位置,愿意为她将这天下倾覆! 天色昏暗的时候,天边突然飘起了细细的雪屑,六道全身僵硬,嘴唇已经咬得出血,他怀里是虚弱的像一块风中随时都会吹走的树叶一般的柳七,柳七咬唇,头痛难忍。她身上之前有伤,现在又受了如此大的变故,此时再也坚持不下来! 六道看着她那发白的嘴辰,咬了咬牙,举起旁边的胡刀,手腕在刀刃上划过,鲜血滴落,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她那干裂的唇上!柳七动了动了唇角,唇间血腥味浓郁,暖暖的,她喉咙吞咽了一下,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那只坚毅的手腕,顿时清醒了,伸出冰凉的双手赶紧捂住六道的伤口,语气虚弱,却有着十分的恼意,“心肝儿,你做什么?” 她刚一说完,喉咙处刺痛得厉害,声音也低哑,细弱的声音低哑得被寒风吹散! 六道执意的拿开她的手,将流血的伤口放在她的唇间,说道:“我没事!” “唔!”柳七移开脸,握住他手腕上的伤口,急道:“别闹!你不想活了吗?你再这样,我就只能咬舌自尽了!” 六道惊惶的僵在那里,没有说话! 柳七咬牙,解下头上的发带缠在他的伤口处,恶恨恨的看着他!哑沉的说道:“我说话算数!” 如果她活下来,六道却不在!那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思! 柳七抬头,沾着鲜血的红唇贴上他那同样干裂的嘴唇,轻轻的吸吮辗转着,腥甜的血腥气息缠绕在两人的唇齿之间!突然,柳七无力的滑下来,六道抱着她那虚荣软的身子,全身都在颤抖!柳七喘着气,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明媚隽雅! 城墙上的火把已经立了起来,站在城上的余震一直是没有移动过,始终是之前的那个位置,挺拔得如立在城墙上的长枪! 暮色沉寂之后,远方终于传来了马蹄的声音,渐渐的越来越近!余震那双布满沧桑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松容之色! 看着那几十骑轻骑越来越近,举着的旗帜正是青龙军的青龙旗,余震突然转身,沉声吼道:“开城门!” 说着已经转身下了城!那几骑轻骑入城! 领头举着旗帜的轻骑上落下一人,声音沉亮,“禀将军!属下等已经去孤口关查探,敌军的尸体约莫有两万左右!沙碑驻地也有一千敌军尸体!剩下的全是苦役营的尸体,大约有一万!” 余震似乎没有听懂,皱起眉头!那骑军将士将手中的地图举到了余震的手里,说道:“将军,属下仔细的查探过,北冥军攻入沙碑的时候,是苦役营的人留在那里,苦役营的人没有武器和铠甲,结果被诛杀了大半,剩下的人后撤至孤口关,利用孤口峡谷的**地形,抵挡了敌军,属下还在谷口发现了不少的深坑陷阱,陷阱很深,里面插满了尖桩!里面还陷入了不少的敌军军马尸体,谷外敌军的营地也有被烧毁的痕迹,树丛四处都是敌军和苦役营的尸体,属下还在谷口发现了这个!” “拿过来!”余震冷道! 那骑士将黑布包着的一些粉末和燃烧过的花草果实呈了上来! 余震身边有军医,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什么!是一种拥有强烈致幻的特性的花茎和果实!余震看着这些东西,又听了探查的人汇报,想到之前马绶不分青红皂白的将逃亡回城的苦役营苦囚射杀,心底便生出许多愧疚来! 六道此时已经快疯了,柳七的身体时冷时热,让他手足无措,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浓,恨的不仅仅只是应陵城的守将,更是那坐在金宫里,过着奢华安适生活的明帝!若不是明帝,如意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城门吱呀一声缓缓的推开,六道抱着如意,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吼道:“叫大夫过来!” 余震身边的军人正在过来拦,余震抬袖,冷道:“住手!”又吩咐其他的人出来,将幸存的苦役营苦囚抬进去! 郭雄也猛然站了起来,手中的胡刀狠狠的横向余震的脖子!他动作很快,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此时郭雄的眼底有着浓浓的嗜血光芒,沉哑愤恨的说道:“老子替你们挡敌,你们不派人过来支援也就罢了,现在居然不相信老子!老子这把刀杀过无数北冥的士兵,现在倒也不介意多杀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余震身边的护卫见此,吓得脸色一变,手里的长枪已经全部都对准了郭雄!郭雄却冷冷一笑,“你们这帮贪生怕死之徒,就知道拿着手中的屠刀对准自己人,见到敌人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跑得比兔子还快,还缩在城里,当缩头乌龟!” 那些护卫被郭雄这么一喝,顿时脸上露出愧疚的光芒来! 余震也觉得无话可说,只是冷冷的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胡刀,那柄胡刀已经有些微微的卷,刀口也是裂痕片片,刀柄很新,不过血痕斑斑,想着一柄刀柄很新,刀刃却如此破旧的刀,想来这把刀昨天晚上没杀人之前一定是新的,这要杀了多少人,这刀刃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虚弱的声音传来,柳七轻轻的咳嗽着,缓缓而道:“郭大哥,放下刀!” 郭雄不理会,吼道:“谁知道他们不是要把我们引进城里,杀人灭口!” 柳七缓缓而道:“若要杀我们,根本不用把我们带入城里!请余将军不要计较郭五的一时冲动,郭五也是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 余震说道:“之前的确是本将军的过错,本将军知道各位都是奋勇杀敌忠义之士,我余震向你们认错!” 郭雄微愣,不过脸上还是一样的不相信,说道:“就凭一句话,你让我们相信你?” 余震沉沉道:“你若不相信本将军也没有办法,不过你应该知道本将军若要杀你们,根本不用这么废事!” 郭雄愤愤的说道:“那你赶紧给小七找大夫!” 余震看到六道怀中的少年,少年脸色苍白,不过眸光却异常的幽深明锐,而且能让郭五雄这么厉害的人物听他的话,必然不简单!余震言道:“有军医!来人!赶紧给所有的人检查伤势!” 郭雄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手中的刀,愤愤的看了一眼身后对准他的士兵们,脸色冷冷的!余震挥了挥,那些士兵才将手中的长枪放下! 柳七虚弱的望向余震,说道:“郭大哥的性子直接,多谢余将军大人大量,不计较!” 余震见她语气淡漠,经历了如此恶劣的事情之后,还如此的平静,心底闪过一丝赞赏!说道:“本将军有错在先!怎么会计较?你们跟着本将军的副将过去!先好好安顿!” 六道抱着柳七急道:“还不快点!”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我没事!还能坚持一下……”说完脑袋一歪,终于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到了城中的营地,军医要给柳七月兑光衣服检查伤口,六道一口回绝了,于是军医只得给柳七开了一些伤药和祛风寒的药浴!六道找了一间单独的小厢房,抱着柳七进去,月兑下她的衣服,将将她放在热气弥漫的药桶里!回头坐在了床边开始月兑下自己的衣服,清洗伤口! 药桶内,柳七悠悠的转醒,扶着桶沿咳嗽起来。六道光着上身,焦急的走了过去,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如意,你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柳七看到眼前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心底一阵的心疼,说道:“靠近一点!” 六道以为她怎么了,将头垂了过来,柳七猛然一拉,将他拉到了水桶边,再没有力气,只得说道:“月兑了衣服进来!” 六道听到她那共浴的要求,六道的脸色一红!柳七伸手扯过他那血腥气息的墨发,说道:“进来!” 她气息虚弱,热气蒸得她的脸色,此时也变得红润了一些,不过声音依然很沙哑,再次说了一句:“进来!” 六道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坐了进去!柳七伏在他的身上,闭着眼睛,说道:“心肝儿,我很累,你帮我洗洗吧!” 懒!六道喉咙滑动了一下,拧了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被荆棘划伤的伤口!又拿来梳子慢慢的替她梳着一头凌乱的短发,渐渐的耳边是沉沉的呼吸声,六道小心翼翼! 柳七之前在城墙外昏昏沉沉,一直没有真正的昏迷过去,她时刻的警惕的,现在也是如此,不过贴着六道的心跳,她心底也安心了一些,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等她有些精神了,再替六道包扎他身上的伤口! 六道替她洗干净了,又把自己洗了,看到她依然在沉睡,她眉宇紧紧的皱着,六道伸手拂过,轻轻的将她的眉宇拂平!看站她被热气蒸得红润的脸蛋,还有精致的琐骨,以及琐骨以下的隐约风景,伸手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触模!可是又不敢! 虽说她之前经常调戏吃他豆腐,她是什么都敢模,什么都敢抓,又说如果他不服气,可是触模回来!六道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手指轻轻的触了触那微突的小丘,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同处一室,又同浴,本就什么都看得见,他全身的血液都滚烫了,手掌再次伸了过去,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握住! 然后僵在那里没有松手,有点小,不过一手可以掌握!柔软得像刚蒸出来的小笼包!六道第一次如此大胆的触模她!又生怕她突然醒来! 她趴在他的肩上,睡得正浓!六道一直这么坐在,直到浴桶中的水冷了,才反应过来,再这样下去,她的伤寒肯定又要加深了,少年惊惶缩回了手,拿了被子将她从桶中抱出! 二更来了哦! 第135章、深入敌营 章节名:第3章、深入敌营 “白原岭的东南方向的苍莽山!” 郭雄一脸的紧张与担忧,六道掩护他们撤退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再说密林深雪,又离援军较近,想着就算敌军追上,也不可能冲上去与大夏援军纠缠! 秦重走过来,安慰:“六道应该不会有事的吧,若是有事,现在哪里会这么平静,再说了,现在敌军自顾不遐,哪里还有精力去搜查他们的那些人?” 柳七凤眸深深,蹙眉静静看着漫天苍茫的雪色,“苍莽山!” 郭雄一脸的愧疚,说道:“小七,你别担心,我马上就派出一队人马去找他!” 柳七翻身上马,此时心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几仗逼得北冥军连连后撤,只差最后一步,便可以将北冥军赶出大夏的领地,只不过北冥的军队一停留在吐浑谷交界处,不愿意离开!想着趁机而起!大军不可离城太久,怕时间一久,城内多生变故! 余震带着副将走了过来,也了解到了六道的情况,余震是个惜才的人,于是也同意了郭雄带着一百来人,回去寻人! 余震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柳校尉,你不必太担心,可能是赵校尉带的人马在苍莽山迷路了,苍莽山树丛茂盛,树木又高大,钻进去之后,连头顶的天空都看不到!” “他不会迷路!”柳七认真的说道!在盛京之时,六道已经将各方战局,乃至各地地图形都研究得很清楚,更重要的是,六道做事很谨慎,当初出发的时候,必定先认真的探查的地形!柳七当然不愿意相信六道被敌军擒了!六道虽不善于言语,但心思很细腻! 余震也有些担心,干脆又吩咐一队人马过去寻人!柳七眸色沉沉的!狂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吹下,冷厉得像锐利的刀子划在身上! 秦重看到柳七那沉下来的脸容,心底也变得担心起来!先前被困了四五天,之后又带着人马偷袭敌军后方,现在又下着这么大的雪,这要是再被困,铁打的都受不了! “报!”一个军卒跑了过来,将一封信函递到了余震的手里! 余震展开信函,冷毅的脸色顿时黑了,气呼呼的一甩袖,冰雪飘荡,信函飘飘然然的落在了雪地上!那军卒小心翼翼的将信函捡了起来,举在了头顶! 柳七瞅了一眼信函,说道:“呈过来!” 军卒赶紧递到了柳七的面前! 余震气呼呼的说道:“北冥主帅说,想要他们退兵,除非我们派出使者去跟他们谈判,否则北冥后方的五十万兵马全全倾而动,攻入应陵城,占领青州!” “他们想得还真是挺不错的!”柳七淡淡的说道!目光却盯着信函那最后句话突然僵住!北冥军队要求交出孤口关一战的指挥者! 孤口峡谷,柳七靠着三千苦役营的卒士,力措北冥三万精兵!当然她的确是用了些卑鄙的手段,放毒烟,挖陷阱,可是在北冥军的眼里却被说成了卑鄙无耻的小人之举,柳七冷冷一笑,兵不厌诈,只要是个当兵的人都知道! 余震说道:“柳校尉,这种事情,你不必理会,只要他敢带兵来,我一定不会让他攻入我应陵城池半步!” 雪地里突然跑出一匹马,一个浑身是血穿着大夏青龙军军服的军士,急急策马前来!余震身边的副将走了过去,那士兵脸色苍白,看到余震之后,目光一亮,说道:“将军,先锋营七百来多人,被困苍莽山,敌军带兵翻山搜寻,小的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三百余人,赵校尉好不容易才护送小的回来,寻求援助!” 柳七抓着手中的信函,语气沉沉的说道:“请余将军再写下一封信函,让北冥军撤回搜寻夏军先锋营的队伍!由我带去北冥军营,见他们的主帅!” 秦重急了,愤愤的说道:“柳七,你疯了,这么凶险,你也去?你知道你的责任?就算你不替南宫大人着想,只得替你来青州的责任想着吧!你要是用这种方式放弃,当初还不如直接就放弃呢!” “我不管什么责任,我只知道现在的责任是六道!将军,你不用再犹豫了,就由我去吧!”柳七淡淡的说道。目光却望向远方,静静的,眸色越来越深,责任什么的,其实就像一味药,没有药引,那药就什么也不是,可是还会吃出毛病! 秦重坚决反对,说道:“不行!你对自己不负责任,我受人之拖,不能对你不负责任,总之我不同意,余将军,你若是敢让柳七一个人出入敌营,我马上请南宫大人上弹劾你!让你这个青龙军大将军当不成!你可得想清楚!” 柳七冷冷的瞟了一眼秦重,然后淡淡的摇了摇头:“秦讼师难道不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弹劾又如何,只要打了胜仗,谁又会立了大功,也可拿功抵过!” 秦重急了,气愤的拉着柳七的马缰,说道:“我说不行就不行,打仗是男人们的事情,你一个……”柳七那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秦重脸色黑了,愤恨的闭上了嘴! 余震说道:“秦讼师说得对,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万一敌军不讲信用!岂不是很冒险?” “将军怕是忘记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想北冥军中的主帅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柳七突然一怔,缓缓而道:“而且我之所以敢去,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会冒然前去?” 余震的目光一怔,之后又听了柳七所说的计划之后,心底虽有些担心,但一想到好歹也是一招釜底抽薪的计策也没有带说什么? 秦重却一直坚决的反对,最后实在说不通,柳七一恼,淡淡的挥手,:“将秦讼师送回城内!” 秦重急了:“柳七,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余震已经命人拿来了笔墨纸张,写了一封信函叠好,递到了柳七的手里!柳七伸手接过,收在了身上,对秦重说道:“秦重,如果我有事,青州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柳七说完,便将一个粗布包着的东西递到了秦重的手里,秦重一愣,吃惊的不已,说道:“柳七,你这是自寻死路,谁要你的东西,青州的事情,明明是你的责任,你凭什么交给我!就算给我个青州知府,我也不屑!” 柳七嫣然浅笑,“你错了,这个比青州知府的权力大!”说完她策马,秦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月兑了士兵的束缚,一下子就抱住了柳七的马脖子! 秦重咬牙切齿:“柳七,你可不能这么没有良心!把青州这么个烂摊子交给我来处理!我告诉你,我才甩手不干呢!” “青州本来就是一个烂摊子,是皇上给我的!听你这话中的意思是,皇上没良心?”柳七笑呵呵的看着他! 秦重一时语塞,俊脸一片强硬:“你要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柳七一扬马缰,马蹄扬起,将秦重踢倒在雪地里,缓缓而道:“把秦讼师绑了,绑回城!” “柳七,你这是作死!”秦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他气呼呼的指着柳七,吼道:“你娘的真是将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子不管你了,不管你了!”好好的丞相夫人不当,非要吃这种苦!好好的呆在营里不好?却非要送入虎口!? 柳七轻叹,凤眸深深的望向远方,缓缓而道:“六道的身份,你不会不知道!他要是了事,你当真会认为皇上不会怪罪?” 秦重恼了:“你哪里是怕皇上怪罪,哪怕赵六道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你也会去!”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拉开秦讼师,挡在这里哭爹喊娘的,真他娘的晦气!老子还没有死呢!用不着哭得这么悲恸!” 秦重脸色白了,指着柳七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愤愤的一甩袖子,说道:“我要回京!”鬼才愿意呆在这个危机重重的青州境地里!反正他没有办法阻止柳七,当然六道的身份,他知道,别人不一定会知道!还好敌军不知道! 柳七看着秦重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雪地里,回头,对身边的几个护卫军人,说道:“走!” 余震并不知道六道的身份,只认为六道是一个难得将才,不愿意放弃,再说柳七要去敌军,也和他讨论了详细的计划!保证万无一失,才同意让她去! 柳七刚刚迈入北冥军的营地,便看到一身胡服的军人突然迎了过来,手中的长枪对准了柳七! “在下柳七,夏军便者!”柳七缓缓而道! 那北冥士兵疑惑看了她一眼,她身边只跟了两个护送的军士,北冥士兵疑惑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去报告将军!” 正在主帐的兀达一听是柳七到来,脸色顿时愤怒了,他也早知道孤口关一战,是柳七一策划,当他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眼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兀达的脸色一冷,心底更是愤愤难平,想他堂堂北冥国骁勇大将军,必然是在这么一个柔弱的少年手底下吃了亏,妒忌愤怒充斥着头脑,不分青红皂白的吼道:“柳七!你就是柳七?!” 柳七蹙眉,眼前的男人一身杀气,而且看自己的时候,眼神愤恨不已,她淡淡而道:“正是!” “吊起来!”兀达一挥手,气呼呼的说道! 兀达身边的副将惊惶道:“将军,是否问一下元帅的意思?” “不用!老子在这小子的手中吃了亏,等老子出了这口气再说!元帅如今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等他醒了,本将军自会前去请示,再说元帅也不一定会见他!”兀达冷冷的说道! 柳七心底一怔,没想到这个兀达竟然是如此的记仇。跟随她而来的大夏军士也急了,说道:“我们要见你们元帅,就算是你们元帅,也无权将柳校尉吊起来!” 兀达冷哼,“这两人绑了,好好招待,别让他们大吼大叫!吵到了元帅,唯你是问!” 一群北冥士兵围了过来,将柳七带来的那两名大夏军人绑了起来,又用布条塞了嘴,放在了下等兵的营帐内!不过,好歹也有个遮风雪的地方! 兀达冷冷的瞟向柳七,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说道:“把他吊起来!吊在营外!”然后冷冷的大笑,说道:“你叫柳七是吧?听说今天晚上会有大雪,如果你挨得过明天,明天本将军自会带你去见元帅!” 柳七皱眉,此时遇到个不讲理的,再怎么申辩,可能还会更加的激怒这个人,柳七嘴角划过一丝冷冷的笑意,缓缓而道:“既来之,则安之!不过兀将军既然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想必不会食言!” “这个自然不会!”兀达呵呵大笑,指着柳七身上的墨色羊毛大麾披风,说道:“月兑下来,再吊!” “是!”两个北冥的士兵过来,两三下就将柳七身上的披风摘下,将她绑了起来!然后吊在了营外! 雪花翩跹,寒风刺骨,柳七咬了咬牙,看到身边走来走去的北冥士兵都向她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她心底懒懒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小鬼难缠!不过也有可能那个北冥的元帅就是故意让兀达出一口气的! 寒风如刀子一般刮在了脸上,柳七打了个寒战,头上、衣服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此时正是下午,快入暮的时候,是天气是寒冷的时候! 夏军营帐,余震知道北冥军不讲信任,直接将柳七吊在了营前向他们示威之后,心底也怒了!召集了逼将,打算将柳七和他之前讨论的半夜袭营的计划提前进行!结果刚一入营帐,他便在营帐的地图前发现一张字纸,那字纸是柳七之前离开的时候,叫余震身边的步卒送过去了,看到那张字纸,余震的手一僵!心里对柳七又多了几分的敬佩,原本她一早就知道北冥的骁勇将军兀达会故意针对她! 计划不能提前,余震心急如焚,派出去寻找六道的队伍也一直没有传来消息,他想到柳七居然连这一步都看出来,心底便开始怀疑像柳七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被流放于苦役营?还有之前柳七说赵六道的身份,一说到赵六道的身份,秦重顿时就焉了,明明还骂骂咧咧的,突然秦重的眼底也闪过一抹忧色!余震思及此,似乎也觉得六道那身份也不简单! 此时正离北冥军营的不到一百米的雪丛里,一队身着暗红色军服的士兵正躲藏在其中,其中一个脸色沉静,眸色如墨的少年抿唇,他的脸上被荆棘划破了几个血痕,又被寒风这么一吹,血痕更加的明显,旁边一个小兵小心翼翼的说道:“赵校尉,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若再不撤回,兄弟们怕是再也坚持不住了!” 六道轻轻的点了点头,并非他不愿意后撤,只是在后撤途中遭遇到了敌军双面的夹击,他带着余下的兄弟躲避敌军的追踪和搜寻,最后又返回了这里,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六道觉得如今战局大好,余震一定会趁热打铁,将敌军全数赶往出境!只要他们再坚持一两天,便可以获救! 那小兵眼底有着惊惶的光芒,被困五天,之后又空着肚子袭敌营,后来又被敌军搜捕,好不容易逃至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是敌军的眼皮子底下!能不惊惶吗?别说他,其他的人,那意志也开始有崩溃的迹象!若不是六道此时还定脸的冷静,只怕他们早就弃甲投降了! 六道看了一眼身边剩下的三百来人,每一个全都被覆盖上厚厚的雪层,饿极了,便扯着旁边的枯草根啃着,然后再抓一把雪慢慢的咽下去! 六道清沉的声音:“兄弟们再坚持一下,最多不超过明天晚上,我们一定能出去!” 那些士兵都一脸期盼的看着六道,听了六道这么一说,心底也升起死浓浓的希望,只要再坚持一天一夜,他们就能出去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隐藏!他们都蹲在这里四五个时辰了,脚都已经冻得麻木,躲避追踪的时候,连火都不敢生,怕被发现,冷极了,就大家抱在一起,相互的取暖! 北冥军营的里升起了火,开始做晚饭,那些隐藏的夏军士兵羡慕的看着! 六道一直低着头,他也有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但是现在这样的环境,比起当初苦役营有过之而不及!冰凉的雪水缓缓的在嘴中融化,他才缓缓的吞了下去,想到如意,心底便不觉得那么冷了!而且觉得很温暖!如意如果知道他被困,不知道会不会着急呢?他还没见过如意着急的样子,如意一直都是淡定的性子!做事也很有分寸,不管做什么,都会比常人事先多想到几步! 一个探敌营的士兵从雪丛里悄悄的钻进来,脸上有着惶恐的光芒,说道:“赵校尉,敌军营帐前吊着一个人,看不清面目,不过我偷听过敌军士兵的对话,好像那个吊着的是大夏军队派过来的来使,之前得罪了北冥大将军兀达,被大将军直接绑着吊了起来,连元帅的面都没有见到!” 六道抬头透着厚厚的树丛望了过去,敌军的营地里,一片片白茫茫的帐蓬,帐蓬上积了厚厚的雪,营外的旗帜处的确吊着一个人,那个人全身都被白雪落满,由于隔得远,看不清楚模样!只觉得身形单薄! 六道心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青龙军余震到底会派谁来当这个使臣?据他了解,余震身边的副将大多都是粗犷的武士出身,有些大字还不识得一个,而且当来使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一定的能力,没人能应付得过来! 六道本来蹲着,突然站起来,握住了旁边的宽刀,钻入雪丛!沿路是敌营的方向走去! “赵校尉,你要去哪里?”旁边的士兵疑惑! “我去看看!”六道清沉的声音透着一丝干哑,神色冷冽! “赵校尉,你小心一点!”身后的士兵提醒道! 六道头也未回,弯成身子,直接从雪丛里钻出,慢慢的移入了敌军的营地!此时敌军正在吃饭,饭香四溢,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顺着厚厚的营帐掩护,慢慢的靠近一个离伙房不算太远的位置,然后拿了刀,轻轻的割开帐蓬的一个小缝,看了一眼里面,里面并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的钻了进来! 帐内的配置应该是副尉级住的地方,一个帐营里住五六人,床边的摆着一个小案,案上放着几张黑麦的大饼,还有一些风干做熟了的肉类,六道随手扯了一块布将东西包好,正要离开,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他左右看了一眼,然后钻进了吊床下!拉了拉帘子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两个身着藏青色北冥军服的军人走了进来,身上带着酒气,其中一人看了一眼,指空空的桌案,说道:“你怎么把吃的东西全吃光了?” “我还以是你吃的,然后怪我呢!”另一个愤愤的说道! “我哪里吃啊,你可别胡说!” “我看你就是做贼喊抓贼,谁不知道你经常拿了别人的东西,总是装无辜啊!” “你……” “算了,不就是几块饼吗?吃了就吃了!反正过不了几天,咱们也应该撤军了!”另一个淡淡的说道! 那个拿着酒壶的士兵躺在了旁边的吊床上,懒懒说道:“你想得美吧,元帅是有可能会先撤回国内,不过兀达将军一定不会!” “那怎么可能?兀达将军不是要听元帅的!?” “你看见今天那个夏军的使者没?兀达将军直接将他吊在营外,现在都两个时辰了!我看他是坚持不下去了!” “听说是叫柳七!你说夏国人取名字多奇怪,就按排名辈份取了!一点儿寓意也没有!” “呵呵……” 两个北冥士兵哈哈不屑的大笑起来! 眼前寒光一闪,那两个北冥士兵睁大的眼睛,看到眼前身影冷冽,浑身充满着煞气,将手里面宽刀缓缓入刀鞘! 片刻,他们的脖子大动脉才喷涌出血,很快的刀法!尽得柳七解剖真传!柳七说杀人要优雅,不要把血溅得到处都是,于是六道在划断了那两个的脖子之后,将那两人推到了吊床里,拿了被子盖上,半晌那厚厚的被中也没有渗出血来! 六道此时目光寒厉阴冷,看了一眼旁边北冥军人的军服,拿起来套在了身上,又戴上了他们的胡帽,厚厚的围帛将半边脸都挡住了,只剩下一双锐利如狼的眼睛露出在外!他脚步稳重,一步一步的不动声色的走到前营,走到旗帜的底下突然停了下来! 吊在上面的柳七全身被白雪覆盖,若不是她嘴里吐出淡淡的雾气,还以为她已经死了!站在底下的六道寒眸越来越深,看着身边走来走去的北冥士兵,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怒火,只恨自己只有两只手,若有很多只手,足可以将他们全部都抹喉结束性命/! 柳七唇色被冻得发紫,全身都觉得冷得麻木,一股寒风呼入肚子,肚子疼得厉害,腿间一阵暖流,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腿子缓缓的流了下来! 柳七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月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了?她自重生以为的第一次来葵水,之前身子弱,又吃不饱,再后来又受了内伤,一直在调理,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比普通的女子晚了一点,但现在确实来得不是时候!她冷得一阵哆嗦,睁开了眼睛,突然对上一双狠厉如狼的眸子,她心口一颤,动了动嘴唇,却发出的是沉哑的声音,寒风掀起雪花划过她的脸蛋,她摇了摇头,手腕上的痛楚传来,声音细如蚊蝇,喃喃的说道:“怕是出现幻觉了,每次脆弱的时候,都会想到六道!” 现在天还没有黑下来,柳七咬了咬牙,再坚持个几个时辰,就好了!好在流在血经过裤脚的时候,就冻住了,她喃喃的想初潮没好好调理,以后会不会落下祸根,比如痛经之类的? 不知道六道现在怎么样了,想到六道被困五、六天,没吃没喝,又冷,她的心底就觉得很难受,柳七轻轻的喘着气,觉得底在她底下的北冥士兵还有定定的看着她,而且眼底闪烁着让她看不明白的光芒! 仅仅只是一双锋利如狼的墨眸,柳七心中一颤,似有什么东西划过胸脯,既惊喜,又忐忑!那双眼睛再熟悉不过,刚刚她还以为是幻觉,现在却看得清清楚楚,她平静的心突然紧紧的纠了起来!很担心,很紧张!眼底顿时拥有着难以言语的光芒! 第136章、反客为主 章节名:第36章、反客为主 六道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刀鞘,眼底寒意渐渐深了,看着从身边路过的北冥士兵,那些北冥士兵一个个大多数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柳七的身上,眼底有着轻屑的笑意,并没有在意此时站在旁边,一身冷煞之气的六道!再说天气本来就冷,这些北冥士兵听说兀达将军就是在这么一个柔弱的少年手中吃了亏,湊过来看柳七被兀达将军报复成这种模样,也是觉得很解气! 那些北冥士兵大多一笑置之,有些甚至还在打赌,看柳七能坚持多久,想来柳七这么瘦弱的身子,也坚持不到明天早上!夜晚已经降临,晚上冷寒彻底,还下着这么大雪的,就算他们这些身材强壮,穿着厚厚衣袍的人站在外面都受不了,更别提,柳七身体单薄了!那些士兵一离开! 六道突然抬起头来,缓缓的抽刀出鞘,柳七也看出六道的目的了,摇了摇头,现在这么多人,就算救她下来,到时候两个人也躲避不了,同样无济于事! 一滴鲜血的血水从柳七的袍摆处滴落下来,六道一惊,此时暮色渐深,他以为是看错了,可是让一队敌军的巡逻士兵经过,点上了旁边的火把,火把的照耀下,更加清晰的看到了洁白的雪面上,那一滴殷红! 六道浓眉蹙眉着,此时也顾不得再想什么,手中的宽刀一闪,唰的一声,将吊在柳七的绳子斩断,将她抱在怀里,朝深雪的地方滚去! 柳七虚弱的叹了一口气,抓着六道的手臂,说道:“你太冲动了!” 六道吃惊的看着她,看到她袍摆的血迹,目光一寒,紧张不已,“如意,他们伤着你哪里了?” “我没受伤!”柳七淡淡的说道! “那你怎么流血了?” “我那是……总之不是受伤!” “不受伤哪里来的血?”六道惊惶了! “不是受伤,是……是女子每月都会经历的月事!”柳七叹一口气!果然看到六道那张脸涨红,脸色一片尴尬,同时也是一阵紧张,紧张得让他束手无策!他年纪不大,隐约的明白一些,又似乎不怎么明白! 此时那些北冥的士兵已经发现了柳七被人劫走,纷纷集中了过来,无数箭矢紧贴着柳七的身边滑过。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柳七见此,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让余将军提前行动了!”本想还是想着趁天黑,现在天还没有全部黑下来,六道居然弄了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再不行动,就没什么机会了!她从身上掏出一枚烟花扔到了半空,那烟花一瞬间便在朦胧的天边爆炸开来! 果然不了片刻,夏军的营地开始紧集的调集人马,开始袭击敌营! 六道抱着柳七连连躲过那些箭矢,眼看着力不从心,一支羽箭从他的手臂上滑过,血花飞溅,柳七脸色一冷,指着不远处,一个光线明亮的帐营说道:“去那里!” “嗯!”六道一手那只受伤的胳膊搂着柳七,另一只手中紧握着刀,刀锋挥开射过来的羽箭,抱着柳七在雪地上一滚,滚到那个看起来比较大的帐蓬后面,刀刃在厚厚的帐蓬上划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滚了进去! 里面温暖气息迎面扑来,从在帐蓬里面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粗犷男人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六道手中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柳七颤颤微微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扫视了一眼帐蓬内的摆设,又看了一眼被六道架着脖子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边的护卫都急了,手中的武器举起来,似乎很投鼠忌器,而且脸上有着惊惶的光芒,小心翼翼的! 柳七之前预料得没错,她被兀达吊得很高,正好可以看到整个敌军营地的全景,之前北冥和夏军作战,北冥的主帅一直没有出现,只是坐镇在后面指挥决断!看来这就是主帅的营帐! 柳七似乎还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药香,似乎是风湿骨痛之类的药香,然后她看到了旁边桌上的一个药箱,那个抱着药箱的北冥军医战战兢兢的坐在那里,手上的药粉洒了一地! 空气之中,突然的沉静,整个帐蓬内暗流涌动,那些护卫战的看着六道,也急了! 六道语气沉哑冷冽!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不要说话!不许大叫!否则我杀了他!” 那个男人被六道架着脖子,脸上并没有惊惶的光芒,似乎眼底还有一分赞赏!嘴角浮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神态有着上位者的冷静睥睨,缓缓而道:“你们是什么人?” 六道一身嗜杀之气,此时格外的突出!相反柳七却是一脸淡漠与冷静,营外已经有北冥的将士追了过来,只不过却停在营帐面前不敢进入! 柳七一头雪水,被帐内突然而来的暖气融化,此时头发已经湿湿的滴下水来,她左右看了一眼,找了一件干净厚裘披在了身上,裹住了此时身下的痕迹,帐内很温暖,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坐在了旁边的软床上,缓缓而道:“你是北冥军的元帅?” 那男人一怔,然后淡淡的笑了起来,没有否认,当然也没有承认! 柳七听到营外兀达的声音,兀达带着兵马急急冲了进来,看到被六道架着脖子的主帅,兀达的脸色都白了,似乎精神力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僵在那里战战兢兢的说道:“不要伤害元帅!” 柳七朝男人投去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甩了甩袖上的雪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恭谦的送到北冥主帅的面前,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下柳七,是夏军派来的使者,特意过来给兀元帅送信的,只不过来到营中,与兀达将军有些误会,被兀达将军吊在了营外!” 柳七突然一停,目光望向兀达,只见兀达望向她的时候,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柳七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我想兀达将军自张主张的将敌军使者绑起来,非常影响两国的友好团结,所以,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北冥元帅将湿润的信函接了过去,然后展开,神色冷凝的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她不紧不慢,就连此时绑架着北冥主帅都说得,觉得她现在所做之事,理所当然,因为这话要仔细说起来,还真是被北冥的骁勇将军逼出来的! 果然那个男人冷冷的瞟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兀达!兀达垂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属下也是怕元帅在休息,这使者打扰到元帅,所以才……” 柳七打断了兀达的话,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兀达将军的待客之道,柳七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我也不奇怪,毕竟我并不知道北冥国的风俗,是不是对客人都是这么热情,一上来就将人上绳子吊起来,跟随我的那两个夏军士兵现在还被兀达将军绑起来了呢!” 男人冷语沉沉,冷冷的看着兀达!“他说的是真的?” 兀达战战兢兢的低着头! 柳七却冷笑一声,说道:“当然我可以理解为兀达将军没有您的授意就对夏军使者暴力相待,但是兀元帅作为一军主帅,也太没有威严了吧,居然由着一个手下一个小小将军自做?主张!?” 兀元帅脸色黑了,就算他了解兀达没有蒙蔽上级的想法,兀达平日里做事爽快,没这么多弯弯绕绕,之所以绑了夏军使者,肯定也是想出一口心中的怨气!不过此时在柳七的嘴里说来,这分明就是针对兀达的,如果北冥主帅不愿意处置兀达,就会被柳七认为是主帅授的意,破坏两国之间的关系!两军关系会越来越紧张!若是处置了兀达,极有可能被底下的士兵认为他薄凉,因为一个外族的使者,就对忠心耿耿的兀将军动手! 柳七淡淡看着兀元帅,等待着他的决定,她被吊在营外好些个时辰,差点冻成了人肉冰冰棍,这仇还是要报的! 六道手中的刀又推进了几分!欺负了如意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六道紧张的看着柳七,刚刚明明见到她流血了,可是她说没事,没事六道也很紧张她!现在看她的脸蛋因为帐内的温度变得红润了一些,他心底稍安!却也不得不更加的小心翼翼! 北冥主帅兀哉突然轻轻一笑,说道:“这其中可能是有误会,请柳公子不要介意,兀达是个急性子,本帅也经常提醒过他,可是他就是改不了!” 柳七不紧不慢:“怕是以前兀元帅的提醒不够有威慑力,所以才让兀达将军觉得有恃不恐吧!” 六道那刀架在北冥主帅的脖子上,现在柳七说什么,谁敢反驳,兀达一门忠心,就算再怎么呆滞也听明白了柳七话中的意思,主帅在他们的手里,兀达他们投鼠忌器,只得恭敬的上前道:“是兀达做事莽撞,请元帅责罚属下!” 兀哉一听是兀达自己提出的,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柳七,却见柳七脸色平静,好像完全没将任何事情放在眼里!兀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说道:“来人,将兀达将军拖下来,一百军棍!” 兀达瞠眸,不过脸上却有着倔强的光芒,寒眸瞟了一眼柳七,是浓浓的仇恨光芒! 柳七全当没有看到,各自立场不同,本来就是敌人,她也不介意别人仇恨她,她整个人坐在了火盆边!腥红的炭火照亮她隽秀的脸,明媚动人! 这般秀丽的模样,兀哉只当她是一个长得清秀的少年,而且柳七身上的嗜杀气息远没有身边六道这么重,不过真正高明的谋士,仅是举手投足间,几句轻描淡写,便可决定人的生死!就像她刚刚所说,不仅把她们私闯要挟敌军主帅的事情,说成被迫之举,还逼着他杖打了自己最得力的将军! 六道那刀一直握得很稳,气息平复稳重,柳七在等,等着夏军袭营的声音,外面是的杖打声格外的清晰,刚开始兀达还忍着,渐渐的也发出痛楚的哼声,柳七嘴角泛过一丝笑意,手在火盆边烤得暖了,又在桌边倒了一碗热羊女乃走过来,递到六道的嘴边:“渴了吧,快喝!” 六道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深,任由着她喂自己喝东西,那羊女乃之前是北冥军主帅要喝的,柳七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当然六道也很相信她!这么多天里,六道第一次喝到胃里暖暖的东西,六道顿时也觉得心底很温暖! 兀哉脸色平静,淡淡看着这两个突然闯入自己帐中的敌人! 这两个人不慌不忙,完全没有独闯虎穴的紧张。 六道喝完,柳七拿了六道脖子上的围帛替他擦了擦嘴,嫣然一笑,又问道:“你饿不饿?” 六道怔了怔,然后摇头!柳七却缓缓而道:“我饿了!” 兀哉语气威严,沉沉的说道:“来人,准备饭菜过来!” 柳七抬袖,说道:“不必了,兀元帅这里有!”她指了指桌上那些清淡的饭菜,以轻轻一笑,眼底有着冷锐的寒芒,再叫人送进来的饭菜,她实在是信不过! 柳七走到桌前,舀了一碗汤过来,闻了闻,淡淡的说道:“好像里面还放了治风湿骨痛的温性药物!看来兀元帅身上有很多年的旧伤!” 兀哉的目光倏然变得警惕,冷冷的盯着柳七,柳七不紧不慢的放下汤碗,拿了旁边一块烤肉过来,往六道的嘴里塞! 六道一口一口的吃着,不紧不慢的,然后说道:“你自己吃!” 柳七凤眸轻弯,嫣然浅笑,她知道六道这些天过得很苦,可能连一口热的都没有吃到,想着他吃苦熬过来的场景,她的心底便酸酸的,很心疼!两个人坐在敌军主帅的帐蓬里,一人一口的吃着食物! 那啥,苦尽甘来嘛,七爷和六道,好日子会有的 生包子这事嘛,也会有的 第137章、环环相扣 章节名:第37章、环环相扣 六道手中的宽刀一直没有移开过兀哉的脖子,兀哉看他们如此淡定,心底也开始有些奇怪,他脸上的神情不似之前那般镇定了!好像柳七和六道两人,真把这里当成了夏军的营帐,该吃吃就吃吃,该喝喝就喝喝,而他兀哉成了他们的俘虏! 明明现在四周都是北冥的士兵,帐中还有几个拿着长枪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他们怎么就能如此不把北冥的精锐军人当一回事呢? 兀哉一时间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要做什么?他也曾经试图趁着六道不注意的时候,打算反戈一击,结果柳七好巧不巧的就靠在他那旧伤处,他那旧伤一到坏天气的时候,就疼痛的要命!根本碰都不能碰! 柳七和六道两个人当着兀哉的面,吃得欢欢喜喜的,完全没有将周围的危险当一回事,当然现在他们两有最重要的王牌在手,谁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兀哉有些恼了,冷冷的说道:“你们俩到底要怎么样?” 柳七正笑眯眯的喂六道吃肉,倏然抬头看了一眼兀哉,又瞟了一眼营外,营外是杖打兀达的声音,她缓缓的说道:“兀元帅何必着急呢?这凡事嘛总得一件一件的处理!” 她这意思是等打完了兀达这一百军棍再说!况且,余震也是需要时间安排一切的! 兀域看他们吃得这么起劲,喉咙动了动了,说道:“你们主将给本帅的信函了,本帅已经看过了,现在你们是使者,你那两个随你跟过来的夏军士兵,本帅也放了!你们可以把这刀放下了吧!”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并非我们不放你,只是凡事都得给自己留一条后退,不是吗?” “你是说我堂堂一军主帅,说话会出尔反尔不成?”兀哉也恼了! 柳七悻悻的笑了笑,走到那北冥军医的身边,伸手夺了军医的药箱,坐在了六道的面前,替他手臂上刚刚被箭矢滑伤的伤口洒药!六道墨眸静静的望过来,眼底的柔情深邃如常!此时,两人也吃饱了,六道的精神很好,只要有她在身边,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觉得无所顾忌! “疼吗?”柳七轻声的问! “不疼!”六道皱了皱,声音很轻,却很柔软! 兀哉此时被六道那刀架得久了,心情勉不得烦躁,说道:“你们俩到底要本帅怎么样,你们才会相信本帅!?” 六道架刀的手,稳重如山,兀哉没有机会反戈一击,只得和柳七他们接着谈判!况且他也相信,柳七他们不敢对他怎么样?只要他一出事,他们两个马上就会被外面的士兵们射成刺猬!但是他又不排除柳七和赵六道就是夏军派过来的死士,专门过来击杀北冥军主帅的!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那请元帅先让营帐中的人全部出去!我们才能相信!” 兀哉愣住,眸中冷厉! 柳七却伸手指着旁边的军医,说道:“他可留下当我的助手!” “你……”兀哉一愣! 柳七浅淡一笑,缓缓而道:“我们冒然闯入兀元帅的营地,给兀元帅造成困惑,总得将功补过吧!” 她伸手捊起兀哉的一只右腿,兀哉右腿的膝盖往下三公分的地方,一道深深的疤痕!缓缓而道:“将军这是旧伤,腿内有残留的武器碎片,残骸入骨,当时没有取出来,所以才会导致每到天气恶劣的时候,伤处就会格外的疼痛,要靠药物来温养止痛!如果将军信得过我,我可以替将军把你腿骨上的东西取出来!” “你是大夫?”兀哉没想到她看一眼就知道了! “算是吧!”柳七笑呵呵的说着,她怕她说是仵作,会吓着这个敌军的主帅,“不过不管你信不信?你这腿骨上的武器残骸,只有我能取出!而且这残骸最少入骨三分,普通的军医不敢冒然动手,一是怕流血不止,二是没有根本那能力!” 那军医一怔,吃惊的看着柳七,“你怎么看出来元帅的腿伤不一般的?” 兀哉也一脸疑惑看着柳七!沉沉的说道:“的确是有断箭刺入了腿骨之上,无人敢取!” 门外那军棍声已经停了,几个北冥士兵扶着一脸苍白的兀达走了起来,兀达被打了这么多下,还没有昏过去,一双狠厉的眸子盯着柳七,似乎要将她活生生的盯出一个洞来! 兀哉挥了挥手,说道:“送将军回营帐治伤,你们也全都出去吧,军医留下!” 兀达摇头,声音虚沉:“不行!” 柳七淡淡一笑,“兀达将军这是不信任柳七?你可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主帅叫你离开,你不离开,分明就是违抗命令!” 兀哉无奈的挥了挥手,语气变得柔和了起来,说道:“你下去吧,我没事!柳七说有办法治好我的腿伤,如果他要害我,有这么多将士在门外,他们也走不出去!” “可是……”兀达还想说话,被兀哉一个眼神唬了下去!于是营帐里只余下了军医! 柳七缓缓而道:“给你们元帅准备麻药!” 军医开倒腾那些药瓶,一脸的紧张,兀哉却缓缓而道:“你若真有办法取出我腿骨上的断箭,本帅便就不计较你闯营之罪了!” 柳七呵呵的笑着,眼底有抹深意的光芒,说道:“原来元帅还是计较的,幸好我没叫六道将你脖子上的刀拿开!” 六道举了这么久,手都没有抖一下,先前兀哉明显感觉到他精力有限,到了力竭的地步,后来柳七喂他吃了不少的东西,精神越来越好!而且更加谨慎和小心!警惕得连兀哉都觉得紧张! 军医很快就将麻药涂在了伤口处,柳七洗净了双手,又拿出药箱中锋利的小刀出来,对兀哉言道:“元帅,刮骨会比较痛!麻药只针对表面,不如你喝麻沸散吧!” 兀哉摇了摇头!他还害怕喝了麻沸腾昏睡了过去,这个柳七会替着他不清楚的时候,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所以坚决的拒绝了! 柳七也不说破,反正这疼痛肯定是有的,她拿了刀消了毒,说道:“如果元帅觉得实在太痛,就叫出来!我们不会笑话元帅的!” 兀哉眸色一沉,别说柳七是敌军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军医,他也不可能叫出声来! 哦,他还忘记了一件事情,他怎么就同意让柳七给他治腿呢!?分明他就是没有同意过!柳七根本就没有询问过他的意见,她赶紧就动了手,而且在场的人,一个个的都没有发觉到不对!就被柳七牵着鼻子走了!现在柳七那刀子都已经将肉划开了,再反悔也来不及!好似柳七就是故意在潜意识里把你往那一方面带!兀哉眼底闪过一浓浓的警惕光芒,觉得这个柳七,是个很危险的人! 柳七心知肚明,不过既然都已经到这步了,她要做就得做得彻底,先是打趴了一个北冥带兵的将军,现在她也一定能将主帅给弄趴了!到时候北冥的军心肯定受到影响! 六道惊愕看着柳七,这样的方法,只怕只有如意才会想得出来!想着如意心思其实很谨慎,运筹帷幄,很少人及! 柳七向来下刀快、准、狠!兀哉那条腿并没有流多少的血,由于涂了麻药,他也没觉得有多痛!不过柳七那道伤口确实是划得大了一些,足足了筷子那么长!兀哉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柳七心思,不划长一点,怎么能让你小心翼翼的养得更久呢?到时候没有精力再带兵攻夏! 她淡淡的对军医说道:“把锤子和锥子拿给我!” 军医已经很紧张,颤颤微微的将东西消了毒递了过去!柳七伸手接过,她敲骨的动作看似粗鲁,其实很有分寸!痛楚肯定是有的!不过兀哉也算是铁打汉子,柳七敲开他骨头取出断箭的时候,他竟然是紧紧的咬着一块毛巾,死死的没有叫出声来! 柳七的速度很快,一块拇指般大小的断箭头已经扔到了旁边的盘子里,那些箭头已经发黑,而且连着血肉长得一起,生了很多的锈!旁边看的军医一脸的苍白,柳七伸手拿过刮骨的刀,说道:“箭头上的铁锈很多,我现在要将你的坏骨刮下来,如果元帅忍不住,不小心咬舌自尽的话!可不关柳七的事了!” 军医又赶紧多递给了兀哉一块毛巾!六道怕兀哉疼痛难忍,会不小心撞上刀口,于是便站在了他的后面,手中的刀对准是他后背的脊柱处!只要有什么意外,完全可以一击使敌致命! 柳七尽量做得快一点,将骨头上的黑红色铁锈全部都刮了下来,又拿出清伤口的药水冲洗了许多遍,这才取叫军医取来针线,开始缝合伤口!她女红不好,缝得扭扭曲曲的,军医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开口,又不敢,只得任由着柳七将元帅那伤口缝得像一条巨大的蜈蚣! 兀哉已经全身湿透,脸色苍白,一直忍到柳七将伤口缝合好,他才沉沉的呼出一口气,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点! 柳七眸色淡淡,说道:“元帅体内的断箭已经取出,想必以后再不会受这种风寒之苦了!不过这刚刚取完箭,身体虚弱,又有外伤在身,很可能晚上会发高烧!只要熬过三天便差不多了!” 兀哉怔怔的看着柳七,现在那麻药的药效还没有散去,除了刮骨痛得难以忍受以外,其了也没有什么! “这断箭在本帅的身体里呆了十多年,也折磨了本帅十多年,当年本帅年轻气盛,与夏国的大将军凌钺对战,凌钺箭法精湛,追寻本帅几十余里地,最后一箭射中本帅的腿!本帅拖着伤腿连连后撤,结果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腿骨里的断箭又无人敢取!”说到这城兀哉长长的叹一口气!想到一代名将家族就这么消逝,心底生出一抹心心相惜的敬佩感! 柳七垂眸,眸底光芒复杂,原来是父亲射的!她苦涩一笑,拿起那枚断箭,说道:“兀元帅可否把这个送给我?” 兀哉很疑惑她的要求,不过看她脸色诚恳,虚弱的挥了挥手,柳七嘴角泛过一丝笑意,将那断箭包好,收在了身上!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说道:“将军这三个月里,不宜做任何剧烈的运动,而且这腿啊,最好不要着力!否则伤口裂开,很容易感染!一定要让军医每日易将凉却的开水加上恢复的草药清洗伤口,最好多吃些温性的食物,补充体力,也能增加抵抗力,免得到时候小心得破伤风!” 兀域吃惊的看着柳七! 柳七灿然一笑,“元帅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的意思是现在元帅刚刚动过手术,就是玻璃人,最好回府好好静养,否则就算取出了断箭,很容易留下命根!好了,现在请元帅发一道指令,放我们离开!” 柳七虽然替他取出了十多年前残留在体内的残箭,可是兀哉还是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现在终于想清楚了,柳七这意思是他不宜再长途拨涉远征在外了!最好撤兵回国好好休养! 兀哉一瞬间就恼了,只叹着刚刚动了手术,身体虚弱,这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柳七赶紧扶住兀哉的身体说道:“将军切忌动怒!对伤口恢复有影响!柳七建议元帅心平气和!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担忧,那就是我军见我一整夜没有回营,会以为我已遭不测,余将军派兵过来围袭?兀达将军可是挨了一百军棍起不了身哦,还有兀元帅,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能乱动!没有主将指挥,就算余将军只带出五万兵马过来,也足可以捣乱你这二十万兵马的锐气!” “你……”兀哉气呼呼的捶胸,说道:“原来你一早就有预谋!” 她已经算计得这么远,兀哉到现在才反应了过来! 兀哉那心情自然很差,六道那刀子架过来,一身嗜血的杀气,冷冰冰的说道:“别乱动!” 兀哉叹了一口气,躺在了软榻上,冷冷的说道:“你说夏国明早会袭营?”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明早,而是今晚!”她淡淡的笑着,尤如明媚的春光一色,她的作风狡猾又狠辣!根本与她秀气的外表不相符合!有些人天生就有杀人于无形的潜质! 柳七说可以替兀哉取出残留在体内的断箭,结果兀哉便莫明其妙的让柳七来治了!她和六道两人根本不需要要事先商量,便可以很默契的做着这一切! 片刻,北冥军的营外响起一阵擂鼓的声音,然后是北冥士兵惊惶失措的声音。 “夏军袭营了!” “夏国的军队来了!” “快报告元帅!” …… 兀达由于被打了一百军棍,此时连站都站直起来,更别提打仗了! “你连这一点都算计好了?”兀哉瞠目,冷冰冰的问道! 柳七凤眸幽深,望向六道,说道:“我本来只想过趁夜偷袭,不过也是天意,六道突然出现,还让我们误打误撞的进了主帅的帐营,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在我今天的计划之内,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我当然更希望多做些事情,让我的计划万无一失!” 突然营外的北冥士兵冲了进来,一脸惊惶的说道:“元帅,不好了,夏**队十五万人马已经将我们全数包围了,他们还派出细作烧毁了我军的粮草!” 兀哉脸色一沉,不可置信的看着柳七,他之前听兀达说过,关于孤口关一战的细节,现在又见她从容不迫的一环套着一环,每一步都精力设计过,就算突发的状况,她也能很快的利用有限的资源!当真是不容易! “元帅,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那士兵一脸的惶色! 兀哉叹了一口气,说道:“撤军!” 此次撤军,怕是一年半载内,再不会踏入这里,兀哉心有不甘,但是又无可奈何! 柳七说道:“元帅果然是聪明之人,再说这打仗,毕竟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如若不打便最好,相信两国的百姓,也不喜欢生灵涂炭!柳七希望元帅这次回去,好好的劝劝贵国国君,如若贵国国君愿与我大夏交好,可派使臣前来,与大夏连姻!” 兀哉定定看着她,此时无论她说什么,他也没有反驳的余力,而且他刚刚动了这么大的手术,又是割肉又是刮骨的,精神和体力已经到了极度疲惫的地步!还能坚持这么久,全靠自己的意志力!不过柳七所说的方法倒是不错,兀哉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 柳七知道自己所说的话,令兀哉心动了!她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手上有着血腥气息,忽而甩了甩手,皱了皱眉,说道:“六道,既然兀元帅没打算留咱们在这里过夜,咱也应该回去睡觉了!” 六道那刀抵着兀哉,俊逸的脸上一片冷冽,冷冰冰的说道:“得让他送我们出营!” 兀哉沉默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完全栽了,哪里还有精力再想反戈一击的事? 柳七命两个北冥士兵抬着兀哉离开了营帐! 刚刚走出温暖的主帅营帐,寒气扑来,柳七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裹紧了披在身上的披风,寒风猛烈得如刀子一般,雪也下得很大,营外的雪已经没到了膝盖的地方! 四面八方都是大夏的军队,北冥营地东南的方向,大火连绵,隐约的还闻到了一些火油的气息!如今一败涂地!兀哉摇了摇头,心叹这么多年来,自己还是老了,果然脑子没年轻人那么活络了! 郭雄看到六道和柳七同时从北冥营地中走出,脸色一喜,直接冲破北冥的防线冲了过来,他看到六道没事,心底也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跟小七在一起的?” 六道望了郭雄一眼,眼底有着淡淡的欣喜!嘴角似乎还划过一道安慰的笑意,别人看不出来,不过郭雄倒是看出来,郭雄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也不看看你是谁教出来的,可是小七她非说担心,要自己冒险!” 柳七和六道已经走到了营地外面,看到余震带着人马冲在前面,柳七朝余震微微一笑,示意所有的一切都万无一失! 余震看到柳七平安,他也松了一口气!那些同六道一起被困了许多天的士兵也顿时欢呼起来,冲过来围着六道! 郭雄气呼呼吼了两句,那些士兵才散开! 出了敌军营地,柳七也松了一口气,捂着肚子,一脸苍白喘着气,一个踉跄倒在了雪地里! 六道一把推开身边的士兵,走过去抱她,入手处,一手的鲜血,郭雄也吓坏了,说道:“怎么回事?” 六道咬了咬唇,将柳七抱在怀里,翻身上了马! 郭雄紧张不已,“不会是北冥那些混蛋对小七用了刑吧,怎么流这么多血?” 六道的神色有些尴尬,闷闷的说道:“她没事!我先带她回营地!”说完,策马而去,也不理会此时正打算给他请功的余震! 余震看到柳七昏倒,又见六道这么紧张的离开,心底也急了,吼道:“赶紧派军医去看看柳校尉的情况!” 郭雄也上马,说道:“我去,我去找军医!” 那一夜,敌军营地嘶杀声不断,最后北冥的主帅兀哉请降,愿意退兵回国!回去禀明国君,与大夏交好! 六道带着柳七回营,进了营帐内,赶紧用被子将柳七包好,又端来了火盆放在旁边,然后又营帐里慌乱的开始翻干净衣服!脸色紧张得不得了!连自己一身的伤口也有流血都不顾!那感觉就你是世界灭日,六神无主! 柳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身上的衣服被换过,就连身下也垫了一层厚厚的棉布!柳七抚着肚子,昨夜受凉,肚子很痛,头也有些晕,不过昨天晚上回营之后的事情,她是什么印象也没有! 不知道六道是怎么应付军医和余震的,想到昨夜都是六道弄的,她心底顿时有着淡淡的忧伤感,摇了摇头,不忍想像六道看到她身下满是血的场景,不知道会不会吓坏他! 虽说在战场上见血很平常,可是这血……与那血不同,更何况还是从柳七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床边放了三、四个火盆,烤得她有些热!掀了被子想要起来,动了动,觉得全身乏力,身下有血崩之势,就更加不敢动了!还想着乖乖的躺着吧,躺个几天,说自己身体不好,等月事过了再起来! 六道掀帘而入,将热粥放在了桌上,过来扶她,动作很温柔,小心翼翼的! “六道,昨天晚上都是你弄的?”柳七轻轻的问道! “嗯!”六道脸颊还透着一抹红,好像被人看光过!其实是她被看光了,六道干嘛这副模样!柳七十分的不解,脸上也有着挑逗的笑意。 “昨天晚上很惊险吧!”柳七挑眉,看着他! 六道想说昨天晚上,他手足无措,如意不停的在流血,弄得他不知道怎么办? 他不准任何人进来,甚至连军医都不让!还是郭雄看到血迹,才问了六道,最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郭雄当时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小七也不小了!总算成人了!你们努力努力,也可以生个一儿半女的了!这病啊,的确只有你能治!” “我衣服全是你换的!你怎么不说话呢?”柳七推了推他,她力气实在太轻,六道那身子纹丝不动! 六道见她这么虚弱,昨天晚上他真担心她流血不止,会不会失血过多,最后血流尽了,就会离开他了!六道对外面的人说柳七受伤了,具体什么伤口,六道不愿意说,总之就是会流血的伤口!军医见六道这么固执,怎么说都说不通,别人又打不过他,军医只得开了一些金创药给他! 六道紧紧的抱着她,气息沉沉的,好像努力的在平复心底的慌乱,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心底很怕失去,平日里连天塌下来他都管不着,独独害怕她受伤流血! 柳七感觉到他全身似乎都在颤抖,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我真没事,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生理期反应啊!游哥平日里最喜欢研究生理课了,改天,我也教你!” “如意!”六道突然开口,心底本来已经满满的全是要对她说的话,此时却说不出口! “哦,我饿了!”柳七笑嘻嘻的说道。 六道一听她饿了,赶紧松开了她,将桌上的粥端了过来,粥里面放的是细细的红枣,柳七疑惑的看了六道一眼! 六道清沉的说道:“郭大哥说红枣是补血的,还有红糖是温性可以疏通经脉……”他突然一停,想到郭雄所说的那句红糖是温性可以疏通经脉缓解痛经,不知不觉的又说不出口! 柳七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说道:“郭大哥当年是倒卖药材的,普通的症状药性他肯定是知道的!” 六道端了粥,粥里的红枣切得很细,他是很用心的熬出来,不准任何人帮忙,看到那些军中将士很是疑惑,最后郭雄给圆得谎,说六道和柳七是表兄弟,两人关系从小就要好,简直是形影不离,柳七父母双亡,叮嘱六道一定要好好照顾柳七,否则双方的父母死不瞑目,把那些铁血的军人感动了一把,于是便不想去乱猜了! 柳七吃了一尝,含在嘴里,满口的红枣香气,粥的温度刚好,暖暖的!里面着的红糖甜丝丝的,就像她此时的心情,她眼底笑容邪魅,笑眯眯看着他! “不好吃吗?”六道紧张了,他不知道红枣要放多少?红糖要放多少?关于女子的很多事情,他完全不清楚,现在又在军营,郭雄说帮去问问军妓,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问出口? 柳七摇了摇头,笑意盈盈! “那你干嘛不吞下去?”六道浓浓的剑眉一皱,眼底有着紧张与希冀! 柳七这才滑动了一下喉咙,吞了下去,嘴角泛着晶莹的粥汁,笑意明媚动人,“好吃,很甜!” 六道见她开心,他的心底也觉得欣喜,又舀了一勺递到她的嘴边,说道:“好吃就多吃点,郭大哥说你这几天不要下床,不要碰生水,不能受凉,不能吃辛辣的食物,不能吃冷的!” “郭大哥什么都知道?”柳七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六道呆滞了一下,想到郭雄这前所说的,初次月事,保养得不好,对以后身体有影响,痛肯定会有的,想要暂时根治解决就只能等有孩子,月中好好调理,六道定定看着她,眼神也渐渐幽深起来! “六道,你在想什么?”柳七推了推他的手臂! 六道回神,神色有些尴尬:“余将军已经等着北冥国送过来的休战国,也留在沙碑驻地!等你好了,再回城!等我……等我足够强大,一定不会让你受任何的苦!” 柳七张嘴接了六道塞嘴里的红粥,笑眯眯的说道:“不苦,很甜,都甜腻歪了!你要不试试?” 她伸出手来握住六道手中的碗,此时手掌清瘦,手背上有着淡淡被寒风吹破的血痕,手指泛着苍白,六道又心疼起来,说道:“你坐好!我喂你!” 柳七执意的抓着六道手里的碗,端在手里,说道:“我还好,你松开!” 六道恍然的松开,盯着她那瘦细的手指,微微的出神,柳七那勺子喂过来,他也恍然不知的张了嘴!甜香冲斥着口腔,六道突然瞠目,怔怔的看着她!真的是很甜,如她所说,甜得腻歪了! 柳七笑眯眯道:“苦吗?” 六道摇头,柳七那唇瓣便贴了过来,丁香的小舌伸入了他的嘴里,轻轻的吻着,手中的粥碗也放在了床边!甜甜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间弥漫,柳七一被子一拂,那粥碗正好翻落到地上,六道伸手接住,很自然的放在旁边桌上,半个身体已经斜在了床上,一点一点的沉沦着! 营帐外面寒风习习,雪花瑟瑟的落在帐底,士兵的脚步声铿锵整齐!帐内温暖旖旎,一室的甜香!柳七顺着六道的胸膛,腰月复慢慢的往下移…… 六道突然松开了她,握住她那只邪恶的手,一脸的窘迫! 柳七轻喘着,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要……”六道的声音突然沉了,眸底闪过迷离!柳七见六道没有拒绝,手上的动作越发的温柔! 她那双柔弱似无骨的手慢慢的拂过,片刻,惊得六道突然起身,沉沉的喘着粗气,双手护着腰下!平复了半晌,才重新端起桌上的粥过来,声音是微哑,“来吃吧,我下回不弄这么甜了!” 柳七缓缓的将手放在被上擦了擦,说道:“擦枪走火,不用这么紧张!”最多漏了点油! 六道心脏依然跳动得厉害,手指捏着汤勺的时候,指尖都泛着一抹青白,怀着紧张又刺激的心情,将那碗粥给喂完了! 六道扶着柳七躺下,柳七懒懒的撑着头,说道:“心肝儿,你陪我睡一会儿吧!” 昨天晚上六道忙了一夜,早上换衣服时候,那伤口上的血肉都连着衣服一起了,军医只好用温水浸湿,慢慢的帮他月兑下来!刚刚上好药,他又跑去伙房给柳七熬粥,的确是一夜都没有睡觉! 柳七墨发松开,短短的正垂在枕处,脸色苍白,一派楚楚动人的模样!不过如果不是她那痞痞的话语,六道还真以为她本性杨楚楚动人呢! “我全身都痛,你上来帮我揉揉!”柳七再一次实行她的勾引计划! 六道月兑了靴子缩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生怕碰撞到她,他六道的想法里,如意流血,肯定是很痛的,不敢是因为什么样的流血! “靠过来点!”柳七拉了拉他! 六道那双粗砺的手掌握住了她手,说道:“我躺边上就好了,床也不大!” 柳七被下的脚踢了踢他的脚,说道:“靠近一点不行吗?这样冷死了!” 六道小心翼翼的躺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子又瘦了一圈,几个月不见,现在熟悉的气息就在他的身边萦绕,六道双臂紧紧的抱着,想到她这单瘦的身体,居然会敌军吊在营前,心底的愧疚感便满满的袭来,清沉的声音泛着一丝柔软,“还哪里还痛?” “嗯……全身都没劲,像被好多个男人压过!腰都直不起来!”柳七懒懒的回答! “你!”六道脸色青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嘛,你说我哪里痛,我也说不清楚,觉得哪里都痛。”柳七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轻轻一笑! “可是你也能这么比喻,你……” “我知道啦,我以后只压你,别的男人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柳七信誓旦旦的保证!在他的怀里仰着头,一双凤眸挑起,正邪邪的看着他! 当然更加不会让别的男人压,六道轻哼,习惯她的口没遮拦,也不会在意,柳七那只手模在他的心口处,柔软的手掌拂过他的心脏,他觉得轻轻的痒,深深的眷恋! “我的六道比任何男人都强,我干嘛还要去找别的男人?”柳七轻笑,在咬着他的下巴,细细喃喃的说道:“六道,我一直都准备着,就等你来压了!” 六道顺着她的头发,也不理她的轻薄之语,他的指月复很粗糙,柳七那短短的墨丝便被他手指上的勾茧给勾住!柳七抓着他的手,将他那温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肚月复处,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温暖!” 那只粗砺的大掌停在她的肚月复处轻轻的抚模着,细致又温柔! “如意。” “嗯。”慵懒的声音! “我想我们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如果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静静的躺在一起,彼此的眼里,心底只有对方! “我也觉得很好,很好!”她懒懒的说道,闭着眼睛,嗅着他身上的冷香!六道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不过并没有掩盖他原本如田野清草般的气息!柳七发怔,想到如此有他便好,岁月静好,一世无忧! 六道那手一直在她的肚上轻轻的抚模着,直到她沉沉的睡着,也没有停下,他舍不得停下,想给她更多的温暖,想让她少受些苦!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一年多来,她一直都在努力的生活着,从并未有过一天安枕无忧的日子!一起从地狱寒潭爬出,从累累白骨中走出!一起携手,不离不弃!现在他要把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全部都背在自己的身上,哪里她不愿意,他也一定坚持! 一天很快便过去了,柳七觉得肚子很舒服,六道那只粗砺的大掌还覆在她的肚月复处,粗糙的手掌隔着她薄薄的一层里衣,痒痒的,她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看着他的睡颜,已经到了晚上,营地四处的火光已经点亮,透过帐蓬的小窗,朦胧的透进来,照着他宁静温和的睡颜! 浓黑的眉毛,又长又黑的睫毛,还有一张惊艳绝绝的脸!柳七喃喃道:“这副皮相,身世又是皇子,却在陪我受这种苦!我这辈子上天唯一送给我温暖便是你!我一定会好好的守护,替你得到你应该得到的!也是替我自己!六道,有你,我所有的信仰才能进行下去!”她轻轻的抚模着身边少年的睡颜,目光渐渐的幽深。 万更了哦,今天没有了。线被老鼠啃了,现在才接上。 第138章、细心细致 章节名:第38章、细心细致 夜风呼啸,躺在床上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眸子,凛冽且深邃。他伸手一模,身边已经空荡荡,少年腾的一下坐了下来!惊惶道:“如意?” 柳七坐在帐中的火盆旁边,拿了罐子热新鲜的羊女乃,看到六道醒来,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你醒了?” 少年速度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脸上露出一抹愧疚,赶紧接了柳七的手,说道:“你怎么起来了?对不起,我不小心睡过头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柳七吹了吹被罐子烫着手指,说道:“晚饭时间!你累了这么多天,我不忍心吵醒你,你累不累,太久没有吃东西,就先喝点热羊女乃吧!” 六道将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哪里不舒服?还流血吗?” 柳七见六道这么紧张,轻轻一笑,说道:“我又不是生孩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就是流点血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不行,你赶紧躺床上去,我去给你端饭菜过来!你也一天没有吃饭了吧?”六道将热羊女乃的罐子从火盆里端了出来,放在桌上,一边说,一边给她拿了碗,将黄白色的羊女乃倒了出来! 柳七说道:“我都躺了一天一夜了,躺得久了,腰更疼了!要不是外面太冷,我就出门走走了!” “你还想出门?你想要吓死我吗?”六道愤愤的望过来! 柳七赶紧陪上笑脸,说道:“我就是说说,外面这么冷,我宁可一辈子都缩在帐蓬里不出去!”帐蓬里温暖,而且还有六道美人可以欣赏,当真是秀色可餐! 六道瞠了她一眼,拿了旁边的厚裘给她披上,紧张又谨慎的说道:“如意,你的身体是我的!我不允许你不这么不珍惜!”而且他也后悔没有好好的照顾她! 柳七呆了呆!半晌是回过神来了,六道霸道的说她是他的! “我下回再也不会睡过去了!”六道认真的说道! 柳七端着热女乃递到六道的嘴边,说道:“你被困这么多天,肯定都没有休息过,昨天晚上又照顾我,本来就已经到了极限,还好你是累得睡着了,不是累得昏着了!还愣住着过什么,快喝啊?你不知道我这两天失血,浑身没有力气啊,你还让我这么举着!?” “你喝!”六道伸手端过来!怕她端得累! “郭大哥刚刚送了饭菜过来,我已经吃过了!我看你没有醒来,就让郭大哥先把你那份放在伙房里热着,你快喝吧!你可不能把自己累坏了,而且……”柳七的目光邪恶瞟向六道的腰下,“太累了,对身体发育有影响!” 六道脸色黑了,端着女乃后退一步,那女乃便洒在了衣襟处,柳七赶紧过来端,说道:“别这么不小心!” 她一撞过来,那女乃不小心又洒了,好巧不巧的又洒了一些在六道的裤子上! 郭雄掀帘而入,语气洪亮,说道:“小七,六道醒了没有!” 柳七赶紧将牛女乃放在旁边,拿了帕子擦六道着衣服上的女乃迹,郭雄进来的时候,柳七手正好移到六道的裤子处! 郭雄呆滞了半晌,才半悠悠的说道:“小七,你难道用的手?六道不会这么禁欲不满吧?外面这么多人,你们两个也收敛点!幸好是我进来,要是让余将军看到你,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 “呃……那个,郭大哥,你听我解释!”柳七赶紧将帕子擦到六道的手里,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认真的说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女乃,不是那个……” “什么?小七,你就有女乃水啦?”郭雄大眼一瞠,小心翼翼道:“你不是月事吗?行了,行了,你们赶紧清理,我去端饭菜进来!” 于是郭雄带着误会走了! 六道一脸幽怨的望向柳七! 柳七尴尬的笑了笑,盯着六道裤子的痕迹,说道:“确实是有些像啊!” “你见过?”六道冷冷的望过来! “那个,我见过游哥……”柳七闭上了嘴,朝六道轻轻一笑,“其实我也没见过!” 柳七把羊女乃端过来,说道:“快喝哦。” “你呢?”六道看着她! “我不是说过了,我已经吃过饭了吗?”柳七皱了眉,强迫六道喝光,才放过他! 六道抱起柳七放在床上,说道:“别下床了!好好休息,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好!” 柳七捏着六道的脸,“心肝儿,不就是来个月事吗?你把我搞得跟做坐月子一样干嘛?” “军营里人太多,我担心!”六道放她下来,替她盖好被子!他也睡了一天,此时精神很好,又问道:“你肚子还痛吗?” “痛啊!”柳七脸色苦恼,喃喃道:“怎么办呢,初次没有保养好,可能以后都会落下病根!” “以后或许不会吧。”六道想了想,郭雄好像跟他说过,生过孩子的,一般就好了!郭雄以前倒卖药材,卖得最多的,就是妇人吃的药材。 柳七瞠了他一眼,“你又知道?”手指拂过他的嘴角,轻轻的,暖暖的! 六道听到营外的脚步声,赶紧替柳七掖好被子,说道:“你睡吧,睡不着也躺着,不许看!” 郭雄已经将饭菜端了起来,郭爷将饭菜摆在桌上,一大盆子米饭,一盘小炒肉和一蝶青菜!他知道六道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份量弄得多了点! 六道端起饭盆,然后看了一眼郭雄! 郭雄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你也饿了一天了,赶紧吃吧,不够我再给你弄。六道,我跟你说啊,你这一觉睡得真是沉,我送了午饭和晚饭,你都没有醒过来!上回偷袭的事情,本应该是我带兵掩护的,你就不会这么受苦了!小七紧张的那样子,跟丢了魂似的,下回你可不这样了,看到你没有回来,我都万死难辞其咎!” 六道扒着的饭盆的饭,冷冷的说了一句:“啰嗦!” 郭雄一怔,冷眸眨了眨,低声对凑近六道的耳朵,说道:“六道啊,小七现在虚弱,你好好照顾着点,我问过营里的军妓了,她们说城里有月事带买,不行的话,我去跟她们要个样品,你自己做……” “噗~”六道喷了郭雄一脸的米饭! 郭雄瞠目,伸手将脸上的米饭一拂,也没生气,反倒是被六道那一脸孔窘迫的模样逗得狭隘的笑了。郭爷笑呵呵的说道:“我走了!你们好好休息!我会吩咐巡营的兄弟们别打扰你们!”说完,一边甩头上的饭粒,一边走出了营帐,走到门口,果然听到郭雄吩咐外头士兵的不要冒然打扰的声音! 柳七捂着被子,肩膀在颤抖! 六道知道她在笑,闷闷的扒拉着饭,一脸的尴尬,他一直小心翼翼,不过也没郭雄那样直话直说! 六道吃得很快,连咀嚼都省了!吃饱了之后,又拿了一个陶碗倒了一碗热水过来,轻轻的推了推被子,“如意,你要喝水吗?” 柳七从被中探出头来,脸上还留着邪魅的笑意,说道:“喝!” 六道坐在她的身边,拿着陶碗轻轻的吹着,看到她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脸色更加的窘迫!柳七那纤瘦的手掌伸出来,“我自己吹吧!” 六道嗯了一声,坐在那里,怔怔看着她。等她把水喝完,收了陶碗。看到她凌乱打结的墨发,伸手粗砺的双手拂着,实在拂不顺,皱了皱眉,拿出旁边的一把牛角梳,轻轻的梳! 柳七懒懒的靠在那里,脸上一直有着嫣然的笑意,像一只小猫一样,由着他给自己梳发!他动作很轻,不过有些笨拙,偶尔扯着她的头皮,她微微一眨眼,也不说话! 六道梳得很仔细,几乎将每一根都梳顺了才停了手,拿了旁边的布带轻轻的替她扎了起来! 柳七拿起旁边的梳子,说道:“我也给你梳吧!” “不用!”六道转身,接过梳子,站了起来,说道:“我去拿热水给你洗脸!” 柳七懒懒的点头,看着六道一头及腰的墨发,又模了模自己刚刚束在头顶处的短发,感觉她肯定没六道这么耐心,梳头这种事情嘛,适合六道,不适合她! 六道端了热水进来的时候,柳七已经斜歪在床上,睡着了,她睡相不好,刚刚梳好的头发好像又乱了!他出帐给柳七熬红枣粥,费了些时间,不想回来她就睡了,想必她是太虚弱了! 六道将红枣粥放在火盆边温着,然后端着水盆过来,小心的替她擦脸,柳七只是懒懒的抬一眼,慵懒叫了他一声,接着睡了过去!直到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模身边没人,哝哝的叫道:“六道!” 六道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下爬了起来,点了旁边的烛灯,说道:“怎么啦?” “没事你睡地上干吗?”柳七一脸的疑惑! “你饿了没,我端粥给你!”六道拍了拍了衣袍,转身去端粥,关于他为什么睡地上的话题,他已经习惯了! 柳七从来不认为是她把六道踢下床的,她睡觉一向很老实的说!六道可以证明! 那粥还很温,柳七一口气就喝光了,满足的让六道给自己抹嘴,“吃饱了,可以睡觉了!” “猪一样!” “什么?” “……” “六道,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有种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 “别一副冷脸,装无辜!” “……” “真讨厌!”柳七翻身盖了被子! 片刻,床沿一沉,六道缩了进来,伸手将她抄在怀里,清沉的说道:“猪一样!” “你才是猪!” “……” “又不说话了!真无奈!”柳七摇头!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缓缓的闭上眼睛! 六道听着身边细腻的呼吸,心底喃喃的说道:真想把你养成猪一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无忧无虑的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帐营外面的就喧哗开了!六道迅速的从榻上爬了起来,两三下将军服套在了身上,走了出去! 营外围着一个披着青麾披风的俊逸男子,男子一脸的怒意,便是那日被柳七绑回城里的秦重! 秦重气呼呼的说道:“柳七是不是在里面,他娘的,把老子绑进城里,自己去冒险,老子过来就是找她算帐的!” 当然,还有就是把她之前交给他的东西还回去! 秦重那天被绑着回了城,心里很不服气,觉得柳七有什么事情,他可以陪她一起面对的,她非要自己去!害他这么担心,左右想了两天,想把柳七的事情告之南宫阙,后来又觉得不好,南宫阙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可能丢下盛京的事情过来找她!所以秦重越想越觉得气不过,于是今天天还没有亮,他就在城里找了一辆马车,急急的赶过来了! 六道一身凛冽的走到了秦重的面前,语气清沉如瓷,“她还没有起!” 你别把如意吵醒了!六道的脸色明显不怎么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抹冷厉的寒意! 秦重突然闭上了嘴,甩着袖上的雪水,沉沉的说道:“她没事吧?” 六道想着,如意有没有事,关你什么事?,虽说秦重替如意做事,六道心底也清楚,秦重是南宫阙身边的人,六道不太喜欢南宫阙,所以连带着秦重也不怎么喜欢! “没事!”六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秦重松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粗布包着的东西递到了六道的手里,说道:“把这个还给她,告诉她,老子是讼师,不是她的跟班,以后这种要人负责的事情,别找老子,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老子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府中还有丫环奴才一大堆要养,还是家中独苗,金贵着呢!” 郭雄笑呵呵的走过来,大大咧咧的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说道:“秦讼师火气挺大的啊,这么冷的天,难得你火气这么大!” 秦重冷哼,能不火气大吗?要是别人他都懒得去理! 六道将东西收好,冷冰冰的说道:“你没事就回吧!” 秦重呆住了,气喘吁吁的说道:“过河拆桥,六……赵六道,你太没人情味了!再说我过来见柳七,我找她真有事!” 六道明显无视他,找如意,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牵扯到南宫阙的事情罢了! 郭雄一手搭在秦重的肩膀上,说道:“六道性子直,其实秦讼师可是在这里吃完饭再走吧,你一大清早天还没有亮就从城中赶来,想来什么东西也没有吃!走,郭爷带你去吃营中的招牌饭去!” 当然军营的招牌饭嘛,就是粗粮米饭满满的加上一盆,然后放上几块肥得流油的肥肉!肉类可以是猪肉,也可以是马肉,或者牛肉,再加一个青菜! 秦重说道:“余将军起了没有?” “将军早起了,正在那里练兵呢!将军派副将回城,将这边的消息,以及北冥君王的修好,上奏朝廷!等朝廷的批复!”郭雄说道! “柳七怎么样了,那天她出了什么事,我问营地里的军人,他们一个个的都说不知道!”秦重紧张的问道! “她没事!”郭雄指着前面,说道:“秦讼师,伙房就在那里!” 秦重模了模空空的肚子,想了想,还是先吃饱了饭,再去找柳七算帐,这样比较有底气!害他担心了好多天,心灵和身体双倍的折磨! 柳七起床的时候,六道已经端了粥饭,这两天,六道是一点也不让柳七出帐,生怕她有事,弄得现在全军上下都知道柳七病得很重,非常重!肯定是被吊在敌军营地的时候,冰天雪地的,受了风寒,非常严重的风寒! 关于柳七孤身入敌营的事情,全军上下都已经知道了,更是得知正是因为柳七,敌军主帅才愿意退兵,将士们对柳七更加敬佩起来,现在柳七在修养,自然谁也不会来打扰!当然他们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士兵们是直肠子,没这么多弯弯角角的! 柳七吃了一些粥,粥上面依然是一些红枣,切得很仔细,她皱了皱眉,说道:“六道,咱可不可以弄只烧鸡来吃吃?” 六道摇了摇头:“没有鸡肉,猪肉太肥,你怕你腻!你先吃这个吧,我炖了排骨!等下给你!你怎么不穿那双厚一点的鞋子?” “你居然还没有穿那双厚袜子!”六道放下饭菜,蹲在她的面前,想要重新要帮她把鞋袜重新穿过。 柳七舀着红枣粥,静静的看着他!听他责怪的语气,心底也觉得很暖!情不自禁的呵呵笑了起来! 六道墨眸瞠向她! “好啦,我知道了!”柳七伸手揉着六道的头顶! “……”六道闷闷的,替她穿好加了羊毛的厚鞋子! “刚刚是谁在外面吵?”柳七转着幽深的凤眸,望向六道! 六道将布包放在柳七的面前!然后坐在她的旁边端起旁边的粥和馒头吃了起来! “秦重来了吧!”柳七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到秦重肯定是在为那天的事情发脾气,她缓缓的说道:“秦娘子怎么一清早就这么大的火气?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游哥说更年期如果不控制好脾性,老得很快!” “快吃饭!”六道提醒! 柳七慢吞吞的舀着红枣粥喝着,“好想吃肉!” “肉太肥,你身上还有风寒,吃了用肠胃不好!鸡蛋也不能吃,郭大哥说感冒不能吃鸡蛋!我在排骨里放了红参……” “六道,我好喜欢听你说话!” 六道的话突然停了,埋头吃饭!柳七看了他一眼,也慢吞吞的吃着! 这饭还没吃完,秦重就闯了进来,骂骂咧咧的说道:“柳七,我知道你肯定吃好的!” 同秦重一同闯进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士兵,那士兵一脸的惶惶,说道:“赵校尉,小的没有拦住他!”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没事,你出去吧。” 柳七的营帐,六道提过,不许任何人进,就连余震都没有过来!当然战后有很多后面的事情要安排,余震也没有时间! 士兵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 秦重站在那里看了一眼,然后皱眉,说道:“我还以为你这里的东西会好吃一点!馒头一点也不白啊!你这粥里是什么黑黑的?” “红枣!”柳七漫不经心的回答! 秦重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是红枣,这么劣质的东西,你也能吃?你现在受伤,怎么能吃得这么没有营养,还是赶紧跟我回城吧!你生病了,我没法跟南宫大人交代啊!” 六道脸色黑了! 柳七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秦重! 秦重并不发觉自己的话多了,郭雄带他去吃军营里的招牌饭,结果他看到那肥腻腻的肉,他当场就反胃了!想到柳七如今受伤,或许吃得好一点,他就过来蹭个饭,现在看到柳七居然吃得也不怎么好,心底就更加担心,真想把柳七是女子的身份说出来,让她少受些苦! 一声惨叫,大夏第一讼师,秦重,被扔入了雪沟,半天没有爬起来! 一旁的士兵怔怔看着在雪沟里连滚带爬的秦重,一代翩翩公子,如今像一只流浪狗,全身都乱了!有些士兵还忍不住的呵呵大笑起来! 秦重一身天青色的锦袍,披着厚厚的棉裘披风,挣扎着从雪沟里爬了起来,他真不知道哪里得罪六道了?六道无缘无故就将他扔了出来。 本来吃的东西就不好嘛,他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秦重当讼师,脸皮厚,也不顾忌别人的笑意,拍掉身上的冰渣儿,又回了柳七的营帐!柳七躺在榻上漫不经心的翻着,看到秦重进来,指着桌上的一个馒头和几根咸菜,说道:“郭大哥刚刚过来说你还没有吃早饭,想必你是吃不惯那些,就给你留了馒头和咸菜!对了,这馒头不是不白,而是加了荞麦和高粱,多吃点粗粮对人体有好处!” 秦重坐在火盆前,颤颤抖抖的拿起一个馒头啃着,既然柳七能吃,当然他也能吃,秦重幽幽的说道:“柳七,我回头得写信给南宫大人,叫他派人给你送些补品过来!” “你敢写试试?我的事情,不想南宫大人参与,秦重,你又不是不懂!”柳七的声音严肃起来! 秦重愤愤不已:“我是担心你!你看你现在脸色难看得很!”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不能跟南宫大人交代啊?我刚刚好像听你这么说过啊!”柳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秦重甩着袖上的雪渣,说道:“我把你当成朋友,我才担心你,与南宫大人无关!你一个人独自前去敌营,还把我绑了,我这口气我还堵在胸口呢,真希望你直接被敌军主帅杀了祭旗!” “当时不是情势所逼吗?你不会不懂吧?当讼师的一般都是很聪明的。嗯?” “我当然聪明,我不就是看不惯你笨吗?明知道凶险万分,还要去!”秦重气愤的咬着馒头,好像好馒头就是柳七,他要狠狠的报复一样! 一个馒头吃完,秦重又把咸菜给全部吃光了,这才坐在了柳七的面前,从身上掏出一张地图,“看你这么虚弱,我也懒得跟你算帐了!这是青灯教总坛的地图,你好好看看!” “我就知道秦大讼师,你不会计较的!”柳七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秦重恼道:“别给我戴什么高帽子,我才不吃你这一套!我是讼师,好话,坏话能听不明白?” 柳七研究着秦重送过来的地图,说道:“这张地图,你怎么得到的?不会又是花钱吧!” “怕什么,万家大小姐如今穷得只剩下钱了,她甘愿给我花!”秦重白了她一眼! “你吃软饭啊?”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 秦重恨恨的说道:“老子软饭硬饭都吃!再说那万家大小姐也活不多久了,她留着钱有什么用呢,万家的二爷好像还想抢她那万家庄庄主的位子!万小姐提防青灯教,也是提防万二爷利用青灯教,联合起来算计她!万二爷跟青灯教的主事青风联系过,万大小姐如今也是小心谨慎!” 柳七一想到那个人妖圣姑,脸色便严肃起来,说道:“你见过青灯教的圣姑没有?” 秦重摇头:“那个邪里邪气的圣姑,我总觉得怪怪的,我做讼师的,小部分是证据,大部分是靠直觉!青灯教也是这两三年里,突然兴起的,那个圣姑的底细,我还真是没有查看,南宫大人那边的情报,也没有查出来,不过好像南宫大人猜测到了一些什么,但是没有跟我说!” “圣姑是很奇怪,你的直觉挺准的,而且青灯教里没有教主,直接听命圣姑的,看起来是个厉害的人物!如果能知道他的底细就好办多了!”柳七将图纸夹在了身边的页里,放在枕下! “一个女人能有多厉害!”秦重一想到被柳七这个女人经常性的这么打击着,心底又开始愤慨了!所以就开始打击女人!一脸的仇愤! 柳七一脸同情的看着他,说道:“本以为你已经查到了很多的东西,原来最主要的东西还没有查到!” 秦重皱眉,说道:“你有本事,难道你查到了什么不成?” “当然!”柳七凤眸幽深,眼底有着锐利冷肃的光芒,说道:“听你刚刚的语气是看不起女人是吧?” 秦重轻哼:“我随便说说!” “那你说这天底下,女人厉害还是男人厉害?”柳七问他! “自然是男人!男人主宰天下!”秦重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忘了最重要的,女人主宰男人!”所以说,还是女人厉害,柳七挑衅的望过来! “你这么说这个圣姑,比男人还厉害!?”秦重那个不服气啊! “都说了,你连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有查到!”柳七白了他一眼,说道:“假如这个圣姑,根本不是女人呢?” 秦重站了起来,说道:“这不可能啊,我也听过那圣姑说话,语气婉约,分明就是女子的声音!” “秦讼师,你实在是太笨了,我很替你的智商感到着急!”柳七摇了摇头! “等等!”秦重突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心底的那种直觉,突然就顺通了一点,那个圣姑出门一直都是从头罩到脚的,个子比普通的女子似乎要高一些,他每次都是坐在辇轿中,也没见她站起来,所以百姓们看不出来。可是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七淡然一笑,她也是因为圣姑身上那种怪怪的淡香,才知道的!那日悬崖下救她的男人也是青灯教的圣姑! “你找到米囊花种子放在哪里了吗?” 秦重摇头:“这个还真没有查到,那些花的份量应该不会很多,我给你的那颗,还是他们搬运东西的时候,内线偷偷藏起来,交给我的。想必那些在人的东西应该会藏在最隐蔽的地方,或者就藏在圣姑的身边!” 要真是藏在那人妖的身边,确实是不好下手,先不说那人妖的功夫到底怎么样,光是凭那人妖的手段,柳七都觉得必须小心警惕。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想到办法了?”秦重搓了搓在火盆边被烤得温暖的手,抬眸望向他。 柳七慵懒的往后一靠,懒懒的说道:“累了,你什么时候回城,替我写信问候一下南宫大人,你知道怎么写吧!” 柳七知道就算她不说,秦重也一定会写,但是她不希望秦重把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南宫阙,她不希望南宫阙担心之余,会为她做一些让她无法报答的事情! 秦重轻哼,“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青龙军大捷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盛京,南宫阙呈上北冥国君送来的修好,以及应陵守将余震送过来的奏折,里面详细的说明了大战的始末,皇帝在早朝之时,便已经让太监宣读了封赏诏! 苦役营中剩下的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封赏,至于六道,余震在收到封赏令下来的时候,已经将六道提为青龙军的副将,手下领兵五万先锋骑。郭雄也升成了校尉,不过柳七那诏是单独一份的!送诏的人还有路途中,南宫阙快马给秦重的信函里面提及了关于柳七封赏的事情! 明帝心情很好,逛着园子,一不小心就逛去锦绣宫,锦绣宫中宫女很少,走进去的时候,清冷得很,只有一个扫地的下等宫女在慢吞吞的扫着残雪,盛京才刚刚下了第一场雪,下得不大,刚刚铺盖了地面!明帝身边的顺公公刚要喊话,明帝龙袖一抬制止了他,迈着沉稳有步子走了进去! 宫女看到在一袭帝王龙袍的明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快五个月了,皇帝自从上回临幸过于贵人之后,便再也没有过来过!此时宫女呆呆的跪在**的玉石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明帝一身俊朗威严的气息从她的身边经过,也没看她一眼,直接进了内宫!顺公公走过来踢了踢那宫女,尖细的嗓子轻声的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起吧!去通知宫里其他的人准备!” “哦,哦,奴婢遵命!”宫女半晌才恍过神来,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 顺公公眯眼,乐呵呵看着她! 明帝一路过廊,已经到达了主宫,主宫外面并没有看守的宫女,院中的梅花已经开了,暗香盈盈,他踏着厚沉的步子走过,进了内殿,看到内殿金窗旁边,女子俏丽如花,正低着头,绣着一些什么,女子身边放着一个小篓筐,篓筐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正是一筐刚刚出壳没有多久的小鸡! 旁边的嬷嬷端了茶水过来,递到了女子手中,接过女子手中的针线,语气恭敬:“贵人,喝口茶吧,天气太冷了,就别绣了!奴婢刚刚去了薪炭库领了木炭过来!” 女子看了一眼小箕里面细碎的木炭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只是别的妃嫔用剩下的,但是好过没有,她也很高兴,笑眯眯的,眼睛纯朴明净,说道:“谢谢你!” “贵人怎么能这么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都怪奴婢没有能力,不然肯定能多要一点!奴婢这就去生炭火!”那嬷嬷语气平静,缓缓的说道!她刚一转身,看到明帝走入,惊得手一抖,差一点将那碎炭倒在地上!好在她在宫中这么多年,已经修炼得沉稳不惊,赶紧恭敬的跪下:“皇上。” 于小含抬头,看到明帝的那一瞬间,有一瞬间的恍忽,男人身材挺拔,一身威严睥睨的气息,此时他挺拔的身体正对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光芒耀眼,像是从天际而来!于小含怔怔的坐在那里,忘记了呼吸,甚至在突然的某一瞬间,还感受到了一丝欣喜!之后便是浓浓的委屈,脸上忧伤弥漫! 明帝入殿,发现宫殿比外面还冷,而此时俏丽的女子正坐在窗前,手指冻得通红,心底生出一抹心疼,赶紧将她抱了起来,说道:“怎么弄成这样?” 于小含那眼泪便流了下来,一颗颗的流在那他墨袍的衣襟上面,浸染着点点的深痕,然后又用的捶着他的胸口,细细的抽泣着! 明帝笑呵呵的说着:“瞧你,还生气了,朕不是不来看你。朕只是……哎哟,行了行了,乖了啊,朕知错了!” 于小含从小没有父亲,此时被明帝这么抱着,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一抹暖意来,委屈的说道:“他们说你把我忘了,你不要我了,由着我在这宫里自生自灭!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明帝伸袖过来,替她擦着眼泪,动作温柔细致,像对付一个女儿,让于小含的心底更加的依赖了,紧紧的靠着他的胸口,怒嗔道:“你就是坏人,坏人!” “朕是坏人。”明帝搂着她,想着这么多月不见,她依然清澈纯朴,还是这般性子,越发的觉得欣喜起来! 于小含这几个月在宫中受尽了白眼,连宫女和太监一个个都可以欺负她,吃的东西,都是宫女们吃剩下的,宫中的宫女大多数都拿了钱,求关系调到了好的宫殿里,只剩下一个嬷嬷和一个扫过的下等女在这里照顾! 明帝看着她身上的衣袍,说道:“怎么穿得这么少,生病了怎么办?” 于小含委屈不已,“生病就病死好了,反正你也不会在乎。” “朕在乎,在乎得紧,你这个傻姑娘。”明帝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她抱在了床上!轻轻的哄着! 片刻顺公公已经派了大批的下人进殿,将殿加上了许多个火盆,又吩咐了御膳房,加紧将膳食送过来。一时间,原本清冷的宫殿里一片温暖! 于小含趴在明帝的袒露胸膛上,脸色红红的,眼底有着无尽的娇羞之意,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宫女和太监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帝笑呵呵的看着她,拉了锦被将她的身体裹住,说道:“傻姑娘!” 于小含那张俏丽的脸颊便更加的红了,“皇上……” 明帝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翻身再次将她压在了身下! …… 雪止,阳光明媚,关于锦绣宫于贵人再次得宠的消息很快就在宫中传开了,不过明帝一向还是很低调的,一连七天都呆在锦绣宫里。七天之后,锦绣宫里传来,于贵人惹皇上生气了,皇上一怒之下,打了于贵人身边的奴才!于是于贵人又被雪藏了! 明帝暗中嘱咐,不准任何人靠近锦绣宫,罚于贵人禁宫,不准走出宫门半步!所有的妃嫔们都在等着看于贵人什么时候失宠,结果宫中又来了新妃,明帝就根本不管于贵人了! 柳七收到南宫阙的消息,正好刚刚回到城内!刚刚一坐下,宫中的宣诏的公公就已到来了,六道有些疑惑,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柳七出走了营房。 今天木有了,明天再说吧。么~ 这张温馨,什么虐也没有!真滴。 第143章、史上无敌强 章节名:第43章、史上无敌强 43 秦重暗骂柳七好黑,要说这柳七刚一上任就收受下边各官员的贿赂,不用几日,肯定就会被朝中别有用心的人弹劾,她如今却想出了这一招! 于是吴县令颤颤微微从身上掏出四千两银票出来,还要装作一脸满足的拿走了柳七送他的那副名家画作! 柳七送完吴县令的礼,笑呵呵的坐在了主座上,慢吞吞说道:“本官刚刚上任,有很多事情还得多多倚仗底下各位前辈关照才是,本官今天这些宝物,各位大人看上了什么,尽管拿,不用客气,本官一定不吝惜,将各位大人喜欢的宝物送给各位大人!” 其他的官员从来没有见过此时堂而皇之的强行收礼的人!这哪里是送礼给他们,分明就是明抢!可是柳七是青州最高的行政长官,谁敢不从?! 于是余下的官员也纷纷上前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有些送礼贵重的官员当然就得挑好多件才能抵帐,柳七笑呵呵的说道:“这位是道台大人吧,你放心,关于你那庶子想要一个体面的官职事情,本官一定会好好的替你安排,保证是最安全的闲差!” 柳七又道:“哎呀,同知大人,您太客气了,哦哦,你儿子上街强抢民女的事情啊,只要你儿子陪偿那民女家银子,保证以后再也不去挑事,本官一定不追究!” 那边一个年老的官员,说道:“柳七大人,其实下官也是有一件事情的,下官想休了家里那老太婆,娶怡红楼的雪梅姑娘,可是老太婆说我要是敢休她,她就把事情闹到您这里!可是雪梅又不想低人一等,受我那夫人的气,非要我给她主母的权力!” “您就是青州布政使大人吧。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这件事情确实不怎么好办啊!”柳七若有所思! 那布政使大人赶紧拿起一个缺了一个口的破碗,说道:“柳大人,下官很喜欢这前朝皇室用过的彩碗,可送给下官吗?下官愿出一千两!” “其实这件也好办,容我想想!”柳七笑呵呵的将那只水碧从城外瓷窑费弃堆里捡来的破碗送给了那位对瓷器相当狂热的布政使大人。 “柳大人,下官觉得那青瓷夜壶挺有特色的,应该是繁昌窑丁大师的手笔,可否也送给下官,下官愿出三千两!” 秦重捶胸,繁昌窑丁大师从来不做夜壶的,好吧! “行!行!”柳七笑眯眯说着,又命秦重拿来纸笔,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好办,真的!你把那个妓女也娶进门来以平妻对待,不就行了吗?” “柳大人,红梅说了,有她在,就不在就不能有我那夫人在,所以我必须得休了我家那老太婆她才肯嫁过来!因为她觉得会被我家那个老太婆欺压!”青州布政使为难的说道! “你可将红梅安置在别院,让别院的丫环给主母的待遇对她,你还可以将你府里那些你不太喜欢的小妾也送到别院,让她管理,她不过是想要享受主母的待遇而已。没什么行不通,对了,你最好将你夫人最讨厌的小妾们也送去别院,这样,你夫人一定会不闹的。” “为什么?” “女人嘛,那心思岂是你我能猜透的?你把你夫人的最不喜欢的小妾送到别院,被一个妓女指唤,她哪里有不愿意的?说不定还夸你做得好呢,对她体贴入微呢,你说是不是?这既不用休妻,毁了你的名声,又可以娶得美人归不是?”柳七淡淡一笑,凤眸中一片邪魅! 然后那位大人一脸的笑意乐呵呵的又求柳七将紫檀木的马桶、前朝妃子用过的一个白瓷花瓶也送给他! 前前后后都送了柳七一万多两了! 总之宴会进行得很顺利,秦重也收钱收到手软,那些官员看柳七的眼光也不同了,本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定会严查严打,结果这个柳大人不按寻常路,虽说他们送完之后觉得被坑了,但是心底也觉得被坑得高兴,于是又是一顿拍马屁奉承,把柳七都抬上天上去了! 柳七笑呵呵的说道:“各位大人看得起本官了,本官都不好意思了!秦重,把帐本拿过来给我看看!” 秦重笑眯眯的将那些官员送礼的帐本,以及收下柳七礼物的账单送了上来!柳七笑呵呵翻着,缓缓而道:“吴大人,您一个七品的县令,想不到这家境也如此的殷实哈,本官一直以为青州地贫呢,看来还真是看错了!哦,还有知府大人,您一口气出了八千两啊,本官真是受宠若惊,知州大人家境不错嘛,随随便便一万两就拿出来了。同知大人这一、两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道台大人……” 柳七一一的念了过去,脸上一直是笑呵呵的,这下底下官员开始如坐针毡了,柳七这是下了一个套,让他们一个个钻了进去啊!而她本人却一脸的笑意,越是笑,越让他们觉得心惊胆战的! 柳七一一念完,又轻咳了一声,说道:“其实本官真没有其他的意思!本官初来青州上任,的确是不如下场的各位大人豪气,看到各位大人出手如此的大方,本官真是羡慕妒忌恨啊!” 底下的官员扑腾跪了一地! 柳七笑眯眯走下来,把底下的二十多位官员一一一扶了起来,说道:“各位大官不必如此,以后大家都是同僚嘛,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啊!本官今天也看到了各位大人的诚意,怕就是怕别有用心的人误会各位大人对本官的诚意,到时候在朝堂之上,说我柳七……哎……” “下官不敢,下官愿为柳大人肝脑涂地!” “下官也愿意!” “下官也是!” “……” 柳七听着底下此起彼伏的声音,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好了,本官以后做什么事情还得仰仗各位大人呢,各位大人请入座,快入座,想必各位大人回去之后,这上奏朝廷的折了应该怎么写吧?本官初来,各位大人怎么写,本官自然也顺应各位大人的意见的!来来,水碧,上菜,上菜!” 秦重低头,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些官员一个个的一出手就这么大方,肯定不是从朝廷俸禄中省下来的,要说查证,只怕每个官员都不清不楚,这贪的还不知道多少呢?柳七如今坦然的接受了他们的东西,他们这些银两本来就来得不明不白,回去之后,哪里还敢往上递折子,说柳七受贿啊?只怕是讨好柳七都来不及! 那顿饭,柳七吃得很爽快!底下的那些官员被人宰了一道,还要夸她宰得好,此时吃什么都如同嚼蜡! 府宴结束,各位官员们带着夫人们孑然一身的离开了柳府,每一个都被扒下了一层皮,刚刚出府便觉得一阵凉风吹过来,觉得凉嗖嗖的! 秦重一一的送走那些官员,然后冲入了府内。 宴客厅内,柳七幽眸缓缓的望向空荡荡的展览台,再看看旁边主桌上的帐本和各位官员送的宴礼,里面有大叠的金银,银票,地契,房契。伸手一一拂过,喃喃道:“他娘的,个个都是土豪,就老子两袖清风,啥也没有!” 秦重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抱着大堆的银票和金子,呵呵大笑,“发财了,发财了!没想到一个府宴就赚了二十多万两啊!柳七,我就知道跟着你准没错!” 柳七缓缓而道:“当官真好,来钱好快啊!这下有钱修葺府邸了!” 秦重一脸的兴奋:“别说修葺府邸,重新盖个新的,都有剩的!” 柳七缓缓的走到秦重对面坐了下来,问道:“我说秦重,这钱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秦重目光僵了僵,他爱钱重利,这下才听清楚,这钱啊原来都是底下那些官员孝敬柳七的! “你坑了这么多,分一点给我又怎么样?”秦重愤愤的说道。 柳七拿着一张青州郊区的地契看了看,说道:“我可是顶了不少的压力才收下的礼,你好意思拿/?” “狗屁压力!”秦重轻哼! “我今天收这么多,你说明天会不会有人在朝堂前弹劾我?你说我不是顶着挺大的压力是不什么?”柳七眯眸,唇角轻勾! 秦重愤愤的瞠了她一眼,伸手叠了几张银票放在怀里,说道:“你就行了吧,青州这些官员,谁敢把今天这事捅上去啊?再说他们都不清不白的!这要查下来,老树盘根,青州官场所有的人都得牵连!谁会跟自己过不去?” “我去,你娘的少拿点!”柳七按住秦重的手! 秦重的手里正是一个纯金打造的金桃,足足有二斤左右,他紧紧的抓着不松手,说道:“我拿去给我娘打个金脖圈,肯定奢华!她以后参加权贵圈里的聚集,让她美美的吸引众夫人的眼球,你别跟我抢啊,我这是孝心是感彻天地,你能阻拦?!” 柳七冷冷瞟了他一眼,说道:“二斤的脖圈,你不怕压坏你娘的脖子啊,还孝心,我看分明就是闲你娘活得时间太长了,想让她早点死!” 秦重脸色一黑,“柳七,你说话彼这么毒,我跟你说,这个我一定要!” “你都收好几千两银票了,你想怎么样?”柳七眯眸看着他! 秦重说道:“才几千两而已,你这二十多万两呢!” “想要可以,帮我做一件事情!”柳七松开了手,甩了甩袖子,语气淡淡的! 秦重也是一声冷哼,说道:“我哪次没帮你做事情?” “今天这些送礼最多的官员,去查查他们名下有哪些田产!”柳七望着他! 秦重目光发亮,说道:“这个没问题!保证给你办好,不过你一下子收了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办?” 柳七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对站在一旁的水碧言道:“水碧姐姐,你先拿十两银子帮我去买个马桶!” 她的那旧马桶,道台大人哭着喊着求她送给他!柳七怎么能夺了人家的爱宝之心呢?虽说那马桶放上来展示的时候,水碧也命人洗了不下几十遍,把漆都洗落了,虽然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 “噗!”秦重剧烈的咳嗽着! 水碧的脸上也露出一抹尴尬,恭敬的说道:“奴婢遵命!” 秦重说道:“你到底要把这些钱怎么办/?” 柳七挥了挥手,“先放府库吧。” “那府邸还修葺吗?”秦重抱着一堆银票,一脸的痴迷之色! “修!花个一千多两随便修修,收了钱,说出去的话,如果不修?以后再宴请下边的官员们不够诚意啊!”她轻叹一声! “你还想请?!”秦重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有钱赚的事情,谁不干!” 当然柳七刚一上任就在府里大肆收受贿赂的事情,很快就被人弹劾上奏,叶氏势力言之凿凿,再加上司徒澄的义愤填膺! 早朝之时,沸沸扬扬,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坐在龙椅上的明帝一脸的平静,听完那些请求撤消柳七官位的奏折,这才语气沉洌,缓缓而道:“朕手里有一份青州各部官员送上来的奏折,里面字字句句都夸的是柳七做事认真,恪守本份,清廉稳重,爱民如子,关爱下属,年轻有为的话,怎么跟各位说的完全不一样呢?” 司徒澄那脸色一变,上前,认真的说道:“皇上,微臣曾经派人亲自去青州查探过,柳七收贿是事实!” 明帝龙眸中泛着精光,淡淡的问道:“哦?那依司徒大人之见,柳七收的是谁的贿赂?” “自然是底下那些官员的!官员送了贿赂,柳七收下,他们自然就护着柳七!”司徒澄沉沉的说道! 明帝翻开一卷奏折,缓缓而道:“朕手中还有两份奏折,一份是青州守将余震所奏,应陵青龙军击败北冥敌人,保护城池有功,柳七联合底下的官员捐赠了一份军晌,送至了青龙军营,犒劳守城的各将士,一共十万零五百六十两!还有一份是青州郡守柳七所奏,里面明明确确的将各官员捐赠的数目一一例举了出来,还请求朕将那些捐赠的官员,全部予以嘉奖。” 当然柳七在府中出卖那些“宝物”纯粹的属于你情我愿的赠予行为,也似乎与那所谓的受贿牵连不上! 司徒澄本来在今天早朝之前联名了不少的朝中官员,要求撤下柳七的官位,将他拉下大狱,结果并不想,柳七居然还有这一招,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南宫阙的声音清清冷冷,不紧不慢的说道:“皇上,柳大人刚一上任,就如此的体恤边境的守城将士,又与底下各官员的关系如此的亲密,的确是难得的人才,而且据微臣所知,柳大人的府邸破旧都只是随意的补补,府中请的丫环和侍卫皆是一人做两人的事,而且工钱还不高,一月才一钱银子。” 明帝突然坐了起来,问道:“真有这种事情?” 南宫阙不紧不慢:“微臣句句属实,皆是大夏第一讼师秦重信函中所述,微臣这里还有一份柳大人府中招下的启示!微臣不明白为何朝中有这么多在大人要恶意中伤柳大人?青州的郡守的位置,朝中几乎没人愿意去上任,柳大人却毫不怨言,他底下的官员们个个的称赞,却有人故意要扭曲事实,微言诋毁柳大人!微臣不知那些人是何种居心?” 明帝蹙眉,眼底闪过一道凌厉威严,缓缓而道;“听你这么说来,柳七还真是饱受不少不了压力,明明做了好事,还要被要诋毁,你说他在青州这么艰苦,也未提过一句受苦之类的怨言,如此大仁大义,朕是不是应该赏他?” 司徒澄和一干弹劾柳七的大臣一个个的恨得咬牙切齿,此时却不敢有任何的异议,而且就算有异议也让人觉得没有道理,会让人觉得柳七明明没有问题,他们却一再弹劾诋毁,居心何在! 南宫阙说道:“微臣以为柳大人如此做,并非想要皇上的赏赐,柳大人这么做,无非是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分不忧,实乃一心为国为民!柳大人受了委屈也不提,此等风骨,怕是朝中极少人能及的!只是那些中伤柳大人的人,只怕如此,会另那些也同柳大人一样,一心为国为民的官员寒了心!” 明帝听了南宫阙的一翻话,果然觉得是委屈了柳七,还好他一早收到了青州送过来的捷报,否则听了叶氏一党的弹劾,还真把柳七抓起来,接受调查了! 明帝缓缓而道:“柳七要赏!还要重重的赏!朕决定封赏柳七白银万两,锦锻万匹,同时加封青州刺史,以及……” “皇上!”叶太傅突然跪了下来! 明帝的话被叶太傅打断,明帝脸色沉了沉。 叶太傅急道:“柳七才刚刚上任,并无功绩,最多就是团结了一下底下的官员而已,皇上真的不能再赏了!” 金殿之上,君无戏言!这青州刺史的赐封当然也已经传下去了! 司徒澄没有想到,柳七受贿,不仅没有将他拉下台,反而让她的权力又升了一分!司徒澄恨得一脸的阴寒,早朝退了之后,便气呼呼的回了府中! 皇帝给柳七的赏赐很快就下达到了青州,青州的各部官员听此,个个一脸的庆幸,还好他们一直上奏写的全是颂扬柳大人的好话,否则此时他们的官位就有危机了!皇上宠信南宫大人,南宫大人又宠信柳七!看来柳七与南宫大人之间的关系非一般,是事实了! 秦重看到皇上的赏赐,那是一脸的不敢相信,还加封了青州刺史,这以后不仅有权,还有兵!秦重不淡定了,这坑人什么的,坑得好了,还能有封赏?柳七刚刚上任才半个月,可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办呢!“柳七,我说你怎么知道……” 柳七懒懒的打着哈欠,大清早的就出门逛街,天气又冷,实在是不习惯,不过水碧说她房中的床铺已经太旧了,一个床脚还有些斜,躺在上面咯吱咯支的响,应该换个好一点的大床,所以才她会亲自过来家具商铺来挑选的!关键是要买个结实一点的,六道力气大太,万一他们滚床单、摇床,若是不结实的话,实在会扫了他们的情趣! 柳七的身后是一袭青色粗布麻服的丫环月儿,月儿手中拿着一枝竹箫,竹箫已经洗得很干净,比月儿的手指还要干净。她自从跟了柳七的之后,当真是什么都不会做,偶尔柳七看卷宗累了,就让她吹!吹什么东西,柳七还不挑剔,哪怕她一时气恼,吹是得丧乐,柳七也会神色淡定的听着! 柳七拿起小摊边的一把木梳看了一眼,然后插到了月儿的头发里,说道:“柳爷送你的!” 月儿一怔,全身都僵直,因为这把木梳,刚刚有个肥汉子看过,而且那肥汉子还拿起来梳了梳他那脏乱不堪的胡子,最后说不合适又放下了! 丫环皱眉,好脏! 旁边的秦重不悦的说道:“柳爷送你东西,你不喜欢?怎么一副死了妣考的模样?” 月儿惊醒了过来,赶紧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喜欢,喜欢,多谢大人!”真他娘的太喜欢了,喜欢得真想直接躺地上,翻滚个百十来圈,以示自己的喜悦之情。 身后的南涯皱眉,盯着月儿头上的那把木梳子,又看了一眼柳七,心想,柳七不会真的看上这个月儿了吧? 要说柳七这个丫环,只会吹箫,其他什么事情都不会!柳七还送她东西?柳七的品味还真是挺奇怪的!水碧长得不错,又曾经是老夫人亲自挑选给南宫大人的通房丫头,有修养,有学识,人又体贴贤惠,柳七没有看到,偏偏看上这个一无是处的月儿! 柳七盯着月儿发髻上的梳子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而道:“不错,挺合适,以后就天天戴着吧!” 月儿那嘴抽搐了一下,然后恭敬的点了点头,“奴婢,遵命!” 街道上围了一群人,秦重一脸的好奇,说道:“柳七,快去看看!” 南涯推开人群钻了进去,然后又走了出来:“前面楼酒有个伙计从二楼摔下来,就摔死了,现在正等府尹过来验尸,不过伙计的家属却非说要抬到青灯教总坛,请求圣姑赐圣药,说圣姑一定能救治!” “二楼就能摔死?”秦重一脸的疑惑,目光望向柳七! 柳七缓缓而道:“可能是卒死!秦重,开道!我去看看!” 秦重瞟了一眼南涯,说道:“南涯,开道!” 南涯站在人群当中,气定神闲,沉浸丹田之气,清亢的说道:“青州刺史柳大人在此,闲杂人等还不赶紧让开?!” 咳!柳七挑眸,看着南涯,南涯一脸的无辜,然后冷冷一哼! 柳七摇了摇头,果然不是自己养的侍卫,跟自己一点儿也不亲!回头得跟南宫阙提提,让南宫阙把南涯的契籍拿过来! 正围着的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看到年轻隽秀的刺史大人,男人们眼底有着惊愕,女人们眼底有着惊艳! 柳七走到那名从二楼摔下来卒死的酒楼伙计面前,伸手去给伙计把脉,抱着伙计的一个妇人一脸的惊惶,眼底又透着警惕。 柳七缓缓而道:“我来帮你看看!” 年轻的妇人紧张道:“大人,您一定要替民妇作主啊,民妇的男人就在这酒楼当差,结果不小心从二楼的阳台翻下,摔下来之后,就不省人事,大夫都说得救了,酒楼老板又不愿意陪钱,让民妇把男人抬到青灯教去请求圣姑救治!” 柳七微微蹙眉,说道:“我说过了,我来看看!” 年轻的妇人一脸的紧张,说道:“大人,民妇的男人肯定没有死,青灯教的圣姑一定赐我圣药救治我男人,请大人不要把我男人抬到衙门停尸房去啊,求求您了,大人!” 柳七看到这个妇人是完全不相信她,只相信那青灯教的人妖,不由得一阵恼怒,声音也沉了下来,“青灯教怎么给你治?你相信他们能治,为什么不相信我能治?” 妇人紧张的抱开那个男人,说道:“圣姑是神仙下凡,自然什么都能治,大人不要在这里诋毁圣姑!” 旁边围观的人也开始义愤填膺,“就是啊,圣姑为我们做了多少事情,经常免费的给我们赐药治病,每月赠送的圣姑也从来不收钱!”不过他们总会表达自己对圣姑的崇拜之情,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的钱财当诚意! “就算是刺史大人,也不可以随随便便的诋毁圣姑!” “青灯教为我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朝廷为我们做过什么?” “我听说柳大人刚刚上任,就收了底下官员不少的钱财,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没有资格在这里诋毁圣姑!” “贪官!” …… 于是人群开始沸腾起来,柳七不紧不慢的挥了挥手,对秦重说道:“隔离人群!谁闹事,全部抓起来送官!” “昏官,你凭什么关我们!” “就是,凭什么啊?” …… 柳七知道人群中必然有青灯教的人混入,然后扇动人心。反正她现在有权有兵,青灯教暗中的怂恿者再怎么嚣张,也不能轻易的与她正面的相撞! 秦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当街辱骂朝廷命官,这罪还够吗?” 底下的百姓突然一阵惊惶,虽说没有再骂了,可是眼底却有浓浓的愤意,只是敢怒不敢言! 此时青州内城军首领苏和已经带着一阵军队过来! 柳七愤愤的看了一眼南涯,觉得这事情闹得有些大了!如果南涯不叫出那句青州刺史柳大人在此,只怕也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 柳七脸色平静的命人将那名卒死的伙计放平,说道:“附近可有药铺!” 苏和言道:“自从青灯教四处派药之后,城中的城铺大多经营不下去关门了,最近的药药也在城效十多里的地方!” 柳七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月儿,月儿此时正一脸好奇的看着柳七,柳七瞟了月儿一眼,说道:“你去拿个碗!” 月儿一愣,“大人,做什么?” 柳七站了起来,凑近月儿的耳边,低语了一阵,月儿的脸色一白,然后眼底有丝愤愤的光芒,转身便出了人群! 等了片刻,一袭青裙的月儿神色怪怪的,手中的也端着一个碗,碗里是淡黄色的液体,还泛着一股怪怪的臊味。 柳七指了指秦重,月儿将碗递到秦重手里。 柳七命秦重扶起那个卒死的伙计,将手提其发,然后将碗里的东西灌到那个卒死的伙计嘴里。旁边的人皆是惊愕的看着柳七,片刻那卒死的伙计突然手脚一阵抽搐,一口气呕掉了刚刚灌下去的东西,然后软软的倒了下去!不过气息已经恢复了! 旁边围观的人一脸的惊愕,叫道:“活过来了!” “真的活过来了!” “柳大人真的厉害!” …… 秦重好奇的问道:“柳七你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腥臭!” 柳七拿了纸笔,写了一个去淤血的方子,说道:“拿上这个去药铺抓药,不出三天,身体就能恢复,如果你想你男人活着,就听我的!除了这纸上写的这些,不要乱服任何的圣药!” 那年轻的妇人一脸震惊,颤颤抖抖接过药方,盯着那药方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等她想起来来道谢的时候,柳七已经走远了! 出了这么大的轰动,这买床的事情当然就不亲自去了,柳七叹了一口气,在街边买了几个茶叶蛋分给秦重和南涯他们,打算回府! 茶叶蛋温温的,秦重和南涯三两下就剥了塞嘴里,只有月儿双手拖着那茶叶蛋,微微的皱眉! 柳七咬着蛋白,说道:“月儿,你不喜欢吃吗?” 月儿赶紧摇了摇头:“奴婢没有洗手!” 秦重和南涯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没洗手!秦重说道:“我看你的手挺干净的!” 月儿脸色以微微的难看,战战兢兢的说道:“我……奴婢刚刚上过茅房,大街上没地方洗手,所以……” 秦重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过茅房?我怎么不知道?行了,行了,快吃吧,等下凉了!” 柳七剩下个蛋黄,想了想,递到了月儿的嘴边,笑眯眯的说道:“那你等下回府再吃吧,来,先吃个蛋黄!” 月儿颤颤微微的张嘴,柳七那速度也快,一瞬间就塞入了月儿的嘴里! 秦重摇了摇头:“柳七,你这丫环事儿真多!” 柳七缓缓而道:“她的确是去了茅房,不然今天那碗药从哪里来?” 秦重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心一直蔓延到脑顶!紧张的问道:“什么药要从茅房里拿?” “当然是月儿新鲜尿的尿啦!”柳七白了秦重一眼! 秦重惊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愤愤的看了一眼那个叫月儿的丫环,难怪灌药的时候,柳七不亲自动手,而是叫他来,灌药洒出来,弄得四处都是,秦重脸色一黑,然后长吼一声,他没洗手,还吃了茶叶蛋! 南涯一脸同情的看着奔跑的秦重,问道:“柳大人,你怎么知道月儿的尿可以起死回生?” 月儿一脸的窘迫,若不是因为柳七在这里,只怕他也要暴走了! “凡压死及坠跌死心头温者,急扶坐起,将手提其发,用半夏末吹入鼻内少苏。以生姜汁同菜油调匀灌之,次取散血药服,如无药以小便灌之。所以说不是只有月儿的小便有用,你的也有用。”柳七呵呵一笑,长袖一甩,滑过一道沁蓝色的弧度,转身朝秦重奔跑的方向走去! 南涯盯着月儿手里的那个茶叶蛋,说道:“你不是女子吗?小便又不要用手。” 月儿那眸底一红,然后抱着茶叶蛋也狂奔了!回到柳府,她气愤难平将冲入了柴房,看到那人高马大的贡儿正坐在那里劈柴,贡儿一身丫环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小,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贡儿见她进来,赶紧站了起来,将椅子拿给她! 月儿坐在那里,咬牙切齿的将手中的茶叶蛋扔到贡儿的手里,愤愤不已:“太猥琐了!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贡儿声音粗粗的,“您不是早上才沐浴过吗?” “我刚刚去过茅房!”月儿阴沉的说道! “去过茅房就洗手啊,不用沐浴吧!”贡儿一脸的疑惑。 “大街上的那茅房!”月儿咬牙切齿,简直是脏乱不堪,坑口边到处都是屎尿的痕迹,那气息更是臭不可闻!他本来可以随便找个暗角的,可是人来人往。 贡儿恍然大悟,“好,属下马上就给你去烧热水!” 门外,丫环柳竹走了进来,说道:“月儿,柳大人四处在找你吹箫给他听!” 月儿抱头抓狂,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给我准备热水沐浴!” “柳七叫你!”贡儿瞟了他一眼,接着劈柴!天天沐浴可以理解,可是你上个茅房也要沐浴,等同跑到茅房月兑了裤子放个屁一样多事到人神共愤! 月儿朝那丫环吼声道:“说我来月事了,这几天不能伺候柳大人吹箫了!” 柳竹疑惑看了一眼,喃喃了几句,转身便走了! 贡儿小心翼翼道:“主子,您太强大了!”扮个女人,连女人的能力都有了,太强了,史上无敌强! …… 自从那次府宴之后,青州底下官员的大小事务便会全部送上柳七府里,柳七的公文便越来越多,每次到半夜还做不完! 秦重将那些官员所拥有的田产全部都汇报了上来,柳七看了一眼,圈出了几块地,说道:“告诉底下的官员,他们名下所有的田产,以后都得按朝廷布置的耕种事宜来耕种,不允许任何百姓私下种植非农作物的植物!然后吩咐下去,高价征租各私产农户的田产。” 秦重递了一碗热茶过来,缓缓而道:“你是怕青灯教将田地用来种植米囊花,所以才用这招,可是你想过没有,其实这些米囊花就算不用田地,菜地也可以种植!” “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等着,由那人妖胡做非为吧!”柳七凤眸微眯,眼底有抹冷肃的光芒! 秦重说道:“你说的这些,倒是容易办,但是……” 柳七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我们越是什么也不做,他们便会潜伏,我若是做些什么,或许还能将他们下一步给提前激发出来!” 秦重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来做!” 寒风呼啸而来,柳七打了个寒颤,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突然言道:“今天什么日子了?” 秦重白了她一眼,说道:“才二十号!你想怎么样?” “都快一个月了,六道也应该可以回来一次了。”柳七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说到六道的时候,眼底泛着一抹淡淡的柔光! 秦重一声冷哧,“你就知道他,他这么大个人了,哪里还用得着你来操心,你还是好好操心你自己吧,还有几天,北冥的使臣团就会过来了,到时候从青州而过,万事得小心谨慎,若有闪失,你好不容易才有的权力,只怕就没了!我发现和你呆一起,时常高高低低的起伏不定,你看你才当几天的郡守,就加封了刺史,这刺史还没做到一个月呢,危险又来了,你可得小心着点!青灯教这些日子一直都很安静,我都觉得很奇怪!” 柳七懒懒的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能那圣姑来月事了,没精力出门游街!” 秦重担忧的说道:“你上回弄出的混淆黑白,把青灯教的圣姑弄成这样,他不可能不报仇吧?” 水碧盈盈的走了过来,说道:“柳大人,床已经铺好了,新床,您睡着看合适不,如果不适合,奴婢让南涯回去再去换一张!” 柳七指了指乱七八糟的桌子,说道:“秦重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将批好的公文下发下去!” 然后站了起来,打算去看看她那张新床,模样精致好看无所谓,只要够结实,不会被六道压塌就行! 第144章、我很想你 床榻用的上好的花梨木,淡蓝色的帐顶,锦锻厚被。柳七坐在上面摇了摇,果然是很结实,床塌很大,她月兑了鞋子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倾秀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意,柳七特意让水碧订的床是双人宽大的床,连被子都是专门缝制的,想来六道以后应该不会睡到床底下去!想到这里,柳七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女子才有的妩媚笑意来! 坐在屋顶上的青衣男子微微一怔,室内朦胧的烛光,映在她那隽秀的脸上,泛着橘橙色的暖光!看到她抱着软枕,缓缓的闭上眼睛睡觉,男子握紧着手中的竹箫,足尖一点,掠出府外。 片刻,隐约玉箫声传来,回旋婉转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柳七凤眸微眯,那萧声是从府外传来,不知道是哪个风雅之士,夜半在吐槽这操蛋的人生!真是无病申吟,矫情过度! 萧声婉转,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 箫声倏然一停,那抹青影再次掠入府内无声无息,刚刚那催眠的曲子,也不过是故意迷惑府中的护卫罢了,男子在离床的三步之内停下来,盯着床上熟睡的柳七,她睡着的模样倒还是挺温婉可人的,小巧的鼻子,微撅的红唇,修长的睫毛,还有凌乱黑发挡着的饱满额头。床上的少女翻了个身,站在床前的男子惊惶的后退了一步,掠上了屋顶的房梁,再一看之时,床上的少女并没有转醒,只是翻身,本来抱着枕头的,此时那个软枕已经到了她的脚处! 男子轻叹,又从房梁处跳了起来,缓缓的靠近床边,伸手了一双月白如暖玉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脸,动作轻轻的,生怕惊动了她!然后男子脸上滑过一丝妖魅的微笑,干净的手指顺着她的脸慢慢的往下滑,下巴,脖子,肩膀,锁骨,以及…… 刚触到那抹柔软,男子像触电般的缩回了来,眼底有抹了然的笑意。又怕刚刚那一下是错觉,于是弯身,低头,凑近她,再次伸入了她的衣襟下,刚刚触模到肩膀处,床上的少女一抬手,“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他那张妖媚的脸上,男子脸色一沉,正要动手将她击晕,只听她喃喃的说道:“六道,嗯……别闹。” 然后床上的少女又懒懒的睡了过去! 男子模着被扇痛的脸,一脸的怔忡,然后转身从窗户处滑入雪夜里! 清晨,柳七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醒来,一抬头,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冷峻脸庞,她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喃喃的说了一句,“他娘的,怎么还在做梦!?” 然后又软软的躺了下去! “如意。” 耳边是清沉如瓷的声音,似冷弦破空,淡淡的醇,淡淡的惑。 那双粗砺的手掌轻轻的拂弄着她脸庞,然后她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一身暗红军服的男子,正一脸暖柔的看着自己。 柳七眨了眼睛,很快就清醒,扑到了男子的身上,“心肝儿,心肝儿,心肝儿……真的是你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某心肝儿觉得一路急急奔波的疲惫一扫而光,手掌轻轻的拂模着她的后背,说道:“余震将军让我回来跟你说一声北冥国大皇子已经乔装成普通的百姓先行进入了应陵城。” 柳七抱着六道的腰,摇了摇头:“关我毛事,不管不管啦。”他的身上有着冷肃的气息,让人觉得一身的冷毅。那淡淡的气息,尤如皑皑白雪崭露出的一抹郁郁的青色,青草夹杂着冰雪之气! “如意,你瘦了。”六道抱着她那柔软的身体,微微的皱了皱眉。 柳七抬眸,脸蛋顶着他的下巴,凤眸轻眯,“哪里瘦了?我看你才是瘦了,还有些黑了。哎呀,这胡子好像还挺扎人的!”她伸出手来模了模他的下颚,又模了模他那张冷毅的俊脸,顺着高挺的鼻子,一直到殷红如樱的红唇,然后凑近狠狠的吻了上去! 六道天还没有亮,就快马赶了回来,想着马上就可以见到她,几乎一路不敢停歇,清晨的寒风刺骨,又是跑快马,那呼啸而来的风,真正的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生的疼! “唔……唔……”柳七捶着他的胸,半晌他才松开她! 六道盯着她那张浅笑的脸,眸色微微一深,说道:“快穿衣服吧!手都凉了!” 他手掌温暖,将她的双手紧紧的包裹在他的掌心里,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觉得平生所有的烦恼全部都烟消云散,只这么静静的,两个人呆在一起,什么也不想,读一场岁月静好! “别发呆了!”六道搓了搓她的手掌,拿起旁边的衣服替她穿上! 柳七坐在床上,将他拉了过来,说道:“六道,你看,咱的新床,你上来试试!” 六道剑眉微微的一蹙,说道:“你一个人要这么大的床做什么?” “谁说我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柳七将他拉了上来,接着说道:“咱的床!不是我的床,知道吗?” 六道月兑了靴子,坐在床了她的对面,看到她明媚的笑靥,他眼底的也渐渐的变得温柔起来。 柳七站在床上跳了跳,说道:“心肝儿,你看看,结实吗?你力气大,应该不会把床压坏吧。” 六道拉着她坐了下来,说道:“先别闹,我这次提前回来,真的是有正事,北冥大皇子与使臣团失去了联系,二皇子正在途中赶过来,还有几天就过来了!北冥的信使将事情告诉了余震将军,让余震将军帮忙在城内寻找大皇子的下落!” 柳七将六道扑道,扯着他的墨发,摇了摇,说道:“行,行,我知道了,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趁,咱能不能别这么严肃?来,给爷笑个!” 六道一副冷峻的面容,柳七手指捏着他的脸蛋,给他撑出个笑脸,说道:“算了,伦家给你笑一个好不好!?” 然后是一弯明月,光芒万丈,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她的笑意感染。 “如意。” “嗯?” “我很想你!” “乖!” 六道怔怔的瞠了她一眼,转身要下床,柳七拽住了他,将他扑在身下,说道:“咱先演练一下翻滚吧。”说着咬上了六道的红唇,将身体紧紧的贴了上去,从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到床头,隽秀的脸颊一片绯红的迷离之色,气喘吁吁! 房门被叩响,月儿没听见里面的声音,以为柳七未理,打算叫醒她,于是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床上如此暧昧的场景,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寒意! 柳七气喘吁吁的从六道的身下爬了起来,皱了皱眉,说道:“六道,你没顶门啊!” 六道急急的回府,是直接往她的房中而来的,天色已经大亮,想来也可以叫她起床了,没想过她起床还要跟他玩闹一翻。 六道此时的脸色难看,目光锐利的盯着那突然闯入的丫环,冷冷的说道:“如意,她是谁?” “我新招的丫环,不怎么懂规矩!”柳七摇了摇头,坐床上下来,走到了月儿的面前,说道:“虽说我能允许你什么都不会,但你不能不会知道,我没起床,你不能闯入房中来!” 月儿眸底的寒意一闪而逝,然后冷冰冰的说道:“奴婢知错,奴婢这就离开!” 六道看到月儿离开的身影,脸色突然寒了,“那个丫环这么没有礼貌?” 柳七无奈的摇了摇头:“六道别管了。一个奴婢而已!咦,好像屋里还有一丝奇怪的香气?”柳七皱眉觉得奇怪,又望向六道,“六道,是不是你身上带来的?” 六道白了她一眼,“我身上只有男人的臭味,没什么香味!”他在军营,连军妓都没惹过,怎么会有香味?六道下床,拿了床案边的木梳过来给她梳头发! 柳七若有所思道:“可能是我闻错了!”凤眸轻眯,目光望向门外,眼底有着疑惑的光芒! 月儿一离开柳七的院子,便回了下人的房间!贡儿正对着镜子涂嘴上的唇红,涂得特别大的,像跟肉肠似的。 月儿气呼呼的将手中的竹箫扔到了床上,说道:“她居然跟别的男人做……做……” “主子,您一大清早的又怎么啦?”贡儿声音粗沉不已。 月儿躺在了床上,双眸轻闭,缩小的骨骼嚓咔嚓咔伸展开来,身体顿时伸长了好几寸,然后动了动四肢,语气不悦的说道:“她跟别的男人在滚床!” 贡儿将一颗药丸含入嘴里,他那声音顿时变得方润了一些,说道:“她是谁?” 月儿斜斜的靠在床榻上,说道:“还能有谁?你以为我会说谁?” 贡儿若有所思,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柳大人真的有断袖之癖,那些传言果然是真的!上回我还听人说他是丞相府的娈童。” 月儿咬牙切齿,阴狠的盯着他! 门外,南菊和南兰在叫,“贡儿,还不赶紧过来挑水劈柴?今天赵公子回来,水碧姐姐说要多蒸些早膳。” 贡儿那中性一的声音响起:“马上就来!” 月儿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快去吧,如果柳七要找我,就说我……我……那个……” “月事来了,属下明白!”贡儿说完,系好衣裙上的带子,又扶了扶头顶扎得比较另类的发髻走了出去。主子一个月来一回月事,一次一个月! 月儿一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场景,就一脸的愤愤,咬牙切齿道:“真是水性扬花,不知羞耻,不知羞耻!” 当然六道回来了,柳七自然就不会再想到其他的事情了,她无聊的时候,只会调戏六道,哪里还会有时间来听什么吹萧? 六道换下了身上的军服,穿了一袭深蓝色的衣袍,锦绣的腰带,墨发随意的束在身后,身长修长挺拔,惹得柳七连连的伸了咸猪手,感叹不已。 “好像又长高了一些?”柳七微微的皱眉,踮起了脚尖,手掌伸到六道的头顶。然后悻悻的说道“好吧,的确是长高了一些!” 六道眼底有丝无奈,说道:“是你太瘦了,所以觉得我高!” “什么歪理!”柳七轻哧! 柳梅和柳竹送洗漱的水进来,六道又细心的替她擦起脸,柳七情不自禁的说道:“心肝儿,你的手法比水碧的好多了!” 六道瞟了她一眼,慢吞吞的说道:“懒!” 柳七扬了扬眉,笑眯眯的揪着六道的墨发,说道:“不懒,怎么能让你照顾我呢?你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我事事要亲力亲为,沐浴连个后背都洗不着!” 旁边柳梅和柳竹一阵轻笑! 柳七瞠了她们两一眼,说道:“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柳爷和赵爷**啊?” 柳梅和柳竹对视了一眼,然后战战兢兢的说道:“没,没见过!” “出去!”六道将毛巾扔到了盆里,语气清沉! 两个丫环见他这么冷肃的表情,吓得再不敢出声,赶紧端了盆,便出去了。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心肝儿,你说话不能这么凶啊,这样会把对你有好感的女子给吓跑的!” “我又不需要女子对我有好感!”六道瞠了她一眼! 两人走出房间,正好撞上秦重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秦重看到六道微微一怔,然后指着六道,又指了指柳七,说道:“你们俩注意影响!吃个早餐,用得着手拉着手吗?” 柳七看了一眼六道,然后两人相视契约的在空中撞了一下眼神,转眸回来,完全没有理会秦重!秦重气得直跺脚!然后气呼呼的走去饭厅吃早膳去了。 早膳水碧特意做得很丰富,长春卷菊花佛手酥,豆面饽饽,女乃汁角,还有烧麦和燕窝粥。柳七现在有钱,皇上赏赐了白银万两,再加上底下官员非要卖她府中的宝物,让她坑了十多万两,不用花南宫阙的银两,当然吃的东西也是好的! 柳七用筷子夹了一个烧麦递到六道的嘴边,说道:“来,六道。” 六道沉默的张嘴一口吃下,然后将盛好的燕窝粥放到柳七的面前! 柳七端过来,突然觉得饭桌上少了些什么,除了秦重那张愤愤的脸以外,似乎还少了郭雄那豪气的笑声,开口问道:“郭大哥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六道现在是副将军,身边也是有几个随护的军人的,后院中有三四匹马,跟随六道回来的那些士兵让水碧安排在偏院的地方用餐! “余震将军将郭大哥留了下来,需要布置护送北冥使臣进京的事宜。” 秦重冷冰冰的说道:“那余震将军怎么没有叫你留下来帮忙,反而把你遣回来了?是不是觉得你太年轻,不够稳重,所以叫郭五来帮忙了!” 柳七手中的筷子敲在了秦重的手背上! 秦重一阵痛呼,“柳七,你他娘的护短得很!我就随便说说,开个玩笑都不行吗?赵六道本来就年轻嘛,十七八岁就当了副将军,我都怀疑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 柳七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凤眸瞠向秦重。 秦重闭上嘴,不愿说话了,不过事实就是事实,秦重心底不服啊,赵六道本来就是有个显赫的身份的,是不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如此扶摇直上的! 柳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余震将军不知道六道的身份!若是知道六道的身份,之前也不会安排他在先锋营中,对敌打仗都是冲在最前面,凶险得很!” 秦重不知六道曾经吃过多少的苦中,只是觉得柳七不应该和六道在一起这么亲密。柳七要当官就当她的官,这尘埃落定之后,还不是一样要恢复女子身份嫁人的?只要柳七一恢复女子身份,她那洛家小姐的身份便是南宫阙的未婚妻! 秦重声音有些愧疚,“好吧,好吧,我胡说,我错了,六爷您大人不计小人道!” 关于六道秦重也是知道一些的,皇上任他随着柳七流放,不派一兵一卒跟着,能走到今天,也全是靠六道自己的能力挣出来的!秦重并非是非不分,不会把个人的恩怨与事实混淆。 六道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别人说什么,他从来不计较,他只在乎如意说什么?如意说的都是对的!不对的也是对的! “六道,你之前说余震收到北冥信使的信函,北冥大皇子已经进了青州,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柳七放下筷子,突然问道! 六道抬眸,对视上柳七的目光,说道:“昨日子时收到了消息,不过北冥大皇子已经进青州好几天了,大皇子的人与使臣团的人失去了联系。” 秦重沉沉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北冥大皇子乔装进了城,而你们守城的军人没有发现?” 六道瞠了他一眼,“北冥现在主动着大夏交好,两国之间的商人也开始互通往来,没有拦截到也属于正常!” “就是啊,秦重,你怎么问这么低级的问题。”柳七不悦的说道! 秦重气愤的埋头啃肉饼,该死的柳七,你什么时候也对南宫大人也这么维护着就好了。为一个赵六道,别人说半句坏话,都计较得要死! “大皇子是在青州境内失去联系的?”柳七目光深深,眼底有抹不好不预感,“若真是这样的话,万一被青灯教的人暗中迫害!” “余震将军也是担心这些,如意,你如今是青州刺史,内城军也有一万多的编制,可是派出军队出来清道寻找!”六道言道! “虽然如此,大模型的军队在城中巡逻,会起民众的恐慌。”就趁机给青灯教那人妖可盛之机了! 秦重说道:“我让万家庄的去打探!” 柳七稍稍思索,说道:“也好,江湖人信息传得快!” 吃过饭,六道拿了衣服出来洗,天还很冷,水碧看不过去,赶紧拿府中的丫环烧了热水过来。柳七递了敲衣服的杵棍,又递来皂角,然后坐在了六道的旁边,翻开一卷书卷看着! 暖阳细细的洒下来,盘水荡漾的水波映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六道搓了搓盆中的衣服,说道:“你那四个丫环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丫环们本来要替六道洗衣服的,可是六道不喜欢让南宫阙送来的丫环帮他洗,再说他在军中也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亲力亲为! “什么名字?南宫大人随意取的!”柳七抬眸,眨了眨眼睛! “有两个姓柳,有两个姓南!”六道的语气有些愤愤的! “是吗?我倒是没有在意,不就一个名字吗?回头我让她们改名姓赵!”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 六道看着她那无所谓的表情,心想着,改天你把你的柳府招牌换成赵府,他就不计较了! “好啦,好啦,心肝儿,心肝儿,不就一个名字吗?我让他们全姓柳!好不好!你别吃醋了嘛?”柳七低头,脸上一片讨好的笑意! 六道轻哼,“我没吃醋,我只是在想,秦重那消息怎么还没有传回来?” 如果北冥大皇子在青州出了事,如意也会很麻烦。六道不希望如意有一丁点儿的麻烦事,上回因为收受底下官员的礼,让如意被朝中别有用心的人攻击,还好她想了法子给应付了过去,只是这回不同!关系着两国的关系,朝中一早对如意有微言的大臣就等着她出错,然后狠狠的攻击她!到时候她站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 六道突然说道:“你那个丫环怎么不帮你洗衣服?”虽说不喜欢南宫阙送来的丫环,但是今天早上冲进来的那个丫环是如意自己招的,就应该替如意做些事! 水碧在旁边晾着衣服,笑眯眯道:“赵爷,你说那个月儿啊,她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吹箫!” 六道皱眉,目光冷冷的,关于吹箫一词……他在军中时常听那些粗犷的军人们提过,反正不是好词。 柳七翻着书卷,瞟了他一眼,说道:“那丫环一个月才一钱银子,我就当打发乞丐了,不做事也没关系,水碧姐姐和底下这四个丫环每月都有二两的。” 而且还是南宫阙预先支付的一年工钱,柳七想着回头把丫环和暗卫的工钱全部都还给南宫阙!既然是伺候她的,肯定不能让南宫阙花银子。 五个丫环和十个护卫的工钱,一年也不是很多。 柳七看着晨光下六道的身影,盆中淡淡的热雾萦绕在他的周围,飘渺美丽。然后将小凳子搬过来坐在他的旁边,靠着他的肩膀,懒懒的说道:“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这回再走,也不知道要等几个月了。” “我每个月都回来!”六道侧脸,看着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的柳七。 “北冥国是休战了,可是北边还有藏地一些小国,蠢蠢欲动,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北冥表面上休战,实际暗中养精蓄锐,在筹备人马。六道,你不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因次北冥大皇子进入青州的事情,你可能根本不会回来。”柳七的脑袋在六道的肩膀上蹭了蹭。 六道沉默起来。 旁边的丫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完全没有将这两人缠绵的模样放在眼底,水碧倒也习惯了,在盛京的时候,柳七和六道的关系本来就好,好到让人以为他们俩真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水碧与别的丫环不同,自然不会那么想,当然她手下的四个丫环也受了水碧的教,自然也会把什么都当做平常! 倒是站在不远处的月儿一脸的愤愤,目光阴寒的盯着院中柳七和六道两人缠绵的身影。贡儿挑着一担水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将水倒入水缸里。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月儿突然开口。 “已经好了!”贡儿拿了旁边柴刀,开始磨刀劈柴! 月儿闻到他身上的怪味,又看了一眼他那身脏乱的衣服,皱眉,冷冰冰的说道:“你多少天没有沐浴了?” “才四天而已,主子你放心吧,属于身上很干净,确对没有跳蚤和虱子之类的害虫。”贡儿抬头! 月儿一掩嘴,愤愤的说道:“你吃过大蒜吧,怎么嘴这么臭?” “哦,早上出门吃早餐,吃过两串臭豆腐,那味道……嘶……又臭又好吃,多放些蒜泥才够味道,属下喜欢重口味!” “呕!”月儿皱眉,突然掩住了嘴,愤愤的说道:“赶紧给老子去洗!” 贡儿无奈的看着月儿奔跑的方向,说道:“不就是吃臭豆腐沾了一点味嘛,水碧他们都没说什么,回头我去刷牙。” 水碧将一堆的下人衣服抱了过来,说道:“贡儿,劈完柴就把这些衣服洗了,都是府中护卫的!” 贡儿挥了近手,说道:“行咧,水碧姐。水碧姐你今天的发簪挺漂亮的!” 水碧从身上掏出一个红枣蒸出的发糕出来,说道:“你每天做这么多事情,吃得又多,今天厨房没有吃的了,早上都不知道你吃饱了没有,现在离中午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你先吃这个顶顶。” 贡儿一脸的感动,“水碧姐,你怎么知道我每天偷溜进厨房里找吃的?” 水碧笑呵呵的看着她,说道:“我是府中大丫环,管着府中大小事务,怎么会不知道?快吃吧。” 贡儿激动的说道:“水碧姐,谢谢你,整个府中就你对我最好。” 水碧脸上露出一抹愧疚的神色,“我知道梅兰菊竹她们把什么重活累活都交给你来做,我也没有说她们,南涯和府中的护卫甚至都把男人们的事情扔给你,你看这挑水本来应该是南涯做的,南涯宁可去举石鼎,也不去挑水,还不是看在你长得……呃,不够秀气的缘故。以后你饿了,就跟我说,我给你钱去买馒头吃。” 贡儿激动的抱住着水碧,水碧又接着说道:“你衣服都穿好几天了吧,回头我让柳竹重新给你做一套。” 贡儿蹭着水碧的胸脯,说道:“水碧姐,整个府里,就你不嫌弃奴婢!”连他主子都嫌弃他啊,这人比人,简直就是气死人! 水碧又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才说道:“贡儿啊,花园那边的假山倒下来,堵了湖道,你回头去挑空一下哦。” “好好,奴婢等下就去,一定在今天之内完成!” 水碧点点头,“那就好,你先洗着衣服吧,我去买菜了,你喜欢吃什么菜?算了,还是炖排骨和火腿吧。” “行,水碧姐做什么奴婢都爱吃!” 水碧推开他,拍了拍他的头,说道:“我去买菜了啊,你赶紧把衣服洗了,把柴给劈了,然后生火做好饭哦!” 排骨和火腿,当然是给柳爷和赵爷吃的,水碧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觉得府中有贡儿一个丫环足矣,连男人的事情都给做了!那挑空湖道,不到半夜做不完! 月儿无奈的摇头,摇头,一块发糕,就把贡儿那呆子当成白痴了!简直是朽木,朽木!她晃悠了半天,不见柳七传唤她跟着,心底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又偷偷的跑到院中去看。 六道正在晒衣服,柳七笑眯眯的围着他知身边打闹,轻快愉悦的笑声传来,月儿觉得眼睛都快烧出火来了,气愤的拿起身边的竹箫开始吹奏起来。 潺潺的哀乐响起,诉说着凄凉与无助,似乎满目疮痍,万物为刍苟。 院中嘻闹的两人,突然停了停。 六道拧干衣服的水,晒在竹竿上,冷冷的说道:“谁在吹笛子,怎么吹这个?” 柳七伸手,指月复擦掉他鼻尖的水滴,说道:“就是那个只会吹箫的丫环,不用管她,她在练习呢。” 六道那冷锐的目光瞟向院外的那抹青影,然后回眸,甩了甩晾着的衣物。 秦重大步如飞的走了进来,气喘吁吁,脸上有着严肃的神色,说道:“小七!” “怎么啦?”柳七回眸。 秦重喘着气,手中折扇握在手里,敲着旁边的晾衣服的竹枝,说道:“青州知府上报,青州客栈发生了命案,是一队从北冥来的商队,五六个人,昨夜突然在客栈中被贼人所害,现在尸体还在客栈中!” 柳七原本嘻笑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在我的地盘,抢劫?走,去看看!” 六道也扔了衣服,说道:“我陪你过去!”然后冷冷的吼道:“来人!” 一个军服打扮的男子出来,恭敬的站在一旁,六道瞟了他一眼,语气沉沉,“备马!”不出半分钟,那士兵已经将马牵了过来,比南涯还快了许多! 六道翻身上马,手掌一伸将柳七拉了上来,然后一夹马月复,出府而去! 这才南涯才刚刚备了马车,走过来,说道:“秦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秦重挥了挥手,“走,赶紧去青州客栈!我说你这速度怎么这么慢?赵六道那手下比你快多了!” 南涯不紧不慢的说道:“秦爷,奴才是府中的护卫总管,做事自然要细腻,哪里像军中那帮糙汉子一样!?” 秦重一坐了进去,说道:“少废话了,赶紧走!赶紧走!” 赵六道的马匹都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街了,他们还有府门口,一看就是差距!秦重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柳七和六道的默契,总之一刚一柔,默契到无可挑剔。柳七那是柔中带刚,赵六道那是刚中带柔。 柳七赶至客栈的时候,客栈已经被官府围封了,青州知府一见柳七过来,赶紧上前迎接:“柳大人!” 六道下马,将柳七抱了下来。 柳七甩了甩衣袍,说道:“案发现场在哪儿?” 知府赶紧走在前面,说道:“就在天字一号房,下官已经派人详详细细的查探过了,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窗户也是完好无损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早上客栈中的伙计过来,就发现里面的人都倒了地上,有些还七窍流血,像是中毒!” “中毒?昨天有外人潜入客栈,客栈里的人难怪都不知道吗?”说话间,柳七已经上了二楼。青州客栈是青州唯一一个比较大的客栈,虽不及其他地方的繁华,但里面的装饰和布局也是相当提讲究的! 推门而放,宽大的房间里摆着五具尸体,尸体的身上多多少少的染上了鲜血。柳七问道:“不是说有六具尸体吗?” 知府战战兢兢的说道:“还有一个虽受伤严重,但还没有断气,下官已经派人抬去医馆救治了。” ------题外话------ 那啥,平安夜快乐。回头有空再加一更。群么~ 第145章、风浪始(加更) 章节名:第4章、风浪始(加更) 柳七命人将现场隔离,开始检查客房,知府跟在一旁一一的指出之前带人进来查探到的细节,门窗紧锁,四周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知府确定为中毒! 柳七看了看那五具尸体,说道:“那个受了重伤的伤者现在怎么样了?” 知府恭恭敬敬的说道:“至今昏迷不醒,看样子,好像是这群人的首领。下官已经将客栈的掌柜和伙计抓了起来问话,既然是中毒,必定是有人投毒,这几个客人,只吃过客栈里的东西,虽不排除其他地方有人投毒,但是下官已经命人全部都查探过了,这几个客人昨天下午一直呆在房里,并没有出去过,伙计送上晚膳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柳七缓缓而道:“可有查清这六个人的身份?” 知府说道:“他们皆是从北冥过来的商人。” “货物呢?”柳七微微皱眉! “货物在楼下,并没有被劫走!不过他们所携带的包袱却不见了!”知府也觉得奇怪,按说是劫财不可以货物没有被劫走。 几个衙役押着客栈内的一个送饭菜的伙计过来,伙计吓得全身都在颤抖,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伙计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说道:“知府大人,柳大人,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小的只给里面的客官送上饭菜,饭菜是厨房伙计做的!” 柳七凤眸锐利,冷硬异常,望向那个颤颤抖抖的伙计,说道:“这几个客人昨天在晚膳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异常举动?”伙计摇了摇头,将头低得很低! 柳七的目光扫视过房内的火炉,火炉放了很多个,很多火盆炭灰里还有涂温!她走到火盆前,拿了旁边一根花枝挑了挑炭灰。 伙计看到那火盆,又赶紧说道:“回柳大人,小的想起来了,这里面有那个穿得很富贵的客人说怕冷,要求小的多放几个火盆进来,之后他们又把门窗和四周都封得严实,会不会是因为烧炭火空气不流通,所以才会中毒?大人,您一定要明查,小的真的没有生过任何的害人之心!” 知府冷斥:“你若没有生出害人之心,那为何他们的包袱和贵重物品全部都不见了?” “中炭毒?似乎不太可能,中炭毒者皮肤粉红色、桃红色或发绀与苍白,但不可能七窍流血。” 知府赶紧说道:“也有可能是中其他的毒!” 柳七皱眉,对六道说道:“六道,把他们的衣服解开!” “嗯!”六道点头,动作很迅速的将那五人的上衣全部解开! 柳七看了一眼,说道:“他们不是中毒,但凡中毒者,尸体口眼多开,面部紫黯或青色,嘴唇紫黑,手脚指甲皆黑黯,口眼耳鼻中有血出。严重的,遍身黑肿,面部作青黑色。” 知府怔住,疑惑的说道:“若不是中毒而死,又怎么会七窍流血,柳大人您看,这三个!” 柳七扫过那五具尸体,然后指着其余的两个说道:“若是中毒,应该是每个人死后的现象都一样,而这两个人却只是眼眶突出,脸色扭曲,而且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中毒的迹像!”她又抬起其中一人的手腕,说道:“你看他们的指甲正常,若中毒,指甲黑黯。” 知府一脸的疑惑! 受冤的伙计一听柳七的话,便知这几个人不是中毒而死,他就月兑离了嫌疑,此时一脸的庆幸,说道:“柳大人,小的真的没有投过毒。求柳大人放过小的!” 柳七瞟了那伙计一眼,说道:“虽说不是死于毒杀,但是你作为客栈的伙计,死者最后见到的人是你,你也月兑不了嫌疑!” “大人,冤枉啊,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小的只是客栈里给各位住宿的客官送饭菜的。” 知府冷道:“闭嘴!” 柳七挥了挥袖,“可以放了你,但是你现在还是嫌疑人的身份,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查证之前,你必须等待衙门的随时传唤,而且这几天无论去哪里,都要跟衙门汇报,还必须让衙门派出人来跟随你,以防你万一真是杀手,而畏罪潜逃!” 那伙计微微一愣,然后恭敬的磕头:“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小的真没杀人!真没杀人!” 柳七皱眉,喃喃的说道:“没有看到伤痕,却无缘无故的死亡?这怎么可能?”她拂袖,淡淡的说道:“六道你帮我把这个抬起来!” 六道过来,替她扶起一具尸体,柳七手指在尸体的各个穴位一一的检查,然后说道:“把死者的衣服月兑光!” “嗯!”六道开始月兑尸体上的衣物,等到全部月兑光,柳七才开始一点一点的地死者的身上检查,检查了上半身,然后是下半身! 六道已经习惯柳七检尸时的认真,哪怕此时面对的是一具完全的男性尸体,在如意的眼底,也不过是只是一具标本物体罢了! 不过秦重却不淡定了,他刚刚闯入,便看到柳七那目光正灼灼的盯着一具男尸,男尸全身,她的手指从尸体的腋下,胸月复,然后到大腿根,再到腿内侧一点一点的检查! 秦重见她如此淡定,他的脸色都青了,秦娘子大步上前,有些恼羞的说道:“柳七,你光天化日之下……” 柳七一抬手,说道:“别说话!” 秦重听他语气严肃冷沉,突然也闭上了嘴,只看她拔动死者的私物,顿时脸颊涨得通红,这……这……这……秦娘子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羞耻得无地自容!好像柳七此时模的不是男尸的私物,还是他的一样! 柳七翻开死者的大腿内侧,突然说道:“原来在这!” “什么?”知府也凑了过来,不过面色却没柳七这么淡定,脸色也有些羞赧之色。 柳七按着死者的股间内侧的皮肤,然后双手从死者密密的体毛中抽出一只三寸来长的细针,金属细针一经拿出,耀眼的光芒一闪,透着一抹诡谲阴森的寒意! 柳七秀眉明朗,眼神锐利,缓缓而道:“并非中毒,而是被人扎中穴位,人体有些穴位是死穴。” 柳七将钢针递到了知府的手里,知府战战兢兢的双手捧着接过,一脸吃惊的看着柳七,拍马屁道:“柳大人真是观察细微,下官钦佩不已,实在是钦佩不已!” 柳七听他谄媚的话语,微微的皱了皱眉! 命六道将所有的死者一个个的月兑光衣服,然后分别在他们的天池、气海、太阳穴,以及耳门找到致使的钢针! “咦?”柳七突然蹙眉,说道:“六道,把这个扶起来!” 六道听了柳七的话,也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动手。秦重却凑了过来,说道:“怎么啦?柳七,你发现了什么?” 柳七说道:“这个人中了钢针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死,而是看到了凶手,不过凶手肯定不会留下活口,所以才会又动在他的百汇处再拍入了一根!而且凶手当时应该是在这房间里的!” 秦重摇头:“这怎么可能?若杀手真是在客房里,这些人难道还任由着杀手来杀自己,不知道叫喊吗?” 柳七接过知府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指着客栈的四周,说道:“这五个人当时是分散在客房的每一个地方,而且凶手要进入的话,也很简单,刚刚那个伙计不是说过了吗?那位领头的客人说冷,于是便让伙计多拿出火盆进来!” 片刻,一个知府的衙役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道:“知府大人,那个重伤的客人也不治身亡了,现在尸体就在医馆里,医馆的老板让小的赶紧将尸体抬走!” 也死了!?柳七站在桌案前,纤细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说道:“带我去看看楼下的装货物的货车!” 六道的眼底也闪过一丝紧张,柳七的话刚落,他已经从二楼的窗户翻身下去!柳七走到窗户口探了探脚,淡定的收回了探出去的脚,从容的从门口走出下楼! 秦重瞠了她一眼,还以为她也跟着六道跳下去呢,结果还一脸淡定的收回脚,从正门走! 六道已经从那堆货物翻出一些特殊标识的物品,递到了柳七的面前,柳七和秦重皆是一惶,脸色越来越越难看! “回府!”柳七一甩袖子,淡淡的一声! 六道的脸色也是很难看,将东西放回货物车上,跟上了柳七的脚步! 那知府一脸紧张的问道:“柳大人,出什么事了,这些怎么办?” “先将死者和货物抬回衙门,以正常的抢劫杀人案处理,然后广发告示,悬赏凶手!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柳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知府大人的肩膀,说道:“着手去办!要认真的办,不可马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还可有丢官丧命!” 知府一听柳七说得这么严重,顿时神色也惊惶了,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大人,死者是谁?您难道已经知道了吗?” 柳七和六道战乱时期混入过北冥主帅的营帐,见过北冥主帅兀哉随身之物全部都绣有北冥贵族专有的海东青图腾,而且这些锦锻胡袍,都有这种图案! 柳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北冥贵族,很有可能就是事先进入青州境内的北冥国大皇子兀拓!” 知府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脸色煞白如纸,然后抱着柳七的大腿惊惶不已,哭泣道:“柳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下官上有老,下有小……” 平安夜快乐。感谢打赏,送票,送花,送钻的亲们。群么~ 第146章、牵手一路同行 总之知府听到可能是北冥皇子遇害这件事情,心情很惊惶,内心很绝望,北冥皇子是在青州境内出的事,那么追究起来,青州所有的官员都得担责任,而他青州知府管着一方平安,结果就在他的城中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责任最大! 知府此时觉得全身凉透,仓皇不已,抱着柳七的大腿求柳七想办法! 柳七摇了摇头:“知府大人,出了此事,别说朝廷会追究你,本官也会要受到牵连,这实在是不好办啊!” “柳大人,您一向聪慧过人,一定给想出好办法的,求柳大人帮帮下官吧!柳大人帮了下官也正是帮了柳大人您自己啊!下官真的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十几房小妾姨娘要养,真的不能了事啊!” 柳七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视了一眼在场的衙役说道:“知府大人,这青州城内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刚刚不是说过吗?你就按杀人劫财的案子来处理,对了,你们知道这几个北冥人的身份吗?” 知府也在官场模爬滚打了好多年,这油滑本事自然炉火纯青,此时再听柳七这么一提醒,顿时反应了过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战战兢兢的说道:“柳大人说得对,这几个只是来我大夏行商的北冥商人,本官按律调查,本官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真的不知道!” 若是北冥国,或者朝廷追究下来,不知者不罪,况且知府还有竭力的调查此案,还禀报了青州刺史,事事做得面面俱到,毫无理缺!谁叫北冥的皇子进城,非要扮成商人进城,不愿意跟在使臣团中,有青龙军首将带军保护多好? 柳七拍了拍知府的肩膀,说道:“对于死者的身份,本官也是猜测,猜测而已,知府大人能懂最好,不过这劫财杀人案,知府大人可得加派人手努力查出杀手!最好弄得整个青州人人皆知你知府大人确实是在努力的查案!” 知府点了点头:“柳大人,您说得对!下官懂,下官懂!” 虽说北冥商人在大夏境内被杀,这不利于北冥和大夏两国刚刚谈和的境况,知府居然会被上头责罚,但比好过北冥的一个皇子在大夏境内被杀的危害要小很多,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知府当然懂!非常的懂! 柳七甩袖回了府,脸色一直很严肃。月儿上前过来迎她,结果柳七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往书房而去!弄得月儿一阵的惊愕,眼底也渐渐泛起了寒意! 秦重加快步子跟了上去,水碧一脸的疑惑,“秦爷,吃饭了,你们这是怎么啦?” 秦重挥了挥手,“你们先吃!先吃,不用管我们!” 水碧疑惑的怔了怔,转身回了厨房,命丫环们先将饭菜给主子们热着,自己先下去吃,水碧知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就算是担心,不自知本份,不去打扰! 柳七一撩袍子,坐在了书案旁边的椅子上,在那堆公文里翻看着什么,然后又一脸气愤的一拂袖,将书案上的公文全部打落! 六道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粗砺的手掌轻轻的拂着她的背! 秦重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慢吞吞的去捡地上摔落的公文,柳七刚刚在知府面前,一脸的淡定,还替知府出主意,可谁又知道,青州境内出了这样的事情,最难逃责的肯定是她!她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坐上今天的位置,明枪暗剑躲过不少!甚至还被敌军吊在营地,差点冻成了冰柱,从未觉得安稳过! 秦重将公文收拾好,缓缓的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北冥大皇子进城,不跟着使臣团进来,非要单独入城,他这分明就是找死!他要找死,还怪得了谁?” 柳七将头埋在六道的身上,半晌才抬起头来,说道:“他的确是找死!没有通蝶公文,只以商人的身份进入!活该他被人杀了!” 秦重一听柳七这语气似乎还家些赌气的意味,想着以前她总是将心事藏得很深,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没想到她露出真性情的时候,只有赵六道在身边才会如此! 赵六道不会安慰人,只是静静的抱住她,安抚她此时冲动的情绪,如意步步为营走到今天,实在是经历得太多!那些苦难,他都懂,他甚至希望上天给他双倍的苦难,保如意一世安稳! 秦重说道:“现在我们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办法!” 柳七离开六道的胸膛,拂了拂衣袍,坐直了身子,说道:“六道,北冥国入夏的使臣详细名单,余震将军有没有?” 六道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名单出来! 秦重冷哧:“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六道瞟了他一眼,他以为没什么用,有名单是因为余震让他找北冥大皇子兀拓,以及兀拓手下的五个宫廷随侍内卫。 柳七摊开放在桌上细细的扫视着,然后站了起来,说道:“秦重,备马,去青州衙门!” “做什么?” “验尸!”她记得还有一具尸体未验,就是那个送去医馆医治的人。 “我陪你去!”六道走到书房门口,一声长啸,一匹雪白的玉骢马掠了过来,正是之前带他出府的那匹! 看着柳七和六道策马离开,秦重愤愤的说道:“好直接!” 南涯问道:“秦讼师,你是骑马还是用马车?” “马车!”他不会骑马!南涯就是故意打击他的弱处! 青州知府见到柳七还特意的跑到衙门中来,顿时敬佩得不体投地的,想着柳大人都如此重视,他就更加不能跟以前一样敷衍了事了! 知府命人掌灯,恭恭敬敬的站在柳七的身边,衙门中有仵作,不过柳七习惯验尸自己动手,接过仵作递过来的工具,开始一一的检验,秦重拿起纸笔在一旁细细的记录着! “死者男性,死亡时间十二个时辰以内,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身高七尺,身材微胖,喉骨、两肋,及胸月复处有淤血红肿,脸部颧骨的淤痕,眼开睛突,口鼻内流出清血水,满面血荫赤黑色,肛门突出……拿刀来!”柳七戴着手套的手掌伸过来! 那仵作开始在工具箱中翻开!柳七手伸得久了,目光冷冷的望过来,仟作一阵心惊!此时不知如何下手,六道将他推开,从容拿起工具箱中的解剖刀递了过来! “柳大人,怎么样?”知府小心翼翼的问道! 柳七检验完,摘掉了手套,接过白巾擦了擦手,然后将白布盖好尸体,说道:“这个身上没有针灸过的伤痕,不是被钢针刺中死穴而已,想必是之前凶手对付他的护卫的时候,其中一个护卫被刺入一枚钢针的时候,当场未死,等到凶手再次出手的时候,已经惊动了死者,死者应该当时是躺在床上的,他起身想要呼救,结果被人扼住喉咙,然后枕头或者锦被压住其口鼻!再加上凶手当时凶狠,对死者还加了拳打脚踢,以至于死者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痕,等到死者完全窒息的时候,凶手才停了手!然后走出了客房,关上了门,结果到第二天,才被发现!” 知府怔住,说道:“可是下官听那客栈的掌柜和伙计供述,当时他们敲门的时候,门是朝内锁着的,直到他们觉得奇怪,才命人将门踢开!” “是吗?”柳七凤眸幽深,眼底有着意味深长的光芒。缓缓的走到停尸房的门口,抽了那块木质的门栓递给六道:“六道,把这个掰成两半!” “嗯!”六道墨眸凛洌,点了点头。很快就将木栓掰开成了两半,柳七伸手接了过去,套在门栓上,从外将门关上,断掉的两块门栓此时正好合拢在一起! 知府一阵的疑惑,盯着紧闭的房门,说道:“柳大人?” 柳七一踢将房门踢开,门栓掉落在地,似乎真像撞门时,门栓被撞成两碎的模样!知府一阵吃惊,说道:“这么说来,找到那个撞门而入的伙计,就知道他是凶手了?” “知府大人,您真是太聪明了!”柳七赞赏的点了点头! “来人,赶紧去青州客栈,找客栈的掌柜问问,到底是谁先踢的门?”知府脸色一喜,赶紧叫齐人马过来! 柳七抬袖,一字一句,淡定无波:“不用问了,人肯定早就逃了,还等着你来抓?而且我觉得那个说踢门而入的,也一定是凶手,肯定跟凶手是一伙!” 知府大人眼神一黯,紧张的问道:“柳大人,那现在岂不是什么线索也没有了?” “那也未必!”柳七又细细的检查指甲和衣物,镊子轻轻的从死者的指甲缝中夹起一片雪白色的绒线。 秦重抬眸,手中的笔一停,说道:“这是什么?” “不太清楚,似乎是一种动物皮毛所织成织物,或是腰带或是衣袍上镶嵌的皮毛。”柳七若有所思! 六道眼睛一亮,说道:“如意,雪狼毛,你还记得当初在北冥主帅军营,看到兀拓身上的狼绒脖颈。” “六道,你的意思是,杀他们的是他们自己的人?”柳七眯眸,盯着那根狼绒看了许久!缓缓而道:“北冥大皇子进青州,我们全然不知道,知道他来的,只有北冥国的自己人,所以很有可能是他们之中有人故意想挑起大夏和北冥国的战事!这么说来凶手,似乎就不那么简单了!” 柳七甩袖,走出停尸房,知府见此,狗腿般的跟了上去,急急的说道:“柳大人,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柳七凤眸微眯,想了想说道:“知府大人,我听说青灯教的圣药可以起死回生,不如你派人去青灯教讨个圣药过来,救活里面那个,只要能活一分钟的时候,他就能告诉你凶手是谁?!” 知府急得额头都冒汗了:“柳大人,你可别再跟下官开玩笑了!” “我说的是真的!”柳七严肃的说道!她管辖的地界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青灯教喜欢夜行出门,官府管不了,另一方面就是她不爽快了,青灯教那人妖也不能爽快! 不管是不是真的,那青州知府还真派人,当天晚上就去拦截青灯教的圣姑辇轿了!一帮官衙捕快,围攻青灯教众,可想而知,青灯教以为官府要抓拿他们,结果才一见面就开始了火拼! 柳七懒懒的躺在床榻上,眯起迷糊的眸子,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烛光!六道正在月兑身上的外袍,如今六道也不似以前那般警惕得非要合衣而睡了! 床榻突然一陷,旁边六道躺了下来。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柳七揉了揉额头,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一刻!”六道清沉的声息在她的耳边响起! 柳七之前在青州府衙验完尸,知府非要她留府吃饭,吃过饭之后,知府又拿出了不少的案卷宗卷请示柳七,结果弄得很晚,回府的途中,她就在马车内睡着了,还是六道将她抱回房中的! 当然秦重当时也困得不行,被南涯扶回了房! 柳七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这几日压力太大,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六道心疼的抱着她瘦削的身体,紧紧的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明说,各自心底都清楚!他只愿他能更快的强大起来,不再让她这么累! 第二天日上三竿,也不见柳七起床,秦重有些急了,推门的时候,门没有上锁,床上被子凌乱,伸手一探,早已经凉了,想来是起床很久了,此时却不见人影,秦重觉得很奇怪,一甩袖子出门房,撞上水碧,问道:“柳七人呢?” 水碧也是一脸的疑惑:“柳大人不是还没有起床吗?” 秦重气呼呼的说道:“你自己看!” 水碧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到床榻上凌乱的被子,掀开之后,被下无人,愣了愣,说道:“可能柳大人跟赵将军出府了!秦讼师你这么急,找柳大人有什么事吗?” 秦重俊脸青寒,恨恨的甩袖,怒气冲冲的出了府! 至于他生气的原因,当然是昨天晚上他在马车内也睡着了,回府的时候,是南涯送他回房的,虽说南涯什么都没有对他做,不过你被一个大男人一个晚上柔情蜜意的盯着,还时时问他渴不渴,饿不饿,冷不冷,要不要暖床之类的话,你试试看?会不会肾虚? 秦重找不到柳七,只好将她昨天没有批复完的公文拿出来翻阅,又写了信函回复南宫阙,关于青州境内发生的事情,让南宫阙极早禀明皇上做好准备! 阳光独好,冰雪依旧,耀眼的阳光透过晶莹的冰雪,折射着炫丽的光芒。 柳七一袭月白色长袍,外披着墨色毛领披风,一双青色的厚绒皮靴,轻轻的踩在了被暖阳照得微微消融的冰雪地上,靴底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一袭天青色衣袍的六道走过来,替她搓了搓微凉的指尖。清晨寒风吹来,两人呼出的气体都化成了一阵阵白雾! 眼下山丘连绵,雪白一片!柳七笑眯眯的伸回手,双手贴着六道的脸蛋,捧着他那惊绝俊逸的脸庞,说道:“好暖!” 六道手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说道:“这么冷的天,出来看什么日出,冻病了怎么办?” 柳七眯眸,静静的看着他,说道:“我们自从在一起,一直都在为生计,生存,权力,地位奔波努力,从未好好的享受过情侣之间的趣事,现在我们是在约会,怎么看起来你一点也不喜欢?” 六道手掌覆着她的双手,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怎么会想到在这么冷的清晨出来看日出?” “我不是想看日出,我是想跟你一起看日出。”柳七将双手从六道的俊脸上拿了下来,走过去摘垂在树梢处的一朵冰花!然后托在掌心里,任由着掌心的温度,将冰花化成了冰! 六道牵上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手心冰水擦干,说道:“到山顶去吧,有阳光,会温暖一些!你脚冷吗?” “不冷,你看我穿得这么厚,还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不冷。”柳七呼呼的吹着白雾。 六道墨眸中泛过一丝柔意,说道:“你哪里走了很远?”全是他背着她上山的! 柳七冰冷的双手突然从六道的衣襟伸入他的胸膛处,他的胸膛滚烫到灼人,她本来只是想故意跟他闹闹,拿冷手冰冰他,结果六道皱眉,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她冰冷的手掌贴着肌肤,六道清沉的说道:“叫你别玩雪了,手这么冷!” 柳七那手掌处传来一阵灼烫的温暖,隔着肌肤,触到了六道那有力沉稳的心跳,嫣然的笑着,“心肝儿,你的胸口好暖,比阳光还要暖!” 六道握着她的手腕,“那就多放一会儿!” 她俊秀的双颊被清晨的寒风吹得通红,此时又被晨曦这么一照,透着暖暖的柔光,看似倾城!六道无法想象,此时她若是女装的模样,会是怎样的一种倾城绝色? “心肝儿,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美,美到让你移不开眼?”看到六道盯着她出神,她唇角滑起一丝邪魅的笑意! 六道被她那邪肆的语气,顿时惊得拉回了思绪,想着她如此性格,就算穿上女装,定然也不伦不类! 柳七见六道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希冀,笑眯眯的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六道摇头:“没想什么?” 柳七放在六道胸膛上的双手挠了挠他的胸口,“你在想事情的时候,嘴唇会轻轻的向下抿,弧度不深,只有一点点!还有,你对我说谎,说没想什么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快说,你刚刚在想什么?” 六道墨眸深邃,眼底有抹如琉璃般的碎光,“就是想你!” “我就在你的身边,你要是想我,干嘛我问你的时候,你还不愿意说出来?”柳七秀眉微微一挑,双手已经模到了六道的胸口,隔着厚厚的衣物,她看不到,不过却触到了他胸口那枚小小的殷桃,然后邪恶的用指月复挑拨着。 六道被她弄得满脸窘色,将她的双手从自己和胸襟处拿了出来,冷冷沉沉的说道:“!” 柳七手掌再次伸过来,说道:“我刚刚模着,手感很好呢。好像还硬硬的。你别躲啊,晚上我让你模我的好不好?” 六道指了指天边耀眼的晨日,说道:“你不是来看日出的吗?”干嘛总做流氓的事儿? 柳七手臂搭上六道的肩膀,说道:“我是来看日出,不过呢,你还没回答我刚刚提出的问题哦!” “什么问题?”六道装无辜了! “心肝儿,你不可这样啊,这样我可以理解为你作贼心虚,不愿意回答!”柳七侧头,伸手将他的脸扳过来,让他对视着自己!又问道:“快说,你刚刚在想什么?” 六道被她那妩媚的邪笑,盯得有些发悚,说道:“我真的在想你!”顿了顿,又说道:“想第一次见你,你穿女装的模样!” 柳七脸色呆了呆,疑惑的望过来,说道;“我穿嫁装的那次,就你看见吧?我就说我刚刚醒来,就被人扒了衣服呢!” 六道脸色窘然。 柳七玩着他的墨发,缠着手指一圈一圈的缠着,然后又放开,突然问道:“我穿女装是不是很倾城?” 六道定定的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当时你脸色青黄,我没看出来!”没看出来倾城! “六道,你真想看?”柳七凤眸轻眨,认真的问道! 六道将她的手臂从肩头上拿了下来,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手掌里,不说话,当然也可以让柳七认为,他这是默认! 柳七拉着六道往山下走,说道:“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在山下看到一个小镇,镇上有集市,我们去逛街。” “等等,我背你下山!”六道拉住了她,蹲在了她的前面! 柳七蹲下,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一啄,笑意盎然的说道:“你牵我下山就好了。下山比上山容易!” “山路滑。你快上来!”六道催促道! “就是因为路滑,所以才不让你背着的,万一你不小心滑一下,把我摔着了怎么办?”柳七轻轻的哼了哼! 六道墨眸愤愤,“你不相信我?” “那倒不是,我只是喜欢你牵着我走,哪怕前路再艰难,彼此也不会放开对方的手!”柳七笑眯眯的将六道拉了起来! 六道冷毅的脸上泛过一丝柔色,手掌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又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山下是一个小镇,此时镇上的百姓已经开始陆续的出门了,小镇里有个女娲庙,虽然破旧,但是干净,庙门有不少的小贩在摆摊。 柳七拉着六道加快走了几步,说道:“六道,是集会啊!” 六道没有赶过集会,以前为了生存,食不裹月复,哪里还有闲工夫逛集会?集会上各式各样的商品,眼花缭乱的。柳七走一个卖成品衣物的摊位前,拿起一件雪羽滚着粉色边的襟衣,是粉色罗裙的女装在身上比了比,问道:“怎么样?” 六道粗粗的看了一眼,沉沉的点头! 那卖摊的是一个年老的老婆婆,此时见到有人光顾,苍老恭敬的声音响起,“这是我家大媳妇做的,她可是这镇上数一数二的绣娘,手艺好得没话说,也就才三两银子!” 柳七眉目嫣然,又在旁边挑了一件月白色的男装,上面绣的是天蓝色的湖纹花样,同色的棉织腰带,拿到六道的身上试了试,“就这件好不好?” 六道身上这件天青色的袍子,是今天早上才换的,他摇头:“我不需要买。” 柳七白了他一眼,说道:“怕啥?咱有钱!” 老婆婆那眼神不太好,似乎觉得眼前是两个公子在挑衣裳,可是分明又是挑的一件男装和女装,按说那墨发如锻,长长垂下的应该是女子,可是她仔细一看,他身材修长挺拔,一身凛洌的刚毅之气。而另一个头发短了许多,身材又显得娇柔削瘦了一些,但是两人又都穿着男装,老婆婆也分不清了! “就这两套吧,婆婆,多少钱?” 老婆婆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说道:“你买两套就五两吧,这布上的花纹都是我那大媳妇一针一针的绣上去的。” 柳七扔下五两银子,将包好的衣裳塞到了六道的手里,转身又拉着他去逛首饰摊了,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个合适的,六道替她挑了一支淡粉色,边缘坠着雪白流苏的簪花放在她的手里!又挑了一个嵌着雪白玉兰花的发簪,玉兰花的花蕊女敕可爱! 柳七拿起来,在头上比划了一下,眸色嫣然明媚,掏了钱,转身便走! “胭脂,买胭脂!” 柳七停了下来,看到摆在地摊上五颜六色的胭脂盒扣,一个个小巧玲珑,当真是很入眼,自重生以来,她从来没有碰过任何女子的东西,上回六道送她的簪花,她也一直小心翼翼的珍藏,从未拿出来过! 她又在胭脂摊挑了一盒与衣服颜色很搭配的胭脂! 六道一脸暖蓉的跟在她的身后,由着她四处买东西,他一直习惯她的淡定冷静、又或是猥琐无节操,还从未见过她此时脸上露出的一丝女子的妩媚来! 一个青面獠牙的脸露出在六道的面前,“公子,奴家觉得你长相甚好,不如跟着奴回去当个压寨夫郎可好?” 六道将她手中的面具拿了下来,“如意!” 如意笑靥如花,胜过百花盛开,份外的妖娆蛊惑,此时没有烦恼,随心所欲,就像拉着夫君一起逛街的女子。 柳七又跑去买风车,然后插在了六道的头顶,认真的端详了半晌,说道:“好看!” 六道眼底有丝无奈,不过更多的是宠溺与包容。 逛到了中午,那些卖午餐的小贩也挑着东西出来卖。柳七拉着六道跑去吃炸丸子,长长的竹签插着一串串的肉丸和鱼丸,放在热油中一炸,炸至金黄色,再捞出,洒上香油、酱油和香葱。一人拿了一个抓手里! 柳七突然指着一个卖绢花的说道:“六道,过去看看!” 六道提着满手的东西,肩膀上还挂着不少,点了点头。刚刚走到卖绢花的摊前,一回头,没有见到柳七的眼神!男子目光一凝,眼底闪过一丝紧张,喊道:“如意!” 集会上有女子回头,以为是在叫她,毕竟平常人家也喜欢将女子的名字叫做如意,寓意事事如意! 六道心中一恼,目光四处扫过,心底开始有些焦急,只好沿着刚刚路过的地方一路的寻找!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六道焦急的回过头,看一眼,转眸又朝前寻去! 一只清瘦的柔荑抓住了他的手掌,清婉醉人的声音响起:“公子,你是在找奴家吗?奴家正是你刚刚心嘶咧肺叫得无比焦急的如意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六道猛然的回头! 少女一身樱粉色的衣裙随风飘逸,墨发间玉簪轻挽,额前是那枚淡粉色的流苏簪花,饱满的额头,额前簪花垂丝如水珠般的流苏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飘渺,宛如淡梅如绽,未见奢华,却显恬静,她凤眸微微轻扬,粉女敕色的嘴角含上玩世不恭的笑意,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是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雅致温婉,观之亲切! 少女伸出柔软的双手过来,笑道:“怎么,公子,是如意这模样不令你满意?”她乍然一笑,沉鱼落雁! 六道唇角动了动,不知如何回答,只想将她拉入怀中,好好平复刚刚因为找不到她,此时慌乱的心神! 赶集会的百姓纷纷望了过来,看着大庭广众之下,热情拥抱的男女! 远处,一抹青色悄然飘逸过,愤愤说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身后青风堂主一脸的疑惑,“圣姑,你说谁是牛粪!” 圣姑一脸的气愤,“青州城刚刚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倒好,还有嫌工夫跟别人的男人约会逛街**。/” 青风很想说,其实那个男人,对于柳七来说,不能算是别的男人,那本来就是柳七的男人! 青风很恭敬的点头:“柳七那模样的确配不上那个男人!” 圣姑气愤的一甩袖子,说道:“青风,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宫的眼光有问题?” 青风赶紧摇了摇头,说道:“属下知错,是那个男人配不上柳大人!”你眼光一向不怎么样!司徒澄就是个例子,居然被一个无势无权的柳七打压成那样,柳七现在有权也有势,估计那司徒澄想要对付就更加困难了!当然这些青风可不不敢当着圣姑的面说! 圣姑轻轻一哼,说道:“看到他们这么甜蜜,我心里跟猫挠过似的,难受得紧。哎……真的好难受!青风!” 青风堂主正拿着镜子在照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俊脸,说道:“主子,您想怎么样,这儿人多,不宜露面!而且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属下饿了!” 圣姑一甩袖,将青风手中的镜子挥了出去,那镜子飞出老远,然后撞到了旁边的石头上,碎成了无数片,说道:“整天拿个镜子照!” 再照也不还不是那个寒碜样,柳七怂恿无知百姓说出来的话,你也相信? 而且看到柳七一袭女装,牵着赵六道的手,有说有笑的,他就想去破坏!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柳七和六道坐在一个做小炒菜蒸米饭的小摊前坐了下来,小摊摆着的桌子和椅子还粘粘的粘手。六道拿出旁边的抹布,又将椅子和桌子仔仔细细的擦了又擦,觉得干净了,才让柳七坐了下来。 小摊的老板娘正在洗着饭,冰冷的雪水将手指疼得通红,一脸羡慕的看着柳七,说道:“姑娘,你男人对你真好。” 柳七呵呵的笑着,朝六道眨了眨眼睛。 六道脸色有些窘迫,俊美无俦的脸上泛着淡淡的酡红。 柳七点了几个小炒和一份青菜汤,那老板娘拿身边的围裙擦了擦手,走过去对正在给客人炒菜的男人传话去了。 老板娘三十多岁,身材变得微微的些臃肿,背上还背着一个三四岁熟睡的孩子,老板娘笑眯眯的递了碗筷过来,说道:“我家男人要是有你男人一半对我好,我就很满足了。” 柳七和六道对视了一眼,六道依然神色窘迫,柳七倒是嫣然一笑,说了声谢谢夸奖。 六道瞠向她!然后放下手中提的各种物品! “怎么啦?你不高兴?”柳七凤眸微凝,懒懒的看着他,“莫非你不愿意当我男人?” ------题外话------ 下午有空再来。加更之事,看群众呼声。亲们生蛋快乐。 第151章、左右为难 柳七很想说,你他他娘的,撞了就撞了,不过个泥糊的东西而已,想到那死人妖在百姓中的威望,她又恨得牙痒痒! “让他们赔钱不就行了吗?”柳七抚额,语气清清沉沉的! “圣姑的塑像神圣不可侵犯,怎么能只赔钱就行了呢?”一旁的百姓不乐意了!抱着那人妖的泥塑满腔的愤恨。 别一些百姓又指着几个北冥人开始对骂! “刺史大人,求您替我们作主啊,不能让这些北冥狗在我大夏的境内如此的无法无天!”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站出来! 他骂北冥人是狗,这边北冥的几个一袭胡服打扮的商人,顿时就怒了!愤愤的骂着北冥的土语,然后又指着柳七,说道:“分明就是他们故意撞上来的,现在撞坏了,就怪我们!你是青州刺史,底下的百姓怎么一个个的都是刁民?分明就是想要敲诈我们!” “这帮有事没事总喜欢攻打我大夏的北冥狗居然说我们是刁民?!刺史大人,你怎么能让他们在大夏的境内如此的辱骂您管辖内的子民?这要是传出去,只怕您连自己管辖内的百姓的保护不了,又何以担当青州刺史的重任?” 那几个北冥人也是愤怒,“原来大夏境内都是些刁民乱民,难怪大皇子会被杀,你们的知府衙门查了这么久,也没有查出凶手,依我们看,你们哪里是查不到?分明就是故意敷衍!你作为青州的刺史,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仅不及时查办,而且由着底下的百姓肆意的辱骂使臣,这就是你们大夏国的待客之道?!” “你们是客人吗?!客人就跑到主人家乱砸东西吗?”百姓们愤恼不已! “你们刚一进城,就如此的嚣张狂妄,哪里有一点客人应有的谦虚客气?” “就是啊,分明就是一帮强盗,试问有强盗进家了,我们还需要好好的招待吗?” “强盗!” …… 柳七自我感觉自己的骂人能力挺突出的,没想到这帮百姓骂起人来,还个个都是太师级的水平,然后她心里狠狠的吐槽,怕什么?那些百姓所骂的话,老子下回见到那人妖,全部都反射回去! 形势开始混乱,南涯也手足无措,只得吩咐手边的护卫护柳七! 柳七抚额,她正要带着礼物去青州驿馆给那北冥国使臣道歉,结果路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那死人妖是自己无瑕作乱,便利用百姓们故意与北冥的人发生冲突! 六道将柳七护在身后,犀利的眸光冷锐如狼,他拉上柳七的手,挥开挤过来的人群,将她护在怀里! 柳七甩袖,沉声的说道:“都住嘴!都住嘴!” 百姓们没有听到柳七的话,青州城的百姓觉得柳七不按正常来捉拿下北冥的人,就是帮着北冥助纣为虐! 但是北冥的人又认为,柳七是青州刺史,她肯定是帮着城中百姓的。于是弄得柳七里外不是人! 郡守府送礼的马车还停在路中间,此时被围观的百姓砸坏,当然那几上跟着使臣团一起的北冥人也被百姓围攻! 得知有些毁坏圣姑塑像,青州城的百姓越来越多的集齐了过来!柳七被人百姓们揉推着,身上多伤被擦伤,好在有六道护着,否则会被人流踩断骨头! 城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已经惊动的北冥的使臣团,余震带着青龙军过来镇压暴乱的百姓,再加上苏和的内城守军,那些暴力行凶的百姓很快就被镇压了下来,不过还是对圣姑塑像的被毁坏,表示着强烈的不满! 柳七看到人群静了下来,愤愤的一甩袖子,说道:“都别吵了!”她捡起摔落在地上的一节泥土,说道:“你是你们给青灯教圣姑塑的泥像?你可知道什么泥可用来塑泥像,什么泥却不能?塑泥像必要用胶泥,而你们看看这些泥,分明就是一些沙泥,不用人撞,我用手都可以捏碎!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青灯教如何如何的救苦救难,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人在哪儿?遇到敌国的人就吓得躲在自己的总坛里不出来,当缩头乌龟吗?然后再让你们一帮手无寸铁的人过来抵抗北冥的百万雄师?还是青龙军的弓弩铁蹄?保护一方平安,守住城池的是大夏的军队,不是什么青灯教!青灯教是不满意大夏和北冥国相交吗?所以才派你们出来当枪头使!故意破坏两国之间好不容易才维持下来的关系!其目的是想让北冥再次向大夏国开战!到时候战火继续,万一破城,你们全部都会成为俘虏。青灯教能救你们?他们哪里是救你们,分明就是害你们!” 百姓们一愣,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泥像,又听了柳七的一翻话,心底开始有些疑惑,这泥塑是几个青灯教徒送上大街供城中百姓参拜的,结果刚刚一运到街上,就与北冥的车队撞了。 “不许你这么说青灯教!”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那个说话的男人,眼底幽寒一逝,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请青灯教的圣姑当面来解决今天这件事情好了!我倒是要问问,他那所谓的装神弄鬼,盲目信奉,抵得过国家的利益,和百姓的利益,到时候战乱再度开始,朝廷便会各家各户征兵入伍,你们的家里的男丁就会离开,先往前线,还很有可能回不来!哦,对了,你们应该感谢你们的圣姑!给你们家的男丁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当然万一你们家的男丁没有回家,圣姑也可以说他们听信了神明的召唤,去陪神仙去了!你们可以再一度的盲目崇拜,等到家族里所有的男丁全部被征走了,家里就剩下女人了!然后圣姑再怂恿你们怨恨朝廷,问朝廷为什么对你们这么不公!” 底下的人没有再说话的。 南涯声音洪亮,“青灯教的圣姑在哪儿?怎么现在还不出来?如果再不出来,就说明他做贼心虚,今天的一切都是她故意弄出的,目的就是破坏两国之间的关系!让北冥使臣团刚入青州,就愤愤回国,然后出兵伐夏!” 青灯教的圣姑当然不可能出现,六道怕以防万一,已经派出手下军马,替如意镇守了青灯教的总坛,任何出入总坛的青灯教徒都会被严密的控制,青灯教里面的人出不去,当然在外的人也进不去!于是青灯教一时混乱了!青姑不在,大祭司又被控制,青风没有办法,只得暂时想出这一招,加深使臣团会大夏的怨恨! 圣姑昏迷三天未醒,第三天好不容易醒来,结果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脸严肃的,说是听说屋子里闹老鼠,水碧让他过来每间屋子灭鼠! 圣姑身受重伤,而且整个人都缩在被子,不敢轻举妄动,当然青风后来看到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小心翼翼的将那男人骗走!结果屋中真的出现几只硕鼠,圣姑见此,顿时觉得烧心,从床中跳起来,结果又扯到了伤处,伤处再将流血不止!刚刚休养好的身体,突然又倒塌!过来灭鼠的男人四处看了一眼,好不容易提了两只打死的硕鼠才离开,于是圣姑再一次陷入沉沉的昏迷! 余震护送的北冥使臣团中走出来一人,二十多岁,长相不算惊艳,目光却清澈如泉,却也透着几分俊逸! 那几个与百姓发生冲突的北冥人恭敬的上前行礼:“二皇子!” 二皇子一袭玄褐色的胡服,头上戴着狐毛的毡子,墨发结成一股粗黑的辫子垂在脑后!不算突出的五官,却显俊逸与舒朗。 二皇子走到柳七的面前,与她对视,那双清澈如一汪泓泉的目光里泛着冷厉的仇意! 余震下马上前,“柳大人!” 柳七朝余震微微一颌首,“大将军!” 余震介绍,“这位就是北冥国的二皇子兀湛!刚刚在驿馆的时候,知道部下被青州城的百姓围攻的事情,所以特地过来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百姓们目光闪烁,刚刚被柳七这么一说,他们虽说没有全部听明白,不过大抵也听明白了,他们出事,圣姑没有及时出现替他们解围,以前从未有过!百姓们有事,已经习惯倚仗青灯教的圣姑来出面处理,此时圣姑一直没露面,百姓们也有些失望了,想着怕真是如柳七所说,圣姑故意让他们出面,把他们当枪头使! 北冥二皇子兀湛眼底的仇视越来越深,指着柳七说道:“你就是青州刺史?” 柳七语气恭谦有礼,“柳七见过二皇子!” 兀湛冷哼,“我皇兄在青州遇难,现下你们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却在这里为难我们的人,算是怎么一回事?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让你们大夏的皇帝讨要个公道!”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二皇子,只怕事情另有隐情,大皇子提前入青州,青州的官员却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派出人员保护大皇子!这说明大皇子来青州的事情,大皇子实际上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至于遇害,也是个意外!” “这分明就是你们想推卸责任的话,我皇兄如今尸骨未寒,你们却一直找不出凶手,此事我北冥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二皇子气愤的说道! 柳七若有所思,凤眸中闪过一丝幽芒,说道:“二皇子,此事,柳七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一定能还大皇子一个公道!木知府自从命案发生之后,也在调查凶手的事宜,你也看到了,那告示都贴了好多天了!不过柳七不明白的就是大皇子入夏!连我们都不知道,凶手或是故意针对大皇子的话,一定知道大皇子的行踪,这知道大皇子行踪的,二皇子,你觉得会有哪些人?” 二皇了浓浓的眉头一皱,脸色更加的恨愤,说道:“你莫不是想颠倒是非黑白?我皇兄入夏的行踪,自然只有使臣团的人知道,你的意思是使臣团中有人故意泄露皇兄的行踪,让凶手有可乘之机?我看分明就是你们找不出凶手,所以才故意将矛头指向我们,想蒙混过关!” 柳七摇了摇头:“二皇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青州一向民风淳朴,信奉神明,强匪几乎没有,而且青州城内许多年不曾出现过命案了,百姓一直安守信奉、安居乐业,这大皇子之死,肯定是有人故意挑战两国之间的关系。请二皇子明查!” 二皇子冷哼,“我只给你三天,三天内若查不出来凶手,休怪我们不近人情,这就回去禀报父皇,直接伐兵北下!” 柳七急道:“三天?!” 二皇子身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满脸络腮胡子,国字脸,目光阴冷如鹰,说道:“二皇子愿意给你三天的时间,已经算是看得起你了!之前皇子太师的意思是即刻回国,举兵伐夏。” 柳七目光望向这个男人,问道:“格下是?” “绿禁草原的大土司,多桀!”男人冷冷的说道!目中仇意浓浓,眼光中总是透露着浓浓的野心! 二皇子看了一眼多桀,脸色沉了沉,说道:“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若是调查不清楚,后果自负!” 柳七意味深长的扫过二皇子兀湛和绿禁草原的大土司多桀,似乎觉得此二人关系不同?明明是一起出使来夏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却让人看不透! 柳七说道:“二皇子,三天根本不可能查出杀手!柳七想请二皇子等十天!” “三天都查不出来,难道你十天就能查出来了吗?”兀湛冷哼,一脸的不屑,说道:“你们夏国官员做事,总是这么拖拖拉拉!” 兀湛身边的多桀也是一声冷笑! 柳七说道:“十天定能查出来,不过这就得请二皇子多多配合了!” 兀湛冷睨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围攻的百姓,说道:“要我给你十日也可以,你将刚刚那些对我北冥国人不敬的刁民全数抓起来,交给我北冥使臣团处理,我便给你十天的时间!” 百姓们一听这个消息,顿时躁动起来,皆是一脸希冀的看着柳七! 柳七说道:“刚刚那几个北冥国人所受的损失,柳七自会赔偿,不过要将这些闹事的百姓抓起来送给你北冥使臣处理,绝对是不可能的!” 百姓们松了一口气,觉得柳七还是护着他们的! 兀湛冷笑,“看来青州刺史一点儿诚意也没有!我们在你的境内受了委屈,我皇兄又是在你的境内被害,你却连几个闹事的刁民都不敢抓起来给我们处置,只怕是凶手,给你们一年的时间,你们也抓不到!我看还是算了,即刻回国!”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二皇子,百姓们闹事,是本官管教不周,柳七原替他们承担所有的责任!柳七愿意让二皇子随意的处置!” “如意!”六道墨眸一寒,脸上有着凛洌的寒芒! 兀湛却冷道,“想不到柳大人还是个爱民如子的!”只可惜那些百姓会不会领情,就令当别论了! 柳七知道百姓不能抓,当然围攻北冥人的事情,二皇子也不会就这么算了!所以这个时候只能把自己送上前来了! 六道声音清沉寒冽,说道:“北冥大皇子被杀一案还没有弄清楚,你们不想让她帮你调查真正的杀手了吗?” 兀湛身边的大土司多桀冷冷的说道:“柳大人若是给我们磕头认错,我们便不计较!” “不可能!”六道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怒意! 如意若是对他们磕头,失去的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威严,更加丢的是怎么青州的脸面,以后整个大夏的脸面!一个大夏地方三品官员,居然对敌国的使臣磕头? 柳七也没有想到北冥的使臣会提出如此不合理的要求,她淡然的一笑,说道:“赔礼道歉可以有,但是跪下磕头,绝不可能!如果二皇子有什么异议,完全可以马上回国,然后攻兵伐夏!我听说北冥内部也不太稳定,这若是大举伐兵北下,不知道会不会给某些人可趁之机!到时候月复背受敌?” 多桀眯眼,眼底杀气凛然,说道:“二皇子,你可不要听信这个夏国官员的胡言乱语!我看她油滑得很,或者说根本就是个空架子!”] 北冥二皇子愣住,北冥国内部现在的确是有些危机,眼前这个绿禁草地大土司多桀就是北冥皇帝比较忌惮的人物之一!多桀不仅是绿禁草原的大土司,更是藏地十八土司部落的总指挥,只要他一声令下,藏地十八部落,就完全将整个北冥国倾覆! 出使夏国,北冥的皇帝之所以会派出多桀跟随,其实是多桀自己提出要跟随的!大皇子本来所娶的皇妃是多桀的侄女,可是大夏与北冥相好,愿意连姻的话,大夏送过去的合亲公主,必然要是正室皇妃!原本的皇妃,只得被降及为阏氏。 柳七不喜欢多桀那阴寒的眼神,语气冷清的说道:“我本以为使臣团是北冥国的两个皇子作主,现在大皇子遇害,应该是二皇子作主,没想到二皇子身边的这个人竟然如此的不知礼数!二皇子都还没有说话,你却在这里自做主张!” ------题外话------ 下午再更吧。谢谢送花,送钻,送票,打赏的亲们。 第152章、舍已为人啊 多桀神色一冷! 当然兀湛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愤愤的瞟了一眼多桀,说道:“不止他不相信你,我也不相信你!” 柳七说道:“二皇子要怎么样才愿意相信柳七!?” 二皇子冷冷的说道:“如今我们使臣团来夏,只带了三百余护卫来夏,不过每一个护卫都是我北冥最英勇的猛士!现在我们的人却在你的境内受到了危害,你若不愿意磕头认罪也可以!我北冥向来敬重骁勇之人!最讨厌只会逞口舌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奸滑人!想要我们给你延长时间?可以!那就拳头上见高低!” 六道寒眸锐利,浑身上下都泛着一抹危险的气息,握紧了柳七的手,柳七朝他安心的一笑,走过来,面对着兀湛,眸中含笑,“二皇子是想与我拳脚上见高低?二皇子想怎么个比法!?” 兀湛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寒的光芒,麦色的肌肤在雪光的折射下,如上好的蜜,他一脸不屑的盯着柳七这瘦削的小身板,冷冷一笑,“两国在青州举行勇士选举,如若胜出,我承诺今天之事一笔勾消并且承诺多给你十日的时间调查我皇兄被杀一案,若是你们败了,你!青州刺史柳大人,就在这条街,当众给我北冥国磕头认错,并且将今天闹事的一干刁民全部都送给我北冥使臣处置!至于凶手,我们也在青州境内自己调查,青州上下官员,必须全力协助,任凭我弱冥国使臣的差策!更重要的是,大夏皇帝还必须给出北冥国一个交代,将夏国的第七公主赵晴婷下嫁,与我皇兄举行冥婚!” 欺人太甚! 连站在一旁的余震都看不下去了,一脸愤恨的看着北冥国的一帮使臣,余震甚至想着,就这么将这帮使臣射杀了,一了百了,也省得再受这帮自以为是的混蛋的气!当然想归想,他不能这么做,夏国与北冥合亲,这么多国家看着,若真是搞出个鱼死肉破,其他的国家便会觉得夏国失德,还很有可能联合起来一齐攻夏,到时候连虎视眈眈的东宛和南齐两国也都会趁机而入! 百姓们听到这么个无理的要求,顿时也惊呆了,有些干脆后退了许多步,打算趁乱离开,可是苏和带着内城军围在这里,再加上余震的青龙军,现在整个街道完全被封闭住了,根本是想逃也逃不了! 北冥二皇子见柳七半晌没有说话,冷冷道:“如果你们不敢,就赶紧给我们磕头认罪!并且将闹事的刁民交给我们处理!” 柳七说道:“二皇子想跟我们比武,我们自然奉陪!只是不知道怎么个比法!” “自然是比拳脚和力气!”兀湛若有所思的盯着柳七,眼底过闪过一丝不屑! 六道眼神愤愤的,说道:“如意,我跟他们比!” 兀湛却一声冷笑,指着柳七,说道:“比三场,三局两胜,前两局,由我们双方各位选出人员来参与,第三场,你必须参加,因为我要挑战你!” 兀湛说完,一拳头击向柳七,六道伸掌握住,但是兀湛的力气似乎比六道还要大,六道被逼后退了几步,揽着柳七没有松手,柳七皱眉,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是为了那十天的期限以及全城百姓的利益,她若不站出来,后果更甚。 四周一阵凉气!然后百姓们那目光朝柳七望了过来! 六道那眼神足可杀人,护着柳七,全身的气息如蓄势待发的冷兽,泛着足可毁天灭地的寒芒。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我替她!” 兀湛身边的多桀冷冷一笑,“柳大人,我家二皇子亲自下战挑战你,你不会不敢参加吧?二皇子都亲应战,你却让人代替合适吗?不如你就直接认输,也好磕头认错!相信你们的皇帝和全城的百姓也会理解你的!”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张口,她身后的百姓开始躁动起来。 “柳大人,不可以认输。” “柳大人,一定要应战!” “是啊,柳大人,我怎残忍让我们落入北冥的手里?” “柳大人,你管辖一地,就得对身下的百姓负责!” “柳大人,应战,应战!” “应战!” …… 柳七愤愤的想,又不是你们上去挨拳头,你们倒是说得容易,有本事当初就别闹,弄得现在不好收场! 柳七脸上一脸的笑呵呵,说道:“在下并不会武功,更没有什么力气……” “柳大人!不可以在敌国使臣团面前服软!” “对!柳大人,你怎么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朝廷无能,看来我们只有倚仗圣姑了!” “昏官……” 于是底下的人有骂的,也有怂恿窜唆的。 …… 柳七一甩袖,愤愤的吼道:“全给老子闭嘴!有本事闹事,没本事自己解决啊?还有那么青灯教的教徒你们过来,前两场由你们去比,如果比不过,就押闹市,直接斩首!青灯教这么厉害,你们找他们解决去!老子大不了不干这个青州刺史了!谁他娘的爱干谁干去!总之老子不干了!” 说罢,柳七气呼呼的往回府的方向走去! 走出几步远,被北冥的二皇子兀湛叫住! “柳大人,你是不愿意应战啰?那我们只好上请你们的皇帝,将这件事情按我们北冥国的方法来处理!”兀湛冷厉的说道! “要我磕头认罪,我可以考虑,毕竟你们是针对我!但是将百姓们交你们处理,那应该是百姓他们自己的事情吗?而且百姓们信奉青灯神教,你们撞坏了人家圣姑的神像,按理来说是你们与青灯教之间的过节,青灯教属于江东湖势力,与我朝廷无关!你们应该找青灯教去!”柳七说完,气恼的一哼,甩袖离去! 百姓们一阵阵的吃惊,青州刺史这是根本不管他们了吗?真的让他们去找青灯教来处理?百姓们觉得柳大人年少,十四五岁,本就不应该担此重任,如今遇到大事情,就甩性子!孩子气的作风! 柳七一离开,北冥的使臣和百姓依然在对峙着,余震是护送北冥使臣的,所以不敢离去。而苏和却是内城军斩首领,有职责保护全城百姓的安全,两方很默契的没有任何的动作,而是直接在此耗时间! 百姓中有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说提议去找知府,布政使,或者同知大人来处理,结果那些大人听到消息,一个个的缩入了府中抱病不见任何人!而知府却是不停的往北冥使臣的所入住的驿馆送礼,那态度跟个孙子似的,现在大家唯一的希望只能请求郡守府的柳七了! 北冥使臣也不想柳七就这么走了,还两边都得罪的甩脸子,根本不按存常路来,多桀冷冷的说道:“二皇子,我看我们还是即刻回国!” 二皇子语气不悦,愤愤的瞠了一眼多桀,大皇子兀拓是死在北冥境内的,如果不调查清楚,怎么回国?!现在柳七甩手不理了,他们倒是有气无处发,只得一个个的干瞠眼! 百姓中有人传言,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想来青州的历任郡守大多都任命不出三个月就出事,有些没有出事的也找关系请求调入别的地方当差。现在突然来了一个乳嗅未干的少年,百姓们多多少少没将他放在眼底!况且他们还一直信奉的是青灯教!青灯教圣姑一直未出面,那些青灯教徒也一个个的被百姓们责问的语气弄得手足无措了。柳七一句老子不干了!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北冥二皇子气愤的说道:“记下刚刚这些闹事的刁民样子,上奏盛京府让夏国的皇帝查办!”他就不相信柳七真能这么算了!说完也转身走了! 那些上闹事的百姓一个个的都惊惶不已了,等军队散了的时候,跑到青灯教总坛去请求圣姑的庇护,结果连圣姑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还听说青灯教的大祭司由于猥亵幺女,母牛,非法圈养寡妇供自己婬乐,结果被知府给捉了起来,现在案件正在审讯当中!圣姑连大祭司都保不了,更别提保他们这些普通的平民了!于是百姓们又只好将目标放在了郡守府!打算派个代表去郡守府求见柳七,希望柳七能替他们作主! 要说柳七气愤的回府,对外面的事情不管不顾,引下四方的微言重重,就连朝中那些一直没有放过攻击柳七的人,又开始上奏弹劾她!若不是一时间找不出可以出面解决事情的官员来青州,只怕皇帝早就将她撤换了! 秦重气喘吁吁的跑回府,看到柳七刚好回来,上前言道:“柳七,出了什么事情了,外面乱成这样?” 柳七甩手,“让他乱去!” 秦重清眸微微一黯,说道:“你说百姓们与北冥使臣团发生冲突,你不出面,谁出面?你这样做不好吧。” 柳七凤眸幽光一闪而逝,淡漠的说道:“百姓们太倚仗青灯了,从来就没有把我这个郡守放在眼里,现在青灯教不出面庇护,难道还要让我去渗和?我可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要我去跟那北冥二皇子比拳脚臂力,这分明就是想我死!” 秦重皱眉,拉住柳七的衣袖,说道:“可是你不愿意应下北冥二皇子的战约,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觉得我可以打过北冥的二皇子吗?”柳七冷哼!一甩袖回了房! 六道也是沉沉一哼,冷冷的看了一眼秦重,秦重愣了愣,跟了上去,说道:“柳七,你别走这么快,我有事禀报!” 柳七走到院门口停了下来,水碧正端着茶水过来,看到一脸盛气的柳七,水碧一脸的惊惶,说道:“柳大人,出什么事了?” 柳七本来去驿站给北冥使臣团陪礼的,结果遇到这种事情,心情有也不怎么好,她一向不会把情绪表露于人前,而今天却做出了让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直接甩手不理! “爷心情不好,叫月儿过来吹箫!”柳七甩了甩宽袖! 水碧一愣,说道:“好像听贡儿说月儿月事来了,身子虚,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奴婢隔窗看了一眼,月儿那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一个月三次月事,一次就十天,真频繁啊! 柳七凤眸微蹙,也没再说什么,吩咐了水碧多熬些补血的过去!好好照顾着! 郭雄正好过来,脸色冷毅,“小七!” “郭大哥,我有事找你!”柳七看到郭雄,心底也觉得有些安定! 郭雄推了推六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六道眸色凛洌,俊逸惊艳的脸上有着冷厉的寒芒,摇了摇头,什么话也不愿意说,心底却担心得不得了! 郭雄叹了一口气,跟上六道的脚步。 寒风卷过府庭,吹落树梢上晶莹的冰雪,唰唰而下!柳七拂袖在案前坐了下来!眉宇一直是皱着的! 六道递了装了热茶的杯子放在柳七的手中,柳七那双冰冷的双手紧紧的抱着杯壁,说道:“郭大哥,你现在回去,告诉余震将军密切注意驿馆的安全!” 郭雄应了一声,点点头! “还有,派人密切注意使臣团的所有人,包括随时的护卫也不例外!” 郭雄锐利的目光闪烁,说道:“你放心,你交给我的事情,哪一次没有完成过!?” “六道注意青灯教的事情,先困住他们,别让他们在这十天内生出妖蛾子!”柳七目光深了深! “嗯!”六道轻握住她的手腕,力道紧了紧,似在担忧,又似在安慰她,让她放心! 秦重气喘吁吁的推门而入,一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两口,说道:“跑这么快做什么?我还以为你不管这件事情了呢!” 柳七瞟了秦重一眼,接着跟六道说道:“六道,你可知道上回我们在北冥主帅营帐遇到的北冥主帅是何人?” 六道摇了摇头。 柳七一声轻笑,“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可能是北冥国君!” 六道那眼神一冷! 郭雄也是一脸的惊愕! 秦重却深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和柳七调查过北冥皇室的一些事情,虽说不是很全面,但是得知上回攻夏,北冥国君曾经御驾亲征,但又怕免起不必要的麻烦,北冥国君御驾亲征的事情,并没有向朝廷公布,不过北冥军中的军人却一个个的都很清楚!” 柳七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还得去一趟青州驿馆查探其中的细节,但不是现在!” 秦重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甩手不愿意管了呢!” “谁说不管!”柳七瞟了他一眼,说道:“你今天去贺兰府拜会,得到些什么?” 秦重摇了摇头,“我就见过贺兰府二房的一个同窗,如今是青州布政使名下的一名官员,叫贺兰平。关于武陵王妃的事情,正如你之前看到的资料一样!她是贺兰家的嫡女,贺兰璃,明帝十二年嫁给武陵王为正妃。这次回青州一方面是探亲,另一方面是因为自武陵王故后,王妃一直忧心重重,于是武郡王便亲自将母亲送回娘家,让她舒缓一下心情!” 柳七扬唇,唇角泛过一丝淡淡的弧度,“查了跟随没查一样。”然后淡漠的摇了摇头! 秦重一急,说道:“你有本事,亲自去贺兰府问赵勋,你除了陪母探亲,还有什么目的?” 柳七缓缓而道:“不何不可?!”大不了再扮成女装,然后好好的去亲近亲近武陵王妃。说不定还能从武陵王妃的嘴里套出些什么珠丝马迹来! “不行!”六道冷冷的眸光望过来,如意打什么主意,她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猜到一二!赵勋在凉城也是一个人物,赵六道是青龙军先锋骑的中郎将,成没成亲,赵勋怎么可能查不到?不过如意一向谨慎,也未透露过身份,赵勋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不代表再深入,赵勋会不知道!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我随口说说!”干嘛这么紧张? 秦重恨恨的看了她一眼! 柳七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说道:“南宫大人的信函里提过东宛国最近有些不安分,赵勋曾经在凉城抓住过一个奸细,不过后来那个奸细自尽死在了牢中!这其中的情报,你觉得武郡王会不会从中得出一些什么细节来?” “你不会认为武陵郡王和东宛国有勾结吧?”秦重冷冷一哧! 柳七抚额,说道:“算了,这件事情先下吧,我们现在唯一应该要解决的事情,北冥大皇子的事情!朝廷的圣旨估计两日之内就会到达,到时候一定会让我彻查!” “那应战之事?”秦重皱眉! “除非百姓请愿!”柳七甩袖子,心情不悦! 秦重愤愤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百姓不等圣姑出面?难道还要请你出面?” 柳七凤眸轻眯,缓缓而道:“你就看着吧!” 果然不出二日,郡守府门口围满了城中的百姓!百姓们觉得苦不堪言,原因是北冥使臣团上街横行无忌,嚣张不已,有时候还掀摊打人,官府不敢管,他们只能请愿到郡守府! 而且那北冥使臣中的绿禁草原大土司多桀已经不止派人来郡守府挑衅了!秦重急得直冒火,嘴里都生了好多疮,下火的茶一壶一壶的喝,也没有消下去,反而越来越严重! 柳七一袭淡青色的长袍,双目淡然犀利,缓缓的走出门口!结果不小心被门槛给绊了一跤,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五体投地! 北冥挑衅那些护卫一阵的哄笑,满城的百姓却笑不出来,如此孱弱的身体,难怪不愿意接受北冥国的挑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百姓们一时想说的话,居然一下子就说不出来,朝廷官员一向自私自利,如果让柳七接受应战,就等于送柳七去死!柳七的命肯定比他们这帮平民的命值钱,肯定不会接受! 柳七很淡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那几个北冥护卫拥护的大土司多桀面前,说道:“回去跟你家二皇子说,柳七愿意应战!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而已!满城百姓一腔热血支持我,给我打气,让我去应战,我若不去,岂不是辜负了青州百姓们的期望?柳七宁可堂堂正正的站出来替青州百姓,替皇上战一场,总好过一直不出面当缩头乌龟!为了青州百姓,为了皇上,为了大夏柳七视死如归,死而后已!” 人固有一死,或重如泰山,或者重如其他山!她大气凛然,一脸的坚决! 青州百姓顿时被惊愕到了,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还偷偷的抹了抹眼泪,柳大人真是大好人啊,大仁大义啊!柳大人真是心肠软,又肯为百姓牺牲的好官啊,被他们这么一请愿,就同意站出来了。 那几个北冥护卫看了一眼柳七,想到刚刚她连走路都被绊倒的场景,又哈哈大笑起来,将应战书递上,然后转身欲离去! 就连多桀也是一脸的轻屑! “等等!”柳七突然叫道! 多桀和北冥使臣团的护卫回头一脸惊愕看着她! 柳七说道:“柳七死不足惜,不过倘若侥幸我赢了,就请二皇子拖延破案时间,同时……”她目光转了转,望向旁边的百姓,说道:“同时,你们经这两天欺负过的青州百姓当众道歉!把砸坏的摊位的钱给赔了,调戏过的良家少女,给予一笔相当丰富的精神损失费,同时将她们的嫁妆出了,还有打伤过的人,医疗费也是少不了的!” 北冥使臣团的护卫轻蔑的笑着。多桀一脸的阴寒,说道:“你放心,我们敢做敢当!你要赢了,我们愿意当众磕下向青州的百姓磕头!” 柳七叹了一口气:“多桀大人的话,始终不是二皇子的话!柳七不知道应信不应信?” 多桀神色阴冷,语气不悦,“我回去自会向二皇子禀明!明天一早,城中最大的广场,请柳大人早些做好准备!” 柳七手中端着那封挑战书,忍辱负重的言道:“为了城中百姓,柳七一定应战!” 后院内一抹青影,冷哼:“真会做戏!” ------题外话------ 二更哦! 谢谢送票送花送钻打赏乃至催更票的亲们。 评论区荒芜了……求盖楼种草 第153章、扬眉吐气 后院内一抹青影,冷哼:“真会做戏!” 还能自己戴了一个舍已为人的帽子,句句话说得大义凛然的,弄得城中的百姓还一直觉得之前就是错怪了她,她不仅不计较,还以怨报德! 青风紧张持着圣姑,说道:“主子,您身子虚!” 那抹青影已经的咳嗽起来,说道:“我家里带信过来了没有?” “还没有!”青风摇了摇头,说道:“这次迟了这么久,属下担心其中有变故,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圣姑那张白如宣纸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底却掩饰着深深的寒意,“如果信使被暴露,直接杀!” “属下明白!”青风紧张的扶着他,说道:“主子,现在我们怎么办?青灯教被柳七这么一闹,名誉受到了很大的损害,特别今天这件事情,还被百姓们认为,是你故意做出来针对柳七的!甚至是故意挑战两国之间的关系,还有流言说,北冥大皇子被杀,与青灯教有关!” 圣姑语气透着肾虚之态,说道:“柳七是一早就有预谋的,不过她应下北冥二皇子应战,我还是觉得挺好奇的,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用什么方法来挑战北冥国的那个二皇子!” 圣姑说完,气喘吁吁,额上也冒着冷汗,想来这次真是被柳七伤到了元气,没有半个月还真是下不了床,可他才养伤,不过三、四天,青风惊惶,说道:“主子,您还是回去躺着吧!” 圣姑瞟了青风一眼,拖着重创的身体从墙上掠下,脚步有些浮乱,一双邪邪的眸子里泛着冷锐的笑意,他也很好奇,柳七到底用什么办法战胜那个二皇子。 第二日,阳光高照,不过寒风却异常的凛冽如刀,柳七一直缩在厚厚的马车里,盯着台上对峙的两国勇士! 六道本来要回应陵军营的,可是一想到如意的事情,便不愿意放手离开!他脸色一直沉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台上的身影,说道:“如果我们赢了两场,第三场,你不用亲自上台,就算是认输,三局两胜,北冥国照样不能拿你怎么样?” 柳七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此吧!”她之前的目的也是这样的,既然是三局两胜的方式,她可以不用自己出马! 六道语气清冽,说道:“如意,你放心吧,我选的人都是青龙军中武功最好的人,再说还有郭雄大哥在呢!” 柳七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掀帘看着外面的比试,比试的方试是由北冥使臣来决定的,第一项是马上暗器飞镖,郭雄首当其冲,这些东西于他来说,最简单不过! 结果郭雄将比分的距离拉得很长,北冥使臣派出的应战者,看到郭雄精湛的暗器和马术之后,目光微微一冷,眼看着要彻底的输了,结果北冥的那个勇士突然策马冲过来,郭雄一个没留情,手中的暗器已经飞出再敢收不回来,擂台上一丝血线,北冥应战都落掉倒在地上,手臂间插着一支柳叶飞镖! “他娘的!”柳七愤愤的骂道,直接从马车内下来。寒风凛洌,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愤愤的冲上前! 郭雄也是惊呆了,气愤的指着那个应战者,说道:“你他妈的自己撞上我的刀口来是怎么一回事?” 多桀一脸的冷寒,走上前来的时候,说道:“当初说好,不可伤及对方,又能最快射中场中的刀靶,现在是你们违反了规矩,伤了人,所以你们输了!” 柳七凤眸轻眯,看着那个倒在地上流了一地血的北冥人,没想到他们这么无耻,眼前着郭雄要赢了,结果却生出这么一手,不惜自残自己,也要拉对手下马!一点比赛的精神都没有,这还怎么比下去? 郭雄一脸的愤然,说道:“你们这是投机取巧!” 二皇子也冷冷的上前,说道:“是你们坏了规矩,就是你们的错,说好的不可伤对手,看谁的暗器入靶多,哪方就赢!现在你们的人伤了我们的人!” 郭雄气愤不已,狠狠的一甩袖中剩下的飞刀,说道:“是你们用了阴险的手段!”郭雄一想到自己如今输得如此的窝囊,心底就有火,愤愤的要发泄,说完抢了一个护卫的刀,气呼呼的冲出过来! 柳七握住郭雄的手,摇了摇头!缓缓而道:“行,我们输了!” 郭雄愤恨不已,说道:“小七,他们……” “郭大哥,我知道你的能力,根本不可以会输,只不过对方卑鄙无耻而已!”柳七拍了拍郭雄的手臂,将他手中的大刀拿了起来,走到兀湛的面前,说道:“那第二局是什么?” “速度!最先拿到驿馆门口的旗子,就算谁赢!不过有个条件,不可以爬上去摘,也不可以拿梯子去取!不可以碰触旗杆。”兀湛语气冷冷! “我来!”郭雄一挽袖子! 兀湛轻笑,瞟了一眼郭雄,说道:“应战的每个人只能参加一场比试,你刚刚已经输了!” 可惜郭雄郭爷输不得不服气,此时再听到如此无理的要求,更是怒了,铁拳举起,“你他娘的这是什么狗屁规矩?老子就要参加!”以洗刚刚被陷害之举! 兀湛身边的北冥国太师说道:“柳大人,当初应战书上将细节写得清清楚楚,柳大人若是要破坏规矩?坏规矩者,直接判定为输!” 郭雄愤愤的站在了旁边,说道:“小七,我们怎会答应他们这帮近乎无耻规矩?” 柳七摆了摆手,规矩是人家一早就定下来的,而且今天皇上的旨意已经下达,命她尽快破案,朝中大臣一个个的开始对她有微言,请求撤消她青州刺史之职,同时下狱问罪处理!她也不想在这比试的环节中多做什么周旋。 北冥使臣中走出来一个身材精瘦比较矮小的人,兀湛看着柳七,说道:“你们打算用谁?” “我。”六道上前!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行吧,你去!” 六道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输的!”都已经输了一场了,若再输一场的话,如意的第三场也是可以不用比的,当然不去比的话,如意便不会有危险!但是六道清楚,这关乎于如意的前途和北冥百姓的拖付,及时盛京皇宫那个的期待!如意就算是退出,北冥国的二皇子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柳七点了点头凤眸幽光闪烁,映入六道那清沉如潭的墨眸里,说道:“小心一点!” “嗯!”六道说完,转身。 一声令响,两人如箭般冲了出去!那北冥使臣团的清瘦男人轻功很好,而且身子灵活,能在大街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穿梭!甚至还可以使使乱子,拦挠一下赵六道的步子! 不过他们没有想到六道跑得比马还快,又加上有轻功,速度就更快了,如一阵风似的已经将那名北冥应战者拉得很远! 然后走到那根旗子的下边盯了半响,不可以用梯子,也不能爬上去拿,又不能碰旗杆,那得用什么方法?思索的时候,北冥的瘦个儿也已经追过来,看了六道一眼,他拳头伸出,整个身子冲入六道,将要将六道撞开,结果砰的一声,六道却纹丝没有动!那北冥的瘦个顿时惊呆了! 六道捡起了旁边一把斧头! 北冥的瘦个以为六道要砍他,吓得又窜出老远,谁知六道的斧子不是对准他,而是对准了旗杆,风声响过一声金属破空的声音,旗子应声而断!然后六疼手掌一拂,将旗子抄在了手中,快步的朝刚刚的广场冲去! 瘦个儿身上的暗器弹出,六道头一低,躲过,那几枚黑呼呼的铆钉便“叮叮叮……”钉在了旁边的木柱! 此时六道的身影已经走远,一眨眼的工夫,将旗子举到了二皇子的面前,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给你!” 那个北冥瘦个才刚刚回来,一脸愤愤的盯着赵六道! 兀湛也是一脸的震惊,打量着六道,觉得他迅速很快,没想到比兔奴的速度还要快!兀湛冷冷的说道:“就算你们赢了这局又何,我和你的比试还没有开始呢!” 兀湛说完,人已经跳上了擂台,一脸挑衅的看着柳七! 柳七扶着扶手,沿着台阶一阶一阶的上,结果走到一半,又摔了一跤,如果不是六道扶着,只怕她此时已经从台阶处滑了下来。此时北冥使臣团的人一阵的哄堂大笑! 城中的百姓看柳七的目光出现了同情,紧张!甚至还有绝望,柳七现在这个样子,跟北冥二皇子对打拳脚,北冥二皇子能用一根手指就将她打倒! 六道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上台,黑眸望向此时站在擂台之上,正一脸轻蔑看着柳七的兀湛,六道摇头,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如意,我们输了就输了吧,大不了回村种地捕鱼去!” 台上,兀湛看到柳七这般柔弱的模样,哈哈的大笑起来,说道:“柳大人,不如你就认输吧,好歹保自己一条命,这城中的百姓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能救赎得了的!” 六道抓着柳七手腕,目光决决的,摇着头! 柳七手掌覆过来,盖在六道的手背上,说道:“如果我没死,我答应你,和你一起过那种日子!” “如意!”六道摇头! “心肝儿,你要相信我!”柳七凤眸深深,脸色冷静,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前她没想过要上场,现在却不得不上场! 百姓们突然跪了下来,高呼:“柳大人!” 您一定要赢啊,虽说我们知道你这个窝囊的样子压根就赢不了,但是绝不能临阵退缩啊。 柳七拉开六道的手,说道:“我心中只有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先想到你! 六道坚决的摇头:“不!” “六道,你是想否决我刚刚对你说的这句话吗?”柳七微微的扬眉,说道:“因为我心中只有你,所以我会更加珍贵自己!” 六道一愣,怔怔的松开了手,如果没有她,他便什么也不是,再好的东西,再高的权势地位,都不及她在他的身边! 柳七慢吞吞的上前,抱揖说道:“二皇子,我们之间比什么?不会是比拳脚吧?” 兀湛冷冰冰的说道:“没错,就是和你比拳脚。”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打打杀杀的不好,拳脚无眼,到时候弄得满身伤,或者是毁了容岂不是很不划算?” “你是怕疼?”兀湛冷冷看着柳七,觉得柳七现在这个样子,他只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将她摁死!“不过你放心,我只要松松一甩,就可以将你甩下擂台,不过我会轻一点的。” 柳七淡然的笑着,“二皇子看来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柳七区区青州一个小官员,身份哪里能与二皇子尊贵的身份相比?我看这拳脚就算了,不如比比二皇子最拿手的!” 二皇子疑惑看着她,说道:“本皇子最拿手的当然是臂力!”他又盯着柳七那细细的手臂,眼底轻屑更浓! 柳七说道:“既然如此,比力气如何?” 底下的百姓一听柳七的提议,很多人都开始绝望了,柳大人那副弱不经风的模样,连上个台阶都走不稳,居然还大言不馋的跟北冥的二皇子说比力气? “比谁的力气大!二皇子,你觉得怎么样?这样既不用双方拳脚相加,把对方加得鼻青脸肿,又不会打出血弄脏衣服,影响各大自的形象!”柳七嫣然浅笑,淡淡看着他! 兀湛一直没有说话,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柳七说道:“既然前两局是你们北冥使臣团定的规矩,那么这最后一回,由我们定比试的规矩如何?要说柳七所说的比试正是二皇子最拿手的,为何二皇不愿意,那柳七就只能换上别的比试方法了,不如就比我最拿手的吧,这比如说抚琴招蝶,又或者比记忆力,一柱香的时辰记熟一卷书卷,然后再默写出来!” 兀湛冷冷一哼,说道:“那好,就比力气!” 柳七扯了扯嘴角,她初入上石村的时候,村中的牛大强就要跟她比力气,结果牛大强惨败而归! 片刻,已经五六个护卫抬上两只五六百斤的石鼎过来! 兀湛看了一眼,不屑的说道:“就这个东西?本皇子可以举起来,绕广场走一圈都没有问题!”然后又挑衅的看了一眼柳七!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绕广场不圈倒是不必!只要将这两只石鼎一齐抬起来便可!” 兀湛冷哼,走上前去盯着那两只巨大的石鼎,双臂抱上其中的一只,然后一咬牙使劲,脚下沉了沉,颤颤抖抖将石鼎搬了起来,沉稳的走了两步,放下,又去抬另一只! 柳七淡笑:“二皇子,我的意思是同时将两只石鼎全部抬起来!” 兀湛怔住,冷冷一笑:“柳大人,你莫非是想捉弄我吧?两只一齐举起,怎么可能?” 柳七说道:“我们比的是力气,自然要比的特别,如果二皇子不能将两只一齐举起的话,那就没有说服力!” 兀湛一哼,一手抬着一只,使劲一搬,石鼎移动了一下,却没有被举起来!双手的力气一旦分开,又加上两只鼎的重量,根本是不能举起来,兀湛愤愤的盯着柳七,“柳大人,你是闹着玩的吗?我搬不动的东西,你以为你能搬得动?” 柳七淡淡一笑,“如若我可以将这两只石鼎一齐举起,二皇子可怎么说?” “你若能同时举起两只石鼎,哪里只是一瞬的时间,我也认输!”兀湛脸色愤愤!又看了一眼柳七那单薄的身子! 柳七说道,“我若赢了,大皇子被害一案拖延十日,而且全权由我来处理,二皇子以及使臣团所有的人理当全力配合我!还有,使臣团对这两天欺负城中百姓之事,当场道歉!” 兀湛强扯上一抹笑意大利,说道:“一言为定!” 柳七凤眸扫视过底下围观的百姓以及北冥使臣团的人,说道:“我与二皇子的约定各位都听见了!我若是输了,自然会当场给二皇子磕头认罪,并非向朝中请辞,一辈子不再为官!” 底下的百姓一阵的紧张,开始有些议论纷纷的,柳七也全然不在意!命南涯准备了粗绳将两个石鼎绑好,又让郭雄在广场旁边的木柱处准备了滑轮放粗绳下去吊住了绑好的两个石鼎!然后柳七走过去拉绳子! 一旁的兀湛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心中不屑,她还真以为当凭一个根绳子就可以将两个一共千斤的石鼎举起来不成? 柳七顺势拉了拉,使出了吃女乃的劲,石鼎纹丝未动!北冥使臣团的人一阵哄堂的大笑,笑声讥讽异常! 底下的百姓不停的摇头叹息,很为柳七着急,有些不敢看的,甚至已经开始离开了比试现场! 柳七让郭雄又多套了几个动滑轮,然后站在另一头,微微一使劲,静止不动的石鼎突然动了动,然后随着绳索的拉动,慢慢的升了起来!两只一齐举起,再加上两个百斤的圆形动滑轮,足足超过了千斤不止!柳七双手拉动着绳子,石鼎越升越高,然后在两米高的地方停了下来! 底下寂静一片,片刻是城中百姓惊喜的欢呼声! 兀湛那脸色由白转青,愤愤的说道:“你这是投机取巧!” 柳七一只手拉着绳子,一脸的轻松,缓缓而道:“我怎么个投机取巧法,请二皇子指点一二,若是说得有理,柳七便不予纠缠!” 兀湛指着柳七,手指都在颤抖! 柳七又接着说道:“如今我已经将两个石鼎一齐举起来了!二皇子莫非想出尔反尔?当初我们说好比的就是力气,现在二皇子不认帐,这青州这么多百姓以及我北冥使臣团这么多人看着,只怕二皇子这脸面上也过不去吧,二皇子丢的可不是您一个人的脸面。” 兀湛身边的多桀气愤的冲了过来,手中的拳头便朝柳七袭击过来!一阵迎面冲击而来的劲风冲向柳七面门,郭雄和六道同时出手过去抵挡,郭雄本来就是一身的怒气,此时硬生生的出拳抵挡,六道侧一把揽住柳七,从多桀的攻击范围内跃出! 郭雄和多桀连连对峙了十多招,招招凌厉如风,不分上下!郭雄巧力,而多桀却是蛮力,若不是空间有限,郭雄也不会因此招式连连受肘!郭爷一身的杀气,愤愤的说道:“他娘的,输了不敢承认也就罢了,居然还出手伤人!老子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卑鄙的人!” 多桀被郭雄骂了,也不服气,他那声音浑厚如虎,说道:“你们投机取巧,这样也算赢,夏人才是最卑鄙无耻的!” “你们行!你们正气,第一局比试的时候,就不应该为了能赢,舍身自残!”郭雄也是愤怒不已! 多桀说道:“第一局分明就是你们暗中下的毒手,到头来还不承认!” “准许你们投机取巧,就不准我们投机取巧了吗?再说柳七那哪里是投机取巧,她分明就是靠的自己的实力!你们二皇子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力气最大吗?怎么连两个加起来才千斤的石鼎都举不起来?现在柳七办到了,你们又在这里骂骂咧咧,不敢承担责任了吧?”郭雄避开多桀那强劲的拳风,脚下一踢,直捣多桀的下盘!多桀下盘结实,不过还是被郭雄那力道给踢得后退了几步,想要再次冲过来! 底下的百姓见北冥国输了不敢承认,便也跟着生气了,柳七能一下子抬起两只巨鼎,已经让他们感到震惊了,他们之前的失望、紧张、担忧到现在的重拾信心,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任外敌打压的! 兀湛见群众这么剧烈的反应,而且他们现在身处他国,说出的话,如果不执行,很可能落人把柄,到时候就算自己再无理取闹,不是丢了自己的脸,而是丢了整个北冥国的脸! “住手!”兀湛声音清亮! 柳七弯唇,笑眯眯的看着那个看起来一脸为难的二皇子,等着他做出决定! “我们输了!”兀湛此话一说,北冥使臣团的人顿时沸腾了,多桀更是气愤不已,指着兀湛就要破口大骂!若不是兀湛身边的北冥太师阻着,他早就动手了! 兀湛眸色很冷,盯着眼前这个一脸粗犷,身材高大的多桀,冷道:“大土司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大土司冷哼,“二皇子,我觉得你应该为你刚刚的失败负责!” 兀湛身边的太师怒道:“多桀,你大胆!” 多桀沉哼,带着身边的几个护卫扬长而去! 太师一脸的战战兢兢,说道:“二皇子,大土司他?” 二皇子愤愤的说道:“这次使夏,我才是整个使臣团掌事之人,他不过是一个陪同者!” 柳七觉得这二皇子倒还有几分爽朗,输了便是输了,也不像那大土司一样死不承认!柳七上前抱揖行礼:“多谢二皇子宽宏大义!” 二皇子说道:“我北冥国人做事,向来一是一,二是二,绝不落人把柄,现在我给你十天的时间,如果你再破不了案,那就休怪我们不顾道义,离夏回国,到时候发兵攻夏!” 柳七认真的说道:“这个是当然,柳七说好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如若办不到,自愿任凭北冥使臣的处置,希望二皇子也是如此!” 二皇子指着那些个使臣团中闹事的人,说道:“你们,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当众认错!”说完也扬长而去! 柳七呼出一口气,返身坐回了马车,说道:“先回府!” 郭雄愤愤的坐在车头赶车,说道:“小七,我们现在虽然拖延了时间,但是案情却毫无进展,现在应该怎么办?” 柳七抚额,靠在车壁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六道坐在外面掀帘看了她一眼,坐了进来,低醇的声音响起:“如意。”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六道,散布出去,就说凶手已经找到,现在就关在刺史衙门里!” 六道墨眸流转,点了点头!柳七将头靠在他的胸口,懒懒的说道:“你刚刚是不是很紧张?” “嗯!”六道伸出手掌,拍着她的后背! “那你后来也没有拉着我呢!”柳七挑眉,看着他! 六道怔了怔,说道:“因为相信你!”因为你要做的,就一定会去做,他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柳七呵呵的笑了起来,沁凉的手指伸入六道的脖子里,凉凉的,沁得他直皱眉,倒也没有将她的手掌回来! 柳七那纤细柔软的指尖抚过他脖子上的肌肤,凑近六道,说道:“心肝儿,要不我们晚上再试试吧!” 六道惊了惊,眸底闪过一丝尴尬,不过更多的是温柔,他握着柳七的手,说道:“你那连一指都放不了!” 柳七皱眉,凤眸闪过一丝愤愤的光芒,“你狠狠心,直接进!” 六道剑眉微蹙,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大白天的跟她提这种羞于启齿的事,还教他怎么做,六道摇了摇头:“怕你痛!” 柳七愤愤的将整个手掌都伸入了他的脖颈,靠近他的侧脸,殷红的小唇轻咬着他的耳垂,说道:“不怕,你就当我不痛就行了!你要是实在不忍心,你躺着,我自己来!” 六道无奈的将她拉开,抬袖揉着自己的耳朵,说道:“别闹了,郭大哥听见了!” 柳七撇了撇嘴,“我们在里面说话,声音这么小,郭大哥在外面赶车,风声呼啸的,他怎么会听见?” 六道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郭雄的是高手,哪怕再小的声音,也能听见吧! 果然,郭雄在外面说道:“小七啊,我刚刚什么也没有听见!” 柳七眸光一闪!然后轻哼! 郭雄又接着说道:“六道,做那事,第一次就得狠心!不然怎么深入?多做几回就好了!我上回给你看的孤本,你不是说都看懂了吗?” 柳七眉梢一挑,“什么孤本?” 郭雄驾着车,然后爽朗的一笑,“就是孤本!武功秘籍,郭家十八路刀法秘籍,哈哈……” 若是别人,说不定还听不懂,不过柳七却听懂了,六道曾经买过一些武功秘籍,什么《玉女心经》《九阴真经》《葵花宝典》……之类,其实全部都是风月小黄书! 郭雄又接着言道:“我那是剑谱,画得祥细,还是无马的!” 柳七突然蹙眉,目光锐利的盯着六道,说道:“心肝儿,你还研究过图?” 六道脸色刹然一脸,愤愤的盯了一眼车前的郭雄!郭雄却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是几张小黄图嘛,六道也不小了,和他差不多的,有多都成亲生子了!”况且六道还是皇子,皇子十四五岁就已经定了亲事,而且府里还会安排通房丫环,哪里像六道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懂,还跟二愣子一样。 六道垂着头,将柳七的头压在自己的胸膛上,说道:“别听郭大哥胡说!你先睡会吧,到府了,我会叫你!” 柳七一头墨发被六道弄乱了,她从六道的怀里伸出头来,说道:“你看那东西,没在军中乱搞男女关系吧!” 六道眼神冷厉,“那是郭大哥!” 郭雄爽朗的笑了起来,说道:“六道很规矩,小七你就放心吧!现在整个青龙军营,谁不知道六道喜欢的是男人?军妓们都不敢往他身上凑。” 不过嘛,倒是有几个男人想跟他套近乎,不会乱搞男女关系,不过可能男男关系有些紧张!好在六道一直是个冷僻的性子,而且位高,也没人敢打他主意!更重要的是,柳七的身分地位也不差! 柳七听见却有些紧张了,说道:“不管了,今天晚上,我们还是把事情办了吧!免得被人抢了!” 六道瞠了她一眼。 郭雄说道:“小七说得对,我听说青州底下的官员不知从哪里听说柳大人好男风,正在给柳大人物色男人!” 六道墨眸里闪过一丝紧张!看着眼前柳七一张隽秀的脸,此时一片狡黠的笑意,六道轻轻一哼,愤怒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敢!” 你敢收男人?! ------题外话------ 太冷了,手指好冷,呼呼,想二更,看群众呼声再说。 第154章、拥戴 柳七觉得身边寒气凜然,凤眸轻眯,勾勒起一丝邪魅的弧度,说道:“你若不忍心,我就找别人!” 六道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一脸的冷冽,居然这么逼他,今天晚上非让她三天都下不来床! 刚一进府,秦重便抱着大卷的公文过来,说道:“柳七!公文还没批复!” 六道冷冷的看着秦重,眼底有抹杀气,十分的浓郁! 秦重一脸的无辜,“这是怎么啦?” 郭雄也是一脸的冷肃,“小七今天应战北冥国二皇子,凶险异常!我怎么看你一点也不紧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铁石心肠!” 秦重那墨眸一瞠,缓缓的说道:“柳七不是现在没事吗?谁阴人阴得过她?要说我就在旁边看到一眼,就知道那北冥国二皇子兀湛不是她的对手!” 柳七长叹,摇了摇头,甩袖说道:“把公文拿书房来!” 秦重轻轻一哼,说道:“柳七,我今天替你查到了北冥使臣团所有人的资料,我觉得那个大土司最可疑!哦,还家,我今天遇到武陵王妃,无意之间,听到了赵勋与他身下之人的谈话!” 柳七拂袖坐了下来,一脸的不相信,“赵勋谈话能让你听见?” 秦重脸上有着得意的光芒,说道:“我可是大夏最优秀的第一讼师,什么事情查不到?我是拜见了武陵王妃,不过后来离开的时候,无意之中听见了,还差点被武陵郡王身边的侍卫给砍了!还好有王妃在!我不过听到的东西,可能跟你这边没有直接的关系,我听说东宛奸细在凉城被武郡王抓到!” 柳七目光一凝,瞟了秦重一眼,轻轻的应了一声!翻开一卷公文,上面是各官员名下所有田产的事宜,大多已经安排妥当,吩咐佃农只能种主粮!不可能农田别用,细节和明细都写在那里!还有一些是农户自己的薄田产业,柳七那告示一贴下去,很快就已经执行!然后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谁家建房,多移了几分地基,占到谁家的地皮,又或者是儿女不愿意赡养老父老母,老父老母不得不将他们的儿女状告上公堂,请求官府处理!由于这几天青灯教被柳七压制,很多的事情,百姓们只好找官府来解决,所以事情便越来越多! 柳七都认真的批复,突然看到一个妻子毒杀丈夫的宗卷出来停了下来。扔到了春重的面前,“这是从哪里衙门送发上来的?” 秦重看了一眼,说道:“上郡县衙发上来的!案件已经最后判定了,就等着你的批复,将凶手绳之以法了!” 柳七站了起来,说道:“这上面所述,夫妻关系很好,是十里八乡都极其羡慕的一对,而且家中还有一对六十多岁的父母,这媳妇平日里贤惠,又对公婆孝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毒杀自己的丈夫?” 秦重说道:“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将底下的公文收上来交给你来处理!” 水碧抱着一盘糕点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柳大人,门口好多百姓!” 郭雄突然跳了起来,“百姓来郡守府做什么?我出去看看!” 水碧说道:“百姓们不是闹事的,是给柳大人送礼来的!”而且什么礼都送,除了自家的特产,以外,还有百姓们亲手缝制作的冬靴之类!总之都将郡守府的门口都堆满了! 六道蹙眉,转身走了出去!郭雄见此,也跟了上去! 水碧小心翼翼的问道:“柳大人,这些送礼的收不收?” 柳七放下手中的卷宗,瞟了一眼秦重!秦重悻悻的摆了摆手,“全城百姓爱戴,你再努力一点,人气可以超过青灯教的那个圣姑!” 柳七站了起来,说道:“去看看吧!” 秦重轻哼,“你现在这么出风头,不怕青灯教的人报复?除了青灯教,朝中也还有不少的官员看不惯你!” 柳七走出大门,便被眼前喧哗的场景给惊愕住了,府中护卫将百姓层层拦在了府外,百姓们举着手中的鸡蛋,白菜,腊肉……之类的东西! 这感觉比那人妖受万人朝拜更加的热闹,想到在盛京的时候,她看到南宫阙或者司徒澄出行,少女们疯狂往他们的马车里投瓜和投帕的场景! 由于那些北冥使臣的护卫当众向全城百姓道歉,而且愿意支付之前捣乱的赔偿,百姓们对柳七是另眼想看! 有几个少女从护卫的拦截下冲了进来,欣喜的献上自己所绣的肚兜! 柳七抱着满手的肚兜,不知所措,凤眸也有些懵懂,这青州少女比盛京的少女更加的开放吗?都是直接送肚兜!那些花花绿绿的肚兜在她的手里,随着寒风的轻刮,轻轻的飘逸着!她扯上明媚亲近的笑容,对那些送她肚兜的少女一一致谢! 她一身淡青色的棉锦里服,外罩一袭深蓝色滚着淡紫边的织锦长袍,锦带轻缠,脸上一片明媚和蔼的笑意,凤眸邪邪的弯起,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又是青州最大的官员,少女们如蜂般拥上,有些甚至还将她看成心目中的男神! 此时某少女心目中的男神,笑呵呵的收下礼物,朝那些少女们投去暧昧不明的飞吻,笑呵呵的说道:“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少女们有些被她那邪魅明朗的笑声给迷惑住了,两眸泛着星星,围着郡守府的门口大声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慕之情! “柳大人,我们爱你!” “柳大人,天下第一!” “柳大人……” 柳七听着那些少女的呼喊,喃喃的说道:“众星捧月的感觉,真他娘的让人激动,激动得我都想吟诗一首……” 秦重站在那堆少女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各位姑娘,容在下自我介绍一翻,在下秦重,御前赐赏第一讼……”啪!不知道哪个少女拍了他俊脸一巴掌! 然后恨恨的说道:“你让开,挡着我们看柳大人了!” 秦重捂着脸,一脸委屈的站回了柳七的身边,愤愤不平的说道:“想当初我出行也是众星捧月!” 南涯吩咐护卫们将百姓送的东西一一收下,虽说很简单,有些甚至只送了一个鸡蛋,但好歹也是一片心意! 柳七没想到这么得民心,这要是被盛京的那个明老爷知道了,会不会担心她将来抢了他的皇位? 少女送完她们亲手绣的肚兜,柳七好不容易才安抚她们离开,看了一眼门口摆着的各种礼,摇了摇头:“想不腐败都不行!” 秦重冷哼:“你一直都腐败!” 柳七说道:“我想圣姑肯定没受过种待遇,这么多肚兜!”她从肚兜堆里抬起头来! 六道一直闷闷的没有说话,伸手拿下她头上罩着的一个绣着合欢图的大红肚兜,他那脸色越来越沉!之前觉得她惹桃花,看来这桃花不分男女!刚刚那些少女一个个的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郭雄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低声凑近六道的耳,言道:“如果小七喜欢上了女人,你就更可怜了!今天晚上就把事情办了吧,好歹把她变成你的人!” 六道抿唇,愤愤的望向柳七! 郭雄调笑道:“这些肚兜的样式还挺新样的,可惜小七用不着,这要是用得着的话,三年内都不用买了!” 柳七一直是束胸的,哪里用过肚兜,而且这些肚兜都是新绣的,颜色鲜艳!大门口的人还没有散,她将肚兜往秦重怀里一塞,转身朝后院走,前院不能走,后院总能走吧! 她现在人气这么高,就怕那圣姑一出现,几句花言巧语,就被那些百姓给蛊惑了!秦重将肚兜全部都甩到水碧的手里,转身跟了上去! 后门,丫环柳竹已经准备了马车,见到柳七的时候,恭敬的叫道:“柳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柳七提袍爬了上去,秦重微微一愣,说道:“你这又是去哪儿?” “上郡衙门!”柳七缓缓而道! 秦重不悦的说道:“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你还去上郡衙门做什么?”虽说不悦,但还是跟了上去。 六道刚也想坐上车头,青龙军校尉杨荣走了过来,“赵将军!大将军有令,命赵将军即刻前往沙碑驻地!” “出什么事了?”郭雄皱眉,一脸的疑惑。 杨校尉愣了愣,说道:“北冥国君知道北冥大皇子被杀一事之后,已经加紧派了大军压境,现在苍莽岭附近驻留!北冥国君亲自御驾出征。” 六道那神色突然黯了黯,俊朗惊绝的脸上露出冷厉的寒光! 郭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了柳七和六道一眼!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手背,说道:“你去吧!” 六道墨眸光芒复杂,缓缓的松开了柳七的手,说道:“如意,等我回来!” 柳七眼底也闪过一丝黯然,不过脸上却有着嫣然的笑意,“嗯,等你回来。看来我们今天晚上的计划又要延迟了!”然后又怪嗔的看了他一眼,都怪你啊!不然早就把你睡了! 六道脸颊露出淡淡的尴尬,接过杨校尉手中的马缰,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柳七,这才翻身上马,想对她说些什么,最后只说一句:“照顾好自己!” 柳七心底微微的轻痛,凤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光华,若不是这么多人在看着,她恐怕就扑过去,抱着他了! 柳七声音淡淡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将车帘放了下来,闭上了眼睛,说道:“走!” “走!”六道同时开口!两个人的声音突然都怔了怔,六道策马离开!两人各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秦重手掌放在柳七的肩膀上,说道:“都是在青州境内,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舍不得呢?” 柳七瞟了他一眼,将那卷妻子毒害丈夫的宗卷扔到了秦重的手中,说道:“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希望能赶得回来吃晚饭!” 秦重突然一愣,这才想到,刚刚他们连吃午饭都没有吃! 柳七从容的从身上掏出一块烤熟的酱牛肉,以及几块糕点啃起来!秦重惊愕的指着柳七,“你……” 柳七从容的说道:“六道习惯将吃的东西藏一些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我觉得他这个习惯挺好的!” 秦重沉沉一哼,“又不是老鼠,藏什么吃的?” 柳七不理会他,六道的习惯,她都会一一的去接受,就像她的习惯,六道都会一一的顺从一样! 郡守府的马车从后院出发,马车上并没有什么郡守府特别显眼的标志,所以沿途便也没有百姓的围攻。两个时辰后,赶到了上郡县的衙门里!上郡县令听说柳大人来了,急急忙忙的从妓院赶回! 此时柳七已经去死者的家里,死者的家是城郊一处普通的民舍,死者的尸体正呈放在下堂中间,由于天气冷,死了六七天的尸体并没有腐烂!刚一进屋,柳七便闻到空气里一丝淡淡的烧焦的味道! 死者的一双父母正跪在冰凉的地上,烧着纸钱,看到有人进来,也是盲目的看了一眼! 柳七站在旁边,看着摆放在木板上尸者,说道:“秦重,验尸!闲杂人等隔离!” 南涯和郭雄此时在场,便过来将那对老人拉开,老人顿时急了,说道:“官府已经结了案了,你们又是谁?” “我们是来验尸的!”柳七缓缓而道,并未表明自己的身份,语气里透着一股睥睨的气势! 那对老夫妇也急了,扑上去吼道:“不要碰我儿的尸体!” 郭雄和南涯皱眉,正打算过来强拉!院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身材中等,一脸的冷肃沧桑!上前护着两位老人,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擅闯民舍?!” 柳七突然皱眉,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是熟悉!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如闪电般的光芒,很像曾经跟随凌家大哥麾下的虎贲营副将孙河!凌家获罪,大多数证据就是这个孙河提供的! 第159章、开颅手术 万如濛看了一眼秦重,又打量了一眼柳七,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伸了过去! 柳七盯着她那双柔弱无骨的手,问道:“万小姐这脑疾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万如濛轻笑,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说道:“五年前开始的!” 万如濛不想提前以前的事情,于是秦重便代替她说道:“五年前,万庄主过世,许多曾经与万庄主有仇恨的势力寻到万家庄挑衅,万小姐带着庄中的人抵抗,受了重伤,头部受到重创,当时大家都以为她会出事,一个月后,她总算醒了过来,开始处理庄内的事情,不过却留下了后遗症,头会经常痛,而且到现在为止,痛得次数越来越多!大夫说很有可能说不过三年……” 万如濛微笑着望向秦重,“生死由命,不管怎么说,万家以后还有二叔来打理,就算我现在不在了,万家也不可能没落!” “万庄主当年是怎么死的?”柳七放下万如濛的手腕,凤眸淡淡! 万如濛说道:“父亲那是以前身上的旧伤发作,突然之间一发不可收拾,不出半个月,便去了!”这本不是什么大秘密,庄中的每个人都知道,万小姐觉得告诉柳七也无坊。 秦重拉着柳七过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们是来找苏县令的女儿的,你问些没用的东西干嘛,我来陪万小姐,你想办法去跟苏仪套话!” 柳七转眸看着秦重,伸出一指放在唇上,说道:“我自有分寸!” 万如濛看到秦重和柳七窃窃私语,不由得皱眉,眼底也闪过一丝警惕,看望秦重的时候,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幽怨之意! 柳七笑眯眯的说道:“万小姐,我刚刚跟秦重商量万小姐的病情,我说可以替万小姐治好脑疾,秦重叫我谨慎,别乱来。毕竟除了鬼医伏游以外,从来没有人用过这种方法!” 万如濛听了柳七的解释,脸上的警惕性缓了缓,说道:“不知是用什么方法?” 柳七说道:“开颅!取出颅中压迫的血块!”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她的刀法和技术,绝对比专业的外科医生要高明许多,而且她以前是研究死人的,开死人头颅这种事情,干过许多次!绝对是万无一失,而且都没一个当事人说不好的! 秦重那双清朗的目光瞠向柳七,他们什么时候商量过这种事情?柳七就是喜欢自作主张,自己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然后再来告诉他!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做好决定了,再跟他知会一声!秦重有些恼恨柳七的自大! 万如濛望向秦重,“秦公子,你觉得呢?” 秦重抚额,心底长长一叹,说道:“这件事情还得看万小姐的意思,而且柳七也不算是专业的,我怀疑有危险!” 柳七白了他一眼,“什么手术都有危险!” 秦重手中的折扇拍在了旁边的案上,“可你这是给人开脑!万一出了什么事?整个万家庄都不会放过你!而且之前我们查青灯教的时候,还是万小姐帮的忙,万一万小姐出事,青灯教的内线便会将我们出卖!” 柳七说道:“万小姐这病,似乎是拖不了太久了,最多三个月!” 秦重眼底闪过一丝痛色!有些复杂看着柳七,“怎么可能才三个月?大夫说明明还有三年!” 柳七轻笑,“三年只是保守说法,其实三个月和三年有什么区别吗?迟早的事!万小姐,你说是不是?” 万小姐点了点头,她现在生不如死,患病的时候,头痛欲裂,都恨不得马上去死!对她来说,拖的时间越长,受尽的折磨就越长! “开颅的话,柳大人有几成的把握?” “五成!”柳七缓缓而道! 万小姐有些犹豫不决! 一个丫环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进来,恭敬的端到万如濛的面前,说道:“大小姐,药来了!” 柳七闻着那浓郁的药味,目光一沉,说道:“这不是我给苏仪写的方子上面的药!” 那个丫环不紧不慢的说道:“苏仪姐姐那药还在熬着呢,这个是二爷请的大夫,专门给小姐额外熬的冶脑疾的药!” 万如濛说道:“你放下吧。” 那丫环站在那里,目光恭敬,“小姐,奴婢知道这药苦涩难以下咽,二爷也特意交代一定要让奴婢看着小姐喝下去!否则奴婢就要受罚了。” 万如濛闻着那药香,微微的皱眉,端起药碗放在嘴边喝!突然眼前的丫环倒了地上!柳七手中的银针在袖上擦了擦,缓缓的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布包。 “你?”万如濛眼底闪过一丝愤意,冷冷的看着柳七! 柳七说道:“万小姐喝这种药多久了?” “一个月!怎么啦,不会连这个药都有问题吧!?”万如濛气愤的说道!这里可是万家庄的地盘,柳七怎么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柳七手里的银针放在万如濛手中的药碗里试了试,银针一片乌黑,万如濛脸色一变,怔怔的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儿来! 秦重也是一阵惊愕,说道:“这药中怎么会有毒?” “这毒只是轻微的毒,日子久了才会致命!”柳七擦试着手中的银针放回针灸包中,然后叠好针灸包,收了起来。淡淡的看着一脸吃惊的万小姐,说道:“万小姐是不是觉得自从喝了这药之后,明显觉得身体比以前要好很多?” 万如濛点了点头:“是啊,而且头痛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柳七说道:“以毒压毒罢了,这个虽然暂时能压制住你的脑疾,但是可能对你身体的其他器官的功能有害,比如肝,肾。这就是你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的原因,涂了这么多的粉,但还是挡不住你眼底的黑青之色,这种毒日积月累,到时候别说三年,毒一旦发作,三天你都坚持不了!” 万小姐后退了一步,心底闪过一丝惊惶,目光中有着复杂的光芒,战战兢兢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药,根本就不是治病的药,反而是催命的药!” “没错,你本来用药养着,还可以活三年,但是一催吃了这药,最多三个月!你说你喝了这药,精神会变好,而且头痛的时间也会变短,那是因为这药在慢慢的将你身体里的潜在全部都激发出来,就好像一桶水,用一根小管慢慢的导流,可以流很久,若是换成一根大管,或者直接将桶推倒,水很快就会流光!” 万小姐沉沉的喘着气,这些年来,她从未怀疑过万二爷,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万二爷搞的鬼!万小姐秀眉轻皱,说道:“父亲在世时,也是喝的这种药。难道……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这个药只会慢慢的腐蚀人的身体,毒素会一直停留在人的体内,万小姐若是不相信,可以让柳七开棺,替万庄主验尸!看看尸骨是否有毒便会真相大白!你们之前说万庄主是因为旧伤,久治不愈,才会离开人世的!”柳七伸手拿下万如濛手中的药碗! 秦重提醒柳七,“我们是过来找苏仪,问问当然苏知县的事情的!” 柳七瞟了秦重一眼,说道:“我觉得现在万小姐的事情最大!而且事关一条人命,我想万庄主也不愿意这么枉死!” 万如濛点头,“你要是能帮我查出父亲的死因,我愿意帮你说服苏仪,让她配合你,告诉你苏知县的事情!”万如濛水眸潋滟,说道:“你放心,我和苏仪从小就认识,一直都是好朋友,她家灭门,也是我将她收留在庄中的!她一直都排斥提起以前的事情!这些年来,从来不对任何人说!” 这时,苏仪端了一熬好的药进来,放在桌上,说道:“小姐!” 万如濛看着碗中淡褐色的药汁,端起来,慢吞吞的喝了下去,好奇的望向柳七,“这个药有什么效果?我怎么觉得头晕晕的!?” 柳七说道:“麻沸散,如果万小姐不喝,我怎么给万小姐开颅呢?” 苏仪一阵吃惊:“小姐,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答应一个毫不底细的人给你开颅?” 万小姐感觉头越来越沉,然后便昏睡了过去! 柳七拿出随身带着一些刀具和针具,说道:“苏仪,去烧开水来,还有我需要一间清静的房间,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 秦重紧张的说道:“柳七,万小姐可不是你那些什么尸体,任随便你乱捣都没关系,这可是一条人命!” 柳七缓缓而道:“我知道是一条人命!” 柳七给万小姐开颅取血块的事情,在万小姐决定要喝柳七开的药方之时,她就已经决定了!而且万小姐在知道自己这几日子所服的药,其实是毒药的时候,心底对万二爷已经是有怀疑了,如果自己死了,那岂不是随了万二爷的愿,将万家庄占有已有? 开颅的手术一直用了三个时辰,中途万如濛醒来过一次,不过后来又被柳七喂了麻药,昏睡了过去!秦重胆战心惊的站在旁边,生怕柳七手中的那刀划到不应该划的地方!秦重站在旁边那是连喘气都不敢! 好在柳七手法精准,血流得很少,缝合的时候,也很小心,虽然她针线活不是很好,不过看在柳七很认真,没有将针缝歪的份上,秦重便也不计较了! “看吧,我说我的刀法很好!你看万小姐都没有说一个疼字!”柳七凤眸弯弯,笑眯眯的用小夹子夹出一块血块出来,递到了秦重旁边的盘中! 秦重脸色苍白,脸颊在颤抖,好像开的不是万如濛的脑袋,而是他自己的脑袋一样!特别是看到柳七手中那只滴血的解剖刀(手术刀)时,更是觉得全身冰凉。 柳七没有伏游那么高明的医术,好在她解剖术出神入化,划尸体的时候,几乎可以避开尸体上的每一处血管!比起伏游来,要高明许多!不过她解剖精湛,医术却不如伏游,最起码缝合伤口,即使她很努力了,还是缝合得很难看! 万家大小姐的开颅手术很成功,取出了万小姐脑中的血块之后,柳七便回了府!秦重不愿意离开,她也没有强求! 不过南涯却不怎么高兴,柳七怀疑南涯和秦重之间当真有些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万小姐似乎对秦重很中意,秦重对万小姐也格外的爱护!所以南涯那些天,一直郁郁寡欢!当然这是柳七管不着的事情!她只担心自己和六道,别人她管不着! 六道上回与北冥军队对战,正好大土司返回,带走了草原部分的二十万军队,让北冥国君,有所顾及,于是也退了兵!六道如今是青龙军的正四品都尉!几乎都没有时间回家。他现在的威望已经令朝中叶氏不少的官员开始有些担心了! 特别是四皇子,四皇子现在拥有的身份也不过是皇军苍狼守军的中郎将而已!虽然他手下拥有叶氏在朝中的势力,又有叶氏宗族的军队,但他总觉得心底不怎么安心! 叶皇后得知六道手握兵权的时候,想要利用青龙军内部的势力,离间余震也六道的之间的关系,同时引起青龙军内部的混乱!结果不出一个月,就被余震和六道镇压了下来!余震将此事呈上朝廷,皇上广发天下,将青龙军对抗北冥军的事迹大肆嘉赏了一翻,同时六皇子正式封王,虽没给六道实际的势力,不过六道手中已经拥有的部分军权,已经说明了一切!皇上刚要培植第六子! 后宫也发生了一件大事,于贵人在明帝三十七年二月初,查出怀有龙脉三月,帝喜,封于贵人为于嫔!二月初,叶皇后带人来锦绣宫送礼,叶皇后一行人回去之后,于嫔流产,与叶皇后有关!皇帝大怒,虽未废后,但是叶氏家族在朝中的势力明显受到了不少的压制!就连东厂的权力也归到了大内宫庭军马珏的管辖之内! 半个月后,万家小姐领着青州郡守柳七来到了万家祖坟,排除众议,开棺验尸!当天万小姐坐在几个下人抬着的软轿中,身边的丫环苏仪撑着一把伞,站在她的身边,天边略显些阴暗,甚至还有细细的雷声传来,映得整个万家祖宅阴森诡谲! 衙门的衙役拿起锄头一下一下的往下挖着,一锹一锹的声音,诡谲似敲击到人的心底!片刻,锄头敲击到木板的声音! 万如濛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为了了解父亲的死因,她不得不这么做! 秦重坐在她的旁边,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柳七一定能还万庄主一个清白的!” 棺材被抬了上来,棺木暗红色,绣着金漆的图案,几个衙役将棺材板撬开!棺中一股恶臭冲鼻,同时还萦绕着一股黑气! 柳七之前已经命人烧了炭火,此时秽气一出,再将陈醋泼在炭火上,冲散了那些秽气,几个衙役小心翼翼的将尸骨从棺中抬了出来,放在了旁边的席子上! 尸体穿着一件金色的锦锻,尸身上的肉已经全部腐烂,柳七拿起镊子,轻轻的取下尸骨身上的一块胸骨清洗干净,骨头泛着乌黑之色。 柳七将骨头送到万如濛的面前,说道:“万小姐,令尊的尸骨骨黑,很明显是中毒的症状,这就证明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万如濛盯着那块黑骨,脸色越来越沉,她动过开颅手术,身子还很虚弱,苍白的脸上透着寒意,抓着秦重的手说道:“秦重,你说真是我二叔干的吗?” 秦重语气担忧,说道:“事实就摆在眼前!万小姐,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 柳七将尸骨放回去,摘下了手上的手套,说道:“万小姐,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不愿意参与,不过请万小姐让我带走你的丫环苏仪!” 万如濛点了点头:“好!” 万家庄将会有一场大的变故,苏仪留在万家庄,没有好处! 苏仪摇头:“大小姐,我陪着你!” 万如濛说道:“你不是一直都觉得你父亲的死不会那么简单吗?现在柳大人能帮你!” 苏仪愣了愣,一脸复杂的看着万小姐! 柳七看了秦重一眼,叹了一口气,“南涯,我们走!带上苏仪姑娘!” 南涯走到秦重的面前,愤愤的瞠了他一眼,又恨恨的剜了一眼万如濛,跟上柳七! 当夜,万家庄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万二爷和万大小姐分裂,万二爷并且带着余部投靠了陆枢。万大小姐将万二爷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名,并且公告全天下,万家庄万二爷万弈,以后做了什么,都与万家庄毫无瓜葛! 秦重在变故中,为保护万大小姐受了点伤,因此没有回府,被万大小姐留在山庄之中养伤! 柳七问过苏仪,苏仪对其父苏天耀所做的事情,全然不知情!不过将苏天耀当时留给苏仪的遗物全部都拿给了柳七! 柳七在那堆遗物中找了半天,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 她并不知道此时司徒澄已经悄悄来了青州,除了司徒澄,还有朝中的另一个身份尊贵的人物! ------题外话------ 这两章过渡的章节,我也觉得挺重要的!真的 第160章、不会很久 青灯教总坛! 圣姑冷眸杀气凛然,银色的面具浮着诡谲的寒光! 一袭墨衣阴沉的男子气愤的甩着押着他的几个青衣教徒,语气愤愤:“青素玥,你是不是昏了头了,柳七说什么你都相信?我要是真的背叛了你,现在还会主动溜来青州找你吗?” 圣姑冷笑:“本宫凭什么相信你不是苦肉计?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与洛王勾结我也相信!毕竟东宛朝中,只有洛王对我恨之入骨!” 司徒澄愤愤的一甩袖,说道:“柳七最擅长离间!这个你也相信?我听说北冥的大土司和柳七的府牢中呆了一夜,回国之后,就反了,建立了新的国家!你在大夏,如果不靠我,你是一步也走不下去!” 圣姑嘴角轻勾,笑意冷然,说道:“是吗?司徒澄,我是应该说你太自负,还是应该说你无知?就算没有你,你以为我当真就不能行事了吗?” 司徒澄咬牙切齿,“青素玥,我背叛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而且我这次过来,就是想问你,你那个计划到底什么时候实施!” 圣姑冷哼,“我手中里可有不少对你不利的证据,只要我交给柳七,你说她会不会直接将你拍死,让你永远也翻不了身呢?我觉得她完全会这么做呢!”在她心里,与她对立的人,她都不会手下留情! 司徒澄眸色一惶,脸色却依然阴沉。 圣姑缓缓而道:“柳七现在已经将青州所有的田产都下了规定,按朝廷下达的耕种事宜耕种,不可耕种非农作物!” 司徒澄轻哼,说道:“青州城外的靖河大坝,年久失修,河坝上结的冰也开始融化,如果坝口在寒冬冻得太厉害的话,化冰的时候,很可能会被冻裂,到时候河坝一垮,河水可淹没青州城外,几万户的农田!河沙沉入农田当中,什么也种不了!听说你那圣花很容易种。” 圣姑吃惊的看着司徒澄,缓缓而道:“就算如此,柳七会让百姓们去种吗?” “百姓们非要听柳七的吗?”司徒澄冷笑!又接着说道:“哦,我倒是忘了,因为北冥使臣团一事,百姓们对柳七戴拥有加!” 圣姑脸色微白,青灯教如今的名声不怎么好,朝拜圣姑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自从上次圣姑露脸之后,城中百姓大多数认为青灯教有欺骗他们的嫌疑,明明这么一个粗犷的汉子,还非要冒充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形象,谁受得了?虽说后来青灯教的青言长老编出,圣姑为了城中百姓的福利,日夜炼制圣丹,结果中了风,身体出现了间歇性的变异!所以样子才会发生了一些变化!圣姑也亲自在城中出行了几回,挑了一张比较倾城的面皮,只戴了一张薄纱,倾城的面容若隐若现!才挽回了几次局面! 结果不知哪个角落里一句,圣姑每月只派一次圣药,是跟圣姑的生理期一样吗?那这些圣药里面是些什么成分?是不是像老太太卖猪血糕一样,年轻的时候,每个月量多,所以产的多,老子都没有血量了,只能用媳妇的! 于是有些想得多的百姓连圣姑的圣药都不敢要了!青灯教又失去了大批的信徒! 圣姑冷哼,“这回你是想利用青州道靖河大坝,来整治柳七吗?” 司徒澄说道:“没错,这回你得相信我!靖河坝垮,一整个冬天的积雪全化,都流入了靖河当中!到时候水灾泛滥,南宫阙一定会请示朝廷发派灾银!灾银必会层层下达……” 圣姑冷冷的笑了起来:“你是想说柳七到时候没有灾银赈灾,百姓天怒人怨?” “没错,到时候这个贪污灾银的罪名,可不轻,足可以将柳七一击击倒!”司徒澄想到这里,眼底泛着浓浓的恨意! 圣姑冷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我说过,柳七的命是我的!” 司徒澄一脸不悦:“柳七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维护的?你可别忘了,他是我们的仇敌!” “仇敌要慢慢玩,看着她神形憔悴,生不如死才有意思不是吗?”圣姑冷冷的想道!他若是要柳七死,在小镇的时候,他当时捏住柳七的命门,只要再多用一分力,柳七便无力回天!他当时只不过让柳七吐了一点血而已!没想到柳七的报复心这么强!报复心强,他才喜欢! 圣姑不知道,那是赵六道的报复心,谁动了他的如意,他就算是拿命去博,也毫不在乎! 柳府,水碧端着泡好的热茶过来,说道:“柳大人,喝茶!” 柳七放下手中的书籍,过来接茶,她刚刚伸手,水碧收手快,茶水倒在了桌上! 水碧一脸的惊惶,“柳大人,奴婢该死!”说着拿起旁边抹布赶紧过来拭水! 柳七说道:“没事,是我自己没有端稳!你小心点,别烫着!”她赶紧抢救被水倒湿的书籍! 水碧一脸的内疚:“都怪奴婢笨!” 柳七甩着书籍上的水珠,突然眼前滑地一片光芒,她凤眸幽深,放下书籍,去捡那个刚刚从书籍上掉落下来的一块! 是一个字!不知人哪一页掉下来的。柳七拿着那片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纸,喃喃而道:“一个‘后’字?” 水碧抹干案上的水,拿起另一本书籍,甩了甩水,说道:“柳大人,这本也掉下来一个字!” “是什么?”柳七抬眸! “府!是‘府’字!”水碧说道,又想了想,“好像是被水浸下来的。” 柳七翻开被水弄湿的书籍,一页一页的翻,并没有看到哪一页漏掉一个字的!她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水碧姐姐,你弄盆水过来!” “哦。”水碧匆匆的跑出了门!很快就端了一盆水过来。 柳七那苏知县留下的那几本书全部打湿,然后一页一页的翻开,那些粘连在书页上的字,是扣在原来的文字上的,一沾水便掉了! 一共八本!正好是八个字! “扶?下?宅?”水碧疑惑不已! 柳七将那几个字摆正,恍然大悟,“府宅后院扶桑花下!” “是上郡县的知县后宅吗?”水碧好奇的说道! 柳七若有所思,这里没有说清楚,而且只有八本书,府宅后院,到底说的是哪个府宅后院? “南涯!” 南涯从屋外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柳大人,您找奴才有什么事?” “派人去知县后衙看看,有没有种扶桑花!”柳七放下那些湿淋淋的书籍,又吩咐水碧将书籍放在外面去晒干! 南菊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大人,应陵城守送过来的书信!” 柳七拂袖站起来,站到上前去接南菊递过来的书信,心想,六道不会这个月又没空回来吧?匆匆撕开信函,她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寒意! 水碧紧张的问道:“柳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应陵城内出现瘟疫!余震将军问要不要将此事先告之朝廷。”柳七手中的信函被她搓成了拳头!什么瘟疫这么厉害,才两天的工夫,就死了十多人!?现在应陵知府正在极力的封锁消息,若不是余震告诉她,她还蒙在鼓里,这两天,应陵城没有公文送上来,她就觉得奇怪了! 水碧愤愤的说道:“秦重这个时候也知道到哪儿去了?” 南涯怪怪的说道:“泡妞去了呗!现在在万家庄,万家大小姐把他当贵客一样供着,软玉温香什么事情都不用想,肯定不愿意回来!”回来又有这么多事情要做! 水碧疑惑的看着南涯,“你和秦重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管不着!”南涯语气也是愤恨不已! 柳七怔怔的站在那里,蹙眉,一时间目光复杂,如果她离开青州,又怕好不容易才调查出来的事情会被人破坏!可是她若是不去的话!六道也在那里,她实在是很担心! “将我的验尸工具拿过来,我去看看!”柳七说道! 水碧紧张的说道:“怎么办?赵公子和郭爷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叫秦重马上回来!”柳七想了想,觉得事情还是有些不太对,这一路去上郡县衙往返也要大半天的时间,“让秦重去查刚刚的那种事情!” 南涯那眼睛一亮,说道:“奴才马上就去万家庄,叫秦讼师回来!” 柳七握着手中的信函,然后迈出房子,任何事情,都没有六道重要!反正那个税银案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多等个几天,应该也没有关系! “大人,你去哪儿?”水碧跟了上来! “应陵城!”柳七长袖一甩,快步走出了府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军服的青龙军军人,军人见到柳七,突然站得笔直,恭敬的说道:“柳大人!” 柳七挥了挥手,“马呢?” 那军人牵马过来,扶柳七上马,说道:“柳大人,属下叫宋洪!” 柳七摆了摆手,“好!”说完一扬鞭子,扬长而去! 那名叫宋洪的军人本来还想说,他是赵六道专门给她挑的贴身护卫,趁着来青州送信的机会,让柳七将他留在身边!他身上还有一封赵六道写给柳七的推荐信没有拿出来呢! 宋洪追上柳七,急急的说道:“柳大人,我们去哪儿啊?” 柳七瞟了他一眼,使劲一的扬马鞭,走得更远! “……”宋洪心里在想,柳大人是不是不喜欢他?所以不愿意跟他说话呢?这要是回去被赵将军责罚了怎么办呢?赵将军可是严厉得得很! 柳七心中担心六道,一路奔波,总算来了应陵守城的军营当中!她刚刚想要进入,便被几个士兵给挡住了! 然后包括宋洪,还有六个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站在了柳七的身边相护! 柳七皱眉,“你们不是南宫大人送给我的影卫!” 其中一个年轻的武士说道:“参见主子!” 柳七抚额,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 “回主子的话,半个月前!”那年轻的男子说道! “你们是我的暗卫?你叫什么名字?”柳七有些懵懂了,她什么时候有暗卫的,而且连南涯都没有发觉到?这不可能吧!? “请主子赐名!”年轻的男子一脸的恭敬冷肃! 柳七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是六道派在我身边的?平时没有被南涯他们发现?你们就六个人吗?” “回主子,我们是六爷派过来的,平日扮成府中护卫,南涯护卫长不知道,我们一共十人!每个人都是六爷精心挑选出来的!我们没有名字,平时只有代号!奴才叫天鸠!全是六爷和郭爷特别训练出来的!”天鸠沉沉的言道! “哦,行了,以后你们的代号就是你们的名!”柳七摆了摆手,说道:“好啦,你们先退下吧!” 他们几个是暗卫,宋洪却是赵六道明面上指定的贴身护卫!六道对南宫阙派遣而来的护卫一直都是不满意的!非要自己挑选!那些暗卫已经在她身边暗中保护半个月了,她却一直不知道,想到六道的细心,她的心底顿时暖起来! 余震一身铠甲凛凛的走了过来,说道:“柳大人,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还要等几天才来!” 柳七凤眸含笑,说道:“余将军说得这么紧急,我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城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余震说道:“本来城中百姓突然犯病,没有传染到军中,不过前两天有个士兵回家探了一下亲,结果染了病,与他同帐的几个人都同时染了病!短短两天,加上城中死去的那七个百姓,现在已经有十二人了!” 柳七脸色一变,“带我去看看尸体!” 余震说道:“好!你跟我过来!” 摆放的尸体本来是要火化的,现在全部都摆在了厚厚的柴堆之上!正打算点火! 柳七踏上柴堆,余震担忧的拉住了她,说道:“这病传染得很快,柳大人,要不还让别人来看,再让他告诉你尸体的状态吧!” “别人过去就不会传染了吗?我的命是命,人家的命也是命!余将军,检验尸体的事情,我习惯自己动手!”柳七说完,接过宋洪递过来的袖套和手套戴上!出门的时候,她随身携带了验尸的工具箱,从里拿出解剖刀,开始解剖尸体! 一共五具尸体,皆是面色青黑,嘴唇发紫,而且嘴角还有泛白的粘液!她划开了四具尸体,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内脏全部腐烂!” 余震一惊,脸色变了,说道:“真的是瘟疫!我记得以前得瘟疫而死的那些猫狗,剖开肚子之后,内脏也全是烂的!” 柳七剖开了最后一具尸体,眸色沉了沉,说道:“这具的内脏还算完好!” 余震有些紧张,说道:“柳大人,你快下来!瘟疫传染性极强!万一出了事什么办?” 柳七淡淡的笑了笑,嫣然璀璨,说道:“不要紧!”她缓缓的从柴堆上走下,问道:“这五个人都是住在同一个营房中的吗?” 余震担忧的将柳七扶了起来,说道:“是!他们是在同一间营房,羲卒都是十人一间!其他五个人,我也将他们隔离了!” “带我去看看他们住的营房!”柳七摘了手上的手套,走了过来! 余震见柳七如此,也只得陪同!来到营房的时候,营房内的东西大多都堆在了一起,还没打算清理!余震说道:“那名第一个染病的士兵是应陵城三里巷的人!回家住了十来天,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特别!后来查出他全家只剩下他的老母亲还活着以外,家里的其他人都染上了病死了!” “他的东西,还在吗?”柳七翻开床上的被子,发黄的被子泛着淡淡的霉臭! 余震指了指靠边墙的那个床,床还有一个有散乱的包袱,说道:“就是那个!” 柳七翻开被子,又翻了翻包袱,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倒是从包袱里发现一个包东西的油纸!她惊愕的咦了一声,“这个?” 余震说道:“可能是那个士兵从家里带来的特产,分给营房里的其他人吃!” 柳七觉得奇怪,于是将包袱收了起来,说道:“余将军,这里的东西,暂时不要乱动!” “行!我知道!”余震说完,拉着柳七过来,“我让军医备给你备消毒的烈酒过来,你好好洗洗!” 柳七喃喃而道:“这个瘟疫还真是挺奇怪的!” 余震从未想过柳七敢去翻死者的东西,而且还去检验尸体,他是担心的不行,柳七是青州最大的官员,万一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余震拉着柳七离开营帐,吩咐底下的士兵:“里面的东西不要乱动,将营房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是!”那士兵声音铿锵有力! 余震带着柳七来到东营的一间单独的营房,说道:“这是赵都尉的房间!柳大人,您先住这里凑和一下吧!” “六道现在在哪儿?”柳七抬眸,目光幽深的望向余震! 余震说道:“赵都尉带军巡逻了!应该要子时才会回来!” 柳七坐了下来,宋洪上前说道:“柳大人,您饿不饿,属下去吩咐伙房。”之前余震就说过,要人好好的招待柳七,宋洪之前就是赵六道身边的,哪里敢怠慢? 柳七那目光瞟了一眼营房的外面以及房顶,抬头说道:“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们也累了,都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是军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房顶闪过几声风声!柳七扬眸一笑,对宋洪说道:“也好!” 宋洪恭敬的颌首,然后退了下去! 柳七走到床边,藏青色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被子也很干净,床单是深青色的,很薄,底下垫的是厚厚的木板,硬帮帮的! 柳七抱着旁边的枕头,轻轻的闻了闻,没有什么汗味,淡淡的如青草的芬芳!她喃喃的说道:“在军中好像一天下来,挺累的,怎么还有工夫洗被套和枕头?” 她抱着枕头,呆呆的站了半晌,连宋洪送来饭菜也没有发觉! “柳大人?” 柳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嘿嘿一笑,说道:“我看六道的床铺干不干净!” 宋洪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送上饭菜之后,悄悄的退了下去! 柳七放下手中的枕头,坐回桌前,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比起其他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丰盛的了。营房外面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柳七拿起桌边的几本书籍翻看了起来!想到那古怪的瘟疫,越想越奇怪,突然站了起来,往房外走去! 宋洪正站在门口,看到柳七出来,恭敬的问道:“柳大人,您吃完了?” “我要去趟应陵县衙,你跟余震将军说一声。”她刚刚说完,天鸠他们已经出现在她的身边! 宋洪说道:“柳大人,现在这么晚了,县衙只怕早就关门了。” 柳七挥了挥袖,“事情紧急,牵马过来!” 天鸠看了一眼宋洪,转身去牵马去了! 应陵县衙的纪县令此时是焦头烂额,因为城中又出现了两个患病而死的死者!瘟疫传染得极快,还几个已经染上了病,现在那些染上病全部都被隔离在了偏城的一个小村子里! 纪县令来来回回的家府中踱步,连家都没有回!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身后的县丞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还是上报青州府,请柳大人定夺吧!” 纪县令说道:“柳大人,现在应付青灯教的事情,都应付不及,哪里有空管我们这个小地方的事情?” “可是像瘟疫这等大事,若是不及时通报,只怕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县丞紧张的说道! “我不是叫你们找那个叫什么的鬼医吗?”纪县令说道! “小的一直在派人找,听人说鬼医去了东边!就算要找没有三五个月怎么找得到?”县丞叹了一口气!突然又说道:“大人,我听说柳大人也会岐黄之术,不如……” 纪县令一张清瘦的脸,三十多岁的年纪,担任应陵县令已经有五年,一直都是个勤勤恳恳的人物,应陵的事情,柳七也很少操心过,曾经还夸奖过这个应陵的知县! 此时纪县令脸上透着犹豫的光芒,叹了一口气,说道:“写公文,上报青州府吧!” “好,小的马上就去拿笔墨纸砚过来!”县丞小心翼翼的说道! 倏然,一个衙役跑了进来,气喘吁吁:“老爷,门外来人,自称青州府是柳大人!” 纪县令一惊,喃喃道:“柳大人已经知道了吗?” 县丞赶紧迎出门去,说道:“柳大人来了,这下好办了!” 纪县令匆忙跑出,看到夜色下的骏马,马匹是烙着火印的军马,一袭月白色长袍的少年人马上跃下,她身后跟着一身青龙军军服的宋洪!纪县令直觉不妙,柳大是先去了军营,再来的应陵县衙,那么如此说完,青龙军大将军余震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还有可能瘟疫已经蔓延到了军中!想到这里,纪县令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迎了上去:“下官纪昔远见过柳大人!” 柳七宽袖一甩,说道:“起来!” 纪县令小心翼翼的抬头,见柳七隽秀的脸上一片严肃与寒意,惊惶不已,说道:“柳大人,这么晚过来,不知有何要事?” 柳七那双凌利的目光瞠过来,语气冷冽:“本官过来做什么,纪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纪县令脸色一变,战战兢兢的说道:“下官并非要故意瞒着柳大人,只是此事,实在……” 柳七已经迈入了大堂,挥了挥袖说道:“你把最近那几宗发病人的资料拿过来给我看看,包括仵作的验尸报告!” 纪县令战战兢兢的派人去拿! 柳七在堂前坐了下来,应陵县丞赶紧多点了几只烛,恭敬的候在一旁!柳七随手翻开几页卷宗,又拿起那些检尸报告过来看!说道:“都是全身青紫,内脏全部腐烂!” 纪县令惊惶的说道:“最近这两个死者也是如此,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说完抹着额上的冷汗,本来天色还挺凉的,可是纪县令那单瘦的身体就是虚汗连连! “应陵城中患病的百姓都是三里巷附近的。”柳七凤眸微抬,眸子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看得那纪县令一脸的惶恐。 纪县令说道:“现在的疫情,暂时只在三里巷附近,现在三里巷那边的民宅,下官已经命人全部封锁了!凡是发病的,也都送到城郊的村子中隔离!” 柳七翻看了那些得病百姓的资料,说道:“派人去三里巷取那里的水源过来!” 瘟疫不外乎通过水源和空气以及唾液传染!她突然站了起来,说道:“三里巷有一户姓朱的人家是军户,现在家中还剩下谁?” 纪县令一愣,赶紧让县丞将人口名单拿过来,翻开几页,恭敬的送到柳七的手中,说道:“还留下一个老太太和军中服役的儿子还活着。” 柳七伸手接了过来,脸色冷了冷。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纪县令和县丞!“去告诉那个老太太,他儿子也患病死了!” 县令和县丞顿时一惊,脸色惨白,果然疫情已经蔓延到了军中,难怪柳大人会深夜过来! 此时,应陵城的一家偏僻的小宅院中,一袭墨袍阴冷的男子目光阴寒!他面前一个黑衣男子恭敬的说道:“主子,事情已经办妥!奴才还看到柳七已经到了应陵!” 来得这么快?!阴寒的男子目光一瞠,转眸看了一眼斜斜倚靠在辇轿上的青色身影,说道:“现在你只要将你的圣药拿出来,说可以救治城中瘟疫,你青灯教的威望可再次建立起来!” 那青衣男子慵懒的抬眸,指尖干净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指尖轻轻的拂着袖口,缓缓而道:“你说柳七会不会知道?” 司徒澄冷笑:“现在瘟疫才开始蔓延,只要靖河大坝一垮,到时候污水从应陵流入青州,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青衣男子冷冷一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还真是很恨柳七!” 司徒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被降职,而且被沦中朝中百官的笑柄?”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 青衣男子说道:“她也让我身败名裂,我怎么就不恨她呢?”而且还有些痴迷她,喜欢她这么对他!青衣男子淡淡的笑起来,抚模着肩膀上的伤口,伤口已经好了,不过伤痕却还在,偶尔会隐隐的作响,就像他对她的感觉,让他感觉很蛊惑,很致命! 司徒澄看着青衣男子那逼受虐狂的模样,心底冷哼,“我可没有殿下这么好的修养?” “呵呵……”青衣男子阴阴的笑了起来,眸子还泛过一丝欣慰的笑意!他在想,到时候瘟疫蔓延,青灯教圣姑派药救治世人,她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副神情,会不会对他又恨又气呢? 柳七从知县衙门出来的时候,已至深夜,道路静悄悄,只有跨下的马蹄声铿锵有力!春寒料梢,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看了一眼应陵城池上的锋火台!锋火台上的闪烁着跳动的火花,照耀着她幽深的眸。 “谁!?”宋洪突然一声沉呼! 十几个黑影从墙头掠过,隐藏在柳七身后的天鸠带着两个人追了上去! 柳七眯眸,一夹马月复,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不会那么简单,瘟疫似乎是人为的! 宋洪拔刀将柳七护在身后,紧张的说道:“柳大人,这里离城守军营不远,属下护您回去。” 柳七手指摩挲着马缰,黑夜中,寒光一闪,她的头微微一低!“峥!”的一声,一柄飞刀被宋洪手中的长刀给挡住!宋洪惶恐不已,护着柳七连连避开,“柳大人,我们快走!” 一道黑影划皮夜空,手中的长剑如白练,朝她刺过来,宋洪手中刀背猛然的拍在柳七与在的马尾部,她坐下的战马受痛,一声长嘶,带着她疯狂的朝城楼的方向奔过去!身后是刀剑相撞的激烈打斗之后! 柳七听到空气中利刃破空的声音,一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头顶一道黑色的衣帛擦裂空气的声音,一柄似寒光的长剑朝她的胸口刺过来!剑气凛然! 然后一道白练卷起了那剑刃的最尖端,将剑刃生生的拉开了一道距离,滑向她坐下的马月复!噗的一声,血花飞溅,马月复被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马受惊,前蹄一扬,柳七被马甩下马背,身后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撞向旁边的厚墙! 那道白绫如练,卷起了她的腰,轻轻一拉,避开了厚墙,将她滚落在路过!寒光再次逼近! 圣姑手中的白绫突然缠住了司徒澄的脖子,白绫的末端是一切寒光,锐利异常。司徒澄不得不收回手中的长剑!愤怒的盯着圣姑! 圣姑一身的杀手,声音冷冽,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说过,她的命,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虽然他也很恨她,恨不得杀了她,可是看到别人动她,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司徒澄气得咬牙切齿,“现在杀了她,我们的计划再无人阻拦!” 圣姑冷笑:“只有没用的人,才会觉得任何人都是他的绊脚石!” 利刃就贴着司徒澄脖子上的颈部大动脉,他目光凶狠的盯着滚落在地上的柳七,恨不得直接就扑过去!可是他的命此时在圣姑的手里!圣姑这人心思捉模不定,性格也有些变态,司徒澄不敢与他硬碰硬! 柳七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已经跑掉的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头一看宋洪已经追了上来,宋洪动作迅速,一把将柳七拉上了马!然后扬长而去! 马已经接近了城楼,圣姑漫不经心的松开了司徒澄! 司徒澄提起手里的长剑朝圣姑刺过去!圣姑身后的护卫一拥而上,将他围在了中间!司徒澄气急败坏,“青素玥,你到底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让我杀柳七?他今天能来应陵城,只怕就会查出瘟疫的起源!” 圣姑冷笑:“你有资格质疑本宫的决定吗?本宫做什么事情,轮不到任何人来指手画脚!” 司徒澄气愤的将甩手中的剑,说道:“青素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圣姑说道:“如今趁着柳七不在青州府,你不如去她府上探探,她有没有抓到你的一些什么把柄,免得到时候她上奏朝廷,你可真是百口莫辩哦!”说完一拂袖,人已经走远! 黑色下,只剩下一袭黑色的司徒澄怔怔的站在那里,恨恨的说道:“青素玥,你以为等我完成了我的计划,我还会留你吗?”说完一声嗜血冷的冷笑! 柳七匆匆下了马,刚刚那个刺客明明很快就刺中她,结果却被另一道力量拉偏,而且那个人她熟悉,他从来不忌讳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时这么拉风,还生怕她会认不出他来!至于另外一个人,柳七也觉得熟悉,只是一时想不通到底是谁! 天鸠他们在遇到刺客的时候,第一时间便冲了过去,刺客的人数有十来个,不过最重要的是那几个刺客似乎只是掩护领头的人来刺杀她! 回到军中的时候,已经近子时时分,余震听到柳七在城中遇刺的事情,惊出一身冷汗,又在柳七所在的营房里加派了人手! 柳七躺在床上,听到外面的沉稳的脚步走近,匆匆下床,点燃了旁边的烛台!转身的时候,看到门口处站着的挺拔阴影,她嘴角扬起深深的弧度,凤眸也深深的眯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身影怔了怔,几乎是一瞬间的工夫,已经冲了过来,将她抱在怀里,气息粗沉! 柳七被他身上那身冰冷的铠甲铬得脸疼,慵懒的声音响起:“好硬!” 一晃又过几月不见,彼此牵挂的心情,无人能懂,六道紧紧的抱着她,突然觉得不自实,每次累极了的时候,他都觉得她就在他的面前,露出一张玩世不恭的嫣然笑脸叫他心肝儿,真是直直的叫到了他的心底,六道知道,她也是他心底的心肝儿! 柳七当当的捶着六道胸口的冷甲,恼道:“心肝儿,铠甲铬得我脸疼!真的!要不你先月兑了?” 六道这才松开了她,墨玉般的眸中除了冷毅,还有深深的柔情。 柳七笑眯眯的替他去解铠甲,说道:“怎么啦?干嘛这么盯着我,也不说话?又不是做梦!” 月兑下铠甲,六道再次将她抱在怀里,这回没有厚重铠甲的阻隔,能感受到衣物的隔离下,彼此身体的温度!六道手臂有力,将着她便不愿意松开,好像只要这么抱着,所有的烦恼,阴谋诡计,都是过眼云烟,他都完全不会放在眼底! 他在军营中受到无数次迫害,带军巡逻的时候,也遇过好几回的暗杀,甚至还有人故意挑拔他与余震之间的关系,引余震怀疑!余震并不知道六道真正的身份,还怀疑过六道是奸细! 六道呼吸粗沉,胸膛起伏着,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他本来想跟她说很多的话,很多!现在却不知怎么跟她说! 柳七轻轻的踮起脚尖,在他的下鄂处轻轻的吻了吻,粗浅的胡渣扎着她的唇瓣,她呵呵的笑起来,将脸贴近他的脖子处,“心肝儿,心肝儿,好啦,好啦,不闹,不闹,我不是在吗?你干嘛不跟我说话?啊?你是不是不满意我来找你?” 六道惊惶的摇头,“如意……” 柳七吻着他的脖子,慵懒的应了一声,“我好想你,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永远的在一起。” 六道低头,吻着她的额,“不会很久,我已经在努力。” 柳七清冽的轻声笑,伸手环住他的腰,朦胧的的光线里,是她那隽秀的脸,脸上泛着深深的温柔和幸福,“心肝儿,来低头!” 六道垂头看着她,她微微一笑,仰头贴上他灼灼的唇瓣…… ------题外话------ 万更,今天木有了。明天再看吧。感谢送花送票的亲们/ 第161章、爱你,护你,一世无忧 辗转缠绵,为了你,再辛苦也愿意! 柳七舍不得松开,六道亦是,分明才分隔几个月,就好像是分隔了好多年,她吮着他的唇,小舌伸过,挑动起一丝蛊惑的节奏!六道气息更加粗重,手腕一使劲,似乎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柳七沉呼一声,他化被动为主动,吻铺天盖地,狂热深情! 门外有军队路过,六道匆忙放开她,她眼底闪过一丝狭隘的笑意,轻撅着诱人的红唇,唇色亮晶晶,然后肆意的笑起来!笑容柔和,甜美! 六道伸出手掌覆上她的嘴,掌心粗砺,生着厚厚的茧,贴上她微湿的红唇,一瞬时又觉得心底骚动起来! 她也伸出手掌来,覆上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拿下来,笑眯眯的说道:“没人会进来!你送我的那些暗卫守着呢!” 六道伸手将她抱起来,往床上放,说道:“夜深了!” 柳七抱着他的腰,凤眸一挑,笑眯眯的说道:“你上来!” 六道月兑了鞋上床,躺在她的身边!柳七侧身过来,附在他的胸口,柔软的双手伸入了他的衣襟里,“又长结实了。不错,我喜欢!”模完上边,又接着模下边! 六道脸色倏然红了,不过黑暗中看不见,柳七轻轻的缩入了被子!六道突然伸手一拉,将她了上来,禁在自己的怀里,“别动!” 他平时训练受伤都不怕,就怕她乱模,那些柔软的手触哪儿,哪儿都敏感,柳七语气透着几分猥琐,说道:“要不我用手?” 六道一把抓着她的手,现在他全身都紧绷,如满弓的弦,一触即发,受不得她蛊惑暧昧的挑拨,若是以前他还能忍忍,现在他发现,这种极致的紧绷感受,越来越让他难过忍受,他想狠狠的将她拆骨入月复。可是又舍不得,就好像人饿极了,面对桌上一盘娇艳欲滴的肉,很想一口吞下,又害怕吞下之后,就没有了,心底舍不得! 柳七贴近六道的耳朵:“其实有天鸠他们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 六道微微的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床板发出咯吱的响声,柳七扶额,心中一叹,声音太大,太大,只要这床一摇,明天她和六道的绯闻满天! 柳七轻轻的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睡前将束胸已经解下,此时放上去软软的触感,他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轻轻的覆上,小心翼翼,害怕他此时的动作会有所亵渎。 柳七笑眯眯的抱着他的手臂,“六道,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六道声音低醇,有着一抹强忍的淡哑,“爱你,护你,一世无忧。” 柳七凤眸中的笑意更浓,仰头在他在的下颚处轻吻了一口,“这是我听过说好听的情话了!有你这句话,陪你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无怨无悔!” 前世没人对她说过,她觉得自己前世真是小时候脑子被驴踢过,又或者是下雨天,伏游顾着泡妞没给她打伞,让她脑子进水了!硬是相信司徒澄的话,司徒澄当时也没说什么特别深的情话,只说过要娶她,一辈子照顾她!也未做过任何让她感动的事情,连个小小的礼物都没有送过,她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就这么不顾一切的陷了进去! 六道气息沉沉,轻吻了她的额头,声音低醇温柔:“如意,快睡吧!” 第二天醒来,六道已经坐在了床边,墨玉般的眸子,如天空深邃,正柔软看着她!她慵懒的从被中抬出手来,抓了抓头,懒懒的说道:“很晚了吗?” “不晚,将士们刚刚过了早练,现在在吃饭。”六道将她从被中拉了出来! 柳七没有睡醒,垂着头靠在六道的肩膀上,“心肝儿,你一身汗臭,是不是也是刚刚训练回来?” “我等会去洗。你先起来吃饭吧,刚刚余震将军派人过来,问你醒了没有,像是找你有事,不过看你没有醒来,便走了。”六道扶正她的肩膀,揉了揉她的脸蛋,说道:“如意,你醒了没有?” 柳七的头再次垂向六道的肩膀,说道:“没睡醒,不管了。吃午饭的时候再叫我!” “别这么懒!”六道扶起她,她伸出手臂向后一仰,倒在了被子上,六道有些无可奈何,拿出旁边的袜子过来给她穿上,触及到她右脚脚果处的烧伤痕迹时,剑眉微蹙,手指缓缓的拂过那道粉红的伤疤。 秦重曾经跟他说过,如意的脚上有块从小就烧伤的伤痕,与南宫阙有关,而且也是证明如意是洛家小姐的唯一标志,可是他不喜欢她身上的伤疤被别人看见!特别是南宫阙! 柳七气息均匀,又呼呼的睡了起来,六道给她穿戴整齐,才将她弄醒!六道语气沉沉的,“你在府里也这样吗?晚上批阅公文到深夜,早饭不吃?等到中午一起吃?” 柳七睁开眼睛,眸底幽深明净,伸手拿了旁边的玳瑁梳子,说道:“六道,我帮你梳头。” 六道握住她的手,将梳子拿了下来,说道:“先吃好饭,再梳头,你的头发更乱!” “哎,你真烦人。”柳七摇了摇头。 六道正拿着毛巾递过来,手指戳着她的额:“你才烦人!”连早上起床都这么麻烦,穿上衣服了还没醒透! “好凉!”柳七吸了一口气凉气,看了一眼六道手中的毛巾,皱眉! 六道语气淡淡的:“是凉水,不然你怎么清醒!?” “现在春寒料梢,你居然给我洗凉水?”柳七拍了拍冻红的脸蛋,说道:“六道你……”她微微怔了怔,“你一直用凉水?” “嗯!”连洗澡都是凉水!大雪天亦是如此,不过如意不知道而。刚开始他是觉得很冷,后来觉得用雪水洗身之后很温暖。 柳七心底生出一抹心疼来,握着六道的手,说道:“你本应该锦衣玉食,身边奴仆成群,拥有至尊身份……” 六道打断了她的话,闷闷的说道:“女人就是烦!” 柳七张嘴忘记要说接下来的话,愤愤的指着六道:“你说什么?” “……”六道低头,然后开始思索怎么转移话题,说道:“如意,现在盛京局势很紧张,我虽然不希望你参与进来,但是我又知道你避免不了!如果你不愿意让我卷入复杂的盛京局势当中,我便愿意与你退出纷争,天高海阔,陪你在一起。”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好!不过眼前就算我们不想参与,似乎也有人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们还是得联手,将一切要陷害我们的牛鬼蛇神全部拍死才能迎接美好的人生!” 六道想到自己之前遇到了陷害和刺杀,便知道,就算他愿意全身而退,人家也不会放过他!四皇子和叶氏想尽办法要将他除去,若不是如今他的势力不容小觑,只怕早就遭他们暗害身死了! 早饭之后,柳七和六道去了余震的主将营房,余震看到柳七过来,原本有些颓废的神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柳大人,与那几个士兵同住一间营宿的其他五个人也染上了病,这几天发烧,上吐下泻,嘴唇发紫,眼角还突出,有两个严重的已经昏迷了过去!” 柳七皱眉,“带我去看看!” 余震说道:“我已经派军医去看了,军医都说没有办法,看样子也只能任着他们等死了!可是我又怕那些曾经与他们接触过的士兵也会染病,到时候会一发不可收拾!整个青龙军将是一场大劫!” 虽然北冥不可能再进犯,再是难保东宛会翻过苍莽原,趁早着应陵守城军最脆弱的时候突然偷袭!打开应陵的通道,直击整个青州。 柳七摇头,“还是我去看看吧!我总觉得这些事情很蹊跷!”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人妖也出现在了应陵城。 余震说道:“柳大人,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是瘟疫,万一传染怎么办?”昨天柳七非要验尸,他同意了,后来又很担心,命军医拿了烈酒消毒,又用醋清洗了整个房间。 柳七凤眸清冷,抬眸望向六道:“你害怕吗?” 六道摇头! “好,我们过去!余将军,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一定不会牵扯到余将军的!”柳七说完,望向六道:“你带路!” “嗯!”六道墨眸深深,已经转身离开!柳七在跟在了他的身后! 余震急道:“柳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万一真有事……”他说着,然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叫身边的护卫去命军医跟过来,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柳七来到一个单独隔离的营帐当中,这个营帐离主军很远,六道策马带着她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到达,下了马,柳七直接走入了营帐! 宫帐内冲斥着浓浓的恶臭,还有消毒烈酒的味道,若不是因为烈酒的酒味冲掉了一些恶臭,柳七还真觉得这股恶臭比尸臭更加的难闻! 有两个已经昏迷不醒,另外的三个也是一脸的青白之以,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眼球突出,正无力的躺在床上,目光涣散,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那眼珠子还在轻轻的转动,柳七还真没看到其他的生机! 柳七上前去给昏迷的那两人把脉,片刻收回手,说道:“阳气不足,阴虚萎靡。五脏皆哀,濒死之相!” 那三个没有昏迷的士兵怔怔的望过来,眼底生出浓浓的惊惶,然后从床上爬了下来,扑向柳七,战战兢兢的说道:“你快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不想死啊!” “对啊,我家里还有老娘在侍奉!” “我媳妇今年才生了,我连我儿子的面都没有见到。本来想今年中秋回去看望的!” “……” 那三个患病的士兵哭嗷着,六道抱着柳七避开他们,六道一双凛洌的目光瞠过来,身上有着浓浓的冷寒之气,那三个士兵僵了僵,没有再扑过来,只是不停的在求救命! 余震带着军医赶了过来,看到那三个扒在地上的士兵,声音一沉:“都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床上去?冒犯了柳大人,就算你们的病能治好,也是死路一条!” 那三个人僵住,然后战战兢兢的爬回了床榻之上! 柳七走到军医的面前,说道:“你之前是用什么方法给他们医治的?” 军医恭敬的说道:“回柳大人,属下一直用的是续命和解毒的药方给他们治的,还有放血和刮痧的方法也试过!全都没用!” “方子拿来我看看!”柳七缓缓的说道! 军医在将一张药方递了过来,柳七看了一眼,说道:“他们阳气衰弱,应该用益气补阳的方法,你用针灸试试!不过他们的内脏功能已经全部衰弱,只怕也没有什么效果,最多只能延迟他们的死亡时间而已。” 要是有伏游那以针御气的方法,只怕是可以,可惜柳七没那么高明的医术! 柳七走到其中一个看起来精神还算很好的士兵面前,问道:“你们与朱康住在一个营宿,关系是不是很好?” 那个士兵言道:“我们平时的关系很好,由于朱康家是应陵的,所以只要有空的时候,他就会回家!从家里带一些他娘做的东西分给我们!” “都是些什么东西?”柳七眸色幽寒,沉沉的问道! “有时候是他娘做的鞋子和鞋垫,有时候是家里晒的一些土特产。”那士兵说着,目光渐渐空洞,脸上也透着一股绝望,想到根本没有办法医治,只能等死,悲从心来! “那他这回带的是什么土特产?”柳七问道! “是饵枣!”那士兵说完,轻轻的咳嗽起来,咳出了一口痰,痰中还夹杂着血红,他脸色惊惶,“柳大人,我不想死啊,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 柳七皱眉,说道:“那些饵枣现在还有没有?” “没有了!那天他从家中回来,带了一大包,分给营宿的人吃了,当时我们几个训练去了,回来得晚,他们都快吃光了!”那士兵叹了一口气,一脸的幽怨! 柳七若有所思,然后走出了帐蓬,六道跟在她的身后,清沉的说道:“如意?难道他们患病跟朱康带回来的饵枣有关?” 柳七目光望向远处的深山,山谷处,一抹鲜女敕的女敕绿呈现在眼前,她抿了抿嘴,摇了摇头:“我也觉得奇怪,不过要去问问朱康的家人才知道!” 余震走了出来,脸色一直很阴沉,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柳大人,瘟疫蔓延得很快,我觉得还是应该尽快的上奏朝廷!” 柳七缓缓而道:“我怎么觉得不像瘟疫?” “不是瘟疫?可是明明他们发病之时,上吐下泄,还有发烧咳血,死后内脏全部都腐烂,跟平时的瘟疫一样!”余震一脸惊愕的说道! 柳七目光沉了沉,“我只是有直觉!我会写折上奏朝廷的!余将军,你可否让六道陪我几天!” 余震怔了怔,看了一眼六道,点头,说道:“只要能查出瘟疫的起源,并非控制瘟疫,别说是赵六道,就是让本将军陪你几天,本将军也乐意!” 柳七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人家要的是六道,你能跟六道比吗?她笑眯眯的说道:“那就谢谢余将军了!” 柳七接下来要去的是应陵城中的三里巷,她身下是一匹红色的军马,六道跨下则是黑色的!柳七扬眉朝六道玩世不恭的笑意:“心肝儿,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多陪我几天!” 几个月来,相处加起来都没有十天,这种相思之苦,余震又怎么能清楚。 六道清沉的目光瞟了她一眼,指着前面的巷口,说道:“到了,那里就是三里巷!”不过现在被隔离了! 宋洪走过去出示应陵军营的名刺,看守的衙役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走过来,说道:“里面是疫区,知县大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万一出了事,不好处理!” 柳七递了一块腰牌过来,正是代表她青州刺史身份的腰牌,那个衙役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说道:“是柳大人!小的见过柳大人!” 柳七瞟了一眼六道,看吧,军中的通行证不如她的腰牌管用吧? 六道也闷闷的回敬了她一眼,翻身下马的时候,一只手臂伸过来,将柳七也抄下了马,然后挑眉,就算你那腰牌比我的厉害,不过你下马还是得我抄着你!? 柳七进了巷子,巷子内有五十多户人家,此时每一户都大门紧闭,四周死气沉沉,耳边只有柳七一行人走过的沉重脚步声! 六道只带了两个护卫,再加上柳七身边的宋洪,天鸠他们是行走在暗处的,不会出现在明处!六道伸手过来,将她的手掌握紧在手心,示意她安心! 宋洪拿了地址对比了一下,恭敬的说道:“柳大人,就是这家!” 柳七点了点头,走过去叩门,一连叩了很多下,里面也没有人开门,柳七微微皱眉,喃喃道:“没人开门,怎么进?” 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天鸠已经从墙头翻入,打开了里面的栓子,将门打开,然后又滑回了暗处! 宋洪喃喃的说道:“早知用这种方法,我也会!” 柳七和六道进入院子,院中有一颗粗大的饵枣树,一个年老的妇人正在捡起地上成熟的饵枣放在旁边的水桶中清洗,然后晒在了旁边的大宽箕中。柳七走过去,那老妇人也没有查觉到。 宋洪上前去找招呼,那老妇人猛然抬头,一脸凶光的看着柳七一行人,气呼呼的说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你没关门!我们就这么进来的!”柳七面无改色的说道!走到那个老妇人的面前,语气轻缓,“朱老夫人,我是过来调查你家人死因的。” 朱老夫人突然站了起来,捡了旁边的一根扁担,眼睛中充斥着血红,气呼呼的吼道:“你们滚开,滚开,谁叫你们过来的?我家人没死!我儿子还活着,他现在是应陵军中的一个什长,每个月都会回来看我!” 柳七想,可是是应陵知县已经将朱老夫人的儿子遇难的事情告诉了她,朱老夫人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也染上了瘟疫死了,所以才会对任何人说她家人死的事,表现出反感! 柳七淡然的说道:“我们过来调查瘟疫的起源,听说最先死的是你的丈夫,然后是你的孙子……” 六道手臂一伸,将朱老夫人掷过来的扁担抓在那里,咔嚓一下,那根扁担在六道的掌中被捏碎,断成了两断!六道语气中带着一股习惯性的杀气,“你大胆!” 柳七伸出手掌过来抚着六道的胸脯,说道:“别冲动,我们是来调查事情的!” 六道低沉的应了一声,只要是对如意有伤害的,不管是谁,他都很愤怒,甚至眼底还会浮现杀机! 柳七朝那老妇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老夫人,对不起,没吓着你吧,我们是真的过来调查你家人患病的原因的。我怀疑你家人并非患的瘟疫,而是中毒!” 轰的一声,晴天霹雳,朱老夫人突然颤颤抖抖的回过神来,语气颤抖不已,“你说什么?” “我说不是瘟疫,可能是中毒!”柳七再次强调! 朱老夫人突然跪下痛哭起来:“到底是谁要这么对我们家?” 柳七微微皱眉,说道:“朱老夫人,你别激动,我现在就是来调查的,你冷静一点,能不能告诉我,你家人患病时的情况,还有就是你为什么会没事?” 朱老夫人说道:“我小时候得过瘟疫,不过后来就好了,想必是因为得过,所以不容易染上!” 柳七略有所思,说道:“是吗?”她走到那个晒着饵枣的小箕面前停了下来,伸出手指捏起一个饵枣放在鼻尖闻了闻,是淡淡的枣香。 六道紧张的将她手中的东西拿开,“如意,不要乱碰!” 柳七走到那洗枣的水桶面前盯着桶中黑黄色的水,问道;“这水这么脏,怎么用来洗东西?” 朱老夫人说道:“自从五天前一场雪雨过后,巷中各家的井水都变得浑浊不堪!” “这水……”柳七伸手去抄水,六道将桶提开,又瞪了她一眼! 柳七悻悻的笑笑,说道:“宋洪,取水样带回去!” 宋洪拿着一个竹筒过来,开始取那桶中浑浊的井水! 柳七对那朱老夫人说道:“这水根本不能喝,你们怎么不去别的地方挑些好的?还有,好歹也得将水沉淀一下再使用吧!” 朱老夫人摇了摇头:“没用的。不管怎么沉淀,水都是浑浊的!而且三里巷已经被县令老爷封了,我们根本不能出去,怎么可能再去别的地方挑水?再说我老了,也挑不动了!” 柳七怔了怔,说道:“宋洪去取出粗石和细砂过来!”她望向朱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家里有没有纱布和棉布之类。” “有!”老夫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去哪些干净的过来!”柳七觉得既然水不能沉淀,那过滤一下总可以吧。 片刻,宋洪已经从外面提来了细砂和粗石,柳七接过朱老夫人递过来的棉纱布,拿了一个空的水桶,将棉纱布垫在桶底做了厚厚的一层,然后再将细砂和粗石倒在桶中,在桶底沿的地方做了一个出水的小孔,插了一根细细的掏空了的竹筒,再把浑浊的水倒入桶中,片刻之后,一滴滴清水缓缓的坐竹筒中滴落下来! 朱老夫人一脸的吃惊,指着那突然变出来的清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柳七拿了一个白瓷的碗,将水接过来看了一眼,水还不是很清,依然有些浑浊,说道:“多过滤几次就清澈了,你们喝的时候,最好烧开!宋洪,将这个过滤水的方法告诉三里巷的每一个人!” 宋洪领命离开! 柳七已经走进了朱家的厨房,厨房的里用的水也是浑浊不堪,一个污兮兮的大盆中放着一丝青绿色的植物,她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蕨类吗?以前好像没有见过?” 朱老夫人说道:“这是拳蕨,是长在靖河大坝边的,可以吃!” 柳七捡起一根拳菜蕨正要放嘴里,六道从她的手中抢过来,惊了一身的冷汗,沉沉的说道:“如意,你不能……这样!” 然后六道叹了一口气,她不要一遇到事情,就一副认真到无可救药的模样好不好? 柳七淡淡的笑笑,看了一眼盆中的蕨类,说道:“这个真的可以吃吗?好吃吗?” 朱老夫人惊愕的看着柳七,然后摇头:“味道不好,很涩,吃到嘴里,舌头还会感觉到麻木!我家人没人吃,可是家里的粮食又不够,我儿的每月的那点军晌,还不够吃半月的!”所以朱老夫人饿的时候,便吃些野菜顶顶肚子,把粮食省给家人吃,现在她军中的儿子了民死了,生活就更加困难了,顿顿只能吃野菜!日子都没有个头了! 柳七离开的时候,命宋洪买了米粮送过去给三里巷的每一户人家,出来的时候,知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知县见到柳七,恭敬的迎了上去:“柳大人。” 柳七挥了挥袖,说道:“他们的水质这么差,你为何不派人引水过来?” 知县战战兢兢的说道:“柳大人,并非下官不这么做,只是他们迟早都会死的,下官怕传染到更多的人,今天早上又死了七个,现在已经被火化了!” 柳七皱眉,知县这么做,也是尽量的减少感染,不过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柳七上了马,说道:“六道,我们去大坝上看看!” 六道点头,也跟着上马! 知县一脸小心翼翼的低头站在旁边,心底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这事处理得不好,柳大人会怪罪于他! 柳七来到靖河大坝之上,大坝上的冰雪已经开始融化,湖面上裂开不少的冰层,已经是不能过人了。她在大坝口的山谷底下发现了朱老夫人所说的蕨菜,命宋洪采了一些回去。 回到军中之后,柳七找来了几只兔子,开始喂从三里巷拿中取来的水样做试验,一连两天也没有出过门! 六道每日训练回来,见她不眠不休,心疼不已!军中除了与朱康同营宿的人患病之后,也没有再出现其他的感染人群,当然军中的军医们也严格的在军中各帐士兵勤洗双手,每日用醋熏营宿,不可食用生水,所食的食物也必须是经过高温处理过的! 之前昏迷的人,已经死了一个,虽然柳七极力采取补阳益气的法子,可还是没有挽回那个患者的生命,剩下的三个也开始有昏迷的迹像,而且眼睛和鼻子还会流血! “如意。”六道进门,拿了旁边的披风披在了她身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清沉的说道:“别弄了,休息一会儿吧!” 六道附身站在她的旁边,柳七懒懒的靠在他的身上,舒了一口气,抱起桌边的试验兔子放在怀里,“好像不是水源的问题,我这些天一直用的是这种脏水洗的草叶来喂它。” “如果不是水的问题,那会是什么?”六道伸手将她怀中的兔子拿了起来,放回地上! 兔子磨磨蹭蹭的爬到笼子的旁边去啃地上的蕨菜! 柳七叹了一口气,甩了甩袖,懒懒的说道:“莫非动物的体质和人的体质不一样?要不我自己亲自来试吧。” 六道脸色一黑,浑身都冲斥着一抹嗜血的寒气,摇了摇头,说道:“你敢!”万一出事,治不好他要怎么活? 柳七朝他笑了笑,“我逗你玩呢!”她站了起来,去捡起上的兔子,看到兔子在啃那蕨菜,凤眸子闪过一道光芒,说道:“六道,我觉得那瘟疫应该与这种蕨菜有关系!这两天兔子接触了感染源,一直没有事,我放在角落里的拳蕨都被它吃了一大半!而我们在朱家,朱老夫人也是因为吃这种蕨菜的关系,所以全家人都染病了,她却没事!” 六道点头:“嗯,我们可以拿这些东西去给染病的士兵试试!” 柳七站了起来,捡起地上剩下的蕨菜,说道:“拿东西把这些捣碎成汁,先给他们服用看看!” 六道接过柳七手中的蕨菜,走了出去! 一天之后,那个原本快要断气的士兵,突然又有了生命的征兆,柳七心中的一喜,又命人将那些蕨菜采来,给他们染病的服用,结果病情都得到了控制,只不过他们身体还是虚弱,应该是病得时间太长,身体太过虚空,所以一时半会儿很难好! 六道这些天一直在陪着她找方法,她在房中研究的时候,他训练完之后,便在旁边守着!柳七已经让知县将蕨菜汁拿去给那些患病的百姓服用,蕨菜汁一直是捣碎的,所以知县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而且柳七觉得那蕨菜过了初夏,就不会生女敕芽了,而女敕芽的效果明显要比蕨菜的根叶效果要好很多!所以必须找到到底是谁搞的鬼! 柳七离开青州已经有五、六天,秦重第六天的时候,派南涯送上信息过来,说青州城里出现几名瘟疫的患者,百姓们都传言是从应陵传过来的,此时人心惶惶,青灯教圣姑带着教徒在街上派发预防瘟疫的药,那城中那三个有瘟疫的人,也被青灯教圣姑的圣药给治好了! 柳七愤愤的一拂袖子,站了起来! 南涯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大人?” 六道一身轻甲,凛冽的走进,看到南涯的那一刹那,眼底闪过一丝愤愤,又看了一眼站在南涯旁边的宋洪,宋洪觉得赵将军看南涯的目光实在不友好,好像是故意针对一样。 “如意?”六道走过来,蹙眉,“青州出事了?” 柳七点了点头,目光严肃异常! 六道言道:“那几个患病的,有两个已经能下地走动了!我想那个治瘟疫的药有效!” 柳七淡淡的想,人妖有可以治瘟疫的药,她当然也能找出来。 南涯愣了愣,又接着说道:“柳大人,您之前叫奴才去查上郡知县府宅后院,知县府后院并没有种扶桑花树!而且知县后院的土被人翻过!” 柳七心中一惊,眼底闪过一丝愤愤的光芒! 六道将佩刀拿上,命身边的护卫去牵马过来,北冥已经没有精力再进犯,东边的东宛如果要过来,第一条路是从东边的宛城进攻,另外一条就是通过大夏与北冥的交界苍莽连山,穿过苍莽原进入!所以应陵城,除了瘟疫之事,暂时还是风平浪静的!如果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六道可以随时陪着她! 柳七刚刚回到府,就看到秦重一脸疲惫的赶了过来,说道:“柳七,你这两天又跑去私会情人是不是?府中这么多的公文全都要交给我来处理,光那青州瘟疫的事情,已经把我搞得焦头烂额了!”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已经找到治疗的办法了!” 秦重听见目光一亮,看到柳七身后跟着一身寒冽气息赵六道,顿时又皱了皱眉,上前言道:“六爷,您回来了啊?这回什么时候走?” 六道目露杀气,恨恨的瞠了一眼秦重,这还刚刚回来,秦重就想着他走了! 秦重拉着柳七过来,低声说道:“柳七,告诉你一件事情,皇上派出的钦差已经到了青州。” 柳七轻轻一笑,“钦差?是谁?”那块钦差金牌在她的手中,明老爷又派出了其他的人过来吗?她怎么不知道? 秦重神神秘秘的说道:“总之是朝中一个位高权贵的官员,南宫大人给我的书信中有提到,已经是好些天前的事情了,我觉得应该已经到了青州境内!” “调查什么?”柳七挑眉,若有所思的问道。 “调查朝中有人私下买官捐官之事!”秦重说完,又接着说道:“你上的折子,皇上已经看过了,正好差过来可以协助你调查瘟疫之事! 柳七轻轻一笑,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说道:”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你说钦差可能会派谁?大司寇岑淳或者吏部尚书史怀襄,还是吏部侍郎司徒澄?“又不知道这明老爷想玩什么花招? 秦重一哼:”我怎么知道?南宫大人没有提及!你还是赶紧去处理一下城中百姓的事宜吧,青灯教又闹翻了!“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圣姑那个预防瘟疫的圣药,你看过没有,是些什么成分?“ 秦重哼道:”我怎么会有圣药,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每天替你看公文,看得眼睛都花了,还有啊,你看我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就累成这样,你不能把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吧!“ 南涯也是轻轻一哼,”你受伤又不是柳大人弄的!“ 秦重指着南涯,然后一甩袖,说道:”我不是叫你去领个圣药回来吗?“ 南涯脸色沉沉的,将一个白布包着的圣药递给了柳七,那颗药丸拇指大小,黑褐色的,柳七伸手接过,闻了闻! 六道紧张的看着她,生怕她为了试物,就把那乱七八糟的圣药给吃了!”五石散!好像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柳七微微挑眸。 秦重说道:”这跟圣姑以前发给城中百姓的药丸不是一样的吗?什么预防瘟疫,分明就是胡说!“”不一样。“柳七将药丸捏开,说道:”还有罂粟花粉!“也就是米囊花粉。 南涯说道:”柳大人,圣姑除了派药,还送圣花的种子,说只要种在家里,就能避邪,等种子成熟了,还可以磨成粉当熏香和泡茶食用,强知健全!现在很多百姓都将种子带回家中把菜园的菜拔了,种上了那种花!“ 秦重气呼呼的说道:”他们实在是太卑鄙了!“ 柳七轻哼,人妖一向都很卑鄙!现在人妖已经开始怂恿百姓们种花了,到时候就是一场灾难!现在阴谋一步一步的紧逼,让她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门外有人敲门,南涯愣了愣,说道:”我去开!“ 大门一开,一袭玄青侍卫服的男子站在外面,身后是一辆普通至极的马车,那一身侍卫服的男子抬眸望向开门之人,声音冷沉:”南涯!“ 第162章、六道的手段 南涯一时间呆住,怔怔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子,男子脸色平淡无波,又冷冷的说了一声,“南涯!?” 那男子皱眉,觉得南涯怎么看起来像傻子一样,呆呆的,南涯那眼神盯着他心底怪渗得的!好像心底长了毛! 南涯就差点扑过去抱着他欣喜大叫了,不过想到马车内的人,他只得忍住自己疯狂的情绪,上前惊呼道:“南逸,你怎么过来了?” 南逸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果然是白痴到无可救药了,南宫大人还是挺明智的,把不好的侍卫送人,比如南涯。爱睍莼璩精锐的侍卫就留下,比如他南逸! 南逸面无表情的说道:“去通知柳大人,说南宫大人来了 南涯怔怔的点头,往府内走:“好,我马上去告诉柳大人!” 柳七正在和秦重讨论关于城中出现疫情的事情,猛然看到南涯兴高采烈的过来,的确可以用兴高彩烈来形容,秦重的眼睛有些抽搐! “柳大人,我家大人在门外!”南涯那声音洪亮,震得整个郡守府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柳七一听南宫阙来了,嘴角泛上一丝明媚的笑意,拂袖往门外走;六道那双寒眸有些冷冷的,跟上了柳七的脚步,六道觉得心中突然叮的一声,生出一抹危机感,他对南宫阙就是有敌意! 柳七走到门口,看到一胧深青色马车帘下低头弯身,下来的男子,男子淡蓝色内袍,外罩上深蓝色的襟袍,玉带束腰,头戴淡橙色的玉质发冠,长发如泼墨,眉如清俊,一双深邃的眸子抬起,看到柳七的那一瞬间,男子眼底的光芒璀璨,声音温润:“小七 柳七明媚而笑,上前去迎,抱揖恭敬有礼:“阙哥哥!” 南宫阙微笑的摇了摇头,双手将她扶起,缓缓而道:“这么久没见,你怎么对我越来越生份了?” 柳七笑眯眯的说道:“哪里生分了,我怎么不知道?阙哥哥还是以前的阙哥哥!”她没有理由生分吧,而且阙哥哥还是与她结拜的兄弟! 南宫阙微微愣神的看了她一眼,她较之以前更加的大气成熟,脸颊的稚气也月兑去了不少,似乎身体也长高了一些,不过还是挺削瘦的,娇小的身子站在他的面前,总让他觉得有种女子盈盈不握的柔软感!不过再看她那坚毅和自信的眼神,南宫阙顿时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天下的女子,除了南宫家的老夫人,姒蘅长公主外,怕再没有一个女人浑身上下会有如此坚毅和自信的光芒,也更加不会有强势和睥睨的霸气!大夏的女子一般都是很柔弱,就算有傲气,可不可能像柳七这般,睥睨又自信! 南宫阙无奈:“你总是跟我和稀泥!”什么时候她才能真真正正的把他当成好朋友,可以敞开心怀说话的好朋友呢? 柳七笑呵呵的拉着南宫阙进了府,又命水碧端了新茶过来!水碧听到南宫大人来了,连带着梅兰菊竹四个丫环也跟着欣喜起来! 六道脸色寒冽,好像府里的丫环和侍卫都把南宫阙当成了这府里的人,六道心底有隔应,也没有去招呼南宫阙,而是回了自己和柳七的院子,朝空气中冷冷的说道:“出来!” 天鸠和几个影卫走了出来! 六道走到其中一个影卫的面前,说道:“如意需要一个贴身丫环,你来当!” 那个影卫长相清丽,一双水眸炯炯有神,光芒却凌厉,说道:“彩鹊听命!” 天鸠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六道,“主子,柳大人她会同意吗?” 他们都是六道之前在训练影卫中找出的最精锐和功夫最好的几个人!天鸠和彩鹊最为出色,所以六道才会将他们两个一起送来! 彩鹊虽是女子,可穿的是郡守府中的护卫衣服,一身飒爽,也没有人看出来,而且之前彩鹊拜见过柳七,所以柳七知道他们是六道暗中给她培养的影卫,郡守府中的丫环只有水碧以及她所带的四人,彩鹊自然不是好扮成丫环! “我会跟她说的!”六道清沉的声音!想到她身边的人都是南宫阙的人,心底总是觉得担心,万一南宫阙的人知道了如意的女子身份,必定会告诉南宫阙,这几个月里,一直是六道最为担心的事情! 彩鹊恭敬的朝六道颌首行礼,然后身子一掠,已经回去换丫环的衣服了。/ 天鸠恭敬的站在那里,一 脸的平静! 六道给如意训练影卫的时候,最要求的就是忠心,不管如意做什么,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都要第一时间赶到!郭雄原本的华夏镖局,也是江湖名门世家,直到他被人陷害之后,四处逃亡,家族也跟着没落了,郭雄对训练影卫和死士很有一套方法,而且这些影卫在经过三个多月的魔鬼训练之后,还要通过互相嘶杀,能活下来的,才有代号!有代号的才有资格成为影卫! 六道眸色如墨,幽深寒冽,说道:“通天,你去青灯教总坛查得怎么样了!” 那名身材有些清瘦,个子也不高的护卫恭敬的说道:“回主子的话,已经查清楚了,青灯教与朝中一个官员合谋,要将靖河大坝炸毁,然后引发水灾,淹没从应陵到青州几万户的农田!那些**,奴才已经派人全部都调包了!不过奴才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靖河大坝填充的是河沙,现在最怕汛季的到来!那些河沙堆积的大坝会承受不住!” 天鸠说道:“好在青州地界雨水少,大坝应该不会有危险!” 通天那目光突然闪了闪,说道:“奴才抓到一人,从他的身上搜出了这个东西!”说着,将一个纸包递了过去! 六道伸手接过来,正要打开,通天惶道:“主子小心,奴才就是看到那个人将这些药粉倒在通向青州各城的河道里,结果许多被河水侵染过的水源,周边的百姓都染上了瘟疫!” 六道寒眸锐利,“那个投毒的人,还有没有说些什么?” 通天摇头:“奴才一直以为他是青灯教,特意去查过,可是似乎又不像,而且他对青灯教十分的不屑,当奴才想要再次问起的时候,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六道蹙眉,瘟疫正像如意所说,是人为的,但具体是谁,却没有查清楚,不过六道相信,这一定是与圣姑有关系的!圣姑拥有可以冶瘟疫的圣药,那么事情就很明显,是那个与青灯教勾结的朝廷命官干的事! 头顶突然飘过一根雪白的羽毛,天鸠语气惊喜,“追魂回来了!” 追魂一袭洁白的白羽披风,一张阴秀的脸蛋,三十多岁,轻翘着兰花指,哼道:“天鸠,你快看我浪不浪?” 天鸠轻咳一声,主子在这里,你敢不敢别这么发骚! 追魂从前是江湖中一个劫富济穷的小偷,后来被郭雄找出,与郭雄比试一场偷盗的比赛,谁要输了,就任凭对方处置!结果郭雄奸诈,稍胜一筹。 追魂看到六道那张冷肃的脸,轻轻的一笑,“若不是看到郭当家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受你所用!” 六道墨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眸中威严清贵。 追魂弹掉手中的一根羽毛,说道:“我委托了盛京的城守户部的哥们,让他们帮我调查最近有谁出京,其他官员出京都是出入登记的!丞相大人也有!不过却极少人知道!还有一个人,是偷偷出京的!因为他说自己生了天花,见不得光!那个人就是吏部的侍郎司徒澄司徒大人!我还查出司徒大人现在入住于青州一家极其不显眼的客栈里,哦,不对是野妓院里,那个野妓院有名字叫做桃色楼!身边跟着十多个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一个个的都会使用暗器,暗器中带毒!” 六道沉沉看了一眼追魂,说道:“多谢!” 追魂站直了身子,说道:“都是小事情!我就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月兑离影卫的身份?你知道我一向逍遥自在惯了,突然之间被人束缚了,很不舒服啊!都郁闷得我上火了,你看舌头上,好多个泡!” 六道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声音清沉:“你现在四处跑,也很逍遥!你上回告诉过我,陆枢拿了如意的东西,现在东西呢?” 追魂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扔到六道的手里,说道:“在这儿呢!” 六道打开盒子,看到一眼盒中的锦帛,将锦帛拿了出来,然后又从身上拿出一块质地差不多的锦帕放在盒中,脸上的表情严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你把这个放到司徒澄所在的包袱里!然后让万事通告诉陆枢,他的东西去处!麻烦你了!” 追魂怔怔的看着六道严肃认真的表情,一阵阵的惊愕,“好家伙,你也学会栽赃了!”还栽赃得这么理直气壮,正义凛然的! 六道淡淡的瞟了追魂一眼,眸色突然沉了沉,又接着说道:“你还有什么话没有说?” 追魂一脸的无 奈,打量了六道一会儿,觉得六道那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看人的时候,那锐利的光芒,似乎能看透人的心底!追魂说道:“东厂有人来青州了!你看我这些衣服浪不浪,就是偷了那死太监的!” 天鸠的嘴角抽了抽!死太监身上的东西你也敢拿!? 六道一听到东厂,目光又沉了下来,说道:“那个太监叫什么名字?” “听说叫石公公!我还搜到一封信函,好像是跟那司徒澄通信的!看那字迹不错,应该是出自一名大学士之手!”追魂说道! 六道语气冷冷,严肃又认真,“这几天你就当那个死太监,把信函送到司徒澄的手里!” 追魂会易容,易容术出神入化,没人能看得出来,要冒充个已经死掉的死太监,也是没有压力的! 追魂呵呵的笑着:“六爷果然是最阴险的!” 到时候他扮成东厂的石公公,然后去套司徒澄的话,司徒澄若是发现他是假的的话,就一定会杀他,到时候他再一路逃,然后将真的太监扔下,说成是司徒澄杀死了!死太监身边跟的那些护卫就会将矛头指向司徒澄,到时候再到死太监的主子那里去告一状,司徒澄与那死太监的主子就会窝里反! 六道愤愤的一甩袖子,看到院外南菊端茶经过,心底恼恼的,说道:“快去,我希望今天就能看到仇人被人追杀的样子!” “得咧,我去了!”追魂那话还飘在院中,人已经不知所踪! 天鸠说道:“那奴才应该怎么办?” 六道不紧不慢的说道:“你配合追魂,算准时间,通知知府衙门,说桃色楼有人打架斗殴吗?” 天鸠恭敬的说道:“奴才明白!”不过这事要不要告诉一下柳大人呢?其实六爷替柳大人做了这么多事情,柳大人是应该知道的啊! 陆枢知道偷自己东西的人藏在桃色楼,肯定会带人去抢,到时候一场激战再所难免,等到打得差不多的时候,知府带着衙役过来了!肯定是要将全部打架斗殴的人都抓入大牢的!若是司徒澄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不愿意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那么他只能去受青州大牢那些个曾经自己制造出来的刑具了! 司徒澄掌管全国上下刑狱之后,为了对付有些顽固的犯人,他制造过不少可折磨人的刑具,不会致人死,但会让人生不如死!比如老虎凳,比如挑手脚筋,竹签,辣椒水,膑刑……等等等,要真是如此,六道一定会提醒知府大牢的审问狱卒们,好好的招待招待司徒澄! 若是司徒澄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他一个朝廷官员,莫名其妙的就来了青州,还住在青州的野妓馆中,这传出去,不止名声,连带着欺君之罪!司徒大人不是得了天花不能出门吗?还请了一个月的假不能早朝,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州?司徒澄若是承认,这不是自己直接的往火坑里跳吗?欺君大罪! 如意的仇人,就是他的仇人。六道心中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书房内,南宫阙拿起中的一份皇帝的谕旨递了过来,谕旨用金箔纸写成,卷得细细的一卷。柳七笑眯眯的接了过来,纤纤的玉指轻轻的将箔卷打开! 南宫阙声音温润磁性,说道:“我出京的时候,青州并没有发现瘟疫的事情,皇上只派我过来查东厂暗箱操作买官卖官之事!” 柳七看阅完明帝的谕旨,点了点头,说道:“我查六年前上郡同知被杀案时,无意之间发现了一卷锦帛写成的各地方官员的名字,有些甚至还是京官!秦重!” 秦重将那份柳七抄下来的名单拿了出来,说道:“南宫大人,你别介意了,原件被柳七交给陆枢了,就是十八连船的大当家!” 南宫阙却淡淡的笑道:“无妨,小七记任何东西,只需要一眼,就算没有原件,这个也可以!” 秦重摇了摇头:“南宫大人,如果拿着这个去状告上面的人,只怕没有任何人会承认吧,而且他们也可以说是我们随便写个东西,诬告他们!”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小七将东西交给陆枢,自有他的用意,是想引另一半帛的出现!” 秦重愤愤的说道:“南宫大人,柳七可并没有你想像的这么有良心!”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瞟了柳七一眼! 柳七呵呵的笑意,完全没将秦重的所说的话放在眼里! 当然南宫阙也如是! 气得秦重嘴角又抽搐了,愤恨看剜向柳七,南宫大人对你这么好,你却总是一副什么都不为所动的样子,到底是为何?其实南宫大人比赵六道好多了! 柳七浅笑,不是别人认为好的东西,她就会觉得很好,很适合她。只要她觉得好的东西,才会由心的觉得很好,很适合她! 南宫阙很好,但是不适合她! 她习惯六道在身后,习惯六道明明冷僻,却非常细心体贴的性子!喜欢六道,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有第三者参入!她一向是个认真的人,能认清自己最想要什么,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南宫阙看了一眼宣纸上的名单,说道:“的确是应该有原件会比较好,而且我们需要另一半的帛锦?” 柳七叹了一口气,“另一半,我也一直在找!我总觉得另一半应该与那十万两税银在一起!” “又是直觉?”秦重不屑的瞟过来! “没错,就是直觉!”柳七毫不忌讳的回答!朝秦重无谓的笑了笑! 秦重手中的折扇猛然的敲了敲额头,“查案不光只能靠直觉的吧!”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直觉也是查案必不可少的因素,不是吗?”她的直觉一直很准,她突然一惊,说道:“阙哥哥,你来青州的事情,是不是还有人知道?” 南宫阙点头:“就怕他们不知道!我是过来混淆他们的视听的,小七,你才是真正掌控者!他们要是来了,自然就会想办法来对付我!而你就有更多的时间!而且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被调回京了!” 柳七呵呵的笑了起来,她有些不想回京了,如果她被调回京,六道肯定也会被调回去,到时候六道将要面对的事情,她不敢想像!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说过三年,看来我们根本不需要三年,两年足矣,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入朝堂共事!” 柳七说道:“承阙哥哥的吉言!” 六道一身冷肃,突然走了过来,拉着柳七,“如意,你陪我去院中锄草!” 说完,不由分说的将柳七从书房中拉了出来!如意已经和南宫阙谈得太久了,就算真有正事,也应该谈完了,而且他看到如意和南宫阙有说有笑,一脸欣喜的模样,心底就觉得堵得慌,六道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这么直接将人拉走了,除了赵六道,这世上还有谁这么唐突?连丞相都不放在眼底?秦重朝南宫阙投去一个无奈的目光! 南宫阙知道六道的身份,也知道六道有今天来之不易,当初六道选择跟着柳七流放,皇帝看起来很生气,而且六道一路走来,都是靠自己,皇帝连个暗中保护他的侍卫都没有派!如果活着,便算是浴火重生,如果在这场挫折中死了,那么只能说明六道没有能力应付那些阴谋诡计,叶氏一族阴险狠辣,与其被叶氏陷害,不如就直接在流放中自生自灭!不过皇帝也没有想到,六道居然坚韧不拔,而且还当上了青龙军的都尉,! 明帝的心情好了,去锦绣宫的次数就多,去得多,于妃扶摇直上,流产的事情并没有将于妃打压下去,而是受到了皇帝的更多宠爱!皇帝欣喜六道,便对小含也欣喜。于妃盛宠,后宫之中,无人能及!其实明帝只是想换个心情,每次去锦绣宫,他的心情都不一样,看到宫院中的菜园,以及菜园里走动的鸡,兔子,就会觉得心底的那抹柔软被牵起!于妃很会讨皇帝的欢心,经常会做些乡村的家常小菜,哄得皇帝高兴不已!于是就有不少的宫妃开始明里暗里的针对锦锈宫,也有不少的宫妃想近办法也于妃亲近,想图个近水楼台,皇帝见于妃,于妃能在皇帝面前说她们几句好话足可! 于小含的事情,与柳七想像中的结果不一样,柳七原以为于小含会适合不来宫中的生活,明枪易挡,暗剑难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迫害了!现在看来于小含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聪明。 柳七刚刚与南宫阙聊天,南宫阙对宫中事情不太熟悉,不过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后宫谁最得宠,他还也是清楚的! 六道拉着柳七出了书房的院子,一路径直的往自己的院子走!牵着柳七的手也不愿意放开! 柳七笑眯眯的说道:“哪里要锄草,咱院子里压根就没有种草好伐!” 六道嗯了一声,拉着 她进了屋,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站在门外的宋洪一模鼻子,一脸的委屈,因为他刚刚想过去向柳大人问好,结果六爷一关门,就将他那自我感觉完美的鼻子给撞了! 六道拉着柳七坐下,从身上掏出一张帛布来,放在桌上,声音低醇,“如意,这个是从陆枢的手中拿到的!” 柳七眨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六道!她怎么不知道六道还有这种本事,难道是自己三四个月不曾与六道见面,六道在这段时间里做了很多让从来不知道的事情? 六道白了她一眼,说道:“你都不知道保护自己!遇到事情,只能用投机取巧的方法!”六道不一样,六道喜欢直接,他不喜欢的!他就会去教训!就像对付司徒澄!如意不喜欢的,所以他也不喜欢! 柳七秀眉微微一皱,说道:“什么投机取巧?好吧,我就算投机取巧怎么啦?” 六道伸手一抄,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说道:“我是怕你万一遇到个精明的,有危险!”所以他才会给她训练暗卫,替她找贴身丫环! 柳七的额头砰的一声被撞在六道坚毅的肩膀上,她愤愤的伸手揉了揉额头,说道:“六道,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霸道了!都没以前那么乖了 六道清沉的说道:“我有霸道的资本!”然后也伸手过来替她揉着额头,说道:“我给你找了个丫环,可以贴身保护你!” 六道说完,拍了一下手掌! 一个粉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柳七的面前,眼前的女子目光冷锐,眸中还有着冷冷的杀气,不过见到六道和柳七的时候,目光变得恭敬! 女子恭敬的说道:“柳大人,奴婢是彩鹊!” “嗯!”柳七点了点头子 彩鹊有些意外,好像柳大人一早就看出来了一样,一点也不惊愕! 柳七,笑眯眯的揪着六道的墨发,说道:“你做什么,我都放心!” 六道从她的手中将头发拉了回来,寒眸望向她的时候,多了几分的温柔,说道:“如意,彩鹊和宋洪可以在明处保护你,以后你出门的时候,将他们带在身边!”至于那个南涯,就让他跟着秦重好了,说不定南涯还十分的乐意,要感谢六道的安排呢! 柳七凤眸弯弯的,笑得很是明媚,抱着六道的脖子,戏谑的说道:“心肝儿,你对我这么好,我应该怎么报答你呢?” 如此亲密的举动,六道那冷冽的目光瞟了一眼身边还着着的彩鹊。 身边的彩鹊怔了怔,恭敬的一行礼,然后匆匆的退出了房间! 柳七最喜欢对他又是模又是啃的,此时一此戏谑笑意,让六道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清沉低醇的声音说道:“我只要你好好的!” 柳七咬着他的耳朵。“今天晚上,我们……” 六道目光闪了闪,说道:“今天晚上,我有礼物送给你!” 柳七嫣然的笑道:“把你自己送给我就行了!” 六道伸出双手将如意的脸掰过来,让她对视自己,说道:“今天晚上如果不出意外,知府大牢有好戏看!” 柳七清丽的小脸被他捧在掌心里,小心翼翼,像是被捧着的珍宝。 “六道,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她微微眯眸。 六道声音清沉,目光望过来的时候,眼底似乎还过若有若无的宠溺,说道:“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可是晚上我要跟阙哥哥……” 六道捧着她的脸,将她余下的话给吞了,轻轻咬着她的嘴,气息有些霸道冷狂,还有一丝责怪,干嘛总提南宫阙,他不喜欢! 柳七被他吻得晕乎,半晌还在喘息,脸颊红得诱人,看得六道又情不自禁的觉得身全的热流全部都流到了腰下最敏感之处! 柳七舌忝了舌忝红红的嘴唇,喃喃的说道:“好,今天晚上全听你的!” 晚膳,六道命彩鹊将饭菜送过来,本来应该是柳竹来送的,结果彩鹊那冷厉的气势镇得柳竹她们都不敢再说话了! 柳竹他们知道,彩鹊是赵公子给柳大人找的贴身丫环,而且这丫环身手还不错, 可近身保护!跟柳竹她们不是同一路的! 秦重给南宫阙安排的是客房,水碧和南涯伺候着!秦重脸色一直很难看,六道不懂规矩,柳七总不能不懂吧,南宫大人来了,你们就把南宫大人晾在这儿了,把南宫大人置于何处? 南宫阙倒不介意,他本来来青州是要住客栈的,现在住在柳七的府中,他的身份除了南宫府送过来的一些侍卫和丫环知道以后,没人知道!南宫阙也叮嘱底下的人,他的身份不要泄露出去!住在柳七的府中,一方面是调查方便,另一方面是离她很近,可以天天见面! 不过六道是个很有占有欲的人,在他心中认定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跟他抢! 柳七一方面觉得六道很霸道,一方面又觉得很幸福,觉得被人在乎着,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当天晚上,青州城西巷牌坊的一处野妓馆突然发生了江湖社团斗殴事件,造成十死九伤,还有不少的人是轻伤! 司徒澄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十八连船的人?本来他与十八连船的陆枢是合作的关系,现在陆枢非逼着他将东西交出来,而且不交出东西,陆枢就带人强制的搜索。 十八连船的人都是些刀口舌忝血的江湖人,行事作风那是即狠辣,又不要命!一个个的都跟亡命之徒似的!面对司徒澄那些护卫的带毒的暗器都是不顾一切!完全就是拿人数在实质性的来压倒司徒澄! 司徒澄出京隐密,没人知道,所以身边带的人数不多,只有十多个精锐的护卫,陆枢一来就带了百十来号的混混及帮会成员,把司徒澄身边的那十多个护卫杀得只剩下了七八个,而且那七八个还大多受了伤! 江湖人行事,当然用江湖人的手段,陆枢先是派人暗中给他们的饭菜下药,然后再带人搜查。司徒澄还没有来得及吃饭,所有没有出事,不过他要逃,也逃不及! 眼看着陆枢从他的床头上找到一个盒子,司徒澄顿时脸色一变! 陆枢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盒中的东西,然后愤愤的将盒子往地上一丢,愤愤的对身边的人说道:“他娘的,是假的!兄弟们,给老子打!” 司徒澄盯着那个盒子,他自己带的东西,他不可能不知道,抓起身边一个护卫挡了陆枢砍过来的一刀,说道:“这东西不是我的!” 陆枢气愤的说道:“当然不是你的!你他娘的把我的东**哪儿了?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本大爷饶你们一条狗命!” 司徒澄也是气得脸色扭曲,他的那些护卫中了药,药效发作,一个个的如任人宰割的羊!司徒澄的眼底此时也闪过一丝慌乱,说道:“陆当家,我看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会针对于你,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陆枢愤愤的说道:“老子从来不相信任何人!” 司徒澄冷冷的说道:“陆当家,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 陆枢愤愤的说道:“怎么样我都不相信,除非你将东西还给我!” 司徒澄冷笑,说道:“你不过是要东西吗?我马上给你!”说着,便伸手从怀中掏! 陆枢一脸的凶狠,阴寒的目光却冷冷的盯着司徒澄掏东西的手! 司徒澄那身子突然后退,甩出大片的金属流光,径直的朝陆枢的面门甩了过去,陆枢之前早生出警惕,如此一来便躲开了,陆枢身边的手下却没这么幸运,全部都被射中涂了剧毒的暗器,倒在地上当场就气绝! “他娘的!”陆枢手中的大刀一抬,朝司徒澄冲了过来! 司徒澄拉起身边的一个护卫扔了出去,撞上了陆枢,陆枢那大刀横空一砍,护卫的身体从腰被砍断,肠子内脏飞溅,弄得四处都是! 司徒澄那眼底透着一抹惊惶之色,那刀如此砍在他的身上,只怕此时身体已经分成了两半,脑浆迸裂而亡。他的脸色微微泛着苍白,又急急的后退了一步! 关键时间没地方可逃,他急得大吼大叫,“来人!救命!” 陆枢那大刀甩开一个护卫,正要挥砍过来,门外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青州木知府带着衙役冲了上来,木知府看了一眼满地的血迹,还有尸体,以及痛苦唉嗷的人,冷冷的皱眉! “都住手,知府大人在此!”捕头愤愤的 说道! 陆枢突然停住了手,一脸阴冷的望向木知府!木知府知道江湖势力的凶狠,此时被陆枢盯得有些发寒! 桃色楼下,青州内城军的副校尉带着几百人围着桃色楼下!木知府那底又有些了一些底气,看了陆枢一眼,说道:“拿人,将打架斗殴的所有人,全部都拿下!” 陆枢语气阴冷,“你敢,我们这是江湖恩怨,与你们官府无关!” 木知府微微的愣了愣,望向角落里此时同样一身寒气的司徒澄! 司徒澄也不想被落入青州衙门里,同样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这是江湖恩怨,与官府无关!” 陆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徒澄,然后冷冷一哼,若不是官府及时赶到,司徒澄就算不死,也会残废!到时候陆枢就不相信司徒澄不肯将东西拿出来! 司徒澄之前给青灯教圣姑发送了信息,怕此时圣姑也应该赶来了,到时候他可以趁机离开,但绝不能落入大牢! 木知府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语气透着一抹威严,说道:“死者都是江湖上的人?” 陆枢冷冷的说道:“当然!” 司徒澄亦冷冷的点头,他觉得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栽赃他,说不定就是柳七,可是那天行刺柳七的时候,他并没有露出面目,柳七不可能知道是他!难道柳七已经知道他悄悄的过来了吗? 木知府挥了挥手,对身后的捕快说道:“去看看有没有无辜的人!” 捕快进了屋子,开始在屋内的尸体里找,查探一翻之后,摇了摇,“回大人,全是江湖中人!” 陆枢冷哼,一声冷笑,说道:“现在可以让我们离开了吧!?” 木知府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如此,你们损坏桃色楼的东西,给人家造成了不少的损失,还给周围的百姓造成了心理上的伤害!” 那边一个捕快拖着一只死狗过来,说道:“回大人,这有一条无辜的生命!” 木知府突然指着那条死狗,说道:“这条狗总不是江湖人士吧!本官知道这是桃色楼一个丫环养的,一条无辜的生命,就因为你们的残忍暴力,白白的牺牲了。现在本官要正式逮捕你们!如若反抗,本官可以判你们个反抗潜逃的罪名,到时候上报青州府,柳大人那通辑令一下来,你们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 司徒澄一声冷哼,知府威胁人,陆枢是江湖中人,听不出来,不过司徒澄却不可能听不出来!他正要开口,木知府身后一声冷喝:“谁要反抗,以乱党罪处理,直接射杀!” 木知府身后是青州内城军的副校尉罗皓。罗皓目光冷冷的扫过陆枢和司徒澄,说道:“余将军说过,城内暴乱如官府不能及时镇压,可由军队出马!柳大人当时也赞同!” 木知府也来了底气,吼道:“来人,将人全部都带回青州大牢,等本官上报了柳大人,再请柳大人定夺!” 司徒澄那目光一片冷寒,果然是柳七搞的鬼!想到这里,司徒澄心底的恨冲天而来,他绝不能落在青州知府的手里,更加不能去大牢!柳七见过他,到时候一定会报私仇!而且他若是说出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引起的麻烦更大。 ------题外话------ qquser6444884亲,乃的摧更,偶尽量努力但不一定能完成,偶码字速度慢。╮(╯▽╰)╭ ( 第167章、触怒神明1 那阴冷的男子也满眶仇恨的瞟过来,冷冷一笑,似轻蔑讽刺! 圣姑平静的站在柳七的面前,目光扫过隐藏在密林中的内城军军队,寒眸微微一挑,柳七之所以还没有动手,是顾忌青灯教总坛的百姓! “无所遁形?怎么个无所遁形法?”圣姑缓缓而道! 柳七冷笑,既然你们非要装神弄鬼,她也不介意跟你们跳大神!那那清厉的目光直视坐在轮椅上的阴狠男子,言道:“三日后,祸国殃民的妖孽自会被神明逼得现身!” 圣姑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缓步的走回了台阶上,“若是三日后没有找到真正的妖孽呢?再说你救走的可是妖孽,万一城中再出事?”比如瘟疫…… 柳七看了一眼圣姑,清冷的目光凝了凝,“若是没找到真正的妖孽?圣姑不如等三日后再说这话!” 一个二十多岁的农妇被几个护卫送了进来,看到天鸠手中的孩子,便扑了过去号啕大哭,一边哭,还是一边控诉着那贼人是如此趁她不注意偷走孩子的!幸亏柳大人全城搜索,才将孩子找到去去。 农妇那哭得犹为的凄厉,当听到有人说她的女儿是妖孽的时候,她跳了起来,对那信口雌黄的青灯教教徒一阵的破口大骂,又说自从生了女儿,丈夫在外做生意赚了不少的钱,都已经在城中买房买店面了!后来青州城十万户农田淹了!房子塌了,许多邻居都受伤,独独她家人全部都安全无虞的逃出!结果女儿一丢,丈夫的生意一落千万,讨债的纷纷上门!女婴一出生,有道士曾经算过命,是大富大贵之相,怎么可能是妖孽,分明就是有人偷了她的孩子,又怕官员抓住怪罪,所以才会说出如此的说词来! 柳七淡淡的看着那农妇泼辣愤怒的哭骂声,嘴角微微一扬,说道:“这位大嫂,既然孩子已经找到,那就先把孩子带回去吧。” 农妇抹了一把眼泪,走到柳七面前恭敬的跪下来磕头,一脸感激的说道:“多谢柳大人找回民妇的女儿,民妇一家人莫齿难忘,愿替柳大人当牛做马!” 柳七挥了挥,说道:“大嫂快请起来,这里阴森诡谲,赶紧把孩子抱走,免得沾染些秽气,折了孩子的富贵!” 她这话说得极为的讽刺,让坐在轮椅上的阴狠男子眼底顿时又多了几分的杀气! 农妇一听柳七这么说,抱着孩子匆匆的离开! 圣姑却说道:“刚刚我好像听柳大人说过,三日之内找到祸国殃民的妖孽?” “没错,我刚刚说过!”柳七抱揖在那阴狠的男子行了个礼,说道:“三日之内,定可让城中百姓和青灯教主以及圣姑心服口服!既然青灯教中在祭祀神典,那本官便不打扰了!请教主放心,本官也会吩咐守在外围的内城军军人不要打扰!” 柳七说完,转身便走! 圣姑那语气突然沉了沉,也少了一分女子的柔婉,说道:“柳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七站定,并没有回头,语气不卑不亢,一字一句,缓缓而道:“被贼人盗走的女婴居然在青灯教总坛发现,本官觉得此事甚是可疑,为了以防万一,本官觉得还让内城军守在此处为好,也免得到时候贼人混入青灯教教徒当中,做出损坏圣姑和教主的事情来!” 圣姑暗骂她无耻!直接说她要围着青灯教,与青灯教势不两立,就是故意找碴的!偏偏她又编出个这么蹩脚的理由出来!完全没有说服力,却又被她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 圣姑气得脸色白了白! 柳七已经拂袖而去! 坐在轮椅上的阴寒男子愤愤的一拍椅背,说道:“我一定要杀了他!” 圣姑冷笑,瞟了一眼阴寒的男子,说道:“杀?现在是她随时可以杀了你!你来青州名不正,言不顺!听说你在青州大牢受了非人的待遇……” “住口!”阴狠的男子气愤的打断了圣姑所说的话!每次一想到大牢中的事情,他就觉得分外的恶心与愤恨,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上,他都觉得自己很脏,很恶心,愤怒的时候,就想杀人!当时看到炸毁的大坝,以及被翻滚的巨浪卷走的赵六道,他就觉得分外的舒心!如果连柳七也一并处理了,他将会更加的开心! 圣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缓缓而道:“现在青州水患,朝廷不应该派个官员过来协助柳吗?” 阴狠的男人突然望了过来! 圣姑诡谲的轻笑! “你说得对!”那男人也跟着冷冷的大笑起来,说道:“果然是青素玥,这种方法怕只有你想得出!” “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蠢?”圣姑冷哼,转身离开了总坛! 柳七回到府中,找出那本野史,提笔又连夜写出一本杂记,递到天鸠的手里,“吩咐下去,将此戏本传唱于青州各酒楼和茶楼。每日派粥施药的地方,以及百姓人流最多的地方,也设戏台!” 天鸠点了点头! 柳七说道:“去准备两面都透明的镜子!派人秘密切割成圆形,磨成中心厚,外层薄的模样。” 天鸠也不问为什么,只是尽力去做,而且有通天帮忙,事情很快就已经做成! 柳七看到返回府的玄鹰,说道:“还没有六道的消息?” 玄鹰摇了摇头,一脸的惶恐,说道:“奴才等一直沿着河道四道细细的查探过,没有发现主子的身影,连苍鼠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奴才觉得是不是当时主子被炸伤,反应不及,被河水冲到了下游,然后被河石所覆!” “砰!”柳七拂掉了案上的一只茶杯,身子有些颤抖,语气冷冷的,说道:“去找!”他还活着!一定是! 玄鹰被她此时的冷冽气息吓到,赶紧颌首,转身走了门! 彩鹊紧张的站在柳七的身边,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已经是半夜,柳七自早上不小心撞着桌子,回房睡了一觉,结果一觉睡到天黑,一直没有吃东西! 柳七扶着书案,脸色苍白,端了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端饭来!” 不吃饭怎么跟人妖斗,怎么有精力找六道?她只知道此时不能倒下,而且城中这么多的百姓还得倚靠她呢! 翻了翻书案上的公文,除了几卷特别严重的没有批复之外,秦重都已经替她批复好了,秦重这人嘴硬心软,本性却是纯良的!柳七微微一笑,觉得有一个如此真诚相待的朋友,倒是很不错! 很快彩鹊便将饭菜端了起来,一碗肉汤以及一碗粥饭,彩鹊有些担忧的说道:“主子,您一整天没吃东西,奴婢不敢给您送太油的,怕您胃受不了!” 柳七挥了挥手,端起粥饭喝了一口,说道:“苏知县的女儿找到了没有?” 彩鹊摇头,“似乎连苏知县的女儿也凭空消失了一样!” 柳七叹道:“下去吧。” 彩鹊担心看了柳七一眼,说道:“主子,夜已经深了!” “我知道!我白天睡过!”柳七喝完粥饭,放下碗!翻开旁边的公文细细的看起来。 彩鹊见她吃得少,也没有多坚持,想着等下多送几次饭菜过来。 第二天,城中各处都有传出各种前朝的流言,包括前朝那个灭国皇帝听信巫者,所发生的以活婴做药引炼丹的事情!那些事情很快就流传的所有百姓都知道,百姓们对戏曲所演的事情,深恶痛绝,对前朝灭亡的真相所不齿,如此的荒婬无度,置百姓生死不顾的帝王,国家早应该亡了,多亏了大夏的高祖皇帝入主中原,重新立国,才推翻了暴周之政!百姓们本就受灾,心底有屈,如此再听到那些前朝的野史,更是觉得愤恨不已! 青灯教的圣姑依然会每天在城中派发预防瘟疫的圣药,听到百姓们大骂前朝,嘴角微微一勾,柳七果然有些手段! 此时阳光明媚,圣姑一袭青纱从头罩到脚,正端坐于辇轿当中,受着领药百姓的朝拜,圣姑那盈盈的声音响起:“吃了我的圣丹,百病不侵!一日一丸,可抵饭食。” 百姓们更加兴奋了,本来青州各个衙门派发的稀粥原本就少,而且全是清汤,连颗米粒都找不到!粮食大多要先运给守城的军人,分到百姓这里,肯定是少得可怜了! 突然四周光芒大起,无数到耀眼的光芒从各个角落里照耀到了圣姑的身上,圣姑身前罩着厚厚的青纱,可是那强光照过来,她还是被迫眯上了眼前,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前光圈浮现,眼睛出现了幻光,他正欲伸手揉眼睛,突然百姓群上一人尖叫! “圣姑的圣辇着火了!” 圣姑一惊,飞掠而起,轻纱裙袍在空中带起一线流动的火光,他落到旁边的树顶处,伸手一拂,用内力已经将身上的火源扑灭,再看到下边的时候,刚刚坐的辇轿一片火光! 人群中有人惊呼:“光天化日之下,好端端的圣辇怎么会起火!?” 另一人也惊道:“就是啊,真是奇怪!” 圣姑的眸色越来越深,突然其中一个百姓将领来的药丸扔在了地上,指着那药丸说道:“上面……上面……” “你大胆,居然敢扔圣药?”一个青灯教徒突然厉声的吼道! 那人说道:“圣药上有字!” 旁边的圣辇上放着的皆是些云锦纱帛之类的,所以燃烧得很快,青灯教的教徒们灭火不及,突然又生出圣药上有字,一个个的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捡起掉在地上的圣药看了一眼,说道:“三月活婴作引?这上面的字写的是以活婴为药引。” 那些刚刚加入青灯教的教徒突然一惊,想到前夜祭典,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辇轿的火被扑灭,一个眼尖的平民突然指着辇轿上出来的痕迹说道:“这个有些像前朝炼丹炉上所绘的图案!” “真的很像!”另一个人撕下一张告示过来,对比了起来! 柳七之前派人将那些图案以及周朝野史四处传成戏曲传唱之外,还命人将当时周朝各种巫术炼丹之类的画出来张帖得满城都是,并且还说是为了抓毁坏大坝,弄得满城百姓生灵涂炭的就是前朝的妖孽。 圣姑那脸色也是一变,心底生出一抹淡淡的愤怒。 突然又有人惊惊惶惶的跑了过来,说道:“不好啦……不好啦……青灯教总坛附近出现了不少的骸骨,柳大人派出仵作去验过,全是十岁以下的小儿骸骨,足足有一百多具!” 圣姑脸色越来越难看,真没想到柳七居然会用这样的手段! “已现妖孽,东南密林!”那个书生又喊了一句,然后刚刚那烧毁的辇车上面又出现了一行上古的文字!百姓们一阵惊惶! 圣姑一听那东南密林,顿时一惊,那是青灯教总坛的方向!至于自己的辇车为什么会出现字,圣姑冷哼,因为他的青灯教里出现了奸细! 柳七,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他冷冷一笑,脸上一丝阴冷的寒意。 圣姑一拂袖,那道青色的身影已经飞掠而起!青灯教的教徒们见到圣姑离开,也不得不赶紧收拾着东西离开现场,那些圣药因为刚刚那一场变故,全部都散落在了地上,被百姓们慌乱的脚步一踩,全部都踩入了泥内! 平白无故的大火,以及突然出现字迹,还有青灯教总坛的附近的幼儿骨髓,都让城中的百姓感到怀疑!而且再加上这两天青州各大公共场所的戏曲,更是让百姓断定,妖孽之事存在,现在就存在于青灯教内! 然后不接下来的半天里,城中各处地方都出现了不明不白的自燃,而且就连水中也生了出自燃的现象,自燃现象过后,水中便会出现各种字,“妖孽祸国殃民”、“前朝余孽蛊惑民众”、“妖孽现身东南密林”…… 总之算得上是人心惶惶,各种事情直指青灯教!青灯教之前一直以神之名,打着救苦救难的旗号,现下却遭到了神明的怪罪,想来肯定是因为先前青灯教错把一个富贵的女婴当成妖孽,结果被神明惩罚! 真正的妖孽又直指青灯教的总坛! 圣姑现在冷笑,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黑衣阴冷男子,说道:“盛京的谕旨怕是已经下来了吧!” 阴冷的男子缓缓的抬起头,他的腿上绑着木板,由于腿骨断了好几截,所以这以后,这只脚是跛了,想到这里,他眼义杀气凛然!缓缓的说道:“快马加鞭,最迟也要到下午!” 圣姑呵呵一笑:“不知到时候柳七看到盛京的谕旨会做何感想?” “我定让她名誉扫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阴冷的男子恨恨的说道! 圣姑那双冷眸黯了黯,缓缓而道:“我说过,除了我,谁也不准动她,你可别忘记了!柳七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阴冷的男子眸色一冷,说道:“你什么意思,莫非是好男风,看到了他?” 圣姑盯着他,那眼神越发的狭隘起来,笑道:“我真的是很同情你!” 男子顿时一怔,脸上浮着浓浓的狠戾,呵呵的冷笑起来,青素玥,替我成事之时,便是你葬身之日! 圣姑瞟了他一眼,伸出的手指本想去拍他肩膀,一刹间,又突然的缩了回来,他那双洁白干净如羊脂暖玉的手指掏出帕子擦了擦,然后将擦过的帕子扔到了脚下! 圣姑有洁癖,男子一早就理解,可是圣姑却在他的面前所以做出这样的动作,男子此时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已经浓浓的燃烧起来,手中的突然滑出一刃锋利的小刀,整个身体朝青素玥撞了过去! 青风突然出现,扶住了男子的身体,同时不动声色的将男子手中的刀夺了回去,语气冷冷的:“请教主自重!” 教主全身一瘫,倒在了地上,痛苦的皱眉,盯着圣姑和青风! 圣姑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说道:“青风,叫巫医过来给教主好好治伤!” 青风颌首:“是!主子!”走的时候,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教主! 等到青风离开,圣姑才缓步的走到男子的面前说道:“我说教主,你的忍耐力太差了,不及柳七的十分之一,你害了赵六道,柳七明明对你恨之入骨,跟你说话的时候,越还是一直不卑不亢!你的城府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男子猛然抬头! 圣姑自知说错了话,神色也是一冷,然后转身离开! 三日之后,正是柳七承诺找出妖孽之时,柳七收到盛京派发下来的文件,国库拨款三十万两白银赈灾,同时吩咐柳七加派人手修建大坝! 秦重听到这个消息也松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们只等着朝中的赈灾之银运到,就行了!” 柳七那脸色却不好看,六道失踪的事情,她并没有上奏,但南宫阙肯定已经秘密告之了皇帝,她怕朝中会有异动! 南涯匆匆的跑进了书房,脸上的表情黑黑的,语气是特别的愤恨,说道:“柳大人,门外有人见,自称是朝中派过来协助柳大人处理青州之事的!” “是谁?”秦重那双清朗的目光望过来! “吏部司徒澄!”南涯缓缓而道! 第168章、触怒神明2 柳七咬唇,唇间蔓延一丝血腥的气息,然后凤眸微微的泛起一丝冷冽的笑意,说道:“来得好及时!” 秦重握扇的手有些颤抖,谨慎的问道:“什么意思?你可知道司徒澄之所以会来,肯定是叶太傅和四皇子的主意,不知道南宫大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也没有让皇上收回成命?万一他从中捣鬼?” 柳七瞟向秦重,意味深长的说道:“三天时间已到,他来的刚刚好!” 秦重一脸的疑惑,柳七那个用镜照引起自燃的方法,他也曾经试探过,不过必须是要阳光强烈的时候,将阳光照耀镜中折射下来的光聚集一点,温度才会很高,然后到了燃点才会燃! 这与现代的放大镜原理差不多,多面镜子折射过来的光点,全部都集中于一点,然后光聚的温度引发丝帛、纸条、棉布那些易燃物的燃烧,至于水中燃烧,在水中放些鳞粉,明明冰冷的水面上也会生出火来!所以百姓们觉得这两天的事甚是诡谲,是神明开始罪怪于那个祸民的妖孽。爱睍莼璩 柳七那凌厉的目光望向天鸠,缓缓的言道:“去办吧!” 天鸠点了点头,得令而去! 秦重好奇的问道:“柳七,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七那张冷锐的脸上露出一缕淡淡的杀意,站了起来,说道:“秦重,他既然能来,你觉得我还让他活着回去吗?” 秦重一脸的紧张,说道:“柳七,你可别胡来,他现在是朝廷命官,而且又有朝中旨谕。”上回青州知府将人误抓,知府不知道那是司徒澄,不过柳七知道也没有说,现在司徒澄很可能就是来报复了!司徒澄那个人心胸狭隘,当日殿试的时候,陷害秦重,原本属于秦重的状元及第落到了司徒澄的手里!秦重在翰林院中当一个随从的小小书童,给学士官员们砚墨洗笔,一身学识好不容易才有个出头之日,结果被司徒澄给陷害了,知道司徒澄是仗着大司马凌家的势的时候,秦重又是一脸的不屑,觉得司徒澄不过是依靠一个女人罢了!秦重骨子清高,最见不得那种狗仗人势的人! 柳七说道:“司徒澄如今名正言顺的出现在青州,青州的知府误伤过他,他不可能不计较,他性子睚眦必报,心胸狭窄,手段又阴毒,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出手的!” 片刻,宋洪已经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主子,一切准备就绪!” 柳七微微一笑,那一笑明媚溢彩,似乎听到京中派出官员过来协助她,她心底很欣喜一般,秦重摇了遥头,那就闹吧,谁叫司徒澄送上门来呢?秦重一早也看司徒澄不顺眼! 柳七走出大门,见到府门口整齐的十多个护卫护送下,是一顶豪华的辇车,车上标志的正是司徒府的标志! 路过的百姓们看了一眼,被好气势镇压得,皆是纷纷的退开!一脸的惊惶惶! 坐在车内的司徒澄一脸的冷寒,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等到柳七出门的时候,他也没有立即从马车上下来! 柳七只是冷冷的一笑,然后上前抱揖,声音洪亮:“司徒大人!” 柳七现在与司徒澄的官位相当,根本没有要俯首行礼的必要,只是这么一揖,她的身子也挺拔,并未弯曲! 她身后的秦重也是淡淡的一揖,眼底闪烁着不屑! 坐在车内的司徒澄纵使再怎么咬牙切齿,也只得忍着,沉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柳大人不必多礼,本官这次来就是想告诉柳大人,皇上命本官来协助柳大人调查靖河大坝被毁之事!相信柳大人也有一些证据,本官就是想看看柳大人收集的证据,再与柳大人商量抓拿恶人之事!” 秦重手中的折扇狠狠的击了一下手掌!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司徒大人刚来青州,就来本官府上协助本官,本官感动不已,只是为何司徒澄大人不愿下车相见?” 司徒澄身边的一个护卫冷冷的说道:“司徒澄大人刚刚接受圣意,便一路奔波来青州,连天花都完好!” “原来司徒大人染上了天花,难道见不得人!”柳七语气中透着一抹轻屑,又缓缓的说道:“不过青州城最近可有瘟疫,司徒大人染有天花,万一再染上了瘟疫可如何是好?” 马车里发出一声沉冷的哼声,他受伤狼狈的模样不想让柳七看见! 偏偏柳七说他染有天花的时候,那声音提得极高,旁边的百姓一听,个个的脸色一惶,想到天花传染性极强,纷纷的避开来,远远的看着那墨纱摇曳的马车! 司徒澄突然缓缓而道:“柳大人,这么多天过去了,毁坏大坝的恶徒一直没有找到,柳大人是否难辞其咎?” 柳七漫不经心的拂袖,瞟了一眼停在阳光下的司徒澄的马车,微微一笑,说道:“听司徒大人这么一说,好像司徒大人已经知道了那恶徒的踪迹?” 司徒澄冷哼,“皇上曾经说过,如若柳大人没有能力,青州之事,本官便可全权处理!” 柳七只是静静的盯着那阴沉的马车,没有说话!突然那顶墨色的马车顶上生出淡淡的轻烟,一股烧焦的气味弥漫空中! 秦重事先看见了,正要开口,柳七踢了他一脚,他眸光闪过一丝了然,然后退到了后面! 当然城中百姓也有看到的,只是一想到那轿中有染有天花,便不敢再说!城中百姓开始交头接耳,不过不是提司徒大人那轿顶突然生火事情! 突然轿顶的火苗猛烈的升了上来,人群有人一声惊呼! “着火啦!” 司徒澄身边的护卫突然一惊,两个离马车最近的护卫冲了过去,突然头顶一片刺目的白光,空气中隐隐的还有一丝奇怪的气息,“腾”的一声,空气中淡蓝色的火苗升起,落到在那几个护卫的身上,护卫的头发衣服便全部燃烧起来,也顾不得去救司徒澄了,而是嗷嗷大叫的在地上打滚! 秦重突然大呼:“神明动怒了!” 百姓们一阵惊惶,开始惶惶不安! 柳七见此,脸上露出一抹惊惶来,紧张万分的说道:“来人,来人,来人,快,快灭火!” 柳府的几个护卫冲上前去,对着那些着火的护卫一阵的拳打脚踢,还专门对着那些护卫的致使处猛踩! 司徒澄所坐的马车顶此时已经烧了一大半,那火苗已经蔓延到了司徒澄的身上,司徒澄一惊,车帘已经被火燎掉,他看到他的护卫一身的火,被一帮郡守府的护卫围在中间,柳府的护卫说是替他们灭身上的火,实际上却将他的护卫一个个的打得鼻青脸肿,有些连骨头都断了,更重要的是那帮柳府的护卫不知是不是有意无意的慌乱,一慌乱便往他的护卫裆处踩,他听到了无数蛋碎的声音! “来人!来人!护我!快护我!”司徒澄坐马车上滚了起来,身上一片衣角着了火,柳府的一个护卫一抬脚,就踩向他的裆,司徒澄也算反应敏捷,捡了旁边的一根木棒挡了过去,木棒被那护卫踩断,护卫一脸惊惶的赶紧抬脚替他踩灭了他袍角的火苗! 司徒澄一脸煞白的盯着手中的断掉的木棒,后背激起一身的冷汗,气急败坏的说道:“柳七,你这是谋害朝廷命官!本官要告你!” 有群众开始惊呼: “马车无缘无故的自燃,跟前几天青灯教圣姑的辇轿一样!” 柳七也是一脸的愧疚,说道:“司徒大人,城中这么多百姓都看到了,是你的马车自燃,与我何干啊?而且我还命府中的人急急的来救火!” 司徒澄脸色苍白,指着柳七,他那张阴寒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恨意,说道:“一定是你故意做的!” 柳七看着司徒澄那只断腿,一脸的疑惑说道:“司徒大人不是染天花还未全好吗?怎么这身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她明知故问,他的心底对她更是愤恨不已! 被烧的马车突然轰然一塌,砸向司徒澄,柳七一惊,掩脸惶道:“快救司徒大人!” 司徒澄原本要滚开的身体,突然被冲出的宋洪给撞入了火堆里,宋洪扑了过去,说道:“司徒大人,奴才来救你!” 然后一声惨叫,宋洪压在了司徒澄那只断腿上,他觉得全身都痛得一阵的颤抖,也没有注意到手肘处一片刺痛!“嗞~”的一声,是炭火烤着皮肉发出的声音,同时他还闻到了浓浓的烧糊的气息。 宋洪将司徒澄扶了起来,扯起司徒澄那只烫伤的手臂,说道:“司徒大人,您没事吧!” 司徒澄全身都吊在宋洪的身上,手臂上的衣袍已经烧掉,宋洪干脆将帖着司徒澄皮肉的衣袖撕开,司徒澄又是一阵惨叫! 宋洪撕掉了司徒澄半臂的衣袖,突然一惊!他此时正抓着司徒澄的手臂高高的举起! 青州的知府,同知,知州听闻司徒澄大人来了柳七,一个个的都匆匆的赶过来,想要见传闻中的青年才俊一眼,结果等他们赶至的时候,就只看到了这么副一场景! 青州知府对司徒澄最为崇拜,听到司徒澄要来,赶得最快,于是便看到了司徒澄手臂上的几个大字被火烙着:十恶不赦! 司徒澄手臂上的突然生出的那四个烙字极深,也及其的耀眼,那些识字的书生吓得后退了一大步,指着司徒澄,说道:“十恶不赦!十恶不赦!他是祸城的妖孽!” “果然如柳大人所料……说妖孽会在中午的时候现身!” “妖孽又出现了!” “妖孽又出来害人了!” “……” 青州木知府当场一惊,指着那司徒澄,一脸的疑惑,这不是那天他抓到牢中的人吗?怎么突然在这里?木知府也算是老油条,就算他之前再怎么崇拜司徒澄,但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崇拜算个屁,名哲保身才是正事! “柳大人。”木知府紧张的说道! 柳七朝宋洪开口,“你愣着干什么?司徒大人受惊,赶紧扶回府内医治!南涯,快去找大夫!” “是!”南涯一本正经,匆匆的走了! 司徒澄气得头一歪,给气昏了过去! 木知府脸色惊惶,指着司徒澄,说道:“柳大人,他当真是司徒大人?”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他自称是!” 木知府有些急了,看着柳七那张平静无波的脸蛋,顿时六神无主,说道:“柳大人,他到底是不是司徒大人?” 柳七缓缓而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木知府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是司徒澄,那么那日在牢中,木知府命人这么对司徒澄,司徒澄会不会生出报复之心? 柳七拍了拍木知府的肩膀,说道:“司徒大人刚一进城,就被妖孽所残,木知府不如直接去将妖孽查出来,将功抵过!” 木知府突然一惊,一语戳醒,赶紧说道:“柳大人说得极是!下官马上就派去去抓捕妖孽!” 那边知州和知县也是一脸的震惊,这还没拜见呢,司徒大人被被妖孽莫名的害了?于是柳七又命那些前来拜见司徒澄的官员全部都回去! 司徒澄的护卫大多受了重创,有些护卫不用阉割,都可直接入宫当宦官了! 等到一帮人都安置了,柳府大门一关,秦重才放声大笑起来! 柳七瞟了他一眼! 秦重止住笑,说道:“柳七,我怎么感觉这种做法有些不太胡做非为了?” 柳七无辜的摆了摆手:“城中妖孽作祟可不是我说的!现在神明逼妖孽现身,我也很痛心!” 青灯教即然造谣出来的神明妖孽,就让他们自食其果吧! 圣姑得知司徒澄的惨状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愉悦的笑了起来! 青风一脸的疑惑,说道:“主子,属下不太懂?柳七这么做也实在是太大胆了!” 圣姑缓缓而道:“我以为柳七会想到何种方法应付,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无耻的手段!” “可是司徒澄出事,对我们也没有好处!”青风缓缓而道! 圣姑顿了顿,缓缓的起身,昏暗的地下空间里,一盏火花照耀着他脸上的银色的面具,泛着冷锐的光芒,“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青风一怔,眼底也闪现着浓浓的期盼,主子从十二岁后便离家,现在已经十年了,各国都呆过,现在青州呆得最久,足足有五年,能拥有如此的势力,势力浸透西夏朝中已经属不易!如果不是出现一个柳七,主子的计划将会更加的顺利! 青风长长一叹,说道:“只怕这次回家,家中的人会对主子不利!” 圣姑缓缓而道:“青风,是时候联系家中的人迎接我回去了!” “那这里怎么办?”青风一阵的惊愕。 “我们在夏国不止司徒澄一颗棋子,棋子若是无用,可弃!”说罢,圣姑的脸上透过一丝凛冽的杀气! 司徒澄想利用他,谁不知道他同时也在利用司徒澄,双方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圣姑早能料到,若是司徒澄成功了?肯定不会容他! 青风沉默的站在他的身后!心底百味顿杂,想到之前圣姑命人劫走苏知县遗女苏仪,怕也是想利用她做月兑身之计!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圣姑突然开口。 青风恭敬的说道:“已经喂了她五天的药了,现在神情呆滞,已经完全可受人掌控!” “以后她就是青灯教的圣姑!”圣姑抿唇一笑,如今青灯教受万人所指,声望也已经越来越狼藉了,特别是城中那前朝的戏本唱出来之后,百姓对青灯教越来越怀疑!司徒澄若是丧心病狂将他的身份说出来,到时候他的身份便会引得各国全国缉杀,司徒澄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圣姑的身上,那么圣姑也好提前拿个人出来,当他的替死鬼!圣姑嘛,当然是个女的! 司徒澄在柳府养伤,之前大夫过来看过几回,皆是尽心尽力的替他医治,不过看到他右手手臂上的四个火灼的大字,都是一惊!那些给司徒澄治过病的大夫回家之后受到了神明的袭击,神明扬言,他们救的是十恶不赦的人,所若再救,会祸家他们的家人!于是大夫们便再也没有人治去柳府救治了! 当然柳府也发生了诡谲的事情,比如某一天清晨,下人院里被泼了一院的莫名其妙的血,染红了地面!又或者后院堆放的柴火夜深人静的时候,无缘无故的自燃!然后是好好的茅房突然塌了,摔残了一个在府中养伤的司徒府护卫! 百姓们更加确实了,住在柳七家中的那个司徒大人就是妖孽,百姓们整日的站在柳七的府门口要求柳七交出妖孽! 司徒澄醒来之时,身边没有一个护卫,居说他的护卫在城中被百姓围殴,很多已经逃了!他阴冷的坐了起来,看到室内跳动的烛火,拖着伤重的身体下了床,拿起了案边的笔墨正要写字,才发现右手被烫伤,连笔都握不了! 第169章、盟友? 他现在要提笔控诉柳七残害朝廷命官,蛊惑全城百姓的奏折!虽然事先提出妖孽神明之说的是他自己,可是他没有想到到此时是搬了石砸自己的脚! 右手不行,全只能用左手,写出一副歪歪扭扭的奏函之后,司徒澄起身,突然一愣,眼底顿时又生出一抹冷意,他身边现在无可用之人!唯一可以联系的便是青灯教的旧部!青灯教旧都如今有一半是听命于圣姑的,剩下的一半旧部才会听命于自己,想到这里,司徒澄扶着凳子一瘸一拐的走到窗处,从怀里模出一只烟花放在空中,空中顿时炸出一片溢白的光芒,光芒的图案诡谲! 司徒澄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青州的官府驿站,之前他住在柳府,结果柳府频频出事,城中百姓还请求柳七将妖孽交出来!柳七向城中百姓解释,司徒大人乃吏部四品官员,怎么可能是妖孽!可是百姓之中有人看到司徒澄手臂处突然显现的“十恶不赦”的烙字,而且他刚刚一进城,便马车便自燃,想让百姓们认为司徒澄不是妖孽,已然是不可能的!柳七没有办法,只得将司徒澄安置在官府的驿站中,好歹也专门的军队保护! 院外,柳七看到那抹烟花,冷冷一笑,“果然是等不及了吗?” 秦重走了过来,在柳七的身边说道:“已经已经命内城军将城中各处都埋伏好了!就等着某人自投罗网!” 柳七点了点头,手掌握成了拳头! 不出片刻,驿站内突然涌出一个黑影,黑影在司徒澄所住的房间停了下来,然后恭敬的跪下,言道:“少主!” 司徒澄一脸的苍白,身上有伤,说话的声音很虚弱,不过语气却阴狠异常,说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其中一个戴着青色獠牙面具的男人,声音沉哑,说道:“并非我们来得迟,只是内城军包围了总坛,圣姑将那些内城军缠住,我等才能月兑身前来!” 司徒澄将刚刚写的一封信函递到其中一人的手里,说道:“匆必将此奏函送往盛京,交到四皇子的手中!” 那男人声音一凛,恭敬的说道:“是!” 然后从窗外翻了出去!只不过还没有走多远,便被天鸠给截住了,天鸠一早有准备,诛杀了那名送信的,将信函递到了柳七的面前! 柳七看了一眼,眯眸微微一笑,将那张写得歪歪斜斜的奏函扔到了旁边的火盆里。爱睍莼璩 司徒澄未没有想到刚刚派出去送信的人就被柳七诛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院中顿时火光四起,然后是内城军跑动的声音,以及士兵们那哄亮的嗓子大喊:有刺客混入,保护司徒大人的声音! 然后整个驿站便被包围了,火花冲天,青灯教的那几个老臣见此,逃跑不及,一脸的紧张,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司徒澄也是一脸的惊惶,说道:“挟持我!” 内城军统领苏和带人冲了进来,看到四个着青灯教衣袍獠牙面具的男人将司徒澄挟持在手里,并且威胁,如果他们敢近一步,就杀了司徒澄! 苏和冷厉的目光瞟了一眼重伤的司徒澄,又瞟了一眼旁边的那几个青灯教教徒,冷哼道:“区区一邪教,也敢在府官的驿站挟持人质?你们可知你们手中的人质是谁?” 那个挟持司徒澄的男人一声冷笑:“当然知道是谁,朝廷命官!” 苏和身后匆匆挤过来一个身影,是还穿着睡袍,头发有些凌乱,额上挂着汗珠的柳七,柳七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道:“你们别动手,别动手,司徒大人不是妖孽,你们可真杀害朝廷命官的下场?赶紧把司徒大人放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青灯教的阴谋!” 司徒澄心底咯噔了一下,脸色倏然毫无血色,指着柳七,一脸的愤怒!他甚至有丝上当受骗的感觉! 柳七气喘吁吁说道:“放下司徒大人,换我来!” 苏和赶紧拦住柳七,说道:“柳大人,青灯教只认司徒大人是妖孽,而且城中百姓皆认,你去将司徒大人换过来,青灯邪教也不会同意的!” 柳七摇了摇头,“总不能让邪教的人将司徒大人杀害了吧?司徒大人好歹是皇上派来青州协助青州地界的事情的。万一司徒大人被邪教的人杀了,我也难辞其咎!” 秦重也气喘吁吁的冲了过来,扔了一件披风给柳七,说道:“柳大人,您出门太急,怎么穿着睡袍就出来了!”秦重那目光望向司徒澄,也惊叫道:“大胆邪徒,竟敢当众劫杀朝廷命官,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救司徒大人啊!” 包围过来的内城军突然一凛,提剑冲上前去! 那几个青灯教徒哪里真敢杀司徒澄,可是突然被柳七和秦重这么一说,还真被他们会杀了司徒澄一样! 司徒澄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就一早落入了柳七的圈套,柳七可以先杀了他,然后再将过错怪罪于青灯教,青灯教诛杀朝廷命官,那么柳七就更有名义围剿青灯教了!青灯教一覆灭,那么青灯教中所有的秘密也会无所遁形,到时候不仅名誉扫地,而且还被朝廷诛杀! 司徒澄惜命,看到柳七正如此做戏,气得咬牙,沉声的说道:“护我离开,快护我离开!” 那几个挟持他的人一惊,其中一个人扛着他便跑,身后的箭矢急急的射过来,几个青灯教教徒急急挥开! 柳七冷冷一笑,凤眸里闪烁着无比的寒意!司徒澄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也是你自己作茧自缚,怪不得谁! 司徒澄逃出驿站的一瞬间,他又反应过来了!好像又落了柳七的圈套,他如今被人挟持,如果内城军没有射杀他,那么就会一路追踪,直逼青灯教总坛,柳七就更有名义进攻青灯教了!司徒澄脸色苍白,怒愤不已! 柳七故意走他们,实际是放长线钓大鱼! 司徒澄被几个青灯教老臣救走,直接往青灯教总坛奔去,并非他们不往别处去,主要是因为柳七的内城军把他们将逼赶鸭子似的,只能他们一条道走! 秦重一掌拍在柳七的肩膀上,说道:“果然无耻至极!” 柳七冷哼,“六道的仇,我要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别以为司徒澄拿了皇帝的谕旨就能胡来!他肯定没有想到刚进柳府门,就已经在她的算计当中了! 彩鹊走了过来,不动声色的替柳七换上了一身官员,同时将她的墨发打理了一翻。然后又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秦重抚额,要不要这么坑人?这实在是太坑了! 深夜,全城百姓香烛纸包燃着,又听闻妖孽逃了,柳大人正满城搜捕妖孽呢,于是百姓们都格外的配合。 司徒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设的套,会把自己套在其中,他匆匆赶回青灯教总坛,突然一惊,吼道:“圣姑呢?” 大祭司上前来恭敬的说道:“圣姑在此!”说完,推出一个呆滞的女子出来,女子相貌清丽,目光呆滞,脸上无神。分明就是不是那个阴险的青素玥! 司徒澄全身一颤! 青灯教的旧部全部都跪侯在他的身边,他眼底的光芒渐渐的变得黯淡!仿佛一切都是一早有安排,而他却落入了别人已经安排的布局当中! 司徒澄颤颤微微的说道:“追杀青素玥!” 圣姑带着身边的人,趁着柳七与司徒澄交恶的空档,悄悄的退出青灯教,打算由苍莽山脉的方向匆匆后撤回国! 圣姑此时站在山谷高处,挺拔的身子坐在马上背,青衫飞舞,墨发轻扬,薄凉的嘴角泛起一丝冷锐的寒意,他冷眸瞟了一眼青灯教总坛的山脉,暗暗的想:柳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想到这里,他眼底居然有抹阴冷的笑意,笑意中夹杂着期盼! 树丛的风声呼呼的刮过来,圣姑看了一眼身后的百名武士,一扬鞭,冷喝道:“走!” 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些不寻常的声响,青风脸色一变,说道:“圣姑,有异变!” 圣姑微微一愣,冷冷的说道:“大家小心!”然后吩咐武士们各自找地方掩藏! 柳七的内城军很快就攻破了青灯教的外围,青灯教的内部是一座山体掏空的建筑,昏暗的内部亭台阁宇,上面点着的长明灯正泛着诡谲的幽幽光芒,秦重之前给过柳七青灯教内部的地图,此时走进来,看到里面的景色,也另柳七为之一震,能将整个山体掏空成这样,建立如此磅大的地下,非倾百年之力不可完成! 柳七墨玉束顶,穿着一袭略略有些宽大的官袍迈过台阶,翩然生风,四周的厮杀声,她充耳闻,只是一步一步的朝最中心的地方走去! 彩鹊和宋洪寸步不离的跟在了她的身后!然后是秦重和南涯。南涯突然咦了一声,说道:“越往里面的布局,怎么越像一个墓穴?” 柳七抿嘴,眸光凛冽,看着倒在身边的青灯教尸体,以及墙面上画着的各种祭祀的诡谲图案。 天鸠一身杀气的走了过来:“主子,里面全部都搜查过了,没有找到司徒大人!不过到一名女子,青灯教的教徒说是圣姑!” 柳七眉头微皱,司徒澄都可以逃出,圣姑不可能事先没有安排,难道她猜错了一步?倏然,她又摇了遥头,说道:“圣姑在哪儿?” 天鸠恭敬的说道:“在主棺中心榻上看到的,圣姑就端坐于那,身上青纱及地!” 柳七一甩拂子,往前走。 秦重也是一脸的疑惑,跟上了柳七的步子。 一路过台阶,走过几个弯道,看到一个青砖所砌的中间内室,内室中宽广,里面的长明灯密密麻麻,将整个地宫照得通光,几个内城军军人正押着一个一身青纱的女子走了过来! 看到那名女子,柳七明显一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重! 秦重说道:“是苏知县之女!她怎么可能是圣姑?”秦重听柳七说过,圣姑可能是男的,现在的情况,秦重有些脑子混乱了! “带苏姑娘离开!”柳七挥了挥手,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动,于是便挨着内室一片一片的寻找! 苏和走了过来,“柳大人,找到一些前朝的弓弩和古书,还有祭祀的书籍。” “拿上!”柳七缓缓而道,走到那圣姑的床榻前,突然停了停,捡起旁边的一柄断剑开始撬床板,床板是大理石所铸,上面铺着厚厚的皮毛,她撬了半天没有撬开,于是爬上榻去,开始在靠着榻边的镂空花纹开始乱模! 突然一声轰隆的声音,柳七突然觉得身子一轻,身下的床板一塌,整个身子都悬空,若不是彩鹊突然手疾眼快的抓住自己,只怕她就已经滑下去了!她伸手触到床底的一个台阶,然后说道:“这有台阶!” 彩鹊将柳七拉了上面,柳七拿了旁边的油灯照亮底下,底下一个漆黑的甬道,通道很窄,只够一人通过,台阶上的灰尘中印着几个凌乱的脚印! 秦重伸头过来看到时候,他脚下突然塌下去一个四方的方格,然后一张字条呈现出来!秦重拿起来,就着烛光正想看! 突然柳七急道:“别近火!” 只是已经来不及,那纸条一触火,便燃烧起来,秦重这才发现,那张字条边缘还连着一根细细如发丝的火药引线!那火花蔓延得很快,一下子便将那张线全部引燃! “是爆炸的引药!”柳七沉喝道,彩鹊顿时反应了过来,扶着柳七匆匆避开,一阵巨响,柳七已经找到的那个台阶出口已经被封死,然后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快走!”秦重也急了,匆匆的往出口的方向赶! 一路石沙落下,众人逃跑不及,无数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山体的内部开始急速的坍塌!宋洪和彩鹊护着柳七往外走,突然脚下一荡,她整个身体被震飞了出去!刚刚爬了起来,看到彩鹊惊惶的朝她站过来,她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脚下的青砖突然下陷,整个人已经从陷下的地下洞中滑了下去! 柳七的身体急速的往下洞,黑暗中,她努力的睁着眼睛,手臂开始四处乱抓,突然能抓到一个可以缓冲身体急速下坠落的缓冲体!结果很不幸,她什么也没有抓到,似乎掉下去的是一个无底洞。 不知滑了多久,她隐约的听到一丝风声,然后身子重重的摔在了一片柔软的灌木丛里。一片清凉之气迎面袭来,她动了动被磨得皮肉破了的四肢,看到远处朦胧的夜中,山影起伏,耳边徐风吹起树叶声瑟瑟! 她不确定这到底到了什么地方?捡了一根树枝扶着站起来的时候,她不知道,刚刚她滑下来的这小半个时辰里,青灯教总坛的山体已经全部坍塌,当时秦重手中的那张纸条上涂了磷粉,一近烛火便燃,想来也是有人故意这么做,想要柳七他们自己点燃炸药的引线!如此精密的设计,估计是那人妖所做。 柳七杵着木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主要是这是什么地方,难道已经出了青州城了吗?她这么一想,便听到几声窸窣的声音,然后是彩鹊和宋洪也滑下来的身影! 彩鹊一声惊惶的正要开口! “在这!”柳七压低了声音轻声的说道,同时朝他们做出了嘘声的手势! 彩鹊和宋洪都是谨慎的,果然听到了不远处有衣料划过树丛的声音!彩鹊赶紧过来扶住柳七,蹲了下来,将身体埋藏在树丛下面! 彩鹊和宋洪两人一左一右的将柳七护在中间! 柳七吹了吹掌心的灼痛,问道:“秦重他们逃出了没有?” “奴婢看到主子掉下来,也没多想,就跟着下来了,不知道秦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彩鹊有些紧张的说道! ,“奴才也是!”宋洪说道。 之前没有看到司徒澄和圣姑,柳七已经命天鸠与守在青州城外的内城军汇报,势必要拦截住他们,柳七觉得司徒澄和人妖不可能逃得很远,特别是司徒澄,柳七他们没有在青灯教内部发现他的踪影,他肯定会想尽办法与四皇子的人联系! 彩鹊小心翼翼的言道:“主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青灯教总坛已经毁了!宋洪,传我的令下去,封锁青州的各个关塞要道,包括树丛密林的入口,通知应陵城余将军,随时准备拦截青灯教的圣姑!”柳七缓缓的说道,清澈冷锐的目光望向天边的星辰,天边遥远的星子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她心底的愤恨浓浓的升起,已经是第十天了,还是没有六道的踪影,想到这里,她的目光黯淡了下来,眼底已经是镀了一层潋滟的色彩! 她滑下来的地方是青州城外的一处树丛,柳七叹了一口气:“先回去!” 现在更重要的是将司徒澄的证据送上盛京!南宫阙正在处理朝中有人买官捐官之事,而且这其中牵扯到四皇子的势力,叶氏一族大部分的势力全部都是由叶氏一手操纵的!当柳七将青灯教中找出来的东西全部都呈上去的时候,朝堂震惊! 南宫阙此时正与叶太傅周旋,大多数证据指向四皇子,皇帝大怒,命令南宫阙全权彻查此事,如果仅仅只是卖官买官之事,也就罢了,现在已经牵扯到了前朝余孽复国,外族皇子潜入青州多年,前朝余孽岂图勾结处敌对付大夏,关系到国家利益的事情,就算叶氏再怎么耍手段,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出三天,大部分买官的官员,全部被查! 叶皇后得知此事,卖官买官之事,与东厂也有极大的关联,而且东厂之间是皇后的心月复石公公所管,很快就会查到皇后的头上来,皇后心底也是焦急万分,重华宫内,一个太监打扮的内侍跪下叶皇后的面前! 叶皇后冷冷的说道:“石公公可有带话过来?” 那太监战战兢兢的说道:“石公公传话,青州之事,已经败露,请皇后娘娘尽快决断!” 叶皇后一惊,吓得连连后退了许多步,尽快做决断!为了四皇子,她是必须尽快的做决断,皇后脸色苍白,喃喃的说道:“本宫要见太傅!” 皇后觉得如今想到保住四皇子的地位,就得狠心!家族势力可以等四皇子真正坐稳了帝位再慢慢扶植起来,现在只是暂时牺牲一两个人,但她绝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的! 柳七收到南宫阙送过来信函,同时也收到了朝中下达的奏函,严厉处理青灯教之事,同时抓捕在逃的青灯教余孽!青灯教内部的山体倒塌,柳七派人挖掘,并没有发现藏在青灯教内部的任何银两! 秦重走了过来,将手里的帐本一丢,一坐了下来,说道:“我查过最近出入青州商队以及运河商船所有的过货经过,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南涯一身风尘的走了进来,冷肃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愁容,柳七看到他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没有找到?” 南涯垂头:“大人,您责罚奴才吧。”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秦重也摇了摇头,“已经过了两天了,圣姑没有找到,连那个司徒大人也没有找到,还真是……” “这么多银两如果不在青灯教,那会哪儿?难道已经运出了青州,又或者全部都换成了银票?!”柳七突然站了起来! 秦重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银票!你说得对,银票携带方便,如果换成银票,各银庄都会有交易,这笔数目这么大,我觉得应该是官方的大银庄才有可能存入!他们存入了银庄!我现在就去派人查!” 秦重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彩鹊一身凛冽的站在柳七的身边,恭敬的说道:“主子,奴婢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 “嗯!”柳七点了点头,拂袖站了起来,朝后府的方向走去,后府的小门处停着一辆马车,彩鹊已经扶着她进了车内。宋洪在外面赶车。 柳七在车内换上了一袭淡蓝色的男子衣袍,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柔和,不过她锐利的凤眸却泛着幽幽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不出片刻,青州城外的小路上已然驶出一辆马车,看马车的装饰,很明显是城中富贵人家的,马车经过关卡的时候,宋洪递上名牌,守着关卡的士兵看了一眼名牌,恭敬的推开阻碍物让道! 青州府下发命令,抓拿在逃的青灯教余部,以外隐藏在青灯教余部的前朝余族,所以现在整个青州地界,草木皆兵!城中百姓也积极,青灯教瓦解,许多之前中青灯教毒太深的百姓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站出来替青灯教言不平,不过很快就会城中的内城军给镇压了下去!青州府贴出告示,将瘟疫之事以及大坝坍塌之事是人为的事情暴露出来,城中百姓哗然,开始痛恨那个迫害全城百姓的恶人! 青州的局势很紧张,朝中发下来的灾银,由青州知府下发各县各城再发到每一户受灾的家中,每一笔帐目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领了灾银的百姓还必须在上面签字画押,证明自己领过,不准官员贪脏枉法! 曾经有两个官员想趁机少发些给灾民,结果被柳七知晓,直接罢了那两人的官职,贬为平民! 现在是关键的时候,想要百姓彻底的相信官府,官府做什么事情,必须透透明明的表达在百姓的面前! 而且朝中发放了多少灾银,每县下达了多少,都会有告示贴到县城最显眼的地方!那些想从中谋利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安静的小道上,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天边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雷,车外的宋洪小心翼翼提说道:“大人,像是要下雨了!” 彩鹊掀开车中厚厚的竹帘探出,看了一眼天边阴沉的天色,缩回了手! 柳七静静的坐在车中,她的手中拿着一朵淡雅的珠花,珍珠的珠色不是很好,此时随着马车的走动,轻轻的摇曳着,那是刚入盛京,六道送给她的,还差点儿被于小含给要走。 她突然一惊,眼底闪过一丝寒芒,说道:“停车!” 马蹄倏然一顿,一袭淡蓝色衣袍的少年从马中跳下,脚下是软底的布鞋,鞋底轻轻的踏在一片女敕绿的草地上,踩坏了草丛中几朵泛紫的野花,她目光凌利,神态自然。小道四周是密密林林的树丛。树丛上有马蹄溅过的痕迹! 彩鹊说道:“大人,前面有个村庄!” 柳七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去那个村庄!” 之前余震送回消息,他们在应陵城外的阻截到一队马队,激战之中,那队马队匆匆撤退,接下来再搜索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藏在沿途的树丛里!而密林各处,柳七派出的内城军每隔一个路口都设了关卡,圣姑他们想要离开,也是有些困难的! 柳七身边只跟着一个丫环和一个护卫,刚刚进入小村,并未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她走到一处看起来很大的院落前过去敲打!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突然开了门,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了过来,柳七笑眯眯的送上几颗糖,说道:“小弟弟,你家大人在吗?” “在,在。”孩童接了糖,脸上露出友好的笑意。 柳七又接着说道:“我们路过此处,眼看着要下雨了,想进来躲躲雨。” “可以的,刚刚也有几个人说要躲雨,父亲都让他们进来了!”孩童领着柳七进来! 进了院子,孩童领着柳七进了屋,屋内大堂中摆着一个大大的火炉,火炉中的炉火旺盛,里面果然还坐着两个长相一般的男人,那三个男人看到柳七进来,阴冷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孩童走进了厨房,拉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指着柳七说道:“爹,这位少爷也要躲雨!” 孩童的父亲一脸的沧桑,一身普通的平民装,看到柳七的时候,微微的低头,眼底还有抹恭谦之色,说道:“这位少爷,快请坐。”说完便派厨房拿碗倒茶去了。 柳七在一张陈旧的板凳上坐了下来,彩鹊与宋洪也各自找了地方坐了下来,等到屋主男人将茶水端过来的时候,柳七才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那屋主不好意思的憨笑着,听到房间有婴儿的啼哭和妇人叫他的声音匆忙的走开! 孩童之前因为柳七给了他糖,所以对柳七格外的友好,走到柳七的面前稚声声的说道:“娘生了小弟弟,哥哥可以再给小弟弟几颗糖吗?” 柳七笑眯眯抚了抚那孩童的头,彩鹊赶紧递余下的糖全部都塞到了孩童的手中!孩童面色一喜,开心的跑到房中跟父母报告去了。 柳七瞟了一眼那三个同样是躲雨的男人,男人此时也正冷冷的瞟着她,她突然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男人按在了腰间,眼底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屋外雷声渐响,轰隆的一声,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柳七走到门口,盯着眼前的雨幕,怔怔的出神,完全不介意身后那几道阴厉的目光,宋洪突然说道:“奴才去将马车牵到檐下!” 一听到有马车,那三个躲雨的男人眸中泛着亮光,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宋洪将马车牵到了院中,便走了回来,拍着身上的雨水! 那三个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悄悄的出了门,然后上了马车! 彩鹊紧张的说道:“主子,你看!” 柳七隽秀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冷芒,然后点了点头! 宋洪从容的拿起刚刚从马车内拿下来的伞撑开,递到柳七的手中,柳七踏着雨水出了房门,刚刚一踏出屋门,突然觉得身后有道目光盯着自己,她回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心底正觉得奇怪。也未多想! 彩鹊一声惊呼:“主子,他们抢走了我们的马车!” 马车冲了院子,很快便冲入了雨幕当中,雨水下得不大,柳七踏出院子,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冷冷一笑。 宋洪牵了三匹马过来!柳七翻身上马,冷冷的说道:“追!” 她的身后是天鸠带的那一百多个暗卫,一听到吩咐急急的追了过去,柳七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突然一惊,匆匆跑回刚刚所在的屋中,屋中的炉火依然在熊熊的燃烧着,内室内,倒地上倒着一个男人,正是刚刚那个屋主,一家人除了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还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四处张望以外,其他的人全部被人打晕! 柳七一声惊惶,推开窗户,看到窗户外是一片山林,雨点打在新开的树叶上,哗哗的作响。 突然窗户下的草地里发现一丝血迹,她眸色冷了冷,翻出窗户,踏在温软的草泥上,那血迹还很新鲜。 柳七心中一惊,正要回头的时候,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整个身子已经飞了起来,然后落到一双有力的手臂中! 耳边是那淡淡如清媚的声音响起:“柳大人,想不到你这么舍不得我!” 柳七抚额,惊觉上当,难怪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她之前怀疑那三个男人,想利用那三个男子找到圣姑,现在看来,是圣姑故意放出那三个手下,然后引她过来,再将她的马车送走,致使她身后跟着的暗卫全部去追逐! 柳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彩鹊和宋洪已经提剑冲了过来!惊惶不已:“主子!” 青素玥呵呵一笑,光洁的下巴抵着柳七的额头,慵懒狠绝的声音响起,“你想不到我能认出你吧!不过看你这做法是,故意想让我认了你是不是?” 柳七红唇微勾,缓缓而道:“圣姑果然是很聪明。” 青素玥叹了一口气,难得他被追捕了两天,身上依然整洁如新,一点儿狼狈的神态都看不到! “你以自身为饵引我出来,可知后果?”圣姑缓缓而道! 柳七只带着天鸠所带的一百多个暗卫,而且那些暗卫都是听她的命令的,所以能保证她的安全,只要让圣姑他们显露于搜索的内城军军队面前,再加上天鸠他们,圣姑就跑不掉。不过她算差了一步,她所想到了圣姑也想到了! 圣姑突然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有些不一样,喃喃的问道:“柳七,你好像很恨我!” 柳七讽刺的一笑:“你是我的敌人,我当然要恨你!” 圣姑却轻轻的笑了起来,“敌人?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盟友!” 柳七冷冷一笑,“你觉得可能吗?” “就因为赵六道?要说赵六道可不是我杀的,而是司徒澄。”说到这里,圣姑轻声的笑了起来,说道:“柳七,你现在这个样子很美。” 柳七广袖中的手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眼底有着恨恨的光芒。 圣姑缓缓而道:“你没有在青灯教的内部找到你要的东西吧,我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而且还可以将司徒澄所有的罪证都交给你!包括他的身份,到时候他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柳七幽深的凤眸突然亮了亮。 圣姑浅笑,又缓缓的说道:“赵六道已经死了,我亲眼所见,他被炸死然后被湖水卷人走,我还可以告诉你,那都是司徒澄做的。” 柳七冷笑,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唇角也咬出了血! “你很恨吧?我可以替你报仇。”圣姑那淡淡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手掌扼着她的下颚,指尖在她的脸颊处缓缓的游动着! 彩鹊与宋洪一阵的紧张! 柳七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底已经一片清明! “好!我跟你合作,不过首先你得先将司徒澄的罪证交给我!” 圣姑轻轻一笑,笑意里透着几分欣喜,说道:“你放心,你要你等着我离开大夏境内,出了境内,我就将所有的证据给你!” “一言为定!”柳七镇定的声音响起! 圣姑将她揽在怀中,未没有松开她,瞟了一眼彩鹊和宋洪,说道:“既然要跟我走,你这两个奴才就没有什么用了,不如杀了!” 柳七握住圣姑的手腕,缓缓而道:“杀他们做什么?先不说你能不能杀得了他们,再说我还让他们拿着司徒澄的证据青州去呢!” 圣姑微微一怔,点了点头,说道:“青风!” 一袭青色短打武士服的青风走了过来,恭敬的站在圣姑的身边,“主子。” 圣姑冷冷的说道:“等我带着柳七离开之后,你再将证据交给他们,让他们带回去!” 青风恭敬的回答:“知道了,主子!” 圣姑搂着柳七飞上马车,树林里突然几十骑青衣武士涌了过来,圣姑一扬马鞭,消失在树丛中!青风看到圣姑离开,扔下一个包袱,说道:“里面是全部青灯教内部的资料,以及与青灯教有关所有人的信息,你们拿去吧!” 彩鹊和宋洪相互了一眼,捡了地上的包袱正要去追,青风又接着说道:“我要是你们,就赶紧将证据带回去!再追来,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浪费了柳大人的一翻牺牲!” ------题外话------ 今天停电了,下午很晚才来!传晚了。今天这章,改了又改,好像还是有些不太满意,亲有意见可提。感谢送花送票送钻的亲们。 第170章、恨也好 雨停,圣姑一行人在路口停了下来,看着远处越来越清楚的苍莽连山,圣姑轻轻一笑,低头看了一眼此时一脸平静的柳七,缓缓而道:“要离开这里了,你是不是舍不得?” 柳七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心底在想宋洪他们有没有将证据带回去?而且这一路通过,圣姑一早就有准备,他的那些护卫扮成了普通的平民悄悄的跟随在后,而他的手中有柳七给他的通行令牌,可以随意的随行! 圣姑轻声一笑,如玉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是不舍的!如果你不舍不得你那官位,我可以许你更好的权位。”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几丝温柔来,柳七心底不屑的一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过,你替我除了仇人,我才跟你的!” 圣姑淡淡的一笑,“我已经给你除去他的证据了,那些证据就算他有十条命,也不够砍的,到时候不仅朝廷的人不放过他,连那些曾经与他合作过的江湖势力也不会放过他,你觉得他这样死,是不是很好?!” 突然他朝暗处的青风使了一个眼色,青风悄悄的走近一个关卡,在旁边的树丛中画了一个记号! 应陵城的守备比青州城更加的森严,而且没有余震的亲口谕令任何人都不能出城,就连商队也是如此!圣姑看了一眼,本来觉得这一路带上柳七畅通很多,现在看来柳七还是留了一手的,连商队都不准进出城了! 圣姑带着柳七在一个不显眼的妓馆前停了下来,一门口脂粉飘香,一下子迎面冲来,柳七微微的皱了皱,圣姑那眼底也泛着一抹嫌恶之色,特别是看到那些涂着厚厚脂粉女人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眼底更是涌现起一丝杀气! 他身后的青风扔了一把银票放到那老鸨的手里,要了一间清静的房间! 刚刚一进屋,圣姑便松开了柳七,缓缓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青风瞟了一眼柳七,又恭敬的看了一眼圣姑,说道:“主子,应陵城封锁,不准任何人出入,我们怎么出去?” 圣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柳七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走到床榻边,躺了下去,全然没有理会圣姑和青风! 圣姑冷冷一笑,若是不能直接出城,那么只能翻山走远路,或者直接走水路,而且他不可能让柳七拿出令牌出城,这样他们就更加离不开! 柳七踢了鞋躺在床上,伸手拿着被子盖在身上,想必她被圣姑挟持的事情,秦重已经知道了,这一路都是她的人,她随时可以逃走,只是那个司徒澄,她还没有找到,心里实在不甘! 不过她没有想到司徒澄并没有逃,而是一直想办法离开青州与四皇子联系,柳七根本不会给他那个机会,秦重收到证据之后,直接命南涯快马加鞭的送回了盛京,再说现在四皇子自身难保,哪里可能还会去顾及司徒澄! 圣姑叹了一口气,在柳七的床边坐了下来,附身看着她! 她闭上了眼睛,翻了一个身,心底烦躁!该死的人妖! 圣姑眼底有抹淡淡的愠意,说道:“柳七,跟着我,你很委屈吗?本来不过只是一个女子,根本不需要这么努力,只需要讨好自己的丈夫就好了,到时候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柳七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嫣然浅笑的看着圣姑!对,只需要奉承自己的丈夫,撒娇讨好,让自己的丈夫喜欢自己,然后可以得到更多的恩宠!她冷冷一笑,圣姑的心底当真是这么想的?真是可笑,一点儿也不了解她,就算强行把她带走又怎么样? 圣姑缓缓而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再说女子想要富贵,只需要讨好自己的丈夫,便可轻而易举的得到!” 她听得出来人妖这样,分明就是讽刺!她朝他淡漠一笑,对他也是很不屑的。 突然门外有几声敲门的声音,青风匆匆去开门,门口站着两个艳丽衣着,脂粉浓厚的女人!一旁的老鸨谄媚的说道:“爷,这就是你们指定的娇娇和艳艳。” 青风挥了挥手,将两个妓女拉了进来,然后将门一关! 两个妓女在离圣姑五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然后恭敬的跪下了下来,眼底的风尘之色全部掩去,换上来的是忠诚与恭敬。 柳七眼底的光芒渐深,没想到这两个妓女还是人妖掩藏在城中的奸细! “见过殿下!”两个妓女恭敬的言道! 圣姑闻到她们身上的脂粉气息,明显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说道:“奴婢等已经通知了城外接应的人,子时之后,城守的西门比较薄弱,到时候可助殿下离开!” 另一名穿着绿衣的女子恭敬的说道,“殿下,奴婢等人愿为殿下后盾,吸引守城军注意力。” 圣姑冷眸淡淡的瞟了她们两个一眼,银色的面具泛着森寒的冷意,说道:“召集城中所有的人,助我回去!” “是!”两个妓女恭敬的点头! “青风!”圣姑突然说道! 青风上前! “下去准备!”圣姑想了想,朝青风挥了挥手!青风和两个女人已经悄悄的退了下去。 然后他的目光望向一直看着他的柳七,唇角勾勒出一丝淡淡的弧度,说道:“我让你手刃仇人,可好?” 柳七知道他说的是谁,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弄脏自己的手,看着他死了就好!”她的意思很明确,司徒澄这等阴险的小人,杀他?还真会脏了她的手! 圣姑听她淡漠的语气里,分明有着浓浓的恨意,走到柳七的身边,垂眸,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说道:“你会不会恨我?” 柳七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恨!但是她只是朝他淡然的一笑,缓缓而道:“我们现在是盟友,不是吗?”就算是恨,恨不得杀了你,也要等到她月兑身的时候才能做,潜伏等待时机,她也是能做到的! 圣姑将她拉了过来:“柳七,你恨不恨我?” 柳七撞上他的胸脯,闻到他身上带着说不出清楚的一种淡淡的暗香,眸光闪了闪,轻轻一哼,“恨!” 恨不得马上就杀了你! 圣姑突然呵呵的笑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手掌一下一下的抚模着她那不算太长的墨发,说道:“恨也好!” 至少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人记着,还怕是恨意,也是记着的!他从小孤苦,虽有尊贵的身份,却无势力,就算有父有母,可是母亲每每看到他,都把他当成仇人,恨不得杀了他!有一次竟然将把他推入池子里淹成,当时他才三岁,若不是有奴婢路过救了他,只怕他早就死了!后来他再看到自己的母亲,总是避得远远的,有时候还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所生的! 他此时紧紧的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嗅着她发间淡淡幽香,顿时觉得很安定,他想好好的安抚心底那些空虚寂寥,他筹谋这么多年,回去之后,定能给她安定无忧的日子,不再让她再过这种时时被人迫害的日子!他有时候在想,如果他早点遇上她的话,是不是所有的一切会不一样。 他突然低头看,着着眼前女子小巧的鼻子下粉女敕的小唇,缓缓的凑近,柳七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只吻到她的右耳侧,然后她轻轻的将他推开,说道:“你在青州城内到底还有多少暗桩?” 圣姑淡淡的笑了起来:“你想知道?” 柳七当然想知道,想心早将这些毒瘤全部都拔除,这样以后对六道的威胁又少了一分! 圣姑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发间穿过,束在她头上的发带便松开来,一头不算太长的墨发垂落肩膀,映着她那张清秀柔美的脸蛋,以及她那双平静至极的凤眸,她是一点也不在意他掳走她,如今的平静,让他心底有种模不着底的感觉,好像很遥远,很遥远,他眼底一黯,原来自己所在乎的东西,一直都离他很遥远,“等你跟我回去,我便告诉你!” 柳七拍了拍圣姑的胸脯,说道:“圣姑,你手伸得太长了!我建议你这次离开的时候,最好将城中所有的奸细也一并撤走,否则休怪我……”她语气突然一停,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圣姑这次若是离开,困难重重,必然要将城内所有的势力全部都出动助自己离开,而且城外还有他接应的人!到时候所有圣姑的势力都会暴露于人前,柳七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圣姑那双冷眸里泛过一丝杀意,似乎觉得上了她的当!但是现在他又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将她带走!他不会惧怕她耍花样! 一个奴婢送了饭菜上来! 圣姑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柳七却推开他,说道;“我饿了!”然后走到桌前拿起一个馒头就啃了进来,抬头望向圣姑,“人妖,你不吃吗?” 圣姑那目光望向窗外,城中火花缀缀,正是在搜查他,他的声音清冷沉哑,“柳七,我叫青素玥!” 柳七凤眸微眯,淡淡看着他,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朝中有人跟东宛国勾结,又与青灯教有联系,这里面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得很,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三年前大将军凌钺获罪,也是你们一手创造出来的吧!” “对!”青素玥毫不犹豫的回答,目光定定的看着柳七,说道:“如果不除去凌家,我们怎么有机会?当初凌家父子骁勇,是大敌!而且已经功高盖主,我想你们的皇帝也想过要除去了吧,所以只有我们稍稍的一挑拔,皇帝便信了!” 柳七咬唇,唇角已经溢出血珠,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司徒澄也是你们一步棋子!” “没错!” 柳七手中的馒头已经被她捏碎,突然她一惊,看了一眼青素玥,此时他正望着远处,柳七松了一口气,慢吞吞的啃了着馒头,然后说道:“我要去茅房!” 圣姑突然回过头来,冷眸里有着淡淡的轻蔑之意,说道:“柳七,你不会用这么笨拙的方法逃跑吧!” 柳七也是冷冷一笑,“你说呢!” 圣姑指了指房间角落的一个马桶,说道:“那里有个马桶,何必出去上茅房?”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太好吧,我怕太臭,熏到你!” 圣姑那奇异的目光望了过来,嘴角抽了抽,说道:“你别耍花样!要解决就在这里,否则就忍着!” 柳七皱眉,然后走到角落的马桶边,揭开了马桶的盖子,一股恶味弥漫开来,虽说这马桶已经冲洗过,但冲洗得不太干净!她掩着鼻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忍不住了,就这样吧!”然后开始月兑裤子! 圣姑那目光望了过来,柳七挥了挥手,说道:“你转过去!” 房间里弥漫着怪异的臭味,还有水声,圣姑那张脸倏然一红,眼底有着复杂的光芒,身后半晌没有动静,圣姑推开了窗户,想散开房里的气味,窗户刚刚一推开,无数绑着火油的箭矢飞了进来。 圣姑惊觉被埋伏,一把提着柳七往房门外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怎么可能一开窗户,就会被人发现?还是有人故意用开窗户的暗号?他冷冷的瞥向柳七,刚刚她故意说要上茅房,明知他不会允许,又知道他肯定受不了屋中的揭开马桶时的臭味,会开窗子! “你狠!”圣姑咬牙切齿! 柳七被他拉得冲下了楼,楼内歌舞升平,青风见圣姑如此冷厉的气息,便知出事,赶紧带着圣姑从后门出去,同时掩护圣姑的还有几名妓子和妓馆的几个伙计! 此时青龙军已经冲入了楼内,楼内一阵尖叫呼喊。凌乱的脚步传来!圣姑拖着柳七从后门出,并没有直接骑马离开,还是在另一处宅院门停了下来,然后进入! 这处宅院是一处普通的商户后院,前面是卖布匹的!一个穿着华服的商人看到冲入进来的来,突然一怔!然后眼底有抹恭敬,“见过殿下!” 柳七愣住,心底对这个圣姑更加的谨慎与仇恨了,心底也闪现起杀意来!柳七对付敌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她会静待机会,然后一举复仇!让敌人没有反击的余地! 圣姑似乎看到了她眼底的杀意,心底一黯,不过此时也并没有在意,柳七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虽说会针灸术杀人,不过在此之前,圣姑已经将柳七身上所有的针全部都搜光了!包括带尖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她那枚珠玉的簪花了,她现在是任他拿捏! 宅院外正各家各户在搜人,那个商人似乎一早就有准备,领着圣姑一行人来到了一个仓库处,仓库的货架被缓缓的推开,出现一间密室,然后让圣姑隐藏在密室内,这才匆匆的摆好货架,听到外面有搜查的敲门声,才匆匆的跑去开门! 那些军队在四周搜查了一翻,没有找到什么,便离开了! 商人又将圣姑他们带了出来,一脸恭敬的说道:“殿下,现在城内如此的凶险,殿下早应该离去的!” 圣姑冷冷的瞟了一眼柳七,他是本来一早就可以离开的,没想到柳七在带人围剿青灯教的时候,早就安排了一切,为的就是防止他逃离青州,而且柳七还好像一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将从哪条路线回去! 柳七被圣姑一路拉着手腕,想甩也甩不开,心底也焦急,不过是脸上镇定罢了。 子时一过,城中的脚步声静了静,不过军队却没有全部撤走,而是在城中各处搜捕!圣姑带着她开始离开宅院,走到城楼的时候,突然城东门,南门,北门的地方响起一声爆炸声,四周火光缀缀。 墙下垂下来一丝粗绳,圣姑一手握着绳子,另一只手掌揽着柳七,很快就跳上了墙头,再从墙头跳了下去!前方的军队发现城各个小门都有爆炸声,独独西门没有,此时已经冲了过来,见到有从西门,同时西门处也是一片爆炸声! 柳七回头的时候,圣姑拉着她已经出了城,那些炸药的威力并不大,并没有炸毁什么,不过烟雾却极大! “奸细要逃!快追!” 圣姑的那些护卫,以及城中之前的奸细纷纷从四个小门处冲出,全部都朝大路上冲去!圣姑揽着柳七上马,一扬鞭,冷冷的说道:“走!” 走的是另一条路,他的那些护卫和奸细引开了青龙军的大批军队,只有小批的军队从后方追了上来,圣姑所走的这条路不需要经过沙碑,只需要沿着童子林朝东,进入苍莽山边缘,便可通过北冥和夏国的交界商马古道离开!而且接应他的人已经全部都围了上来,将他护在中间! 圣姑看着身后层层冲上来夏国军队,咬了咬牙,再次一扬鞭,他跨下的马是千里名驹,跑个一天一夜不停歇,都不会疲惫,纵然是带着两个人! 突然一声风刃声破空而来,身后一匹黑色的骏马划破夜空而来,身上的身影挺拔冷峻,手中的弓弩再次举起,连发了数箭,那箭的力道极大,划过一个护卫的胸脯,还径直的往前冲,一连射穿三个人! 如此强大的力量,让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圣姑的脸色更寒起来,柳七的脸色越是惊喜交加,回头,看到夜色中墨马墨袍冲破夜色奔驰过来的身影! “驾!”圣姑一夹加月复,脚下的骏马速度更快,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柳七低头,马的鬃毛划着她的脸,硬硬的,生疼! 圣姑身后的护卫且战且退,最后只能留下一大半与夏国的军队对峙,其他的人护着圣姑往前冲! 童子林的方向已经越来越近!青风看到那个紧追不舍的身影,那个身影的身后还跟着十多匹凛冽的骑军军马,青风突然拔出腰间的刀,对圣姑说道:“主子,你快走,只要过了童子林,到了苍莽山脉的商马道,一路畅通!很快就可以到达家门口!” 青风说完掉转马头,带着几十个护卫迎了上去! 那个追在最前一身凛冽大麾的夏国军人并没有理会青风,而是他身后的那十几骑开始与青风对峙,墨袍的男子身下的马一扬马蹄,腾空跃起,避开那些弓箭,乘胜追击圣姑! 圣姑回头,看到黑夜中,铿锵的马蹄声渐渐临近,他使劲的一扬鞭子,想要将那追击的人甩开,只是任他怎么样,身后那追击的距离一直没有落下! 柳七扶着马背,被灌得满嘴的冷风也就算了,张嘴一呼吸,那些马鬃毛也被灌入了嘴里,她恨恨的骂起来,全身被颠簸得难受,还恨恨的扯掉了几个马毛!马受痛,突然一扬蹄子,腾空一跃,差点将柳七从马背上颠簸了下来! 圣姑一手扶住她,这个时候他若是放手,将柳七丢开,应该还是可以逃离的,可是他咬了咬牙,不舍!不管柳七是不是喜欢他,或者恨他,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心底倾悦的人,他绝不能放手,若是放手了,而且回去之后,又是孤单寂寂,纵使地位高高在上,也不觉会有几个真心!就算她不是真心喜欢,就算是真心恨也不错! 身边的柳七被寒风呛得咳嗽起来,圣姑一把将她裹在自己披风下,喃喃的说道:“小七,我们很快就回家了!” 他声音很快就被风吹散,柳七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可是柳七却听到了身后更另她欣喜的声音,她蓦然回头,刚一张嘴,圣姑那手掌便捂着了她的嘴! 她叹了一口气,底头拿出之前在馒头中发现的字纸,上面的字,她最熟悉了,当时看到的时候,震惊了一声,现在却又觉得温暖。她不能就这么被人挟持走,想到这里,她使劲的推开圣姑,想要跳下马! 圣姑脸色一白,手臂紧紧的将她束在怀中,怒道:“你疯了!你想摔死吗?” 第175章、青州商会 郭雄一见那三角眼的凶悍男人如此不敬,顿时就恼了,手中的长刀刷的一声出鞘,眼底有着气愤,柳七按住了他拔出刀的手,摇了摇头! 同时那三角眼的男人身边也出现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人一身冷冽杀气,冷喝产:“老二,你唐突了!柳大人是青州刺史,就算不是钦差,好歹柳大人如今也是青州官场的老大!” 那个刚刚乱吼的正是虎帮的二当家,此时虽然虎帮的帮主在吼斥二当家,实际却没有严厉的神色,柳七只不过莞尔一笑,看向那个虎帮的帮主,说道:“文帮主!” 她这一揖礼,颇有几分大气凛然! 那个虎帮的文帮主竟然也怔了怔,恨恨的一甩袖,说道:“说好是钦差过来跟我们谈商运的事情,难道钦差只派了柳大人过来吗?” 郭雄冷冷一哼,说道:“文帮主,我们之前是说好了的,江湖重义,说话一言九鼎!”这所谓的威名也是很重要的!而且六道以一已之力单挑十大帮派,另帮派中人心服口服,本来以六道带过去的军队,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江湖的方式的! 虎帮的帮主顿时一噎,脸色变了变,看到其他几个帮主和副帮主皆是一脸轻蔑的朝他看过来,虎帮帮主脸上有些挂不住! 万如濛赶紧笑道:“各位帮主既然都来了,怎么还站在外面呢?里面备了宴席,请各位帮主和柳大人入内!” 万家大小姐这么一说,很显然就给了虎帮帮主一个台阶下,虎帮帮主当即抱拳说道:“万小姐说得是!”说罢,便走了进去! 都是些江湖帮派上的人员,自然没有什么谁高谁低之分,所以他们也不想要等到柳七先进,在江湖帮派的眼底,他们一方面是不屑于官府的,另一方面又有些警惕官府,所以一直以为,他们做事都是小心谨慎,从不招惹官府,当然官府若是碰触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也是绝对会视死违护的…… 大堂内,所有的小案处皆已经坐满,柳七坐在首座,万家小姐坐在旁边,那些帮主和副帮主们刚一入座,便端了酒坛大口喝起来,也没有什么顾及!那些帮主喝得兴起还会端起酒坛上前来给柳七敬酒! 他们本来是想不屑眼前这个柔弱的少年的,谁知当柳七面无改色的喝了两大坛之后,那些帮主的脸色稍稍有些变化!他们敬重豪爽的汉子,莽夫亦是。如今看柳七谈笑处之,一个个的有些惊愕,这根本不像那些官场的文弱官员的作风啊!柳七看似文雅的外面下,竟然有颗爽辣的心! 一连喝了七八坛,柳七那些隽秀的脸上微微露出些酡红之意,眼见着底下那些喝了七八坛的帮主们也开始敬佩起来了! 之前六道与他们以武相会,他们一个个的心底本就有敬佩心思,碰上柳七他们原本是有些刁难的意味,现在他们神态看来,有些尴尬! 十八连船的陆枢狠狠的咬了一口盘中的烤牛肉,说道:“柳大人,不是说钦差大人相请吗?为何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柳七此时双颊透着一丝淡淡的粉红,看起来面如冠玉,明晕生辉,她一袭湛蓝色的官袍,广袖轻扬,放荡不羁,凤眸微微的扬起,缓缓的从身上掏出一块金牌放在桌上,缓缓而道:“不瞒各位好汉,本官便是皇上亲点的钦差大臣!” 那金黄色的牌子晃花了众人的眼! 郭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抓着一只烤羊腿,漫不经心的啃着。 秦重的反应却有些惊愕,然后顿时便反应了过来!一个震大的念头闪现出来,青州官场的那些官员,怕是一个个的都要彻底的清查了吧!柳七当初上任,并没有马上彻查那些贪脏枉法的官员,而是大肆的在府中宴请官员,之后又将那些送礼最多的官员一一记下来,就是为了等今天! 当时青灯教猖獗,柳七分心不及,现在总算有机会了!她完全可以借着钦差之名,将青州官员的官员全部换过,而且……秦重顿时一愣,不会也是替赵六道铺路吧?青州文官武官大多不清不白,而且很多武官与叶氏有关联,到时候一一彻查下来,那些武职,赵六道完全可以提拔自己的亲信来做,到时候整个青州的势力全部都握于六皇子手中! 或许这正是皇帝的计划!秦重抚额,这件事情想必南宫大人一早就已经预料,而他却是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关系到以及夺嫡之事,秦重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参与了其中! 此时柳七这金牌一拿出来,底下的各位帮主便是一脸的不相信! 柳七站了起来,脸上有着明媚不羁的笑容,似看透一切般的幽深空远,说道:“柳七刚来青州,还多亏了各位帮主的协助,助我铲除邪教!” 那些帮主之前与青灯教有关联,但是又一个个都是防着青灯教的,江湖门派一直都是自成一统,各不相让,又怎么可能另一个邪教掌握了一切呢?圣姑若只是蛊惑百姓也算了,但是青灯还参与了商道上的事情。损坏了黑商的利益,他们自然一个个都提防了! 柳七朝秦重瞟了一眼! 秦重正在想事情,哪里注意到柳七正在看他? 柳七手中的酒坛狠狠的放在桌上,声音清冽,“秦重!” 秦重顿时反应了过来,有些恼意,道:“在!” “拿出青州府与各帮主合作的协议出来!”柳七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凤眸中隐隐透着几分精光! 秦重站了起来,说道:“知道了!”然后拿起身边的卷宗出来,吩咐奴才送到了每一个帮主的书案上,这才声音缓缓的说道:“各位帮主,柳大人诚心与各位帮主共建青州境内的轶序,关于各位偷运私货的事情,柳大人也想到一个和平的解决方案。” 以往这些帮派势力不想交税,便给当地官员送上几分的红利便可,毕竟官员那些红利要多税收要少很多! 一听以后做生意还有向朝廷交税,各位帮主们顿时就恼了,指着柳七大骂:“我们才不屑当朝廷的走狗!” “我们做我们的生意,关朝廷什么事?” “江湖上的事跟朝廷扯上关系,我就觉得噎得慌!” …… 柳七听着那些帮主不满的言语,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喝着酒,如果秦重连这件事情都处理不好,那她也就小看了他! 秦重听着那帮愤怒的话语,又接着说道:“柳大人的意思很简单,以后在青州商场成立商会,商会受朝廷律法的保护,具互益性、民间性、自律性、法人性。每半年都会民主选出一个商会会长,不可连任,至于商会会长的权力可召集和主持各商家的事务……” 秦重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底下那些粗汉子将手中的酒坛一摔,气愤的说道:“他娘的,文绰绰的,说些啥呢?!” 秦重一愣,自己说得口干舌燥的,这些莽夫硬是什么也没有听明白?不禁有些恼怒。 柳七淡淡一笑,“秦讼师的意思是,以后各位行商都必须要上报,向朝廷交纳税款,各帮派做什么买卖都要向朝廷注册,而且每半年都会在各位帮主里面选一个领头的人,那半年的买卖由他说了算,当然半年一换,任何人不可连任!如果你们觉得好,就将刚刚秦讼师发到你们手里的合约签了,以后你们的货物若是被非法的人劫走,报官的话,朝廷是会派兵替你们抢回货物的!” 陆枢皱了皱眉,说道:“柳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这里的青州十二帮派,可以选个领头的,其他的人都得听他的话?”青州除了十个大一点的社团帮会,还有两个新起的小势力帮派。陆枢这么一说,眼底闪烁着浓浓的精光。 柳七缓缓的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你们商会会长只有半年,不可连任,到期了由民主选举。但除了各大帮派投票以外,还得加上城中各位商家的投票,不过作为商会会长,是有权力维护所有商人的权益的!不当只是让人听你的话而已!” 那些帮主只听清楚了柳七这么一句话,当各帮派的老大!至于其他的,倒也不那么重要了!当了老大自然是要维护底下的兄弟们的!这个不用柳七提醒!主要是当老大,这老大相当于青州各帮派和商家的盟主!这个诱惑足够大! 柳七轻咳了一声,拂了拂袖,说道:“第一季的会长,我看就看各帮主谁对朝廷的贡献大,就选他用吧!各位以前贩卖私货,逃掉的那些税,本官就不追究了!就从现在开始来算!” 柳七知道各大帮派养着那么些人,除了贩卖私货便是打家劫舍,不过青州这贫,打家劫舍也劫不到什么,有钱有势的大家,哪一家不是养了几百护卫?所以他们要养家只能靠贩卖私货这一条路! “各位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签了那合约,以后官民合作,互惠互利,当然只有签了那合约才能加入商会,以后行事皆要按朝中律法来!当然商会会长也是可以行使知县的小部分关于民生权力的!比如抓到个漏税的可以将他直接赶出青州商会!”柳七缓缓的说道! 那些帮主一个个虽没醉,却都有些微醺,脑子里尽想着当十大帮派和城中商户的盟主,当着也是件风光的事情! 想到这里,那些帮主很快就将合约一式两份签字画了押! 柳七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完了一件事情! 不出一月,青州城内已然有了变化!户部也上奏皇帝,青州虽贫瘠但是柳大人雷厉风行,很将下面所有贪污的官员全部撤换,所交的脏款也有三十万数之多,皇帝连连嘉赏,很快那些奖赏便到下达了青州府! 柳七正坐在案边翻着近半个月的公文,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光,放下笔。站了起来,朝自己的主院走去! 刚刚一见院子,便看到玄鹰恭敬的房间走出!见到柳七恭敬行礼,然后走了出去! 柳七推门而入,看到躺在床上,只着白色中衣的惊绝少年,凤眸轻勾,挥退了屋中的奴婢,坐在了他的面前! 窗外暖阳照耀,他面容俊美无俦,宛若天人之姿,柳七突然撇了撇嘴,怎生越看他越成熟,却越明艳张扬?让人移不开眼,连以前五官之间的稚气都不复存在,俨然是凛冽冷峻的气息! “好看?”六道淡淡的开口,声音蛊惑低醇! “好看啊!你刚刚才好点,怎么又命人去办事了?”柳七握着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玩弄着。 六道斜躺在床头,一头青丝如墨般泼洒在身前,他伸出手臂将她按入怀里,说道:“那些事情你都做了,我也想没什么应替你做的!只是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应不应当告诉你!” 柳七豁然发现,六道如今也不复以前那般娇羞了,抱她入怀都觉得理所当然,都让她有些怀疑这前那个有些别扭的少年了,想到这里,她那手不自觉的就移向他那,片刻才抬头看他,见他俊脸绯红,她朝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缩回了手,说道:“好像硬了!” 六道愤愤的看着她,好端端的她又耍流氓! 柳七见他那窘迫的模样,笑盈盈的说道:“你刚刚说什么事情?”看他脸红,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傲骄六道啊! “盛京的事情!关于南宫阙。”六道抚模着她的墨发! 柳七淡淡嗯了一声,靠在他的腿上,心底有些淡淡的安慰,六道居然也能在京中养眼线了,果然不错! “如意,你之前是不是写了一本变法论,南宫阙手中的那变法论不知被谁流传了出去,众臣在朝堂中向皇上提起此事,南宫阙因为此事受到了朝中的打压,他们说变法论中的惩罚太过于苛刻,上面虽说犯错重罚,作风暴戾,赏罚分明之事,他们觉得应有贵庶之分!让南宫阙说出谁是著作者,南宫阙并没有说了是你,只不过他好像受到了许多大臣的弹劾,现在压力很大!” 柳七突然想到这些日子忙得太过了,忘记自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那些东西,她本来是没打算公布出去的,不知为何,南宫阙会替她想到! 六道心底虽然不怎么喜欢南宫阙,但是南宫阙这么做似乎是想替如意做些什么,他墨玉般的寒眸幽深冷锐,清沉的说道:“幸好是从南宫阙手中流传的!若是你的话,只怕你如今会朝中权贵打压!我想他是怕你一时冲动,所以这种冒险的事情替你做了!” 柳七摇头,蹭着他的腿:“六道,别人予我的恩,我还不了!我只心里只想操心你!虽然阙哥哥是为我好!可是我也不想他参与进来,等回了盛京,我会主动去承认的!” “不用!如意,这些事情你不用管!”六道沉沉的说道!最近刺杀他的人是少了不少,可并不代表没有,那些潜伏在暗处,如毒蛇般的杀手,他自然是小心翼翼! 青灯教之事,六道已经受到了朝廷的重视,现在的官位又升了一级,成了青龙军的震威将军,位居二品!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份,关于太庙一事,虽然朝中还有不少的微言,但是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六道,你别这么辛苦了,好好养伤!你替我处理青州那些帮派之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我到现在还很生气!” “我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如意,我以后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一丁点儿的伤害!”六道认真又谨慎的说道! 他现在在青龙军的威望仅次于余震,朝中不少的官员似乎也在向他示好,比起身处权力中心的四皇子,他所拥有的一切,似乎比四皇子来得更扎实些! 柳七手掌抚模着六道的中衣袍领子,看着他现在如此的明媚张扬,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你现在越来越有魅力了,让我觉得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 六道那墨玉眸的寒眸里多了几分温柔和宠溺,手掌覆着她的额,挡住了她的眼睛,然后低头,轻轻的吻在她的红唇上,很快又移开! 柳七看到他眼底的尴尬,难得他现在也学会了主动,她心底也高兴!手臂环上他那精壮的腰,嘟嚷道:“好像瘦了一点。” 第176章、节操都拌饭给狗吃了 六道伸手抚上她的头顶,粗砺的手指穿过她那如墨锻般的黑发,声音低醇蛊惑:“如意,我原以为我们足够强大,就会万事无忧,可谁知越是有势,越是有许多身不由已!” 柳七知道六道所说的是四皇子之事,东厂虽被打压,但并没有真正的连根拔除,只处理了一些主要的当事人,叶氏虽没了太傅这么一个依仗,但是叶氏旅中还有不少的人在朝中位居高官,光拥兵的也不少,如老树盘根,不可能是一招除去!叶太傅主动请罪,一方面是为了保全四皇子,另一方面是替叶家其他的旁枝做打算,叶太傅避重就轻,只承认买官卖官之事,如果皇帝再深查下去的话,难掩朝中悠悠众口! 柳七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眼前这个风华张扬的少年,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她也没有看出来他的风华,他现在处理起权贵的事情来,如此的得心应手,而且很多事情,他也会默默的替她去做,总让她感动……舒睍莼璩 六道被她盯得有些窘迫了,轻声道:“怎么了?” 柳七摇了摇头,缓缓而道:“六道,是想要我退出,恢复女子身份,站在你身后吗?” 六道突然一愣,然后紧张的摇头,“不!南宫阙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会……”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那你想怎么做?” 六道突然定定的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一直以为拥有很高的地位,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他想如意的身分只是他的娘子,可是越是位高权重,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随心所欲的! “我们现在不高不下,家仇虽然得报,可是我心里总觉得有些慌,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现在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可是你的身份,注定我们……”柳七说到这里,脸色微微一白,是了,她之前一直想着报仇雪恨!把六道也拉入进入了漩涡当中,没有注意到我们踏出这一步,便是无法回头了! 他们现在处于梯子的中央,后来的路已经断了,再要回去,再无可能,唯一的路只能是不停的往上停,否则梯子上面的人就会一脚将他们踢下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六道紧紧的抱住了她,现在骑虎难下,就算他想安全退出,只怕叶氏的人也不会放过他,光凭最近的刺杀者便知道! “如意,你定是我的!以后事情,都由我来做!我只希望你好好的站在我身后就够了!”六道缓缓的说着,心底觉得无论他现在做什么事情,都是希望他和如意能够安安稳稳,一世无忧,就算筹谋,也是由他来做! 他与她相处近两年,如今已经到了不可分离的地步,他觉得如果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便也无颜立于天地之间! 他以前没这么多的想法,以前的他只希望每天都有一个馒头,不至于饿死,或者哪天能吃一顿饱饭便可以!现在他知道,他首先要保护她,护她无忧! 一晃又是三个月,已经到了初秋,六道在城中有朝中赐下来的府邸,但一直没有搬过去,北冥一分为二,现在已经无瑕与大夏交恶,所以一直很平静,倒是时不时的派臣来交好! 东宛也一直很平静,不过听说东宛新立了太子,太子男生女相,生就一副妖孽的面容,做事狠辣无情,曾经有个东宛朝臣嘲讽太子像女人时,被太子在朝堂上一剑穿喉,弄得整个东宛朝廷皆是太子喜怒无常,更是疯狂暴戾,别说当着百官杀人,就是当街杀人,太子也是敢做的! 初秋的天气还残留着几分炎夏的灼热,六道一袭淡紫色的衣袍,墨发束顶,惊绝无双的脸上是一片凛冽的寒芒! 柳七擦着额上的汗,看到坐在院的六道,缓缓的走了过去,“我刚刚看到玄鹰的脸色好像不好,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六道看她如此满头大汗,心底生出一抹不忍心,想着不敢天气如何,如意为了掩人耳目就算是再炎热的天气,也必然是束胸,六道拿了扇子替她扇着风,又到了凉茶过来! 柳七也懒得伸手,赶紧将嘴凑近杯子,咕噜咕噜的就着六道端着的手喝着! 六道心疼的看着她,说道:“如意,我命人提了水,你去沐浴吧!” 柳七抹着汗,说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六道怔了怔,脸色有些绯红,眼神还透着一丝尴尬,“朝中传出你我之事,皇上大发雷霆,很多大臣也有微言!” 柳七瞬间也反应了过来,朝堂肯定传出她与六道之间是断袖之事,六道作为皇子,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不容易,好不容易刚刚站稳脚,突然又生出这样一些事情来,朝中肯定是有人故意传出,诋毁六道,现在唯一可以针对六道的便只有四皇子!皇帝只有两个皇子,六道若是传出好男风的谣言出来,只怕朝中大臣很多会对六道失望! 六道见她皱眉,说道:“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说你!” 如意这么好,怎么能让那些整日里没事干的朝廷们乱说?想到这里,六道气愤不已。 柳七却微微一笑,“我其实也在乎他们这么说你!” 六道眸色深深的,心底也不知在想什么,剑眉冷冷的皱着。 彩鹊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主子,浴汤已经备好了!” 柳府的主院,现在护卫的人全是六道的人,之前南宫阙送过来的人已经派到外院,水碧虽然还是府中的大丫环,不过却不是贴身伺候柳七的! 六道伸袖擦了擦她额上的汗,说道:“如意,你先去沐浴,我给你做饭去!,” “让下人们做吧。”柳七热得脸颊红通通的,凤眸微眯,掩不住的蛊惑风华。六道顿时有些尴尬的移开目光。 柳七撇了撇嘴,微凉的手摇了摇六道的手臂,说道:“好,我去沐浴,你把饭菜端到房间里来。” 六道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院子。 柳七对彩鹊说道:“晚上休息!” 她这话里的意思是,她和六道休息,不要让其他的人来打扰。 彩鹊恭敬的点头! 浴室的水温温的,柳七月兑了衣服坐入水里,全身放松,她也松了一口气,她墨黑的长发已经长长了不少,正缓缓的飘荡的水中。 柳七漫无边际的泼弄着水,想着刚刚六道所说,看来四皇子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叶太傅倒台之后,叶皇后和四皇子最近也谨慎了许多! 柳七还知道宫中的于妃很受宠,深得皇帝的喜欢,不骄也不躁!于妃就是于小含,于小含进宫快两年了,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了,柳七有时候想想,于小含虽然单纯,却不是一个笨的。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柳七不喜欢,当然也不愿意去参与,不过她现在倒是很佩服于小含。 房外脚步声渐近,六道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个拖盘,看到柳七已经沐浴完,穿着一件宽大的男袍,青丝垂落,发梢还滴着水,看到他进来的时候,少女展眉一笑,大步的走上前来。 她步履生风,宽大的袍子随着她的步履飘逸翩翩! 六道站在房间,一瞬间有些移不开眼,柳七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拖盘,说道:“心肝儿,你发呆了!” 六道反应过来,觉得有些尴尬,赶紧将饭菜放桌上摆好,又拿了一张干的毛巾替她擦头发。柳七笑眯眯的握着他的手,说道:“六道,先不忙!” 她将毛巾拿了下来,扔在旁边,然后嫣然一笑,带着几个神秘的说道:“去把门顶着!”窗户之前她已经锁好,虽然外面有自己的人守着,可她还是很小心! 六道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按她的话做了,用一张小柜子将门给顶住,这才走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柳七微微一笑,缓缓的解开了外袍的衣带,然后宽大的外袍从她的身上月兑落,露出如上好绸缎般光滑耀眼的肌肤,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只着一件粉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的是几朵清雅的晚香玉。 六道从未见过她这样露骨的妩媚,以前她总是猥琐无节操的,眼前看她上身只着一件粉色的肚兜,也只有一件白色的亵裤,整个人便如此耀眼妩媚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柳七走到他的面前,然后伸出洁白的玉臂勾住他的脖子,说道:“天太热,好不容易才凉快一会儿。六道,你热不热,要不也月兑了吧?” 六道怔怔的发呆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你身上这个,哪儿来的?”以前没见她有过! 柳七眨着邪邪的眸子,说道:“你忘记了,我每次出门,青州那些少女可热情了,总是绣各式各样的肚兜和手绢给我……” >六道眸沉了沉! 柳七狡黠的一笑,“其实这是我叫彩鹊绣的!城中那些少女绣的,我怀疑她们穿过了!” 六道松了一口气,目光盯着她微突的胸,明明很尴尬,却又不自觉的移不开眼!柳七拉着六道坐下,然后坐在了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样,心肝儿,是不是觉得秀色可餐!” 六道伸手模了模柳七的额头,又模了模自己的,没有发烧啊?怎么如意今天有些反常,以前她从来不着女装,唯一一次着女装,结果被青灯教的圣姑盯上,还被武陵郡王看上,弄得六道以后再不也敢让她着女装了! 虽然她着女装也不见倾国绝色,只是那种气质却让人觉得华贵雍容,眸光睿智,淡漠得仿若看穿一切,这种气质才是真正的倾城倾国! 柳七有些意外,本想着六道应该惊艳来着,可是六道只惊艳了一会儿,然后看她的眼神有就些怪了! “干嘛呢?”柳七握住了他的手掌,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六道清沉的说道:“我看你是不是发烧!”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担忧! 柳七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说道:“六道!你觉得我有没有当红颜祸水的潜质?” “……”六道怔了怔,因为他没有看出来。不是月兑光衣服,穿个绣得好看的肚兜,就可以迷惑众生了! 柳七双掌抚额,靠在他的肩头,闷闷的生气! 六道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意?” 柳七嗡嗡的说道:“别跟我说话,我好不容易弄出点闺房情趣出来,结果你就是一个木头!木头!咦……” 她凤眸一瞠,渐渐感觉臀下有一物戳着她的肌肤,厚着薄薄的衣物,还能到那种灼烫!她抬头望向他! 见他一脸窘迫,声音也有几分清哑,说道:“如意,你下来,我……我有点热!” 柳七不理会他干脆坐在那里还故意挪了挪端起旁边的一碗饭,就开始吃!六道那粗沉的声息在她的耳边,气息灼热。 然后他用手掌握住了她端饭的手,整张脸有着难忍的光芒,然后拿掉她手中的碗和筷子,“等下再吃!” 柳七满嘴米饭,抬头看着他,说道:“你刚刚的语气有些霸道哦!” 六道不顾一切的堵住了她的嘴,把她嘴里的米饭分去了一半,然后有些恼怒的看着她! 柳七一脸的无辜,说道:“心肝儿,还不到就寝的时候,哦……阿喂……” 他不理她,抱着她直接上了床榻,刚刚一入床榻,柳七腾的一下爬了起来,匆匆忙忙的扒掉了他的衣服,说道:“这回我在上啊!” “不行!” “六道,你敢顶嘴?”她咬牙切齿! 他微微一愣,然后乖乖的躺下,“好。” “这才差不多!”她眼底有抹得意的笑意,慢慢的坐了上去! “如意?”六道见她忍痛皱眉,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又看到她胸前的肚兜,说道:“你以后穿成这样,只能给我看!” “嗯嗯……”她闭上眼睛,含糊不清! “以后不可以在外人面前穿女装!”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下来扑在他的胸口! “呼……慢点,慢点……我知道,知道……”她深吸一口气! “在外人面前一定要束胸!”他手掌拂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抚模着,粗砺的掌心带着一丝淡淡痒! “嗯嗯……”她靠近他的耳朵,往他的耳朵里吹着气,说道:“我一向有节操,我只在我的男人面前玩三十六式!” 六道被她这般逼得有些急,然后抱着她的腰坐了下来,慢慢的动了动,嘟嚷道:“你节操都拌饭给狗吃了……” “!” …… 第二天一大早,柳七一睁眼,迷糊的伸手往旁边一模,空空的,突然睁眼,看了一眼天边还未大亮的天色,揉了揉眼睛! nbsp;六道身边的护卫已经牵好马,一身凛冽铠甲的六道突然停住的脚步,往房间看了一眼,似乎听到柳七叫他,他眉色动了动,然后转身回去! 柳七坐在床头,迷糊糊的看到一个人影冲入,他走到床边,将她抱在怀里,说道:“怎么醒这么早?” “你又要走了。”柳七那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六道点头,冰凉的铠甲贴着她的肌肤,他让她不舒服,又松开,“你早知道的!” “我们这么分分离离,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永远在一起!”柳七模着他那张冷峻无双的脸,说道:“不过也好,现在你在青龙军中的威望也很高,再加上这次平乱,青龙军全尽数在你手,这样我也放心了!” “如意,我不喜欢被人拿捏,更不喜欢你被人拿捏,所以我宁愿权势滔天,让所有的人都敬畏,也不想让他们轻视你我!”六道认真的说完,眼底一片清明! 没有野心,只是想自保,只是想居于人上人,让所有曾经轻视诋毁他的人,从此不敢再轻视! 柳七点头,“只是周边的一些小国作乱而已,不知道是不是东宛怂恿的,我怀疑其中定有阴谋,你可要小心点!而且刀箭无眼,你可不能跟以前一样,事事都不要命般的冲在前面,多想想我!如果你有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六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认真又镇定的点头,“我怕因为变法论的事情,南宫阙抵不住压力,说出你来!到时候你会有危险,如果你要是有事,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柳七轻轻一笑,在他的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说道:“知道,知道了,你快走吧!现在整个青州,我的势力也不那么随随便便的可以动摇了!” 六道紧紧的抱着她,总舍不得松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怀疑青龙军内部有叶氏的奸细,你在外千万小心,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必要的时候,可以除之!战场这么混乱,死人很正常!我怕他们也是这么想着对付你,你千万要小心!”柳七说完,推开了他,挥了挥,说道:“走吧,走吧,再不走就晚了!成败在此一举,等你凯旋归来的时候,怕也是我们回盛京的时候!” 六道看她目光如此的淡定清亮,心底浓浓的情意只得先压下,说道:“如意。” “嗯?”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便想办法让你恢复女子之身,堂堂正正的娶你! 第177章、风起 西夏历二百六十四年,明帝三十八年初秋,东边小国芮国和宋国合谋派十万大军入侵大夏并州、凉城边境,青龙军震威将军带八万将士前去并州抵挡,历时半年收复被占城池,直接灭芮、宋二国!至于凉城,自有武陵郡王的十万武陵军守护,敌寇不可进犯。 远在东宛都城的太子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一笑,旁边一个奴婢被他这么一笑,顿时惊愕得呆在了原地!倒茶的手也忘记停了下来,茶水溢满桌! 那一身青袍妖艳无比,似皓月般倾城般的太子只是冷冷的瞟了一眼,缓缓的开口:“拖下去喂鱼!” 旁边的护卫面无表情将那婢女拖下,婢女半晌才反应了过来,便已经落入了鲨鱼之月复! 这已经是第一百三十个因太子相貌被迷惑做错事的婢女了!门口的侍卫统领摇了摇头,太子这残暴之名,人人惶之,偏偏又有这么多人的因他那相貌而倾倒!想当初太子刚刚回都城的时候,路上遇到一个权贵公子,那权贵公子被太子相貌所迷,当街拦抢,当时太子伤重刚醒,见不得这等龌龊嘴脸,直接夺了一名护卫的剑,一剑砍掉了那权贵公子的头颅,然后命人直接挂上了城墙!刚一回国就敢如此行事的,除了他还有谁? 此时见他阴晴不定,侍卫统领也紧张! 太子残暴之名,而洛王却是贤王之名,洛王是陛下侄儿,东宛皇室皇子很多,但真正出色的皇子却不多,大多不是夭折,就是昏庸,y乱,想当初陛下是有意将皇位传于大皇子,再请洛王当首辅大臣协助大皇子的,结果太子用了些手段,取得了朝中最重要的三位弘骨大臣的重视,陛下才改变主意! 此时如明珠生晕般的阴寒男子看了一眼天边的暮色,他那双妖艳的凤眸里也闪现着一丝血异之色!突然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面歌舞升平,是庆祝洛王剿匪得胜之事!他阴沉的眸子里染着深深的血色,缓缓的走向门口的辇车! 男子步履飘逸,从正堂到门口皆是铺上了上等了丝绸,鲜红如血,他足下青色的锦靴子一尘不染!站到旁边一个婢子偷偷的瞟了一眼过来,然后目光贪婪的往上移,望向那张脸,男子薄冷的声音响起:“将她眼睛挖出来喂鹰!” 他讨厌那种众人几近渴望又痴迷的眼神,父母不喜,将他在冷宫,那些宫人看他的目光就是那样,即不屑又渴望痴迷!他后来主动请缨当奸细,流落外族,遇到的就是那种惊艳的痴神的眼神,他们一个个的都想将他占为已有,关为禁脔! 那个奴婢很快拖了下去,随后便听到一声惨痛的叫声! 他眉宇微微一皱,觉得那声音甚是吵,挥了挥袖,说道:“甚吵,杀了!” 护卫一凛,明明要杀的,为何不直接将人杀了?却还要挖人眼珠子?!挖人眼珠子,还不准人叫,实在是……当然,不过护卫不敢违背! 辇车缓缓行入宫门,再慢慢的驶入御花园!他看到那个貌美的贵妇正和一个年轻的俊逸男子说着话,贵妇的脸上时不时的露出一抹宠溺和温柔来,那男子也是温软的笑着,看起来一副母慈子孝!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太子驾到!” 那宫妇突然脸色一冷,眼底闪烁着一丝仇恨来,那男子也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恭谦冷静!缓缓而道:“臣见过太子!” 青衣锦锻的男子缓缓的走下宫辇,目光望向贵妇,然后上前淡淡的说道:“母后!” 那贵妇安抚那男子离开,声音冷冷的:“你来做什么?”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刺伤了他的眼! 他的声音倏然有些悲凉:“儿臣只是想母后了!” 贵妇也不看他,伸手搭在一名宫女的手臂上,面无表情的说道:“看过了,便走吧!本宫累了,红杏,扶本宫回殿!” 说完,只留下一个清贵的背影! 男子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怔怔的看着越来越远处的身影,再次喃喃的叫道:“母后!” 那贵妇脚步未停,似乎完全没有理会他! 他大步走了过去,挡在那贵妇的面前,声音带着几分凄凉:“母亲,为何他可以叫你母亲,我却不可以?他不过是个臣子,连父皇的儿子都不是!母亲,你恨父皇,为何也要恨我?” 贵妇看着他,平静的眼底泛起一丝激动来,声嘶力竭的吼道:“你走!你走!” “皇后娘娘……”旁边的宫女一阵的惊惶,赶紧扶住贵妇! 一个年老的宫女说道:“殿下,请回吧!娘娘不想见你!” 他伸手抓住贵妇的手,乞求道:“母亲,孩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母亲如此痛恨孩儿?孩儿要怎么做,才能让母亲不这么恨孩儿?” 贵妇怒指着他:“你去死!去死啊!你本来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的!我只恨生你下来的时候,没有把你掐死!” 贵妇怒骂着,然后身子一个踉跄,晕倒在地! 宫女们急成了一团,他赶紧上前,想要去抱她,贵妇突然睁开了眼睛,惊惶的说道:“你别碰我,别碰我!” 他那手僵在半空,看着宫女将她扶走,顿时觉得四周的凉风冷飒飒的刮了过来,他眼底的悲凉渐渐被仇恨填满,吼道:“我会杀了他!我得不到了,他也别想得到!” 贵妇的身子僵了僵,突然却释然的一笑,“你若杀他,我也会随他而去!” 他一个踉跄,后退了许多步,然后悲凉的冷笑…… 他暴戾喜怒无常,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而已!她明明有两个儿子,可是为什么她对另外一个儿子这么好,却对他这般?!甚至连父皇对他好,她都要威胁!? 他蓦然又想到了那样一个邪气明媚的女子,顿时觉得四周的一切都不属于他,既然不属于他,他便要全部都毁灭! 贵妇回到殿中,禀退了所有的宫人,想到他刚刚那般悲凉的语气和神态,顿时觉得一抹寒意扑天盖地的袭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夜,夫君战死,她抱着一岁多的孩子在灵堂守孝,可是那个人来了,他在府第住了下来,吩咐她过去有话说,结果就在那一夜,狠狠的欺凌了她,之后又不顾一切的将她带回宫中,给她无上的荣华,那个人以为这样可以补偿她,可是却不如她的心如心灰,若不是那个人拿孩子的命来要挟她,她只怕早就随着夫主而去!她从来没想过生下那个人的孩子,可是她用尽了方法,就是弄不死他!看到他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她就恨,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那个人也不会强占自己!所以每次看到他,她心底就会惊惶,就会愤恨! 东宛太子用自己独特的手段收复了朝中不少的朝臣倾覆自己,那些趁着皇帝病重想逼宫的皇子,也被他毫不留情的诛之!参与逼宫的朝臣也被满门屠之,整个朝廷权贵,对他是又怕又畏! 他渐渐有些疯狂了,虽不敢杀洛王,却故意命洛王带兵攻打夏境领土!故意挑衅周边的小临国,弄得整个东宛国战火纷扬!偏偏朝中大臣都被他的暴戾政策所慑,没人敢站出来!虽也增加了国家领土,但也引起不少临国的仇视! 皇后知道他的所为,亲自上门请他住手,他不愿意,结果皇后气愤不已,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捅在了他的心口上,他当时也不躲,眼底反而有丝解月兑,若不是护卫拉开,只怕他早就被皇后杀死! …… 转眼东宛与大夏之间的纷战已经持续了一年! 柳七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雪,提笔的手也有些僵硬!一年的时间里,青州境内在她的管辖之内,渐渐变得富庶起来,自从商会成立,那些帮派也允许小市民从他们手中拿货批发卖钱,从他们手中经过的货物,都是受商会保护的! 青州一年上交的税收比起以往十年来还要多很多!皇帝很满意,又加上六道战功无数,已经被封大将军! 盛京的雪不及青州的大,不过却也下了厚厚的一层,明帝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入了锦绣宫!锦绣宫内,一袭繁华宫装的妇人迎了出来,眼角带着一丝清亮和俏皮,眉头弯起来,笑呵呵的迎了上去:“皇上,您来了!” 边上的奴婢纷纷跪了一地!而眼前的妇人只是微微一屈膝,就被皇帝给拉了起来,明帝脸上有着深邃的笑意,说道:“快起来,快起来,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小心着些!” 于小含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娇羞,说道:“才两个月不碍事的!” 本来这怀孕之事,于小含是想隐瞒的,不过又觉得不应该隐瞒,反而是这般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皇上看重,那些暗中想要算计的人,自然得小心翼翼! “傻姑娘,还是这般实诚。朕说过了,怀着龙嗣见朕不需要行礼!怎么总不听呢?两个月就更应该小心!”明帝抱着她进了内殿,内殿内摆了许多炭火,一片温暖! 于小含脸颊也被火热灼得通红一片,她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华,虽在宫中这么久,那双清朴的眸子却一直那么清澈!明帝很是喜欢! 宫婢将晚膳送了上来,明帝夹着鱼块和肉块放到她的碗里! 于小含有些受宠若惊的笑着,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柳大人和赵将军真的会调回京城来吗?” 明帝点了点头:“就在这一两个月了!我也两三年没着见六道了!”说到这里,明帝微微一愣,想到那个少年当初离去的倔强身影,顿时又有些恼! 朝中传他与柳七关系匪然,说他们断袖,说六王爷好男风,明帝也曾经恼过柳七,不过现在六道也如此的成就,也正因为当初的离开!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在短短的三年内,从一无所有,再到如此的成就,明帝就很开心!这其中肯定也免不了有柳七的一部分功劳。 于小含脸上露出深深的喜意,欣喜的抓住明帝的袖子,说道:“等柳大人和赵将军回京了,妾可以见他们吗?” 明帝点了点头,眼底有抹宠溺的光芒,抚了抚她那张清丽明艳的脸蛋,说道:“当然可以!” “谢皇上!”于小含赶紧起身,又想跪! 明帝只手提起了她,笑呵呵的说道:“朕不是跟你说了吗?小心着身子,不用跪了,你怎么总听不明白呢?” 于小含微微一愣,露出一抹纯朴爽性的笑意来:“妾是怕被人看到,说妾没有规矩嘛!” 明帝见她撅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于妃,你还是如以前那般便好,朕喜欢!朕喜欢的,谁敢说不是?” 听到这么霸道的话语,于小含心中荡漾出浓浓的感动来!从当初的拒绝到现在的接受,她渐渐的也觉得呆在明老爷的身边也未尝不好!明老爷对她很好,虽然她时常会受到一些宫妃的迫害,可是总在她绝望的时候,明老爷就会出现!当时她觉得他的身影很高大,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给她这种安全依赖的感觉! 而且柳七和赵六道回了京,他们便是于小含在宫外的助力,到时候她也不是什么后台也没有! 虽然于小含被封为妃之时,已经命人接了自己的家人进京,可是她并没有请求皇帝给家人任何功勋职位,因为她不敢!自从自宫之后,她学会了不少,只觉得家里的大伯和堂兄他们一个个的什么都不会,如果冒冒然然的给予高位,只怕还会连累到她!但是柳七和六道却不一样! 想到这里,于小含又是一阵的欣喜!这顿饭吃得很幸福,皇帝因为青龙军大胜的事情,心底开怀,对六道的喜欢,自然也牵连到了于小含的身上,于是皇帝一连好多天都宿于锦绣宫内,于小含由当初的贵人如此已经升级到了二品妃嫔,只想等她生下皇子,也应该升到贵妃了!宫中的人很有眼力劲,见皇上对于妃如此盛宠,自然也有许多人倾轧于于妃,但于妃又不是恃宠生娇之人,依然对宫中宫人以礼相待,笼络了内宫不少的人心。 书房外的风声依然凛冽,吹着树梢厚厚的积雪,发现咔嚓咔嚓的响声。 柳七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外面一片银妆素白,想到三年前,她和六道流放青州的时候,也正是这样的天气,她拍了拍脸,突然对身后的彩鹊说道:“你看我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彩鹊呆了呆,突然也反应了过来,恭敬的说道:“主子跟以前一样明丽!” 彩鹊贴身伺候柳七,自然知道柳七的女子身份,作为一个暗卫,她的性命与主子是牵连在一起的。 柳七脸上有着情不自禁的欣喜,说道:“六道快回来了。” “将军信上说这个月底!”彩鹊提醒道,现在才月初,而且还是刚刚收到了信息,柳大人就是太紧张着! 柳七抚着脸颊,“秦重说这熬夜,眼圈都是黑,皮肤也跟老树皮一样的,你看是不是?” 彩鹊摇了摇头:“秦爷就是大惊小怪的,大人还不到二十,怎么可能变成老树皮呢?” 柳七从来不照镜子,此时却又恨不得拿个镜子过来照照,这一年里,她时常忙得连觉都忘了睡,将青州境内大部分的官员都收为已有,很多的事情都亲力亲为,底下的官员见她这般认真,纵然做事也不敢太轻心。 她从来不知道想念一个人也能让她寝食难安,只能靠每日的工作让自己忙个不停,这种感觉才会放松一些,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若六道只是在青州境内只怕她也不会那么担心,但是外敌这么疯狂,她真是很担心,幸好每隔半个月,都会传消息过来,每每看到他没事,她的心底才会放松不少! 柳七走出书房,迎面刺骨的寒风吹过来,她宽大的衣袖一拂,嘟嚷道:“我怎么把自己弄得盼郎归的痴妇一样了!” 身边的彩鹊忍不住一声轻笑,跟上了柳七! 一连又过了半个月,秦重从盛京赶回,带来了南宫阙送给她的礼物!不过是一些文房四宝,但全是上品! 秦重气喘吁吁的说道:“柳七,我回家见老母,顺带去见过南宫大人!他说,好像皇上的意思是让你回京!” 柳七端着南宫阙送来的蓝台砚,抚了抚雕刻精美的砚角,闻到那淡淡的墨香,点了点头,现在是有能力回京了!她这两年的功绩,就算调入京中,朝堂中也无人有怨言! 再说六道现在军功赫赫,将东宛国的军队狠狠的打压了下去,迫使东宛国不得不提出停战议和的协议,光凭这一点,六道如今的位子,也是无人敢憾动,就连寿王四皇子一党也忌惮三分! 秦重见柳七不说话,拍了拍桌子,说道:“南宫大人对你可是情深义重,明知道你是……” 柳七倏然望向他,幽深的眸底有抹让人觉得意味深长的寒芒! ------题外话------ 已经开始下卷的故事情节了哦。 感谢送票送花送钻的亲们。 想二更不,要不要? 第178章、风起2 秦重见此,心底叹了一口气,南宫大人不曾说,自然是不想让她知道……舒睍莼璩柳七和南宫阙之间的事情,独独秦重是局外之人,而且看得最是明白,只是秦重不明白为何南宫大人不把事情说出来? 柳七以为南宫阙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南宫阙明明知道柳七的身份,偏偏又故意不说,还纵容着她的性子,任由着她胡来!秦重自然越想越是不明白,秦重也劝过南宫阙,告诉南宫阙柳七对他的心意已经变了! 当时南宫阙只是淡淡一笑,他说,他依然觉得她很好!这样就很好! 南宫阙不敢拆穿她的身份,怕她的身份一出,得不到她,反而将她推入别人的怀抱!他觉得她扮成男子入仕,他这么远远的看着,知道她还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就觉得很好! 秦重摇了摇头,避开柳七那疑惑的目光,缓缓的说道:“南宫大人已经向皇上提出让你当刑部按察院史,官居正三品!” 柳七放下手中的砚台,目光盯着秦重,说道:“秦讼师这两年也跟着我受苦受累了,你觉得我这位置何人能坐?” 秦重目光一凛,“柳七,你可别打我主意!” “其实万小姐在青州,我本来还想着,你们可以……”说完摇了摇头,淡淡的瞟了一眼秦重! 秦重身后的南涯蓦然抬头,盯着秦重,眼底有着浓浓的悲伤之色! 秦重挥了挥手,“你别打我主意,我当我的第一讼师挺好,无忧无虑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有皇上御赐的封号,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比起你们都无忧多了!” 柳七凤眸微抬,目光慎重的看着秦重,缓缓而道:“你觉得青州府的这个位置,谁最合适?” 秦重听柳七那语气,早就知道他不愿意被束缚,说道:“我觉得朝中叶氏的人会有此动静,你好不容易才在青州建立起来的秩序,他们肯定盯着很久了!何止叶氏,朝中各部分势力也盯着很久了!如果不用叶氏的,用你的亲信的话,只怕你以后的路不会那么顺了,皇上也不是傻子,他不会让你的势力压过六道的势力的!” 柳七径直的站着,眸中有夜灯跳跃的目光,“既然如此,确实是有些为难!” 秦重冷哼道:“你心底不是早有主意了吗?我听说前些天,你还应邀去了贺兰府!贺兰府的长房的嫡次子贺兰术现任青州布政使,你是想提他吧!” 柳七点了点头,“这样不正合皇上的心意?青州武官中皆是六道的亲信,内城军的苏和虽是内城军统领,但底下裨将校尉皆是六道的亲信!苏和无背景,虽有地位却无实权!如用叶氏,叶氏便又会一门独大,若有贺兰家的人,贺兰家既是青州的大世家,又与叶氏和六道之间没有什么瓜葛。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秦重吃惊的看着她,说道:“到时候贺兰术就算当了青州府的首领,就跟苏和一样,是个光有地位,却无实权,贺兰府与武陵郡王关系匪浅,皇上自然也是忌讳的,不过青州的官员,全是你的亲信,到时候贺兰术也翻不起什么浪儿来,如若有一丝的动静,整个贺兰府就就会受到牵连!所以为了家族的利益,贺兰术只能乖乖的做自己本份的事情!” 柳七目光隐隐透着精光,说道:“现在只有这样了,相互制肘!朝臣才不会有异议。” 秦重抚额,喃喃而道:“我就知道官场不适合我,阿谀奉承的事儿,我实在做不来,我还是喜欢肆意潇洒的日子。” 又过了半月,树梢的冰雪已经凝固,天气越来越冷,离新年还一个月,柳七徒步走在院中,拂掉落在衣服上的碎雪和雪梅的花瓣,院中的几颗梅树此时已经长得茂盛,花团锦缀,暗香袭人! 她盯着冰雪包裹中那殷粉色的梅花,微微一愣,伸手将花瓣上的冰雪摘了过来放在掌心,掌心微温的温暖很快就将那冰雪化成了水! 天边的雪花瑟瑟的飘下来,天鸠刚刚报回消息,说六道的大军在祜城外因大雪的关系停滞了下来。 南涯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柳大人,城中大户王家出了命案!” 本来这件事情,柳七不会在意,不过王家前两天因为商会会长选举的事情,与十八连船的大当家陆枢有过过节!两人因为选举商会会长的事情,各不相让,偏偏柳七发话下去,选举民主举行,不可作弊,一旦被举报发现,将会永远取消竞选的资格! 虽说不能作弊,可是暗中争斗也是有的,发展到杀人的地步,事情就变得很严重了! 柳七听此,狠狠的一拂袖,“去备车!” 南涯赶紧出门备车,往王家的方向赶去! 柳七一下马车,便看到青州知府已经迎了上来!柳七挥了挥手,带着身边的丫环和侍卫走了进去! 王家几个妇人哭哭啼啼,见到柳七进门,王家夫人便扑了过来,哭泣道:“柳大人,您一定要替我家夫主作主啊,他肯定是被陆枢派人杀害的!”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那哭泣的王家夫人,走到摆放尸体的大堂之中,仵作正在替死者检验,见柳七过来,那年老的仵作恭敬的垂头:“柳大人!” “可有发现?”柳七接过彩鹊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戴上了手套,走了过来! 仵作恭敬的说道:“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死者也没有中毒的现象,似是暴毙而亡!” 仵作刚刚这么一说,旁边的王家的妇孺们便激动起来,哭泣道:“不可能,我家老爷平日里身体及好,怎么可以突然暴毙?一定是陆家的人做的!那陆枢是怕我家老爷跟他抢商会会长的位置……” 柳七没有理会那些个妇人的哭吼,将死者全身上下都检验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她眉色一凝,冷冷的说道:“禀退闲杂人等!” 知府一惊,赶紧将那些哭闹的妇人赶走,然后走到柳七面前,恭敬的说道:“柳大人,闲杂人等已经全部都出去了!” 柳七目光清冷淡漠,指着死者对仵作说道:“把死者衣服月兑了,查看肛处!” 仵作一惊,脸上有着复杂的光芒,不过也照着柳七的方法做了,结果刚刚检查到阴门和肛处惊道:“柳大人!” “把东西取出来!”柳七挥了挥手! “是!”仵作从死者的肛门处取出一根十多公分长的铁钉出来,看到那铁针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柳七看着那足有三公分粗的铁钉,冷冷的说道:“死者就是被这铁钉所杀!” 南涯看到那铁钉,顿时脸色也是一阵的苍白,说道:“谁会这么残忍的手段?”而且谁会有这种能力将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 柳七缓缓而道:“死都面目痛苦,双眼突出,却十指弯曲,想和死前是经历了极大的痛楚的。死者顶心、顖门全,额全,两额角全,两太阳全,两眼、两眉、两耳、两腮、两肩并全,胸、心、脐、月复全,阴肾全两髀、腰、膝、两臁肕、两脚面、十脚指并全,不见伤痕,必定得有伤口处!我觉得杀死死者的必是死者最熟悉的亲人!而且能如此近身,可能是这院中的妇人!” 知府一听,赶紧命人将王家后院所有的妇人,包括奴婢全部都叫了过来! 柳七走到一帮妇人面前,她目光凌厉,似与生俱来的一种清冷睥睨的气质,再加上她现在的身份,那些妇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王家的夫人抽泣着,由两个丫环扶着,一脸的悲伤! 柳七扫过一帮妇人,这才淡淡的说道:“昨晚谁跟死者有过接触?” “是夫人,夫人找过老爷。”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正是王家夫人身边的一个奴婢! 夫人脸色一白,狠狠的瞪了那奴婢一眼,这才一脸泪痕的望向柳七,说道:“大人明查,民妇怎么可能会害自已的夫主呢?” 夫人旁边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目光炯炯,说道:“一定是陆家的人干的!父亲昨晚回来的时候,与十八连船的陆枢发生过冲突,之后吵嘴,还差点儿打了起来!” 柳七望向那青年,青年迎上柳七那淡漠冷锐的目光忽然低下了头。 “除了夫人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奴婢在场?站出来!”柳七望过来,那些妇人纷纷低下了头!人群里走出两个相貌普通的奴婢,还有一个年老的婆子! 柳七指着那三人,说道:“带过来,本官要问话!”却完全不理会刚刚那个夫人! 那三个奴婢皆是一怔,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磕头道:“柳大人,奴婢绝没有谋害老爷的心啊!请柳大人明查,奴婢们是冤枉的!” 柳七揉了揉额头, 皱眉,指着其中一个年老的婆子,说道:“你先说!” “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冤枉啊!”那老婆子哭天抢地的! “昨晚夫人和你家老爷在一起呆了多长时间?”柳七缓缓的问道! 老婆子微怔,原本是问夫人的事情,婆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夫人呆了半刻钟的时间就已经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老爷正招五姨娘过来陪夜,让奴婢去叫,谁知五姨娘过来的时候,老爷就……” “五姨娘?”柳七蹙眉。 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走出,脸上带着泪痕,惊惶的说道:“奴婢便是五姨娘,可是我进去的时候,老爷就已经躺在床上不动了,我以为老爷是睡着了,于是便躺在了他的旁边,谁知后来觉得不对劲,才知道老爷早已经断了气,肯定是夫人走的时候就出事了,可能是夫人她……” 王家的夫人一听,顿时便愤怒了,指着五姨娘吼叫道:“是你,是你害死了老爷!你叫老爷将铺子的生意交给你的儿子来管,又怂恿老爷废了大少爷这个嫡子,将家业交给你的儿子,老爷不愿意,所以你便害了老爷!” 五姨娘突然跪下了下来,“姐姐,奴婢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是老爷执意要这么做的,与奴婢无关啊,再说四少爷才十四,打理家业还太小了一些,奴婢也劝过老爷的,老爷虽有这么个意思,但并没有给出任何承诺。也没立过任何的字据遗嘱。” 王家的大少爷一怔,也是一脸愤怒的看着五姨娘! 知府一见事情牵扯到了内宅的事情,顿时就有些恼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柳大人,现在怎么办?” 柳七望向那个婆子,问道:“你家老爷有意将家业传给四少爷吗?” 婆子点头如捣蒜,“老爷是有这么说过,府中的人都知道!” 五姨娘突然哭泣起来,“柳大人,一定是夫人知道老爷要将家业传给四少爷,所以才会害死老爷,大少爷是嫡长子,到时候家业就在大少爷的手中,一定是这样的!” 大少爷也急了,“你胡说,我娘陪着我爹白手起家,用自己嫁妆替我爹从小商做起,走到今天不容易,这份情意不是你们这等妾室能懂的!父亲就算是念着娘陪着他度过的那些苦难日子,断然也不会将家业交到你们的!是你们迷惑了父亲,还故意收买我身边的丫环,说怀了我的孩子,父亲才会对我失望,说出将家业交给四弟的话来!谁都可能杀父亲,我娘绝不可能!” 本来大家信誓旦旦的说与十八连船的人发生冲突,王家老爷是被陆枢所派的人杀的!现在突然又扯到了王家内宅的这么一件事情,一时间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知府一怔,说道:“下官已经派人去抓拿陆枢,现在怎么又扯出这事了?” 柳七缓缓而道:“请问夫人,你陪着你丈夫共患难,到了他富贵的时候,他却连连纳妾,你可有怨恨?” 王家夫人一惊,脸色苍白,说道:“恨过,怨过,可是我绝不可能杀他的!” 五姨娘顿时大哭起来,那张明丽的脸上露出楚楚可怜之态,一看就是一身妾室的气势,指着夫人说道:“你恨老爷要将家业交给四少爷,所以你便杀了老爷,一定是你做的!” 大少爷急了:“我娘绝不会这么做!” 柳七抬袖,示意他们闭嘴,走到夫人的面前,幽深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她,淡淡的说道:“五姨娘说得倒是有道理,夫人怨恨自己的丈夫在富贵的时候,喜新厌旧,还将你与他辛苦拼博来的家业传给庶子,所以你为了儿子,趁着你丈夫还没有真正将家业传给庶子的时候,便杀死了你的丈夫,好让你的儿子得到他应得的!” 王家夫人突然倒在地上,喃喃道:“胡说,胡说,我纵是再怎么恨他,也不可能杀了他!二十多年前,他一无所有,是我执意带着父母的全部家产嫁给他,纵容爱不在,留下恨也罢,可是我也不可能杀他?” 五姨娘抹着眼泪,说道:“府里人都知自从三小姐嫁给了贺兰家三房的小少爷为妾,便是攀上了无尽的富贵,老爷说三小姐以后是我们家的倚仗,便不能委屈了我和四少爷,当时你也在场,你指着老爷,恨骂他去死!你早就有杀人的动机了!” 柳七抚额,说道:“够了!既然你们各自都说有理,那就让死者自己来说,到底是谁杀了他吧!” 柳七这话一说,整个院中的人静了三静。 “王家老爷家的妻妾和奴婢以及儿女都过去,靠近王家老爷,跟王家老爷说句话吧,是不是凶手,王家老爷自会指认出来!”说完,她挥了挥袖!“夫人,就由你开始吧!” 几个奴婢扶着夫人站了起来,朝摆着死者尸体的大堂内走过去!夫人刚一进入,门外的衙役便将大堂的大门关上! 片刻,大门打开一条缝,一脸悲恸的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是几名妾室,然后是奴婢…… 南涯一脸的好奇,问道:“柳大人,死人怎么能指认凶手呢?” 宋洪和彩鹊瞟了他一眼,皆是一脸的不屑! 南涯脸色恼了恼,顿时觉得在柳府,他这个护卫统领还没宋洪说句话那么好用!府中的护卫全是六爷精心派过来的手下,就连以前那些个从南宫府中送过来的护卫都有些倾向于宋洪了! 片刻,府中所有的人都已经从院中走了出来站在了院子! “柳大人,你看这个!?”知府一脸的疑惑! 柳七走到那个五姨娘的面前,说道:“杀死王家老爷的就是你!” 五姨娘一惊,一脸惊惶的望向柳七,“不是的,你胡说,我为什么要杀老爷,你胡说!” “我之前不是说过:让大家都靠近王家老爷说话的吗?他们全都过去说了,只有你没有!你如果不是作贼心虚,又怎么不敢靠近死者呢?”柳七冷冷一笑! 五姨娘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不敢置信的看着柳七,不停的说道:“没有,你胡说,老爷平日里最疼我,都说要把家业给四少爷了,我怎么可能杀老爷呢?杀了老爷,四少爷会被夫人和大少爷打压,到时候什么也得不到!” 柳七看着五姨娘那张楚楚可怜的面容,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说道:“五姨娘,我不是你家老爷,这种楚楚动人之态,就不必在我的面前演示了!” 五姨娘一惊,再次面白如纸! 柳七拂袖,缓缓的说道:“你刚刚也说过,你家老爷打算将家业交给你的儿子,也就是王家的四少爷,现在你家老爷死了,家族的人很快就怀疑上夫人!不过夫人和大少爷偏偏又说是你家老爷的死也陆枢有关!但是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陆枢杀人,所以嫌疑还是会落到王家夫人和大少爷的身上,到时候你再旁推侧击的将夫人杀害老爷的事情说出来,众人就会以为夫人为了大少爷能得到家产,还杀了老爷!夫人就会以谋害亲夫之罪,被王家宗祠的人逐出王家,并且送入公堂,夫人失势,大少爷自然也就失势。到时候你会把老爷生前有意将家业传给四少爷之事说给王家的宗室长辈们听,然后四少爷就会顺理成章的掌管家中的一切!五姨娘,这招诛心之计,果然用得不错!世人常说后宅之妇可抵半个谋士,的确是如此!” “胡说!胡说!”五姨娘连连摇头,急急的说道:“我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老爷,你在天之灵,看看啊,夫人收卖了府官,要置妾于死地啊!” 在场的衙役和捕快皆是一惊,冷冷的看着那个在院乱吼的妇人! 柳七身边的知府看不下去了,愤愤的说道:“把这个泼妇抓起来!”知府脸色铁青,柳大人治下,官员廉洁律已,从来没有收受贿赂之事发生,现在这个愚蠢的妇人走投无路了,竟然这么说柳大人,她如此说柳大人,便连带青州底下所有的官员也一并被诋毁了进去! 五姨娘失声大叫,“我没有杀人,没有!” 柳七抬袖,凌厉的凤眸对视五姨娘,淡漠的说道:“你若没有杀人,又何必如此心虚?你知道我为何认为你没有走到你家老爷的面前说话吗?” 五姨娘愤仇的看着她! 柳七冷冷一笑,“死者停放于堂中草席之上,草席下铺的干草皆被洒了干石灰粉,若是靠近的话,好些石灰粉必须会沾在身上!你看看这院中的人,哪一个不是衣服或者鞋子上有石灰的痕迹?而你心虚,所以没有靠近!你可不要在本官面前说什么是你一弱妇害怕死人,害怕尸体,若是坦荡,怎么会害怕?四少爷之所以不在府里,是你安排的吧!现在他应该是去乡下请王家宗室的长辈们去了!” 听了柳七这话,五姨娘顿时崩溃了下来,目光定定的盯着柳七,然后一声惨叫,吼道:“不能怪我,不能怪我,谁叫那个老家伙突然又说不愿意将家业交给四少爷了?我筹 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让他松口,他突然就说不愿意了,是他先出尔反尔的……”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柳七看了一眼满院的妇人,摇了摇头,内宅之争,果然是可怕的!想想以后绝不能也陷入进去!希望六道有了权势之后,不会跟其他的男人一样…… 出了王家大宅,天边再次飘起了细雪,柳七座在马车里,觉得天气冷寒得厉害,她摇了摇头,六道的身份不一般,她是不是也要跟那些女人一样为了一个男人争宠?不,那不是她想要的! 本以为报了仇之后,心底还有倚仗,而且她的心底却莫名的觉得惊惶! 第183章、城府之深 那个暗中利用于家的人,想必是觉得柳七和六道回京,又都是位高权重,于妃已经有皇帝的无比宠爱,到时候再有两个权贵滔天的后台,只怕更难应付!这方面不仅仅是离间柳七和于妃之间的关系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要阻断于妃在宫外的助力!让于妃觉得柳七和六道不可依靠,可谓是一举两得。 六道牵上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搓了搓,虽然盛京的温度比青州要高出很多,可是她的手还是凉的!六道声音低醇柔软,“如意,我让人将东西搬过来了 柳七顺着六道的目光一看,果然看到六道身后一辆马车,玄鹰和苍鼠坐在车头,她一愣,说道:“心肝儿,你不会是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要跟我住在一走吧?” 六道没有回答,答案已经很明显。 柳七轻叹:“只怕到时候皇上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六道怔了怔,墨眸划过一道淡淡的光芒,“不会让人看到的!” 柳七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她凤眸转了转。 “我晚上过来!”他清沉的声音响起!然后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窘迫,虽然有自己的将军府,可是将军府里的那些奴婢和家丁,都让他觉得不怎么舒服,一个个的动不动就又跪又拜的! 他刚刚进府,就有三四个丫环故意打倒茶水,弄湿他的衣服!然后那些丫环又战战兢兢的磕头,拿衣服过来给他换! 那些丫环表面惊惶不已,实际却偷偷的看他,眼底流露出惊艳与痴迷!而且最让六道看不下去的就是,明明是冬天,那些丫环偏偏穿着夏装,薄薄的一层,露出胸前大片的春光,偏偏还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青,说话都说不清楚,鼻涕直流!看着实在是闹心!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心肝儿,你脸色怎么有些怪?” 六道蹙眉,将那些丫环失态的事情说了出来!柳七那脸色顿时一沉,脸上有着愤愤的光芒,“你真没乱看,没乱模?” 六道轻轻一哼。 柳七勾唇,凤眸眨了眨,说道:“我府上的丫环怎么不像你说的那样?” 彩鹊恭敬的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府上的丫环,奴婢已经命他们全部做厨房和打扫的事情,没敢让他们近您身!” 再说若是近身,丫环又是洒水,又是倒贴的,那就露馅了! 柳七收回手,淡淡一拂袖,说道:“六道,我们去逛逛吧 已经到了傍晚,天边的暮色渐渐的西沉,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柳七决定去以前的旧宅,也就是丞相府旁边的那个小庭院去看看。 暗卫们跟在暗处,已经暗中开了道。 六道上前去推门,大门推开,院内的一切都很干净,看起来是有人经常过来打扫。柳七突然想到南宫阙,心想如今院中这么干净,应该是南宫阙派人定期打扫的缘故! 郭雄正大步从正堂内走出,“小七,你们怎么过来了?” 郭雄身后跟着的是水碧,水碧笑眯眯的走过来,“柳大人,我家大人不在京中,前两天去了凉城!” “你们回来,老夫人有没有说什么?”柳七说道! “老夫人的意思是随我们,如果回府,依然是丞相府的奴才水碧怔了怔又接着说道:“我们的卖身契一直都在丞相府里 这几年,水碧一直跟着她呆在青州,相当于她府中的大丫环,把什么事情都管理得很好。柳七想了想,说道:“等阙哥哥回来,我会向阙哥哥讨要你们的卖身契的 水碧脸色一喜,恭敬的行礼:“谢谢柳大人 其实她们还是很愿意呆在柳府的!对柳七也很忠心,到哪里不是当奴婢?而且柳府的规矩也丞相府这么多,她们这些年来放纵不少,估计进了丞相府,那些规矩束缚着也不舒服! 丫环柳竹一脸委屈的走了进来,看到柳七和六道,目光一惶,垂头站在了那里。其他三个丫环也是一脸的愤怒。 水碧看了她们的异样,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柳竹看了一眼南菊,南菊推了推身边的柳梅和南兰,四个丫环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柳七言道:“你们到底怎么了?” 柳竹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等刚刚上街,突然听到街上有人议论,说于家大爷的那个小妾因流产失血过多死了!导致那小妾流产的就是柳大人身边的丫环,也有人说柳大人刚刚一进京,就纵容自己的丫环行凶!” 句句只针对柳七,而又故事忽略之前那小妾辱骂六道的事情! 柳七听到这里,目光一寒,拂袖转身:“于家在哪里?” 六道那脸色也不好看,对于村长一家,如今很是反感,若不是因为之前他流落上石村,村子之人关照,他早就不想去理! 柳竹恭敬的说道:“就在城西大街 “彩鹊,回去把我验尸工具拿来!”柳七一早觉得那小妾不简单,居然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就更加不简单了。她本不想计较,偏偏有人故意招惹,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郭大哥,去把府尹叫过来,就说于氏小妾死因不明,本官要当场验尸!”柳七气愤的说道! 郭雄和彩鹊得了命令,很快也跟着离开了院子。 城西于家的大宅外一片寂静,柳七带人敲门的时候,一个家丁匆匆的过来开门,看到柳七身后的府尹以及官兵,脸色一白,赶紧跑回去禀报! 柳七着的是便装,不过身后的府尹和衙役却一个个的一脸的谨慎和严肃。柳七带着人直接往院中走。看到府中来来往往的丫环和婆子,又看了一眼豪华无比的大宅,心底冷冷一笑,她进来的时候,还真没有想过于家的大宅这么富丽堂皇。四处都透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 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在丫环和婆子的簇拥下走了出来,看到柳七的时候,微微一怔,脸上一片惊愕的光芒,欣喜的说道:“柳七,你真是柳七啊。还有六道,你们回京了!” “于大娘!”柳七淡淡的开口,才知道原来于小含的娘也跟村长一家住在一个府里! 于大娘是这于府的主子,被封了五品夫人,村长一家子没有封号,不过却是仗着于小含的关系,也成了京中的一个没人敢看轻的大户! 村长一家看似表面风光富贵,其实背地里的那些权贵大都骂他们是暴发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类!而且京中权贵圈子,是从来不屑与于家的妇人一起参加聚会的!当然就算有权贵中的聚会也不会去请他们! 于大娘脸色红红的,比起在上石村的时候,显得更加的精神! 村长和村长夫人也走了出来,村长看到柳七,默默的打了一声招呼,村长夫人却一脸笑眯眯的说道:“小柳啊,这好多年不见,越发的威风了!哟,六道,你长高了不少,还长结实了,这衣服穿在身上,跟皇子的气质一样!” 柳七说道:“村长,村长夫人,那小妾的尸体现在何处?” 村长指了指北边的院子,说道:“就放在那里了呢,等过了新年再抬出去!” 然后村长摇了摇头,心想买那小妾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的钱啊,现在都要将钱白白的扔出去,想想都觉得可惜,不过那小妾居然如此对自己的长孙,想想又觉得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 北边的院子很冷清,尸体摆放在一个普通的棺材内。柳七命人将棺材的盖子打开,将尸体抬出来! 尸体刚死不到二个时辰,刚刚开始发硬,柳七戴上手套,说道:“盛京府的仵作可在?”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恭敬的站在柳七的面前! 柳七说道:“本官现在开始检尸,由你做记录,府尹大人在旁查看,查出死者的真正死因!也免得有人造谣,诬陷我的丫环!说我仗着权势护短!”她这声音有些冷,明显还有些愤愤之色! 她就是护短,不准任何人来拂她的逆鳞,但并不代表她纨绔骄纵,没有理由的护短! “下官明白!”府尹恭敬的说道,其实眼底也是有些不屑。 那仵作也恭敬的垂头,“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柳七此时神色严肃,冷冷的瞟了一眼四周的人群,伸手掀开了盖住尸体白布,声音清冽,缓缓而道:“死者女性,年龄二十到二十五之间,死状:喉头之下有勒痕,两眼闭合,嘴唇青黑,唇开露齿,面带紫赤色,口吻两角以及胸前有吐出的涎沫。两手虚握,大拇指、两脚尖直垂下!” “勒痕?”那仵作一愣,说道:“怎么可能有勒痕?” 柳七淡淡的瞟了那仵作一眼,又接着说道:“勒痕细长,表面呈紫色,或黑淤色,直到左右耳后的发际。腿下有血荫,月复突微硬!拿刀来!” 彩鹊将解剖刀递了过来,柳七掀开了死尸的上袍,手中的解剖刀轻轻一划,皮肉分开,死尸月复中内脏呈现,由于刚死不久,死者月复腔中暗红色的血液还有流趟!她双手探入死者月复中,取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出来放在旁边的盘中,说道:“死者体内胎儿,衣胞暗黑色,血荫软弱。胎儿在母月复内已经死去多时,最少有半月以上!” 院外的村长一家听此,脸色一变,村长夫人惊愕的说道:“不可能啊,不是今天受惊才流产的吗?怎么可能月复中胎儿最少死去了半个月以上呢?柳七,你看清楚了没有?” 柳七语气清沉,冷冷的说道:“胎儿在母月复内被惊后死胎下的,衣胞紫黑色,血荫软弱,生下到月复外死的,其尸淡红或赤色,无紫黑色,以及胞衣发白。这小妾所怀的孩子,最少有七月以上!” 这时,于小恭也已经赶了过来,听到柳七这么说,突然一愣,“你胡说,这绝不可能,小巧进门不到六个月,之前我一直没有碰过……”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旁边的捕快,缓缓而道:“你们看清楚了没有?死者非流产失血过多而死,而是被缢死!” 仵作一脸的疑惑,“可是她为什么要上吊呢?” “她不是自己上吊,而是被人勒死!”柳七擦了擦手,将袖子放了下来,轻轻一甩袖,说道:“先前伺候这小妾的下人在不在?” 这时于小恭才注意到之前一直伺候他家小妾的那个婆子一直没在,那个婆子是死者嫁入于府时带过来的粗使婆子! 官兵们很快在那粗使婆子的床底下找到一根细绳,柳七淡淡看了一眼,走到村长的面前,冷冷的说道:“村长,现在杀手已经查出,该怎么跟府尹大人说你们可懂?” 村长怔怔的点了点头! 柳七又说话:“村长既然呆在京城,就老实本份着过日子,可千万不要逾越了。你们娶进府的这个小妾在盛京中打着于妃的名气为所欲为,你们当真不知道这背后的意义吗?”她说完,失望的看了一眼村长家!转身出府! 回到府中,天色已经渐黑,柳七随意吃了些东西,刚刚躺在床上,窗户被推开,六道翻窗跳了进来,然后月兑了衣服躺在了她的旁边! 柳七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嘀咕道:“我明明栓好的,你怎么打开的?” 六道拉了拉被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很容易打开的!” 他这两年在军中,什么技能都是要学到一点的,布疑排兵摆阵,甚至还要带兵偷偷潜入敌军大官的府邸…… 柳七白了他一眼,白天把他的衣物拿过来,离开的时候,是各自回府的,本来以为他今天刚刚回府,晚上会安份着不过来的。 六道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气息沉沉,“如意,今天村长家的事情是有人故意造谣的,造谣之人,我已经找出来了!” 柳七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懒懒的问道:“背后主使是谁?” “詹事府!”六道清沉的回答,又缓缓的说道:“之前是支持姜氏一族的,不知为何太子一党被诛的时候,他存活了下来!我怀疑是叶氏一党安插在太子党的内应,所以当时只是被罚了俸禄,没有做什么处置。他们肯定是想要抹黑你,幸亏你带着盛京府府尹过去当场检尸,所以谣言才会不攻自破,但是我还是很担心,我听于小恭说那小妾娶进门之前,他们之前并没有关系,那孩子肯定不是于小恭的,而那个小妾一进府就娇纵,做出很多跋扈之事,在外惹事的时候,句句不离于家,于妃,像是故意让人觉得于妃仗着皇帝的容宠,纵容家属行事!让于家在整个盛京的百姓中形成了嚣张目中无人的形象。今天那小妾冲撞了我们的马车,正巧彩鹊看不过去,便过去教训,导致那小妾流了产,所以有心之人便利用这一点,来对付你!” 柳七仰头,鼻尖已经碰到了他的喉咙处,他男性的气息将她层层包围,让她眼眸有些迷离,懒懒的说道:“早在来之前,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急,现在看来,我们的对手也不是那么会隐忍,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我已经派人盯着村长一家了,如果他们真做出一些什么蠢事,我不会留情!” “如意,以前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觉得生活很困苦,而且什么都有了,也未觉得很舒心六道突然叹了一口气,手掌已经按在她的背上,让她的身子更加贴近了自己。 “嗯?”她声音慵懒迷离,手指头开始解他的腰间,缠缠绕绕的弄了半天,有些恼:“怎么是死结?” 六道脸色一窘,说道:“府里那些奴婢总是在我面前摔倒,然后又不小心扯开衣带……”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勾结你?”柳七拳头打了过来,“哪能一摔倒就能扯到你衣服?下回他们再靠近你,你就把她们打杀了便是!” “嗯!”六道之前还想着,刚刚入京,很多的事情都不熟悉,能忍就忍一忍,他也不想让如意受到牵连! “你真没被人蛊惑了?”柳七眸底露出疑惑的光芒。 六道连连摇头:“没有!” “真没让丫环近你身?”她手指拂着他的嘴唇,轻轻的带着几分迷离蛊惑。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摇头:“如意,我不喜欢她们!” 他不习惯那些丫环假腥腥的作态,心底有着浓浓的排斥,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处理,如今如意告诉他,如果那些丫环再敢靠近他,就直接杀了! 所以,自以后那些丫环再故意自己或者是做错事,大多是领军棍,最少一百!那一百军棍打在常年作战的军人身上都要半条命,更别说那些柔弱的丫环了,通常还没打到五十军棍,命就没了!渐渐的他府中的那些丫环也学会了严肃谨慎,与他的那些精锐护卫呆得久了,也渐渐有几分的泼辣悍勇,却没有再勾搭主子的心思!因为偶尔做事做得好,护卫统领玄鹰还会打赏她们! 六道此时抱着她的腰,真想将她揉入自己的血肉里,永远都不分离,一辈子就这样,让时间永远的静止! 柳七恼道:“他娘的,把床头箭刀递给老子!” “如意,别恼六道低头吻在她的唇上,堵住了她的恬躁,三两个就撕开了她的衣服,同时自己的衣服也已经月兑下,肌肤与肌肤的相亲,灵魂与**的相融,压抑了许多天的情绪一触即发! 夜深许久,房内的帐影才停下,女子如玉的双臂缓缓的垂下来,轻轻的喘息着,彼此的墨发交缠在一起,被汗水浸湿,沾在身上,她肌肤光滑如玉,像上好的绸缎,越看越晃花着人眼,他肌肤黝黑,精壮有力,无处不在的透了一股暴发力,交缠的身体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柳七喘着气,“跟饿狼似的!” “如意他低醇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轻轻的喘息声。 “嗯?”她有些力竭,懒懒的应了一声。 “如意 “嗯 “如意 “干什么呢?”她抬眸看着他。 “就是想叫你。就算你躺在我身边,我依然很想很想你。很想叫你,听你懒懒的回答我他低头看着身下慵懒的女子,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嘴角,这才从她的身上翻身下来,躺在旁边。 十指相扣,柳七在他的耳边低喃:“你是不是因为回京,心底有些茫然?” 六道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 “我靠!你他娘的茫然,也不能折腾我啊!”她那声音明明很恼怒,却带着欢愉后的娇嗔。 “如意他的声音带着某种磁性的蛊惑。 “又怎么啦?”她的头在他的怀里蹭着。 “你发誓永远不会离开我六道那眼底有些谨慎和乞求。 “我本来就不会离开你。再说你折腾了两三回,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柳七抬眸,凤眸里有着深深的光芒。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他的手掌倏然用力,好像很在意。非常的在意! “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 六道听她这么一说,脸色一沉,“我怎么会不要你!”然后又含住了她的嘴! 柳七见他再次翻身压上,急道:“还来?” “别说话 “你还行不行?” “别说话!” “……” …… 柳七凌晨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连六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由于第二天一大早就得入宫谢恩,柳七是被彩鹊叫醒的! 柳七那眼睛还没睁开,全程是彩鹊自己的沐浴的更的衣,彩鹊的脸色一直红红的,也小心翼翼,没敢让外面的丫环过来伺候。 宋洪站在门外,恭敬的说道:“柳大人,大司马的马车已经在巷口等你了 柳七懒懒的睁开了眼睛,发现彩鹊正在给她束胸,彩鹊那一张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柳七的凤眸突然一明,赶紧系好束胸的带子,说道:“什么时辰了?” 彩恭恭敬的说道:“主子,你放心,将军在巷口等着你,将军没上朝,百官们也是会等着的!” “要不是他昨天跟饿狼似的……”她能睡到这么晚吗?又看了一眼彩鹊,摇了摇头,说道:“将官袍拿过来!” 柳七现在是一袭深红色的官服,衬着她那隽秀邪魅的脸蛋,有着一抹风流不羁的气质,还真不像古板的官员那般样! 彩鹊看得眼呆,想着若柳大人是男的,肯定能迷倒不少的女子。而她现在这副雌雄莫辩的模样,不管男女都会被她的风彩折服。 柳七拂袖走出房间的时候,门口的宋洪也呆住了,彩鹊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柳大人他……他是柳大人?” 彩鹊白了他一眼,说道:“进宫的马车呢?” “在门口!”宋洪赶紧跟了上去! 柳七爬上马车,靠在车壁处又闭上了眼睛,走出数十步,马车突然一声摇晃,车内多了一分如清草般的气息,然后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柳七懒懒的睁开眼,看到目光明亮,炯炯有神的六道,她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将头歪在他的胸口,嘟嚷道:“怎么精神这么好,真不公平 “你身体弱,回头我会让玄鹰将府中的药材送过来六道开口。 “我身体不弱,是昨天晚上被你折腾了,所以今天才会这么累她轻轻一哼,掐着他的手臂,本想用大力,不过最后又舍不得,瞠了他一眼。 六道盯着她那身略略有些宽大的官服,又接着她的小月复,粗砺的手掌抚了上去,说道:“如果不是身子虚,怎么总没动静?”他一直很努力的耕耘来着。 “现在不是有动静的时候,没有也好。省得分心她懒懒的说道! 六道见她说话,心底微微有些失望,嘟嚷道:“有个孩子,就可以应付那老头的逼婚了他不知道如意什么时候才愿意恢复女子之身,他想等有了孩子,或许她就愿意了。 柳七眯眸瞟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胸口,说道:“心肝儿,你再努力着点,或许就有了 六道看她懒洋洋的模样,心底又有些心疼,觉得昨天是太折腾她了。 到了宫门口,六道又悄悄的回了自己的马车。马车在宫门口一停,柳七一袭红色的官袍迎风而立,晨曦暖暖照耀在她的身上,有着说不出的风流不羁。 有巍峨的宫殿,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深! 宫殿台阶上走过来一个太监,见到柳七和六道,恭敬的一揖礼,说道:“柳大人,大司马,皇帝和文武百官皆在大殿等着二位了 六道那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太监微微一怔,身子不上得颤抖了一下,眼前一身血戮之气的男子,让他情不自禁的有些心底发寒。 而柳七却是一脸的明媚,淡淡的拂袖,眸色暖容,笑道:“多谢公公!” 太监被六道的血戮气息吓住,突然看到柳七那般明媚暖容的笑意,心底的惶意顿时少了一大半,同时也是一脸的谄笑,恭敬的说道:“柳大人请,大司马请!” 进了大殿,百官朝贺,皇帝心情很好,大殿上的气氛一时间都很融洽,百官们也明显感觉到皇帝对六道的器重! 自从太子死后,太子之位一直悬着没有再立,皇帝只有两个皇子,现在皇帝明显比较看重六皇子,很多官员开始分清利益的关系,有些已经明显向赵六道示好。 特别是内阁大学士王忠,还向皇上提出愿与六道结亲的意思! 六道那脸色一沉,直接拒绝了王忠的好意,让王忠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王忠却不愿意放弃这个向六道示好的机会,说什么自己的儿女回京之时,路上受过六道的救命之恩,府中新年宴,想请六道和柳七前去! 寿王一党开始有了危机感,此时又因为皇帝在兴头上,自然是沉默,什么也不敢多说! 下朝的时候皇帝将柳七和六道单独留了下来。 四皇子那脸色更加的难看了,眼底的恨意更浓,想到这么多年来,他的母族派出不少的杀手,明里暗里对六道各种诛杀都没有成功,反而让六道的权势越来越大,他心底就更加的愤愤不已! 等到百官离开宫阶,明帝一袭黑色绣着金龙的帝王龙袍从侧殿走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六道,连连的点头! 果然跟三年前不一样了!与生俱来的这种威慑力,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不愧是自己的儿子,想到这里,明帝那笑容越来越深! 六道抱揖:“皇上!” 柳七推了推六道,然后浅笑着给皇帝行礼:“臣柳七见过皇上!六道他……大司马似乎有些认生 明帝一听六道叫的那么皇上,心底闪过一丝怒意,不过听柳七这么调侃般的语气,心底顿时又愉悦了,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承儿……” “臣不敢!”六道那语气冷冰冰的! 柳七踢了六道一脚,然后笑眯眯的解释:“皇上您别介意 明帝说道:“朕不介意,这孩子脾气就是倔,跟他娘一样。承儿,朕在永承殿备了午膳,你和柳七今天就陪朕一起吃个饭吧 站在旁边的四皇子脸色沉沉的一直低着头,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委屈的说道:“父皇,平时午膳都是儿臣陪父皇的 明帝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儿子,那个儿子一脸的恭敬和委屈,像一只求父母关心的小孩子。 赵远之前对六道和柳七的那种阴寒之色全然没有! 朝中谁人不知四皇子寿王对皇上孝顺,每天都会陪皇上用膳,一个儿子做成他这样,算是全天下儿子的偕模了。 明帝乐呵呵的说道:“远儿愿意的话,那就一起吧 赵远恭敬的说道:“是,父皇!” 六道皱眉,冷冷的瞟了一眼赵远,赵远现在这样子,根本不像他平时的气焰!旁边的柳七捏了捏六道的手臂。六道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来到永承殿,太监和宫女鱼贯而入,各种御膳佳肴摆了满满一大桌!皇帝坐在首座,他刚刚一坐下,赵远便挥退了给皇帝布菜的太监,亲自过来给皇帝布菜,“父皇,您最近食欲不太好,先喝口开胃茶 “好帝接过赵远手中的茶盅。 六道拧眉,夹了一声火腿正要放柳七的碗里放,柳七抓着手道的手臂然后移到了皇帝面前的碗里! 六道怔了怔,低头不说话! 皇帝看到六道给自己夹菜,心底顿时生出浓浓的欣喜来,连四皇子那开胃茶都不喝了,笑呵呵的夹起六道夹过来的火腿片,吃了起来! 皇帝突然想到了三年前,他还是明老爷的时候,和柳七六道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六道都不太给他夹过菜,如今六道主动夹菜,他心底当然高兴。 四皇子的脸色有些黑,却又恭敬的坐在一旁,夹了一块鲍汁鸡翅过来放在皇帝的碗里。 柳七这种场合,柳七是没有资格给皇帝敬菜的,她推了推六道!六道抬头看着她,然后夹了面前整只鸡放到明帝面前的盘中,然后低头吃自己的! 明帝呵呵的笑着,心底很好,挥退了殿里的奴才,说道:“今天是家宴,你们不必拘谨,平时怎么吃饭还怎么吃饭!远儿,你也坐下好好吃 “是,父皇四皇子恭敬的说道!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六道和柳七,低头掩饰住心底的愤怒! 这个四皇子表面的工夫一直是做得很好的,看起来处处替皇帝着想,叶太傅被撤职的时候,也是他主动大义灭亲,还主动提出他无意太子之位,请皇帝将太子之位给六道! 府中除了正妃,也就那么几个妾室,每天都用心的处理当天的公文,不沉迷酒色,也没有纨绔嚣张之风,如此进退有度,又孝顺卑谦的皇子,皇帝肯定认为他品性纯良,之前挑起一事情,大多都是叶皇后和太傅做的,与他无关! 皇帝顿时觉得自己的儿子果然都是好的!虽然四皇子少了六道身上那抹铁血之气,不过好在仁德善良,这两年在朝廷和百姓的眼底,也是以贤为名! 这下皇帝也有些为难,这立储之事了,虽然他是比较偏重于六道一些,可是他的这个四皇子也不错,就怕六道当政,六道虽不会杀了自己的兄长,可是六道底下的大臣不知道会不会?特别是柳七! 皇帝在心底突然叹了一口气,若没有柳七,六道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再说柳七管辖的青州境地,越发的繁荣,柳七是有功之臣,六道身边必须要有几个强力的大臣辅助,皇帝才放心! “承儿,柳七,明日是新年,朕在皇家猎场准备了狩猎宴,朝中百官皆会参加。你们明天也过来!”皇帝啃着六道夹的整只盐水鸡正笑眯眯的吃着! “臣,遵旨!”柳七言道! 六道也点了点头! 四皇子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然后又说道:“明日百官家眷也会在狩猎场的外围参加聚会,六弟年纪也不小了,到时候看到哪家千金,可求父皇作主的!” ( 第184章、只娶你一人 四皇子说出的这话可谓是意味深长,因为皇帝也是这么想的,而他偏偏说中了皇帝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皇帝明显很赞赏的看了四皇子一眼! 六道那声音冰冷冷的传来:“我不需要!” 皇帝轻咳一声,脸色有些淡淡的愠怒!不过对于六道这个儿子,他心存愧疚,其实很偏心的,纵使六道再怎么无理,皇帝也不会太计较,六道今天的成就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六道拥有如今的地位,那些努力皇帝和朝中众臣都是看在眼底的!他能有今天,全凭的是自己的努力,这战神的名号也是他用血用汗换回来的。爱睍莼璩 皇帝缓缓而道:“远儿说得有道理,虽然你今天在朝堂之上,当众拒绝了内阁大学士的提亲,但是还有其他的大臣家有女。” 六道突然放下了碗筷,怔怔的坐在那里,脸色平静,眼底却毫不掩饰的排斥。 皇帝叹了一口气,想着六道其实对他个父皇还是有心的,替他打退了多少次外敌的袭击,又收服不少的小国,致使大夏这块版图又增了一分,成为四大强国之首! 四皇子心底冷冷一笑,说道:“父皇,六弟莫不是真如传闻中的那样,与柳大人两人?”他那目光望向柳七。 皇帝也朝柳七看了过来,觉得眼前的柳七一身暗红色的官袍,眉目如画,当真是有几分雌雄莫辨! 柳七穿上女装不会特别是绝色,但是男装又比普通的男子多了几分清润风骨,亦正亦邪,举手投足之间,有种不羁与邪魅,别说男人,就连女人都会被她蛊惑。 所以皇帝看柳七的目光又有些奇怪。 六道突然站了起来,朝皇帝微微一行礼,“我吃饱了!” 皇帝看着六道,怕只有六道才敢在他的面前如此的放肆,没有规矩和礼法,皇帝说道:“承儿,你就当陪父亲吃顿饭不行吗?” 柳七拉了拉六道的衣袖,六道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他看到柳七眼色,接过柳七递过来的碗舀了一碗汤过去,放到皇帝的面前! 柳七掐了掐他的手臂。六道才极不情愿的说道:“父皇,喝汤!” 这句父皇叫得及其不情愿,连眉宇都是皱着的,偏偏明帝听了之后龙颜大悦,笑得合不拢嘴,笑呵呵的端起汤喝着。只怕这个时候六道要求他把皇位让给他,皇帝也会十分乐意的供手相让!就算此时六道说他喜欢男人,皇帝也会说喜欢得好! 四皇子的脸色黑了,坐在一旁,闷闷的没有说话!掩饰着眼底的杀意,他也掩饰自己的能力很久,要真与六道对抗,以他在朝中这么多年的运筹帷幄,只怕也是可以的。 一顿时吃得各怀心思,明帝因为六道那句父皇,胃口大好,一连吃了好几碗饭,把那些伺候他的太监和宫女都给惊愕住了,同时那些太监和宫女也是一脸欣喜的看着六道,他们不用眼睛看,都知道皇帝明显对六皇子比对四皇子好! 好不容易才出了宫,柳七松了一口气,坐在马车里,模着肚子,喃喃道:“皇上叫六道陪他吃饭,估计是顺便叫上我的,搞得我坐在那里像多余的。” 车外宋洪的声音响起:“柳大人,您是不是没有吃好?” 车轮的声音缓缓的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滚动着,车窗外的阳光照耀进来,柳七眯了眯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回府!回府!饿死了!” “是,主子。”宋洪一扬马鞭,马车的速度渐渐快了进来。 转角处,六道从自己的马车上跳了过来,身上的官袍已经月兑下,一袭淡蓝色的里衣,外面是月白色的外袍。 柳七微微一笑,也翻出马车内早已经准备好的衣袍换了下来! 六道抱着柳七从车后直接跳下了车! 柳七拂了拂徐风吹在脸上的乱发,指着走远的两辆马车,然后望向六道! 六道拉着往大街上走,哝哝道:“我饿了,去吃饭!” “不刚刚在宫里吃过了吗?”柳七挑眉,看着他。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神深深的,心想着,那顿饭怕只有皇帝一个个吃饱了,还吃了好几碗,不知道会不会积食! 六道皱眉,说道:“我没吃饱!” 而且六道刚刚也明明听到了柳七说自己没有吃饱,柳七坐在下座,那碗筷都是干净的,完全没有用过! 气氛不对,看到山珍海味,都觉得如同嚼腊! 柳七笑眯眯的挽上他的手臂,说道:“那我们去哪里?” 以前住在盛京的时候,六道很少逛京城,平时也不过是带着官兵四处巡街而已,他指了指对面一个叫过万香楼的地方,“就去哪里吧。” 然后六道看到柳七的笑容有些狭隘,问道:“你笑什么?” 柳七悻悻的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会请我去路边街吃一顿呢!” 六道突然想到在那小镇的路边街吃过一次,饭菜里全是沙子,他清沉的说道:“路边摊,不干净!” 进了饭店,专门挑了一间包厢,不了片刻,伙计将饭菜送了上来。看到满桌子的饭菜,柳七伸手抱着一只烤鸡张嘴就啃! 六道端着面前的大碗,拿了双筷子开始吃。 两个人由于起得太早,早饭来不及吃,又上了早朝,今天早朝的时间拖延的有些长,结果到吃午膳了,当然午膳肯定是没有吃好! 柳七啃了一大半,才抬头看着碗着装饭的大盆扒饭的六道,清秀的脸上扬起一道明媚秀丽的笑意,伸出油呼呼的爪子替他拿掉沾在鼻尖的饭粒。 六道将饭碗递到了她面前,“吃点饭吧。”然后又将一盘红烧鲤鱼推了过去。 柳七将吃剩下的半只烧鸡放六道的饭盆里,擦了擦手,端起饭碗吃菜,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没吃东西,那是不好意思跟皇上同桌一起吃,你怎么也能不吃饱,宫廷御膳啊,多浪费!” 六道抬头瞟了她一眼,见她满嘴是油,他的嘴角微微泛起一丝淡淡的弧度,然后又埋头吃饭。 柳七轻轻一叹,望向六道的时候,眼底又生了浓浓的柔情来,伸手拍了拍六道的手臂,“心肝儿,我真怀疑以前在乡下的日子,这感觉真像当初的穷凶极饿。” 如果没有仇恨,或许他和她也不会来盛京,一辈子就平平凡凡的过一生,她觉得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让他们的日子过得衣食无忧。 六道放下碗,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碗里。他其实也怀念那样的日子,无忧无虑,虽然无权无势,但没有算计。 以前六道觉得渔阳县城的捕快排斥新人,让他很恼恨,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老捕快会故意刁难新人?后来才知道人一旦与利益挂上勾,相处起来便会变得复杂。 六道放下碗筷,握住了她的双手,“如意,如果你喜欢,我便带你过那样的日子去。”这些东西,他本来就不屑的! 柳七凤眸扬起,如月如云般,她摇了摇头:“就算如此,皇帝估计也不会放你离开了吧。而且那些责任是你必须背负的!” 说完,她凑近轻轻的在他的脸上一啄,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而且我现在越来越不喜欢被人压迫,如果有人惹我,我就想以权压人,过快意恩仇的日子哦!” 六道收回目光,接着吃饭。 他也知道那样的日子不可能,除非皇帝愿意放过他,四皇子不再加害他! 一大桌的饭菜,全部被他们吃光,柳七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模着肚子,直呼好饱,抬头看了一眼六道!六道拿过干净的帕子过来给她擦了擦嘴,也坐在了她的旁边,两人依靠在一起,盯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清澈的天空光彩如璃,窗外一株桃花开得正艳,徐风一吹,花瓣翩翩飞舞。 “真想就这么靠着,一直到老!”柳七喃喃的说道,凤眸渐渐的幽深起来。 六道侧头看着她的侧脸,伸出粗砺的指月复轻轻的沿着她的脸颊、鼻子、嘴唇一一的抚过,柳七侧头面对着他,两人的气息相融,她突然明媚的一笑,蛊惑妩媚。 六道觉得这一世有她足矣,那些权势不过是些浮云,他这么努力的争取和经营来的东西,只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权倾朝野,便没有任何人可以动她,伤害她!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柳七微微的皱眉!六道朝暗处冷冷的说道:“玄鹰。” 玄鹰从暗处出来,恭敬的站在六道的身边,面色冷肃,说道:“门外有人打架,其中一人突然倒地不起,现在乱成一团。百姓已经报官,等候捕快过来处理了。” 柳七眯眸,伸出掌心,一片粉红的桃花花瓣落到了她的掌心,她放在唇边轻轻一吹,缓缓而道:“打架?” 玄鹰恭敬的说道:“是!” “真吵!”柳七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推门走出了包间,看到一大群人正围在饭馆门口议论纷纷。 由于官府的人还没有过来,那个行凶打架之人已经被旁边的路人制服住。 那行凶之人也显得十分的委屈,说道:“我才是受害者,你看我全身是伤,连牙都被他打掉了,而他却全身完好,我怎么知道他突然之间就死了?” 京城捕快已经赶了过来,人群中喊了一句,“神捕闵谦来了!” 柳七微微一皱眉,京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难道是这三年才出的名? 六道的脸色却淡淡的,墨黑的眸子朝闵谦望了过去。 闵谦带着一帮捕快过来,很快就将那行凶之人绑住,冷冷的问道:“报上姓名!” 那行凶者惶惶的说道:“小人城西是果子巷张二。可是大人,小人真的没有杀他啊,是他自己突然倒在地上的!” 闵谦那张俊逸正直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寒意,冷冷的说道:“自己突然倒地的?”他走到那死者的面前,伸手一探脉息,怒道:“人都已经死了,在场的人都看到你和他打架,是你把他打死的!” 张二拼命的摇头:“大人,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啊,小人身上这么多伤,而他又比我个子高,分明就是他打了我,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倒地而亡了,肯定是受到报应了啊。” 柳七推开人群,走到死者的面前,开始检查死者身上的伤痕。 闵谦身后的捕快正要上前,闵谦手中的刀一举,声音沉冽,“等等!” “并无伤痕!”柳七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目光淡淡的瞟向张二! 张二说道:“你看大家都看到了,他身上并没有伤痕,你看我的脸的肿了,牙也掉了……” 柳七又不紧不慢的说道:“看不出伤痕,并不代表没有伤痕!” 闵谦站了出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疑惑,好奇的说道:“请问阁下是……” 柳七淡淡的拂袖,声音清冽:“柳七!” “柳大人?是柳大人!”闵谦身后的一帮捕快,以及百姓纷纷开口! 柳七面色严肃,缓缓而道:“闵捕头,你派人挖掘一坑,深二尺,依照尸体的长短,用柴火烧热到适当程度,放尸到坑内,用衣物覆盖起来。待尸温,抬出尸体用酒醋泼纸敷贴,致命伤痕便能现了出来。” 闵谦听此,恭敬的一揖首,便指挥着捕快去做了。一个时辰后,尸体被抬了出来,闵谦那目光也是凌厉,说道:“喉骨断开!” 张二一惊,说道:“不可能,我只是轻轻的打了一拳头!” 闵谦冷冷一挥手,“将杀人者带走!” 张二还在那里叫着冤枉,不过在场的人却对柳七这般验伤的方法感动十分的好奇,这简直就跟变戏法一样的。明明什么伤痕都不露,却突然看到死者其实胸部,腮部,喉部以后胸口各处皆是伤痕。 闵谦恭敬的说道:“多谢柳大人!” 柳七淡淡的说道:“不必客气。” 她本来想与六道安安静静的享受午后的时光的,谁知突然来出了这样的事情! 等到捕快和人群散开,六道才对柳七说道:“如意,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说完,朝街上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成衣坊走了进去! 成衣坊的老板看到六道进来,也没有说什么话,直接过来招呼,然后引着他们去了后院!后院内站着一个身穿四品神捕捕快服的男子。 六道和柳七一进来,那男子恭敬的单膝而跪,“闵谦见过主子。” 柳七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然后朝六道嫣然一笑,果然,六道的在京中的势力已经不止渗透一点点。 闵谦见到柳七,同时也恭敬的说道:“见过柳大人!” “闵捕头。”柳七微微一笑,缓缓地说道:“没想到你是六道的人!” 闵谦目光恭谦,恭敬言道:“主子,属下偶尔查出内阁大臣孙宽与御林军护卫校尉刚刚见过面。” 柳七眯眸,脸色微微一沉,说道:“孙大人之妻是叶氏嫡系的庶女。暂时是个五品官,他怎么会跟御林军校尉有联系呢?” 闵谦不紧不慢的说道:“听说御林军校尉陈元欲娶张大人府上的女儿为妻,似乎是在议这件事情,可是属下还查到陈元回去的时候,蓝翎卫有调动的迹象。” 柳七望向六道,六道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闵谦又接着说道:“主子,属下怀疑其中定有奸诈!” “嗯!”六道点了点头,眸底闪过一丝寒意。 说完话之后,便拉着柳七出了成衣坊!身后的玄鹰提着两件衣服跟在了身后。 柳七说道:“明天是年末狩猎的季节,蓝翎卫有所调动也属于正常,毕竟到时候朝中百官都会去。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呢?” 六道抚了抚她的墨发,说道:“没什么不对,如意,你别多想了。” “闵谦是你的人,他被圣上封为神捕的事情应该是这几个月吧,我之闪倒是没有听过。不过他有捕快之便,可以替你明查暗访很多的事情。”走在大街,柳七伸出手掌挡在额前,挡住了大片的阳光,虽说是阳光明媚,不过已是寒冬,空气中实在还是冷得厉害! 柳七刚刚用土煨的方法让死者身上的伤痕露出,现在那些百姓开始在议论了,不过更有议论的是于家大爷那小妾,小妾月复中胎儿足七月,而小妾入门却不到六个月,百姓们议论纷纷,弄得于家大爷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 本来这尸是柳七验的,众人对柳七还怀着几分怀疑,以为她为了维护自己的丫环才会这么说,今天那些百姓看到全无伤痕的尸体突然出现了伤痕,顿时对柳七的能力又开始敬佩起来。 路上还家不少的少女偷偷的朝柳七和六道看过来,六道我行我素,不近人情,身上一抹杀戮之气。少女们看了一眼,便觉得有着浓浓的压迫感。 而柳七却不同,她身上有种如云如月般的风华,温暖明媚,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几分不羁随性的风骨,所以那些少女看柳七的目光更加大胆起来! 柳七推了推六道,说道:“我怎么觉得有很多双目光盯过来呢?” “嗯!”六道点了点头!心想,还不是你随便乱放电的缘故?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以前的凌府,柳七突然停住了脚步,看到厚重的府门贴了封条,封条上的字迹被风吹雨淋得模糊不清,她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这就是以前的凌家,后来凌家被诛之后,被司徒澄用来当了府邸,有时候她真想不通,司徒澄在以前的凌府呆着,难道晚上就不会做恶梦吗?他难道就真的那么无所畏俱? 六道见柳七停住了脚步,好奇的问道:“如意,你怎么了?这里好像以前是司徒府。” 门口一个全身脏乱的乞丐抬头望向六道,然后凄厉的声音吼出:“是,是司徒府,这是司徒府!”然后那乞丐又尖锐的叫道:“司徒澄根本不是人,害死了小姐一家,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柳七这才注意到这脏乱的乞丐是个妇人,年纪二十六、七岁,目光涣散,十指尖长,这么咧嘴一笑的时候,妇人脸上的表情还有些狰狞。 柳七皱眉,扶着六道的手臂。咬着唇,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这个人她很熟悉,就是与司徒澄合谋的春雁,本来想着司徒澄一死,司徒澄的奴才就应该被发卖,没想到春雁竟然一直守在府门口! 春雁满脸脏污,看不清面容,若不是柳七那仇意太浓,她也不会认出来! “如意?”六道脸色一变,扶着柳七,很奇怪她凤眸为什么突然会泛上一丝血色,有着浓浓的嗜血之气。 柳七现在是不屑杀一个乞丐的,可是这个乞丐却是杀父仇人,她怎么能容忍灭族杀父的仇人还活在这个世上,纵使这个仇人活得再怎么卑微,她也觉得心中的怒火在浓浓的烧着,烧得自己头昏脑胀! 春雁抬起一双狰狞的脸望向柳七,她那目光一片空洞,喃喃低语:“我家小姐也唤如意。司徒澄接近小姐,他才不是喜欢小姐呢,他是喜欢我,他说小姐总喜欢接近尸体,身上都是尸臭,跟死人一样的。他才不喜欢身边着个全身臭恶的死人!”春雁一边说,还一边呵呵的傻笑,蹲坐在那里,抱着自己的双腿,目光望着府门的口方向! 她突然想到那个阴狠的男人每日都会抱着如意的牌位说很久的话,每次她都心疼又妒忌,她直到后来才知道,那个男人原本是没有心的!凌如意死后,他变得多疑,暴怒,还做作,茫然的时候,他还会抱着如意的牌位歇斯力竭的大哭。 柳七咬唇,唇间有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她犹记得那日她将司徒澄安排在青州的府邸,他被百姓认成妖孽的狼狈,当时她看着他,冷冷一笑,却笑不及眼底! “名利,地位,权势,荣耀,你现在都有!可是那些都不属于你!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留不下来,也留不住!” “我三十未娶,没有子嗣,夜夜睡不安宁,想过要赎罪,后来我发现,我所贪恋的越来越多,我只能用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荣耀,更大的权力,来填补我内心空洞的罪恶。如意,我欠你的!终其一生也还不了!” “那你不如去死!” 那时她就已经心狠了,对仇人不含半分的怜悯,甚至希望他被碎尸万断! 柳七走到春雁的面前,眼底依然有着淡淡的笑意,同样笑容不达眼底,她扫视了一眼不远处蹲在地上的几个乞丐!然后从怀出掏出一袋银钱,故意在春雁的面前扬了扬,满满的一大袋,银钱相撞,发出悦耳的声音,美妙至极! “拿上这个去买些吃的吧!”柳七淡淡说道,扔到了春雁的手里!转身离开! 六道跟了上去,说道:“如意,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好心!” 柳七回头,目光中充斥着冷冷的寒意,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不会好心!” 她话刚一落,身后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那几个乞丐看到春雁手中得了一大袋的银钱,纷纷过来抢,结果惹怒了春雁,但春雁张场咬死了一名乞丐,其他的乞丐见此,本想后退,可是那么多银,于是恶向胆边生,捡地路边顺手的砖头、木棒,像红了眼的恶狗,狠狠的朝春雁的身上招呼了过去,抢走了她所有的银钱,看到她居然是女人,那些乞丐突然眼露婬光,一砖头拍在她拉头上,将她拍晕,然后又气愤的拖着她的身体拐到没人发现的暗角处…… 柳七缓缓而道:“那个女人是司徒澄身边的丫环,她与司徒澄合谋算计过凌家,若不是他们,我的父母兄嫂也不会惨死!” 六道将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眸底闪过心疼的光芒,缓缓而道:“如意,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春雁如今落成这副下场,柳七是不屑亲手了结她,因为会脏了自己的手,所以她才会扔下一大袋钱,与其说是好心给春雁的,不如说是一把温柔的匕首,是用来给旁边那些乞丐替她出手杀春雁的!人性本就是如此,贪婪,凶残! 春雁被那几个乞丐打断了骨头瘫痪在那里,又被临死被人轮尖,不用两天,便会慢慢的死去! 柳七气息沉沉,缓缓而道:“六道,陪我去凌家祖墓,见见我的父母和兄嫂吧!我想让他们知道你!” 六道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道:“好,如意!我会在他们的墓前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负你。永远照顾你!” 凌家的祖坟墓地,由于皇帝给了凌家父子封号,所以朝廷派人重新修葺了一遍,石柱雕刻着各种图案,张牙舞爪,柳七跪在父母的坟前,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旁边的六道也跪了下来。 柳七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男子,笑道:“心肝儿,你现在后悔还是来得及的!” 六道摇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永不后悔!” 然后跟着她一起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们早就是夫妻了,可惜没拜过堂,也没亲人作证。” 六道又深深的对着父母的墓碑深深的磕了个头,声音清沉严肃,墨眸中带着让人坚信的光芒,一字一句,缓缓而道:“请凌将军和夫人作证,我愿娶如意为妻,一辈子只娶她一人,绝无二心,如若背叛,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柳七一巴掌拍过来,正好拍在六道的脑勺处,她气呼呼的说道:“发这么毒的誓言做什么?我可只想这一辈子永远跟你在一起,下辈子的事还没有计划好!” 六道捂着脑勺,一脸无辜的看着她,那表情有多忧伤有多忧伤,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意……” 讨好的眼神,俊美如斯的面容,深邃的墨瞳,让人忍不住的被沦陷! 柳七咬牙切齿,跪在父母的墓前深深的磕了个头,说道:“爹爹,娘亲,他有点傻,你们可别乱听他胡说,生生世世还不知道多久呢,如果他背叛,就罚他一辈子不举!无儿无女,被妻妾嘲笑,被天下人嘲笑!” 六道扑了过来,将她压在草丛里,气恼道:“你更毒!”居然说他不举? 柳七扯了一把草屑扔到他的头上,说道:“明天就是狩猎宴,到时候朝中大臣的家眷都会到场,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娶妻,又权大势大的王爷,那些女子能不像苍蝇一样扑过来吗?” 六道甩了甩头上的草屑,气愤的说道:“我又不是屎,苍蝇干嘛扑过来?” “哎哟,你是屎壳郎……”她灿然一笑,脸颊处深深的酒窝。 “你刚刚在凌将军的墓前说要嫁给我,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夫君?”六道压着她的手臂,目光深深的盯着她! “六道,你脸红了。”她扑哧一笑,朝她吐了吐舌头。 六道恼羞成怒,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带着几分怒意冲破她的口中嘶吮着,半晌才松开了她,轻哑的说道:“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她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点呢,什么时候温雅一点就好了。 柳七那目光瞟向墓碑,说道:“心肝儿,你在我父母的墓碑前对他们的女儿行轻薄之事,你不怕他们从坟里爬出来拍死你?” 六道放开她,又很规矩的跪下好,对着墓碑,说道:“爹、娘,每次都是如意轻薄我。” 柳七跪在他旁边,推了他一把,“别胡说!我轻薄你了吗?明明每次都是你折腾我!”柳七微微的愣了愣,惊愕的看着六道:“你刚刚也叫了爹娘?” 六道轻轻一哼,又深深的磕了个头,“赵六道愿娶如意!一辈子只娶她一人!求爹娘作证!”然后又看了一眼柳七,“如意,你快磕头!” 柳七指着墓碑,又指了指六道,说道:“那里面我是父母啊!你怎么反客为主啦?” 六道按着她的头磕下来,然后又面对着她,再次一按,最后才松开了手,霸道的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拜堂了,有天地为凭,有父母为证!” “差个婚礼!”柳七撇了撇嘴! 六道抓住她的手,“你现在想要的话,我马上就去安排!” 他急急的站了起来,柳七将他拉了回来,说道:“我可不想死得这么惨!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反正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你在身边,我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不太计较!” 六道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会让你风光大嫁!” 柳七点头,抱上他的腰,“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知道!” 六道静静的抱住她,任日光倾泻在两人的身上,认真的说道:“如意,我定不会委屈了你!” “嗯嗯……”她蹭了蹭他的胸口,懒懒的应了一声。 离开他的怀抱的时候,她微微一笑,说道:“我爹和我娘在祖坟山林处有个竹屋,现在已经也还在,我们过去!” 以前凌钺时常会带着妻子在竹屋里住几天,不想被任何人打扰,连自己的儿女都不行!柳七有时候还挺不屑的,觉得父母他们恩爱也好,可也不能把她当成累赘般嫌弃吧,那回她偷溜过来的时候,还被父亲罚了,母亲都不能她求情。 竹屋已经很旧了,屋前大片的落叶,走入屋内也是大片的灰尘,里面的日常生活用品都有齐全! 以前柳七她娘会亲手做饭菜给父亲吃,而她坐在旁边看着直流口水,被父亲一瞪,灰溜溜抱着馒头坐在远处,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恩爱的场景! 其实那时她也十五岁了,一直怀疑父母怎么突然不喜欢她了,后来才知道,她破坏了父母单独相处的二人世界!父亲才会凶她的,难怪母亲都不替她说话! 柳七走到房间里,掀开用厚布罩的一个木箱,木箱打开,里面是各种颜色的女子衣袍,不华丽,却只是普通妇人穿的葛棉之物。 旁边的梳妆台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里面还摆着曾经用过的胭脂,她甚至能想到当初母亲坐在这里,父亲给母亲梳头的场景! 六道不知何时换了一件玄灰色的猎户的短装进来,柳七咯咯一笑,走上前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这衣服你从哪里找到的?” 六道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箱子!他低头看到旁边箱中的村妇衣袍,说道:“如意,这里的东西是你父母的吗?” 柳七拍了拍旁边帷帘上的灰尘,说道:“嗯,这里已经有五年没有来过人了。” 六道目光瞟到墙上的一把铁弓,说道:“这个有些生锈,不过还可以用,如意,你等我回来。” 说完拿着弓箭已经走出了门外! 柳七从箱中翻出一件翠绿色的布裙,紫色的外襟出来换上,又将头发放了下来,拿了梳妆台前一根落满灰尘的木簪吹了吹,绾了一个很普通的发髻,看着镜中的秀丽的容颜,她微微一笑,拍了拍身上的布裙走了出去。 竹屋的后面就是一条小溪,溪水潺潺,绿荫萋萋,柳七在厨房里找了一个桶,提在手里,朝溪边走去!身上是普通农妇的衣裙,她目光明亮,身上有股淡然冷漠的风骨,如云如月,又加上这些年来的沉淀,竟然让人觉得有股出尘不凡的气质! 柳七打了水回来,将厨房中的锅碗瓢盆全部都洗了洗,米缸里的米已经陈了,正在怔忡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外的石桌上放着一袋米! “谢了。”柳七走到门外,淡淡的说道! 暗处的彩鹊有些紧张的问宋洪,“你说主子会做饭吗?” 宋洪正在打捆柴枝,“应该会吧,我三岁就会了。”说完,悄悄的将干柴放在院外的灶台,然后退出半里之处! 彩鹊还是有些担心,“要不我们拿笔纸写上做饭的方法,这样主子……” “嘘!”宋洪指了指正提着一只山鸡回来的六道! 彩鹊蔫了蔫,心底在替柳七担心,不知道柳七会不会生火之类的。 柳七端着盆中的米,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先洗一下,可是又想了想,看起来明明挺干净,应该不需要洗吧,放在锅里,又开始纠结了,这到底应该放多少水,还是不放水呢? 灶前的那火已经燃了上来,她松了一口气,舀了半锅水进去,然后将锅子放在灶上,开始往灶入添火! 六道看到竹屋前袅袅升起的烟雾,加快了脚步,越来越近,听到了几声清冽的咳嗽声,整个竹屋前烟雾弥漫,完全像置身于烟雾缭乱的仙境一般,看不清人,看不清屋,白色的烟雾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其中! 六道走了过去,差点被会烟熏出泪来。柳七闭着眼睛,捂着鼻子咳嗽着,突然一个有力的手臂将她抱住,她一声惊呼。 “如意!”六道将她从烟雾中拉了出来,待看到眼前的女子,微微一愣! 柳七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这才抬头,推了六道一把,说道:“你想吓死我啊!” “是你想吓死我吧!”六道见她一袭村妇的打扮,眼底一片惊艳,每次见她穿女装,他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个时候她虽然有些笨拙,但他还是很惊喜,伸模了模她的脸,说道:“像只花猫!” 柳七指了指那正冒着浓烟的灶口,说道:“我就是想煮个饭而已!那烟是怎么回事?” 六道看着她那笨笨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如千年寒冰,突然被暖阳一照,折射出漫天琉璃的色彩。 第185章、最完美绝配 六道看着她那笨笨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如千年寒冰,突然被暖阳一照,折射出漫天琉璃的色彩。爱睍莼璩 柳七抬袖抹脸的动作一僵,看到他那爽朗惊艳的笑意,便呆了。眼睛都忘记要眨一下,心中嘀咕,这么一个惊世俊逸的男人是她的,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啊! 六道见她那目光如虎如狼,无奈的抬袖替她擦了擦口水,说道:“本想说你笨的,怎么现在看还有些傻气?” 柳七抬袖擦脸,袖口的脏泥将她那张清丽的脸蛋弄得更脏,六道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我来做饭,你快去旁边洗洗。” 柳七抱着六道,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男人太俊朗,我都舍不得离开了。”刚刚的小激动,变得了大激动了! 六道那手掌揉向她的额头,她怎么又不知不觉的抽起风来了?六道皱眉道:“你脸太脏,别弄脏我衣服!” 柳七一声轻哧,说道:“那是你衣服吗?” “是岳父大人的!”六道理直气壮的说道,拿了盆和毛巾给她,“快去洗洗!” 柳七接过水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平常人家的夫妻难道也是这般相处的吗?” 六道烧水清理刚刚猎到的野鸡,见那清丽优雅的身影走向小溪,冷冽的寒眸里泛着深深的暖柔。 柳七突然回头,朝他微微一笑,脸上的污黑也显得格外的动人。六道呆了呆,垂头开始清理她先前煮饭的锅子,锅里的水很多,六道嘀咕道:“如意想吃稀饭?” 她果然还是那么笨手笨脚的,真不知道她剖尸的时候,动作如此凌厉速度,却连煮个饭都煮不好。 柳七来到小溪水,打水清洗了脸蛋,她真没想到煮个饭,把自己弄成了黑炭,难怪刚刚六道这么笑呢!想到六道,心底又暗暗的欣喜,因为那是她的男人,比起前世凌如意看上的那些不知要好多少倍,想着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只小鱼蹭的一下从她的手边窜过,她一愕,看到快速往下游的鱼,惊道:“六道,快来有鱼!” 顿了顿又叫道:“你别来!我来抓!” 说完,拿起手中的盆想过过去挡,结果发现下游还有一条大的,她轻灵一笑,眼底透着从来没有过的俏皮和清丽,朝那鱼扑了过去!好不容易逮着了,那鱼又滑走,她一路追赶了下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一里多路,临近了官道! 柳七好不容易才逮到那条半斤大的鲤鱼,捧着盆子盯着盆中乱窜的鲤鱼,轻轻一笑:“乱窜了,这回想跑也跑不掉了!” “楚儿?”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柳七心口一跳,蓦然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好像心中还含着几分她不明白的悲恸。 身后的脚步声急急的走了过来,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那妇人一身绫缎锦服,虽不华丽,但布料也是上等,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 柳七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夫人。 夫人说道:“真的是我儿楚楚。”说完扑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夫人身后追上来一个婆子和一个丫环,两个下人见到柳七的时候,也是一愣,然后欣喜道:“是大小姐,夫人,真是大小姐!大小姐还活着!” 柳七心底突然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夫人说道:“楚楚,你不认得娘亲了吗?” 柳七那凤眸微微一冷,蹙眉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代郡洛家啊,我是你娘啊!楚楚,你到底怎么啦!”洛夫人一脸的惊惶,眼底有着浓浓的忧伤,定定的看着柳七。 柳七脸色倏然一白,洛家!这个身体的本家!不可能,洛家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呢?之前南宫阙跟她提过代郡郡守被查,罢了官职! “大小姐,奴婢是平妈啊!你不认识我了吗?”那个婆子焦急的看着她。 婆子身边的丫环也说道:“大小姐,奴婢是栈儿!” 柳七一脸的茫然,她借尸还魂占了人家的身体,但是没有这具身体的任何记忆,而且这具身体的身份,她很清楚,如果见到这具身体的亲人,她那内心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激动。 她摇了摇头,说道:“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洛夫人急道:“我是你娘啊,做娘的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呢?楚儿,你的右边耳垂后模上去有个小小的硬痣,你看你就有。还有你小时候,脚踝处被火伤过,留有很深的伤痕,你让我看看!” 柳七推开洛夫人,后退了一步,喃喃的说道:“夫人,您认错人了!” 说完,疯狂的往树林里跑,身后是洛夫人那悲伤不已的叫声,她咬唇,摇了摇头,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而且代郡县远在极东。就算有亲人,不可能马上找过来吧,而且都知洛家小姐出嫁途中已经死了! 柳七惊惶未定的跑回了竹屋,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间的门,看着镜中映照出来容颜,伸手模了模,暗暗的想,我是不是不能扮成女子,不然怎么每次扮成女子,都会出事呢? 竹门被叩响,六道那醇厚清冽的声音响起:“如意,你怎么啦?” 柳七安抚着激动不平的心口,走到门口去开门!入眼的是一大片的野荆花。紫色的一大片,花束一低,六道那张惊为夫人的笑脸露出来。 柳七心底的那抹不安突然被抚平,扬眉软糯的一笑,将手接了过来,放在房中的一个桌案的花瓶里。 六道伸了手过来,将她的双手包裹自己的掌心里,说道:“你刚刚很慌乱,出了什么事?” 柳七轻轻的喘息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刚刚跑得急了!” “我正想让彩鹊去寻你回来,她说你在路边遇到了人。”六道静静的看着她,又认真的说道:“到底是谁?” 柳七深吸一口气,说道:“六道,我看到代郡洛家的夫人了!” 六道也是一惊,脸色一变。 然后他抿了抿查,说道:“我去派人去查洛家的人为何会来京城,如意,你别太担心了,就算他们真的认出了你,我也不会让南宫阙把你抢走!” 柳七喃喃的说道:“说得也是。阙哥哥应该不会强人所难吧。再说洛家小姐已经死了,现在我是柳七,渔阳县都注了户的。”而且她和六道刚刚都在父母的面前私订终生了。 六道握紧她的手,只想给她更多的安心和勇气。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对他和她都是很不利的! 柳七嘀咕道:“莫不是我不适合着女装,看来还是月兑了吧。”每次都会出事啊!上次是被青素玥挟持,这次居然又撞上了本尊的亲人! 六道想了想,说道:“你换回来吧。”然后心底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好。”她微微一笑,好像刚刚那场惊惶已经不存在,开始月兑上的女裙,也不顾忌六道就在旁边,反正早都坦诚看过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六道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说道:“我出去看着火。” 不出片刻,柳七已经换了一身男装走了出来,坐在六道的旁边,看了一眼盆中的鱼,说道:“心肝儿,爷做一道生鱼片给你吃……” “不吃!”六道赶紧摇头,又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想当初还在乡下的时候,她那道生鱼肉,可真是让人惊悚,那解剖腐尸的刀子,居然剖的是鱼肉,偏偏钱捕头他们还一个个的吃得滋滋有味! 柳七无奈的说道:“那好吧,爷做道红烧鱼给你吃可好?” 六道正想摇头,柳七一把拍在他的肩膀道:“你不是不相信我还是怎么的?你说话做事哪一次是坏的?” 六道愣住,然后将洗好的锅放在灶上,又将油盐调料放在旁边。 柳七拉他起来,“你要不到处走走,等我做好了,我再叫你如何?” 六道有些不太相信她,说道:“我给你生火吧。” 柳七抚额,“六道,你怎么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你去树丛里采些碎骨草过来泡水好不好?” 六道站身,又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好!” 其实他真的没有想过柳七煮的东西能吃,好在那米饭他已经做好了,想着那菜就算做得太差,也不外呼没放盐很淡,或者年盐太多很咸而已,能入口就行。 不过六道真的是没有想到,他刚刚从外转了一圈,还不到一柱香的时候,柳七那鱼和鸡肉就已经做好了,而且摆在了院中的竹桌上,看到六道回来,她凤眸一弯,赶紧将他拉了过来! “快看,模样不错吧。”柳七拉着六道坐下,又盛了饭给他! 此时已近暮色,天边的夕阳缓缓的落下,竹屋外寒风吹过,吹起林中百花飞舞,她一身淡雅的男袍,目光幽深,面容隽秀,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六道想也没想,夹起盘中的菜就开始吃! 柳七见他神色未变,急急的说道:“怎么样?好吃吧。” 六道沉沉的点了点头,又夹了一大筷子,这个时候还真是不好说了口,他刚刚也没发现调料盒里没有这么多盐来着,好像还有一些甜味,不知道她是不是盐放没了,把糖当成了盐来放了! 柳七颇有几分得意,“我就知道能行的吧。” 她伸出筷子过来夹菜,六道一袖子全部都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你什么个意思,我做的,还不让我吃了吗?” 六道指了指之前他绊好的野菜,说道:“你吃我做的,我吃你做的,很公平!” “呃?”柳七惊愕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六道,你吃鱼和肉,让我吃凉拌野菜?有你这样对自家娘子的吗?” 六道冷冷一哼,拍掉了她伸过来的筷子,将那盘凉拌野菜推到了她的面前,说道:“难怪军中将士们说婆娘不能惯!” 柳七一拍桌子,有些恼:“你再说一遍!” 六道轻哼,将那盘鸡肉全部倒在自己的碗里,将空的盘子往柳七的面前一放,将鱼盘揽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想着鸡肉应该要好吃一点吧,结果刚刚一咬,差点铬碎一口牙,硬着头皮面无表情的咽了下去!也不理会她此时那张气愤异常的脸! 竹林处风声突然猛烈,卷起花叶飞过来,空气里现出一道冷洌的杀气,六道将碗筷一脸,抓起柳七的手腾空一掠,飞了院外! 刚刚他们坐的地方寒光凜冽,出现了几柄如柳叶般微薄飞镖! 柳七皱眉,疑惑的看了六道一眼,六道不紧不慢的说道:“只是一些小角色,玄鹰自会去处理!” “天色也晚了,我们回府吧。”柳七悻悻的说道,又恨恨的瞠了六道一眼! 六道将她拦腰一抱,一声轻哨,一匹墨马奔腾而来,他抱着她飞跃上马背,说道:“好,回城!” 彩鹊和宋洪从暗处走了出来,检查了一下那几柄飞镖,相互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人伸手拈起刚刚六道吃过的鱼和肉尝了一口,两人的脸色由青转白!转身匆忙吐掉,那味道说出来,总之觉得灵魂都在颤抖嫌弃! 回了城,柳七一甩袖,愤愤的回了府,也没跟六道告别!在父母墓前信誓旦旦的说一辈子对她好,谁出还没到三个时辰,他就让她吃野菜!实在过分了! 彩鹊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赵将军真的对你好!” 柳七皱眉,说道:“他给你多少好处?” 彩鹊看了宋洪一眼!宋洪掏出一个布袍,恭敬的说道:“主子!” 柳七瞟了一眼,正是她之前做的鱼和肉,真不明白这两人怎么给带回来了。她懒懒的说道:“是不是太好吃了,连你们都喜欢得不得了,更别提六道了!” 宋洪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你当真就这么自信?” 柳七轻轻一哼,说道:“算了,这次就原谅他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或许真的很难听,亏他明明知道,还装做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平时显少有表情,可是他吃那些东西的时候,目光是幽深的,她并没有看出他的隐忍啊? 彩鹊和宋洪互视了一眼,垂头站在旁边,摇了摇头! 柳七注意到了他们两个的表情,眸光有些寒,“有话直说!” “属下嘴笨,想不出词语来形容……”形容那饭菜有多难吃!宋洪小心翼翼的说道! 彩鹊一脚踢过去,“你敢说主子的坏话?” “属下还没说……”宋洪有些无辜! “你刚刚就是想说,只是还没有说出口,心里已经开始这么想了……” “主子,属下错了!” …… 柳七将头抵在门槛上,说道:“出去,出去!随便把晚饭送上来,捡最好的做!老子又不是没有钱,干嘛吃凉拌野菜!哼!” 入夜,柳七刚刚沐浴完躺在床上,窗户一声轻响,一个矫健迅速的身影跳了进来,就着窗外皎皎的月亮,模到床边月兑了衣袍躺在了她的旁边! 然后男子很自然的将她抱在怀里,脸贴着她清瘦的后背,低醇惑人的声音响起:“如意,极东洛氏被贬之后,家族根基还在,不过洛林一脉已经被族中排斥,洛林只带着夫人和一个小妾进了京,是南宫阙安排的,现在安排在城东的,洛小姐那嫁聘礼当中城东有两间商铺,南宫阙将洛林一家安排在那里!虽不是官宦,但也算是富贵之家。” 怀中的人没有说话! 六道抱得更紧一些,说道:“我知你没有睡着!” 他那手臂倏然用劲,柳七一声轻呼,“轻点!痛不痛?” 六道急忙松开,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清冽的弧度,“我不是故意的!” 柳七轻哼,慵懒的声音响起:“还有吗?” 六道顿了顿,说道:“听人说南宫阙是想孝顺未婚亡妻洛氏的父母,所以才将洛家的人接到了身边照顾!听说洛家被贬之后,在代郡的日子不好过,家中的田产都已经卖了,又因族人的排斥,过得很坚难!”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洛家小姐,他们的事情我绝不会参与!” 当然她也不会愧疚的去看这具身体的父母,他们的女儿早已经被他们的庶女害死!她可不是一个纯善心软的人!就算看到洛小姐的父母被杀,也绝不可能出手。 六道听她这么说,心底明显露出一丝喜意,“如意,你说过,你是凌将军的女儿,可是不管你是谁,我只认现在的你。” 柳七翻身过来,面对着六道,点了点头,“我就是我!不会再被任何不应该的人或者事牵扯进去!” 虽然她不知道南宫阙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么一出?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不能让人发现了破绽,当然也绝不可能让人发现了破绽! 如今的柳七跟那处在深闺中的洛家大小姐完全是不同的,就算长得像又如何?最多外表没有改变,骨子里却已经完完全全的改变了。而骨子里透出的气质,完全可以改变外在的魅力。 天一亮,六道已然离开,柳七看了看天边阴沉的天空,起床,换了一身精练的胡服,外面罩着的是宽大的衣袍,然后又命彩鹊牵了马过来! 由于是迎新年狩猎的日子,三品以上的官员进皇家猎场皆有内侍过来带引,刚刚走了府口没几步,果然看到了一身玄青色衣袍的六道坐在马背上,他身材挺拔,目光凛冽,一身的血煞之气,让人觉得又敬又惧。 柳七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策马走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大司马,早啊!你什么时候起的?怎么这么早,是在等本官吗?” 六道嘴角抽了抽,她这是明知故问吗?他什么时候起的,她还不知道?他还给她梳了头呢。六道又瞟了一眼身边的皇宫内侍,想来如意是故意这么说的! 六道策马与她并行,看到她被微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伸手过来顺她抚了抚,动作很轻柔。 那些内侍微微一愣,却也没有看出异样来! 柳七低声的说道:“心肝儿,注意影响啊!难道你想明日传出你好男风,不举的传闻来吗?” 六道一扬马僵,愤愤的想,下回可不能让由着她在上面了! 她那声音很低,只有六道听见了,见六道这般愤愤,柳七撇了撇嘴,嘟嚷道:“本来就是嘛,按常识来说,他这般,应该就属于帝王受!” “柳大人!”六道的声音冷冰冰的!纵容她声音再小,他那听觉可是很好的! “呵……”晚上叫她如意,娘子,口口声声说是心肝宝贝儿,白天唤他柳大人,果真是长品性了啊! “大司马有何事?” “狩猎场凶险,猛兽众多,你就别进了!”六道的声音低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眼底却闪过淡淡的温柔来。 柳七偏偏不解风情的说道:“大司马是这看不起本官了吗?” 六道嘴角一抽,瞠了她一眼,“凶险的地方不适合你!” 身后的内侍愣了愣,不是说柳大人和大司马关系很好吗?怎么也会相互挖苦讽刺呢?那些断袖的流言难道是假的? 柳七微微皱眉,懒懒的说道:“只怕这由不得我吧,你说是不是?” 六道目光深深,认真又谨慎的说道:“我会处理!”然后策马快行了几步,是直接往皇家猎场的方向! 柳七看到清晨的徐风卷起他的衣袍猎猎如旗,暗暗的想,难道真如六道所说有事情发生?可是他们才刚刚回京不到两天,那些人难道就这么沉不住气?柳七想了想,便策马跟上。 赶到皇家狩猎场的外宴场地,已经是暖阳高照,先前的雾霾已经全部散去,文武百官大多已经赶到了现场,由宫中宫奴一一伺候着。 宴会场分成两半,一边是男人,另一边是各大官员权贵的妇人家眷。场地又分了很多个用帷幔隔成了小隔间。 六道和柳七从马上跳了下来,由内侍指引到了有座的地方坐下! 六道见柳七头发淡淡的水雾,正想伸袖过来替她拂掉,突然一声清婉的声音传来:“六殿下,这是我家小姐送给过来的!” 一个相貌清秀的丫环托着一个用锦布盖着的盘子,一脸恭敬的站在门口! 那边又有一个穿着翠衫的丫环走近,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恭敬的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大人,我家小姐乃都察院六科事中黄明之女!有礼送给柳大人!” 又来了一个紫衫的丫环,捧着东西过来,“六殿下,我家小姐是冯国公府嫡女!有礼相送!” “柳大人,敏郡主有礼相送!” “六殿下,太常丞府二小姐有礼相送!” …… 不出片刻,六道和柳七身边便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各家小姐送的礼物!玄鹰和彩鹊两人光是处置那些东西,就已经费了不少的时间! 玄鹰突然说道:“大司马比柳大人好像多了一份。” 彩鹊轻哼,“收得多又如何?到时候怎么处理还是个麻烦事!” 倏然,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一个太监服饰的宫奴恭敬的走了进来,“柳大人,晴婷公主送上极品的东海珊瑚,望柳大人能收下!” 彩鹊赶紧上前去接盒子,打开盒子的时候,被盒内的血玉珊瑚给惊住了,惊愕道:“这个好像很贵!” 柳七盯了一眼,又推了推六道:“你妹妹好阔气!把其他的礼物都比了下去!” 六道瞟了一眼那珊瑚,又看了身边堆着的各种礼物,轻轻一哼! 面前一个小丫环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王氏嫡女王缇有礼送给六殿下!” 那礼物摆进来的时候,是一件精心绣制的深蓝色锦袍,那小丫环恭敬的说道:“六殿下,这是我家小姐亲手缝制!” 柳七眸色冷冷的,有别的女人给她的男人做衣服,这感觉怎么这么怪怪的呢?而且这礼送得不一般。 丫环还怔怔的站在那里! 柳七阴侧侧的说道:“六殿下,王氏嫡女真是有心!” 玄鹰过来接丫环手中的衣袍,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家主子有衣服穿!” 小丫环看到六道身边的奴才将衣服接了过去,脸上露出淡淡的欣喜。 六道面无表情的说道:“赏你!” 玄鹰脸色一喜赶紧谢恩! 小丫环脸色一白,然后委屈跑远! 由于皇帝还没有过来,在场的官员的权贵各种寻着可消遣的节目玩!对面各家小姐也纷纷展示着自己的才艺,想在人前博得个好印象! 琴声悠悠扬扬的传来,诉说着淡淡的依舍和深情,还有淡淡的渴望!柳七咦了一声,目光朝那琴声望了过去,然后摇了摇头! 六道冷冷一哼:“真难听!” 他一直觉得这天下最好听的声音是战场的冲锋鼓点声音,还有如意的笑声! 柳七淡淡的一笑,“你听出来了?” 正是那日王缇在路上弹奏的曲子,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弹出来,也确实是够直接胆大了! “皇上驾到!” 一声高亢的声音!打断了那琴声! 众臣纷纷出帘跪下迎接! “恭迎皇上,皇后,各位娘娘!” 皇上一身帝王龙袍,缓缓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是皇后和四妃!于小含也在内!皇上刚刚一坐定,便笑呵呵的说道:“众卿平身!平身!” 皇上那目光朝六道望过来,眼底有几分赞赏,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不一般,没曾想刚刚一露出,就送到了这么多闺秀送的礼!那礼物都堆到外面了! 当然也不排除柳七也堆在一起!再看柳七那模样,实在是让男女都为之痴迷,难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会看上柳七! 柳七突然拉着六道走出! 六道的声音清沉,缓缓而道:“臣有礼献给父皇!” 柳七也清沉的说道:“微臣也有礼献上!” 皇上拍了拍身边于妃的手臂,脸上一片欣喜,他旁边的于妃瞠着一双清澈的水眸盯着六道和柳七,脸上露出纯净无边的笑意!若不是因为众臣在场,她早就扑过去打招呼了! 皇上喜欢六道,自然也喜欢于妃,只不过皇帝身边的皇后脸色黑黑的,眼神露出憔悴之色,眼底有着深深的怨念,正垂眸坐在旁边! “甚好甚好!”皇帝哈哈大笑起来! 下首的四皇子说道:“不知六弟和柳大人送的什么礼?怎么没有看到?” 柳七拍了拍手,玄鹰和彩鹊走了出来,玄鹰身后是两个内侍抬着一个巨大的战鼓,彩鹊的手中抱着的是一把古筝! 战鼓摆在场中,六道接过玄鹰手中的鼓锤,而柳七却接过彩鹊手中的古筝,席地而坐! 鼓声倏然响起,慷慨激昂,镭镭如万马奔腾而来! 同时柳七手中的筝也响起,如涓涓小溪,潺潺流过山涧,溅出美丽而率性的水花,一路不知疲倦的歌唱! 鼓声倏然一急,筝声顺应着鼓声渐渐雄传有力,像潺潺的流水渐渐变幻成巨大的瀑布。筝声的清柔中又带着几分激愤的苍凉感!鼓声迎上,似高坡一列铁甲迎风而来,长刀高举,从长坡而下,深入那尸骸枕藉的,深入那深雾之地,目光凜洌,严整,勇猛,沉着所过之处,如神兽穿越战云! 筝声悠然一缓,有如桥下潺潺的流水,孤鸿飞过时的几声清啼,以及易安的婉婉叹息;有如看薛涛的浣花小笺,看一朵淡淡的兰花,静静的开放在遥远的夜空。 鼓点也渐渐轻缓,似:浩浩乎!平沙无垠,敻不见人!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那种慷慨激昂的悲壮气氛里! 柳七锦袍翩翩,脸色淡雅隽秀,凤眸幽深的让人觉得深不见底子,她嘴角轻扬,邪魅蛊惑! 六道手臂沉稳有力,俊美无铸的脸上露出严谨沉着的光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勇猛的杀戮激昂之感! 一刚一柔,相辅相承! 鼓声和筝声停下来的时候,众臣还没有从那种激昂又悲壮的气氛中缓过神来。 皇帝突然拍掌,哈哈大笑,“好!这礼甚好,朕很喜欢!” 其他的众臣也是一顿时赞赏唏嘘之声! 而另一边的女眷们看到这场面,一直没有回过神来,觉得筝声和鼓声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完美,而场中的两个人皆是位高权重,完美无瑕的人物! 人群不知谁叹了一口气:“看来盛京四君子加起来,也不及柳大人和六殿下半分风骨!” 闺秀们骚动了,众臣们也开始心底痒痒了! 这两个人都是惊艳绝绝的人物,要是能结个亲就更好了!就连四皇子一党的朝臣也开始蠢蠢欲动! 四皇子咬牙切齿,眼底的愤恨赤果果的呈现,眼底的仇恨仿佛可以燎原! 六道气息沉定,朝皇帝行了个礼,拉着柳七一起退下! 他们这突然一手,让那些原本也想送礼的官员顿时有些自惭形秽,特别是四皇子,他那脸上的青筋已经暴戾了出来! 皇帝收了六道和柳七的礼物,又各种赏了不少的金银和美女,这才望向四皇子,说道:“远儿也有礼物?” 四皇子面色僵了僵,恭敬的说道:“回父皇,儿臣那礼物虽不及六弟,但也是绝无仅有的!” 说完也拍了拍手,几个内侍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说道:“父皇,这是儿臣搜寻的天下所有名家之著。” 皇帝脸上也露出喜意,却没有刚刚那么激动,挥了挥命人将东西抬了下去! 之后又有三公送上礼物! 很快内侍过来传话,说狩猎场的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皇帝大为开心,说今天的晚膳各家官员就用自己猎到了猎物回来做午膳! 文官可带着身边有武的护卫也参加,而女眷们却坐在那里抚琴、吟诗、喝茶谈论着哪家权贵公子的风彩,不过谈得最多的是刚刚回京的大司马和按察御史柳大人! 柳七身后跟着彩鹊以及一个内宫的内侍,刚刚一个狩猎场,各家便开始散开来!柳七看着高耸入云的树木,六道从她的身边拿了一根箭过来,伸手就射了一只兔子,然后命人将兔子捡起扔到了柳七的马后! 柳七灿然一笑,说道:“彩鹊拿我的弓过来!” 彩鹊有些紧张的说道:“大人,您确定会用?” “拿过来!”柳七有些恼,总不得让六道总帮她忙吧! 彩鹊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奴婢替你猎,不一定要六爷帮忙。” 六道瞟了柳七一眼,说道:“如意你就在外围,不要乱走,里面很危险!”而且还不可预料的危险! 柳七正要开口! 六道又沉沉的说道:“如果你不好,我也会分心!” 柳七叹一口气,心想着六道这是嫌她不会保护自己吧,是不是?是不是?她淡淡一哼,说道:“也是,本官正好累了,彩鹊,拿上兔子,回去了休息了!” 六道见她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玄鹰朝六道点了点头,说道:“主子,你所料不差,闵谦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有借狩猎的关系,暗中下手!” 六道目光沉了沉,策马朝更深的树丛里走去! 另一边,镇南将军叶冉寒眸一眯,望向身边的四皇子!点了点头,说道:“殿下,已经办妥!” 四皇子冷冷的点了点头,策马向前,说道:“走!” 第186章、六殿下好男风 四周的空气倏然变得冷厉起来,柳七看着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的六道,叹了一口气,坐回了刚刚的座位上,内侍将她猎到的猎物拿去了御膳厨房。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睍莼璩 柳七又收到几名权贵女子送过来的礼物,她眸色明媚,淡淡一笑,令那些女子差点迷了眼,却直接失了神! 特别是今年已有十七岁的八公主赵晴婷看向柳七的时候,那目光尤为的不同,脸上还带着少女的羞涩! 赵晴婷的母妃是德妃,今天也在宴会之上,似乎对柳七也十分满意,笑眯眯的拍了拍赵晴婷的手背,说道:“我儿喜欢那柳七?” 赵晴婷脸色微微一红,垂下了脸来,眼底毫不掩饰着娇羞。 德妃微微一笑,“柳大人容颜胜似女子,又如月如玉,只是这身份差了一点!” 柳七之前是布衣的身份,通常能以布衣身份做到如今地位的少之又少,既有才,又有貌,德妃倒是有些心动,只不过想到柳七并无家族势力,德妃又有些担心! 赵晴婷面露羞涩,说道:“母妃,我就喜欢他那样的人啊。明明是布衣出身,可是骨子里的风华胜过世家嫡子。而且她身后无家族,更好,以后也不用看公婆妯娌的脸色!” 德妃愣了愣,突然也反应了过来,笑道:“我儿眼光独到,想得甚远!”以后嫁过去,就算柳七再娶妾,公主也是正妻,整个柳府后院,她最大!无人敢有口舌。 那些大世家族里,后院的女人多得数不胜数,个个心怀鬼胎,想着柳七虽是布衣,却父母不在,孑然一身!的确是这驸马的最好人选! 德妃那目光望向于小含,笑眯眯的说道:“于惠妃觉得柳大人如何?我听说你曾经是柳大人府上的丫环!” 于小含那脸色微微一白,她的身份低微,被宫中的人轻屑讽刺了很多回!她知道她那身份是唯一不被宫中众妃认可的,纵使皇帝再怎么宠爱,宫人的眼光都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那目光望向柳七,想到自己曾经一心都想依靠的人,心底涩涩的! 于小含的声音温柔轻软:“柳大人自然是很好的!” 德妃旁边的一名妃子凑过来,笑眯眯的说道:“看于妃的模样,是不是曾经也对柳大人有想法啊?” 于小含抬头看着她!然后摇头,说道:“静妃姐姐别胡说,柳大人对我像亲兄妹一样!” 静妃冷冷一哼,眼底闪过一丝妒忌之色,说道:“于妃说的可是真的吗?我怎么看于妃看柳大人的目光有些不同呢?” 晴婷公主眼底也闪烁着浓浓的愤意! 于小含说道:“柳大人与我是同村,我们许久不曾见面了,所以才会露出欣喜的情绪来,不仅仅只对柳大人,还有六殿下也是如此,以前我娘很照顾六殿下,六殿下虽说性子有些冷,可却是个重情重义的!” 静妃那脸色白了白! 六道和柳七如今位高权重,于小含这么一说,分明向她们说明了,她也是有靠山的!不是任由她们欺负的!况且还牵扯到六殿下!皇上分明偏心六殿下,万一真把储位传给六殿下,于妃的地位就会更高,气势也会更足! 于小含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坐在那里。分明一脸的无瑕,偏偏让人觉得不简单!于小含在这宫中受过明里暗里不少的迫害,甚至还流了一个孩子,她现在也学聪明了,只要皇上的宠爱,她就安安份份的,不去陷害任何人,当然必要的时候,她也会让皇上知道有人想要害她! 于小含现在最得意的靠山便是六道和柳七!当凭后台这么一点,她觉得她就不比叶皇后差!而且叶氏一族已经伤了元气,根本是不能与六道和柳七相抗衡的! 晴婷公主那目光盯着柳七,突然发现柳七朝她邪邪的一笑,那一笑张扬明媚,有着邪魅入骨的风华,晴婷公主突然怔住,握住于小含的手:“于妃娘娘,你说柳大人会喜欢我吗?” 于小含心底眸底黯了黯,脸上有着胆怯的表情,怯怯的说道:“臣妾不知,不过柳大人对人一向和善。公主又身份高贵,柳大人又怎么不会喜欢呢?” 于小含倏然想起初遇柳七时的场景,他戏谑,明媚,聪慧大气,比起村中的任何人都人耀眼很多,当时她还羞涩于他的调戏,觉得他言语轻薄,后来他又替村中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教村民们在闲月的时候制作烧烤来糊口!柳七那样的人,与生俱来有些冷静睥睨。 晴婷公主听了于小含的说,开心不已,说道:“母妃,你听见了吗?于妃说柳大人,人很好,她一定会喜欢我的!” 德妃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于妃,想着于妃如今既有皇上的宠爱,又有宫外的后台势力,当真是不能看了了她,德妃又瞟了一眼坐在那里,一脸憔悴的皇后,眼底生了一抹寒意来!于妃笑眯眯的说道:“婷儿,你堂堂一国公主,也不知道矜持些?” 静妃说道:“八公主也不小了,九公主前年都许给楚国公府了!”说罢就轻轻一哼! 晴婷公主目光一冷,正要生气,德妃拍了拍她的手!她咬了咬唇,便也不去计较了,只觉得对面的柳七霁月风华,让她移不开眼!想到之前那鼓与筝的合奏,心底又开始暗暗的沉醉起来! 柳七并不知道皇室的八公主对她有想法,她刚刚一坐定,突然收到一张字条,她脸色微微一变! 彩鹊好奇的问道:“主子,出什么事了?” 柳七站了起来,“皇上也去了狩猎场,是谁在身边保护!?” 宋洪恭敬的说道:“好像是皇宫御林军统领马珏马将军带的队!” 柳七甩袖,来回的走了两步,心想,他们不会这么等不及吧?她和六道才回京两天,就迫不急待的想要动手了吗? “备马,我要去狩猎场!”柳七沉沉的说道! 此时那些世家的公子很多已经坐回了宴会场喝酒聊天,狩猎场内是武将和世家嫡子贵族在里面游乐,那些世家次子庶子正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结实权贵的贵女,找一个好的姻缘! 宋洪将马牵了过来,“主子,六爷说让您在宴会场等候!” 柳七手心里攥着的是那张字条,她不知道字条上所写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她真的希望六道受一丁点儿的伤害! “走!”她此时已经上了马,朝狩猎场的圈内跑去! 宋洪和彩鹊又各自在内侍那里牵了两匹马,跟上了柳七的脚步。 狩猎场的外围已经没有了声音,越往里走,树荫越深,刚刚还明媚的暖阳天气,此时已经黑沉了下来,寒风如刃般吹在脸上,柳七一夹马月复,顺着草丛中马蹄的脚印朝深处走去。 不一会儿,便已经看到射在土里的残箭,似乎耳边还有猛兽咆哮的声音传来! 柳七看似瘦弱手无缚鸡之力,其实却是个心狠胆大的,况且还牵扯到六道,她不得不狠下心肠!柳七对那些猛兽的咆哮声置若罔闻,策马接着深入,朝那声音的方向冲过去! 突然在前面看到了御林军马珏的队伍,皇帝一身轻装戎甲在队伍的中间,皇帝的神情看起来很好,身边的护卫赶紧去捡皇帝射下来的猎物,是一只野猪,野猪的身体很庞大,正是一箭穿喉!周围是几个武将的对皇帝的恭维声! 柳七手中拿着弓,策马上前,恭敬的行礼:“柳七见过皇上!” 皇上那张俊逸威严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笑意,说道:“柳七啊,你怎么没跟承儿在一起?”又看了一眼柳七身后空空如已,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一只猎物也没有猎到?不会到时候只吃青菜吧?” 柳七呵呵的笑着,“微臣自知与皇上以及诸位大人是不能比的。实在是很惭愧!” 皇帝身边的武将哈哈的大笑:“柳大人如此的瘦弱,还是不要来狩猎场的深处了,到时候是到个熊或者老虎的,只怕还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柳七淡淡的笑意,脸上并没有恼羞成怒之色,反而伸手拿了一枝箭,搭弓,努力的一拉,羽箭月兑手,却是箭向了深处的树丛里! 皇帝看了一眼,也摇了摇头!说道:“柳七啊,你箭法太逊了!” 柳七悻悻的笑着,看了一眼刚刚射箭的地方,她本来就不善武力,刚刚那一箭射出,只是想试试自己的猜测而已! “皇上说得是!”柳七浅笑,缓缓而道! 皇帝挥了挥手,说道:“你就跟在后面吧。” 柳七点了点头:“多谢皇上。”她目光微微一凝,缓缓的策马跟上去。不知道六道现在在哪个方向。 &nbs p;突然树影处闪过一个身影,柳七一愣,“彩鹊,去看看!” 彩鹊恭敬的点头:“是!” 冬日的寒风吹过来,她拢了拢衣袍,幽深的目光望向更深的树丛当中,耳边中猛兽嘶吼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彩鹊很快就过来,摇了摇头:“没有发生什么?” 柳七略略一沉思,看到皇帝已经走远了一段距离,又赶紧跟了上去,缓缓而道:“皇上,柳七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看了她一眼,挥手道:“柳卿有话便说!” 柳七有些勉强的说道:“臣与大司马回京的时候,城中遇权贵公子的嘲讽。当时寿王殿下也在场,寿王殿下对那几个权贵公子诋毁皇室皇子很是愤怒,替臣等出头,应该是惩罚了他们的!臣今天才知道那几个权贵公子原来是朝中中流砥柱的贵公子!” 皇帝龙眸一冷,冷冷的说道:“居然还有这事?” 柳七垂颌,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事交给远儿处理的,朕相信他应该不会徇私!”皇帝声音沉沉,脸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微臣并非不相信寿王殿下,只是今日狩猎,那些朝中中流砥柱也在场,只怕他们会因为生出怨恨,到时候做出一些报复的事情来!” 皇帝哈哈大笑,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柳卿这是在质疑皇室的威严?皇室威严何等重要!那些公子嘲笑皇子,是处置了也是正常,他们的家人为何要报复?难道会如此枉顾皇室的威严吗?” 柳七脸上露出淡淡的尴尬,说道:“皇上,微臣也是这么随意一想,可以实在是太狭隘,可是臣在青州当官三年,青州地境帮会土匪众多,百姓之前又茫信青灯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大家都习惯如此,报复之心并不存在贵庶之分!” 皇帝挥了挥手,“柳卿不必担忧了,这里是天子脚下,难道还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报复之事不成?况且六道是皇子,新年太庙祭典,朕会封他为王!权贵中间那些纨绔子弟无知,他们家族的人也无知不成?” 柳七还是有些担忧,说道:“皇上,那些纨绔子弟也多有权贵中嫡系子孙,他们因为无意中一句话,就此断了前途,真的不会报复吗?微臣的意思是,他们或者不会直接报复六道,却会借刀杀人!” 皇帝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柳七声音清冽,语气里有些分淡定的从容,不紧不慢的说道:“微臣是怕有人利用皇上。” 皇帝脸色一变,眼底闪烁着深深的愤怒,“柳七,你太大胆!” 就算如此,被柳七这么赤果果的说出来,皇帝还是很生气的!有人利用他来对付六道?想到这里皇帝愤愤不已,他有这么没脑子吗?柳七说这句的时候,很明显就是在怀疑他的智慧和威严! 柳七咬了咬唇,就算惹恼皇帝,也好过到时候,真生出什么事情好!柳七语气坚定的说道:“请皇上将大司马召回身边保护,以免得被歹人有可乘之机!” 皇帝冷哼,说道:“马珏去召六殿下过来!” 马珏恭敬的点头:“臣马上就去过。” 柳七心底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是有些恍恍不安,又跟在皇帝的队伍后面走了半里,突然眼皮什么狂跳,她策马跟上皇帝的马! 耳边除了猛兽的咆哮声,还有寒风吹过树叶的沙沙之声,柳七凤眸一凝,听到了金属破空而来的声音,等到她抬头看的时候,一支寒箭从皇帝的东侧射过来! “皇上!”柳七来不及多想,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噗!是金属射入血肉的声音!柳七整个人都昏了昏! 皇帝被柳七这么一扑摔下了马,正要发怒,突然嗅到血腥的气息! “护驾!护驾!”皇帝身边的武将和护卫纷纷的大吼! 柳七忍痛退出护卫保护皇帝的包围圈,背上是一支摇摇晃晃的羽箭,她觉得喉间有血气涌出,轻咳出一口血,手指拂上后背的箭枝,咬牙想要去拔! 皇帝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想到刚刚若不是柳七扑过来替他挡了箭,只怕此时中箭的就是他了,皇帝对柳七看重 ,推开那些护卫走过来! 柳七闭上眼睛,咬牙拔下背上的羽箭,箭矢带勾,勾翻出大片的血肉,血流不止!她脸色苍白,虚弱的将箭举到了皇帝的面前,那只纤细的手掌鲜血淋淋!箭矢上面刻字是个承字!赵承!六殿下的名字! “皇上,这回你信了吗?”她轻轻一咳!嘴角勾勒淡淡的弧度! 皇帝脸色一寒,气愤的说道:“果真是如此!承儿现在在哪儿?” 那边马珏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身边正是一身凜冽的六道!马珏惊惶的说道:“皇上,什么事了!?” 六道匆匆下马,“父皇!” 皇帝冷冷的说道:“马将军,你刚刚一直是跟六殿下在一起的吗?” 马珏点头:“是,臣一直跟六殿下在一起,六殿下听说皇上召见,便匆匆的带着护卫赶了过来!” 听到马珏这么一说,皇帝的那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倒在地上的柳七手掌一软,手里箭矢已经掉在了地上,女敕绿的草地上滴落妖娆的血花!她满意的一笑:幸好!来得及! 六道这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柳七,他脸色一白,也顾不得什么,冲过来抱起柳七,脸色沉沉的,柳七一把按住了他的嘴,摇了摇头。 六道目光如狼,扫视了一眼四眼,这么多人,她是不想让他叫她,害怕露馅!可是她现在受伤,必须要有大夫来医治! 皇帝看到六道那如狼般阴寒的目光,顿时也惊愕住了,气呼呼的吼道:“赶紧护送柳七回去,内侍叫御医!叫御医!” 六道一把推开过来抱柳七的护卫,恨恨的盯了一眼皇帝,然后抱着柳七上了马,策马朝狩猎场的出口奔去! 皇帝被六道那恨意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怔,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想到柳七之前所说的,有人想要报复六道!而且要报复六道的人正是昨日赵远处理过的人!想到这里,明帝龙颜大怒,冷喝道:“回宫!叫寿王进宫见朕!” 如果不是柳七事先有警示,皇帝可能还有相信那一箭真是六道射的,皇帝就算不相信他会杀他,可是也会相信六道可能是一时手误!但绝不会想到是有人故意陷害! 六道慌乱的抱着柳七出了宫,身后一大帮朝臣家眷怔怔的看着离开的柳七和六道,皆是一脸的疑惑!上了出宫的马车,柳七才张口沉沉的喘息,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身上的衣袍已经被血水染红,也染红了六道的身上的衣袍,柳七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六道的袖子,六道紧张的捂着她的伤口,等上上了马车,他才痛苦的沉喝:“如意!” 柳七唇色苍白,摇了摇头:“没事!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安好心!”她手掌心落下一个带血的字条! 六道惊愕的捡起来,摇头道:“这不是我写的!” 柳七喘着寒气,“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写的,他们这一点小计谋怎么可能瞒得过我?我看到……字条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他们的目的……还……还好赶得及!” 她说话越来越吃劲,抓着他袖子的手指指甲已经泛着青白之色,“六道,你……你没事真好……” 六道觉得心口被人划开了很长的口子,疼得有些颤抖,那个疼已经深入骨髓!他咬牙:“如意,你别说话!很快就到府上了!御医也过来了了!” “不……不能让御……医看……”柳七唇色越来越白,软软的垂下了头! “如意!”六道一声沉吼,眸中恨意滔天!朝车外吼道:“赶快点,去叫闵谦找城中最好的大夫过来!” 是了,不能叫御医,到时候如意的身份就会被发现!六道心里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应该让她时时刻刻的跟在他的身边! 彩鹊和宋洪皆是一脸的愧疚,当时柳七离皇帝最近,所以他们也反应不及! 六道之前让柳七别入狩猎场中心,他一早就知道有意外,可是没想到意外还是出现了!但如果不是柳七之前的提醒,只怕今天的六道已经被捉拿下狱了! 只要一下狱,四皇子的人就会有机会谋害他!如今柳七提前提醒,皇帝有防备,四皇子他们的计划算是落空了! 这一天如 一年那么漫天,御医都赶在了外面只负责写药方和抓药,六道只让闵谦在城中找来的大夫入了房内给柳七把脉,包扎伤口的事情是六道自己做的! 躺在床上的女子,肌肤苍白,毫无一丝血色!六道定定的看她,心底懊恼不已,一直在深深的自责着! 大夫虽说没有生命危险,可是那失血过多,身体本来就虚,想要尽快的醒过来,还要看伤者的意志力! 六道讨厌这种等待,气愤的喝退了所有的人! 柳七由于是护驾而受的伤,皇宫的各种进贡的名贵药材,只要有的,便会通通送到府上!那些千年人参,雪莲,灵芝之类,全部都烈熬成汤灌入了她的嘴里! 六道一直亲力亲手,不允许丫环奴才动手! 皇帝派四皇子调查狩猎场遇刺一案,并且将柳七所说的事情说出来。 四皇子脸色一变,本来柳七叫他处置那些嘲笑六道的权贵公子,四皇子并没有亲自处理,只是威胁他们逼他们在狩猎场上助自己一臂之力除去六道而已,四皇子实在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当晚,四皇子捉拿那几个权贵公子,又严刑逼供,逼他们说出背后的指使者出来!虽然不可能问出来,可是表面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后来直接杀了两个官级低的权贵子弟,草草的了结了案!为了这件事情,四皇子还又不知不觉的得罪了朝中的几个大臣,那些大臣本来对四皇子心怀忌惮的,如今六道回京,大臣们对四皇子生出失望之心,自然那心就倒在了六道的一边! 六道此时照顾着如意,自然什么也顾不上! 而皇帝也因为六道对他的恨意,心底有些不知所措!命于妃带着礼出宫见见柳七和六道,毕竟于妃与柳七和六道的关系是最好!又是患难之交。 三日后,是农历大年初二,京城中百姓除了过年的喜庆外,还传出不少的流言蜚语来。不过是说六殿下和柳大人之间的风月之事。柳大人在狩猎场遇刺伤害,六殿下日夜不休的照顾柳大人,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甚至还将所有的丫环全部都赶了去。而且六殿下三日来,从未回过府,一直是呆在柳府的! 就连于妃和八公主过来,也被六道给赶了回去! 于妃那脸色有些白,抹着眼泪,放下东西便回了。至于八公主咬着唇,当然是一脸的不相信,八公主也大闹过,不过看到六道那一身的杀戮之气,也吓得哭了,气呼呼的就跑回了宫! 皇帝知道六道的态度后,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柳七也是为了替他挡箭才会如此,六道又是皇帝心底最在意的皇子,一直想让补偿他那么多年所受的苦,而且六道这三年来的成就也是不容易的,三年来六道所受的苦,可能比他之前的十多年更多,想到这里,皇帝心底觉得更加的愧疚了! 皇帝去了锦绣宫,安慰了一下于妃,又在锦绣宫过了夜! 于妃虽然被六道赶回了宫中,但是皇帝亲自过来安慰,她在后宫的地步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这让皇后心底更加的愤怒! 叶氏皇后如今只是一个空壳,虽有后宫凤印,可是已经得不到皇帝的任何宠爱,皇后的重华宫俨然已经成了冷宫。 不过有皇后的威严在,后宫的那些妃嫔对自己还是很忌惮的!叶氏虽有后宫之权,却再无帝王宠信,任何一个小妃子有皇帝的面前告一状,她在皇帝的心底的厌恶又会多增一分,若不是有四皇子一心对皇帝的忠孝,又加上叶氏已经不成气候!六殿下无母妃,只怕她这个皇后早就被废了!如今没有被废,只是因为皇帝不屑废她了! 叶皇后身边的一个年老的宫婢小心翼翼的将六道和柳七的传闻汇报了过来,叶皇后那张阴寒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笑意,阴冷的说道:“好男风?堂堂一国皇子,权倾朝野,居然好男风?” 老宫婢恭敬的说道:“回娘娘,事情确是如此,而且曾经在青州与柳大人有事交集的官员也说,柳大人和六殿下早就有暧昧,青州地境所有的官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叶皇后咯咯的阴笑起来,说道:“我儿还是有希望的!他一个贱妃所生的野种,怎么可能跟我的远儿相比,只有皇上才会把他当成宝,只要他再做出些让皇上失望的事情,皇上就算纵容着,朝中的大臣也会有微言!到时候这个立储之事,可由不得皇上胡来!” 老宫婢战战兢兢的说道:“娘娘说得不错,四殿下传话过来,也是这么说的!不过现 下皇上所生的皇子甚少,若是于妃那月复中生的是皇子,以皇上对于妃的宠爱,只怕于妃那孩子也是有机会的!” 叶氏脸色微微一沉,她怎么可能想不到,皇帝正值壮年,身体又很好,于妃那孩子生下来,再过些十多年,完全有立储的资格,皇帝就算不立赵六道,可是让赵六道监国,给赵六道无尽的权力,却让于妃的孩子当皇帝继承香火! 叶氏越想越是心狠,恨恨的说道:“那就别让那贱人把孩子下下来!” 老宫婢紧张的说道:“如今皇后是没有办法再走近于妃了!” 叶氏咬牙切齿,“当年是那贱人自己不小心流了孩子,偏偏怪罪于本宫的身上,这口恶气,本宫还没有咽下!平嬷嬷,去把内侍总管太监给本宫叫过来!” 老宫婢一惊,“皇后娘娘,此事万万不可您亲自出马,奴婢愿替皇后去做!皇后如今做任何的事情,都会牵扯到四殿下的前途,请皇后三思!” 皇后恨恨的咬牙,精致的指甲已经被她压断,她眼底充斥着火焰般的愤怒!比起赵六道,于小含更好对付!可是对付了一个于妃,兴许还有出现李妃,张妃怀有龙子。皇帝后宫每年前宫的秀女这么多,皇帝又是个见一个喜欢一个的寡情人!到时候她怎么应付得过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了太子!那纵使其他的妃子再怎么怀孕,也不会威胁到她! 柳府如今人心惶惶,完全没有新年的气氛,丫环下人们一个个的小心翼翼,府内有着浓浓的谨慎冷肃之气,比起外面的鞭炮声声,犹为显得柳府气氛更加的凝重! 这么多天来,六道一直没有进宫,倒是皇帝派出内侍太监一天来两回,送的东西堆在柳七的大堂里,刚开始六道还很排斥,渐渐的态度好了许多!内侍回去禀报的时候,皇帝听到六道还说了谢恩之类的话,心底压抑的情绪顿时好了起来! 四皇子这两人在因处理狩猎场暗杀的事情,也已经是焦头烂额,又是被皇帝亲自盯着的,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想着去害人! 第六天,柳七那各种补药补得脸颊终于有些血色!六道眉宇紧紧的蹙眉着,由于好多天没有休息,眼角露出黑青之色,胡渣也长得老长,眼底布着浓浓的血丝! 床上的女子眼睫突然颤了颤,睁开了眼睛,懒懒的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模到一个温软的物体上。 趴在床头的男子突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眸底闪烁着惊艳的光芒:“如意!如意。” 柳七的手被他包在掌心里,男子目光灼灼,定定的看着她。 “睡得好累!”她懒懒的说道,目光瞟到旁边一身狼狈的六道,突然一惊,半晌才反应了过来:“我靠,六道,你不说话,我还真认不了你!” 他的头发乱了衣服还是之前的那一件并没有换,眼圈黑青,胡子拉渣的!比外面的乞丐更像乞丐了,只不过那双布着血丝的血眸太凌厉! 六道附身抱着她,声音轻哑,如沙砺划过夜空:“如意……” “哎……心肝儿,你身上臭了!”柳七眨着眼睛,脸上一片明媚! 六道突然松开了她,坐在旁边抓着她的手,脸色黑黑的,冷冷的说道:“你为什么替那个老头挡箭?” 柳七轻咳一声,“六道,那老头是你爹!” 六道这些天心惊胆战,没想到她刚刚一转醒,完全就像个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当时你也可以推他身边一个护卫去挡。”六道愤愤的说道!若不是宋洪跟他说当时的情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意会故意自己去挡! 所以六道很生气,生气她这么不爱护自己,硬是故意要往刀口上撞,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她拔出箭的时候,应该是很痛的,她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心,对他也这么狠心! “我的确是故意的!”柳七凤眸深深,缓缓而道:“我就是故意让皇上觉得欠我一条命!让皇上对你更加的愧疚!那么叶氏的那些阴谋纵使再怎么离间陷害,皇帝也只会认为你是受害者!不会对你生出异心!” 六道摇头:“我为什么要理那个老头的想法,他若真不喜我,我更高兴!” 柳七叹了一口气,“六道,你忘了,这不是青州,这是京城啊!权贵集中之地,玩的不是武力,而是心眼!我如今这么一做,给你扫清了 很长的一条路,而且让皇帝更加的信任你!” “如意,我不要你为我这么多!万一那箭再偏一点,你让我以后怎么活?”纵容权倾朝野也活不下去了! 柳七呵呵一笑:“心肝儿,你现在的身份,不容许你再孩子气!我自有分寸的!” 六道抿唇,墨眸幽寒,眼底闪过一丝愤意,说道:“如果在狩猎上,我真的被人陷害,也不会用去惧他!” “我知道,但是三年前,你在太庙祀典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才被你现在的成就覆盖,如果狩猎场上的事情,你再被人算计中,谋害皇帝的不孝罪名,足可以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我现在只是流一点血,既可以保护你,又让我们的对手元气大伤,何乐而不为!再说我们生死与共,你要是出事万劫不复,我便会跟随你!可是我不就是不喜欢恶人在算计了我们之后,还会活得如此的快活嚣张!他们不让我们快活,我又怎么会让他们快活呢?”她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着呢!既然开始了,她可不介意陪他们玩到底! 六道心底也升出浓浓的恨意,说道:“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他们伤害了你,我定让我们生不如死!” 柳七轻轻的笑了起来,苍白的嘴唇轻轻的动了动,纤瘦的手指拂过他那憔悴的俊脸,说道:“是啊,他们惹了我们!我们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六道拿了床边的药碗过来,“喝药吧!” 柳七接过他手中的碗,“你啊,现在又脏又臭,脸色还这么难看,赶紧去沐浴清理一下好不好?我刚刚醒来,你就这么荼毒我的眼睛,你看合适吗?” 六道脸色黑了黑,轻轻一哼,“好,我去沐浴!你把药喝了!” 六道说完,便走了出去!柳七端着药碗喝来,唤了彩鹊进来,彩鹊这她这两天晕迷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听到皇帝每日都会派内侍和御医过来的时候,柳七的嘴角泛起一丝邪魅的笑意! 她放下药碗,说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彩鹊欲言又止,柳七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的?” 彩鹊恭敬的说道:“主子,于妃和八公主也来过,不过都被六爷赶回去了!还有就是京中流传主子和六爷的事情,说主子和六爷是……是……” “断袖!”柳七轻轻一笑了起来,捊了捊额前凌乱的刘海,说道:“六道没有去澄清,怕是故意的!罢了罢了!” 原本她也是很自私的,容不得任何人对六道有非份之想,六道那好男风的流言蜚语一旦传出来,京中权贵之女可能要伤心很久了!他们也暂时可以安静一阵子! 至于皇帝,只怕暂时还来不及生气的。因为狩猎场之事,皇帝也不好意思生气吧! 此时,六道已经洗净换了衣袍走了进来,六道脸上除了有些憔悴以外,精神倒还不好,柳七轻轻一笑:“心肝儿,皇上送了这么多补品过来,我是不是也应该进宫去谢恩呢?” 第191章、阙哥哥,你失态了! 柳七语气平静:“阙哥哥,下个月,你就要娶妻了,你们之间除了利益联姻之外,还有什么?而且你还会有许多的妾室,她们一个个的会用尽心思讨你欢喜。” “我本来就有喜欢之人,可惜她心中无我,既然如此,娶谁都一样。”南宫阙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他突然失控的握住柳七的手,“小七,我……” 柳七蹙眉! 马车摇晃了一下,柳七的身子微微一倾,正好撞入南宫阙的怀里。南宫阙双臂将她抱住,紧紧的,脸也慢慢的垂了下来。 “阙哥哥?”柳七心底少跳了半拍。 他那醇醇的呼吸声正好喷洒在她的脸上,朦胧的光线下,泛着一抹淡淡的如玄幻般的光芒。 南宫阙低头吻上她的红唇。柳七挣扎着侧过脸,他那微凉的唇,只贴到了她的脸颊,柳七惊惶道:“阙哥哥,你失态了!是不是醉了?” “小七,求你不要拒绝我。”他那清润的眸底突然闪烁着浓浓的血光,“不要拒绝我……” “不……”是!不是…… 柳七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狂野又致使的袭来,舌尖推开她的齿,长驱直入。 柳七努力的推着压在身上的男子,双腿突然一蹬。南宫阙一声低吼,急急的松开,深邃的眸底泛着浓浓的寒意,双手护着双腿之间。 彩鹊和宋洪听到车内的动静,急道:“主子?” “没事!”车帘处是柳七那淡漠的声音。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继续赶车。 车厢内,柳七沉沉喘息着,有些愧疚的看着南宫阙那张因痛楚而涨红的脸,内疚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那一脚是出自本能的踢出,当时还真是没有想过踢在他的档处,她本来力气不大,当时又在窒息的氛围里,应该没有踢得太重,不会影响他的以后传宗接代吧。 她本想伸手过来替他揉,不过又马上缩回了手,“阙哥哥,对不起。” 南宫阙半晌才有力气说道,一脸痛楚的看着柳七,沉沉的说道:“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小七,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吗?” 柳七抚额,一脸的尴尬,然后她掀开车帘,吼道:“停车!” 马车倏然一停,柳七对旁边的南逸说道:“阙哥哥醉了,你快把他带回去吧。柳府也快到了,不必再送了!” 南逸愣了愣,恭敬的颌首,过来扶南宫阙,见南宫阙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南逸一脸的好奇,刚刚出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醉了?他又看了一眼柳七嘴角的血痕,以及南宫阙那铁青的脸色! 柳七之间那一脚,南宫阙受痛,不知觉的就咬上了她的嘴唇,所以才会破了,此时流着细细的血水。 南逸恭敬的说道:“柳大人慢走!” 柳七在南宫阙走下她的车厢的时候,就已经将车帘给放了下来,此时她淡淡的声音传出,“阙哥哥慢走!宋洪,走!” 南宫阙靠在车壁处闭着眼睛,的痛楚还那么的剧烈,她可真是狠! 南逸小心翼翼的在外面问道:“大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宫阙忍住痛楚,摇了摇头,刚刚是他太冲动了,可是她真的很美好,很美好。让他情不自禁,他突然生出后悔来,刚刚那一场变故,会不会让柳七讨厌自己? “大人?”南逸再次问道! 南宫阙那愤怒的声音传出:“回府!”这是他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想法和冲动! 小七,你会恨我吗?南宫阙闭上了眼睛!下个月他就要娶妻了! 柳七抚着嘴角的伤口,一时间还有怔忡,六道那性子也是很直接霸道的,他那善妒的心思,可比她的强多了。到时候他若是知道,肯定会连杀人的想法都有! 柳七摇了摇头,心底在默默的念叼着,怎么办呢?想个什么办法让六道不要生气便好了。六道吃起醋来,实在是太凶悍了,更别提刚刚南宫阙吻了她这件事情,六道要是知道她和南宫阙吻了,估计今天晚上非压断她的腰不可!真不明白他的精力怎么这么好,每次生气,茫然,吃醋,折腾她的时候,都像一辈子没有见过女人一样! “哎……”柳七叹了一口气,抚额,然后懒懒的靠在车窗处,伸出手掌出来,清凉的雨水落在她的掌心,让如落在她的心底里,实在是有些慌乱。 柳七突然感觉一阵寒意,匆匆的收回了车窗外的手掌,朝外面沉声:“天鸠有没有在?” 车外天鸠那沉沉的声音响起,“回主子,属下在!” 暗处,一袭黑衣的天鸠出现在雨幕里!突然无声的杀气慢慢的萦绕过来,连马蹄声都有些慌乱的痕迹。 “有刺客!”彩鹊一声惊呼! 片刻无数暗器从四周八方朝柳七的车厢里射了过来!柳七随手将车窗外的暗阁关上,听着外面的打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夜色里,似乎还有另一辆马车徐徐走近的声音,柳七突然睁开眼睛! 天鸠和几个暗卫已经将刺客消灭得差不多,不过还有几个顽固不化的,一直在做着垂死的战斗,一心想潜入车里行刺,彩鹊和宋洪便不让他们靠近车厢半迟! “唰唰唰……”空气响起破空之声,马车的声音已经靠近。 柳七掀开车帘看到夜色下,一辆黑漆的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俊逸修长的身影! “柳大人!”男子笑眯眯的望过来! 柳七明媚一笑,梨涡深深,“多谢武陵郡王相助!” 赵勋撇了撇嘴,目光泛着淡淡的光芒,说道:“我只是路过罢了,不过就算我不插手,柳大人身边的这些暗卫也足可以对付他们了!” 柳七轻声一笑,“王爷帮忙,这些刺客自然死得快!” 赵勋突然凑近,戏谑的说道:“柳大人,你嘴怎么啦,不会是刚刚被吓着了,咬破了自己的嘴皮吧?” “惭愧!”柳七凤眸平静,然后转身放下车帘! 赵勋那手迅速的伸过来,抓住她放下的车帘,声音低低的,“如意姑娘,一个人走夜路回家不安全,本王送你吧!” 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刚刚南宫大人明明送你回家,怎么这还没送到府门口就走了呢?” 柳七拍了拍赵勋伸过来的手臂,说道:“郡王爷是不是也跟阙哥哥一样酒喝多了,说话做事都语无伦次了?” 赵勋哈哈一笑:“看来我们相见恨晚的份上,本王就送你回府!” 柳七淡淡的说道:“那谢谢了!” 虽然她有暗卫,刚刚那场刺客暗杀不可能会再来一次,不过赵勋既然这么愿意,那她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而且赵勋这眼力这么好,万一他一时兴起,将她的身份公布出来,她就有麻烦了,而且六道还会很为难。赵勋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又认出她就是小镇女娲庙前的女子的! 巷子处,玄鹰带着一队护卫跑了过来,恭敬的说道:“柳大人,主子派属下来接您!” “嗯。”柳七点了点头!突然目光一冷,说道:“他怎么会突然派你们过来?” 玄鹰怔了怔,然后说道:“主子之前被刺客袭击。” 柳七一拍车壁,砰的一声,那声音脆响在雨夜里十分的清晰,也有人袭击六道!? 她顿觉失态,看到赵勋一脸趣味的望过来,赶忙朝赵勋抱拳:“郡王,我府上的人过来了,就不必有劳郡王了!” 赵勋摇了摇头,坐回了车内,“真没意思,本来还想能送你回府的!你明天有没有空?” “没有!” “后天呢?” “可能也没有!” 赵勋脸色黯了黯,说道:“本王还挺喜欢你的,本想和你游游湖,畅谈畅谈人生的!还有,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救今天那个女子?” 柳七的声音很轻,“宋洪,赶车!” 赵勋看到柳七马车越走越远,还意味深长的对身边的朔夜说道:“我明明闻到她身上的女子香气,怎么可能是男的呢?” 朔夜说道:“主子,这个柳大人还真是风华如月!女子是不可能有这种气质的!” 赵勋若有所思,“我看人从来不会看错的!” 他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回忆着,明明凑近她的时候,分明闻到了那种熟悉的香气,不胭脂香料,是女子的体香。他看人除了看细节和表情,当然还有气息。 “主子火眼精睛,不过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这回肯定是看错了。”朔夜安慰道! 赵勋心底又懒懒的在想,明明那日所见的唤如意的女子也有柳七的风华的!不过……不管是不是柳七,他都觉得很有趣,这次送妹出嫁,倒是没有白来一场。 柳七回府,她所处的主院房间灯火通明,推门而入的时候,闻到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之气!刚刚听到玄鹰说六道也遇到刺客,她脸色豁然一白,穿过层层的帷幔,朝内室走去! 六道只着一身中衣,拿着白棉纱布包扎自己手掌上的伤口! “怎么啦?”柳七快步走了过去,握住了六道的手腕! ------题外话------ 存稿君顶着锅盖遁走…… 第192章、狠狠的对你好 “小伤,没什么事,不是被刺客伤到的!”六道用牙咬紧那个刚刚打好的结……舒睍莼璩 “不是刺客所伤?那这是怎么伤到的?”看到纱布上的血迹,她心疼的说道! “追踪奸细的时候,不小心被落下的瓦片划伤的。你又喝酒了吗?这么浓的酒味?”六道皱眉,突然抬头看着她!看到她唇角的血痕,眸色突然深了,“这怎么回事?” 柳七眸光闪烁,嫣然一笑,说道:“我在路上也遇到了袭击。” “你嘴上的伤痕,有些奇怪?”六道自顾自的说道,慢慢的将她的拉过来靠近自己,皱眉道:“你身上有别的气味!” “就是酒味嘛,相府晚宴,遇上个知己,所以喝了些酒。”柳七挣扎了一下,干嘛这么紧张,搞得像审犯人一样! 六道轻哼,眼底有着浓浓的疑惑:“上回你不小心咬我的时候,我照过镜子,好像就是你那个的伤痕!” “是吗?我什么时候咬过你?”柳七呵呵的笑着,六道还想眶她,绝不可能啊。她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被六道骗到呢? “遇到刺客的时候,我不小心咬到了嘴,所以才有这么个伤痕的。” “如意,你把我丢在家里,去另外一个男人府上的晚宴,你觉得好吗?”六道墨瞳转了转! “那出宫的时候,你驾着车直接走了,当时还下着雨呢,你都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柳七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六道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掌伸过来,拔下了她墨发上的玉簪,拍在了桌上,玉簪碎成了两断,然后他清沉的声音响起:“难看!不适合你!” 南宫阙送的,哪里是天下最好的,都不适合她!六道送的,哪个是根草,都是无珍之宝,柳七掩额,心底有些哀怨,那玉簪是好玉,很值钱的啊! “靠!什么思维?我们在说你突然丢下我的事情,你摔我发簪做什么?”柳七心疼的看着断成两截的发簪,一脸的可惜! 六道拿出布带替她将墨发绑上,说道:“我不喜欢他送你的东西!不喜欢你一出宫就跟他有说有笑。” “你吃醋啦?”柳七笑眯眯的望过来。 “嗯!”六道毫无忌讳的回答,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发簪,然后扔出了窗外,“不许用那种目光看别人!” “哪种目光呢?”柳七挑了挑眉,也不去看六道刚刚扔出去的发簪,那发簪是南宫阙别在她头上的! 既然六道不喜欢,那她就不要了!她觉得自己还真是宠着六道,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六道说道:“你看我时候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哦。”柳七凤眸含媚,脸上有着妖娆的色,朝他伸了伸舌头,“我这样看你行不行啊?” 六道瞟了她一眼,“一身酒气!” “你陪我沐浴罢?”柳七圈上他的手臂! “我手受伤了,不得近生水!”六道缩回了手。总觉得她嘴角的血痕有些怪怪的,一时间还想不出来,不过,如意不可能会骗他啊! 可他每每看一眼,就觉得很不舒服! 柳七悻悻的甩袖,命彩鹊备了沐浴的水,将全身都洗干净了才冲到赵六道的面前,张开手臂,整个人都缠到了他的身上,“心肝儿,这样行不行,你闻闻,香不香?” 六道那气息吹在她的脖子处,一只手托住她的臀,另一只手模着她的脸,说道:“如意,以后不要单独见他!” “嗯嗯……我知道,知道啦,你好烦人啊,来,亲个。唔!”柳七轻啄了一下他的嘴! 六道发觉她今天十分的异常,可是具体又怎么也说不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唇瓣的伤痕缘故,他总觉得不简单,可是她柔软的身体此时又抱在他的怀里,属于她的气息冲入鼻尖,让他顿时心中灼热起来。 “如意。” “嗯?” “我们生个宝宝好吗?” “好啊!”柳七眨着狡黠的眸子看着他! “我会努力的!”六道又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那上床吧。”柳七腾了一只手来朝着他月复下往下模。 六道见她这么急,轻哼道:“你这块田太贫瘠!种了这么久,什么都没长!” “会不会是……”你有问题…… “如意!”六道将她放榻上一放,气恼的说道:“我就不相信种不出来!” “好哈好哈,心肝儿,我已经躺好了,今天我不争上面了!”柳七摊开手腿,闭上眼睛,等着他来压! 六道疑惑的说道:“你今天晚上有些怪怪的!” 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好说话。不过今天怎么这般乖巧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还是隐瞒了什么事情? 其实柳七也没有想要隐瞒什么事情,只是今天南宫阙突然吻她,让她觉得他娘的!很对不起六道而已,哎……她在心底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她是爱六道,宠他!宠爱到分分钟都顾及他的感受了! 她主动吻了过来,“我每天都这样啊。只是你今天受伤了,我让你在上面而已。” “我伤的只是手!”六道已经扯掉了她的衣服! “伤了手就更加是重大的事件了!左手右手,男人的好朋友,嗯,嗯……”她还在说话,被他这么一挑逗,情不自禁的轻吟出声。 六道粗砺的手掌抚过她的肌肤,嘟嚷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二天,两人又起得太晚了! 柳七挥了挥手,对彩鹊说道:“派人进宫去请假,说我病了,这几天不早朝了。” 六道拉了被子替她盖好,又将她抱在怀里,墨眸瞟了一眼窗外的雨幕,说道:“告诉玄鹰,进宫替我请假!我这几天也不上早朝了。” 彩鹊无奈的仰头望天! 柳大人和六爷经常不早朝,当然也经常被御史参本,不过他们两仗着各自的权力和皇帝的宠信,几乎可以说是肆意妄为了! 柳七枕着六道的手臂,扯了扯他垂下来的墨发,“你怎么也不去早朝了,说好想要偷懒的话,也得分开请假,万一被有心之人误传怎么办?” 六道抚模着她的脸颊,“我们昨天遇到刺客的袭击了,这件事情盛京府府尹已经知道了,派神捕闵谦在彻查!” “呵呵……我们昨天晚上受惊了!所以不能去早朝了!”柳七掐了掐六道的手臂,昨晚受了惊?还能折腾她三回,还真是受惊不浅! “如意,要不找伏游看看!”六道将被子拉了拉,她的那只腿已经搭在了他的腿上。 “看什么?”柳七懒懒的回道,突然瞠眸,仰头气呼呼的看着他,“你是想让他给我看病啊?六道!?嗯?” 六道眸色惶惶,赶紧摇头,“我错了。” “不过如果能找到他的话,让他看看也不错!我觉得一定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是个女人都可以生孩子的!”柳七拍了拍他的胸口,狡黠的笑了笑。 “……”六道! 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好时机,可是他真的好想把她天天抱在怀里,名正言顺的是他的娘子! 两人又磨磨蹭蹭的,直到中午时候才起床! 彩鹊已经备好早午膳,等到他们沐浴完了,才看到两人牵着手走了出来! 柳府的后院,白天那些小妾们说话聊天,欢声笑语的。六道皱眉:“吵!” “现在是午饭时间,她们绣东西累了,也要休息的!反正她们不会来前院,你放心吧。”来到饭堂,六道拖了一条椅子出来,柳七从容的坐了上去。 柳府的丫环全部都在后院伺候那些妾室,前院只有柳七的贴身丫环彩鹊和几个护卫,彩鹊走出了饭堂,又小心翼翼的将门给关住,看了一眼天边的毛毛细雨,心想这雨都下了两天了,怎么还没有停下来的迹像? 六道拿了一个青瓷碗,给柳七舀了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突然怔了怔,说道:“我会命追魂去找伏游,到时候让他给你开张药膳的方子!” 柳七正低头喝着碗中的乌骨鸡汤,倏然抬头看着六 道,“嗯,再让游哥开张男人吃了强肾的药方!这是游哥的强项,你看他都快六十岁了,还跟三十岁的男人一样,精力旺盛得很,日日游览花丛!” 六道眸色微寒,“如意……” 柳七柔柔的看过来,“心肝儿,你真想要孩子?” 六道端着汤哗哗喝了一口,“宫里那老头总是逼我!听着烦人!” “你知道阙哥哥这今天在朝堂上所述的律法改革论是我写的吗?本来我只写一半,另一半是他给我补上的!其中有一项就是女子可以入朝为官,也是朝中大臣反对最激烈的一项,如果是你当了皇帝,你一定会同意,所以现在,你父皇不同意。”柳七叹了一口气! 六道突然走过来,将她抱起来,坐在他的腿上! “喂,干什么?”柳七戳了戳他的胸口! 六道抱着她,让她从在自己的怀里,低醇蛊惑的声音响起:“喂你吃饭!” “我没手吗?”柳七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掌! “我喜欢!”六道按住她乱动的身体,说道:“我喜欢,如意,我想就是想狠狠的对你好!看到你这么辛苦,我总觉得我宠你不够!所以才让南宫阙有机可趁!” 第193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吗 “就为了南宫阙替我承担了朝中的压力,你至于为这点小事吃醋吗?”还压着她的手,压着做什么啊,放开,放开。爱睍莼璩 六道执意的揽紧了她的腰,他做不来南宫阙那些政治变法的事情,但他会让替她做别的,想着,舀的一勺汤过来喂她,“嗯,如意,来吃。”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吗?”柳七张嘴,气恼的想,六道这是把她当残废来养吗?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让我对你好!”六道霸道的说道,舀着汤一口一口的喂过来! 柳七抚额,这真是个醋坛子啊,好像以后再也不能说关于南宫阙的事情了,不过她马上又笑了起来,“阙哥哥,下个月就娶妻了!” “嗯!”六道点了点头,南宫阙早应该娶妻了,老是惦记着他的如意做什么? “其实我和阙哥哥真的没有什么的。你是不是在妒忌?”柳七仰头,嘟嘟着唇吻了吻他的下巴,赫然是一片淡淡的油痕。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坐在他的腿上摇了摇,“你在妒忌啊,你放心吧,我府中纵使小妾成群,你绝对是正室,谁也抢不走!” 六道冷哼!还敢提她府中的小妾?她没事弄这么多的女人来养做什么? 柳七霸道,当然他更霸道,都是容不得其他的人来分享各自的爱人! “你以后就打算这么给我喂饭,给我梳头,给我沐浴,给我更衣,把我养成一个残废吗?”柳七眯眸,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除了脑子不残废以外,哪里还不残废?”六道白了她一眼,又夹了一根青菜喂她的嘴里。 “我脑中是智慧,你脑中是精虫。”柳七轻呼一声,六道揽在她腰间手臂倏然收紧,然后恨恨瞠向她! “哼!”六道又舀了一勺饭过来! 柳七乖乖的张嘴,真想拿头撞桌子,你要不要拥有这么霸道的占有欲啊?不过她没有想过其实她的占有欲也是很强的! “主子,武陵郡王送来拜贴!” 六道手中的筷子沉沉一放,清沉的望向柳七,“你什么时候又招惹他了?” 柳七呵呵的笑着,抚了抚六道的胸口,说道:“心肝儿,稍安勿噪!郡王不是我招惹的,是昨天晚上相府晚宴的时候偶趣的!” “不见!”六道清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 彩鹊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不过不一会儿,又走过来禀报,“主子,武陵郡王说,主子什么时候愿意见他,他就什么样时候进来,他现在在门口等着!” 六道脸色黑了,赵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六道十分清楚,并州之战的时候,他与赵勋也有过合作,赵勋看似玩世不恭,实际上心思却很慎密,而且又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物,与如意的性格有几分相似! “主子,秦讼师来了!” “秦重?好吧,都见!”柳七眨了眨眼睛,这个时候,秦重过来,估计有事。她推了推六道,从六道的腿上坐了下来,然后转身,抱着六道的头狠狠的吻了一下,说道:“去看看哈。你先吃饭!” “你没吃饱!”六道不自觉的伸了舌头舌忝了舌忝她刚刚亲他,蹭到他唇上的肉汤! “我吃饱了!”柳七着重的说了一句! 六道是不想她见赵勋,赵勋这个人物很危险,至于秦重,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又在青州给她当了三年的府丞,六道对秦重也多了几分的信任!不过却不是完全相信,总之秦重不会打如意的主意,而南宫阙和赵勋有可能会!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你先吃,我去去就回,秦重找我,肯定有案子!最近我也是太清闲了!” 六道点头! “这才乖嘛,晚上爷好好疼你!”柳七邪恶的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六道收回目光,很担心如意会因南宫阙的对她的所做所为而感动!所以他心底很不舒服,他在吃醋!真的在吃醋! 柳七进了客厅的时候,一袭玄袍的赵勋和一身白袍的秦重已经坐在了那里等她! 秦重看到柳七进来,手中的扇子一收,说道:“小七,你今天没去早朝?” 旁边的赵勋笑眯眯的看着她,缓缓而道:“柳大人又不是第一次没去早朝,秦讼师似乎太紧张了些!” 秦重说道:“还好没去早朝,今天南宫大人受到了三公和世族权贵的集体打压,若不是长公主出面。只怕那南宫大人贬职之事,很快就会发派下来!” “我会去跟皇上说,那律法改革的变法论是我写的。”柳七蹙眉,她的确是不应该欠南宫阙太多的情! 赵勋疑惑的望过来,“你写的?”他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一个女子,所做之事怎么可能这么离经判道,而且那变法论上所述之事,狠辣暴戾!又凌厉果断! 秦重的扇子拍打着掌心,说道:“这个你先别管!我过来是有一件急事!京城礼部太常卿苏大人的侄子在环彩阁中被杀身亡!” 柳七挑眸,目光锐利的望过来! 秦重又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我总觉得蹊跷,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谁?” “于家大爷!”秦重说道:“当时很多的瞧见了于家大爷手中拿着刀,而且苏大人的侄子就倒了下去!” 柳七皱眉,嘟嚷道:“怎么于家又惹事了?真是烦人!” “柳七,你要不要去看看?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情,于家人找到我托我给他们辩护,不过苏家也不简单,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要说于家大爷半点武力都没有,怎么可能杀人呢?”秦重望向柳七,见她一脸的淡漠,说道:“府尹的案宗肯定还没有呈上来,我看不用两个时辰,就会派人过来禀报!” 赵勋淡淡的说道:“这种小事交给底下的府尹去做便可,柳大人不如今天陪本王游湖赏花去!” “也好!”柳七笑眯眯的说道! 秦重惊愕的望向柳七,又看了一眼赵勋,心想这两天昨天晚上才认识,怎么突然间关系就这么好了?他急急的说道:“这还是小事?于家在京中的行事作风你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御史那个参于妃的奏折又会添上去了!于妃不是从你的府中出去的吗?” “哦?柳大人,还有这事呢?”赵勋好奇的看过来,说道:“你快说说,那于妃先前是你府上的小妾还是通房!” 秦重长叹,“武陵郡王,您能不捣乱吗?” 柳七拂袖,接过丫环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气,说道:“既不是小妾也不是通房,只是本官的同村好友罢了!” 赵勋轻轻一笑:“这么说来,就算是她出了事,也不需要柳大人帮忙出头的,更别提是她的亲人了!柳大人,我觉得这等小事交给府尹办可,至于你,确实不应该参与,到时候恐连累到柳大人,如今柳大人的处境,朝中很多大臣都盯着你,他们万事俱备,就等着你走错一步的时候,他们再落井下石!” 赵勋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里,却十分明显分析了柳七此时的局势,同时还看清了有人故意想利用于家来对付柳七!他明明才进京不到三天,却什么都清楚,看来确实是个精明的人! 柳七凤眸里闪过一丝警惕,然后甩袖,说道:“秦重,你怎么成了于家的辩护讼师?” 秦重惊愕的看了赵勋许久,顿时也看清楚了赵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秦重淡淡一哼,“爷也是苏家的辩护讼师!” 柳七冷哼:“死性不改!你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青州的时候,你可刮了不少!” 秦重白了她一眼,“爷此生唯一的爱好就是利!不像你……”不男不女,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未婚夫却偏偏不要,现在南宫大人都要娶妻了,那个丞相夫人的位置,那可是一品诰命! “等那案宗送过来的时候,本官再看好了,现在我们游湖去!”柳七淡漠的说道,然后站了起来,“叫上六道一起!” 秦重说道:“还要派人去王府叫他!”还是得了吧,六道也不一定会去啊! “他在我家!”柳七淡淡的说道!他要不去,她就自己去呗。 秦重咬牙,指着柳七,然后不可奈何的说道:“你们俩个注意安全!别搞出人命!” 秦重所说的那人命,当然是那个……人命…… 赵勋若有所思的朝柳七望过来,“秦讼师,柳大人和六殿下有什么隐晦的事情,是本王不知道的吗?” “没!”秦重不悦的回答!对赵勋,秦重也是很警惕的! 赵勋轻声的一笑,笑容灿烂,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以他的聪慧,似乎已经明白了柳七和六道之间关系,不过柳七和六道之间的这份关系,只怕是有些悬乎,自古还没有女子当官的先例,这要是身份被拆穿出来,不知道会不会使皇上龙颜大怒,到时候判柳七一个欺君之罪呢?赵勋对此很好奇,这样的女子,他从来没有见过,若是能比赵承早认识她就好了,到时候哪里还轮得到赵承下手?赵承明明一副冷僻的性子,是不讨女人喜欢的,怎么偏偏被这么优秀的女子看上了呢? 赵勋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六殿下在府上,不如也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第194章、开始布局 六道陪着柳七他们一起游湖,也是被劝了许久才愿意去!此时湖面上落下细雨潺潺,碧绿的荷叶像翠盘一般飘浮在水面上,岸边杨柳依依,桃花漫漫。爱睍莼璩 一场春雨,将剩下的残花全部都洗褪,那些粉红,嫣红,淡黄,轻紫色的花瓣随着雨水飘落于湖面上,湖面上几匹贵族的坊船,华贵耀眼,轻轻的飘浮在上面,湖上丝竹声潺潺! 柳七一行从坐在船舱之内,舱内有漂亮的舞妓翩翩起舞,丫环们煮酒焚香,细耳倾听,除了丝竹的靡靡之音,还有徐风吹落花瓣落入水面的声音,以及雨水潺潺落在湖面上的轻快之声。 柳七喝酒不习惯浅酌,正因为如此,她这大气的性子,更加让人觉得像男子。六道坐在她的旁边,气息沉沉的,一直没有说话陪着她! 柳七和赵勋谈笑风声,赵勋在京中呆了到十七岁才离开回封地继承爵位,到时候有五年,他对之前京中各权贵的家少女的事情了如指掌,最后摇了摇头:“本王阅女无数,就是没有见到当年在小镇女娲庙前遇到的女子!” 六道冷冷的朝他瞟过来,眼底闪烁着浓浓的血煞之气! 赵勋也是武将,他身上也有杀戮之气,不过他从小的修养,一直让他掩饰得很好,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是他只是一个权贵世家的翩翩公子。 柳七按住六身桌下的手,朝赵勋轻轻的笑着,她不承认,当然也没有否认,这个时候虚则实之,实而虚之,如果此时六道太冲动的话,赵勋心底的那猜测就会更加的肯定了! 秦重坐在桌前喝着酒,摇了摇头:“你们总在谈论女人,女人难道能当钱花吗?” 赵勋似笑非笑的望向秦重,“秦讼师好像还没有娶妻,我听说你的侍卫对你……” “噗!”秦重一口酒水喷了出来,愤愤的说道:“好像我娶不娶妻,与郡王无关吧!南宫大人与我差不多,也才刚刚娶妻!” 柳七斜靠在椅榻上,笑眯眯的喝着酒,看着远处姹紫嫣红的景色,微微的眯起眸,阙哥哥要娶妻了!她应该祝福他才是! 秦重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喝酒,他参与不进去柳七和赵勋两人之间的话题,当然他也不可能跟六道有什么话可讲,他觉得陪着柳七出来游湖,还当真是觉得无趣得很!早知如此就多接几个案子了! 柳七和六道回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六道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刚刚回府就拖着柳七往院中走,进了房,将房门一关,气恼道:“不许你跟赵勋这么要好!” “我们只是谈得来而已。”柳七挑眉看着他! 六道看到她和赵勋有说有笑,心里就不怎么舒服,而且难受得很,好像有许多只虫子在挠着他的心脏,很不舒服! “如意……”他清沉的声音缓缓的叫她,墨眸里有着深深的情意,一字一句缓缓而道:“我不想看到你跟别的男人这么好!” “我与赵勋聊天,也并没有全无收获,你当真以为那个玩世不恭的武陵郡王只知道玩乐吗?他今天跟着谈论起京中各官员权贵中的闺阁女子的时候,似乎还有意无意的提到了京中各官员之间的利益关系,里面也包括四皇子的,四皇子府上的正妃和侧妃,还有小妾……”柳七若有所思!这个赵勋肯定是故意以这种方式透露给她的! “四皇子府中所有的事情,若是想知道,我很快就可以查出来!”六道不紧不慢的说道! “四皇子的正妃是当年叶太傅家的嫡女,侧妃中有一位是刑部大司寇岑淳的孙女!还有一位是京畿太尉家的嫡女!这其中之间的联系,现在你明白了没有?”柳七望向六道! “他的势力不小!”六道沉沉的说道! “你现在是大司马,位居一品!”柳七坐下来,指了指茶杯。六道转了转眸,过来给她倒水! 她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其实朝中大部分有权有势的势力,都似乎是倒向了四皇子那一方,叶太傅虽然被罢官,但是叶家还有一人如今位居九卿之列,京畿太尉掌握着京中武事。而岑淳虽告老辞官在家,但是他为官这么多年,老树盘树,势多不胜数,手下的门生也很多……嗯……赵勋看似跟我谈论的是女人,实际上是跟我分析了京中的局势!六道,现在你是大司马,天下四军之一的青龙军已经全部由你掌控,如果你再将雷泽军的军权拿到手,天下兵马大半都在你之手,到时候便无人能敌!” “如意?”六道目光温柔的望过来,如今他们的权势在朝堂的官员当中里数一数二!现在如意却还说要拿下雷泽军的军权,六道目光深邃,清冷的问道:“得了雷泽军的军权又如何?难道你想让我当皇帝不成?” “你说呢?”柳七邪魅一笑,扯了扯六道垂在胸前的墨发,说道:“心肝儿,你想当皇帝吗?” “不想!”六道想那个让人冰冷的冷宫,他的母亲就是这么郁郁而终,到最近还被人谋害致死,连他都不得不跟着逃亡,流落于乡下,如果不是是到如意,他早就在某一年冬天饿死或者冻死了! “皇宫真不是一个好地方!”柳七喃喃的说道。 “六道,雷泽军的军权,我们一定要拿到手,到时候就算四皇子真的想谋反,我们的兵力也足可以与他抗衡,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拿你怎么样!闵谦是不是已经查出四皇子与平远将军走得极近,还打算纳娶平远将军府的小姐为妾?”柳七那双凤眸里有着明锐的光芒。 六道惊异的望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跟你说!” 柳七伸出拳头砸向六道的胸口,“我说过了,刚刚我与赵勋谈论京中贵女的时候,他还说那平远将军府的一个庶女长相倾城,又知书达礼,就是一副丫环的相貌,偏偏是个小姐的命,这样的女子只能做个妾,不过出身又及比青楼楚馆里找出的女子要强!难怪四皇子看上了眼,过几日就会将人抬入府!” 六道皱眉,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巩固势力,就非得拿女人来当桥梁!弄这么多女人做什么? 柳七若有所思道:“好像德妃的娘家就是平远将军一脉。” “你又想做什么?”六道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那个四皇子又不是好人,心肝儿,你放心,我改天去会会平远将军,顺便提提平远将军府嫡女的婚事!”柳七似笑非笑! “你给谁提亲?”六道蹙眉! “当然是我啦!我府中还没主母呢!”柳七白了他一眼! “你别再闹了,到时候怎么办?”六道瞠了她一眼!到时候那些受了欺骗的女人,知道了真相,只怕如意的下场会很惨! “你放心,我就是提一提,就算是平远将军想要同意,德妃也不会同意。”柳七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你那个八皇妹对我挺有意思的,她肯定不会让一个平远将军府的庶女抢了她的位置!” 六道冷冷的望过来,她怎么又扯上了公主!? 柳七说道:“六道,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吧,让四皇子露出本来面目!到时候我们再狠狠的铲除他,以后就没有人敢动我们了!也没有人能动我们了!” 六道墨眸深深,慎重的点了点头,他低醇冷肃的声音响起:“四皇子好像在暗中调配京中军马的配动,开始慢慢伸手参与雷泽军的事宜了!” “你可以跟皇上暗中提示一下。”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我们如今蛰伏,四皇子表面工夫做得十足,又在暗处,皇上看不清他的虚伪面容,但只要你一提醒,皇上就会警惕!” “好!”六道想到昨天刺客的袭击,这是他进京之后的第一次刺杀,虽然六道对刺杀之事行以为常,但是他们竟然扯到如意身上来了!欺负如意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彩鹊站在门外敲门:“主子,有一个姓顾的女子说要求见您,拿了您的信物过来!” 柳七开门,伸手接过彩鹊手中的玉玦,说道:“给她在后院安排个院子!” 彩鹊恭敬的颌头,“是!”然后退了下去! 六道说道:“你又纳妾!?” “她肯定是走投无路才过来找我的!六道,顾御史可为我们所用!”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又缓缓而道:“如今他的女儿过来找我,正是我们收揽人的机会,到时候顾御史为了顾及家族的颜面,就会主动向我们示好,而且顾御史这个女儿肯定对家族中的嫡母很痛恨,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你说是不是?” 这才是柳七故意在相府宴会上,主动替顾家三小姐说话的原因,她淡淡一笑,眼底有抹冷肃明锐! 六道墨眸深深,如漫漫黑夜,幽芒闪烁!他的确是不如如意想得远!随便利用一件小小的事情就可以布局! “主子,于妃娘娘来府上了!”宋洪沉沉的说道! 第199章、坏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柳七浅淡一笑,“好,我马上过来!”说完又拉了拉六道的衣袖:“丞相大人亲自派人过来请我们过去喝酒,你看人家才成一回亲呢,作为结拜兄弟,不去喝酒是不是很没有情义?” 六道觉得她就是找借口罢了,既然躲不过,只得面对! 驾车来到相府,相府张灯结彩,满堂是一片喜庆的红色,柳七和六道进府,穿过人流混乱的外院,跟着来来往往的丫环下人四处张望! 六道有些烦躁了,在院中的桌上拿了两杯酒过来,塞给柳七一杯,说道:“喝完就走!” “好!”柳七此时也不太想停留在这里,看到到处的红色,她心底深处泛着淡淡的伤,虽不是强烈,但的确是有!那种感觉,是不属于她这个灵魂中的感觉! “楚儿?”一个柔软的声音响起! 柳七手指一僵,端在手中的酒杯突然倾倒了大半! “如意,你又怎么啦?”六道将自己喝空了的酒杯放在桌上,疑惑的看着她! 柳七脸色白了白,说道:“六道,我好像撞上了不应该撞见的人!” 她这话刚刚说完,一个雍容的妇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楚儿,真的是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你是谁?!”六道的声音寒冷,眼底一片警惕的光芒! 妇人完全没有听到六道的话语,紧紧的抓着柳七的手,说道:“楚儿,你怎么啦?怎么不跟娘说话?” “夫人,你认错人了!”柳七叹了一口气,挣扎出手! “不可能,你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妇人一脸惊喜的说道,纵使柳七一袭男装,但是她还是能看得出来!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天下,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很多。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睍莼璩夫人,您肯定是认错人了!” “小七!”温柔的声音,俊朗的身材,惊艳的相貌,一袭大红喜服的南宫阙走了过来! 那妇人看到南宫阙,赶紧走了过去,说道:“南宫大人,你快看看,她是不是我的楚儿!” 南宫阙突然怔住,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柳七,他心底有绞着痛,她怎么会站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神色还会如此的平静呢? 柳七淡淡的说道:“阙哥哥,你快跟这位夫人说,她认错人了!” 南宫阙动了动嘴唇,怔忡的盯着柳七! 妇人失神的走过来,“南宫大人,她就是我的楚儿啊,我的楚儿都回来了,你怎么还要娶别的女人呢?你这样是不对不起我的楚儿的!难怪楚儿不愿意认你。” 这妇人一脸的悲伤,又回头握住柳七的手,说道:“我可怜的女儿啊……” 六道将柳七拉了回来,冷冷的盯着那个妇人! 柳七抚额,然后望向南宫阙,“阙哥哥,我是柳七,不是这位夫人所说的楚儿,你快给解释一下!” 南宫阙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是啊!他都已经娶妻了,他把他最后的路都堵死了,以后再也没有资格对她心存幻想!他红唇动了动,“她是……” “大小姐?”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那一脸清瘦的妇人抱住柳七,哭泣道:“大小姐,你还活着啊!” “阙哥哥!”柳七那声音突然冷了!眼底明显是浓浓的怒意,“你快就解释!” 不要把他们之间最纯净的感情给玷污了! 这个清瘦的妇人与之前的洛姨娘有几分相似,柳七可以肯定,这个妇人一定是这具身体父亲养在外面的妾室!真不明白为什么南宫阙也同意让洛林的妾室跟着进京!?这个妾室眼底有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南宫阙不可能看不出来! “她是柳大人,不是洛楚楚!”南宫阙的声音带着十分的穿透力! 两个妇人纷纷的松开了手!柳七拿起旁边的一杯酒,说道:“阙哥哥,恭喜你大婚,祝你和夫人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小弟敬你!” 南宫阙接过丫环送过来的酒杯,笑道:“多谢!” 柳七放下喝空的酒杯,说道:“既然酒也喝了,小弟就告辞了!” “小七?”南宫阙叫住她,对她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放心,坏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柳七僵住,愣愣的看着他! 直到傍晚的时候,她才明白南宫阙那话里的意思,那个洛老爷的外室从相府中走出来,然后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正好一辆急奔的马车经过,压断了她的两条腿! 今夜的盛京皇宫,压抑着一股凝重萧瑟的气息,皇帝连夜召集体百官入宫,朝阳殿中,气息压抑!几乎每一个人都禀住了呼吸,坐在金座上的皇帝更是严肃寒冽! 东宛国派出重兵突袭凉城、宛城等地,而且宛城已经被东宛国占领,由于赵勋还呆在盛京,凉城没主帅在场,形式也芨芨可危! 宛城隶属并州境内,城中有雷泽军十万驻守,此次东宛国进攻比以前更加的凶猛,据说是由东宛的太子亲自领兵,太子手段阴狠毒辣,敌军士气高涨!每占一城便屠一城!致使边境附近小城尸骨成堆,血流成河!百性怨声载道! “父皇,臣愿带兵前往退敌!”六道站了出来! 柳七心口一紧,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底一片清明,上前道:“皇上,微臣同意六殿下的提议!” 内阁太常卿站了出来,“皇上,依臣之见,六殿下所拥有的青龙军需要驻守青州,恐带过去的不多,如让由四殿下前往退敌!” 四皇子谨慎上前,认真的说道:“父皇,儿臣愿前往!” 皇帝那双精明的眸子盯向四皇子,摇了摇头:“远儿没有带兵打过仗,朕觉得不妥,还是让承儿去吧!” 四皇子急道:“父皇,儿臣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请父皇相信儿臣!” 御史大夫和京畿增平远将军站了出来,异口同声的说道:“臣等觉得由六殿下前往较妥!” 兵部尚书站了出来,“皇上,那东宛国的太子手段狠辣,进一城屠一城,所获俘虏也全部坑杀,如此阴戾之人,想必非等闲能应付,臣也觉得六殿下合适!” 柳七心底狠狠的想,这么危险的事情总推给她家六道去做,既然四皇子要去,就让他去呗,成全他好了,死了更好…… 四皇子那目的是想将雷泽军的军权收为已用,他这几个月被柳七和六道两人暗中布了局,蚕食了不少的势力,如今已经有些心急了!也顾不得什么东宛国太子阴险、狡猾、狠辣之类的事情了,到时候他得了兵权,整个夏国,他手中的兵马最多!要对付赵六道,也轻而易举! 至于那什么退敌,到时候随便打打,割几个城池给那太子不就行了吗? 当然四皇子是不知道东宛国太子的为人,他若是知道,就不会这么想了! 青素玥那人,岂是你随随便便割几个城池给他,他就会就此罢手的?他要的就是那种享受杀戮的快感!喜欢那种闻到鲜血时的冲动!而且他恨自己的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国家,所以他就是拿着整个国家来拼命玩!而且他玩得很睿智!显少有对手! 若是那四皇子主动跟他去谈判,可能青素玥会当场割下他的脑袋来赏给底下的士兵当球踢着玩! 皇帝望向还没有还得及换朝服的南宫阙,南宫阙此时还是一身大红的喜袍,明明今天是新婚之夜,谁曾想遇到了这种大事!注定新婚之夜错过了,他突然还有些庆幸! “丞相,你认为呢?”皇帝那双龙眸有着浓浓的凌厉之光。 “臣觉得唯六殿下可担此重任!”南宫阙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个时候,是也是唯一的选择! “丞相也这么认为?”皇帝言道,可是让六道去冒险,皇帝可真是舍不得!好不容易将儿子绑在身边,谁知又突然出了这等事情! “除了六殿下,朝中无良将!”南宫阙陈述了一个严肃的事实! 四皇子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恨意,这个时候,谁支持六殿下,就是跟他过不去!如果让六道去,此次大胜的话,雷泽军的军权很显然就会落入六道的手里,到时候六道的权势,整个大夏,无人敢憾动!若是败了……四皇子恨恨的想,败了最好!听说东宛太子嗜杀成性,若是败了,最好直接落入那嗜杀成性的太子手中,也正好替他处理了赵六道这个眼中钉!   皇帝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朝中众武将,自从凌钺死后,的确是再没有遇到像凌钺那样的良将!好在皇帝还有一个赵六道,可是他又怎么能忍心让自己最在意的儿子去那么凶险的地方呢? 至于四皇子,皇帝是不抱任何幻想的! “柳七!”皇帝那目光望向柳七! 柳七声音清冽,“皇上,微臣觉得丞相之言有理!” 她大概也猜到了东宛国那个太子的身份,必定就是青素玥!想到这里,她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恨意,又接着说道:“臣愿与六殿下前往!” “不行!”六道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抗拒。 第200章、只想为你 ()六道目光灼灼,眼底有着冷锐的光芒,他说不行,便是不行,六道心知很凶险,但是一想到让如意也同他一样置身于那种凶险的境界,他心里就觉得隐隐的六神无主! 柳七怔怔的看着他,凤眸幽深,眼底有着浓浓的幽芒,六道的想法,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青素玥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想这父母兄嫂在他的算计中死得这么惨,她的心底就升起浓浓的仇恨! 南宫阙神色冷锐,淡淡的说道:“皇上,臣也觉得柳大人不适合去!”那么凶险的地方,他自然是不愿意让她去冒险的! 京城虽也凶险,可是有他在她的身边,必然是要保她无虞的!若是让她远赴前线,南宫阙总觉得心底慌慌的! 柳七那锐利的目光扫过来,南宫阙心底一怔,然后微微垂眸,大红色的喜服衬得他面色如桃花般柔软! 柳七抿了抿唇,然后认真的望向金座上的皇帝,皇帝此时正闭目思索着些什么?柳七上前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请皇帝应允!” 皇帝不希望自己最在意的儿子有危险,可是若是换成别人,估计也没这么大的能力,如果应允柳七去,那么四皇子也可以去! 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承儿啊……” 四皇子站了出来,说道:“父皇,儿臣愿与六弟前往!”至于那个柳七,留在京城,自有叶氏的势力来与之对峙,她没有赵六道,想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儿来! 六道眸色一冷,语气也跟着冷冰冰的:“臣独自带兵前往!” 柳七一听到四皇子说愿意也六道一起同去,心底也咯噔了一下,四皇子呆在六道的身边,还不如六道独自去,她很担心以四皇子的阴险,会生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柳七垂颌,语气清冽镇定,“皇上,此行凶险!寿王殿下无带兵经验,也未上过战场,万一有什么闪失,如何是好?!” 她这么一说,另一方面是提醒皇帝,皇帝只有两个儿子,如果全部都去打仗了……别说六道有经验都会很凶险,四皇子从来没有打过仗,就更加凶险了! 不过柳七知道更重要的是四皇子万一和敌军合谋算计六道怎么办?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对六道不利的。 皇帝轻咳了一下,缓缓而道:“大司马听命,朕命你为三军大元帅,带兵以解宛城燃眉之急!武陵郡王协同大司马一同对敌!即刻出发!” 底下的赵勋和赵六道沉声道:“臣,领旨!” 皇帝挥了挥袖,缓缓而道:“退了吧。”说罢,站了起来,扶上太监的手臂,深深的蹙眉,离开了大殿! 文武百官陆续的退了出去,柳七站在宽阔的大殿中,殿内的火花跳跃着橙色的光芒,照亮着整片的大殿,她心底隐隐的仇恨渐渐从她的眼底掩去! “柳大人!”赵勋上前提醒正在发呆的柳七。 柳七转身,也没看他一眼,大步的走出殿! 赵勋一脸的疑惑,剑眉微蹙,哎了一声,摇了摇头。 六道瞠了赵勋一眼,大步去追柳七!他步子大,很快就追了上去,牵起柳七的手腕,说道:“如意,你是否在担心我?!” “废话!”柳七冷冷的说道! “我会替你杀了他!”六道严肃又认真的说道,眼底迸射着浓浓的寒光,青素玥的事情,青素玥对凌家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 柳七突然站定,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繁星闪烁,徐风缓缓的吹来,吹起宫外残花飞扬,她握住六道温暖的大掌,一片花瓣迎面飞了过来,她浓黑修长的睫毛在夜灯的照耀下,微微的颤了颤,缓缓而道:“杀不杀他都无所谓,我只要你好好的保护自己,其实对我来说,在杀他和你平安之间,你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六道,你明白吗?” 六道见她神色如此的认真,目光明锐,眼底带着浓浓的深情,沉沉的点了点头,“如意,我会完成你所有的心愿!” “我没有很多的心愿,只有唯一的一个,就是你平安的回来!”柳七大步往宫外走,任由着六道牵着自己的手! 马上就要出发了,相处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柳七心底隐隐的发疼!想说什么,一时间有说不出口,她想提醒六道很多很多的事情,可是突然之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南宫阙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他身边的赵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丞相大人,我家那妹子知道你今天进宫有要事商量,虽是新婚之夜,她也是会理解你的!” 南宫阙点了点头,朝赵勋抱揖,说道:“多谢郡王体谅!” 赵勋呆了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那明媚爽朗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笑意,“丞相大人,你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不是还在因为刚刚的事情发愁?本王体谅你有什么用,还得本王的那堂妹体谅你才是!不过你放心,我武陵郡王府的家风一样是很严谨的!她一个大家闺秀,又是公侯世家的小姐,自然会体谅你!” 南宫阙叹了一口气,说道:“郡王连夜离京,我就不送了!就此别过!” 说完,南宫阙也大步的走出宫门,坐上马车而去! 赵勋眨了眨如墨玉般的眸瞳,嘟嚷道:“一个的都怪怪的!” “主子!”宫外,朔夜恭敬的走了过来! 赵勋甩了甩袖,说道:“即刻出城!” “是!” 赵勋看了一眼柳七和赵六道已经消失在眼前的马车,他大步坐上了朔夜牵过来的马,一扬马鞭,便扬长而去! 柳七和六道转出一个巷口,突然被一个墨衣的侍卫拦住,那侍卫送上一份礼,说是赵勋所送!柳七笑眯眯的接过,一回头,看到六道铁青的脸,将那只用锦布包好的一把精致的镶着红玉宝石的匕首放在旁边,笑眯眯的说道:“郡王真是太客气了,离别还送礼,我这都没有回礼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他为什么送你刀?”六道语气带着几分酸酸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倾国倾城,万一被贼人惦记上,我又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用来自刎,以保全清白了!”柳七漫不经心的开口! 六道目光恨恨的望过来,清沉的说道:“如意,不要胡说!” “你都说我是在胡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柳七挑眉笑眯眯的看着他! 六道伸臂一扯,将她拉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嗅着她发间淡如兰的香气,清沉醇厚的声音响起:“如意,你以后再可不能这么随意的说死!” “要死也会拉着你一起!”柳七轻轻的笑了起来,抬头,轻轻的吻上他的下巴,哝哝的说道:“皇上让你今夜就出发,又不准我去,没我看着你,我总不放心,让郭大哥也跟着你去吧。” 六道摇头:“郭大哥现在是皇城武卫将军,让他留下,也可保护你!我有几十万的兵马,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自己的!” 柳七懒懒的叹了一口气,“六道,等你得了雷泽军的兵权,我也可替你清除京内对你的障碍,到时候再无人敢憾动我们的地位。” 六道粗砺的手掌抚模着她的青丝,低沉的说道:“我不留在京中也好,这样的话,他(皇帝)也不会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也省了我很多的烦恼,你也不会不高兴,我就是舍不得你!” 六道毕竟也有二十了,皇帝以及朝中各位大臣时不时想给他塞门亲事,他看着就很烦,本想着府中有如意送的那几个男宠,被人误会成好男风!朝中大臣见他权势越大,给他们家族带来的利益也就会越大,所以时不时的也不计较他那好男风的传言了!倒是那些大臣家的女儿不愿意,就算是连姻,也是他们家族中不太受宠的那些闺阁女子! 柳七呵呵的轻笑着,“就怕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如意!” “嗯?” “我讨厌那些权贵家族的女子!”六道蹙眉,不是阴险,就是做作! “可别人都觉得人家女子都是淑女,彬彬有礼,温雅贤良呢!”她吻上他的唇角!又哝哝的说道:“我真舍不得你!” “如意。”他抱紧了她的腰,低头狠狠的吻上。 回到柳府,六道也不顾及其他人的目光,抱着她下了马车,往主院走去! 玄鹰已经回府收拾东西,其他的副将收拾动身! 四更的钟声敲响之后,六道才抱着柳七放在已经装满热水的浴池里,将她一头青丝放了下来,低醇温柔的说道:“如意。” “嗯。” “等我回来。” 柳七凤眸转了转,脸上有激情过后的淡淡红晕,伸了如玉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每次你出门,总会这么说,你说得倒是容易,却不知我听着,很难受!因为……你又要走了!” “如意,我知道!我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也难受!”六道眸光黯了黯!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转身拿上旁边的战刀! 一身凜洌军服的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决然的转身! 柳七听着那沉沉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缓缓的坐直了身子,伸手拔了拔水,水珠儿从指缝中划过,落入水面之上,发出嘀答的清脆之声! 屋外,春寒冷冽,寒风捊过,落英纷纷!柳七眯眸:圣姑,凌家的仇,我一定会找你报! ------题外话------ 偶肥来鸟,明天恢复万更,今天肥来晚了。所以就更这点吧。明天万更会晚一点,可能下午。各位么么哒~ 第201章、预料得没错 不出两个时辰,天已经大亮,春日阳光普照,落英纷纷。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柳府的后院一片欢声笑语。彩鹊替柳七系上锻锦镶白玉的腰束,声音清清缓缓的:“主子,今天是给后院各位夫人发月钱的日子,府中各位夫人可高兴了!” 柳七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一头长长的青发随意的飘散在肩头,凤眸深深,泛着冷锐明智的光芒,貌美非俗的脸上露出慵懒的笑意,缓缓而道:“看来她们一个个的对银子热情比对争宠更热衷!” 此时她一身淡蓝色的织锦男袍,飘逸如谪,露出邪魅的笑容,说不出的风华入骨,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美若谪仙!她穿女装不算是最漂亮的,但是一袭男装,却让人觉得如云如月,优雅中透着一抹华贵的睥睨之气,胜过世家权贵! 彩鹊看得有些发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讷讷的说道:“就是啊,后院的那些夫人天天谈论的是工钱和利润,她们还雇用自己的丫环帮着自己做事,然后每月提利给那些丫环,有些夫人还开始放货出去请别人做,再收回来,收取中间的差价,依属下看,那些夫人一个个的都学会了不少的奸商本质了。” 柳七微微一笑,后院那些女人惦记钱,比惦记她好!她纳这么多的小妾回府,不过是想掩人耳目,后院那些小妾若是知道她压根没把,直接会闹得人尽皆知! 而且女人手中的有钱,心底自然也就塌实,万一真被休了,手中的钱还可以置办一间小店,下辈子无忧,在这个女子地位比较低下的社会里,柳府那些女人一个个的,渐渐变得开始自主自立起来,也开始觉得女人不一定要倚仗男人才能活! 彩鹊知晓柳七是女子,此时便是恭敬的一笑,说道:“照此下去,那些夫人只怕会越来越财迷了!” 柳七呵呵的笑着,说道:“最近那个教九章算术的先生教得怎么样?” 彩鹊自然是很兴奋,开开心心的说道:“当然是很好的,那些夫人听得可认真了,还开始算计各自的分红了,沈夫人家里曾经是卖香料的,她还提议研究各种香料熏在绣品上和丝织上呢!” 柳七眯眸,慵懒的笑了笑,“果然潜力还是要靠激发的!回头告诉后院的夫人们,谁提出的建议好,又收益不错,每月领收益的百分之二的赏金!” 彩鹊僵住,惊愕的说道:“主子,那样也不少了啊,照这么下去,后院的夫人们过不了几年,都会成为京中的小富商了!” 柳七呵呵的笑着,想想自己的钱财也不少,万一当不成官了,也可富可敌国!想想倒也不错! 当然如今有权有势还有财更不错! “大人,八公主来了。”门外,宋洪低沉的声音响起! 彩鹊那脸色一变,担忧的看着柳七,喃喃的说道:“八公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门外宋洪又接着说道:“同行而来的还有于贵妃!” 柳七凤眸微寒,于妃也来了?她拂袖,一袭蓝袍飘逸,缓步走到门口,看到宋洪正恭敬的颌首站在那里,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迎迎去!” 刚刚走出院子,一袭白袍的秦重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柳七,听说昨天你想随大司马出征?” “没去成!”柳七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身朝外院走去! 秦重冷冷一哼,“本来是你是想去的吧,我看你现在还是想去的!你想报仇!” 柳七突然站定,目光灼灼的看着秦重,她的事情,从来没有跟秦重说过,秦重不知道她就是凌如意,当然更加不知道凌家与青素玥之间的纠葛。 秦重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一笑,“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与青素玥之间的纠葛,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看得出来,我看到上回青素玥挟持你想逃回东宛国,我看你那脸上的神色一直都是恨恨的!好像人家杀了你父母一样!直到有人说青素玥和他的随从落下了悬崖,你也没有表现得太开心,因为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分明就是不相信他死了!” 柳七也轻轻一哼,说道:“秦讼师,你怎么研究起我心中的想法来了?” 秦重呸道:“你他娘的!老子可没有兴趣研究你心中的想法,老子当了你三年的府丞,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三年的光阴!”再说他还是讼师,观察和推理能力必须也是要非常敏锐的! “你三年时光哪里有白白浪费,我看你都挣足了下半辈子吃喝玩乐的钱了!”柳七呵呵一笑,同样拍了拍秦重的肩膀!然后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秦重哼道:“哪里你的揽得多?你上哪儿去!” “八公主来了!”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 秦重挥了挥手,“我看见了!我看八公主对你有意,柳七,你简直就是一祸害!” “祸害也好!祸害遗千年!”柳七的声音远远的飘过来! 秦重挥手,挑眉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柳七,又看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秦府小厮,气愤的低吼道:“你他娘的老跟着老子做什么?” 小厮被他那怒骂声吓得脸色都白了,吱吱唔唔的说道:“老夫人让奴才跟着少爷的!如果少爷不喜欢奴才跟着,老夫人说,让南涯统领跟着也行!只要少爷今天晚饭之前回家便可,吏部尚书府的主事大人之女晚上会过来吃饭!老夫人想让少爷跟人家小姐好好相与相与!万家庄虽是武林世家,可是万家小姐也得遵从世家权贵的规矩,成亲之后,老夫人替少爷的相中那些妾室也是一并要进门的!” 秦重一甩袖,那白玉般的袖子扇到了小厮的脸,男子气呼呼的说道:“老子要这么多女人做什么?又不跟柳七一样在后院开绣坊!” 小厮不紧不慢的说道:“少爷,您又说粗话了!老夫人说,您从前虽牙尖嘴利,但说话温文有雅,去了青州三年,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来粗鲁匪气了,老夫人说会影响您的气质,以及家族的德行,让您改改!” 秦重冷冷一哼,气愤的吼道:“滚!” 万如濛是江湖儿女,不会喜欢什么三妻四妾,这一点秦重十分的清楚,而且万如濛自掌管万家庄以来,便从来都是命令人,哪里还听从别人的命令?秦府家业大,也是京城中的名门旺族!只怕她会不习惯!秦重抚额,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想想还是去看看八公主和柳七之间的事儿去! 柳七刚刚一入大堂,便看到一袭淡雅酡红之色宫裙的赵晴婷,以及一身淡粉色镶金边繁琐宫服的于小含! 柳七抱揖,“柳七见过公主,于妃娘娘!” 赵晴婷一脸嫣然笑意的走了过来,说道:“柳大人,不必多礼,我只是随意过来走走!而且我听说柳大人的后院夫人们相处得十分的融洽,想过来看看!”以后她当了柳府的女主人,也可以好好的管理管理柳府后院的那些女人! 赵晴婷痴痴的看着眼前邪魅妖娆的柳七,脸颊又不自觉的红了红! 柳七见公主低头,扬眉一笑,说道:“公主怎知我后院的人人们相处得融洽?” 赵晴婷怔怔的说道:“我刚刚入府,就听到了后院的欢笑声。” 那些欢笑声是发自肺腑的笑声,赵晴婷很是想不明白,自古权贵皇家后院的女人们就算是欢笑,也不可能笑得发自肺腑,柳府后院这些女人笑得这么开心,想必是柳七对她们很好,所以她们才会如此! 想到这里,赵晴婷目光阴阴的!以后她会是柳府的主母,她一定不会让那些低贱的妾室们活得这么快活,等她当了主母,一定会将那些妾室全部都发卖出府!她十分妒忌那些笑声,更加妒忌柳大人对那些女人宠爱! 柳七那幽深如魅的凤眸望向赵晴婷的眸瞳,赵晴婷突然一怔,似乎被人看穿了心思,脸色露出深深的尴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于小含小心翼翼的朝柳七望过来,她的眼底有着憔悴之色,肚子也更加的大了一些,走起路来十分的吃力!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缓缓的说道:“柳大人,我是过来请柳大人帮个忙的!” 柳七怔住,秀眉一蹙! 于小含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的乞求,说道:“自从堂兄在狱中自尽之后,大伯和伯母都好像丢了魂一般,整天跑到宫门口说要见我!” 说到这里,于小含小心的拭了拭眼泪,哭得通红的眼睛眨了眨,说道:“柳大人,我知道你精通验尸,请柳大人替堂兄验尸!大伯和伯母都认为堂兄不可能在狱中自杀,一定是被人谋杀!”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于家大爷已经入土为安了,于老爷和老夫人的意思是想开棺验尸不成?” 于小含认真的点头,“是!求柳大人帮忙!” 一个皇帝的宠妃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这个忙,柳七自然是不能不帮的!只不过这件事情牵扯起来并非那么简单,不过于家自从于家大爷死了之后,于家惊惶措措,也老实本份了许多!说到底,若是要验尸的话,柳七自然是愿意帮忙的!只是对于于家的事情?柳七实在不想多牵扯进去,她现在也是如履薄冰! “柳大人!求您看在当日的情份上帮帮我!”于小含目光灼灼的望着柳七!眼底有着浓浓的情意,就像当初,在她的心底,也深深的爱恋着柳七一样,就是这样一种温柔情深的目光,虽然在赵晴婷面前,她用这样的目光望向柳七,十分的不妥,可是于小恭必竟是她的亲堂兄,大伯和伯母的相求,她不能不理! 赵晴婷撇了撇嘴,嘟嚷道:“于妃娘娘,母妃让你陪我过来,不是要你在柳大人面前说我的事情吗?你怎么扯自己的事情了!?” 于小含脸色一白,突然惊惶的望过来!她看到了赵晴婷眼底的敌意,于小含顿时一怔,说道:“柳大人,皇帝想让八公主在柳府住些日子,与柳大人培养培养感情!派妾送八公主过来。” 于小含的声音很低,柳七微微的蹙了蹙眉,不紧不慢的说道:“于妃娘娘所述之事,柳七自当会妥善处理!” 柳七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是答应了于小含的要求了!当然也答应了八公主在柳府住些日子的要求! 八公主要住在柳府,是皇帝的旨意,她也不能拒绝! 于小含脸色一喜,淡淡的说道:“多谢柳大人!” 赵晴婷那目光望向于小含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寒芒,原来母妃说得对,这个于妃果然对柳大人有非份之想!想到这里,赵晴婷的心底愤愤的闪过一丝恨意!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于小含和赵晴婷,她抚额摇了摇头,真不明白女人与女人之间明争暗斗的心思怎么这么的复杂?她知道于小含刚刚是故意想乞求柳七帮忙所以才会如此表情,柳七看出来了,不一定赵晴婷能看得出来! 八公主住在柳府,本来是件很平常的事情,柳七在后院特别安排了正中间的主院给八公主居住! 后院的那些女人刚刚领了月钱,很多已经从后门成群结队的逛街嬉闹,或者有些近的回家看望家中亲人去了!整个后院显然清静了许多! 八公主还知道后院的那些女人没有柳七的吩咐,任何人是不能进前院的,就算要出门也只能从后门出去!八公主心底渐渐有些优越感,柳七对后院的女人如此严格,想来那能进出前后院的规矩,柳七是留给正妻的!现在唯一有资格当柳府主母的,自然只有她这个公主。 八公主一进后院,原本维持好的优雅淑女形象很快就破灭了,一瞬间就恢复了她原本刁蛮狠毒的形象,逮到一个柳府后院的小妾,便是千般百般的刁难! 柳七听说后,也只是淡淡的一甩袖,冷冷的说道:“入了我柳府的后院,就得遵从我柳府的规矩,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 她这意思是,把那赵晴婷也当成她后院的其他女人一样看待了!彩鹊有些担忧的说道:“只怕这样不太好吧,万一公主闹起来?” 柳七轻轻一声哼笑,缓缓而道:“我相信公主应该不是在我的柳府闹事吧,再说为了公主的安全,多派些护卫守在公主的院子里,也是很合理的!公主想住几天就住几天,我府上又不缺公主的吃食!” 柳七这话就是直接的囚禁了! 八公主出宫的时候,只带了几个宫女和太监,她不会想到,到了柳府,柳七会这么做,等她知道之后,也无可奈何了!而且以八公主的脾气,肯定是不甘心就此像柳府别的女人一样,进了后院连前院都不能去了!就算要闹,只会暴露八公主那刁蛮泼辣的阴寒性子,再说了,八公主还没有入柳府的门呢,如果此时八公主就给柳七这么一个不好的一面,柳七完全可以将此事为拒婚的理由! 柳七现在得皇上的宠信,朝中很多官员不敢做的事情,她敢做,不敢说的话,她也敢说!再说柳七和六道一直都是一起的!若是拒婚,皇帝纵使大怒,也会顾及六道的面子,以及柳七的能力,不会怎么样! 所以八公主的这步棋,柳七走得很从容!她相信就算八公主真的被她囚禁在府中,最多只敢自己生生闷气,也不可能还没入门,就对付柳七后院的那些妾室们,暂时不会传出什么狠毒善妒不容人的谣言来! 而且就算是回宫,八公主要面子,也不会跟人提她在柳府是一直被禁锢在后院,柳七一次也没有过来看她的事情! 秦重从暗处缓缓的走了出来,一双幽幽的眸子淡淡的望向柳七,“你真大胆!连八公主也算计!” 柳七举起茶盏,轻轻的喝了一口,说道:“是八公主自己送上门来的!” “你就不怕八公主在你府上住这么多天,以你风流不羁的作风,皇上肯定会觉得你们会发生些什么?!”秦重担忧的望向她,又缓缓而道:“到时候八公主的清誉有损,你就非娶她不可了!” 柳七呵呵一笑,拂袖站了起来,“秦重,你会觉得我没有见招拆招的能力?” 秦重瞠目,朝柳七望了过来,“你有什么招?” 柳七摇了摇头:“八公主出不了院门!” “你觉得这样就可以吗?”秦重坐近了过来,阴阴一笑:“柳七,你是不是这几天又不打算去上早朝了?所以拿公主挡着!确实是啊,这么早就要起来早朝,要我也起不来!” 柳七白了他一眼,大步朝门外走去! “柳七,你去干什么?”秦重惊愕的问道! “挖人坟堆去!”柳七淡淡的说道! 她答应了于小含的事情,既然答应了,就得去看看! 秦重也跟了上来,说道:“就算如此,你去了也没什么用,你我都明知这是谋杀,至于被怎么谋杀的,有意义吗?于家那个大爷,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棋子没用,自然就弃了!” “我不出门,难道让我去陪那个八公主吗?”柳七冷冷一哼,轻哧了一声! 秦重哼道:“八公主还得住好多天呢,你总不能天天出门有事吧,再说了,你不可能晚上不回府睡觉吧?八公主在你府上住着,你还敢住外面?这不是成心打八公主的脸吗?到时候皇上怪责下来,肯定得降职了!” 柳七哈哈一声长笑,“秦重,你不应该叫秦重,应该叫秦笨!” 秦重喃喃道:“我也是担心你,真是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就算你想玩什么花招!” 开棺验尸的事情很顺利,于家就等着柳七亲自前去验尸,于小恭的坟上的土并没有盖,柳七看了一眼棺材内的尸体,尸体全身青紫,嘴唇发黑,四肢伸直,指甲白紫,脖子有一道青痕,是上吊所致的痕迹,不过是死后才被人吊上去的!死者被吊之前,是中毒而死!而且还是毒性极强,又直接要人命的砒霜! 村长和村长夫人仿佛一夕之间老了二十岁,白发苍苍,见人都躲躲闪闪,完全没有之间的张扬和跋扈!当柳七说出死者死因之时,村长和村长夫人的目光渐渐变得麻木,而且全身发抖!似乎原本想过的要给自己的儿子洗刷冤屈之事,也忘记了! 如此简单要人命的死因,放任何一个仵作都可以检验出来,凶手这么做,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掩饰什么,而是想直接告诉众人,凶手的权势和后台! 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秦重手中的扇子挡了挡耀眼的阳光,对身边的柳七说道:“我看这样也好,于家以后也不会再惹事生非!” “但愿这样吧。”柳七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路边的停着的一辆马车和一辆牛车!马车自己是标着柳府标志的,而牛车只是附近农户用来拉柴的! 柳七直接坐在了牛车上的柴堆上面,朝那农户扔了一串铜钱,说道:“载我回城!” 秦重提前坐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看到柳七朝那牛车走过去,秦重一脸的疑惑,说道:“柳七,你做什么?” 柳七朝秦重挥了挥手,然后懒懒的靠的柴堆上,眯起凤眸,目光慵懒。徐风吹起路过的野花花瓣飘入脸颊,她伸手拈了一片起来,懒懒的玩弄着! 秦重冷冷哼了一声,看到牛车已经开始行驶,他朝车外赶车的宋洪说道:“也不知道她突然发什么神经,我们先走!” 宋洪一扬马鞭,那马车跑得飞快,很快就将牛车拉开了一段距离! 进入了一片安静的树林小道,突然两旁的桃花瑟瑟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秦重突然感觉到不对!一掀车帘想来看个究竟,结果一片薄薄和柳叶般的细刃正好钉在他眼前的车壁上! “啊呀!”秦重吓得整个身子往后一仰,摔倒在车内!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车外,宋洪唰的一声拔刀,语气凛凛:“柳大人果然预料得没错!” 第202章、太黑了 秦重这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道凛洌的杀气汹涌而来,若不是宋洪出刀挡住,只怕此时,他已经被那刺客的长剑给砍成两断了! 秦重吓得脸色苍白,骂骂咧咧的咒柳七不得好死!她什么时候预料出来的?居然也不提醒他,却让他来当这个诱饵,自己却去坐牛车去了! “柳七,老子要有个三长两短,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秦重咬牙切齿的说道,刚刚爬起来,又被马车的震动给震得摔在了车内,整张俊脸撞向车壁,顿时鼻尖涌出一抹腥甜的气息,一模,才知道撞得鼻子流血了! 车外,宋洪和几个柳府的护卫正在与刺客嘶杀,听到秦重这话,宋洪语气不悦,“秦讼师,我家大人可没有叫你一定要坐马车!” 秦重在车内被荡得头脑发昏,两眼昏花,似乎也没有听到宋洪的这句话,想他堂堂大夏第一讼师,虽不算是最聪明的,但好歹也没有这么被人算计过!他就知道每回跟柳七在一起,一定不会有好事! 秦重一直就知道柳七这个人,阴险!并不是他这种纯良之人能驾驭得了……舒睍莼璩所以当他看到南宫阙对柳七的感情,他由衷的表示对南宫阙痴心错付的惋惜,就算柳七曾经是南宫阙的未婚妻,不过以秦重看来柳七实在不适合南宫阙,更加不适合当一品夫人,她那性格像贤妻良母的性格吗? 柳七表面上看起来大义凛然,做事又谨慎严肃,脑子里的想法也很多,实际上却自私护短得很,她活她自己的!喜欢自己喜欢的!爱自己所爱的!再优秀的人在她的眼里,如果不是她所爱的,就算是送她个天下求她来爱,她都会不屑一顾的! 马车突然撞进路沟,秦重吓得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从车窗外跳了起来,听到了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一股钻心的痛楚蔓延开来,大骂道:“柳七,老子要把你挫骨扬灰!” 刺客看到车内落下一个人来,提剑冲了过来,暗器如雨点般袭击过去!若不是宋洪挡着,秦重只怕此时全身都已经成了马蜂窝了! 秦重惊得又出了一身的冷汗!愤愤的想:柳七不能招惹,不能招惹!就算是做朋友也是有生命危险的!她能利用你的时候,她就绝不会放过一个可以利用你的机会,让你体会你在她心底所有的的价值! 所以秦重纵使欣赏她,却不代表喜欢她的行事作风!他一早就有自知知明,自己喜欢的女子,可不是那种阴险爱算计人,又聪明自私爱利用他人的!他可以不介意女子比他聪明,比他有想法!但至少心地要如圣女那般善良!柳七这人,善良谈不上,总之阴险最适合她!秦重嗷嗷的叫着,咬牙切齿! 刺客看到滚下车厢的不是柳七,也没有再特意的去对付,而是再次冲向马车的车厢,刺客手中的几柄长剑同时刺了过去,愤力一挑,车厢四分五裂!里面根本没有柳七的身影! 刺客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中计了!”他的话刚刚一落,四周出现了无数护卫的身影! 柳七府中的那些护卫大多数都是六道送过来的铁血军人,这杀戮之气,不用近看,远远的直接就能感受出来,护卫拖着手中的军刀缓缓的围了上来,杀气层层的笼罩着! 一袭淡蓝色织锦男袍的柳七缓缓的走了过来,淡淡的瞟了一眼被包围在中间的刺客,挥了挥袖,语气轻轻的,凤眸中一片寒意,冷冰冰的说道:“全部诛了!” 刀光剑影,血气弥漫,不出半柱香的工夫,那些刺客全部都身首异处!而一袭蓝袍飘逸的女子却嘴角含笑,嘴唇嫣红,一脸淡然的站在血腥之外,目光淡漠,脸色平静! 她动了动殷唇,缓缓而道:“把回去报信的也给杀了!” 护卫们那目光一凛,手中的军刀滴血,他们果然看到树丛处闪过一个人影,那个躲在暗处观察的人影看到刺杀失败,还真是想回去报信! 彩鹊有些疑惑,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为什么不把他抓住,让他供出幕后主使者?” 柳七轻声一笑,淡淡的说道:“幕后指使者?他也嚣张不了多长的时间了!若是让他回去报了信,我接下来的计划可怎么办?” 彩鹊怔怔的站在那里,一脸的疑惑。 柳七慵懒的挑了挑眉,踩着草地上的血液缓缓的走到秦重的身边,蹲下来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漫不经心的说道:“也就断了根腿骨,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秦重此时已经痛得说不出来话了,铁青的脸上一片仇恨的光芒,眼底更是愤恨不已! 柳七呵呵的笑着:“秦重,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你今天帮我一个大忙,我会记住的!” 秦重咬牙切齿道:“柳七!你不得好死!” 柳七凤眸眯了眯,漫不经心的说道:“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好像那些戏本里经常有这句台词!通常是没用的好人,对对智慧的坏人所说的话!可是,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坏人!”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一定不算好人!好只是随心而活!她站了起来,声音清冽:“来人,请最好的大夫替秦讼师医治!” 秦重恨恨的说道:“不用你好心,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我看啊曾经与你关系很好的人,也突然对付你了!你在京中那中四面环敌!今天这件事情,十成十的就是一个圈套!故意叫你来难尸,又故意设下陷阱来对付你!” 柳七眸中闪烁着一抹感激,撇了撇嘴说道:“果然是好兄弟,刀子嘴豆腐心!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提醒。人心难测,她就算已经变了,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秦重……” 她含情脉脉望向秦重,一字一句温柔又婉转的说道:“今日的恩情……” 秦重全身开始打摆子,动了动痛得苍白的嘴角,眼底有着警惕的光芒!还刀子嘴豆腐心!他真是刀子嘴斧子心! “包括医药费一起,一万两,你看成不?”柳七笑眯眯的说道!然后从怀中掏银票出来塞到了秦重的手里! 秦重惊愕的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眶都红了! “哟,看把你感动的!”柳七轻笑,“连眼眶都红了!” 秦重动了动嘴唇,他娘的!爷眼眶红了,可不是感动,那是被气的!被气的! 柳七站了起来,清冽的说道:“本官今日遇到刺客,受了重伤,没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这早朝肯定是不能去上了!哎!八公主还有我府上,也不能好好招待了!” 秦重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太黑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秦重还会以为这些刺客根本就是柳七故意弄出来的!天下还有比她更黑的人吗? 八公主还有她的府上呢,原来她早就想到这一招了,这是将计就计!在这个棋局里,她只利用了小小的他一下,让他当了一个箭靶!然后她什么道具,服装都是一现成的!别人一早就替她准备好了! 想到这里,秦重都恨不得咬死她了!别以为一万两就能弥补他身体和心灵的创伤,柳七倒是想得美!最少也得五万两! 柳七在城外遇刺的事情很快传开,回到府中,还是护卫抬着她入府的!身上鲜血淋淋,看起来十分的严重!正巧赶到郭雄回府,看到柳七这样,以郭雄那火爆的脾气,顿时就炸开了,嚷着要带兵彻查刺客之事! 柳七挥了挥手,“郭大哥,那您小心!” 郭雄刚刚走出门口,突然听到柳七这么中气十足的话,突然一愣,挥退屋中的丫环,走到柳七的面前,伸手一掀被子。 柳七从容的坐了起来,懒懒的打了个一个哈欠! “你装的?”郭雄松了一口气!也没计较柳七骗他,见柳七没事,郭雄心底也担忧便也省去了一大半!柳七行事诡诈,郭雄也十分的清楚! “秦重替我受的伤,我现在没事!”柳七缓缓而道,拍了拍郭雄的肩膀,“如果不这么做,我还生怕八公主住在我府上,到时候传出些什么来,我就得非娶八公主不可了!” 郭雄蹙眉,语气冷肃的问道:“小七,今天这事,到底是谁所为?” 柳七淡淡的摇了摇头,“我实在不相信今日这事会与她有关!” “于妃!”郭雄语气冷冷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愤愤的说道:“她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天真纯良的于家妹子到哪儿去了?” 柳七无奈的笑了笑,“或许她也是迫不得已!”不过就算是迫不得已,算计到她柳七的头上来了,她可不会纵容! 郭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想到从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才不过短短的三年,变成了如今心机重重,又心狠手辣的女子,他心底 觉得有些可惜! “可是她这么做,对她没有一丝的好处!”郭雄冷冷的说道! 谁都看得出来,于妃在宫外的势力,只有柳七和六道可以倚仗!于小含如今却自断后台,到底是因为什么? 柳七听到后院的吵嚷声,正是八公主听到柳七受伤,非要过来探望的声音,她缩回了被中,淡淡的说道:“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的!” 先不能说于小含,就算是她,她也是很自私的,不允许任何人拂她的逆鳞!而且宫中那个地方,于小含能活到现在,总归是要学会不少的东西!不然早就尸骨无存了! 郭雄有些担忧的说道:“你现在没受伤,一方面是想应付八公主在府上的事情,另一方面怕是想趁着现在离开盛京去找六道吧?” 柳七点了点头! 郭雄急道:“六道临行的时候,还特意的交代我,让我看着你,他就知道你不会死心!皇上不同意,你也会想其他的办法!” “我腿断了,至少要休息两三个月吧,三个月的时候,也够了!”柳七目光幽深,有着仇恨的光芒! 郭雄瞪了她一眼,什么她的腿断了,是秦重的腿断了吧!他无奈的摇头:“小七,你先别这么冲动,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要是想去见六道,这么偷偷的溜过去,怕是朝中不少的人都在等着你擅自离开,然后借你擅自离开之事,狠狠的打击于你!” 柳七突然眨了眨眼睛,说道:“郭大哥,你说我在盛京不好对付四皇子,如果我把四皇子也调离出盛京,是不是好对付了?” 郭雄惊愕的看着她,“你现在受伤了,你觉得皇上会同时派你和四皇子一起离开盛京吗!”虽说是假的!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容我再想想!” 门外彩鹊恭敬的说道:“主子,南宫大人来访!” 郭雄站了起来,凛凛的一拂袖,喃喃的说道:“他怎么又来了?” 秦重受伤的事情瞒不过南宫阙,当然柳七是不是也受了伤,南宫阙却不知道!所以一听到柳七遇刺受伤,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听到之后都吓得心神不宁,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来了! 柳七听到南宫阙来了,凤眸凝了凝,眸中闪烁着幽深明锐的光芒,说道:“让阙哥哥进来吧。” 郭雄的大掌按在了柳七的肩膀上,然后叹了一口气,大步的离开! 门外走进来一个淡雅从容的修长身影,男子面如冠玉,眸色温柔,大步的进来,眼底有着浓浓的担忧! 柳七动了动身子,声音低低的:“阙哥哥!” 南宫阙听她虚弱的语气,心底一绞,宽袖下的拳头也握紧了,走到床边,心疼的说道:“小七,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腿断了!”她眨着墨玉般的凤眸,嘴上还强扯上一丝深深的笑意! 南宫阙似乎要被她那墨玉的眸瞳里散发出来的无辜光芒将灵魂都吸入,伸手抚着柳七那张清秀不俗的脸,柔软的说道:“我已经查出刺客的来历了!如果你想报仇!我会帮你!” 第207章、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呢 柳七抬眸看着一脸肃杀之意的青风,又看了一眼此时正吓得全身发抖的大夫! 青素玥伸手抚模着她微微呈现出的苍白脸色,温和的说道:“小七,让大夫给你看看!”虽然他知道以她的医术,她自己也可以探出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青素玥那眼底有着深深的幽芒,就算柳七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哪怕是得了绝症,她也不会告诉他的! 柳七心底默念着六道,愤愤的想:他娘的!她家六道努力耕耘了两三年,一直都没有动静,结果在最不应该有的时候,却有了!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又落到青素玥的手里,她实在是很担心,她的体质与别的女子的不同,之前中过毒,又受过重创,而且洛家小姐之前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能怀上个孩子已经是很难得的!如果青素玥恼羞成怒,对她的孩子不利…… 以前她一直怪六道不努力,其实只是想掩饰自己的身体体质的一个说法而已。六道心底清楚,却每每都不反驳,反而事事都纵容,对她更是小心翼翼的宠着护着! 大夫颤颤抖抖的抓着丝线,青风那剑收回鞘中,大夫的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不过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惊惶! 青素玥缓缓的抚模着她的青丝,薄唇轻轻的抿着,眼底有着深深的寒意,如果他的小七有什么意外,那个大夫的命也应该到今天为止了! 柳七闭上了眼睛,任何只要有一点儿常识的大夫,都可能探出她这是滑脉,她刚刚这么一试,不用仔细去探,便已经清楚! 青素玥那修长如玉的指月复抚上了她嫣红的唇角,他指尖有淡淡如兰的香气,柳七蹙眉,突然翻身,抓着他的衣袖狠狠的干呕着! 青素玥那脸色一青,眼底有着浓浓的怒色,可是看到她那显得苍白的脸色,心底的那抹怒气顿时便慢慢的消散。 柳七这么一动,大夫刚刚安定情绪,正想仔细探脉,便被她捣乱了! 大夫此时的手又开始抖了!青风见此,冷冷的说道:“殿下,属下听说女子呕吐不止,一般都是怀有子嗣的征兆。” 柳七全身突然一僵,缓缓的抬头望向青风!她的眼底有着深深的寒意,漫不经心的说道:“要按你这么说,我也怀有子嗣了?” 青风见她如此冷厉睥睨的目光,突然觉得全身如芒在背,她的气场,让他顿时有些适应不来。 青素玥那张妖娆邪戾的脸上泛着冷冷的寒霜,伸手按住了柳七,一字一句轻轻的,却带着冷厉的寒意,缓缓而道:“让大夫探探不就知道了吗?” 柳七一招虚虚实实对青素玥没有什么用,况且以青素玥的性格,纵使柳七与青风两人争辩个是是非非出来,他也是谁都不会相信! 柳七推开青素玥,缓缓的躺了起来,闭上了眼睛,对那大夫说道:“那就请大夫好好把脉,把过脉之后,可得把知道的所有,详细的说出来才是!” 她很害怕青素玥知道她怀子之后,会逼她流掉!青素玥的性格极端又阴狠,他对她已经表示出十足的占有了,如果此时她有了孩子,青素玥一定会恼羞成怒! 所以她得赌一赌!赌赌她在青素玥心中的位置!如果仅仅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征服的玩物,那么她今天就在劫难逃! 青素玥见她这般的安静,心底有抹不好的预感,通常她很安静的时候,就表示,她心底在打什么主意,她肯定是想着算计他的,还在想着等会大夫诊断出来后,她得用什么样的借口来解释给他听? 片刻,大夫已经将指中的丝线放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已经怀有三月身孕,只不过……” 青素玥眸色越来越寒,听到大夫的话,他的手掌已经月复上了柳七的月复处,只要这一掌下去,就算她月复中怀的是神仙,也可以化成血水!大夫那一句只不过,让他硬生生的停止了动作! 柳七感觉到身边的杀气淡去,豁然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青素玥抚着她月复上的手掌,她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恨意,灼得青素玥顿时心痛不已。 青素玥见大夫不停的摇头,冷冰冰的说道:“只不过什么?快说!” 大夫战战兢兢的说道:“殿下,夫人虽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只不过身子虚弱,胎孕异常,恐瓜熟蒂落之日,会有血崩之兆!” 柳七听此,突然目光一冷,她刚刚只是粗粗的给自己把了把脉,刚知道脉像,青素玥便领着大夫进来了,并没有仔细研究。此时听大夫这么一说,顿时一惊,一双寒眸沉沉的望过来。 青素玥听此,冷道:“既然如此,那就堕了!” “不行!”柳七咬唇,冷冷的看着他!又轻轻的对那大夫说道:“还有什么?大夫不如一次性说清楚!” 大夫叹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说道:“夫人身子虚弱,若是强行堕胎,恐有生命危险,更重要的是若是服下至寒之药,只怕以后再难有孕!” 青素玥那双邪邪的眸子眯了眯,冷冷的说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拿全镇所有人的性命给她陪葬!” 大夫脸色煞白,扑通一下便跪了下来,乞求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夫人的身体并非无人可医,只要能找到鬼医伏游……” 柳七一声轻哼,鬼医伏游?不知道又跑哪个国去泡妞了,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爱现,当真让人觉得无语! 青素玥愤愤的说道:“青风!派人去找伏游!” 青风恭敬的点头,转身出去! 大夫还战战兢兢的跪下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只希望青素玥不要因为他的无能再怪罪于他,到时候杀了他的家人,再将他凌迟! “滚出去!”青素玥愤愤的说道! 大夫连滚带爬的退出寝室! 柳七睁开了眼睛,目光淡淡的看着此时一脸冷戾的青素玥,因为大夫那句话,青素玥不敢对她月复中的孩子怎么样,不过想来青素玥肯定是恨不得杀了她的孩子! “孩子是他的!”青素玥冷冷的说道,然后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用如此肯定的语气说出一个事实!柳七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她这般淡漠的神色让青素玥更加觉得有些捉模不着! “你们……”青素玥脸色变了变,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低头将柳七抱在怀里,“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如今你是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小七,我知道你有能力护住孩子对不对?伏游能做的事情,你也能做!我说得对不对?!” 柳七怔怔的看着他,一时间没有明白青素玥这话里的意思! 青素玥放开柳七,替她盖好被子,温和宠溺的说道:“小七,你现在是我的,你的孩子也是我的!我一定会替你找到伏游,不过在此期中,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护着他,让他平安的长成!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都会替你去弄!” 柳七眨着疑惑的眸瞳,淡淡的问道:“青素玥,你到底在说什么?” 青素玥抚着她的肚子,声音轻轻的,眼底有着阴戾的光芒,缓缓而道:“以后这是我的孩子!我如今有你,以后还会有我的孩子。”想想,他的生命也很圆满了!有最爱的女子在身边,以后还会有孩子! 柳七声音淡淡的,眼底有着冷冷的寒意,缓缓而道:“青素玥,这孩子不是你的!” “那又如何?你是我的,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小七,我现在觉得很满足!”青素玥哈哈大笑起来,他一定会杀了赵六道!一定会的! 柳七喃喃的说道:“这孩子真不是你的!”你这样子,看起来真是有些犯贱啊!他这性格还真是让人捉模不透。 柳七这孩子不能强行堕下,一方面会有危险,另一方面就是堕了之后,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孕了!她咬了咬唇,心底嘟嚷着:六道耕耘了两三年的成果,她一定得好好的护着才行!既然青素玥没有要害她孩子的想法,她也就放心了,只待找个机会离开才是! 现在有了孩子,她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带上孩子一起冒险了! 青素玥脸上泛着深深的笑意,又沉沉的抱了抱柳七,说道:“小七,这孩子以后就是我宛国的皇长孙,以后我会教他纵横经纬之术,还有教他兵道,让他带兵打仗,将夏国覆灭!” 柳七冷冷的推开他,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吗?让六道的孩子以后长大了,对付自己的母国?她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青素玥,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青素玥痴痴的看着她,突然沉沉的一拂袖,站直了身体,对门外叫道:“来人!” 一个将军服饰的将士走了进来,恭敬的颌首:“殿下!” 青素玥淡淡的说道:“回帝京!” “殿下?”那个将军一脸的惊愕,这个时候撤军回国,似乎有些不妥吧,好不容易才将夏国的主帅引入沼泽之地,只要再乘胜追机,杀了夏国的主帅,就会给夏国带来致命的创击! 青素玥那目光望向柳七,伸手拉了住她的手腕,缓缓的说道:“小七,我带你回帝京,许你太子妃之位!” 柳七冷冷的抽回了手! 青素玥见她没有拒绝,轻轻一笑,他也完全忽视了柳七眼底对他的厌恶和冷漠。 那个将军从未见过青素玥对一个女子如此的温柔与死皮赖脸!这可完全不像那个暴戾太子的作风,而且这个女子也不是什么倾城绝色!将军再次小心翼翼的说道:“请殿下三思,此时撤军回帝京,只怕……” 青素玥妖娆不凡的脸上冷若冰霜,眼底闪过一道冷戾之光,轻轻的说道:“哦?依冉将军的意思是,本宫做事不顾全大局?” 那个将军哪里敢这么说青素玥,最多就是心底这么想想!就连做梦的时候,也得小心翼翼,不敢说太子殿下半句坏话! 柳七从床上坐了下来,冷冷的说道:“青素玥,我为何要跟着你回帝京,我不愿意!” 青素玥捏了捏柳七的脸蛋,笑眯眯的说道:“小七,别闹,等回去,我便诏告天下,娶你为正妃,后宫绝无侧妃小妾,这样你就放心了吧。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与别人女人相处!所以我的后宫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而且以青素玥的能力,现在无论做什么,连皇帝都不可能阻止,青素玥冷冷一笑,他的父皇吃下了母后下了毒的药汤,现在还躺在榻上,连说话都很费劲,朝中的大小事务原本由丞相和洛王代替,自从他回来之后,他已经将朝中所有的局势控制住。只要他一句话,他想娶谁为正妃,没人敢有异言。 这天下只有青素玥敢如此我行我素,朝中只要有人对太子有微言,传到太子的耳朵里,那可是有灭族的危险! 青素玥想到自己那个因为一个女人而落得如此下场的父皇,心底有着深深的惋惜,他对那个名义上的父皇没有多少的感情,此时却愿意让父皇活着,让那个躺在榻上的皇帝好好的看着!他青素玥是怎么样慢慢的毁掉这个繁华一时的国家的! 他的目光望向此时淡漠嫣然的女子,她一袭雪白的裳裙,透着空灵与飘逸之气!越发的让他心底有种深深的着迷。 柳七冷冷的瞟了一眼青素玥那占有欲极强的阴戾眸子,推开青素玥,直接下了床,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笔墨列了一系列的药材名字,然后扔下狼毫,淡淡的说道:“这些东西,每样给我找三十份!”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见到六道之前,好好的护着她和六道的孩子! 青素玥走过来,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药方,说道:“好!小七只要你是想要的,我倾尽所有,都会让你如愿的!” 柳七冷冷一哼,嘴角泛着讽刺的笑意,缓缓而道:“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呢?你是否也愿意?”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208章、真像我 青素玥轻声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了过来,似笑非笑:“小七若是喜欢,尽可拿去!” 柳七将匕首拿了过来,冷冷的看着他,这把匕首是赵勋曾经送给她的,落到青素玥的手里的时候,她身上所有的利器很自然的就被人全部都搜了出来! 唰的一声,匕首出鞘,柳七的手腕一抬,握紧着匕首的柄,而尖刃已经对准了青素玥的心口,她解剖手法一流,当然很自然就了解人体最致使的地方…… 青素玥面无改变的看了一眼抵在心口的锋利匕首,嫣红的红唇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身体又再向前倾了倾,“你愿意,这命就拿去吧。” 柳七淡淡的一笑,将匕首收了回来,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只要青素玥一死,她也逃不月兑这里,而且还会给青素玥陪葬,她可不会这么愚蠢。青素玥一条命,能抵得上她的两条命吗?再说青素玥的命有她与六道的孩子的命那么值钱吗? 青素玥脸上泛着愉悦的笑意,“小七,你舍不得杀我!” 柳七懒懒的将匕首收回了身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杀你?并非舍不得!而是你不配!” 她不会拿她和六道的孩子冒险! 青素玥听她如此愤怒怨恨的语气,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恼色,反而是微微一笑,“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他父皇为了得到一个女人,将那个女人禁锢在身边,给那个女人无上的宠爱!却又残忍的拿那个女人弱点来威胁她! 而他青素玥绝不会像他那所谓的父皇一样,他一定会让他喜欢的女人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的身边!纵容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又怎么样?只要杀了赵六道,柳七月复中的孩子,就可以是他的!因为他会召告天下,柳七是他的女人! 柳七眸华幽深,冷锐明媚,她并非不屑杀青素玥,但凡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只不过为了孩子,她有所顾及而已! 青素玥正是利用这一点,他看得出,柳七月复中的孩子对她很重要,她甚至为了那个孩子,明明有机会杀了他,却没有动手。所以青素玥便明白,他已经知道用最有效的方法来留住柳七! 接下来的几天,柳七的孕吐十分的强烈,那些珍贵的药材熬成的汤水,刚刚喝下,不出半个时辰,便吐得一干二净,而且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青素玥看着她日日憔悴的脸容,心疼不已!延缓了几天动身,而且还小心翼翼,马车尽量驶得慢一些,好让她舒服一些! 柳七虽然吐得厉害,不过还是努力的喝下各样药汤,即使那些药汤只在胃中停留不到一个时辰,但身体总会吸收一些! 刚刚出了天池镇,青素玥便从队伍前面的马车中下来,来到中间的马车内,从身上掏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小盒子,说道:“把这个吃了吧,能止吐。你再怎么吃不下东西,也应该吃点!现在不光是你自己了!” 柳七清瘦泛着微白手指伸过来,接过小盒子,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两颗淡蓝色的药丸,轻声一笑,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角泛着淡淡的笑意。 “小七,我真希望可以替你受这份苦!”青素玥叹了一口气! 柳七拿起一颗药丸放在手心里,看了许久,缓缓而道:“是吗?!” “你不吃?”青素玥见她只是将药丸拿出来看了看,又马上放回了盒子,男子那比幽戾的眼底有些冷冷的担忧! 柳七知道有些药物虽然能让自己舒服些,但未必不会给孩子带来负作用,所以没到必要的时候,她是不会吃的! “嗯,我觉得没有必要!”她的声音透着几分轻柔与虚弱,才不过短短的几天,她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脸色也有些黯淡苍白,不过目光却依然明锐冷厉,凤眸幽深得让人看不到底。 青素玥微微有些失望,他费尽了许久的心思,好不容易才替她找来的药,她居然不愿意吃,还说没有必要!她好像十分喜欢反对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青素玥抚模着她清瘦的脸庞,心疼的说道:“小七,你不相信我?” 是担心那药丸吗?他都已经承认她的孩子了,她怎么还能不相信他? 柳七呵呵的一声轻笑,相信他?!他怎么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她怎么可能相信他呢? “青素玥,你似乎很喜欢问一些明明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 青素玥将她揽住,觉得才不过几天的工夫,她的身子又单薄了一些,“小七,我会对你很好的!做我的太子妃,以后会是我唯一的皇后!我愿意答应你任何事情!包括我的命!” 当然如果柳七要了他的命,柳七就得用自己以及孩子的命来替他陪葬,他觉得这样就算生不能永远在一起,死也能在一起,这样很好! 柳七轻哼,她可不会让他的当! 走出天池镇,兵马一路到了茶商古道,突然一阵冷风吹来,车外呼呼的作响,青素玥将车内的竹帘拉了下来,又拿了旁边的绒毯披在了柳七的身上! 柳七伸手拉了拉身上的绒毯,想到她此时是在青素玥的大军之中,三十多万的大军,她想要逃是不可能的,更重要的是,青素玥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就算是没有守在她的身边,也会派出身边亲信寸步不离的监视着! “殿下,前方是小树林,出现了大批埋伏的夏**队!”前方探路的宛国斥候策马走了过来! 青素玥掀开车帘,坐直了身子,阴戾的目光望向远处朦胧的小丘。缓缓而道:“准备火油!” 柳七突然一惊,探出头来,“你用火油?” 青素玥轻声一笑,“有何不可?” “你想用火攻?”柳七脸色一沉,最近好些天没有下雨,又加上是炎炎夏日,温度很高,那火要是一起,一定会蔓延得很快,到时候整个小树丛,以及周围所有的植被都有可以被火势牵引!埋伏在树林里的军队必定会全军覆没,别说是军队,就连由此经过的商队,以及附近的村庄同样都不会幸免! 青素玥眼底有着沉沉的冷戾之光,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邪笑,“小七果然了解我!” 柳七冷冷的说道:“如果用火攻,那也应该事先命人先截断火源,避免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小七这么仁慈?不过我从来都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这个人对自己敢残忍,对敌人就更加的残忍,你觉得谁是无辜的?”青素玥似笑非笑,“小七如今的状况闻不得鲜血之气,所以我才迫不得已用这一招!若是只对付埋伏在树丛里的那队军队,我的人完全可以将他们全部清除!不过既然有不用费一兵一卒的方法,为何我还要用硬碰硬的笨办法呢?” 柳七目光寒了寒,咬牙道:“青素玥,如果你放火的话,那些无辜的人,都会因此而死!”而且她也不希望青素玥与夏国的国队对抗! “小七,做我的皇后,就应该学会我的作风!”青素玥缓缓而道! 柳七抿唇,其实在她的心底,更担心夏国的军队,而那些所谓的无辜之人,只是她提醒青素玥的一个借口!夏国的军队是六道的,青素玥要毁掉六道的东西,她自然不会同意!其实在她的心底,也并非那些大仁大义,她其实很自私,很自私的守护着自己的东西,容不得任何人来毁坏。 火攻的方案是最有效,又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将敌人全部歼灭的方法,别说是青素玥,就算是他身边的其他将领也会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为何不用! 青素玥安慰柳七,“小七,那些被火攻秧及的小角色,我还没有看在眼里!” 柳七看着那些涂满火油的火箭射入树丛处,渐渐的生起浓烟,火光随着风势开始蔓延起来。她咬牙,看着林中越来越深的浓烟,握紧了袖中的匕首,不管怎么样,她总得试一试,那些军队很有可能就是去找寻六道的!她不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她手中的匕首已经抵在了青素玥的颈部大动脉处,“叫他们住手!” 青素玥没想到柳七会突然出手,之前给她刀的时候,她都没有对他怎么样,现在却为了这点小事,对他对手了! 青素玥淡淡的一笑,“小七,你为了他,果然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怎么办呢?我很妒忌他。你知道的,只要是让我觉得妒忌的,我都会不顾一切的去毁掉!” 柳七冷冷一笑,匕首缓缓的在他的颈部滑动着,“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有人动我的东西,哪怕间接的也不可以!只要是我心底在乎的,我都会不顾一切的来守护!” 青素玥哈哈长笑,“小七真像我!” 不过只要是他心底在乎的,他都会不顾一切的去占为已有!哪怕是占为已有之后不喜欢了,宁可毁掉,也不会便宜任何人! “叫你的人住手,并且阻断蔓延的火势!埋伏的人现在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你带着你的大军尽可以回国去!无人阻止!” 青素玥感觉到颈间冰凉,一丝血丝之气弥漫过来,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的血珠儿顺着匕首的血槽缓缓的流出!他突然觉得一抹寒意猛烈的袭来! 妖娆邪戾的男子轻声一笑,伸手修长如白玉的手指抚过颈部的伤口,指尖一片鲜红,“小七,就这么急着跟我回帝京,我很高兴!既然如此,就听你的!” 柳七冷冷一哼,收回了匕首,看到匕首上滴落下来的血珠,她皱了皱眉,将手中的匕首往车窗处一扔,愤愤的说道:“脏!” “嫌我的血……脏?”青素玥呵呵的一笑,轻轻的拉开了自己的衣襟,夏日穿得单薄,又很少,露出他光洁如玉的胸膛来,胸膛的朱红之处有个被咬过的牙痕,伤口虽然已经完好,痕迹还很清晰,青素玥倾身过来,故意让自己的胸膛对着柳七的目光,幽寒的眼底闪过一道邪戾的寒意,似笑若笑的说道:“小七上回咬我的时候,都出血了!当时也不见你说我的血脏!” 柳七一巴掌将他推开,扶着车窗,将头探出车窗处,又将刚刚喝下不到半个时辰的珍贵药汤全部都吐得一干二净! 青素玥伸手抚着她的后背,嘟嚷道:“上回咬我的时候,也不见你有这般的冲动!” 柳七将头缩了回来,轻轻的喘息着,“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令我恶心得想吐!” 青素玥伸出手掌过来,狠狠的揉了揉柳七的头顶,将她一头青丝揉得乱七八糟的,恼恨的说道:“柳七!不管你怎么说!你这辈子是休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柳七轻声一哧!转过脸,望着窗外的景色! 青素玥听了柳七的话,将蔓延到别处的火势给截住,也并没有刻意的再对树林里埋伏的军队进行袭击,而是带着兵马迅速的朝宛国的边城赶去! 这一路有柳七在身边,为了夜长梦多,他十分清楚,柳七到了帝京,就是他的手掌心里,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从他的手掌心里逃月兑出来! 青素玥的军队一离开古道,暗处一小队兵马赶了过来,看了一眼烟雾弥漫的小树林,一个中年的将士对一身凛冽墨甲的冷毅男子说道:“大将军,青素玥似乎带着兵马回国了!” 六道那墨玉的目光盯着道上马车的车辇痕迹,脸色异常的寒冽,此时他眼底泛着红红的血红,身上多处包扎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处渗出血水出来,再加上一身沉重的铠甲,让他此时有神色有些憔悴。 树林里的埋伏的人不多,其余的是些假人,六道本来就只是想刺探一下消息!如意离京有半个月了!刚刚一到宛城附近就落入了青素玥的手中,六道也是刚刚才知道! 古道上,阳光折射地面,一道金属的光芒,闪耀入眼,六道大步的走过去,拾起了路边的一把匕首! “如意……”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209章、天生邪性 那把匕首六道十分的清楚,那是赵勋那回入京的时候送给如意的,当时六道见了很不高兴,如意看他不高兴,说要将它扔了!如今这匕首的确是被如意扔了,而且还是扔在去宛国的着古道上! 匕首上染着血迹,血迹还未干透,六道盯着那些鲜红的血迹,脸色顿时越来越紧张,这匕首上的血迹到底是谁的?是如意的吗?如意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将护身的武器给丢了? “大将军?”中年的将士见六道盯着那把捡来的匕首发呆,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他一声。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六道墨眸般的寒眸凝了凝,声音清沉如弦,缓缓的说道:“追!” 如意应该不会为了逃离青素玥,故意伤害了自己吧!想到这里,六道的心痛如绞,仿佛觉得身上所有的伤口开始裂开正汨汨的流着血,也不及心底的那抹伤痛! “可是我们现在追,也是无济于事!青素玥已经带军撤离,如果我们此时再追,很有可能激怒青素玥,到时候他的三十万军马奋起一击如何是好?再说此次一追,就会越来越靠近宛国的境地,到时我们的粮草会供应不及,青素玥突然掉头将我们围歼怎么办?”中年的将士一脸的愁色! 六道抿着唇,中年将士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如意此时在青素玥的手里,他怎么能不管不顾?如意是他的全部,如果她有事,他拥有这些又有什么用? “陈副将,你先带军回城!”六道冷冷的说道,目光望向远远的古道! 古道处轻雾绕绕,路中是无数马蹄印和大军离开的脚步,六道握紧了拳头,对身边的几个亲信说道:“你们两个跟我去追!” 六道这个意思是自己带人去追,陈副将听了之后,脸色一变,上前恭敬的单膝跪下,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忧,“大将军!属下觉得此事不妥!” 随着玄鹰他们一起跟过来的宋洪声音沉沉:“青素玥劫走了柳大人!大将军怎么能坐视不管?” 彩鹊和天鸠互视了一眼,然后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说道:“属下愿随大将军一同前去救回柳大人!” 柳七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青素玥的人劫走的!本来彩鹊他们还没有想到会是谁,所以他们急急忙忙的找到六道,六道在得知柳七失踪的情况后,后来才隐约的觉得与青素玥有关,现在又在古道上发现了柳七手中的匕首,六道便更加的相信了! 陈副将紧张的说道:“大将军,请三思!救回柳大人的事情,交给属下们去办便可!大将军不可亲身涉险!” 六道锐利如狼的眸光淡淡的瞟过来,冷冷的说道:“我意已决!请陈副将带着大军先回城,随时等候我的消息!” 况且六道当初受了伤,又故意在沼泽处失踪,目的就是为了与赵勋合谋,偷袭宛国洛王的军队。现下将洛王打败,又遇上青素玥突然带军回国,洛王也不可能再纠结,于是也带着人马撤离!本来洛王带兵攻夏,也是奉了太子的旨意!被逼从之而已! 陈副将还是很担忧,上前拦住六道:“大将军!” 六道冷冷的将他推开,跃上了马背,缓缓而道:“如果一个月之内,没有我的消息,你就上奏皇帝,说我在沼泽深处失踪了!” 陈副将一惊,再次跪了下来,他身后的大批军人也跟着跪了下来,陈副将脸色苍白,紧张的说道:“大将军万万不可这么想!大将军若是出事了,只怕整个雷泽军以及青龙军的副将都会问罪!属下虽不怕被治罪,只是怕连累家族!” 六道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寒意,如今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倚仗他而完全无虞的生活着!只要他一出事,他所有的手下都会有性命之忧!这些人都是拥有家人的,四皇子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当然也包括他们的家人!此时他与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是一想到如意,六道又不得不狠下心来,在他的心底,如意比他拥有的一切都要重要,比天下更重要! “好!我一定会回来!”六道闭上了眼睛,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把握,只是觉得如果救不出如意,他也再不会回来! 陈副将听了六道的保证,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欣喜的说道:“属下等谢谢大将军!” 六道扬鞭,点了点头,带着二十多个亲信朝青素玥的军队撤离的方向追去!走至一个低洼的山谷之处,他突然停了下来,看到一袭白袍飘逸如仙的男子正牵着一匹老马缓缓的走着! “前辈!”六道下马,身上的铠甲发出摩擦的声音!他一身冷冷的血腥之气,肤色晒成了麦黑色!与那白衣的男子清润如玉的洁白肌肤完全不一样! 那白衣飘逸俊美的男子一双邪魅的眸子冷冷一瞠,哼道:“哎哟喂,我说骚年,你哪只眼睛看到哥像前辈了?哥玉树临风,清朗如仙!你眼瞎了吧!” 男子说完,不屑的轻声一哼,他身边的那匹老白马也是冷冷的打了一个响鼻!跟它那主人一个德行! 六道脸色变了变,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恭敬,“师父。” “阿呸呸呸!”伏游气愤的说道,“哥什么时候收过你当徒弟了?” 他这辈子就收过小胖当徒弟,还是看在小胖她爹娘的面子上,不得已才收下的!当时他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若不是初恋情人俱多,否则还真带不过来!他每一个初恋情人那里住个半年,很容易就将小胖养到三四岁了!然后就没有管过她!每次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他也不会特意去注意她是否跟丢,不过她那时虽然三四岁,骑着个小马还有些颤微,却一直没有跟丢过,而且还能帮他勾搭美人!弄得那些美人一个个喜欢小胖胜过喜欢他! 六道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游哥!” 伏游呵呵的笑着,扬了扬垂落在胸前的墨发,嫣红邪魅的嘴角轻轻的扬了起来,说道:“哥们,找哥有什么事?你身上的那伤可不能再裂开了,再裂开的话,会留下疤痕的!” “你曾经说过你跟宛国的皇太妃是老相识。”六道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露出淡淡的尴尬,又接着说道:“如意被青素玥劫去宛国了!” 伏游挥了挥手,说道:“我还跟那宛国的小公主挺熟的,前年还一起秉烛夜谈过呢!可是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去宛国的帝京?小胖那丫头什么地方没去过,你就放心吧,你把她丢外星球,她也能捡块飞船碎片返回地球!” 六道蹙眉! 伏游见六道发呆,轻咳道:“我说你这伤口也应该好好处理一下了吧,还有这铠甲赶紧月兑了!虽说男人身上有疤,很男人,可是那疤太丑的话,人家女子只会把你当成坏人!” 六道突然握住伏游的手臂说道:“我一定要找到如意的!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有自己找!” 伏游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让哥给你带路,无非是是不想暴露你这两年来的布局罢了!要说你当真只是为了救如意?” 六道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握紧了手中的战刀! 伏游轻声一笑:“你放心,你布局得这么隐密,无人能看得出来,你知道哥为何能看出来吗?因为那日你重伤,我无聊之时,催眠了你!知道了你所有的事情!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哥!哥可是小胖的师父,你睡了小胖,难道还想杀她的师父不成?” 六道脸色顿时一白!冷冷的甩开伏游,再次上马,愤愤的说道:“我可以牺牲所有来救她!” 哪怕是两年布局,一朝尽毁,也再所不惜!只是他做得这么隐密,居然被伏游知道了!六道顿时觉得这个伏游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却很危险!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杀了伏游?!可是伏游那句话又说得对,如意的师父,就是他的师父,他若是杀了伏游,就是诛师灭祖!他不能这么做! 此时已是夏末,天边万里无云,烈阳高照! 宛国的帝京,青素玥刚刚入城,便带着柳七回了太子府!柳七晕晕沉沉的在马车上渡过了六七日的时光,不仅吃不下任何的东西,而且还一直没有精神! 三个多月的胎儿还不显,她抚模着小月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屋外刺眼的阳光!青素玥刚刚回京,便进了宫! 她从太子府的那些奴婢手中得知,皇帝这些日子越来越不行了,朝中的局势也开始出现了白热化,皇室的其他皇子开始趁着青素玥攻打夏国的时机蠢蠢欲动,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青素玥会突然回京! 柳七端起桌边的一碗药汤喝光,缓缓的站了起来,一身淡粉色的裙装逶迤及地!墨发未绾,长长的垂落在肩头! 青素玥的太子府,府内廊台亭宇,树荫怡人,玉石小道上两旁鲜花烂漫,她踩着轻盈的步子走在府中的小道上!身边跟了十多个奴婢,皆是低着头,一脸谨慎又小心! 柳七突然停了下来,倚着廊道的栏杆,伸手摘了一片树叶,放在手心里把弄着!夏末的空气还很炎热,不过青素玥的府上,树荫密布,显然凉爽怡人,她瞟了一眼府中的湖泊,湖内荷叶碧郁,淡粉色的花朵开在中间! 她刚刚走到湖边的小船边,身边的一个丫环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湖水很深!” 柳七轻轻的哦了一声,坐在了小船上,拿起了船上的桨! 十几个丫环突然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说道:“请夫人下船!” 柳七冷冷一哼,“我不过是想赏荷,你们也拦着?青素玥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只要我是想做的,你们都得无条件的满足?” 一个年纪大的丫环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殿下是说过!”可是殿下还说过,所有对夫人有危险的事情,都不能让夫人去做!比如不能在夫人的房里放剪刀之类的利器,不能让夫人离开院子,万一有刺客! 柳七气愤的将手中的船桨一扔,说道:“也好,不赏就不赏!你们去帮我弄些琉璜和硝石来!” 丫环们面面相觑!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好,你们去弄些竹子过来和还有劈开竹子的柴刀!” 丫环们全身颤抖!大丫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替夫人去弄琉璜和硝石!” 硫磺和硝石要从药铺才能买到!丫环们便以为柳七是想研究什么药材保胎,青素玥曾经说过柳七如果要任何药材,都必须满足她! 柳七不过拿那些硝石和硫磺做了几管**,炸了青素玥的主院,以及偏殿而已!并美其名曰,为了太子府的风水,说主院主冲,诸事不宜之类! 青素玥知道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动怒,反而很欢喜的说,小七对他真是很好,居然关心起他府中的风水了! 柳七轻哧,于是把府中花园所有的假山全部都炸了!当时青素玥正与朝中大臣在假山附近的亭台里谈事情! 大臣当场吓得晕了过去! 青素玥带了一个女子回府,而且百般纵容,很快便在帝京流传开来!很快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以及三公大臣本就想过给太子殿下选妃,可是以太子殿下暴戾的作风,又没有哪家女子敢愿意嫁过来!如今青素玥却对一个女子如此的宠溺,令帝京权贵少女又开始春心欲动了! 青素玥刚刚回京,却上奏一纸诏书给皇帝,说要娶带回来的柳七为正妃,只不过皇帝以及三公认为柳七来历不明,那诏书便一直压下,皇帝也想过替青素玥娶一名门当户对的女子为正妃,至于青素玥所带回来的那个柳七,到时候随随便便的安排一下便可以的! 只不过他们都低估了青素玥,青素玥一旦下定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反驳! 柳七如今这般任何妄为,就是想引人注意,制造些混乱!然后趁着混乱的时候偷偷找个机会离开! 这天,青素玥一脸阴戾之气的从京中回来,刚一回来,便到了柳七所住的院子!柳七正拿着一堆硫磺和硝石的混乱物放在火上烤!她身边伺候的丫环一个个的胆战心惊! 柳七看了一眼,扔下正在烤的火药,走出了屋子!迎面撞上青风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青素玥正坐在桌前喝着茶,目光温柔的看着站在屋外的女子身影! “殿下,在小公主的府上找到伏游了!” 青素玥点了点头,倒了一杯水放到青风的的里,然后朝柳七的方向走去! 青风一脸的喜意,战战兢兢的说道:“谢殿下赏赐!”他话刚刚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正烤着火药的铁锅升起一阵冲天而上的巨烟…… ------题外话------ 柳七在青素玥的手里可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哦,就算暂时压抑,她不清静,也不会让人家清静。她一般不正面出击,以柔克刚,乃们懂得……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210章、手段! 轰的一声巨响,那正烤着火药的铁锅升起一阵冲天而上的巨烟…… 巨大的威力冲破了房顶,径直的冲向高空!室内一片烟雾弥漫,黑烟笼罩之下,看不清人影,只听到几声惊叫之声! 青素玥轻声的长笑,伸手揽住柳七,“小七,好玩吗?” 本来这话是柳七对青素玥说的才是!她本来也是打算整整青素玥,让青素玥觉得她很无聊,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做些任性妄为,残害他人的举动!她不是他之前所看到的贤良!当然贤良其实与她也搭不上边! 当时青素玥在房内,他看到情形不对,所以离开屋子,留下青风和几个丫环,那几个丫环伺候柳七,知道柳七喜欢鼓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知道那火药到了一定的温度之后,会就爆炸,所以离那烤火药的锅子很远!而青风就不一样了,青素玥赏了他一杯茶水喝,青风正得意忘形间,就被突然而来的意外给祸害了! 烟雾散去,衣服头发被炸烧了一大半,全身都带着血色的焦黑,一身褴褛的青风从地上爬了起来,染血的十指扶着炸毁了的桌子残骸,动了动嘴唇! 几个受伤轻的丫环走了过来扶他! 青风的声音沉哑,大声的吼道:“谁阴我?谁阴我?!” “青风统领了,您没事吧!”一个只乱了头发的丫环小心翼翼的问道! 青风如一块黑炭般被丫环扶着站在那里,吼道:“殿下!殿下!” 柳七淡淡的望远镜了一眼青风,轻轻一哼! 青素玥那双邪魅阴戾的眸子瞟向从浓烟中出来的青风!脸上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青风依然在那里大吼大叫着,他的声音出奇的大,还一脸战战兢兢的神色问青素玥,是不是听不见他说话!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很好,聋了!” 青风走到青素玥的身边,吼道:“殿下,奴才有一件要事要禀报!请殿下附耳过来!” 青素玥嘴角抽了抽,冷漠的点了点头! 青风小心翼翼的凑近,吼道:“小公主青曦听说殿下找伏游,是为了殿下带回来的柳七,所以曦小公主决定将伏游亲自送过来,而且曦公主好像还说想看看殿下带回来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合计身边的宫女嬷嬷打算为难柳七!殿下,您说要不要在曦公主来太子府的路上派几个土匪打断曦公主的腿,让她来不了?只让伏游来就行了……” 青风那声音越说越大,迫得青素玥连连的蹙眉,揉着耳朵,冷冷的看着他,青风这还算是小声附耳过来说,就算是捂着耳朵,也能听到青风那牛大的嗓声! “殿下,你觉得呢?”青风意识到青素玥难看的脸上,说话的声音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更高了! 柳七眨着淡漠的凤眸,懒懒的看着青素玥,青风废了,青素玥肯定看出来了!她一出手就将他身边最得意的一个亲信给废了! 而且这可是青素玥自己动的手!根本与柳七没有半分的关系!青素玥没有想过那火药的威力会这么大,本来只想着爆炸的时候出些烟,弄得灰头土烟的而已,那个在锅中烤的火药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直接将一个好好的人给震聋了呢? 青素玥冷冷的说道:“来人!” 几个侍卫走了过来! “将青风拉下去!”青素玥的声音带着凛凛的寒意!他眸色带着冷意朝柳七望过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突然冷意掩去,扬起好看的眉宇,呵呵一笑,那笑意倾国倾城,仿佛花园中所有的花朵都黯然失色! 一旁的丫环和侍卫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青素玥,平时见太子殿下笑的时候,一般都是杀人的时候,他们还从未见过太子殿下会有如此如沐春风,艳绝群芳的明媚笑意! 青素玥伸手将她的手腕握住,缓缓而道:“小七,你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放你离开,就算是你想将我的太子府全部拆了,我也不会放了你;只要你喜欢,就算是皇宫我也愿意任你拆!要不,我再多建立几个宫殿给你炸着玩好不好?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满足你!就算我现在没有,也会替你去抢来!” 柳七突然想到伏游曾经跟她进过的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于是淡淡的说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帝京起狼烟的场面呢!不如你点给我看看如何?” 青素玥怔了怔!在帝京城墙点狼烟,除非京中出现了大事,有人叛变或者逼宫,才可如此!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讨她高兴,而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等大军赶至帝京的时候,又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到时候那些将领将会对青素玥产生怨怒! 柳七嫣然一笑,她原本也可以随了青素玥的建议,让他建立几个宫殿给她炸着玩,可是那样劳民又伤财,还得用很多的时间来完成,她可等不及! 她现在就是要用最简单快速的方法,将青素玥给打倒,让他众叛亲离,让那些原本忌惮他的那些官员对他失望,逼得那些官员开始对他弹劾,怨声载道最好!她既然不能杀了他,那就慢慢的借东宛国的势力慢慢的毁灭他! 她如今被青素玥困住,又身处异国,没有任何的实力,所以她只能用自己仅有的能力,用慢火煮青蛙的方法,慢慢的毁掉他!他以为她会本本份份的呆在他的身边吗?就算苍海桑田,也不可能! “你说你什么都愿意替我去做的,现在怎么犹豫了?”柳七冷冷一哧!眼底有不屑让青素玥顿时有些脸色苍白! “小七,我……我考虑考虑……”他咬了咬牙!他虽故意昏庸狠辣,可是如果他失去了某些信用,那么他将会被仇人打入地狱!那些原本暗无天日的日子,那些让他每每想起都会做恶梦的日子,随时都可能会再呈现!他不俱怕死,只是他知道那人的手段,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吧! 柳七转身,甩开了他的手,走向花园!只要青素玥这么做了,那么她会成为宛国人人怨恨的妖女!青素玥就要顶着压力娶她为妃,那么朝中的大臣,以及还一直躺的病床上的皇帝也不会愿意!除了朝中大臣和皇帝,青素玥还得抵住民间百姓给的压力,那么到时,他这个太子之位,也随时可能被撤除!青素玥辛辛苦苦,用尽手段才拥有的这一切,将会因为失去民心,人心,最近变得一无所有!所以青素玥才会要考虑! 柳七冷笑,她不是圣母,当然也做不来圣母的事情,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囚禁自己,她的心底是充满着仇恨与愤怒的!况且这个囚禁自己的人还是杀死自己家人的杀手!她能如此风淡风轻的面对着他,在她的心底,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青素玥看着走远的飘渺身影,她那么的淡漠,云淡风轻,原本以她的风骨和智慧足可母仪天下!可是她却故意做出使人怨恨的事情来,仅仅只是因为她所愿意相地一生一世的人不是他吗? 他明白柳七对他心底有恨意,但是具体什么样的恨意,他到时候也没有理解,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他拆散了她和赵六道,强行将她带回国的话,那么他也就认了!可是柳七虽然掩饰眼底的神色,但她偶尔流露出来对他的那股恨意,却让他觉得不仅仅只是如此!好像那种恨意不共戴天,就好像他的母亲,面对着他,也是那个充满着仇恨的眼神!不过他的母亲,那眼神里,除了仇恨还有深深的厌恶!很深的厌恶! 下午,柳七懒懒的躺在花园的软藤秋千处乘凉,身上白裙翩然,她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夏日的凉风,丫环和侍卫们离她总不会超过十步远,她没有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丫环们都松了一口气! 柳七无聊的时候,除了研究火药之处,还会拿出丫环或者侍卫给她试药,那些药材的成份很令人惊悚,蜈蚣和蟑螂还有蚂蚁蚯蚓之类的!还命丫环熬过百味汤,就是将平日里最恶心的虫子放在一锅熬,熬成汤之类,再把侍卫叫来试药! 丫环和侍卫认为青素玥已经是喜怒无常,阴戾狠辣,杀人如麻,如地狱的魔鬼!但是柳七要的不是让人死,而是让人生不如死! 突然一袭红色锦裙的女子走了过来,女子头戴金钗,面如桃花,脸上有着雍容的威严之色,十八、九岁的模样! 女子走到柳七的面前,好奇的打量着她,然后不屑的一声轻笑,缓缓而道:“你是太子哥哥带回来的女人?不过如此嘛!” 长得也不漂亮! 柳七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靠着秋千慢慢的荡着,完全没有将眼前这雍容华贵的女子当一回事,女子见她如此的淡漠,便觉得她实在是嚣张和狂妄,冷冷的说道:“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公主为何不下跪行礼?” 柳七一双幽深的凤眸瞟过来,嫣然浅笑,“你是公主?” “哼!”女子沉沉的一哼! “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我还以为是青素玥府中的哪个侍妾呢!”柳七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说得云淡风轻,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把堂堂的青曦公主当成下等的太子府侍妾了!公主何等身份,她却将公主与侍妾相提并论! 曦公主脸色一沉,眼底露出淡淡的凶光,冷冷的说道:“你这下贱的……” 柳七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曦公主推开,身上有抹让人不敢直视的冷肃气息,公主有威严,她也有威严,但是却不及她半分的睥睨与淡然!她在青素玥的面前压抑着愤怒,可不会在这个所谓的公主面前也压抑,谁惹她,她一个也不会放过!青素玥亦是,这个公主亦是! 曦公主气得一甩袖,冷道:“你们给本公主抓住她!” 两个年老的嬷嬷上前,一人制住了柳七的一只手臂,那里宫里的嬷嬷长年调戏人,力气也很大! 柳七淡淡的一笑,目光冷冷的看着曦公主,缓缓而道:“公主当真要这样?” 曦公主被她那凌厉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虚,青素玥是怎么宠这个带回来的女人的,她十分的清楚,此时她动了柳七,就相当于动了青素玥,到时候以青素玥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她! 曦公主的嘴唇动了动,然后愤愤的说道:“放开她!” 两个嬷嬷赶紧放开了柳七!柳七突然抚着肚子,蹙眉看着她,淡淡的说道:“公主想就这么算了吗?” “你,你什么意思?”曦公主一脸愤怒的看着她! 柳七的声音轻轻的,却透着让人胆寒的威力,缓缓而道:“公主你身边的这两个奴婢刚刚惊到我的!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惊到我的月复中的孩子,就是大事了,就算我不计较,以青素玥的性格,你说他会怎么办?” 曦公主那脸色一白,指着柳七,惊愕的说道:“你说什么?你怀了皇兄的孩子?怎么可能,皇兄明明也就带军离京三个月……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三个月了?” “你说呢?”柳七淡淡的说道!要说阴险,她不会比青素玥差!而且与玩宅斗的女人相比,她纵横官场,做的狠绝事情远不止这些! 曦公主身边的两个嬷嬷吓得跪了下来,急急的解释道:“公主,奴婢只不过是轻轻的押了一下她,怎么可能惊了孩子呢?” “对啊!她们根本……” 柳七冷冷一哼,“公主,你怎么说?”说完,抚着肚子靠着秋千坐了下来,冷喝道:“来人!” “夫人!”两个侍卫走了过来! 近身伺候的那两个奴婢也走了过来,扶着柳七,一脸的担忧! “我动了胎气!”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原本挺牵强的一件栽赃,在她的嘴里说得理所当然!她最讨厌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争斗了!既然惹出到她了,那么她绝不那种让你以后还会有机会欺负到的人! 曦公主听了她这句话,吓得后退了许多步,一脸惊惶看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十分危险的事情一样,她指着柳七,动了动嘴唇,却被气得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儿来! 两个侍卫手中的剑已经拔出,指着曦公主一行人!他们的主子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有这个的主子撑腰,别说是个公主,就算是皇帝,他们也照砍不误! 那两个嬷嬷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全身瑟瑟发抖,太子府中每天都会死人,而且太子府那连海的小湖里喂着的鲨鱼也正好需要食物!这白白送上来的食物,他们又怎么会放过! 曦公主虽然吓得不轻,可是青素玥不在这里,她的身份是公主,此时面对一帮奴才,所以她的脑子也轻得快速起来,赶紧说道:“你们这帮狗奴才,没听到她说动了胎气吗,还不赶紧叫大夫?” 太子府中的丫环和侍卫面面相觑,被曦公主这么提醒,顿时也反应了过来!正要急着去找大夫! 柳七突然开口:“如果一口怨气压抑在胸口没有出,就算是请大夫过来也治不好!而且对孩子也是及不利的!我现在就是这样!这两个奴婢刚刚如此对我,我心里很不舒服!突然就觉得肚子也不舒服!” 曦公主急道:“你这是强词夺理,你这贱……” 柳七顺手拿过旁边的茶壶朝曦公主丢了过去!那茶壶正好丢在曦公主的脚边,曦公主惊得脸色一变,一声尖叫! 同时另一声尖叫是柳七发出来了,她双手护着肚子,目光冷冷的盯着曦公主,然后痛苦的说道:“我觉得我的肚子更不舒服了,八成是刚刚扔茶壶的时候又一次动了胎气!” “你……”曦公主气得脸色越来越白!无耻,实在是太无耻了!这世上怎么会还有她这种人呢?阴险狠毒! 那两个侍卫相视了一眼,走到那个两个嬷嬷的面前,提起那两个嬷嬷朝喂着鲨鱼的湖中走去! 曦公主气得尖叫,吼道:“你们大胆,你们竟然敢动本公主的人,回头本公主一定不会饶过你们的!” “公主,你还是先顾顾你自己吧!”柳七冷冷一笑,隽秀清雅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而道:“处置了你的奴婢,接下来就应该处置你了!” “你……你敢!我可是公主!”曦公主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愤愤的指着柳七! “你说我敢不敢?”柳七冷冷一笑,缓缓的走到公主的面前。 柳七突然低头捡起了一块茶壶的碎片,然后塞到了曦公主的手里!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215章、刑罚 六道一想到青素玥对柳七殷勤的神态,心底就冒着层层的怒火,若不是怕冲动,坏了大事,只怕六道早就将青素玥给大卸八块了! 柳七知道自己不可心软,青素玥与她本来就是敌对的关系!所以她才会在皇后面前,故意我行我素,目中无人,青素玥如此的维护她,自然是不会让皇后对她不利的。反而让柳七知道了青素玥与皇后的关系很特殊! 回到太子府,青素玥那幽沉的气息突然收敛,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妖娆似春日烂漫的春光!温柔的看着柳七,见柳七并没有理会他,他脸色微微一黯,不过一想到在皇宫的时候,他与皇后交锋,柳七的确是站在他的这一阵线的!不管柳七的目的如何,青素玥看到柳七在皇后面前替自己抱不平,他心底就觉得很开心! 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说话,替他抱不平!他觉得就算了为了她失去所有,他也决不在乎!皇后替洛王争取无上的权力,而青素玥本来就有权力,权力于他来说,不过是他的玩物,他把一个他原本就很厌恶的玩物送给皇后,保住他最珍贵的,他觉得很值得! 柳七心底却隐隐的有些动容,她咬了咬牙,青素玥居然为了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却不知青素玥这么做他自己会有很大的危险! 柳七想要离开,就必须对青素玥下手!她此时心绪有些混乱,就连伏游过来替她把脉都是心不在焉! 青素玥很欣喜,并没有留意到柳七眼底的纠结,柳七对他一直都是如此的冷漠,他十分的清楚! 伏游身边的随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柳七,他那目光停留在青素玥握着柳七手腕的手上!他恨不得有把刀子,将那只握着柳七手腕的手给砍得碎片! 青素玥突然觉得有道凛冽的目光盯向自己,等他抬头的时候,柳七另一只手突然覆在了他的手背上,青素玥顿时一愣,脸上有着喜意! 柳七那幽深的眸光瞟了一眼伏游身边的随从,随即目光注视青素玥,淡淡的说道:“我累了!” 青素玥是个很精明的人,六道眼底的杀气,他不可能感觉不出来,心底叹了一口气,六道肯定是很愤怒吧,否则眼底不会有这么浓重的杀气! 青素玥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出去!” 伏游懒懒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只不过是把把脉,其余的事情都是六道在做!伏游也看得出来六道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听到柳七说累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柳七这是担心六道一时冲动! 六道毕竟也是在战场的血与火中淬炼过,怎么又可能会不顾大局一时冲动?可是伏游还是不太放心,毕竟柳七是六道的软肋! 伏游踢了踢还有发愣的六道,率先走出了房间!六道反应过来,咬了咬殷红的嘴唇,低头也跟着走了出来! 出门,一迎凉风迎面吹过来,六道一身紧身窄袖的随从衣袍,头戴着巾帽,一脸平凡的脸上神色淡漠,只不过那双冷毅的脸上露出深深的隐忍,他紧握着拳头,回头看了一眼房内,一股深深的愤怒冲斥在胸腔当中! 伏游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回客栈!” 伏游不愿意参加六道与青素玥之间的斗争!当然他也不会帮着任何一个人,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如今比较在意的是他那恶劣徒弟的安危! 丫环端上刚刚熬好的药汤过来,青素玥伸手端过,声音柔和,“小七,喝药吧!” 柳七懒懒的靠在床头,此时一听青素玥的话语,凤眸微凝,淡淡的瞟了过来,伸出纤细的手指过来,想要接过青素玥手中的药碗! 青素玥摇了摇头,修长如玉的手指滑过她的额头,拂过挡着她眼睛的一抹凌乱刘海,说道:“我喂你!” 柳七抿了抿唇,淡淡的看着他! 青素玥妖娆的脸上有着倾城的浅笑,笑眯眯的舀了一勺过来,递到了柳七的唇边!柳七正要张嘴,突然一怔! “怎么啦?”青素玥看到了柳七眼底深深的警惕,突然一惊,好奇的看着她! 柳七推开青素玥递过来的药汤,声音清冷,“青素玥,这是你的意思?” 青素玥看到柳七那质问过来的冷冽目光,顿时觉得心口有丝隐隐的疼痛,问道:“小七,你在说什么?” 柳七缓缓的说道:“里面加了红花!” 青素玥眸中闪过一道深深的寒意,后退了一步,将碗放桌上一放,冷喝道:“来人!” 青雷走了进来,恭敬的看着青素玥! 青素玥冷冷的一拂袖,“负责煎药的是谁?” 青雷微愣,然后惊惶的说道:“是药尚司的锦霜!” “把人给本宫押来!”青素玥的声音冷冷的!又接着说道:“吩咐下去,今日进出厨房所有的人都过来!” 青素玥知道不需要再找大夫检验,柳七本来对医术和药材就很了解! 柳七看青素玥此时的神色,摇了摇头,青素玥知道她的能力,在药汤中加料,她一定发现,所以青素玥不会这么做!况且青素玥还很大度的接受了她月复中的孩子!这孩子不属于青素玥,可是他却愿意接受,以青素玥的性格,虽然残忍暴戾,但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青素玥走到床边,握住柳七的双手,惊惶的说道:“小七,不是我做的!请你相信我!”他好不容易才觉得柳七对他好一点!是绝对不可能会做出如此让她心寒的事情来! 他是如此的紧张和惊惶,柳七呆呆的看着他,然后点头! 青素玥看到柳七点头,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她相信他,就好!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浓浓的戾气,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查出是谁动的手脚!” 柳七点了点头,说道:“我累了!” 青素玥松开了柳七,拂袖走出房门! 柳七看到青素玥离开,眼神冷了冷。这个时候能对她下手的人,一定是有实力与太子抗衡的人!朝中大臣,每个人都很忌惮青素玥,不可能拿此时风头正盛的柳七动手!他们应该知道青素玥对自己的态度! 柳七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隐约听到阵阵凄惨的叫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坐床上坐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 房内伺候的丫环脸色苍白,战战兢兢的说道:“殿下正在处置府中药尚司的锦霜!” “哦!”柳七淡淡的应了一声,打算起床,抬头却看到那个小丫环脸色苍白如纸,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全身都在发抖! 柳七轻轻的说道:“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丫环双手一颤,似乎噩梦般惊醒,拿了一件白底青花的裳裙过来,送到了柳七的面前! 柳七看到她手抖得厉害,淡淡的说道:“你不帮我更衣?” 以前她为了掩饰自己女子的身份,不习惯陌生的丫环靠近自己。身边除了彩鹊可相信之外,她对任何奴才都是很警惕和排斥的!不过现在不同,青素玥本来就给她恢复了女子的身份,她也不必再努力的掩饰! 丫环额头冷汗涔涔,吓得腿一软,便跪了下来,急道:“夫人恕罪!” 柳七伸手瘦削的手掌一把抓在了丫环的肩头,说道:“站起来!” 丫环连连说是,语气里夹杂着胆战心惊的颤抖。 柳七蹙眉,心底闪过一丝疑惑,冷冷的说道:“你有什么事情让你害怕成这样?” 丫环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奴婢看到殿下处罚锦霜,心底也害怕!” 柳七淡淡看着她,眉梢微微一挑,房外那凄厉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过却不如之前那般气力十足,“殿下是怎么处罚锦霜的?” 丫环战战兢兢的说道:“殿下命人将锦霜绑在下人们经常经过的中院,将锦霜凌迟,还吩咐行刑的护卫,必须三天才能得让人死去!否则行刑的护卫将与锦霜同罪!” 凌迟?柳七突然站了起来,就是将人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但是又不能把人当即弄死!受刑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肉被割下,最后只剩下一身的血肉模糊的骨头,却还没有断气! 柳七虽然也杀人,但是她习惯借刀杀人!也不会用青素玥这般残酷的手法让人慢慢的经历痛苦而死! 青素玥这么做,就是想告诫府中的人,他的女人,任何人都是不可以动的! 当然今天他这般残暴的处罚手段很快就会被传开!反正他暴戾的形象也不只是一两天,所做的残暴之事也不是一两件! 他这么做,同时还是给外面的人警告!他知道府中的奴婢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动手,但府外的人就不一定了!如今不管是不是锦霜做的,锦霜这罪都是一定要受着的! 柳七赶到中院的时候,青素玥正懒懒的躺在树下的玉台上,一袭飘逸妖娆的青裙,目光淡漠。 而绑在院中的一个十**岁的丫环全身是血,脸色苍白无比!便是锦霜! 锦霜突然发出尖厉的声音,“殿下,奴婢是冤枉的啊……” 青素玥那妖娆慵懒的脸色突然僵住!然后挥了挥手,几个护卫将锦霜解了下来,拖着她朝鲨鱼湖的方向走去!青苔的地面上,流下一道道蜿蜒的血迹! 柳七扶着树柱又开始呕吐起来,青素玥听到声音,脸色一白,飘逸的身子飞快的掠了过来,双手搂住了柳七的腰,小心翼翼的说道:“小七,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累了吗?” 柳七摇了摇头,轻轻的推开青素玥的手,缓缓的说道:“下药的人是刚刚那个中年的家丁!” 青素玥眸瞳转了转,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点头道:“我知道!”他只是没有想到柳七在旁边这么看一眼,就已经清楚了! “青素玥!”柳七突然开口! “嗯青素玥目光柔软的看着她! 柳七突然怔了怔,说道:“没事!” 她想说,让青素玥别再杀害无辜的人了!青素玥明知道真正的杀手是谁,却又故意拿无辜的人下手,而且还用这么残忍的手段,让所有的人都惧怕他!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与青素玥本来就没有一点儿的关系,再说了她也杀过人,只不过青素玥杀人比她残忍了那一点! 柳七没有说话,青素玥却直觉的感觉到了,柳七不喜欢他的做法,他上前宠溺的看着她,“小七不喜欢,以后我就不做了!” 柳七抬眸,眸光闪了闪! 青素玥拉着柳七往花园里走,声音带着几分温柔与婉转:“小七,有你在身边,我才觉得自己不会孤单!心里也不会烦躁!也不会那么想杀人!” 只不过今天有人对她出手,让他原本打算沉寂的杀戮暴戾之心,又开始爆发了出来! 柳七坐在花园玉石的台阶处,青素玥靠了过来,将头靠在她的肩膀处,轻轻的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声音轻轻的,说道:“小七,以后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我相信你总会有心甘情愿的一天!” 柳七伸手抚着小月复,小月复处似乎有些微微的突出,却不明显,由于她身子清瘦,所以根本就看不出来。 青素玥那手掌也覆了上来,温暖的气息轻轻的呼在她的脸颊处!她微微的侧过脸,心底有些犹豫与不忍!她从来没有想过,一身杀戮暴戾之气的青素玥,突然也有如此脆弱柔软的时候! “小七,皇后是我的生母!”青素玥那漆黑修长的眼睫颤了颤,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与幽幽的伤痛! 柳七的手掌僵了僵,侧头看着他,此时的青素玥是脆弱的,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脆弱的眼神!她的心口猛然的抽动了一下,有些不知所从! 生母?生母会这么对自己的儿子吗?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仇人!而且还是杀父仇人! 青素玥妖娆一笑,目光平静至极,慢慢的将皇后为难恨他的事情说出来! 柳七震惊之余,心底又有些淡淡如蚕丝般的东西缠绕在心口,压得她有些喘息不过来!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可是她必须和六道回到夏国去! 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血腥之气弥漫在齿间,剧烈的痛楚让她清楚了几分! “小七……”此时的青素玥像一个惊惶无辜的小孩,紧紧的靠在她的肩头,想要汲取着她身上唯一可值得拥有的温暖! 柳七从未有过的心乱,她对青素玥没有情,只有恨!可是此时她突然觉得那恨开始变得迷茫起来! 不!不是的!她没有心疼他!柳七站了起来,毫不留情的推开了青素玥! 青素玥脸上露出浓浓的失落感,然后自嘲的长笑起来,笑声充满着悲凉与凄楚! “殿下,皇上驾崩!”青雷突然冲了过来,急急的说道! ( 第216章、宫乱(1) 突如其来的消息,柳七有些意外,她凤眸微眯,瞟向青素玥。舒悫鹉琻树荫下,男子妖娆邪魅的微笑看着她! 青素玥的神色淡定,仿佛并没有因为皇帝驾崩之事,表现出任何的惊愕与悲痛来!相反,他的眼底,那是意料中的事情! 绝色惊娆的男子脸上露出妖娆勾魂的浅笑,墨发随着夏日的凉风轻轻的飞扬,他淡淡的说道:“没想到她已经沉不住气了!” 柳七心底微微一拧,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青素玥所说的她,肯定是当今的皇后!皇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洛王,她对付柳七,同样也是为了对付青素玥!青素玥今天凌迟一个无辜的锦霜,还让与锦霜交好的几个下人看着锦霜被行刑,割下来的肉还被逼着他们吃下去,不吃便是死路一条!那些事情,肯定有人告诉皇后了! 在青素玥的心底,他也是希望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皇帝死掉!但是他不动手的原因有很多种,留着皇帝一口气在,一方面可以控制皇后与洛王的动作,另一方面他也需要一个毫无实际意义的后台! “青素玥!”柳七突然开口,她看到了青素玥眼底冷冷的寒意以及意味深长的阴邪,淡淡的开口,“你刚刚把皇宫禁卫军的军权交给洛王,就不怕洛王会把你阻在宫外?” 青素玥哈哈长笑,低头看着柳七,慢慢的凑近,想要吻她,柳七不动声色的后移了一步,青素玥心底露出一抹失落,伸手拂过她的脸颊,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脑处,强迫她不能转动脑袋,轻轻的在她的额前印了一个吻,说道:“小七,你知道吗?我巴不得他把我阻在宫外!但是我知道他不会!” 以洛王的脾气,他是绝对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么做的!因为皇帝身边的内侍是青素玥的人,皇帝若是驾崩,必定会大肆隆重的传出来,举得整个宫廷皆哀!皇后想要封闭消息是不可能的! 由于皇帝驾崩,举国上下披麻戴孝,一片哀戚。 青素玥忙着处理国葬之事,又要连着处理登基的事宜,所以一连十多天,没有回府! 柳七被青风带人看护,一步也不能走出院子,不过她也并不急躁,很多的事情都在掌握当中!当然也得一步一步的慢慢来了! 青风自从耳朵废了之物,得到伏游的医治,除了偶尔出现耳鸣的现象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后遗症。虽然他在青素玥面前失宠了,不过并没有因此完全被弃掉! “叭”!的一声,房顶的天窗被人掀开,一个身影从屋顶落了下来,玄灰色的袍子,墨发束在头顶,平凡普通的脸上,一双凛冽的寒眸璀璨生辉! 柳七眸色一紧,匆忙的看了一眼窗户以及房间! 然后从容的走到房间口将房门给栓上!又将窗户给锁好!确实没人发现,这才吐出一口气,笑眯眯的望着突然出现的人! 如今整个太子府内一片素白,连下人所穿的服饰都是清一色的素色,而且身上还披着麻孝! 青素玥忙着处理大葬的事情,府中的下人一个个的都胆战心惊!青风只需要注意柳七不出门便可,对她在房里做什么,他不会一直留意着! 柳七快步走了过来,双手抓住六道的手腕,说道:“你怎么进来的?” 外面的守备应该是很森严的,六道这么进来,她真担心是青素玥故意设下的圈套!六道进东宛国帝京快一个月了,城中来了一些来路不明的人,以青素玥的敏感细腻的心思,不可能没有怀疑!青素玥是那种一旦有怀疑就会努力的去证实的人! 六道伸出双臂将柳七抱在怀里,深深的呼吸着,明明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得装作陌生人一样,那种忍耐和痛苦,让他发疯! 彼此两个人的心跳相撞,六道的气息沉浮,他的声音低醇如酒,“如意!” 柳七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神渐渐的也被安抚了下来,她心底有着浓浓的深情,目光迷魅清柔,声音清婉,“你怎么能冒险过来呢?万一是圈套怎么办?” “没事,洛王已经派人盯着青素玥了,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太子府中的侍卫也调了大部分出去,所以我才能进来!”六道轻轻的捧着她的脸,眼底泛着浓浓的暖柔,“如意,就这样恢复女子的身份吧!” 等到回国,他就会向明帝陈述柳七是女子的事实,然后娶她为妻,以她的才学和能力,不亚于任何一个权贵势力! 柳七微微一笑,眉梢轻弯着,说道:“我现在既没有身份,也没有后台!你让我恢复了身份,这欺君之罪,可如何是好!” 六道轻轻一哼,说道:“如果他治你的罪,我就谋他的……” 柳七一拳头打在了六道的肚月复上,愤愤的说道:“谋他的天下?他的天下,一定是你的!但是在此之前,你若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别说他会对你失望,天下也会质疑你的德行,到时候你就成为千古罪人!” 六道抿唇,眼底有着复杂的光芒,摇了摇头,说道:“如意,你相信我!”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是有条后退的!” 她拥有天下三分之一的商业,就算混不成官场,也饿不死!只是明老爷真的会答应六道娶一个不是权贵士族的女子吗?除非六道是皇帝! 柳七撇了撇嘴,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六道吻上她的唇,轻轻的蹭着,半晌才松开,又小心翼翼的将粗砺的手掌覆在她的月复上停留了片刻,说道:“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的!” 六道说完,已经松开了手,看了一眼屋顶的天窗,又认真警惕的说道:“如意,有我在,一定会保你安全无虞!” 柳七点头!看到他的身影已经跃上了屋顶!她打开房间,走了出来,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朝花园的方面走去! 她知道她一旦离开房间,太子府的侍卫便会寸步不离的跟过来,她要给六道离开的机会,保证六道安全离开! 先帝的葬礼一结束,便是青素玥的登基大典! 整个帝京暗流涌动,空气里弥漫着隐隐的阴谋和杀戮! 六月初九,新皇大典。 帝京盛宫里,百官朝拜,一袭金黄色帝王服的青素玥沿着九重宫门缓缓的走向大殿,帝王冕服逶迤飘逸的划过长长的玉石台阶! 男子妖娆倾城的脸上凛凛威严,邪戾的眸子里此时泛着冷冷的寒意,目光扫视了一眼两旁朝拜的文武百官!然后缓缓的走到了龙椅上坐下! 他嘴角微微的扬起,露出邪魅的笑意,身子挺拔的,目光如刀的看着跪了满殿的官员!身边的内侍宣读了继位旨书,群臣三跪九叩之礼后,内侍又宣读了新皇颁布诏书! 内侍在念诏的时候,青素玥一直冷淡坐在龙椅上,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皇太后! 皇太后的神色冷冷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怨恨之意! 青素玥淡淡一笑,说道:“母后,父皇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再为难自己?” 皇太后那惊艳冷冽的目光狠狠的望向青素玥,冷冷的说道:“他是死了,可是你还没有死!” 青素玥缓缓而道:“母后就这么希望朕死?”说完浅浅一笑,挥了挥手,甩出另一封诏书出来,是封后的诏书! 内侍惊惶的拿起诏书,展开看了一眼诏书上的字迹过后,脸色微微一变! “念!”青素玥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那威严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内侍的手一抖,声音尖锐,一字一句,缓缓的念道:“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义。实以相宗祀之敬,协奉养之诚,所资惟重,柳氏女有贞静之德,称母仪之选,宜共承天地宗庙,祗遵圣母皇太后命,兹册其为皇后!” 柳氏女,自然指的是柳七!而且还仅仅只是一个姓氏,连家族的名号都没有!分明就是青素玥故意如此的! 他的皇后由他来亲自选,而且还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柳氏女! 诏书刚刚一念完,底下的百官纷纷抬头,一脸惊愕的望向坐在龙椅上的青素玥,有个老臣还冲出一步,惊惶道:“皇上,不可!” 青素玥那双阴戾的目光淡淡的瞟了过来,“洪大人,有何不可?” 那位洪大人是三朝老臣,在朝中威望颇深,虽然迂腐,却是个愚忠的,所以青素玥并没有将他怎么样!而且对青 素玥来说,一个愚忠的大臣,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不过唯一的坏处就是太古板和迂腐! 而且朝中这样的臣子还不少,青素玥正想随便找个出来杀鸡儆猴! 洪大人急急的声诉道:“请问皇上,这个柳氏女是哪名门世家的女子?若是来历不明,陛下就将她册封为皇后,实在不妥!万一是鸡鸣狗盗猖妓寒门出身……” 青素玥金黄色的龙袍冷冷的一拂,旁边的熏香架子飞速的朝那个洪大人的身上击过来,硬生生的打断了洪大人接下来所说的话! 青素玥的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戾气,声音淡淡如云如月:“洪大人!你是在怀疑朕的决断?” 洪大人毕竟是个年老的儒官,此时被那香炉架一击,击在胸口,便噗出一口血来,年老的身子愤愤的指着坐在龙椅上的阴戾男子,大喊道:“陛下,忠言逆耳,封后乃是国家大事,不能随随便便的立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请陛下收回成命!” 青素玥皱眉,心底也隐隐的升起了怒气,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缓缓而道:“洪大人身体欠嘉,来人,将洪大人送回府中好好疗养!” 洪大人失望的摇头,脸上有着愤愤不平的光芒,眼底还有着浓浓的焦急,说道:“陛下若是强行立柳氏女子为后,微臣便自尽于大殿之上!”说着,便作势要往殿中的那两根巨大的梁柱上撞! 青素玥呵呵一笑,殷红的薄唇轻轻的扬起,脸上有着妖娆嗜血的光芒,说道:“既然洪大人这么想死,那么朕就成全你!” 说完,青素玥挥了挥手,“来人,将洪大人拖出大殿!给他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自行了断去!别在这里弄脏了他的大殿!小七身子不太好,闻到血腥之气,便会吐!他不喜欢! 两个内宫侍卫进来,将那神情激动的洪大人拖了出去! 青素玥看了一眼底下皆是一脸战战兢兢的百官,缓缓而道:“还有谁有异议,不妨一次性提出来!” 刚刚那个洪大人被拖出来的时候,有好些个老臣想要站出来替洪大人求情,可是青素玥那话语里,只是将洪大人拖出大殿,并没有说要处死洪大人,若是他们冒冒失失的站出来求情,只怕会更加的激怒青素玥,青素玥那残暴的名声,整个国家人人皆知,到时候不仅会连累到自己,还会连累到家人,所以他们更是胆战心惊,不敢站出来! 青素玥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宣柳皇后入殿!” 太监那长长的声音冲破宫阙,传了出去! 殿门口出现一袭红色凤服的清雅女子,女子头戴凤冠,脸色平静,一双凤眸幽深得像深深的黑洞,让人看清此时到底在想什么?她一出现,众官纷纷回头,都想要看看那个被残暴太子宠溺有加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她与生俱来的有一种威严与尊贵,而且眸色淡淡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睥睨的气息! 青素玥突然下了玉阶,慢慢的走过去,迎向她!伸手牵起柳七的手,朝他浅浅一笑,脸上带着融化寒冰般的宠溺笑意,声音柔软,真诚又深情的说道:“朕的皇后!朕终于可以真正的拥有你了!” 柳七扬起一抹淡淡如云的微笑,任由着青素玥牵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朝主座上走去! 坐在主座旁边的皇太后,眼底有着灼灼的怒意,仿佛要将柳七烧得个里焦外女敕,外焦里女敕! 皇太后坐在青素玥的左边,而柳七却坐在了青素玥的右边!很明显,青素玥是故意在皇太后的面前,说明柳七在他心中的地位!地位比皇太后要高! 皇太后那脸色更加的不好了!宽大宫袖下紧握着拳头的手,指甲已经深深的刺痛到了肉里! 内侍太监尖锐的声音一提醒,底下朝拜帝王和帝后的声音此起彼伏! 柳七的神色微微的变了变。她蹙眉,冷冷的听着那些朝拜的声音,顿时觉得讽刺! 而大殿之后却突然起了异样,大殿之门在悄然无息中关上!而殿内朝拜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歇!突然无数支箭矢透门而入,一片血花飞溅而起! 朝拜的声音嘎然而止,底下的百官一阵惊惶的惶恐声,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全身颤抖不已! 青素玥那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目光望向 坐在旁边一脸怨恨之意的皇太后,缓缓的说道:“母后,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 皇太后冷冷一笑,拖着一袭繁琐的衣袍站了起来,声音毫无一丝的温度,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扭曲的狰狞,一字一句,怨恨的说道:“青素玥,这就是我的目的!现在整个大殿都已经被包围了,你若是现在投降,我可以赏你一个残喘苟活的机会!” 青素玥眼底闪过一丝疼痛,笑道:“母后,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吗?” 柳七正想要站起来,皇太后突然指着柳七说道:“你若是站起来,便会触动椅子上的机关,到时候你与青素玥便都会死于乱刃之下!” 柳七脸色变了变,又安稳的坐了回去,伸手很本能的护着肚子! 青素玥眼底突然露出浓浓的恨意,说道:“母后,你好狠的心!虎毒还不食子!” 皇太后尖锐的一声长笑,“我只有一个儿子!” 突然大殿的殿门被推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皇太后指着那个身影,一字一句,带着欣喜的笑意,说道:“我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他!” 洛王一袭墨玉的冠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大批的持箭的内禁军人,他身后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随从朝满殿的百官沉吼道:“青素玥残暴不仁,在贵为太子的期间,残杀了不少朝中忠臣!现下遵先帝遗诏,废新君,拥立皇族中的十九皇子青煜为帝!” 遗诏?! 柳七一惊,惊愕的看着走入大殿的洛王,以及洛王身边一个十一二岁的紫衣少年,那少年目中的光芒是胆怯的,小心翼翼的看着满殿的官员,脸上有着惊惶的神色! 首座上的青素玥微微一笑,望向突然闯入的洛王以及十九皇子青煜,他的声音清婉,却戾气十足,淡淡的问道:“遗诏吗?” ( 第217章、宫乱(2) 洛王一脸冷酷的缓缓走上前来,声音凛冽如刀,一字一句,缓缓而道:“奉先帝遗诏,废暴君,扶仁帝!” 青素玥淡淡的看着慢慢走上前来的洛王,幽寒的眸底闪烁着浓浓的笑意,眼前这个对他一直都恭敬谦卑的男人,原来是一只隐藏得极深的毒蛇,隐忍得极深,等待时机,伺机谋命,甚至不给对手反击的机会! 那十二、三岁的十九皇子青煜战战兢兢的跟在洛王的身后,目光小心翼翼的瞟向一袭帝王朝服的青素玥,面对青素玥,十九皇子的心底顿时生出浓浓的惶恐来,青素玥残杀的兄弟,独独留下几个年幼的,加以控制,并非不想加害,只是因为没有充足借口,因为那些年幼的兄弟,的确没有做过任何让他恼怒的事情! 青素玥薄唇微扬,声音冷冷如地狱般传来:“先帝的遗诏是让朕继承皇位。舒悫鹉琻洛王此举实在是居心叵测。朝中各位大臣皆知,天下二分之一的兵权在洛王的手里,而且洛王还兼皇宫内禁卫的统领,如今却拿着一份先帝的遗诏,围了大殿要废了朕,不知道是否聚众谋反,谋图逼宫的的意思?” 洛王的声音冷冷的,语气严肃凛然,与他之前面对青素玥的恭敬与小心翼翼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视青素玥为昏君乱党的仇恨眼神,他冷声一笑,“青素玥,纵你再如何说,你也改变不了先帝遗诏废除你的事实!” 青素玥那邪邪的目光望向洛王身边的十九皇子,笑眯眯的说道:“洛王是要拥戴十九弟吗?十九弟资质平庸,天生懦弱,倒正好是一个好的傀儡!” 洛王冷笑,掏出遗诏展示在众人的面前,声音阴沉,缓缓而道:“此乃先帝遗诏!先帝曾有言,若是新帝失德,可凭此诏废之,在众皇子中拥立贤能!” 其中一个大臣上前,惊愕的说道:“遗诏?先帝什么时候还有一道遗诏?谁知道是真是假?” 洛王那目光望向了站在青素玥旁边的皇太后! 皇太后上前,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威严十足的气势来,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遗诏是哀家亲眼看到先帝所写!确实属实!而且新帝是哀家的亲子,哀家没有理由陷害自己的亲子!” 她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仿若大义灭亲的仁士之举!果然不愧有母仪天下的国风! 青素玥自嘲的笑了笑,听到皇太后这句话,眸中讽刺,看向她! 洛王将遗诏展开,将先帝所述,一字不漏的念了出来,语气里不乏对青素玥暴行的愤慨!而洛王一党也开始骚动起来,气愤的指着青素玥,让他退位! 青素玥呵呵一笑,拍了拍手掌,妖娆勾魂的脸上露出明媚又婉约的笑意,那么的邪魅蛊惑,他此时坐在龙椅上,并没有站起来! 皇太后所说的柳七的椅子处有机关,当然青素玥的龙椅上也有,暗器是随着相同的方式袭击的!他这里袭击的是柳七,青素玥不敢冒险!当然也不能冒险! 皇太后的声音轻轻的,“怎么样?只要你承认自己的罪行,然后退位,哀家命人将椅子上的机关关闭!” 皇太后的声音虽然轻,不过柳七与青素玥离得极近,那皇太后的威胁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她猛然抬头,突然眯眸,看到站在洛王那个随从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易了容,可是由于彼此已经熟悉得深入所有的骨血和灵魂里,她一眼就看了出来! 那目光担忧的盯着柳七,很想冲过来将她拉过来揽在怀里! 青素玥呵呵一笑,缓缓而道:“母后和洛王还真是用心良苦!” 皇太后和洛王惊愕的看着青素玥如此淡漠的模样,眼底升起越来越多的疑惑! 青素玥不紧不慢的说道:“来人!”突然殿外冲出一队铠甲侍卫来,那些侍卫也是内廷的禁军,不过此时一个个的都已经倒戈! 洛王那脸色一变! 青素玥漫不经心的说道:“将伪造先帝遗诏,逼宫谋反的一干人等拿下!” “你敢!”皇太后突然站了出来挡在了洛王的面前,说道:“遗诏是真的!你敢冒犯先帝遗威?你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谋反之人!” 青素玥哈哈的大笑起来,伸手从身上拿出另一份遗旨,说道:“父皇早知洛王会反!”说完将遗诏扔了出来! 内侍太监赶紧捡起,递给了下方的老丞相以及三公等人! 老丞相和三公突然跪下了进来,神色凝重,声音铿锵:“臣等誓死追随皇上!” 老丞相双手举着先帝遗诏,说道:“先帝英明,英明啊!” 青素玥淡淡一笑,那遗诏里指明让皇后随葬,并且撤洛王一切权力,发回封地,永世不得进京! 皇太后看到遗诏,脸色一白,惊惶的急道:“不可能!这是假的!这一定是你故意弄出来的迷惑众臣,这是假的!” 青素玥轻轻一笑,“母后,这上面的字迹是父皇的没错,当初你让父皇写那份遗诏的时候,父皇同时也写了这个,他早就知道母后的目的,所以才另写了一份诏书,声明给你的那份作废!” “他不能这么对我!”皇太后脸色扭曲,伸出锋利的爪子朝青素玥扑过来,掐住青素玥的脖子,气急败坏的说道:“他怎么能让堂堂一国之后陪葬?” 青素玥被扼住脖子,脸色泛着青红,慢慢的挤出一声轻笑,“父皇已经废了母后皇后之位,封冷宫的德贵人为后!” 不过那个德贵人已经病入膏肓,也活不了半个月!青素玥知晓柳七的性格,又怎么会在后宫给她安排一个地位身份高于她的人,天天让她去给那个名义上的皇太后请安呢? 青素玥闭上了眼睛,任由着胸口的气息慢慢的逝去!而皇太后那掐着他脖子的手还没有停下,脸上的神色却冷得骇人! 柳七此时不能站起来,看到青素玥那一心求死的模样,她也不知为何,心底有微微的刺痛起来,“青素玥!” 她的话刚刚出口,一柄锋利的寒刃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青素玥豁然睁开了眼睛,眼底闪过一道惊惶,很快便掩饰了下去!洛王自然看到了青素玥脸上的神色,冷冷一笑,手中匕首再次凑近了几分!果然在控制青素玥,柳七才是最好的突破口。 脖间一片冰凉,如毒蛇吐出的信子,充满着浓浓的阴戾和杀机!柳七抬眸,目光淡漠的望向洛王!她如此慵懒处事不惊,让原本挟持她的洛王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不过此时洛王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他一脸冷肃的看着青素玥! 青素玥猛然推开掐着自己脖子的皇太后,说道:“洛王这是想谋害朕的皇后?” 柳七那手突然按在了洛王的那柄匕首上,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她脖子上洁白的肌肤!洛王身边一个快速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柳七听到衣袂相撞的声音,以及拳头相击的声音,匕首被打落在了地毯上! 那迅速的身影一把将柳七捞过来! 柳七本能一惊,突然想到只要她一离开椅子,就动触动椅子上的暗器,六道可以将她拉开,可是青素玥呢?那些暗器就会朝青素玥袭击过去! 柳七这么一犹豫,六道突然觉得心口一痛,松开了手,没有强行拉起她,他一脸忧伤的看着她! 柳七坐在那里,没有动,眼底有着纠结复杂的光芒,声音淡淡的:“六道,我……” 我不能离开!还是应该离开?只要青素玥一死,她们就可以趁着混乱离宫,然后带着人马离开帝京,撤回夏国国界! 青素玥疯狂的大笑起来,目光如刀,望向六道,声音缓缓:“夏国晋王殿下终于愿意现身了?只不过,你却没有料到,小七她不愿意弃我于不顾吧!” 六道一张平凡普通的脸上透着寒厉肃杀的气息,他那双墨玉般的冷眸里射映着那坐在凤椅上,脸色复杂的华衣女子!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宽大的华袖下,那双纤细如玉的双手慢慢的伸向六道!眼底有着痛苦的光芒! 洛王那脸色一变,把六道推开,青素玥刚刚这么一说,无非是想告诉满殿众臣,洛王与敌国亲王勾结,谋反逼宫!洛王是叛徒! 洛王将六道推开,一方面是不想让人看出六道,另一方面也是想掩饰他! 六道眸色动了动,站回了洛王身后的侍卫队伍里! 柳七那手掌伸在半空,然后有些失望的收了回来,脸上有着痛苦与犹豫的光芒!她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想做什么就做!现在却有些动摇了!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对不对!看到六道眼底的忧伤,又让她觉得很心 痛! 青素玥朝她温柔一笑,柳七为了保护他,拒绝了赵六道,说明在柳七的心底,他在她心底的地位还是很不一样的! 柳七一脸迷茫的靠在椅子上,伸手抚着肚子,心底暗暗的想,六道会怪她吗?肯定是会怪她的吧! 她动身,打算站起来,青素玥和六道同时看出了她的动作!六道想要再次冲过来,被洛王身边的亲信挡住!而青素玥却直接扑过来,将她整个身子护在自己的怀里。 机关划动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响起,空气中划过无数风刃的声音! ------题外话------ 我外婆去世了…… ( 第218章、绝殇 四周的机关已经引动,很快就会将他们两人射穿!柳七脸色苍白,本能的护着肚子,惊愕的看着护着自己的男子,男子脸上有着浓浓的深情!眸底一片宠溺之色! “如意!”一声仓皇的声音! 空气一瞬间的静谧,六道幽黑的眸色倏然闪过浓浓的惊惶,甚至整个身子都呆在了原地,如掉入了冰窖! 那些风刃的声音,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将他的心口划成了无数片!鲜血淋淋! 片刻,柳七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青素玥那温暖的笑意,以及笑容里浓浓的戏谑,他轻轻的吻了吻柳七的脸颊,说道:“我发过誓,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危险!更加不会让你死的!” “怎么可能?”皇太后痴痴的说道,脸上有着浓浓的不置信! 那些机关虽然启动了,可是里面的暗器却没有发射出来,那些风刃的声音,只是启动暗器槽的声音! 青素玥缓缓的站了起来,呵呵的长笑,目光淡淡的看着皇太后,声音清冷,没有一丝的温度,“母后,可是失望了!” 洛王的脸色也是一脸的苍白,原本是完美无缺的计划,突然却出了这样的事情,青素玥好像事先就知道他们所做的所有事情,现在还如此的不动声色迎合反击! 皇太后满腔愤怒的看着青素玥,青素玥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一字一句,都有如冰冷的寒潭后,你可知道,你当初这么做的时候,算计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父皇的给你的那份遗诏的确是真的;不过你求父皇写了那封遗诏的时候,父皇又马上诏朕入宫,写了另外一封!本来若你们没有走这一步,兴许洛王还是洛王,母后也还是母后!父皇让母后陪葬,其实朕是不忍的!毕竟母后是朕的亲生母亲!就算彼此之间,只有恨,朕也觉得朕与其他人一样,也是有母亲的!” 皇太后指着青素玥,眼底突然生出几分惊惶来,青素玥有另一份遗昭,便可以指证洛王是谋反! 那么,殿臣看着,洛王那逼宫谋反的事情,就是证据确凿,再无狡辩之力!洛王是太后最在意的儿子,他们算计了许久的事情,突然被青素玥给拆穿,只有死路一条,她怎能甘心?! 柳七的眼底突然泛着浓浓愤意,她站了起来,推开青素玥,冷冷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 青素玥点了点头,脸上有着妖娆蛊惑的笑意,“小七,我说过了,我此生再也不会放开你!” 他知道赵六道偷偷进了帝京,他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无非就是等着现在的时机,抓住把柄将赵六道与洛王一干人等一r/> 柳七扶着椅子的扶柄,紧紧抓着扶柄的手指在轻轻的颤抖,她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刚刚一时的心软,没有随着六道一起站起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漠与空远,仿若转瞬即逝的风,缓缓的说道:“原来你骗我!” “我只是在乎你!”青素玥看到柳七眼底的疏远,心痛如刀割。♀“小七,我只是很在乎你!我从来不知道在你的心底,她是在意我的!我真的很高兴!” 柳七望向六道,凤眸渐渐的露出深深愧疚,她不应该让六道失望的!当她犹豫不决,放开六道的时候,六道的心底一定很痛苦吧,这种感觉,就好像被彼此深深伤害,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一样。 她突然甩开青素玥,走向了六道! 六道那双眸底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额上冒着细细的汗珠,背心一片冰凉,看到她终于平安的时候,六道沉沉的呼出一口气,上前两步,将她的手拉住,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冷冷的盯着青素玥! 青素玥妖娆的浅笑,朝柳七招了招手,“小七,你快过来!” 柳七的手掌被六道紧紧的牵着,她顿时觉得很安心,淡淡的瞟了一眼青素玥,露出一抹痛恨! 柳七抬眸望向六道:“心肝儿,你怕死吗?” “不怕!”六道朝她温柔的一笑,将她抱紧! “那好!就算我们今天逃不走,跟你一起死了,我也觉得无憾!”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眸毅的光芒! 她细心筹谋的一切,却没想到都在青素玥的掌握之笑笑,这是青素玥的地盘,现在又在东宛国的皇宫里,本来洛王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谁知整个大殿已经被青素玥安排的军队给围住!而且那份遗诏还是作废的!他这逼宫谋反之罪,已经牵扯到她和六道的安危了! 青素玥眼底闪过浓浓的痛苦,缓缓而道:“小七,你快过来!你跟着他会很危险,就算你不怕死,你就愿意让肚子里无辜的孩子,陪你一起死吗?” 六道的眸色突然动了动,一脸犹豫的看着柳七! “心肝儿,我们的孩子若是认贼做父的话,倒不如还是让他跟着我们一起死!”她的目光坚定明亮! 青素玥的薄唇已经咬出了血,目光恨恨的,望向洛王与十九皇子,愤愤的说道:“来人,将谋反之人就地正法!” 小七不愿意陪着他,那么,他就先拿洛王和十九皇子开刀,让小七心生畏惧吧,到时候她或许就能回到他的身边了! 青雷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过来,举起手九皇子与洛王的心口刺去过! 洛王身边的两个亲信赶紧过来抵挡! 皇太后也急得从台阶上冲了下来,仓皇的说道:“青素玥,你敢!” 青素玥哈哈的大笑,“这世上还没有朕不敢做的事情!动手!” 十九皇子吓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跪着爬到了青素玥的脚步,“皇兄,求求您饶了我吧,都是洛王叫我这么做的!皇兄,您一定要相信我,洛王说扶我当皇帝,然后再让我禅位给他,然后他给我一个闲散亲王的身份。♀皇兄,真正的狼子野心是洛王,不关我的事啊!” 青素玥一脚踢开十九皇子,青雷那长剑已经刺入了十九皇子的胸口,噗的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十九皇子惊惶的瞠着眸子,看着胸口流出的鲜血,望向青素玥,动了动嘴唇,然后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青素玥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道:“拿下洛王,就地正法!” 皇太后冲了过来,双手抓着青素玥的衣襟,吼道:“住手!住手!青素玥,你不能这样!他是你的……” 青素玥痛苦的大笑起来,眼前这个女人心底只有洛王,她可以容忍洛王杀他,却不能容忍他杀洛王!?都是亲生儿子,在她的眼底,分明就是不一样的! 青素玥冷冷一笑,阴戾的目光望向皇太后,嘴角泛起一丝讽刺的弧度,缓缓而道:“母后是想说他是我的哥哥?母后可不要忘记了,刚刚也是他要杀我,你怎么没有告诉他,我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呢?母后,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他做什么都是好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皇太后吼道:“放了他,我去给先帝陪葬,你放了他!” 青素玥苦涩一笑,“母后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我心里很不开心,从小到大,我就希望母后也能像对他一样对我,哪怕只是他的十分之一也好,就算不对我好,只要不厌恶我也足矣!可惜在母后的心底,根本就没有我!凭什么他可以得到母后的疼爱,而我却不行!你可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希望母亲哪一天也能像疼爱他一样疼爱我,可是我做梦都没有梦到过!所以……我得不到的!他有什么资格得到?” 皇太后怔住,青素玥说希望得到母亲的疼爱!以前青素玥也说过,不过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很久以前了吧,当时她是多么的讨厌他,看到他就想到那些耻辱,那夜她的先夫刚刚去世,可是那个禽兽般的男人却那么霸道的占有了她,三个月后才发现怀了那个禽兽的孩子,最后入宫,被封为皇后! 当时先帝的皇后刚刚病逝,而先帝便顶着百官的压力执意封了她为后!并且还大义凛然的说是为了照顾重臣遗孀。可知先帝那所谓的照顾,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后来事情渐渐的被压了下来,再加上储君的人选,还是前皇后所生的皇子!她又从来不争不求什么! 大殿之内,刀剑相撞的声音,洛王身边的几个护卫已经全部都被诛,洛王身上也多处受伤!可是他不甘心!明知道逃不月兑,还是不甘心!所以便手下不留情! 皇太后看到洛王月复部被刺,眼底却开始变得疯狂了,她神色突然癫狂起来,冲过去捡起地上的剑,朝青素玥的心口刺过来! 青素玥瞳孔微微一凝,突然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然后是剑刃刺入血肉的声音。青素玥一脸淡淡看着自己胸口的上长剑,薄唇微扬,露出妖娆倾城的笑,扶着龙椅后退了一步,衣袍已经鲜红一片! 柳七双眸瞠得老大,看着太后握剑的手,又望向靠在龙椅处的青素玥!她突然冲了过去,握住青素玥的手,问道:“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另在场的大臣纷纷一愣! 青雷突然疯狂的大吼起来,手的朝皇太后的脖子上抹去! “不要!”青素玥沉声的说道,嘴角吐出一口鲜血,依然淡笑着看着皇太后,朝青雷挥了挥手! 皇太后惊愕的后退着,目光变得呆滞,她吃惊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望向插在青素玥胸口的长剑! 洛王退了过来,急道:“娘,你快走!” 青素玥听到那声娘,突然苦涩的笑了起来,喃喃而道:“娘?”娘是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却只知道,那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最奢侈的东西! 皇太后拿剑刺过来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躲开的,可是他却故意迎了上去,眼底有绝然和解月兑! 柳七紧紧的抓着青素玥的手,伸手碰触到那抹鲜红,“为什么?” “小七,我死了,你就跟他走吧青素玥将一块金牌塞到她的手里,金牌上沾着鲜血,那么的灼烫,像有火焰烤着她的手心! 青素玥深深的呼吸着,叹了一口气,邪戾的眸子里,此时一片淡然与宁静,“小七,你知道吗?我终于解月兑了!” “青素玥,你又何必!?”柳七觉得眼底酸酸的,声音有几分哽咽。 六道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握在她的肩膀上,似乎在给她力量和安慰,六道看到青素玥如今的模样时,眼底也闪过一丝悲凉! 青素玥呵呵的笑了起来,目光望向六道,“你带她离开吧!我死了,整个帝京就会大乱,到时候你们拿着那块金牌出城,各城的关卡可以畅通无阻,无人敢拦!小七,我是真的很爱你,也想让你喜欢我!只要喜欢一点点就可以了!” 柳七咬唇,心底如一片乱麻,理也理不清,她盯着手心滴清泪掉在了金牌上,泛晕了金牌上的血迹。 “呵呵……”青素玥笑了起来,伸手拂过女子的脸颊,“你是在为我流泪吗?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再有人替我流泪!” “素,对不起!“我没有一点点喜欢你!柳七开口,忍住了眼底的泪水,凤眸凛凛的看着他。(百度搜乐新更快)我只是心底有点疼,发现我明明恨不得你马上去死,可是真正的看到你快要死的时候,我却这么难过!“一切都过去了!“随风而逝了!青素明的目光望过遥远的宫门,将柳七轻轻的推开! ( 第223章、暗流涌 柳七一怔,眼底有抹警惕的光芒,赶紧用手抚着肚子,说道:“怎么啦?” 刚刚看他这么紧张的模样,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人在偷听! 六道眸色谨慎认真,将柳七的手移开,粗砺的手掌轻轻的抚模着她的小月复,夏日衣服穿得单薄,他手掌那灼热的触感,让她有些疑惑……舒悫鹉琻 “是不是有刺杀者,宋洪和彩鹊他们在附近,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她相信刺客绝对近不了他们十米以内! 六道摇了摇头,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柳七被他那谨慎的表情惊住了,蹙眉道:“六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然后她觉得肚中像有气泡游动般动了动。 “果然是孩子里的孩子在踢腿!”六道呼出一口气,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处,认真的听着。 柳七愣了愣,这孩子也快五个月了,除了让她呕吐得厉害以外,一直很安静,刚刚微微动了一下,被六道发现了,她都没有注意,当时她的注意力全在六道的身上,自然没有发觉。 柳七轻轻一哼,六道果然关心孩子比关心她多,她将六道推开,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都替你怀孩子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用我的一生,我的一切!”六道毫不犹豫的说道,连他自己都是她的,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 柳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隽秀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凝重,粗长的眼睫毛颤动着,映着天边的颜色,如染上一层淡淡的柔光,柔软明媚。 “如意,我们回青州吧。”六道突然说道,青州的势力是属于六道的,而且和并州只差两个县,不出十天就可以到达,他真不想回京了!也不想与四皇子争那个皇位,而且他的势力比四皇子大,他不去争,四皇子应该庆幸才是。 柳七懒懒的伸了伸双臂,说道:“对啊,青州有你的府邸,到时候你再向皇上,上个奏折请求将青州境内封为自己的封地也是不错的。” 六道的脸色欣喜,双手握紧柳七的双手,说道:“如意,你当真同意我这么做?” 现在国内算是很安定了,他自己的势力也很安定了,全身而退,也不无不可,皇上现在身体力健!立储之事,也可以等其他的皇子长大再立。 “如果没有人反对,我当然是同意你这么做的,我们现在不仅仅只是两个人,而是一家人,到时候一家人住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六道,我都迫不急待的想要那样的日子了。”她笑眯眯的说道,凤眸泛着深深的幽芒,自从报仇之后,那样一家人开心在一起的日子,才是她最想争取的! 六道听她这么一说,也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如今就快要实现了! “我们生几个孩子呢?”柳七若有所思,嘟嚷道:“要不十个吧,孩子多,家里热闹,而且有玩伴。” 六道突然说道:“生这么多可以吗?就生下这个就不生了。” 伏游说如意肚子里的孩子到足月的时候,只能剖月复取出,否则会难产,想到剖月复两个字,六道都觉得全身都置身于寒冷的雪地里,全身的血液都一片冰寒。现在她居然还说想生这么多? “那怎么行,一个孩子会很孤单。”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游哥也年纪不小了,我正好没有父母,就养着他好了。” 伏游正提着一蓝子月季走了过来,笑眯眯的塞到彩鹊的手里,说道:“这是我买的,妹子,你喜欢吗,你看这红色粉色的很适合你,你比花儿妖艳,哥还买了一壶酒,今晚陪哥一起喝哦。” 说完,温柔一笑,朝柳七走了过来,刚刚还很温柔的神色,突然就变得有些无奈起来。“小胖,你刚刚是不是说哥坏话呢?” 柳七扯了扯六道的头领,缓缓而道,“别听了,没有再动了。” 六道依依不舍的收回了手掌,说道:“如意说如果游哥愿意,以后可以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会像孝敬自己的父母一样……” “我呸!”伏游气得跳了起来,一把捏住柳七的耳朵,气呼呼的说道:“死丫头,哥有这么老吗?像你的父母?嗯?” 伏游那手劲不算太大,不过却将她的耳朵捏红了,柳七捂着耳朵,咬牙切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哪里说错了?” 伏游指着柳七,“你就尽给哥扯淡,哥说不过你。不过哥可没有同意跟你们住在一起啊!”开什么玩笑,他在外面的情人初恋这么多,那些女人会想他的! 柳七凤眸定定的看着伏游,说道:“游哥,你相信重生吗?” 伏游也是从另一个空间穿越而来重生的,此时听柳七这么一说,点头说道:“相信啊,怎么啦?” “你觉得我跟以前一样吗?”柳七眨了眨眼睛,嘴角有丝浅浅的笑意,静静的看着伏游。 “相貌是不一样,不过本性倒是没有改!”伏游定定的看着她,细细的打量着,又接着说道:“整张脸都不一样了!你到底是请哪个神医换的脸,整得不错啊,比棒子整的还要好,不过你以前那张脸也挺漂亮的,这张脸明显差那么一点,好在你那劣性跟以前一样,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差别。” 柳七朝六道看了一眼。 六道点头,知趣的走开! 她看到六道走开,这才缓缓的说道:“游哥你既然相信重生,那么也相信借尸还魂吧。其实我确实是死了。” 她突然叹了一口气,眼底有抹潋滟的光芒,说道:“五年前在刑场,被射杀,我就认为我死了!只不过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成了另一个人,当时我很彷徨,后来才渐渐的接受这具柔弱的身体,并且开始伺机寻找机会报仇。” 伏游听柳七这么一说,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又认真的看了一眼柳七,说道:“原来是这样!”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愕呢?”柳七有些失望的说道! 她这些话若是跟别人说,别人肯定会把她当成鬼一般的看待!当初和六道说,六道还一直以为她说胡话呢,后来六道也相信了她的身份,愿意陪她一起对付仇人。 伏游轻哧:“哥连外星人都见过,有什么好惊愕的?” “游哥,等我能过平凡安定的生活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柳七认真的说道,凤眸里有着情意深深的笑意。 伏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道:“死丫头的嘴怎么这么贱啊,总想着哥无家可归啊,哥四海为家!只不过你若是要过平凡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离开赵六道,跟我去一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就行了!” 柳七愤愤的瞠了他一眼! 伏游叹了一口气,温柔的目光看了看柳七,说道:“我一辈子只收过你这么一个徒弟,还是你娘求我收的!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短路了,就答应了她!后来才知道,你娘肯定是为了报复我三心二意,所以才把你塞给我,让你给我添乱的!你说你那时毁了我多少好事?” 不过既然生活在这里,还有一个对他这么好的徒弟,想想也觉得很开心! 柳七撇了撇嘴,“我娘是可怜你,才把我送给你当徒弟,在你孤单的时候陪伴你!你每次离开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会喝酒,喝到不省人世,若不是我在你身边看着你,你早就跟不知被冻死在哪个街巷了!” 伏游呵呵一笑,脸上有着云淡风轻的表情,说道:“生死由命,死了便死了!到时候不过是换另一个方式存在于另一个空间而已。你说你死后重生,那你这具身体的身份,知道吗?” “嗯!”柳七淡淡的点了点头,又将洛家小姐与南宫阙,以及洛家丫环的事情说出来。 很多事情,换个轨道,所有的轨迹都会不一样。 第二天中午,宫中才传来封赏的圣旨!同时还有一道加急的圣旨,那便是命柳大人即刻回京! 秦重提着一坛洒朝坐在大树下乘凉的柳七走了过来,将酒坛往玉桌上一放,一撩袍子,一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说道:“柳七,你还是回京吧,京中对你的传言不太好,好像是说你有反叛之心,皇上之前派那么多人过来给你传讯,你却一个也没有回复!四皇下的人怀疑你与青素玥有关!现在朝中的各位大臣,对你有异议!” 与青素玥扯上关系,就代表柳七与敌国太子有关系,而且两国还是处于战乱的时期,这样对柳七没有好处! 柳七被青素玥掳走的时候,六道不顾一切的前往去营救,只有身边的几个亲信知道,回城的时候,又带了一个众人没看得清长相的 女子回来!至于柳大人,众人是任何时间都没有看到,所以就开始有人传言,柳七与青素玥一直暗中有关系,并且怀疑柳七与青素玥勾结,现在柳七没有回来,青素玥也死了,朝中有些风声风语就开始变得耐人寻味了! “看来他们是狗急跳墙,所以才会先抹黑我,再对付六道。”柳七皱眉,看来事情比她想象中的更要复杂! 第224章 秦重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满一碗酒放到了柳七的面前,说道:“很久没有跟你一起喝酒了,估计以后也很难有机会了……小七,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没少坑过我,每每想到这里,我都咬牙切齿,你放心,你等恢复了女子身份,我也一定会将这仇给报回来!” 柳七一脸邪魅的笑,眨了眨凤眸,淡淡的看着他,缓缓的问道:“重重,你打算怎么报复回来?” 秦重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冷冷一哼,说道:“你本来就不是男人,男人要做的事情,我怎么能告诉你!” 柳七手撑着玉桌,笑眯眯的看着他,“男人们的事情?你觉得我做男人们的事情,做得还少吗?你不会是想给六道介绍小妾给我添堵吧?我听说万家小姐自从旧疾好了之后,其他也恢复差不多了,比如说武功,嗯?” 秦重冷哧:“你挑拨离间也没有用,如濛一向听我的话!就连我娘说要给我纳妾,她都没有意见!” 是吗?柳七狭隘的笑了起来,伸手端起面前的酒碗正要往嘴里灌,秦重突然伸手过来,将她手中的碗端了下来,说道:“你现在不适合喝酒!还是我替你喝了吧!” 柳七抿唇淡淡的笑了笑,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飘逸华美的弧度!看着秦重将她的那份酒也喝光,无奈的摇了摇头,秦重嘴硬心软,是个很好的朋友,她觉得自己很庆幸! 秦重喝完酒,抬袖轻轻的擦了擦嘴,说道:“柳七,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分明就是针对你,你不如就将错就错,恢复了女子的身份,那名谓的名声,也不关你的事,你看怎么样?” “秦重,看在你我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柳七淡淡的说道,幽眸泛着一抹坚定的寒意,说道:“针对我的事情,一定会牵扯到六道!我若是坐视不管,当以前的柳七死了,现在出现在六道身边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的话,只能乞求六道能平凡的护我周全,而他有事,我却不能帮他,我心里会很难受!” 秦重轻哼,白了她一眼,“柳七,你到底是洛家小姐,还是凌家小姐!?” 柳七嫣然浅笑,“你不是对任何事情都很好奇吗?难怪就没有跟阙哥哥一起查过我的事情?” 秦重灌了一口酒,淡淡的甜涩味弥漫口腔,他放下手中的碗,抬头望向柳七,说道:“你是谁,我现在并不纠结了。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只是担心你罢了!你若是出事,我怕我这日子也不会好过!”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抬袖过来抢秦重手中的酒坛,秦重怔了怔,松开了手,见柳七正要举起坛子喝酒,秦重那脸色愣了愣,说道:“你还是别喝了吧。六殿下若是知道,会把我杀了的!” 柳七盯着坛中浊黄色的水酒,嗅着淡淡的酒香,舌忝了舌忝嘴唇,喃喃道:“我就喝一口!压压惊!”她刚刚听到这么大的消息,心里很不舒服的好吧。 秦重伸手过来按在她的酒坛上,“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些年来,你坑我坑了不少!伏游都说你那孩子不稳定!” 柳七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又猛然睁开,将酒坛推回了秦重手里,双头抱头无奈的低吼着!不能喝,不能喝! 秦重看到柳七身后走过来的修长身影,松了一口气,抱着酒坛站了起来,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柳七,你若回京,我替你做辩护啊。其实那所谓的你与青素玥有关系,不过是朝中那些大臣捕风抓影罢了,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能给你洗清任何污点!” 那修长的身影大步的走了过来,凌厉的目光瞟向秦重的时候,带着几分锐利的警告之意! 秦重看到他一袭嗜血冷毅的气息,赶紧抱着酒坛走了! 柳七还埋着头,烦躁的呢喃着,突然整个身子被人抱起,便落过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她抬头,看到六道冷峻的面容,微微的笑了笑。 六道轻轻一哼,狠狠的剜一眼那一脸笑意的女子,说道:“那些事情,你不必烦恼。”刚刚看到她要喝酒,他都吓得正要一掌将她手里的酒坛给震开,若不是看到秦重也在劝,他早就出手了!那酒是秦重带过来的,肯定是如意去叫秦重弄来的!这些日子,如意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吃饭睡觉都小心翼翼,药汤和食物,他都会很细心的检查,自己先试食,才给她! 他对她的事情,是万事小心翼翼! 柳七靠着他的胸膛,喃喃说道:“六道,皇上的圣旨下来了没有?” “嗯!”六道点头! “那我们回京吧。”她叹了一口气! 六道低眸看了一眼怀中的柳七,并没有回话,抱着她一直往寝房的走去!夏夜蛙鸣此起彼伏,府院中的湖里,荷花开满,清谧的空气里,夹杂着清醇的荷花清香! 柳七靠在窗前,窗外凉风徐徐吹来,带着花香的气息! 玉壁屏风内,哗啦的水声传来,她微微一笑,一拂袖,朝玉屏处走去,屋内的烛光隐约的照耀着屏风处的影子,影子修长挺拔。柳七拿了榻边的衣物,缓步走了进去! 六道听到脚步声,目光一凝重,整个身子都没入了水底!一袭宽大紫色男袍的柳七走了过来,六道眉睫轻颤,声音低醇蛊惑:“如意,你先出去。” 柳七一声哼笑,将他干净的衣袍放在旁边,走过来,捡起水中的毛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替你搓背。” 六道脸上露出一丝窘色,抬头看一眼窗户,窗户大开,隐约的看到院中守院的侍卫!好在这主屋附近都是最亲信的护卫。只是六道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如意,我已经洗完了!”六道将毛巾从她的手中扯过来,拧干水擦了一把脸,然后将毛巾扔到了她的脸上! 柳七满脸被凉的毛巾盖住,听到一声出水的声音,等她将脸上的毛巾拿开的时候,只看到六道半果的上半身。 六道将衣袍一拉,半果的上半身也看不到了!柳七将手中的毛巾扔回了水里,水花溅上了她的脸,她抬袖一抹,走到六道的面前,抓住了六道正要系衣袍带子的手,她瞠着幽深潋滟的凤眸,轻轻的说道:“干嘛这么窘迫?我又不会吃了你!” 六道将她拉到了怀里! 她的脸便贴着他刚刚沐浴完凉冰冰的胸膛,柳七轻声一呼,呼吸里,全是他身上的清爽的气息! “心肝儿,你别激动。”柳七的头蹭了蹭他的胸口。 六道的心口狂跳如鼓,却又在强忍着心底的冲动,沉沉的喘着气,没有说话!他双臂抱得很紧,很想将她狠狠的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柳七双手护在肚子处,将身体之间紧贴的距离撑开了一些,说道:“小心着咱的孩子!” 六道眼底闪过一丝惊惶,突然松开了手,轻轻的将她抱上了床,自己也躺在了旁边,声音低低的:“如意……” “嗯?” 他眸色黯了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路会这么艰难,从前一无所有的时候,很艰难,现在更加的艰难,他真希望什么都不用想! 可是四皇子已经开始在对付那些支持他的大臣了,有好几个大臣还被暗杀,就连追查杀手的闵谦也被刺客重创,之前他擅自混入宛国的时候,他身边的几个副将也被无缘无故的撤职,无非就是他们办事不利,令堂堂六殿下置身于凶险之地!好在他后来回来了,才避免了更多的人被追究,只是先前那些被追究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暴毙,还有就是已经被策反! “怎么又不说话了?总这么闷闷?以后儿子可不要像你这样才好,若真如你这样,从小就有自闭症,以后可怎么办?”柳七轻叹,侧身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缓缓的说道:“心肝儿,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六道伸出手臂将她拥在怀里,认真的点了点头! 柳七邪恶的伸出手掌来,抚上了他的胸口,顺着他胸口的伤痕,一处一处的抚过,然后微微一笑:“六道,我模的是你的胸,怎么不规矩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六道浓眉一皱,“别闹了!” “别闹什么?”她嫣然一笑,抬腿在他的身上蹭了蹭,隔着薄薄的衣料,彼此肌肤上的温暖相贴,六道的身子绷得更紧了。 “要不你动作轻点?”柳七嘟着唇,手指顺着他的月复部往下。 “万一伤着你和孩子?”六道摇头,虽然已经难以忍耐,可是理智还是很清醒的。 “游哥有没有说,不可以做那个事?”柳七的手指戳了戳六道的胸口,眼底有着浅离明媚的光芒。 六道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没!” “那还等什么?”柳七轻声一笑,压了上来。 六道双臂抱着她,侧过身来,将她从身上弄了下来,对视着她,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这才低头吻上了她的红唇…… 房内的烛灯跳跃着灼灼火花,徐风从窗外吹了过来,屋内幔纱摇曳,影影绰绰。 第二天上午,回京的马车已经准备好,除了伏游不知发什么神经,非要三天后才走! 柳七一袭淡蓝色的冰纱锦袍,袍子宽大,虽然是夏日,不过领子却还很高,将她的脖子全部都遮住!由于身子不似以前,她特意命人做了宽大的袍子,将怀孕的特征给掩住! 虽然孕吐好了许多,不过一路马车这么颠簸,六道不放心,还特意给她准备了止吐的药,策马跟着在她所坐的马车外面,一路守着她! 赵勋一袭修长熨贴得体的月白色锦袍,窄袖束腰,墨发只用一根淡青色的玉簪束住,他策马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内的柳七,嘴角有抹淡淡的笑意,缓缓而道:“柳大人,你当真不考虑我的建议?” 他本来以为柳七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同意与他合作,到时候只要她开口,他便可以随意的将她捏圆搓扁,以报十多年前的仇。只是她好像不进棺材不落泪,还能这么平静,赵勋实在有些意外了!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朝他抱揖,说道:“多谢郡王好意,我想现在还不到考虑的时候!” 赵勋哈哈一笑,从身后扔出一个包袱出来,说道:“随你!” 柳七接过包袱,疑惑道:“这是什么?” “并州的一些富商前些日子宴请我吃饭,送了些乱七八糟的药材和古董,全送你了!”赵勋无所谓的说道,朝她笑了笑,他调查到柳七并不缺钱,而且商铺还布满整个大夏,青州境内的江湖社团,还一个个的给她干股。他想,或许她真有能力从容应付一切吧。 柳七朝他挥了挥手,“那多谢郡王了!” 赵勋拂袖,扬了扬马鞭,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收了我的礼,可得记住我说的话!” “定不会忘记!”柳七抱揖,看到赵勋已经策马潇洒的离开,她微微的撇了撇嘴,拆开了包袱! 包袱里除了一些珍贵的药材以处,还有不少的古董珍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而他却像扔一包破布一样扔给了自己,这么潇洒,还真是纨绔啊! 六道看到柳七盯着包袱里的东西发笑,心底有些吃味,轻轻一哼,看了一眼车马和队伍,沉喝道:“出发!” 柳七朝他殷勤的抛了个媚眼,昨夜把他喂饱,今天果然底气十足,她放下车帘,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嘴角微微的一撇,靠在了车内,拿出一颗夜明珠在眼前晃了晃,然后伸出车外,对彩鹊说道:“把这个磨碎!” 彩鹊从在车头,一脸的惊愕,“主子为何要把这么好的东西磨碎?”怪可惜的! “敷脸!”车内,柳七那毫无所谓的声音传来!反正不是她的东西,赵勋这个败家子送的,不用白不用! 彩鹊内疼的点了点头,盯着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看了许久,然后才将它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旁边的宋洪抓着车绳,好奇的说道:“怎么?舍不得下手?那给我!” “咔!”一声闷响,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已经被彩鹊捏成了碎片。彩鹊不屑的瞠了一眼宋洪,谁说她舍不得的?主子都舍得,她为何舍不得?反正又不是她的东西! 一路往盛京的方向走,天气越来越炎热,柳七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的毒日,秀眉一蹙眉,言道:“已经快立秋,怎么还这么热?” 彩鹊车外恭敬的说道:“俗话说秋老虎,又怎么会不热呢?”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走了这一路,一直都是这么炎热,没有下过一滴雨,早上连露珠都没有看到,而且越往西走,所看到的水源就越少,路过的那些水塘,水位越来越低!河床也是!” 彩鹊这才注意看了一眼官道两边一望无际的农田,惊愕的说道:“主子,你看那些农田里一滴水也没有,稻苗都是焉答答的!” 六道此时脸色越沉,说道“看这样子,像干旱了一两个月!” “我出京的时候,四周的农田还是郁郁葱葱的,现在却出现了黄焉之色。”柳七靠着车窗,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车壁。 “不会是出现了旱灾吧。”宋洪有些心悸,想当初,他的父母就是因为旱灾,一路逃亡而死的! “可以这么多!”柳七皱眉,当初她出京的时候,心里念着六道,只注意到官道两边的农田还很绿,并未注意到一路的不平常! 后面马车中的秦重掀开车窗布帘,说道:“如果再不下雨的话,那些稻苗就会全部枯死,那么到入冬,百姓就没有冬粮,看得只能从朝中拔款赈灾了!” 六道下马朝路边农田的方向走去,看到那些因干枯而裂开的农田,以及被晒得黄焉之色的稻苗,脸色越来越难看! 柳七从车上下来,慢慢的走了过去,看到六道手中的已经干成黄白色的田泥,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在半个月之内下雨,农民还可能重新插种一回,虽然费时费力,但总比没有过冬粮食,饿死好!” 六道伸手过来扶她,提醒道:“小心点!” 柳七呵呵一笑,“我可没这么柔弱,你别这么大惊小怪,被人看出端倪来!六道,我们车后的水桶都装好水了吧。” 这一路到盛京最少还有五六天的路程,一路又有这么多人马,如果没有水,那便是很大的灾难! “在经过上一个湖泊的时候,就已经装好了,喂马的干草也全部洒上水浸湿了。”六道声音沉沉的。这些事情,就算柳七不提醒,以六道这么多年的经验,也看得出来! “小七,前面死人了!”秦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第225章 、就是相信她 看到死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在战场的时候,每天都会战死成千上万的人,现在秦重却说前面死人了,有人死在官道,便不算是小事了…… 柳七走过去查看尸体,六道有些担心,“如意,不过是个死人,战场哪天没有死过人,让玄鹰派人去通知地方官员派衙役前来将尸体领回去,再让府衙仵作检验便可!” 她现在的情况特殊,闻到异味,便受不了! 秦重的脸上也露出深深的担忧,说道:“六殿下说得对,你还是算了吧,到时候又吐,毁了自己的形象!不过我有些担心啊,不会是前面有土匪打劫吧?不然怎么会有人死在这里呢?” “你怎么不认为是饿死的?”柳七白了他一眼,拿出一颗止吐的药咽了下去。这才低头,便去翻尸体,尸体已经死去多时,已经开始发软,而且还臭恶之气,无数苍蝇围绕在尸体的周围飞来飞去。 虽然已经吃了止吐的话,可还是觉得胸口又闷得难受,心底又好奇,又不甘心就此放任不管,柳七接过彩鹊递过来的手套,慢慢的解开了死尸体的衣服,说道:“死者身上没有致命伤口!?” “怎么可能?”秦重捂着嘴,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你看他身上这么多伤痕,看起来像是被马踩的,还有一些是被利器给刺的。看这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应该是有钱人家,身上的财物一件也没有了!你刚刚不也是看到死者身上的衣服被人扯开过吗?会不会是遇到了劫匪?” 柳七脸色凝重,眉宇紧紧的皱着,语气却漫不经心的,缓缓说道:“要真有土匪,要敢在官道上抢劫,那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不过,听你这语气,好像是害怕遇到土匪?” 柳七突然抬头,望向秦重! 秦重轻轻一哼,“我倒不是怕遇到土匪,我只是担心你看到血腥的场面受不了,到时候再把昨晚吃的东西吐出来!” 柳七正检查尸体,挥开了扑过来的苍蝇,说道:“不是遇到土匪,是猝死!只不过当时他猝死于路上的时候,路过的人看到他衣着华丽,身上所带的包袱也有值钱的东西,所以将他身上的东西抢光了!” 秦重一脸的疑惑,说道:“他身上这么多伤口,难道不是被土匪砍的吗?虽然也有被马踩过的痕迹,我怀疑啊,那些土匪杀了他,抢了财之后,骑马离开,所以才会被马蹄踩过的痕迹!” “是猝死!死者肌肉不陷,口鼻内有涎沫,面色紫赤。因为其人未死时,涎痰壅到上面来,气不得通,所以面色和口鼻这个样子。至于他身上的伤口,如果是死前造成的话,皮肉应该是向外翻的,而且而且会流血很多,可是地上衣服上并没有流血的痕迹!这些伤痕如果是死后造成的,虽皮破却无血!”柳七淡淡的说道! 六道见她脸色苍白,担忧的说道:“我已经命人去地方衙门报案,相信很快就有衙役过来将尸体弄走。我们走吧,你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柳七点头,胸口压抑着,越来越难受,她喃喃的说道:“见人猝死这么多天,却没一个人向地方官府报案,就连身上所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抢走,过路的马车也视若无睹,想必是死不瞑目吧?” 秦重跟了过来,说道:“我们这一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刚刚不还是担心有土匪吗?等土匪过来打劫的时候,就能看到人!”柳七瞟了他一眼! 秦重说道:“小七,司徒澄所写的那个验尸断案录集是你写的对不对?” 柳七微微一愣,叹了一口气,坐上了马车! 秦重嘀咕道:“不说老子也知道,就是不知道司徒澄为何会拥有你写的东西,你白白替人做了嫁妆。”那些司徒澄那两本断案录集,秦重见过笔迹,虽然与柳七写得笔迹有些不同,不过秦重却发现了柳七纵然能模仿任何笔迹,但那些笔迹里有她独特的特点!秦重也是研究了许久才看出端倪来! 一路走了两个多时辰,已经到了一座县城里,县城里并没有柳七所想象中的那般繁华,街上的行人,一个个的皆是目光无神,脸色难看。街道两旁的商铺,也比较冷清! 柳七掀帘,对彩鹊说道:“去打探一下城中米粮的价格!” 彩鹊点了点头,跳下了马车,很快就朝一个米铺的方向走过去,她和米铺的伙计说了几句,转身追上了柳七的马车! “主子,粮食比半个月前涨了两倍不止,现在很多米铺都在开始囤粮,等入冬再升两倍。奴婢刚刚那跟伙计说价的时候,伙计还坚决不讲价!现在一两金子最多只能买四分之一车的粮食!”彩鹊说道! 柳七若有所思,手中指把玩着一把折扇,扇的扇骨是上好的和田白玉拼凑而来,玉上雕刻着山水图,每一刀都刻得细腻完美,这扇光一片玉片都价值连城了,偏偏赵勋那纨绔看也没有看,就直接给了她! 柳七将扇骨慢慢的合拢,双手撑在车窗处,望向跟在马车旁边的六道,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我们绕道去一趟青州可好?” 六道俊脸上一片疑惑,不过看到柳七那般嫣然浅笑的模样,他毫不免疫力的点头:“嗯!” 六道策马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声音清沉,“绕道从青州过!” 柳七微微一笑,靠着车窗坐了下来,翻了翻赵勋临行前送的东西,眼底有抹意味深长的寒芒,赵勋想让她去求他,可能吗? 天不亡她,她嘴角滑过一道邪魅的笑意,到时候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柳七绕道青州,在青州只呆了半天,与青州的江湖势力以及商会头领见了见,很快便带着队伍回京!由于绕道,路上又耽误了十多天,肚子的孩子已经五个月多月,肚子也变大了,好在她身上所穿的男袍宽大,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刚刚一入京,一道圣旨便将六道召入了宫。柳七只得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刚刚入府,水碧迎了出来,看到柳七,水碧的脸上一脸的泪痕,脸色也难看,悲伤道:“柳大人,朝中的大臣说你与宛国的太子勾结,害六殿下的军队大败,六殿下也因此陷入了青素玥的圈套中,差点送了命!他们请皇上治你的罪!” 柳七拍了拍水碧的肩膀,抬袖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我饿了!” 水碧僵住,然后猛然的点头,“是奴婢的错,奴婢马上去弄吃的!” 柳七懒懒的挥了挥手,朝书房走去,这些日子,她总觉饿得很快,而且吃的东西也很多,当然肚子也像球一样鼓起来,看来是不能出门见人了! “主子,刚刚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在府门口张望!”宋洪一脸的警惕! 彩鹊说道:“有些像皇宫里的禁卫军,难道是盯着主子的?” 宋洪摇头:“若是皇宫的禁卫军,还能让你看出来吗?我看他们是想借禁卫军的手,对付主子!” 柳七凤眸幽深,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们再遇到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就跟他们说,伏游去了南齐,准备迎娶南齐那个著名的寡妇摄政王妃!” “啊?”彩鹊一脸的疑惑,一双水眸轻眨着,不是盯主子,是盯伏游!? 柳七坐在书房的案边,翻开这些日子堆积的公文,漫不经心的看了几眼,无非是一些弹劾声讨她公文。 “大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彩鹊命人将饭菜摆在了旁边的小几上,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柳七将桌上的鸡汤端了过来,吃得毫无形象,看得彩鹊和宋洪目瞪口呆。 吃饱喝足,才懒懒的躺在椅子上翻看几本小黄书,皇上将六道召进宫,除了询问她的事情,估计也还有宛国形势的事情!现在东边又有旱灾,皇上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她真不知道皇上到底打算把她怎么样! 皇宫内,一袭墨金色锦绣龙袍的皇帝叹了一口气,半年没见,眼前的六道又让他觉得冷峻成熟了许多,而且目光似乎比以前更加的锐利了!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凌厉风行! “朝中大臣中伤她,请父皇不要听信他人的谣言。”六道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眼底有着犀利明静的寒芒! “朕虽然不相信柳七会背叛你,只是你四哥他信誓旦旦的,还有人证!”皇帝的声音淡淡的,可是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威严与压迫。 六道剑眉紧紧的皱着,一双墨眸定定的看着皇帝! 皇帝被他那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挥了挥手,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朕,你这么相信柳七,我也很担心,如今我决定将雷泽军的兵权交给你管理,柳七若没有那些流言,只怕权力又会更高一分,你又这么信任他,万一哪天他变心,到时候你会后悔莫及!” 六道焦急的说道:“不会的!父皇!我相信她!” “就是因为你太过于相信他,朕才担心!承儿,作为领导者,不应该太信任一个人,否则你迟早会栽到他的手里!”皇帝的语气沉了沉! 六道抿唇,一脸的坚持,他已经栽到她的手里了,从刚刚认识,他就被她牢牢的套住了,再也挣月兑不来!她看上的,只要她愿意,从来不会去想放手! “凌家之所以殒落,也是如此吗?”六道突然说道,一双墨眸紧紧的盯着他,又认真的说道:“凌家当初就是势力太大,所以父皇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着奸臣将凌家治罪吗?”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语气有几分愠怒,“承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凌家当初被问罪,是证据确凿,当初还是凌家的未来女婿亲自上奏告发的!怎么能说是朕的意思呢?” “父皇,你这么对凌家,有没有觉得愧疚?听说父皇年轻的时候,与凌大将军还是好友!”六道紧接着的问道! 皇帝冷冷一的拂袖,威严的脸上有着怒意,说道:“朕说过,朕那时只是禀公办理,而且叛国是大罪,凌钺当初就算是被冤枉的,可是证据确凿,朕不处理难以服众!” “父皇有没有想过,如果凌将军要反的话,或许能成功!”六道的声音沉沉的,却说了一个皇帝从来不愿意想的事实! 如果凌家要反,根本就不会傻乎乎的等着皇帝来裁决,京中内驻的守城军,当时虽是姜家的,但是真正可能调兵的是凌将军!可是凌将军却甘愿将兵权交了出来,本想父皇会有侧隐之心,明知是被冤枉的,看在他多年保家卫国的份上,只处置他一人,可是他不知道他的那些儿子,直接就在军中被问罪押回了京! “父皇,我就是相信她。如果父皇一定要听信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对她治罪,我便陪着她!”六道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皇帝一拍桌子,指着六道,然后恨恨的叹了一口气,“就说柳七没有与青素玥勾结,那她为官的这些日子,家财万贯,收受了不少的贿赂,证据也全都在!” 六道的声音沉沉的,“父皇,你只不过就是担心我太过于相信她,怕她权倾朝野的时候,对整个社稷有影响罢了。她收受底下官员的礼,父皇不是一早就知道吗?当时父皇还说,一个喜欢钱的官员,应是没太大的野心的!现在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她若是不收礼,父皇不是应该更加担心她吗?况且比她官位高的官员这么多,父皇为何不担心他们?” “她在青州为官三年里,与青州的江湖势力,商会势力关系都很好,特别是江湖势力,相当于另一个国家朝堂,那些江湖人个个凶猛,朕查出他们还一直有来往。”皇帝龙眸一眯,说道:“我总觉得这个柳七不简单!” 到头来,还是担心她会对江山社稷不利,所以皇帝明知柳七不可能与青素玥勾结,还是愿意由人调查她,抹黑她! 六道心底微微闪过一道光,如果凌家人之死与皇帝有关系的话,那么,如意的仇人里也包括皇帝,虽然皇帝后来替凌家洗月兑了冤枉,可是人都死了,空封几个无用的封号又有什么用? 他是如意仇人的儿子!想到这里,六道便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昏,胸口被人狠狠的抓了一下,很痛!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26章、身份 接下来皇帝所说的话,六道没有听清,只是觉得心口痛得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脑子也一片混乱…… 皇帝见他心不在焉,叹了一口气,说道:“承儿,成大事者,不可妇人之仁!” 六道跪了下来,目光认真坚定,“父皇,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父皇只是提醒你而已,至于柳七,她若无野心便好,一直当个佞臣的话,倒也让人放心!”皇帝伸手将六道扶了起来。 六道垂头,执意的不愿意起来,又慎重的说道:“父皇,若凌家还有活着的人,父皇是否会慎重对待?凌家受冤之事也已经洗月兑,父皇对凌将军若有愧疚之心,也理应要善待凌将军的遗孤,是不是?” 皇帝那脸色沉了沉,目光锐利的看着六道,对于凌钺,皇帝的确是有愧意的,皇帝苍眸中泛过一丝淡淡的光华,说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凌家满门被诛,由大理寺亲自监督,就连当初潜逃的女儿,后来也被抓了回来……难道他还有私子生不成?” 六道的声音沉沉的,认真的说道:“父皇,你可否会弥补当初因一念之差所造成的过失?” 皇帝叹了一口气,想到对凌家,他心底确实是心存内疚的,所谓鸟尽弓藏,便是如此!他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若凌家还有幸存下来的,朕自然对好好补偿他!” 六道那脸上的黯然淡了淡,缓缓而道:“父皇可知道?如果没有她,儿臣也不会来盛京,不会遇到父皇,不会与父皇相见,更加不会有今天的一切。这么多年来,她为我筹谋一切,不离不弃,儿臣绝不会辜负她!父皇还可知道?她之所以来盛京,是替凌家平反!替自己的家人平反!” “柳七?”皇帝蹙眉,脸色一变,怔怔的看着六道,能让六道如此珍重的人,除了柳七还会有谁? 有时候皇帝还很妒忌柳七,六道对他这个父亲都不及对柳七的十分之一! 六道没有回答,但默认已经承认了! 皇帝喃喃而道:“他怎么会与凌家有关系?难道真是凌钺的私生子?凌钺那家伙没纳过妾,家中只有一个妻子,看来他也不本份啊,还有私生子!我想那私生子,凌夫人是不知道的,否则肯定会跟他闹。” 说到凌钺一家的时候,皇帝的脸上明显有怀念的笑意,眼底有着浓浓的苦涩之色,处决凌家,他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想想虽对凌家有愧疚,却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过! 六道一直低着头,无论如何,他一定不会让如意有事,更加不会让任何人,任何势力对她不利! 皇帝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回府吧,柳七的事情,朕会好好考虑的!” 六道站了起来,眸光清透,声音清沉,沉沉的说道:“父皇已经做错过一件事情,此时弥补也不晚!” 皇帝叹了一口气,看到六道一拂袖,修长冷毅的身影已经朝殿外走去,皇帝看到六道已经走远的身影,收回了目光,对身边的太监总管说道:“去召柳七进宫!” “是!”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六道出了宫,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往柳府的方向走去! 柳七正在书房里听水碧汇报后院小妾的事情,之前后院的小妾大多数都已经拿了休书和遣散的银子离开,本来还有几个不愿意走的,直到后来柳七与青素玥的流言一出,不愿意走的那几个也急急的走了!因为她们认为柳七没事的时候,还是可以庇护她们的,现在柳七都自身难保的,肯定也顾不得她们,她们也不得不走了! 水碧语气愤愤的,说道:“亏大人在她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她们,她们却如此的无情,大人一出事,一个个的都跑得比兔子还快!” 水碧已经不是奴婢之身,这说话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底气,不过对柳七还是很恭敬的。现在替柳七抱不平,也是很正常。 郭雄撩袍在书房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凌厉的目光望向水碧,摆了摆手,说道:“走了就走了!走了才好,要是不走,小七还会很烦恼呢!” “我这不是气不过吗?尽养了一群白眼狼!”水碧气呼呼的说道! 郭雄看柳七脸色苍白,担忧的问道:“小七,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这么难看,还有那伏游是怎么回事,今天还悄悄的从狗洞里爬进来,差点被府中的暗卫给跺了!” 柳七摇头,将一本厚厚的帐本交到了郭雄的手里,说道:“郭大哥,你帮我看看全国各地的粮价情况,这里面有各个商铺的价钱,以及全部资金数目,你帮我将除粮食以外的经营项目全部都拔出一半资金来买粮!同时非经营粮食的那些项目商铺里的资金暂时不要去动!” 郭雄见她的思绪完全没有跟他在同一个空间上,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事情,我会替你去办的!那个药铺也一样吗?” “药铺先不停,但是暂时不可以大规模的进货,把所有的商铺以及钱庄的银钱全部都整理出来。”柳七回到书案前,拿出一封信交到郭雄的手里,说道:“这个交给赵勋!” 郭雄点头,将信函收了起来,又担心的说道:“小七,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四皇子和朝中大臣在皇上面前对你不利吗?” 柳七淡淡一笑,“倒是挺担心六道的!” 担心六道为了她,将她的身份说出来,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她怕六道心急为了护她,很有可能掉入四皇子设下的圈套里。 她的话刚刚说完,一袭墨袍的六道急急的冲了进来,柳府的侍卫由于看到的是六道,所以也没有阻拦,宋洪还直接告诉六道,柳七就在书房! “如意!”六道冲进屋,看了一眼郭雄和水碧,剑眉微微的一皱! 郭雄站了起来,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半年没见,本想你应该有些变化的,没想到见到小七,还是这样!” 旁边的水碧微微一笑,福了福身,说道:“六爷来了,水碧去叫人准备晚膳!” 六道走到柳七的身边,伸手将她的双手握住,说道:“如意,我有话跟你说!”然后六道看了看郭雄。 郭雄轻轻一哼! 柳七朝郭雄点了点头,说道:“有劳郭大哥帮忙了。” 郭雄摆了摆手,声音清洪,“小七放心,你吩咐的事情,我郭雄一定赴汤蹈火!我先走了,若京中出现了变故,可吹响柳笛!” 那柳笛是一个类似于口哨的笛子,吹起来的时候,常人是听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受到音波影响,听到那足刺痛耳膜的声音! 柳七点头,说了声知道了,郭雄这才担忧的看了一眼六道和柳七,转身出了府! “我有事要跟她商量,你们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六道的声音沉沉的,威严十足。 彩鹊和宋洪互视了一眼,很自然的向后退出了十步远,站那里一脸警惕着盯着院中的一切! 柳七一脸的疑惑,“六道,你脸色不好,不会把我的事情都告诉皇上了吧?” 她是女子的事情若是告诉了皇上,就算皇上不处理她,朝中那些针对她的大臣一定会不消停,欺君之罪,事关国体,皇上就算是有心庇护也不可能没事,况且皇上还没有理由要庇护她! “凌家的事情,与父皇有极大的关系,你一早就已经知道了,是吗?”六道紧张问道,他相信以柳七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最致命的关系。 “六道,你怎么说起这个了?”柳七呵呵一笑,抽出手来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你别想太多了。” 原来让人离开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件事情啊。 “真正掌控凌家生死的是父皇,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了。当初为了报仇,我们从乡下万里迢迢的赶到京城,经历了很多的事情,还差点丢了性命,我就知道,你是非报仇不可,司徒澄死了!故意陷害凌家的青素玥也死了。现在你唯一的仇人只剩下父皇一个!”六道的声音急急的,心口跳得很快,他一口气将这些话给说出来,然后一脸痛楚的看着柳七。 柳七眸光闪了闪,垂眸走过她,将他抱住,靠在他的胸口,说道:“六道,你想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想报仇,与一国为敌?!”六道突然说道。 若不是因为看到一路之上发生的旱灾,而柳七绕道去了趟青州,可能六道还根本看不出来,现在他却很紧张,他不是替皇帝担心,而是替她担心。 柳七眸色沉了沉,双手环在他腰上,手掌轻轻的拍了拍,说道:“六道,皇上已经替凌家平反了,我又怎么会笨到去找他报仇呢?若是我站在皇上的位置,面对凌家一个权倾朝野的人,也会这么做的!” 不过只可惜她现在站在的是凌家小女儿的位置上,她心里确实是很不甘心,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突然发现,那个复仇的心理,似乎不那么强烈的!但是报仇之心不那么的强烈,并不代表她就放下心底的不甘了! “真的吗?如意,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吗?”六道一脸的吃惊,脸上有着深沉的急切!他要确定,如意真的不会这么做了? “六道,虽然我放下了,但并不代表我就会任人掌控。若是皇上逼我,我有可能做出一些激烈的事情来!”柳七微微一笑,清丽不俗的脸上露出一丝狠厉来。 由于近年来与东宛国的征战,国库空虚了一大截,而且各地又继续的出现了各种天灾,而且盛京的官员最近还时常遇到刺杀者。天下的百姓也有些人心惶惶了。国库空虚,盛京混乱,她相信这就是她的时机,所以她一定会把握这个时机,绝不会再次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六道没想到柳七会已经放下了皇帝当初处置凌家的事情,虽然让他心底的苦恼放开了,但是他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柳七松开六道,握住他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想想我们的宝贝孩子,你就应该相信我才是!” “我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你!”六道坚定的说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月复中的胎儿狠狠的踢了踢六道的手掌,六道那冷峻的脸色一软,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肚子,说道:“才这几天的工夫,怎么涨这么大了?” “涨这么大?涨气啊?!”柳七白了他一眼!喃喃而道:“你儿子在我肚子里吸我的血,吃得太多,所以才长得飞快。” 六道伸手抚模着她那清瘦的脸颊,她的脸颊现出苍白之色,调养的这么多天,她可是什么好东西都吃下去了,可就是没有长肉,而且脸色也没见好。六道心疼的说道:“如意,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受这样的苦。” 柳七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膛上,硬绑绑的,手掌心突然一阵麻痛,她撇了撇嘴,冷冷的哼道:“少虚伪了!孩子不是你弄出来的啊?现在才说不应该让我受这种苦,谁相信啊!” “我是真心实意的!”六道说完,突然脸上出来一抹尴尬,心底暗暗的纠结,好像有种越抹越黑的嫌疑! 柳七见六道发怔,无奈的说道:“老是呆呆的,急死人啊。” 门外,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柳七可在?” 六道那张俊逸的脸色一变,沉道:“好像是宫里的人!” 柳七嗯了一声,走向门口,六道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说道:“如意,要是皇上命你入宫,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是才从宫中出来吗?”柳七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你放心吧,我自会应付!” 六道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谨慎,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意,我告诉父皇,你与凌将军之间的关系了。” “嗯?”柳七眸色一闪。 “我只告诉父皇,你是凌将军的遗孤。”六道纠正道!他知道此时若是将如意是女子的身份说出来,四皇子那些人正好握住把柄,便就更有机会对付她! “好。”柳七松了一口气! 六道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然后缓缓的松开了手! 门外的太监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柳七可在,皇上有召!” 柳七从书房内走了出来,一袭宽大的藏青色男袍,青丝绾正,一张冷锐隽秀的脸上有着冷静光芒,她走了过去,恭敬的说道:“我在!” 太监瞟了一眼柳七,细声细气的说道:“柳大人这脸色怎的不太好,是不是因为宛国太子那事啊?” 柳七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太监心底一颤,突然收回了不屑的目光,语气颇有一些不耐烦,说道:“皇上召柳大人即刻进宫觐见!” “臣遵守!”柳七声音沉沉,抱揖深深一回礼! 太监轻哼,语气并不友好,说道:“柳大人,请吧。” 马车已经停在府外,柳七回头看了一眼府内,六道之前在公公过来通报的时候,并没有出面,想必此时肯定在看着她,旁边的太监正在催促,柳七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进宫面圣的时候,柳七看到御书房内,四皇子和刑部尚书,大常卿,还有丞相也在此,她上前恭敬说道:“微臣见过皇上!” 皇帝看了她一眼,缓缓的说道:“柳卿免礼!” 柳七站直身子,目光扫过南宫阙和四皇子一行人。刚刚六道进宫的时候,皇帝是单独见的他,询问柳七和青素玥之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现在御书房内六七个人都站在那里,看到柳七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各异。 南宫阙听到柳七回京,本想去柳府找她,问清楚她所有的事情,结果被皇上召见进了宫,秦重虽然也知道一些,但是她与青素玥之间的瓜葛,秦重却不清楚! 皇帝看到柳七平静的脸色,龙眸轻微,缓缓的问道:“朕听承儿说,你与凌家的关系匪浅?” 柳七恭敬的答道:“是!” “凌钺是你什么人?”皇帝那目光锐利至极,仿佛要将她看透! 柳七一直低着头,脸色淡定从容,语气淡淡的说道:“正是家父!” “什么?”南宫阙不可置信的望过来!凌钺怎么可能是她的父亲?南宫阙俊逸的脸上露出一脸的疑惑,他本早已经证实了她就是洛氏之女,现在怎么又成了凌家之女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31对章、对决 然后火光大现,一身锦锻华服的四皇子正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六道眼底一冷,紧握了手中的刀,目光嗜血的看着火光照耀下,笑得一脸得意的四皇子,四皇子脸上明显有着意料之内的表情,而且四皇子为了引他上钩,早已经布局设计好了这一切! 四皇子的声音阴冷无比,缓缓而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街行刺本王,幸好本王机灵,否则只怕如那低贱的贱民一样,被你们给杀了!” 六道抿唇,他那墨玉的寒眸里,照耀着满街的火华,冷冽至底,他身边的暗卫不动声色的将他护在中间,目光冷冷的盯着围着他们的四皇子人马! 四皇子哈哈大笑,长袖一甩,说道:“你们今天若是自动招认幕后指使者,本王兴许心情好,便饶你们一命。悫鹉琻晓” 六道冷冷一哼,拿起了手中的柳笛吹了起来,柳笛的声音很特殊,平常人听不到。 很快四皇子便阴沉的说话:“给本王全部都杀了,不必留活口!”他就不信,赵六道会按耐得住! 刀剑声响起,四周一片肃杀,玄鹰担忧的对六道言道:“主子,他们人多势众,属下等先护您离开!” 玄鹰他们知道,如果让四皇子知道刺客里面有六殿下,到时候肯定不会放过六殿下,而且连皇上也对会六殿下失望,残杀手足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皇子的身上,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六道冷冷的盯着四皇子,心底恨恨的只觉得他太狡猾,如意有把柄握在四皇子的手里,随时都有可能是地雷,如意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绝不能再让四皇子的阴谋得逞! 四皇子那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夜空当中,他那目光扫视了一眼坐在暗处车厢里的女人,女人正一脸平静的看着火光下的嘶杀,好似脸上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四皇子微微一愣,指了指那个女人,说道:“带她进宫!” 说罢,一队人马便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也看都不屑看一眼那十几个拼命抵抗的刺客!四皇子这回带了三百多人马,就是故意要将六道他们置于死地!到时候堂堂六殿下扮成刺客行刺兄长,说出去的话,就算是死了,也是受尽人们的遣责! 刚刚走出几步,四皇子府上的一个暗卫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柳七不在府上!” 四皇子本想拖住六道,然后趁机偷入柳七的府邸,然后将柳七给擒拿住,一起绑去皇宫,让皇上看看柳七真正的身份,而且柳七不在府上,四皇子有些犹豫了!不能看到柳七马上被处决在他的面前,他实在不甘心! “殿下,不如这样,就说柳七畏罪潜逃。”暗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四皇子略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万一柳七出现,而我又不能证明柳七不是女的怎么办?”他那目光冷冷的望向坐在后面马车上的洛姨娘,恨恨的说道:“那女人你们找到她的时候,不是说她疯了吗?她说的话,本王若是完全相信,就直接将她带到父皇面前去,只怕到时候出意外!” “那四殿下如今打算怎么办?”暗卫问道! “当然是要先抓住柳七,扒了她,看清楚她是男是女,再押到父皇面前,这样更有说服力!不过我那六弟倒是挺有心机的,居然提前将柳七给藏了起来,又探出我已经找到洛家丫环的事情,事先在半路行刺,虽然目的不是本王,但本王好不容易才留在手中的王牌,又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毁去?”四皇子冷冷的笑意。他要让赵六道和柳七好好的享受一下从高处跌落的感觉,就像当初,他的母族叶氏一样! 如今叶氏虽然没有完全没落,可自从叶太傅被撤职流放之后,声望和势力已经明显不如从前,从前的盛京大家族,如今也没有了叶氏的地位! 想想这些,四皇子的心底便涌起着浓浓的恨意,若不是叶皇后叫他忍辱负重,伺机而动,他早就想办法逼着皇上将储君之位传给他了! 四皇子一直很不甘心,赵六道不过是一个从乡下来的村夫,就算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子,若是赵六道没有出现,皇帝也根本不会想到他,而且这个从乡下来的,如今却权势滔天,已经完全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他开始按耐不住,心底疯狂的想要将赵六道杀死!他让叶氏怂恿那些妒忌六道的皇叔们去做,自己不动手,为的就是万一出现的时候,好澄清关系!当然这也是皇后跟他说的!皇帝的堂兄弟不少,而且一个个野心也不少,四皇子正是利用他们这一点! 四皇子突然冷冷一笑,说道:“既然不能先对付柳七,那么先对付赵六道也好!” 突然盛京府尹的衙役冲了过来,闵谦指着被四皇子的军队围在中间的十几个刺客,说道:“将他们全部押回大牢,等候府尹大人的发落!” 那十几个刺客眸色闪了闪,望向大批涌过来的衙役,这个时候,惊动了捕快和衙役,很明显连京府尹也惊动了,很可能其实的京官也全部都惊动了。 四皇子从马车上跳了起来,回头朝闵谦的方向走去,冷冷的说道:“全部都是刺客,替人卖命,不必留活口!” 四皇子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杀机!闵谦恭敬的上前,抱剑颌首,说道:“四殿下,卑职也是按规矩行事!” 四皇子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说道:“本王说杀就杀!大多数刺客都穷凶极穷,此时不杀,你们将他们押入大牢,万一他们的同党过来劫狱又如何?” 闵谦恭敬的说道:“四殿下,这朝廷的律法是皇上发布的,卑职实在不敢视律法于不顾!” 四皇子冷哼:“几个刺客而已,就算是活抓了,你们当真还以为能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些什么吗?但凡是奉命行事的刺客,身上总有破绽能让人看得出来,与其让他们跑了,不如现在就杀了,也省得多此一举了。” 闵谦的眸光闪了闪,咬牙道:“请四殿谅卑职!”说完,对手下的人说道:“全部抓活的!” “全部杀了!”四皇子冷冷的说道,声音提高了许多分! 闵谦沉沉道:“不能杀,抓活的!” “闵捕头,你这是在违背本王的意思?”四皇子的语气里有些浓浓的怒意,眼底也是一片阴寒! “卑职不敢!卑职说过,只是按规矩行事!”说完朝那十几个刺客说道:“你们若是现在投降,可从轻发落!” “闵谦,你好大的胆子!”四皇子一声冷喝!谁不知道闵谦是赵六道的人! “请四殿下回避,刺客之事,卑职一定会认真彻查,还四殿下一个公道!”闵谦这话说得认真严肃! 四皇子冷笑,“杀!” “不能!” 四皇子突然插出旁边侍卫的剑朝闵谦的月复部刺去,这一剑虽刺得不深,可是只要稍加用力,便可以让闵谦丧命!他掉到闵谦不可能当众还手,对他不敬,四皇子笑道:“不过几个刺客而已,本王还没有权力处理了?况且还是行刺本王的那些刺客!别说是刺客,就是你,本王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头,想要你的命,谁敢说一句话?!” 六道看到闵谦与四皇子的对峙,手中的刀横空一扫,凌厉的刃气朝着四皇子的身上招呼过去,四皇子感觉到迎面扑过来的杀气,手一提,剑从闵谦的身上拔了出来!迎剑去挡,哐啷一声,四皇子顿时觉得虎口发麻,差点将手中的剑月兑手! 他心底不由得惊讶,这么远的距离,一道刃气都有如此的威力,看来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而且还是一个高手! 闵谦后退一步捂着流血不止的月复部,目光冷冷的望向四皇子! 突然东南的方向一片耀眼的火光,将漆黑的夜空照亮了大半边天。 四皇子身边的侍卫扶住他,指着那火光耀眼的方向,说道:“殿下,那个方向好像是您的王府方向!” 四皇子脸色一凝,说道:“去看看!” 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捕快跑了过来,声音急切,“闵捕头,寿王府走水,已经烧了两个院子了!” 闵谦一听,好像他们的计划里并没有这一出,六殿下暗中的那些暗卫已经慢慢的聚拢,他带着衙役过来,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四皇子听到走水二字,气得脸色煞白,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灭火啊!” 捕快战战兢兢的说道:“火势太大,救火的人太少,根本灭不了!” 四皇子看到正在围攻刺客的官兵队伍,一声沉喝,“全部给本王去救火!”现在哪里还能管刺客的事情!他府上藏了许多不能让人发现的东西,他可不希望一场大火将事情给暴露出来! 六道也趁着混乱的时候,带着刺客纷纷撤退,到达了一片安全的小巷,六道突然一愣,凌厉的目光望向那起火的方向,心底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宋洪带着几个暗影侍卫迎了过来,见到六道,恭敬的说道:“六爷,你吹柳笛求救的时候,主子已经知道了!” 六道脸色变了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本不想让她烦恼的,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那场火是她设计放的?”六道沉沉的说话! 宋洪呆了呆,然后摇头:“不是!是寿王府一个奴婢贪吃,晚上煮面的时候不小心烧了厨房,然后火势直接引燃了厨房附近的院子。” 六道弯唇,她连原因都已经想好了!他望向宋洪,说道:“你回去跟她说一声,我已经没事了!” 宋洪疑惑道:“六爷跟我们回去,主子不就知道了吗?” 六道眸色沉了沉,他刚刚看到那个女人,现在四皇子府中大乱,应该无睱顾及到那个女人,此时正是时机! 六道提前手中的刀,飞入了夜色里。 宋洪看了一眼,急道:“六爷……” 六道的身影已经掠得老远,宋洪喃喃的说道:“主子说她有办法应付,您不必去冒险的!” 今夜的盛京城里异常的喧哗,由于一场大火,惊动了城中的百姓以及官府,火光冲天,人声鼎沸,一个身影悄然无息的混入了人救火的人群当中! 六道看到刚刚洛姨娘坐过的马车,掀开帘子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他脸色变了变,刚刚他没有停喘的赶过来,正好也看到四皇子刚刚回府,而并没有看到四皇子后面马车里的女人下车,不可能突然不见了。 六道咬了咬牙,眼底一片恨恨的寒意,缓缓的走向暗掩的小门,手中的利刀朝门缝的方向刺过去,突然门缝处噗出一线血花,六道狠狠的一抽刀,推开门,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这才转身正想离去,突然眼前飞出无数箭矢朝他迎面射过来…… 柳七看到宋洪回来,便急道:“怎么就你们回来了,六道呢?” “回主子的话,六爷没事!”宋洪低着头。 “那他怎么还没有回来?”柳七担忧的问道,若不是她提前命人去查探,她身边的彩鹊和宋洪又听到了柳笛的信号,她还不知道呢! “六爷他……”宋洪噎住,也不知道如何说,心底暗暗的想,六爷兴许是去追杀那个女人了! 柳七淡淡的拂袖,站了起来,抚着肚子,说道:“玄鹰呢?” “玄鹰跟着六爷过去了。”宋洪说话! 柳七点了点头,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想道:若是玄鹰也跟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2会32章、我会是太子 夜突然静了下来,柳七心底不安,走出院子,时不时的问宋洪和彩鹊,“六道没有了没有?”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答案,便越发坐立不安! 柳七抚着肚子,在房中踱步,连思绪都开始混乱,她秀眉一蹙眉,扶着窗沿站定,东南的方向,大火已经扑灭,只隐约的看到那被火光灼烤过的淡橙色的天际。悫鹉琻晓 天边响起一声惊雷,不出片刻,雨水便哗哗的倾泻而下! 狂风呼啸,雨水从窗户处迎面扑来,凉丝丝的!柳七突然身子一颤,额前已经有着细细的湿意,额前凌乱的刘海垂落下来,挡起了她大半的脸,只看到苍白的脸色和泛着青白的嘴唇。她扶着墙壁慢慢的朝椅子上移去,突然身子一倾,椅子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彩鹊听到房内的声音,冲了进来,看到柳七正弯腰吃力的去扶椅子,彩鹊快步走了过去,一只手扶着柳七,另一只手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拿正,担忧的说道:“主子,已经三更了,奴婢伺候您睡了吧。” “六道回来了没有?”柳七的声音透着几乎吃力! “还……还没。”彩鹊的语气有些心虚。 看到柳七这样,她真的不愿意告诉柳七,赵六道还没有回来!可是柳七一个晚上不知问了几十遍了,有时候彩鹊都很害怕回答。 柳七扶着肚子,肚子的重量太得,站得脚也麻了,走几步就更加的吃力。她沉沉的喘息着,说道:“叫闵谦过来见我。” 彩鹊担忧的看了一眼柳七,这才将柳七扶在床上,这才出门去找闵谦。 闵谦刚刚带着手下撤回,回到家中的时候,被几个四皇子安置的高手给困住了,再加上他身上有伤在身,想要月兑离控制,很困难。 彩鹊发信息叫他出来的时候,等了大个半时辰也不见闵谦过来,她顿时脸色一变,想到六殿下,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下升了起来,让她觉得紧张不已! 柳七没有等到闵谦,此时六道不在,她现在这个样子,必须先顾着孩子,她觉得这一夜实在太长,那种焦急,像火烧着一般! 四更的时候,天鸠才传来消息,发现了伏游的下落,只不过伏游被不少的精锐暗卫看着,根本出不来! 天鸠此时一脸紧张的站在柳七的面前,不敢看她那张疲惫的脸色。 “在长公主手里?”柳七淡淡的说道,沉沉的喘息着,自从肚子越来越大,她总觉得自己呼吸不够,偶尔还会觉得心口会突然停顿一下,再重新跳动! 天鸠恭敬的点头。 柳七抿唇,唇色苍白却透着一股冷锐的坚强,那双幽深的眸瞳里有宁静犀利的光芒,在长公主的手里,那南宫阙知道吗?难道真的只能找南宫阙帮忙吗? 她没想过要将南宫阙牵扯进来,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这么做了,她从来都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对于南宫阙的态度有些像招之既来,挥之既去!她闭门不出的那些日子里,南宫阙时常过来拜访,不过都被她全各种理由给拒绝了!而南宫阙又一直都这么容忍的对待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柳七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这个时候,为了她和六道的孩子,怕只能借势了。 柳七走到桌边,写了一封信函递到天鸠的手里,说道:“亲手交到丞相手中!” 天鸠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不敢怠慢,又赶紧跑去丞相府送信! 南宫阙才刚刚躺下睡觉,南逸带着天鸠走了进来,脸色平静的说道:“大人,柳大人身边的侍卫送来柳大人给您的书信!” 南宫阙迅速的从床上坐了下来,听到是柳七给他的书信,心底掩藏不住欣喜,不过又夹杂着几分担忧,这么晚了,她送来书信,想必是遇到了很麻烦的事!否则以她的性子,她不会找他! 他一直知道柳七在避开他,明知他已经知道了她与他的关系,她便觉得更加有理由避开他。南宫阙展开书信,看到上面那几个凌厉飘逸的字,深邃的眸瞳里泛过一丝寒色! “去容园!”南宫阙披上衣袍,脚步走得很快,身后的南逸和天鸠急急的跟了上去。 容园只南宫家关押犯了事的家族子孙的,里面的护卫都是世代家养的!忠心耿耿。老夫人藏了一个人南宫府里,连他都不知道的话,那肯定是在容园了。 南宫阙见过那个叫伏游的,但从来没有跟伏游说过话,只知道伏游是柳七的师父。至于老夫人和伏游之间的恩怨,南宫阙是不知道的。 他刚刚走入容园,四周一片风刃之声,两个暗影挡在了他的面前,他冷冷的说道:“里面囚禁的人呢?” 两个暗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老夫人有吩咐,里面囚禁的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南宫阙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夫人果然在容园里藏了人,这些暗卫虽说听老夫人的话,但丞相府真正的主子是南宫阙,他们也不敢得罪南宫阙。 “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南宫阙的声音清清沉沉的,语气淡然平静。 “奴才不知道,老夫人的吩咐,不准奴才们问任何事情!” 南宫阙挥了挥袖,说道:“他住在哪里房间?带我过去!” 暗卫还有些犹豫,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南宫阙已经带着南逸和天鸠走了进去! 暗卫不敢得罪南宫阙,当然老夫人的身份也不简单,他们也不能得罪,于是悄悄的互视了一眼,身子慢慢的朝院外移,想要去向老夫人通风报信! “挡住他们!”南宫阙示意南逸。 南逸点头,身子一掠,挡在了那两个暗卫的面前,手中的长剑一横,阻住了那两个的去路,他还有些不太放心,朝暗处看了一眼,说道:“今日你们没有及时向老夫人通报,是因为南逸阻了你们的去路,你们若是被老夫人怪罪,可直接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南逸的身上!” 南逸的声音不大,但足可能让暗中其他的人听见! 到时候把所以的事情都推到南逸的身上? 他说得倒是简单,谁知道南逸是南宫阙身边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受了南宫阙的意,他们若是这么跟老夫人说,老夫人肯定会罚得更重! 老夫人可以指责自己的儿子,但是老夫人却特别的不喜欢别人指责自己的儿子,连说句不好听的都不行,更别提是下人! 想到这里,那些暗卫只觉得全身发寒。南宫阙平时都是温润平和的形象,可实际上却是个凌厉风行,手段狠厉的主!连带南宫阙身边的侍卫也不例外,轻轻松松一句话,足可以把他们这些暗卫全部都控制!这既不能拦着丞相,就只能让老夫人责罚了!总之受双重责罚要好一些。 南宫阙来到东厢的一处寝房,推门而入,屋内焚着可怡人心神的薰香,桌上一灯如豆,火焰跳跃,发出微弱的光芒;雕花的大床上,正躺着一人影,青纱的幔帐都没有放下,那身影翻了一个身,又接着睡,好似没有发觉他们的到来! 南宫阙觉得奇怪,按说伏游行走天下,不会连这么点谨慎之心都没有吧?任由着人登堂入室了,他还没有一点儿的知觉? 天鸠走到桌前,将烛灯挑亮,突然空气里爆发出一丝火光,本来也不会引在注意,只是在突然之间,天鸠顿时觉得眼前的景色在慢慢的变得混乱!他后退了一步,踉跄着,好不容易才扶住桌沿,稳定了心情。 这种奇怪的感觉,南宫阙也感觉到了,他加快了几步,刚刚走到床榻前,身子也是一软,倒在了地上,脑子有些发昏! 躺在床上的人还在继续大睡!完全没有理会闯入的南宫阙! 南宫阙看到床边放着一个盆,似是用来洗脚的水,他咬了咬牙,端起那盘水倒向了床上睡着的人! “我靠!谁***……”伏游一抹脸,从床上跳了起来,气愤的指着软坐在地上的南宫阙! 南宫阙的声音轻轻缓缓的,语气里有抹让人觉得蛊惑的温润色彩,说道:“你就是伏游!” 伏游拧着头发上的水,气呼呼的说道:“哥就是伏游,你他妈谁啊?跑我屋里来做什么?你……” 伏游闻了闻衣服,皱眉道:“这什么水?” 南宫阙指了指身边的那个木盆。 伏游脸色一变,吼道:“我勒个去!那哥泡脚的药水能沾哥的脸吧?哥的脸这么脆弱,万一毁了容,你他妈赔啊?” “我赔!”南宫阙清冷的开口! 伏游气得在屋中暴走,指着南宫阙,愤愤的甩着**的睡袍袖子!赔、赔、赔,你丫怎么赔啊? “小七出事了。”南宫阙见伏游这么生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向他认错,不过此时在南宫阙的心底,只有柳七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他冒犯了伏游,伏游要将对付他,他也无所谓!果然,伏游听到柳七出事了,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一把抓住南宫阙的手臂,说道:“她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只是她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我帮她找到你。”南宫阙疑惑的看了一眼态度转变得太过于迅速的伏游,说道:“我母亲为何要把你囚禁在此?” 伏游叹了一口气,“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我欠她的!她囚禁我就囚禁了,随她高兴!”他看了一眼南宫阙和天鸠,走到药箱边,打开药箱,拿了两颗像鸽子蛋般大小的丸子递给他们,说道:“赶紧吃了!快带我去见小胖,小丫头估计快生了!” 南宫阙将药丸放入嘴里,一股腥臭之味,恶心得他差点将药丸吐了出来,好在吃完药丸之后,身上不适的感觉全部消失,他深邃的眸瞳里闪过一道疑惑的光芒,说道:“谁是小胖,谁要生了?” 天鸠替伏游背上药箱,扶着伏游,恭敬的对他说道:“游哥,我们快走吧。” 伏游淡淡的点头,抓稳了天鸠的手臂。天鸠便带着他飞出院子。 南宫阙看了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小七肯定是出事了,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心底有种隐隐的冲动,很想见她! 天已经大亮,街上的商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开门,柳七抚着肚子,深深的呼吸着,她发现从昨天晚上开始肚子就隐隐的作响,房门突然被推开,淡淡的血气被风吹入,柳七目光一怔,看到门口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心底一颤,急道:“六道!” 六道一袭普通的月白色镶金边的织锻长袍,冲过来将她轻轻的抱住! “这一个晚上,你去哪儿了?”柳七说话的声音很急,几乎气喘吁吁。 六道淡淡一笑,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光芒,说道:“我把那个恶毒的洛家丫环给杀了!” 柳七一愣,眨着幽深的眸瞳,任由着他抱着,他不敢抱得太紧,怕压着她的肚子,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心底的忍耐。 “你把洛姨娘杀了?”柳七咬唇,说道:“四皇子怎么可能让你杀了她?” “总之就是杀了。”六道不耐烦的说道,放开她,伸出手掌抚在她的肚子上,说道:“谁要害你,我就杀了他!” 柳七撇了撇唇,“这话怎生说得这么霸道呢?你让谁死就谁死啊,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 “我会是太子!”以后会是皇帝,定能护她,不让她有分毫的损失! “你倒是胆儿肥得很,万一被人听到了,还以为你想怎么样呢?”柳七无奈的笑了笑,淡淡的看着六道。 “如果寿王是太子,我不能杀他!”因为那就是篡位,如果他是储君的话,他可以用别的方法,将寿王置于死地! “四皇子这些日子聚了不少的敛,想必也收卖了不少的人……”柳七这话只说了一半,六道已经明白了过来! 四皇子是等不及了,想要急着对付六道! 柳七沉沉的呼吸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六道扶着她,焦急道:“如意……你怎么了?” 刚刚说完,他顿时觉得胸口处一股血腻的气息涌上喉间,他掩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将她抱了起来! “不知道,肚子有点痛!应该不至于这么早吧?”她淡淡的说道。 “今天是第九个整月了。”六道将喉间的血腥咽了下去,声音清醇温柔,嘴角掠过一丝温柔的笑意,说道:“许是他急着想见爹娘,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了!” 第2333章 柳七沉沉的呼吸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六道扶着她,焦急道:“如意……你怎么了?” 刚刚说完,他顿时觉得胸口处一股血腻的气息涌上喉间,他掩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将她抱了起来! “不知道,肚子有点痛!应该不至于这么早吧?”她淡淡的说道。悫鹉琻晓 “今天是第九个整月了。”六道将喉间的血腥咽了下去,声音清醇温柔,嘴角掠过一丝温柔的笑意,说道:“许是他急着想见爹娘,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了!” 柳七无奈的捶了他一下,说道:“哪里有这么快?”她突然感觉到六道的呼吸有些紊乱,秀眉一蹙眉,“六道,你怎么啦?” 六道摇了摇头,轻轻的吻住了她的红唇,温柔的声音响起:“就是想到他要出现了,心里高兴,如意我们孩子一定是最优秀的!” 柳七伸手去探六道的脉搏,六道避开,手掌轻轻的抚模着她的肚子,柳七微微一愣,而她自己本来就已经不舒服,六道这么一避开,她下意识里也没有再去追究。她深深的呼吸着,胸口闷得厉害,好像总觉得自己呼吸不及,身上也渐渐被汗水浸湿,额上的汗水滴落。 六道一愣,心底闪过一丝慌乱,急道:“如意,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去给你熬药!” 柳七咬牙,呆滞的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突然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传来,六道回头的时候,看到被天鸠扶着的伏游,伏游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壁喘气着,指着天鸠骂道:“你他娘的就不能慢点,害哥喝了不少的冷风!” 伏游刚刚停下来,一道淡蓝色的身影急跟着落下,正是南宫阙! 南宫阙抬眸,一身清冽的气息,看到柳七的那么一瞬间,脸色顿时如纸般苍白,脑子里更是空白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一样,没有时间,丢了时间,他怔怔的站在那里,就像一个雕塑,失去了灵魂! 柳七和六道没有想过南宫阙也会跟过来,柳七心底叹了一口气,要面对的事情,终要面对! 南宫阙是没有想过她此刻大着肚子的样子,她三四个月里没有出过府门,更加没有见过任何人,原来她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阙哥哥!”柳七的声音轻轻的,透着几分吃力。眸底更是有些清澈明静的光芒,那样的纯粹,一点也不复杂! 她没有因为被他看到了,而感到紧张着惊愕。 南宫阙动了动没有血色的嘴唇,忍住心底的涩意,紧张的看着她,说道:“小七,你没事吧。” 六道将柳七抱上床榻,伏游提着药箱走了过来,伸出手掌模了模她的肚子,又探了探脉,说道:“不可能啊,吃了我这么多的药,应是护理得及好才对,怎么会这样呢?” “怎样?” “她怎么样了?” 南宫阙和六道同时问道,眼底更是有些急切的光芒。 柳七还算清醒,只是语气透着几分虚弱,缓缓而道:“我也不知道,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觉得肚子隐隐的痛,却不明显,不是宫缩!” 伏游愣了愣,伸手模了模柳七的额头,“怎么这么冰?难道是旧症引发的寒毒吧?” 柳七重生到洛家小姐这具身体的时候,洛小姐的身子本来就很弱,又染了风寒,而且当天大雪,尸体被放在义庄一整天,肯定是那个时候的受了严重的寒症,再加上后来她受过一次内伤,现在又怀着孕,身体更加虚弱,所以才会如此! “对孩子不利。”柳七淡淡的说道,抚模着肚子,语气轻轻的,目光却异常的坚定,“师父,帮我把他剖出来吧。” 她说得如此的淡定从容,六道和南宫阙皆是一凛,顿时觉得全身都被包围在冰天雪地里一般,凛冽无比,心底也微微的在颤抖! 六道咬着牙,目光灼灼的望向伏游,“现在产子,如意会不会有事?” 南宫阙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问出口,只是袖中的手掌紧握着拳头,像是在受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原来受了这么多的苦!南宫阙那黯然的眸子突然望向六道,眸底闪烁理片嗜血的寒意,动作凌厉便扼住了六道的脖子,冷冷的说道:“我把她让给你,是想给她开心幸福的,不是让她受苦的!” 六道呼吸不畅,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那抹鲜艳的颜色刺到了南宫阙的眼睛,他的手掌松开,狠狠的将六道推开! 床上的柳七咬着牙,紧闭着眼睛,沉沉的喘息着,六道知道她很怕疼,现在疼成这样,让他顿时六神无主!任由着南宫阙对待自己。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生怕柳七会看到,轻声的咳嗽着。 伏游看到六道和南宫阙还有精力来闹事,那张俊脸的顿时冷了,气呼呼的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人帮忙啊!都这个时候,还拖人后腿,别说小胖,连哥都会被你们给气死了!六道,你去把府里先前安置好的产婆叫过来,再叫几个手脚麻利的丫环过来帮忙!叫厨房准备好热水!” 六道顿时回过神来,捂着胸口,冷冷的瞟了一眼南宫阙,踉跄着走出门去! 伏游看了一眼南宫阙,说道:“你拿我的方子去药店抓药回来煎了。”说完,甩出一张药方! 南宫阙接过药方,眸色凝了凝,也转身出了房! 伏游握着柳七的手,语气认真的说道:“小胖啊,你要是害怕就跟哥说!” “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不害怕?”柳七的声音轻轻的,从唇缝中飘出。 “哥可以让你更加害怕!”伏游笑眯眯的说话,那双深邃温柔的眸子里有着浓浓的笑意,取出药箱中的手术刀,又拿出烈酒倒在盆里,将刀子一鼓脑儿全部都放入烈酒中消毒! 那叮叮当当的金属相撞之声,让人听得心底发毛,伏游一脸的不忿,喃喃而道:“浪费哥醇的茅台!” 柳七轻轻的哼吟着,骂道:“老妖人!” 伏游轻哼,拿出一块磨刀的石头出来,刷刷刷的开始磨刀,那刮呼刮呼的声音,听起来像杀猪的屠夫磨刀一般! 柳七睁开眼睛,愤愤的看了一眼一脸欠的的伏游,又看了一眼那把被他磨得泛得寒气,黑亮的手术刀,她咬着唇,额上的汗水流到唇角,咸咸的,涩涩的,说道:“游哥,你要动手就快点!” “你放心,哥的技术你还不知道?哥上辈子的目标是当一名妇产科大夫,可是不小心当了个法医,后来发现啊,这个剖死人比剖活人好,死人她不会喊痛,而且还不会废话!” 他这意思是说柳七在废话了,柳七深深的呼吸着,被下的手掌紧紧的抓着床单,却一直忍着没有叫出声来,她发现之前还是隐隐作响的肚子,此时痛得更加厉害了,而且阵痛的时间越来越短。 很快,两个产婆和三个丫环端着热水和干净的棉布走了进来,一个胖胖的产婆走过来,掀开被子检查了一翻,说道:“这怎么就痛了呢,还不到时间呢,好像宫颈开了一指,不过还早,还得再痛个半天,差不多就能生了,就是你这骨盆有些窄,看你这肚子,胎儿应该会很大,会难产!” 伏游淡淡的说道:“她太瘦,的确是不好生养。” 另一个瘦一点的产婆看着柳七那巨大的肚子,也摇了摇头,说道:“不足月就有小产的症状,的确是会难产!” 伏游笑眯眯的走到床边,伸手拍了拍柳七苍白的脸颊,说道:“小胖,生孩子这么痛的时候,哥尽量让你少痛点,来,来,把这个药给吃了!” 伏游那颗麻沸药递到了柳七的嘴边,柳七咬牙,说道:“我想亲眼看到孩子出生!”她知道那颗麻药吃了之后,就会另她昏睡,等她醒来的时候,还要两天后!到时候伤口也不会像刚刚缝合的那般疼了!伏游是希望她少受些痛苦,可到时候,孩子出生,她要两天后才能看到,她心底不甘! 伏游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是作死呢!孩子迟早会看见的,你这样,自己受苦受痛,哥跟你说啊,这半身麻醉的药只能持续一个半时辰!” 柳七点头,凤眸瞠着,目中坚定,淡淡一笑,“我知道!” 她的医术也不差,药理的性质很清楚! 伏游挥了挥手,戴上口罩着手套,拿出一个小瓶子,掀开柳七的衣服露出肚子,将小瓶子里的药水抹了上去! 一阵凉意袭来,她蹙眉。顿时感觉涂了药水的地方已经渐渐的失去了感觉。柳七咬了咬牙,闭上眼睛,表面上虽然已经被麻醉,再是宫缩的痛楚还是不停的袭来,渐渐的让她觉得头脑都发涨,眼前的景色也有些模糊! 那两个产婆知道是鬼医伏游亲自动手,她们只听说过鬼医医术精湛神奇,能剖月复取子,却没有真正的见过,此时见到,更是小心翼翼的! 伏游拿起手术刀,正要往柳七的月复上划,突然听到一声尖锐扬长的声音,“皇上驾到!” 第234章、怀怀疑 那声尖锐扬长的声音,像一道急急的催命咒一般,使得整个晋王府都陷入了一场深深的暴风骤雨当中! 由于昨天晚上四皇子府上大火,烧毁得很严重,除了四皇子的几个院子,还连累到了附近的几间民房。悫鹉琻晓四皇子上奏,又说他昨夜遇到了刺客的袭击,刺客就是赵六道派出的人! 由于是公休,四皇子进宫还是单独上奏的此事,不过昨夜的事情,已经弄得整个盛京城内,人尽皆知,盛京府尹也开始着手调查,四皇子更是拿出当晚刺客中毒箭受伤的事情来,命城内的捕快的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六道府上,自然是没人敢搜查的,所以四皇子就不得不说动皇帝过来! 皇帝心底肯定是不相信此事是六道所为,以六道现在的权势和地位,根本不需要对四皇子玩阴的,反倒是四皇子才会有可能派出刺客来袭击六道! 四皇子还上奏告状,说六道趁着他府内大火,混乱的时刻,杀了他府里的一个重要的客人!那个客人当场身首异处,四皇子向皇帝说明了六道杀人的动机,是为了柳七,因为柳七的身份是个女子! 皇帝听后勃然大怒,于是便出宫急急的过来找六道来证实,当然皇帝也可以直接去柳府,找柳七治罪,不过四皇子还暗中授意,柳七在六道的府上!赵六道知道柳七的身份被拆穿,于是将柳七藏在了自己的府中保护! 皇帝一踏入晋王府,王府的侍卫看到是一国之君,不敢阻拦。而皇帝一进门,没有看到六道出来迎接,便直接朝内院而来,这个时候才刚刚到早膳的时间,不见六道及时出门来迎接,皇帝想着,六道怕是还没有起来。 皇帝走到曦院院外,看到院内来来往往的奴婢身影,又看到六道急急的走入院内,所以才命身边的公公宣传。 六道听到公公的宣传,明显全身一僵,仿佛遭到了迎头棒喝!如被定住,整个思想在那一瞬间除了惊愕和惶恐,再无其他! 可是皇帝已经到了眼前,六道剑眉一拧,握紧了拳头,跪了下来,声音清沉,压抑着心底的紧张和不安,“见过父皇!” 四皇子也跟着皇帝的身边,看到六道的脸色不安,他的嘴角不觉的泛起一道阴寒的弧度,果然是有鬼! 当时四皇子府中走水的时候,四皇子便觉得蹊跷,他府中的丫环都是精心教过的,而且内院管教甚严,就算是丫环不小心引发了火灾,府内一天十二个时辰里,都有护卫看守,不知道不知情,那火势突然蔓延得这么快,很明显是人为!他还查出柴房附近有着火点有火油的气息! 所以等四皇子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脑子立即就清醒了,他知道唯今之计只有保护手里最后一张可以对付赵六道和柳七的王牌!不过他没有想到行刺他的刺客会突然追到他的府上来,目标却不是他,而是那个洛姨娘! 当时四皇子正好命人寻找洛姨娘,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看着那被人一刀破月复,死在门外的丑女人,四皇子顿时感觉到了无比的愤怒,不管眼前是何人,坏了他的大事,唯有死路一条。 四皇子行事一向冷狠,府中箭士所配带的羽箭也都是淬过毒的,他表面上心善,实际却是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主!四皇子表面装贤能,装孝顺,身上没有一丝纨绔气息,对皇帝也是必恭必敬,简直是一个十全十美的贤孝皇子!他当时并没打算留下活口,所以看到有人敢在他的府上杀人,当即下了诛杀令!若不是六道跑得快,箭矢只滑过他的肩膀,不然早就被射成了刺猬! 箭上有毒,六道又急着返回来见柳七,运行轻功的时候,又加速了毒素的蔓延。当时有玄鹰他们断后,他才容易返回! 当时已近凌晨,又有火光的照耀,虽然六道蒙着脸,但四皇子看到六道的身形的时候,便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而六道突然之间的反应也证实了四皇子的猜想! 皇帝那犀利的眸子瞟了一眼整个院子,发现院中布了不少的机关陷阱,而且那些丫环和护卫步履轻盈,显然都是身怀绝技的,空气里压抑着一股紧张的气息,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啦?你们在弄什么?” 六道垂眸,心底乱成一片,看到丫环端着热水冲入内院,眸底闪过一丝惶色! 四皇子闻到空气里有股药草的香叶,好奇的望向赵六道,“六弟,是有人受伤了吗?” 皇帝听到四皇子这么一说,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六道,四皇子府中刚刚失火,又遇上了刺客,四皇子信誓旦旦的说刺客是六道府上的,而且刺客还受了伤,现在六道府上还真有人受伤,可是什么人,能让一向冷僻孤远的六道如此紧张呢? 六道的声音沉沉的,透着一股如山般的沉重气息,“无人受伤!” 皇帝龙眸轻轻的眯起,瞟向内院,说道:“承儿啊,我听说柳七在你府上!”难道是柳七受了伤?只有柳七才会让他这么紧张! 想到柳七和六道的关系,皇帝的心底又是不悦起来,柳七是凌钺之子,凌家的事情,柳七不可能真的什么也不介意,就算柳七不介意,皇帝的心底还介意呢,介意的是六道如此的信任柳七,紧张柳七,只怕只要柳七一句话,说要这天下,六道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整个天下拿来送给他! 六道的脸色果然变了变,他不知如何回答,但是现在如意是最关键的时候,而且他又不能跟皇帝坦白柳七的身份,更加不能让皇帝闯入产房,到时候惊了如意事小!在根深蒂固的社会思想里,产房是污秽之地,沾了血光是不吉利的!四皇子在皇帝的身边,再怂恿个污辱圣颜的罪名,如意和他们的孩子都不会好过! “承儿……”皇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愠怒,冷冷的瞪了一眼六道,朝内院走去! 六道突然站了起来,冲到皇帝的面前,“父皇,里面不能进!” “为何不能进?”皇帝皱眉,眼底有着犀利的怒意。 “是啊,六弟,为何不能进?父皇只是看看而已,莫非里面有什么进不得人的,不能让人看见?”四皇子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皇帝听了之后,脸色也难看起来,冷冷的说道:“承儿,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四皇子呵呵的一笑,看着六道此时难看的脸色,说道:“六弟,父皇对你极其的看重,你可不能辜负了父皇对你的一翻疼爱,做了让父皇不高兴的事。”这欺君之罪,足可以让你元气大伤! 六道抿唇,眼底有抹倔强的寒意,一字一句,认真谨慎的说道:“父皇,儿臣没有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更加不会瞒着父皇!”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让父皇进去?”四皇子一脸的淡笑,眼底有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六道咬了咬牙,依然没有要让道的意思! 皇帝的脸上一片怒色,冷冷的一挥袖,说道:“今天朕倒是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四皇子走了过来,拍了拍六道的肩膀,手掌放在他的左肩处,用力的捏着,语重心长的说道:“六弟,你怎么能惹父皇生气呢?” 四皇子这么一握,手掌上用了十足重的力量,抓的正是他受毒伤的位置,此时他痛得眩晕,咬牙忍住,脸上一直都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四皇子呵呵一笑,松开了他的肩膀,跟上了皇帝的脚步,他摊开手掌,没有血迹,而且六道的衣服上也没有血迹,心底一阵疑惑,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不成? 六道的身子踉跄,好在身边的侍卫扶住了他! 皇帝走到房门口,眉宇紧紧的皱着,冷冷的说道:“踢开门!” 四皇子走过来,一脚将房间踢开!四周的空气一瞬间的凝固,夹杂着药香和血腥的气息,冲斥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四皇子的声音透着不敢置信的语气! “见过皇上!”整齐的惊惶声响起! 十几个丫环正围着一张巨大的虎皮跪着,那张虎皮上还滴着鲜血,丫环们正拿着药水刷洗去虎皮上的血腥之气。 六道已经急急的冲了进来,看到房内的场景,心底松了一口气,缓缓而道:“儿臣猎到一只虎,命人将虎皮活剥了下来处理,本想等哪天送给父皇的!” 那些血腥气息和药水的气息,的确是做这件事情才会有的没错,四皇子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心底很不甘心,但看到皇帝一脸赞赏的目光,他心底的妒意瞬间升华到了一个至高的高度,眼底几乎迸射出火焰来! 皇帝抬袖捂着鼻子,冷冷的瞠了一眼六道,说道:“不就处理一张虎皮吗?用得着搞这么神秘?” “儿臣只是想给父皇一个惊喜!”六道不卑不亢的言道,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好在床头的暗室,听到皇帝驾到的声音,柳七已经顺着暗道离开了六道的王府! 六道府中已经被四皇子盯上,四皇子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走到床榻的地方,伸手在光滑的苇席上模过,说道:“这里平时有人住吗?” 六道见他差点儿碰上床头的机关,赶紧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说道:“没人住!” 四皇子看到六道眼中的不友好,冷冷一笑,果然是有鬼,缓缓而道:“父皇,你说柳七在不在六弟的府上?” 皇帝刚刚才平静的心情,被四皇子这么一挑拔,突然脸色冷了冷,语气威严凛冽:“承儿,你陪朕去柳府见柳七吧。” 皇帝想要证明柳七的身份,就必须见到柳七,而且还并且亲眼看出柳七是男是女!朝堂之上,是绝不能允许有女子干政,讨论国事的!而且这个女子还与凌家有关系!又是六道最最信任的人! 皇帝因为凌家的关系,跟六道保证过,对凌家的后人会好好的善待,如果柳七是男人,他必须给柳七足够的补偿,否则便难逃悠悠众口!但是柳七若是女扮男装,出入朝堂,便是欺君之罪!皇帝便有借口对柳七治罪,到时候就算功过相抵,柳七便是普通的平民一个! 六道怔住,这一天一夜,他都处在极度的紧张和谨慎当中,而且肩膀上的伤势已经蔓延的很快,刚刚四皇子那一掌抓下来,伤上加伤,若不是他事先用油布缠住伤口,让血液透不出来,只怕此时早已经被四皇子发现了! 皇帝看到六道犹豫的脸色,更加心底更加证实了四皇子对他说的话里有话,柳七果然有鬼,皇帝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看到柳七了!若是没有四皇子提的这件事情,就算是再有几个月不见柳七,皇帝也觉得无所谓!朝堂之上,少了一个挑拔离间的人,皇帝高兴还来不及! 四皇子一脸的疑惑,“六弟,你若是不愿意,我陪父皇去也是一样的!” 柳七不在六道府上,那就自然在柳府! 皇帝语气一冷,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传旨,命柳七进宫来见朕!” “可是,父皇……”四皇子急急的追了上去。 皇帝冷冷一拂袖,瞟了一眼六道,说道:“回宫!” 四皇子不甘心,焦急的想要皇帝质问六道,“父皇,那六弟的事情……” 皇帝冷哼,眸底一片寒意,说道:“承儿,你和柳七一起进宫!” 六道怔怔的点头,皇帝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王府! 秋风瑟瑟,府中的落叶纷飞,六道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抬眸,望向天边透着一抹淡橙色的云彩,像被人刻意的用染料渲染过一般,美丽得不真实,他没有看出美丽,却只看到了浓浓的惶色! 四皇子和皇帝从六道府上分开,便派出了人密切的盯着柳府,同时还封住了各小巷的路口通道,时时准备着将柳七捉个正着! 再说伏游刚刚给柳七抹上麻醉的药,便遇到了皇帝突然到来的事情,南宫阙想好端着熬好的药过来,想也没想,便抱着柳七想从院外的墙壁让翻出去。 柳七指了指床头的机关,伏游便带着柳七他们下了暗道,为了以防四皇子蛊惑皇帝搜查六道的王府,他们便一直沿着暗处往里走!暗处一直通往城郊的一处庄园。 从庄园的枯井出来,伏游便四周张望,庄园里没有一个人,四周的野草还有藤蔓爬得老高,由于是深秋,四周都显现着一股衰败之相! “小七?”南宫阙发现怀中的女子,气息越来越薄,脸色也白了! 伏游赶紧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脉像,说道:“赶紧抱她到里面来!” 南宫阙点头,抱着她急急的冲入了一个不大的室内,庄园中虽杂草丛生,不过四处都很干净,连房内的床榻和被褥都是干净的,能嗅到阳光的气息。南宫阙眸色深了深,她连这个都已经想到了。 伏游拿出手术刀,喃喃的说道:“没带丫环和产婆!” 那条暗道本来就极其的秘密,柳七在说出暗道的时候,让屋内的人全部出去,又马上安排了皇帝进屋看到的那一切!她对那些丫环很警惕,不想让他们知道暗道的存在!以妨有内奸! 南宫阙轻轻的放下她,“我可以帮忙!” 伏游皱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不怕不吉利?” 南宫阙摇头,“没有那些药,我再去抓些过来熬。” 柳七此时已经没了知觉,全身都仿佛被架在一片空荡荡的白雾当中,全身都不能动弹,她想要努力的挣月兑束缚,却怎么样都无济于事。 伏游脸色变了变,“完了,羊水破了,再不取出来,大人小孩子都有危险!你快去烧水!” 南宫阙看到伏游这般严肃的语动,脸色也白了,急急的冲出去找厨房。 伏游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几颗深青色的小药丸出来,看了一眼,说道:“哥好不容易才制好的续命丹啊!几十年了,才弄这么几颗,就把它们给你吃了,哥真不甘心!” 柳七紧闭着眼睛,脸上有着痛苦的表情,身上的冷汗已经将衣服浸湿,伏游手中的药丸不过七、八颗,他想了想往瓶里倒回了三颗,说道:“小胖,知道这是什么吗?养生丹!吃了长生不老……” 伏游喃喃的说个不停,越说心底越是舍不得,最后只喂了三颗,这才拿起刀,对准了她的肚脐下方,缓缓的下刀! 柳七全身一颤,虚弱的声音响起:“好疼!” 伏游的动作一停,说道:“麻醉剂的时间还没有到,怎么会痛呢?”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完了,完了,我忘记了那药吃了之后,能让人体的各项感观基能敏感十倍!” 第239章、你娘子喊你回家吃饭 彩鹊冲入盛京府尹大院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几个绯衣侍卫给挡住了去路,侍卫们二话没说,便提剑对她动手,显然是直接把她当成了外敌来看待。t 闵谦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从房内走了出来,看到彩鹊被围攻的样子,眸色一寒,冷冷的喝道:“住手!” 那几个绯衣侍卫停止了攻击,却一脸警惕的看着彩鹊,其中一个领头的说道:“闵捕头,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知道,她是我的朋友,过来看看我。”闵谦脸色不悦。 彩鹊收起手中的双刃,退到闵谦的身边,皱眉看着他,一双水眸有着凌厉的寒光。 闵谦伸手将她拉进了屋,将房门关上,这才转身看着她,男子的脸上有着担忧的光芒,说道:“是柳大人出事了吗?” 彩鹊点头,说道:“柳府有刺客,还好主子不在府中,不过秦爷却易容成主子的模样呆在府中,府只的暗卫全部都在保护主子,秦爷身边心狐在身边护卫,只怕凶多吉少。主子让我过来就是想,叫你带着衙门的衙役过去帮忙。有官府的参与,那些刺客应该也会有所顾忌。” 闵谦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想啊,只不过这两天我被府尹大人关了禁闭,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不管走到哪里,见什么人,都有人看着,而且还会随时汇报。” “你被人盯上了吗?就算是四殿下知道了什么,没有证据,他又怎么能对你动手?” “我想他是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会命府尹抓到我一些小错误然后关我禁闭的。”闵谦沉沉的说道。至于没有处置他,原因就是他是六殿下的人,六殿下的势力,四皇子还是很忌惮的。 彩鹊皱眉,急道:“那怎么办,六爷现在重伤,柳大人现在赶着返回柳府求秦爷,如果你不能带人前去的话,主子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闵谦叹道:“要是郭雄此时在这就好了。” 彩鹊冷着一张脸,摇头说道:“郭大哥被主子派出去了。”现在估计在与各现的商会交流,发布主子下达的命令。 闵谦说道:“现在我没有办法离开,更加没有办法调查人马。那就只能找六爷了,希望玄鹰有办法。” 彩鹊怔了怔,突然听到房外的脚步声,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一脸的警惕,说道:“怎么回事?” “是府尹带人过来了,想必是因为你的出现,四殿下现在盯我很紧,你拿上这个,我先掩护你离开。”闵谦说道! 彩鹊将令牌接了过去,疑惑的说道:“这是?” “城中守备军的调动令!四皇子不也在搜查刺客的吗?”闵谦这意思是抓刺客的名义,调动城中的守备军。 彩鹊想到柳七的意思只不过是想借官兵的手,吓退那些刺客,先护住秦重,至于刺客到底是谁派的,现在已经不用去查,都很明显。 而秦重在心狐且战且退的护卫下,那些刺客手中的武器并没有伤到他的身上,不过连滚带爬的,倒是让他一身俊朗的装扮弄得狼狈不堪。他骂完,咒完,求救完,又惊惶逃避,此时已经是气喘吁吁,觉得心脏都快被喘空了一般, 心狐也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毒素蔓延的很快,他连站都站不稳了,不过还是倔强的将没有任何功夫的秦重护在身后。 秦重气喘吁吁的后退着,一柄渗着绿光的长剑径直的朝他的额前刺过来,他吓得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一仰,摔倒在地,砰的一声脑袋撞在地板上,一阵眩晕加血腥感袭来。 突然一辆马车驶入了院内,马车旁边的十几个墨衣暗卫目光凛冽,手中的武器泛着凌厉的寒光,冲向那些刺客。 秦重从地上坐了起来,捂着后脑,眼前的景色在扭曲跳跃,那是由于撞得太狠,脑子有些混乱了。 刺客们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援兵,不过他们并身一个个也都是高手,之前刺杀秦重的时候,秦重身边的心狐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只能且战且退,而且处处受峙,只能勉强御敌,现在想来,原来是想拖延时间。 车内一声清冷虚弱的声音传出,“住手!” 秦重听到那声音,眼睛一亮,原本全身的痛楚此时也顿时消失了一般,爬了起来,冲向马车的方向,说道:“柳七,你可算回来了!” 柳七掀开车帘,露出一张苍白虚弱的脸庞,她凤眸轻勾,露出一抹恬淡的笑意,说道:“秦重,辛苦你了。” 秦重本来已经力竭,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气呼呼的吼道:“你这个混蛋,差点害死老子。” 柳七见秦重气呼呼的冲过来,微微一笑,她的伤口正火辣辣的痛,每次呼吸,以及说话的时候,都会牵动伤口,总让她有种感觉,伤口正一张一收的裂着。 刺客见到掀车望过来的柳七,又听到刚刚柳七所说的话,顿时明确了要刺杀的对象,开始朝柳七袭击过来。 秦重撕下脸上的易容,走到马车的旁边,伸手就想将柳七扯下来,只是突然接触到她冰凉的手掌,秦重那狼狈的脸上一僵,说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苍白得跟个死尸脸一样。” 宋洪脸色一沉,气愤的瞠向秦重。 秦重白了宋洪一眼,转眸望向柳七,担忧的说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每次都是这样?让人弄不明白你到底做什么!” 他突然看到她小月复处缠着的雪白纱带,纱带上已经浸出隐约的血迹,秦重脸色一白,想到五个多月前,六道抱她回宛城时的场景,当时她差点小产,若不是伏游,孩子都保不住。现在秦重一瞬间的醍醐灌顶,明白了过来。 她深居不出,就是为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为了掩饰自己身体的异样。 秦重心底混乱,讷讷的说道:“生……生啦?” 柳七露出一抹苍白的笑。 “孩子呢?”秦重在车内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任何孩子的痕迹,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活着没?” 当时伏游都说她的孩子很危险,现在没有见到孩子,秦重自然便问她的孩子不在,是不是没有活下来…… 柳七说道:“孩子没事。” 秦重松了一口气,喃喃的嘀咕道:“没事就好了。害老子白担心了一场,既然现在没事了,我回家吃饭去了。” 他娘子喊他回家吃饭呢?此时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重撇了撇嘴,娘子肯定生气了。 柳七虚弱的点了点头,朝他嫣然一笑,凤眸里映着府内的烛火。 烛光下,一道锋利的绿芒朝她的面前激射而来,秦重来不及多想,扑她的身上一扑,叮!的一声,一枚如柳叶般的薄刃被钉入了车壁当中,正呼呼的闪动着,泛着嗜血的寒芒。 宋洪眼底一片警惕,急道:“大人,还有人在暗处接应这些刺客。” 柳七被秦重这一撞,撞得全身好像被分解又重装,整个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伤口裂开,正火辣辣的痛,痛得无法呼吸。 秦重的手掌触到粘粘的液体,放在眼前一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脸色惊惶,赶紧扶住柳七,问道:“喂,柳七!” 柳七动了动唇角,摇头。 秦重一脸的愧疚,“真是对不起,我不应该没轻没重。”他伸手过来扶,突然发现背处火辣辣的刺痛,微微一愣,看到那薄刃边缘处泛过的一丝红光,咬了咬牙,将柳七扶住。 柳七此时被撞得头昏脑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她摇了摇头:“谢谢。” 如果不是秦重突然扑过来将她扑倒,那薄刃只怕已经插入了她的胸口。 秦重轻轻一哼,“第一次听到你这么有诚意的道谢。” 柳七也淡淡一笑,“我对人一样都很有诚意的!你放心,你那每季分红,等下一季度,我让人双倍的存入你的银庄帐号里。” 秦重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眼底有抹不信的光芒,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整我呢?算了吧,我只要我应得的就行。” “本来就是你应得的。”柳七说道。 秦重咬了咬牙,眼前的景色有些模糊,他那敏锐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车壁上正闪动的薄刃,薄刃上泛着晶莹的寒光,寒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绿芒,许是有毒的吧。 他看那薄刃上的红芒,觉得自己背上的伤痕应该不会太浓,像只是划破一点皮,红芒只有细微的一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分析力更是通透,所以也并没有在意。大不了回去的时候,让万如濛拿些解毒的药粉给他涂上就好了。万家庄是江湖势力,各种金创药,解毒药之类的东西,是时时有备用的。 府外传来整齐规律的脚步声,还有马蹄的声音,柳府的府门大开,一瞬间,火花将整个府宅照得通亮。 刺客见行刺失败,又完全占不到任何的便宜,便打算撤离。不过都被从包围在府外射进来的箭给挡了去了,有些甚至当场毙命。 大批士兵加入,不出三分钟的工夫,刺客已经全部被射杀。 一阵整齐的军队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将领,他那目光不屑的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冷冷的挥了挥手。 几个穿着守城军军服的士兵走过来,将地上的尸体收拾干净。秋风中瑟瑟中,冲斥着鲜血与嗜杀的气息,柳七微微的蹙眉,扫视了一眼那个将领。 那将领走上前来,恭敬的对柳七说道:“柳大人,卑职是内城守备军的校尉汤鸿。” “是彩鹊通知你们的?”柳七淡淡的问道,犀利的眸光淡淡的瞟了过来。 汤鸿微微一愣,有些心虚的说道:“是!” 柳七淡笑,拉了拉身边秦重的衣袖,说道:“秦重,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秦重眨了眨黝黑的眸子,说道:“老子这是饿的!” 柳七轻声一笑,望向汤鸿,“那我那丫环现在在何外?” 汤鸿脸色微白,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偏偏又被柳七给注意到了,柳七心底叹了一口气,说道:“秦重,你不是要回家吃饭?赶紧走!” 秦重站了起来,冷冷白了柳七一眼!这刚刚一没事就赶他走了,还真把他当成了招之既来,挥之既去,任她摆布的人了。 柳七对宋洪说道:“送秦爷回去,今天辛苦他了。好好的跟秦家少夫人解释解释,别让秦爷被少夫人给处罚了,谁不知道秦家的少夫人是万家庄的大小姐,手段高,武功高,秦爷很惧内的。” 秦重听柳七这般说自己,真后悔刚刚扑倒救了她一命。他气呼呼的一拂袖,朝府外走去。 柳七瞟向宋洪,说道:“还不快送秦爷回去,天这么黑,万一路上遇到了见色心起的匪徒怎么办?” 宋洪点了点头,追上了秦重的脚步。 秦重走到门口,包围着府门的士兵没有让路的打算,柳七的声音清清沉沉的,缓缓而道:“秦重不是一个小小的讼师,他娘子叫他回家吃饭。回去晚了,他被罚跪荆棘,你们替他吗?” 汤鸿挥了的挥手,那几个拦着秦重的士兵退了几步,秦重出了府,走出几步,匆匆的加快了脚步。 宋洪跟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如白昼的柳府,正想开口。 他身边的秦重说道:“我觉得不太对劲,柳七不会无比无缘的赶我走的。看来得找人帮助才是,我去丞相府,你去晋王府,分头行动。” 宋洪点了点头,身影矫健,一瞬间滑入夜色里。 秦重扶着墙壁,甩了甩昏沉的头,迈步朝丞相府的方向走去,才出走巷口,突然一柄寒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冰凉的感觉让他全身一颤,脑子一瞬间的清明了不少。 第240章、凌钺之女 院外响起一声声凄凉压抑的鸦鸣之声,声声如嘶厉的断弦般划过天际,夜风拂过,空气中夹杂着压抑与沉重的阴沉气息。t 柳七看着眼前的内城军校尉汤鸿,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不许动秦重。” 汤鸿听了柳七的话,脸色很明显的一僵,说道:“柳大人在说什么,卑职没有听懂!秦讼师是圣上亲笔御封的第一讼师!而且秦重又京城的百家世家,虽不是官宦之家,但家族盘根错节,与朝中很多的大官都有些关系!卑职又怎么会这么不识好歹的对秦重下手呢?” 秦重时常说自己无权无势,偏偏又能得到皇帝的看重,而且秦老夫人与长公主的关系也很好,秦家的各房的夫人们也经常参加达官贵夫人举办的宴会,秦家的确是不简单的!再说四皇子真正的目标是柳七,四皇子没必须为难秦重,给自己难看。 柳七见汤鸿眼底的慌乱,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有着不屑的寒光,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刚刚派去的人,难道不是为了追杀秦重?” 汤鸿猛然一惊,没想到柳七知道了那些刺客与他们的关系。 柳七看到汤鸿脸色铁青,笑意,“汤校尉还是将派出去截杀的人叫回来吧,你以为你们暗杀秦重不会有人知道吗?秦重若是有事,除了秦家,还有江湖上的万家!” 汤鸿脸色白了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苍白虚弱的柳七。 柳七的月复上缠着厚厚的棉布,隐约的浸出血来,她笑得如此的苍白明艳,仿若在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嗜血的狠话! 她见汤鸿那目光盯着自己的伤口看,无奈的叹道:“本官府中遭遇刺客,本官不小心受伤,汤校尉带人来迟,你说本官应不应该对你有所惩罚呢?” 汤鸿呵呵冷笑,不屑的看了一眼柳七,“听柳大人这意思是要治卑职的罪了?不过卑职是受了皇上的命令,过来请柳大人进宫的。” 宋洪听此,脸色一白,急道:“彩鹊现在在什么地方?” “谁是彩鹊?”汤鸿阴沉的说道。 宋洪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正要动手,柳七的手掌伸过来,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朝他摇了摇头,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彩鹊去找闵谦,闵谦被人困住了,月兑不了身,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或许彩鹊与闵谦说过的话,已经被人听到,于是早在彩鹊之前带兵过来柳府! 四皇子的目的本来就是柳七,四皇子认为,只有控制了柳七,便可以控制六道,他认为六道没有柳七这么个筹谋的人,对付起来会轻易许多。 柳七微微一笑,放下车帘,淡淡的说道:“既然是皇上的圣谕,那就请汤校尉带路吧。” 孩子已经在丞相府,柳七相信就算长公主不愿意救孩子,伏游和南宫阙也不可以不管的。至于六道,她会尽量给他拖延时间准备一切。 夜浓如墨,秋风瑟瑟,吹起飘逸的车帘,一袭寒意围绕过来,柳七裹了裹身上的裘披,夜色中,幽深的凤眸明锐凌厉。 剖月复处的伤口开始隐隐的发麻,而且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痛痒,柳七抿着苍白的唇角,深深的呼吸着,突然感觉胸口有股温温的气流开始涌遍全身,原本虚弱的精神,开始有些缓和。 她伸手探向腕间的脉象,微微一愣,眼底有着疑惑的光芒,本来以她的身体处境,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现在的脉象虽然虚弱,但似乎有平稳之势。 她还在怔忡之间,马车戛然一停,柳七的整个身子朝前一倾,差点从马车内撞出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柳大人,宫内不可驭车!” 宋洪知道柳七刚刚生产完,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他语气不悦的说道:“柳大人身上有伤,你们有没有准备轿子?” 汤校尉一直认为柳七是被刺客所伤,只不过刺客的刀剑上都涂了毒,如果是刺客的刀剑所伤,那为何柳七除了面色虚弱以外,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柳七缓缓的从车上下来,宋洪赶紧伸出手臂过去扶了她一把,他还特意让柳七身体的整个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 “柳大人看来是伤得挺严重,只是现在这么晚了,让卑职上哪儿去给柳大人弄顶轿子来?”汤校尉阴沉的声音缓缓的说道。 柳七抬袖,说道:“不必轿子了!” 说完,看了一眼守在宫门口的禁卫军,松开了宋洪的手,缓缓的朝宫阶的方向走去。 宋洪见此,追上几步扶住柳七,担忧的说道:“柳大人,小心一些。”由于进宫不得配带武器,宋洪手中的武器被收走,他的心底已经愤愤不平了,此时见柳七拖着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就更加气愤了。 一路走过,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盏夜灯照亮着泛着黄的玉石宫阶,隐约的能看清楚前面的路,夜灯照耀着柳七那清瘦的身材,隐隐的呈现在跳跃的烛影当中。 进了内宫,四周的灯火便明亮起来,照得四周如白昼一般,柳七咬着唇,手掌轻抚着伤口,额上已经是细细的冷汗,她一步一步的走到皇帝所在的乾昭殿前,看到殿外守着一排排的黑甲武士,整个气氛带着几分沉重和凛冽。 内侍看到是柳七,上前恭敬的唤了一声柳大人,又接着说道:“柳大人,您怎么现在才来,清晨的时候,皇上命你即刻进宫,到现在都过了六个时辰了,你看都快到未时四刻了!” 柳七平静的笑了笑,“遇到点意外!” 内侍公公回头,看了一眼柳七的模样,惊愕道;“柳大人这是怎么啦,受伤了吗?” “遇到了几个闯入府中的刺客,不过好在汤校尉及时赶到,只可惜那些刺客都死了,不然也可以问出幕后指使者。”柳七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公公。 公公避开柳七望过来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失望说道:“没有留下活口,那真倒是可惜了。” 柳七眨了眨眼睛,眼底同样有着无奈的光芒,不过心底却在想着,那些刺客不管任务成不成功,迟早都会被灭口,汤鸿这么做,只不过是故意在她的眼前演戏,将那些刺客全部都灭口。 走到乾昭殿的大门口,公公伸出手来恭敬的说道:“柳大人,皇上就在里面,您请。” 柳七微微的点头,缓缓的朝大殿内走去,她刚刚一入大殿,殿门被缓缓的关闭。殿内精致的琉璃灯盏挂满了大殿,引得殿内灯火通明,淡淡的的龙涎香萦绕在殿中。一袭暗红金龙纹的帝王袍服的皇帝坐在玉彻的案桌前,柳七走了过去,卑谦的行礼,“微臣,柳七见过皇上。” 明帝抬眸,眯起冷冽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然后狠狠的一拍玉桌,脸上的着寒冷的光芒,说道:“柳七,你可知罪?!” 柳七咬牙忍着伤口的疼痛跪了下来,一字一句,虚弱的说道:“微臣不知!” “大胆!”明帝愤愤的站了起来,顺手捡起桌上的几本折子朝柳七的头上砸去! 奏折坚硬的边角划过她的眉宇,顿时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痕,柳七低下了头,面对着青玉石的地板,任由着眉宇之间滑过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溅起一朵妖娆的曼陀罗花。 明帝气愤的一拂袖子,说道:“天下粮商集体提高粮价,设定每日买卖数量,是你提出的吧?” 柳七猛然抬头,目光怔怔的望向明帝,这个时候明帝不是应该追究她隐瞒女子身份的事宜吗?四皇子知道她的女子身份,肯定跟皇帝说了,所以皇帝才会如此勃然大怒要治她的罪。现在却是在追究天下商会的事情,粮商的事情,皇帝是怎么查出来的? 明帝见她惊愕的表情,心想着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而且地方上,上奏的奏折大多数都是以朝廷的赈灾银款太少,不足够支撑百姓们每日的发放的粮食要求,要说粮食的价格如此比黄金还要贵,百姓们宁可要粮食也不要银两! “柳七啊柳七,朕还以为你把全部的家产都捐给了国库是有多少的高尚呢,原来转过头来,你又将捐给国库的钱给挣回去了!”皇帝气得脸色极黑,像要将眼前这个十恶不赦的奸滑小人五马分尸! 柳七再次俯首贴着地,低低的呼吸着,事情这么快就被明帝查觉了,若不是因为商会中浸透了皇帝的人,那便是皇帝太过精明,在全国的粮食开始不涨的时机,派人去查,并且还在商会中安排了奸细。 “怎么了?你没有话跟朕说?”皇帝气呼呼的说道! “微臣无话可说!”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皇帝已经知道了,她也不想隐瞒什么了! 皇帝听到柳七没有否认,这语气反而是默认了,顿时脸色一变,说道:“你是凌钺之子,朕当初处斩了凌氏一家,你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接过承儿,又得到朕的信服,仕途扶摇直上,目的就是给凌家报仇?柳七啊柳七!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皇上,微臣是凌钺之女!” 第241章、凌钺之女2 皇帝一时没有听清柳七所说的话,全身都僵住,怔怔看着柳七,一双凌厉的龙眸里泛着让人生畏的冷寒来。t 柳七抬头,目光坚定,一字一句的说道:“微臣是凌钺之女!” 皇帝脸上表情由惊愕转而成为铁青之色,指着柳七冷冷的说道:“你指使天下商粮提高粮价,设定每日买卖数量,趁着四处旱灾之际,弄得天下大乱,就是想替凌氏一家报仇,毁了朕的江山社稷?” 柳七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面无改变,语气虽虚弱低沉,却让人觉得异常的威严,她脸色严肃,不紧不慢的说道:“微臣并没有要毁了皇上的江山社稷!微臣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当初父亲明知自己是冤枉的,却甘愿被处斩,我现在想起来,父亲心中实是不甘的,可是他太过于忠心,知道如果他不死,皇上的心底永远也不会安心!父亲明明忠心耿耿,却大夏绝无二心,这么多年来,战功无数,可是皇上却仅仅凭着几份假供词,就定了父亲的罪,害父亲受冤而死,致使凌家满门忠烈,最后落得个叛国处斩的下场!我不甘心,所以才要替凌家平反!” 皇帝指着柳七,想要自己曾经因一已私心,对付凌家,让凌家惨死,凌家处斩之处,许多与凌家关系高的朝中官员大多数提出辞官回乡,还有一些也被贬去穷乡僻壤。到最后没有一个人替凌家翻案,凌家也就坐实了叛国通敌的罪名,直到柳七的出现,拿出证据,皇帝才松了口,不过凌家既然都已经死了,给凌家昭个雪,封个什么官,再杀几个陷害凌家的奸官和刁民,皇帝也觉得自己做得仁至义尽,凌家应该对他感激涕零! 柳七缓缓的解下了头上的发簪,一头如瀑的青丝垂落,她眨着清澈透亮的凤眸,望向皇帝,说道:“微臣是凌氏之女凌如意!” 皇帝并不知晓凌钺到底有哪些女儿,不过听说有一个女儿,后来在刑场也被诛了,现在一个自称是凌钺之女的柳七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他的视线里,他一直觉得柳七很聪明,有才能,并且还带回了他遗落多年的儿子,所以明帝才会如此的重用,现在看来是引狼入室! 皇帝全身都僵住,心底已经十分的肯定,这个柳七就是趁着旱灾的时机,扰乱局势,就是想要毁了他辛苦维持下来的江山社稷。 四皇子缓缓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四皇子走到柳七的面前,冷冷的瞟向她,说道:“父皇,儿臣的确是没有胡说,你看她自己都承认自己是女子!柳七女扮男装,混入朝堂,分明就是欺君枉上,绝不可饶恕!” 皇帝目光冷锐的望向四皇子,眼底有着隐忍的寒意,说道:“此事朕自有定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四皇子淡淡一笑,说道:“父皇,儿臣也是替父皇着想,替整个江山社稷着想。一个女子怎么能出入朝堂呢?” 而且还是这么多年,朝中很多的势力的都掌握在了她的手里,再加上赵六道的势力,已经成了四皇子最大的障碍! 柳七淡淡一笑,眼底有抹嘲讽,缓缓而道:“臣倒是想问一下四殿下,为何女子就不能出入朝堂,同丈夫一样为官议政?” 四皇子一声轻哧:“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等着自己的男人从外面回来,纵使再有聪明才智,也不是后院一个男人的附属玩物罢了。” 柳七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她从小受伏游那些教育的思想,男人和女人都是平等的,当然在她的心里,实际上女人比男人要强,不仅拥有与男人一样的聪明才智,更加心思细腻,最重要的是,还可以怀孕生子!当时伏游听了她那翻理论之后,恨不得把她扔给某个深宫的嬷嬷手里,好好教那些所谓的三从四德! “四殿下好像也是您口中所谓的附属玩物所生的吧。自古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四殿下这意思似乎是在有意无意的指出,皇后也不过只是男人后院的一个玩物?”柳七冷冷一笑,笑容里透着明媚和淡定。 四殿下的脸色顿时青黑得厉害,指着柳七言道:“好你个柳七!牙尖嘴利,满月复的歪理!”跟在朝堂之上离间各派朝臣的手段一样,她这么短短的一句反驳的话,就想离间皇帝和皇后的关系!虽然皇帝和皇后的关系一早之前就已经破裂的,但虽如此,皇家的家室,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微臣向来不喜欢被人一句话给噎住!四殿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柳七,想必十分清楚!” 四皇子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的阴寒,说道:“父皇,柳七女扮男装混入朝堂,又暗中在各地建立商会,破坏各地的粮价,实乃十恶不赦,请父皇下旨,将柳七即刻拖出宫门斩立决!” 柳七觉得地板冰凉,没有得到皇帝的指令,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那目的坚定淡漠,缓缓而道:“皇上,微臣倒是很想知道,四殿下可以在您的面前挑战您的威严,这好像不是四殿下一贯的作风吧?” 皇帝蹙眉,脸上有着让人意味不明的寒光。 四皇子那目光望向皇帝,似乎少了几分小心翼翼,多了几分自信与得意。整个皇宫现在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刚刚皇帝还拟写了册封储君的诏书,诏书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的就是四皇子的名字,虽然那诏书是四皇子用手段逼得皇帝写下来的,但是君无戏言,更别说是亲手写下来的诏书。 皇帝缓缓而道:“柳七,证据确凿……” 柳七轻声一笑,凤眸轻挑,缓缓的望过来,说道:“证据确凿?当初皇上也是这么对父亲说的吧?” 皇帝自认现在是除去柳七最好的时候,柳七的羽翼已经丰满,现在好不容易趁着她受伤,又没有六道在身边,孤寡无助的时候除掉她,以免得她到时候缓过劲来,对付整个王朝! 皇帝冷冷的一拍桌子,说道:“来人!” 几个皇宫侍卫走了进来!皇帝一拂袖,背对着柳七,一字一句,带着凛冽的杀意,说道:“柳七欺君祸国,罪无可恕,即刻处斩!” 四皇子脸上泛着嗜血的笑意,幸灾乐祸的望向柳七。他现在终于可以除去六道身边最大助力了! 柳七低着头,等到侍卫过来架自己的时候,她才缓缓的说道:“皇上,朝中送往南方各地的赈灾银两被劫,现在粮价又大涨,各地商会都屯了不少的粮食,难道皇上想给各地商会强行下命令,命他们用低价将粮食买给朝廷不成?” 皇帝目光一凝,突然命令道:“住手!” 那两个过来架柳七的侍卫退了下去!四皇子的脸上也是一脸的疑惑,说道:“父皇,柳七不可留!父皇怎可听了柳七的一时蛊惑之言?” 皇帝冷冷的瞟了四皇子一眼,柳七与各地商会的事情,皇帝本来查得不是很确凿,再加上四皇子递给他的一些消息,他更加的的确信柳七身后的势力! “柳七,你有什么话,不必卖关子,可直接跟朕说!” 柳七目光明媚,苍白的脸上有着睥睨从容的光芒,说道:“朝中的灾银不足能支撑百姓的生计,只够维持军队的粮草用度,如果微臣这个时候开仓免费放粮,然后鼓动几个暴躁的百姓在各地的官府闹闹事,皇上以为后果会如何?不过就算微臣不鼓动百姓闹事,但只要将那批被强匪劫走的灾款去向告诉百姓,难保百姓们会对王朝心寒,组织几千义军反叛也是非常的正常!” 四皇子的脸色一白,那些灾银被劫的真相,他心里清清楚楚,只是没想到柳七好像也知道了一些!他应该知道,他可以查到柳七的秘密,柳七又怎么不可能查到他的秘密呢? 皇帝听了柳七的话,脸色一变!他相信柳七所说的这些,绝对有可能会发生。到时候官逼民反,失了人心,四处起义,整个王朝就会乱成一片,内乱一起。四面的强国也会趁虚而入,到时候不出半年,整个大夏山河就会变得千疮百孔,甚至四分五裂! “柳七,你怎可这么做?”皇帝气呼呼的指着柳七,胸口起伏不定,那是一种被压抑着的怒意,他不能杀了柳七,因为只要柳七一死,先祖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江山就会葬送到他的手里。 明帝一直觉得自己很精明,朝中大臣的事情,他大多都知晓一二,很多的时候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不到必要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轻易出手。只是此时,他以为完全可以控制住柳七,听了柳七这些话,才知道,她一早就已经筹谋了很多,可能半年前,甚至一年前就开始筹谋了,只不过正好趁着旱灾开始行动! 四皇子很不甘心,他虽气愤柳七,可是他也不笨,听出了柳七话里的意思,但是就这么放了柳七,他又觉得心底横着一把刀子,随时都可能刺中深深的肉里,让他担心又惊惶。 “父皇!”四皇子沉沉的说道! 明帝看着柳七,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已经说出去的话,好像又知道怎么收回来。 夜已经很深了,二更的钟声已经敲响,柳七嫣然浅笑,那般清瘦的身子迎着殿外吹进来的秋风,看似那边般的单薄,却又让人觉得倔强坚定。 柳七早就安排郭雄去青州的事宜,并且还暗中派人调查了关于灾银被劫的案子,将很多的事情都掌控在手里,所以她才会敢这么冒然的单独进宫来! 皇帝突然转变了语气,淡淡的说道:“朕念你向国库捐赠了一千万的缘故,暂可让你将功抵过!不过祸乱民心之事,朕决不会轻饶,现将你押入大理寺大牢,等候发落!” 柳七微微一扬眉,坦然的面前着皇帝,并没有磕头谢恩,也没有喊冤求饶,她目中一直很平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 皇帝看着有些心惊,一个女人拥有这般镇定的心境,足有国母之风,只是她却是凌家之女,而且皇帝从她的身上看出一种叫做戾气的东西,它包含着仇恨!所以就算不能杀她,皇帝也不可能让她好过! 倏然,宫外响起了高亢绵长的声音! “长公主到!” 皇帝微微一愣! 四皇子的眼底直接有着惶惑的光芒。 柳七眼底也闪过一丝惊愕的光芒。 长公主连夜进宫,除了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绝不会如此,皇帝主动迎了出去!此时长公主一袭宫装繁服,迈着步子缓缓的走入乾昭殿,她一双锐利的眸子慢慢的扫视了一眼殿中的柳七和四皇子,目光最近落在了柳七的身上,然后盯着柳七,似乎要将她盯出个洞来。 第242章、先礼后兵 柳七被长公主那锐利的目光盯得顿时有些尴尬,脸色也显得不太自然,她凤眸轻轻的抬起,淡淡的看向走入大殿的长公主。g她目光那么的镇定从容,仿若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长公主知道柳七这么多年女扮男装出入朝堂的事情,更加知道这么多年来,她也为整个王朝做了很多的事情,一个女子能凭着她的聪明才智,游刃有余混迹于官场,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至少让长公主觉得,眼前的柳七,的确是配用这般淡然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皇姐,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明帝轻咳了一声,打断了长公主的若有所思。 内侍赶紧摆来了椅子过来,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扶着她坐下,一脸平淡威严的长公主手掌轻轻的抚在椅把上,淡淡的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今天有人将一双儿女托付给我,我就是想亲自问问她,为何相信我?” 柳七那明锐的目光蓦然望了过来,看到长公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抿了抿嘴,淡淡的说道:“求长公主恕罪,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长公主轻轻的笑了起来,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柳七,看到她月复处浸透出来的淡淡血迹,想到那种痛楚,她一直强硬的心,此时也变得柔软了下来,缓缓的说道:“你也确实是不容易!只不过身为女子,却欺君枉上,实在是有违天理。” 柳七淡淡一笑,目光灼灼的看着长公主,说道:“柳七自知隐瞒女子的身份是不对,但柳七并不认为女子入朝为官是为错!自古以为,女子甘愿成为男人的附属,并非她的能力和计谋不如男人,只不过是因为在她们的心底,装的是男人,以及那个男人所有的一切,她们为了爱,宁愿做个幕后者,但是一旦她们站在人前,能力绝对不会比男人差!” 长公主淡淡的点点头,对柳七一翻义正严词,并没有表示赞赏,当然也没有表示反感,明帝年幼登基,当时长公主也不过比他大三四岁,可是她却一手将幼帝教成可独掌天下的帝君,她的能力和手段不容小觑! 站在一旁的四皇子不屑的说道:“简直是歪理,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为官的例子!柳七这么说,不过是想逃避责任。父皇,姑母,你们可别听信柳七信口雌黄,在朝堂上的时候,柳七挑拔的能力可是不一般,能把原本是亲家的两个大臣,最后说动得决裂!” 长公主冷冷的瞟了一眼四皇子,然后才缓缓的望向皇帝,说道:“虽然她女扮男装,的确有欺君之嫌,不过倒也没有干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况且我还得看在我那两个侄外孙的面子上呢。” 柳七平静的站在那里,听着长公主那意味深长的话语,顿时觉得今日之事,只怕再也不会有什么隐瞒,长公主会将所有的事情全数的说出来。关于她、六道、还有她和六道的孩子。 皇帝目露疑惑,“皇姐,什么侄外孙?朕怎么听不明白?” 前太子临死之前,的确是留下几个孩子,不过因为前太子的事情暴露,家族被抄,年幼的孩子好歹也是皇帝的亲孙子,皇帝将其送往了封地。 至于四皇子的孩子,皇帝都是见过的,资质都不怎么样,很平庸! 长公主瞟了一眼旁边的四皇子,说道:“远儿,你既没什么事情,便退下吧。” “姑母……”四持子一脸的不情愿,可是这个长公主是他父皇的亲姐,连皇帝都要敬重三分的人物,他心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寒意,乖乖的退出了大殿! 长公主扫视了一眼殿内其他的奴才,淡淡的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全出去吧。” 殿内的内侍公公和宫女脸色变了变,恭敬的退出了大殿,然后缓缓的关上了殿门!四皇子站在殿外,看到皇帝贴身伺候的公公也被支使了出来,不由得眉宇一蹙。 那个公公关于转身下台阶的时候,正好看到四皇子,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四皇子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四殿下,长公主命殿中奴才全部退下去,奴才也不敢留下来啊。” 所以便听不到殿中所谈论的事情,他是听不到的! 四皇子恨恨的一甩袖,目光中透着阵阵的寒光,原想很快就可以将柳七扳倒,谁知道长公主竟然会替柳七说话,而且长公主的话很奇怪,四皇子皱眉,脸上呈现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刚刚长公主是不是说过看在两个外孙的面子上?” 那公公怔忡了半晌,这才反应了过来,点点头,说道:“长公主确实是这么说过,奴才听得一清二楚。” 四皇子冷冷一笑,“那便好。长公主所说的两个孩子,肯定也柳七有关系,只要找到那两个孩子,便可以对付柳七。”当然更加不用提赵六道了!赵六道一向对柳七的事情都很在意,柳七一出事,赵六道肯定会首先站出来! 一想到赵六道会首先站出来替柳七出头,而今天偏偏却没有,估模着是身上毒发,不省人事了吧!四皇子阴狠的想道,就算赵六道再有能力,现在还不是一样毒发躺在那里,什么都不能做?!四皇子觉得,只有给他三天的时间,他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筹谋好,到时候就算赵六道没有毒发身亡,也再无还手之余地!他会将赵六道赶出盛京,把他流放于一个苦寒之地,让他永远也回不了皇城! 乾昭殿内,长公主朝柳七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柳七唇角微微滑出一丝淡淡的浅笑,缓步的走了过去。 长公主握着柳七的手,说道:“跟当初凌钺的性子有点像。我知道你除了朝堂上培植的势力,还有各地商会的势力,本公主就是想知道如今的局面你打算怎么收场,难道打算鱼死网破?那你的一双儿女怎么办?” 那两个孩子才出生不到一天,又先天不足,而她又经历了这些事情。 皇帝看到长公主对柳七这么亲切,不由得皱眉! 想到那两个刚刚出生就和自己分离的儿女,柳七的心底涌起淡淡的痛楚,她不知道此时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她不过是提前替自己谋划,属于自保罢了! 长公主淡淡的笑了笑,抚着柳七那双微凉的手,像一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柔的说道;“我知道凌家很委屈,也我们欠了凌家的,三纲五常,自古以为,君要臣死,臣不死为不忠,当初处置凌家的时候,证据确凿,就算是皇上,也不得徇私。”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虽说她知道这是作为君王的手段,但凌家也确实是无辜没错!为君王者,不可有侧隐之心,否则就是养虎为患。长公主自认,她所说的这些,凭着柳七的聪明,应该是一提就懂。 柳七眨了眨眼睛,眸底有着让人看不明白的光芒,她怔怔的盯着长公主那双握住自己的手,暖暖的,那些话,这些动作,的确是很能安抚人心的。 “凌氏一族的冤案,后来也昭雪了,皇上还亲自册封了谥号,以亲王的之礼入葬,也是相当的风光,你作为凌家幸存下来的女儿,这份风光你也沾了一份!”长公主的语气一直是轻柔的,仿佛在劝说。 柳七勾唇,嫣然一笑,说道:“都听长公主的。” 长公主本来还想这个柳七会提出些条件,没想到她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而且这也实在是太明事理了,长公主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柳七心底暗暗的想,我的一双儿女在你的手里,我能说个不字吗?虽然长公主对伏游的感情让人捉模不透,可是这么一个心思谨慎,又手段厉害的人,她如果说不,很难保证长公主会不翻眼,到时候对她的儿女不利。 长公主这是先礼后兵,这样的招数,柳七也经常使用,她顿时觉得心底有着淡淡的惆怅,要不放下仇恨,要不放下亲情。在她的眼里,仇人都已经死了。虽然凌家的死与皇帝月兑离不了关系但如果她再执着,似乎事情就会越弄越僵,甚至对让六道很为难,到时候那些针对六道的人,就会趁机落井下石! 皇帝的脸上也露出吃惊的神色来,之前长公主将柳七的事情或多或少已经说了清楚了,皇帝没想到这四五个月里没见到她,以为她是像从前一样偷懒不早朝。她那不羁的性子,皇帝之前就了解!本来也没怎么在意。 皇帝那脸色很复杂,盯着柳七,有着犹豫与纠结的光芒,一方面,柳七现在的势力,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让整个国家乱成一片,一方面便是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柳七似乎并没有打算扰乱怎么国家的局势。 皇帝一声沉喝,说道:“来人,去请晋王进宫!” 柳七女扮男装的事情,六道一早就已经知道,要说这欺君,六道也算一份,到时候,怎么收场,皇帝还想听听六道到底有什么解释! 第247章、小心计 柳七一连许多天都在昏睡,突然出了房门,外面的天空虽然阴沉,但光线依然刺眼,眼前也恍惚了一下,半天才适应过来! 秋风瑟瑟的刮过,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顿时让她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g 院外站着的是三、四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莺莺燕燕,花招招展的,在这萧瑟的秋日里,显得异常的显眼,其中一个穿着红裳的女子,十六、七岁,相貌貌美,脸上有着柔美的表情,红衣女子探出头来,望向院内,那模样看起来小心翼翼。 她旁边的一个粉裳的女子声音清脆,“三姐,六殿下就在里面,我们既然来了,为何不敢进去?” “是啊`,三妹,我们本来就是皇上赐给六殿下的女人,你还是这府里的侧妃,六殿下没有娶正妃,这后院就数你地位最高!”那个黄裳的女子语气透着股得意与跋扈,本就是说给院中的人听的! “表姐,六殿下是不是不喜欢我们?”那个紫裳的女子声音怯怯的,手中的帕子都遮住了大半边的脸,目光里带着几分怯懦。 其他两个女子听到她这么一说,气呼呼的瞪向她! 红衣的女子看到站在院内的柳七,貌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疑惑来,推了推身边的几个女子,说道:“你们看!”指向站在院中那股清瘦的身影。 院内的女子虽不是倾国倾城,却有种与生俱来的风华,以及从容的威严,她一袭淡白色的衣袍,长发披散,脸上挂着浅淡不羁的笑意,缓缓的朝她们走了过来。 院外的那几个女人刚刚还小心翼翼的脸色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看到柳七,脸上露出一抹惊惶,恭敬的言道:“柳大人!” 柳七嫣然一笑,拍掉其中一个侍卫肩头的落叶,然后瞟了一眼门口的花花绿绿,问道:“她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皇上御赐给六殿下的妻妾!”那个粉衣女子急急的说道,眼底有抹不深不浅的挑衅! 刚刚她听侍卫们叫柳大人,便料定了眼前的人就是柳七,是那个女扮男装出入朝堂,还未婚生子的柳七!违背伦理,不伦不类的柳七!她的眼底自然是不屑的! 柳七轻轻的挑眉,发出一声轻笑,懒懒的问道:“妻妾?妻还是妾?” 粉衣女子仰高了头,说道:“我三姐是皇上赐给六殿下的侧妃,我们都是随她陪嫁的贵妾!” 红衣女子扯了扯粉衣女子的衣袖,摇了摇头,她转眸望向柳七,脸上露出淡淡恭敬,朝柳七轻轻的一福,说道:“小女是罗尚书之女罗绮。这位是我堂妹罗绡。还有堂姐罗纡。这位是我表妹,盛京总督阮大人之女阮玉。” 柳七淡淡的瞟了她们一眼,一个个倒是貌美如花,可惜就是脂粉气息有些重,有些熏眼睛!而且脸上的表情太做作了,她淡笑道:“你们是堂姐妹和表姐妹,想必关系一定很好,连嫁人都一起!” 黄衣女子叫罗纡,她赶紧说道:“当然关系很好,否则家族也不会让我们陪嫁过来!” 柳七淡淡一笑,眼底有抹冷冷的精光,说道:“你们是家族庶女吗?” “我们才不是庶女呢,我们是……”那粉衣女子怔了怔,咬牙愤愤的说道:“我们是庶族的嫡女!” 柳七的眼底有抹淡淡的寒芒,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是嫡女,怎么她罗绮是侧妃,你们却只是媵妾呢?” “才不是媵妾,是贵妾!”那粉衣女子气呼呼的一跺脚! “那还不是一样?她是嫡女,你也是嫡女,虽然只是庶族的嫡女,但也没必须流落到为媵妾的地步吧?嗯?其实也可为侧妃的,你看她都没有你们漂亮,凭什么踩在你们的头上?”格七指了指罗绮,又指了罗绡和罗纡,以及那个站在那里,一直怯怯的阮玉。 果然,罗绮那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怔怔的看着柳七,说道:“姐姐,你怎么这么说话?” 柳七一听到她叫的那声姐姐,脸上的寒意更浓。她冷冷一笑,你他娘的叫谁姐姐呢?这不是逼着老子与你们同类吗?柳七冷冰冰的说道:“我说的是事实,你本来就长得不如她们三个!” 罗绮听到柳七这么尖酸刻薄的语气,急得哭了起来! 其他三个女人见此,怔了半晌,赶紧安慰道。 “三姐,你快别哭了。” “是啊三妹,等下六殿下出来,看到你这样,肯定会不高兴的!” “三表姐……有人想挑拔我们姐妹的关系,你可别中计了。” …… 柳七揉了揉耳朵,朝暗处招了招手,一个黑影落到了她的面前! “说说她们三人的情况!”柳七指了指那三个女人! 黑影严肃冷沉的声音响起,“罗尚书的嫡女罗绮是尚书夫人从一个死去的妾室手中收养过来的!尚书夫人只生过两个儿子,并没有女儿,所以就把这个罗三小姐当成嫡女来养。至于罗绡和罗纡是罗家远房庶族之女,家中做些小生意,因为罗尚书的关系,这两人也染指了皇商的生意,想要翻身。至于阮小姐是阮大人临幸一个烧火丫环生下来的女儿,那烧火的丫环生下女儿之后,便难产死了!罗绡善舞,罗纡善画,而阮家小姐琴艺出众!至于罗绮,奴才查过,并没有什么特别出色之处!” 那四个女人听到一个影卫将自己的底细说得这么仔细,顿时惊呆住了! 柳七挥了挥手,黑影退下。她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原来罗三小姐并不出色啊!”她说完,拍了拍手,懒懒的对那三个陪嫁的女人说道:“其实以你们的身份,根本不需要给人当媵妾嘛。完全有当侧室的能力。” 柳七刚刚说完,四个女仔已经是一脸的僵硬,各自都有着各自的心思,原本她们对罗三小姐还有几分的恭敬,此时也开始变质,心底隐隐的有些怨恨。若不是因为身份的关系,她们没必须位居于一个只会嚣张耍小姐脾气的罗绮之下! 柳七回到房门,六道已经沐浴完出来,墨发垂落,发梢的水珠缓缓的滴落在胸口,一双墨玉凌厉的目光盯着柳七。 柳七冷冷一哼,几步走回床上,扯了被子盖上! 彩鹊小心翼翼的对六道摇了摇头,那些女人找上门来了,还被主子碰上了。要说六殿下也真是奇怪,为什么要带那些女人回来? 六道一时不知所措,他剑眉紧紧的拧着,走到床头坐下,愧疚的说道:“如意,是父皇一厢情愿!” “嗯!” “他说如果我不同意,就再也不让我见疆儿和愫儿!” “嗯!” “他同意疆儿和愫儿满月的时候,让我接回府!” “嗯!嗯?”柳七翻了个身,眨了眨锐利的眸子,然后缓缓的坐了起来,若有所思道:“皇上答应孩子们满月的时候让你接回府里?” “反正那些女人是父皇硬塞给我的!我不理会她们便是了!”六道认真的说道,眼底有着小心翼翼,还有做错了事,等待处罚的先觉。他又嘟嚷道:“府里也没有多余的饭菜喂她们,她们没饭吃,就自己回去了!” 六道还叮嘱过府中的管家,那些女人想要什么,不用去理会,吃的用的必须自费! 柳七皱眉,冷冷的盯着他,说道:“皇上让你把那些女人带回来,你就带回来了?!你想三妻四妾,还是佳丽三千?” “我……我只要你和孩子。我讨厌她们!”六道焦急的解释,“如意,等我们把孩子接回府,就离开盛京!” 其实离开盛京,柳七一早就已经想好的,也布置好了,青州是青龙军的所属之地,也是皇帝当初封王时给六道的封地!现在四皇子失了势,已经对六道构不成威胁,只是两个孩子如今身子不好,需要好好休养。 “万一哪天那些女人就爬上了你的床!”柳七愤愤的说道! “我一直都是跟你睡!”六道若有所思,她们怎么敢爬上他的床呢? 柳七气恼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万一她们把你拉上她们的床呢?” 六道正擦拭着头发上的水,嘟嚷道:“我又不认识她们,干嘛上她们的床?” 片刻,彩鹊敲门进来,恭敬的说道:“主子,用膳了!” 几个丫环将饭菜摆了上来,彩鹊手中还端着一个东西,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这是罗氏罗纡送给六殿下的香囊。” 六道皱眉,不悦的说道:“扔了!” “等等。”柳七朝彩鹊招了招手,将那个香囊拿了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合欢花啊!绣得还挺精致的。彩鹊,你去告诉厨房,等会送一碗汤圆过去给罗氏罗纡小姐。就说是六殿下赏的!” 彩鹊一脸的不甘愿,说道:“为什么?” 柳七的眼底有抹淡淡的邪光,说道:“等会除了罗氏三小姐的东西不收,其他小姐送过来的东西全部都收下,并且都送一份汤圆过去!” 六道皱了皱眉,淡淡的看了一眼柳七,没有说话!他觉得,惹到如意的那些女人真是很可怜! 再说罗绮,她听说罗纡送了香囊给六殿下,六殿下收下了,还送了东西过去赏赐,罗绮的心底突然生出浓浓的妒忌和愤怒来。她从小在嫡母面前养,也把她当成嫡女来养,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又听到其他的两个姐妹都送了礼物,也都收到了赏赐,她也沉不住气,将自己绣的一张手帕送过去,结果被退了回来,六殿下还回了她两个字,“难看!”这让她羞愤不已! 当天晚上越想越是睡不着觉,命身边的两个嬷嬷过去将三个姐妹请过来!罗绮身边的那两个嬷嬷都是后宅中阴狠的硬角色,罗绮对三个姐妹送东西的事情忿忿不平,逼着她们说出到底暗中跟六殿下做过些什么?否则六殿下不会只收下她们送的,而没有收下她的! 罗绮想到白天柳七所说的话,说她不如她的三个姐妹,顿时就愤愤不已,命两个嬷嬷动用私刑处罚那三个姐妹!还有一个当场就被弄得昏死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只剩下半条命,被送回府上了! 其他两个哭着喊着要回家,管家过来禀报,六道挥了挥手,也命他们回家了! 结果那个只剩下半条命的阮家小姐回到家,不到半天,就死了!罗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吓得脸色惨白,晚上的时候,她住的地方闹鬼了,经常有所谓的白色的“飘飘”在她的床前飘来飘去,吓得她大小便失禁,颜面尽失!最后精神有些错乱。 在第两个闹鬼的晚上,她在院外看到一个男人,把那个男人当成了六殿下,硬拉着他上了床,那男人府中扫茅房的,当时刚刚打扫完茅房,就被罗三小姐看到了!拉上床的时候,被管家当场抓住,当夜便被赶出了府! 罗家嫌那个女人丢尽了家族的脸,也将其扫地出门! 明帝听说送到六道府上第一拔女人就这么阵亡了,心底十分的不甘心,他觉得肯定是柳七搞得鬼,否则怎么会出那么巧的事情?于是他又打算送第二拔了! 六道说要给孩子办满月宴,暂不打算娶妾的事情,还要求皇上将那赐婚的圣旨盖上大印给他!皇帝坚决要等孩子满月之后再给,于是六道只得同意皇帝再送第二拔妾室,皇帝才及不情愿的将赐婚的诏书和婚书给了出来! 柳七听说皇帝又送女人过来了,她漫不经心的扔掉了手中的成人画册,淡淡的说道:“疆儿和愫儿的满月宴还有多久?” “不到半个月。”彩鹊收拾着桌上的茶具,撇了撇嘴,一脸的不高兴,刚刚又来了五、六个女人,把后院都吵翻天了! 那些女人还一个个的过来给主子请安,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实际上都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回到院子里就说主子的坏话,诋毁的名誉! 柳七懒懒的靠在软榻上,言道:“秦重还没有找到吗?” 彩鹊的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担忧,摇了摇头。 本以为秦重出了意外,可是并没有看到秦重的尸体,柳七总觉得事情很奇怪,好像隐藏着更深的阴谋一样,让她心底觉得隐隐的不安。 第248章 一只黑色的信鸽扑闪着翅膀落在窗头,彩鹊伸手抓住,取下信函递到了柳七的面前,柳七伸手接过,看了一眼,脸上泛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华,然后将信笺扔到了旁边的火盆里。 柳七昏迷的这些日子恢复得很快,伤口也已经愈合月兑痂了,之前她一直疑惑自己身上的伤为何会比常人恢复得快,后来才知道伏游将他用了十几年才炼成的长生丹给自己吃了。 她的身体原本受过重创,身子虚弱,现在似乎整个身体都月兑胎换骨了一般。 柳七淡淡一笑,想想伏游对自己还真是很好的,虽然她一直都给他添乱,但伏游却从来没有计较过去! 自从孩子出生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伏游,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和长公主生活得幸福快乐吗?还是真如彩鹊所说,伏游被她气得白了头!? “出去走走!”柳七淡淡的开口,放下手中的茶杯! 彩鹊吃惊的看着柳七,“万一六殿下回来知道主子您擅自出去,会担心主子的。而且六殿下估计着快从宫中回来了,主子不如等六殿下回来,再陪主子一起出去!” 柳七勾唇,嘴角划出一丝凜冽的弧度,缓缓而道:“皇上送了六道这么多的美人,我也总得回送他一份大礼才是!” 彩鹊一脸的疑惑,又想起皇上派人送过来的那些女人,不由得皱眉,心底一片愤怒,要说阴险,皇上才是最阴险的,趁着主子身子弱的时候塞些女人给六殿下,给主子添堵! 片刻,一辆很普通的马车驶在了大街上,车内的柳七一袭男衫,身上披着墨色的披风,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庞,脸上有着平静的光华。 彩鹊坐在旁边,掀帘看了一眼外面的风景,喃喃的说道:“现在城内的粮价还没有降下来,很多平民一天只吃一顿,还有一些为了能吃上饭,已经在卖儿卖女!” 柳七看到彩鹊在报怨,懒懒的说道:“这是怪我咯?” 彩鹊脸色一惶,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城中那些商铺掌柜巴不得趁着现在多捞些钱呢!他们还觉得粮价不够高,还想提出再翻一倍。要不是主子明令禁止商会再提价,他们早就涨价了!现在粮食比黄金还贵!” 而且有黄金还不一样能买得到! “他们这是坐山观虎斗,趁着乱局多捞一些!”柳七淡淡的言道,一路之上,她的确是看到了不少卖儿卖女的百姓跪在路旁,不过现在这个天下是明帝的,她没有必要替他去收拾这些混乱的场面,除非这个天下是六道的!柳七冷冷一笑,懒懒的靠在车厢内。 彩鹊看着外面的场景,眼底涌现出浓浓的不忍,说道:“粮价翻了几倍之后,权贵世家们也没有多余的闲粮多养个下人,谁会傻乎乎的买张嘴回来吃饭呢?” 宋洪的声音沉沉的,目光平静的看了一眼路过的风景,说道:“皇上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粮价翻了这么多倍,还送这么多女人给六殿下,六殿下府里也养不起这么多吃闲饭的!” 柳七闭目养神,静静的听着车外的声音,车外除了车水马龙的声音,还有平民们儿女分离那种忧怨的哭声。 现在各地都的商会都掌握在柳七的手里,除了凉州。 凉州是赵勋的地盘,他答应过柳七,绝不干涉她在各地的行为,更加不会间接的与她作对。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柳府,柳府的大门大开,几个丫环正在打扫着庭院,彩鹊从马车上跳下来,那疑惑的目光顿时变得欣喜起来,言道:“主子,是郭爷回来了。” 郭雄看到停在府外的马车,大步的走了过来,叫道:“小七!” 郭雄身边站着的是水碧,水碧端着茶水糕点站在那里,脸色也是一片惊喜,急道:“柳大人!” 彩鹊扶着柳七从马车上下来,郭雄那凌厉的狼眸瞟向柳七,讷讷道:“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了?” 柳七笑眯眯的说道:“哪里不一样?” 郭雄瞟了一眼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她那张精致如玉般的脸庞,说道:“脸色好了许多!我本来还以为生孩子之后,你会的脸色会很难看呢!” 柳七嫣然一笑,淡淡的说道:“收拾得怎么样了?” 郭雄那声沉朗,说道:“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水碧小心翼翼的问道:“柳大人,我们真的要离开盛京吗?”水碧怔了怔,又讷讷的看了一眼郭雄。 郭雄轻哼,冷冷的言道:“当然要离开,你看六道和小七现在的生活都皇上搅乱成什么样子了?你不会还想着自己是丞相府的丫环,舍不得离开吧?” 水碧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担心而已!” 郭雄言道:“小七办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了。” 水碧那目光一凝,愤愤的说道,“我干嘛要跟你啊,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郭雄皱眉,声音响亮,气恼的说道:“每次我口袋里有钱,你就拿走,说给我存着成亲用,你把钱给我,我就不逼你跟我走了!” 水碧脸色一红,气呼呼的说道:“你想得美,把钱给你,你还能用来成亲?谁知道你是不是跑到哪个花街柳巷一掷千金,到时候又一穷二白,光棍一条!” 郭雄挥了挥手,说道:“女人就是啰嗦,你快去做你的事情吧!烦人!” 水碧气愤的一跺脚,将手里的拖盘塞到了彩鹊的手里,气呼呼的冲出府门! 柳七朝宋洪使了一个眼色,宋洪领命,偷偷的跟了上去。郭雄见此,说道:“她不过是回绣坊,不会出去乱说话的。” “万一有人威胁呢?”柳七冷冷一笑,她回自己的府邸,皇帝肯定是知道的! 朝中这么多的大臣要求严惩她,皇帝却一拖再拖,就是怕逼急了她,到时候她会孤注一掷,皇帝心知,六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柳七下手的,而唯一有能力的四皇子如今也被削了爵位,只有一个皇子的身份。 皇帝不能动她,自然会想尽办法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想要抓住她的某些小辫子! 郭雄愣了愣,说道:“我提前安排她先走!” “柳大人,是秦少夫人!” 门外,马蹄声戛然而止,一个淡黄色的身影从马车内跳了起来,急冲冲的冲入府内,推开拦着路的两个扫地的丫环,走到了柳七的面前! 柳七微微一笑,说道;“万大小姐!” 万如濛拉上柳七的手,焦急的说道:“柳大人,你快跟我走!” 宋洪和彩鹊赶紧拦了过来,脸上有着明显的警惕。就连郭雄也是一脸的谨慎,皱眉看着万如濛。 万如濛眼底有着朦胧的雾色,声音带着几分悲伤,说道:“秦重找到了。” “秦重找到了?”柳七目光一亮,抓住万如濛的手,说道:“他没事吧?” 万如濛眼底的眼泪顿时流了起来,泣道:“在离城郊五里的树丛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京城府尹带人过去,确认了他的身份,现在让我们去衙门认领。老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府中的人现在也都瞒着她。” 柳七的脑海里顿时响起一阵惊雷,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底有着不敢相信的光芒。 万如濛拉着柳七的衣袖,眼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不相信他死了,可是死者身上的衣物和贴身之物都是属于他的!县衙的仵作仔细的辩认过,证实就是他!我知道你也会验尸,柳大人,求求您再仔细帮我去看看。就算他真的死了,也要替我查出他是怎么死的,找出杀害他的凶手!” 柳七面色僵硬,想到之前内城守备军统领汤鸿曾经答应过她,不会对秦重不利,没想到四皇子的手段这么狠毒。 秦重本来就是无辜的,她当时就不应该让他过来帮忙的! 郭雄气呼呼的一拳头砸得院中的一棵大树上,大树咔嚓一声,摇晃了一下,树干似是已经裂开。 柳七脑子一片混乱,心底一片浓浓的愧疚,连怎么被万如濛拉到县衙的也不知道! 盛京知府看到柳七,那脸色明显有些意外。 后衙停放尸体的院中摆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尸体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恶臭,万如濛走过去,一把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也不顾此时被野狼嘶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以及那尸体上正爬着的蛆虫,就扑在尸体的身上哭了起来。 郭雄将验尸的工具箱打开,柳七呆呆的反应了过来,接过郭雄递过来的手套戴上,走过去开始拔弄尸体! 尸体上穿的衣物是上等的玉白色冰绸,衣袍破烂,染着暗红色的鲜血,腰间是一只断掉只剩下半截的玉笔,尸体的手脚被野兽的利刃嘶咬过,血肉大部分都没有了,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大半边的脸已经被野兽咬掉。 柳七翻开了尸体的头颅,看到的是红黄相间的,发出一阵阵恶臭的脑浆和鲜血的混合物,里面时不时的还钻出几条蠕动的蛆虫。 她所见过的秦重一向很注意自己的仪容,秦重一向自认是翩翩如玉的佳公子。不是眼前这个面目全毁,还全身爬满蛆虫,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尸体! 柳七的脑子里回想起秦重那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清冽骂声,他骂她黑心,说她不知廉耻,说她枉顾常纲。 却不知道,他这么诋毁与漫骂之后,是默默的支持,他看似重利,其实最在意的是义。 柳七一声不响的检查完了整个尸体,蹲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那些爬行在尸体上的蛆虫,一扭一扭的从尸体里的血肉里钻出来,又钻进去。 万如濛看到柳七呆在那里发怔,扯了扯柳七的衣袖,眼底有抹期盼与侥幸,言道:“柳大人,他不是秦重对不对?” 柳七脸上苍白,喃喃而道:“如果不是秦重,你也不会这么伤心。万小姐,目前所显视的一切都指向秦重。不是他的话,那又会是谁?” 郭雄那脸色也黑了下来,气呼呼的说道:“我一定会替秦重报仇!小七,是不是四皇子干的?” 柳七怔忡了半晌,望向宋洪,语气严肃冷冽,“那日保护秦重的影卫现在怎么样了?” 宋洪恭敬的说道:“刺客的武器上有毒,虽然毒素入心,好在有解毒丸,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还昏迷未醒!”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寒意,“只怕就算是好了,功力也只剩下一成不到。” “那秦重有没有被伤到。”柳七皱眉,目光变得幽深!如果秦重当时也被刺客划伤的话,刺客武器有毒,也很有可能让他毒发身亡! 宋洪和彩鹊对视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言道:“不知道!” 秦府就在城郊,难道秦重离开的时候,中了毒,然后还没有赶到家里,就倒下了吗?还是他回家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了凶猛的野兽,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遇到了野兽的攻击,最后不幸丧生于野兽之口! 秦重失踪,六道和万如濛都派出人马在城内寻找,结果秦重不在城内,而在城郊,如果是这样的话,秦重不是应该先去丞相府报信吗? 柳七记得六道曾经说过,秦重根本没有去丞相府,至于长公主和南宫阙突然进宫,完全是因为长公主命人召见柳七,结果柳七不在府中,所以长公主才会进宫,而南宫阙也是因为听到皇帝将柳七召进了宫,他才也跟着急急入宫的。 “小七?你发现了什么?”郭雄皱眉,看着眼前面目无非的腐尸,他恨恨的说道:“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应该早些回来。” 第249章、她打得好 柳七捡起死尸挂在腰上的半截玉笔,眸色渐渐的变得幽深起来,缓缓而道:“这个断口似乎不像是被摔断的,而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削断的!而且这断口处还有很深的划痕,当时应该秦重遇到危险,他情急之下,拿起这个来挡……” 郭雄一听,便是急了,“秦重肯定是被人谋杀!否则这玉笔的切口不可能这么整齐。” 嫉恶如仇的男人脸上有着愤怒的寒芒,气呼呼的一拳头击打在院中的墙壁上,轰隆的一声脆响,墙壁被击穿了一个大洞! 衙役们听到声音,纷纷的朝后衙跑过来,一脸警惕的盯着郭雄。 柳七身边的彩鹊和宋洪冷冷的瞠了一眼那几个冲过来的衙役。 衙役们愣住,看到郭雄眼底的杀戮寒光,顿时吓得脸色变了变,再加上有彩鹊和宋洪已经拔剑,衙役后退了一步! “怎么回事?”一声清沉冷峻的声音传来,一袭锭蓝色捕快服的闵谦缓缓的走了过来! “闵捕头。”衙役里面,几个低低的声音响起,一脸恭敬的望向闵谦。 闵谦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柳七,脸色怔了怔,然后望向一旁的万如濛,淡淡而道:“秦少夫人是过来将秦爷的尸体认领回去的吗?还有……柳大人这是?” 彩鹊皱眉,忿忿的说道:“秦少夫人请主子过来验尸的!衙门的仵作肯定只是随便看看,就认定是秦爷!如果死者不是秦爷的话,岂不是让秦少夫人带个毫无相干的人回去葬在秦家的祖庙吗?” 郭雄的声音透着几分凛冽,“是不是秦重,小七自然会验清楚,如果真的是秦重的话,杀害他的凶手,我一定不会放过!” 闵谦语气冷静,带着几分谨慎,说道:“卑职会尽力找出凶手,请柳大人和郭将军放心。”闵谦的那脸上泛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看到万如濛眼底的悲恸,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忍。 柳七站了起来,缓缓而道:“死者不是秦重!” 万如濛惊愕抬起了头,停止了哭泣,眼底有着期盼和庆幸的光芒,说道:“柳大人,你确定吗?” 郭雄也是一脸的警惕,“小七,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秦重?” 闵谦的眸底深了深,怔怔的站在那里,又看了一眼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上的衣物,配带的物品,以及身形,分明指向秦重,而柳七却说不是秦重,闵谦的眼底也闪烁着深深的疑惑,以及一抹让人看不明白的清冽的明光。 柳七将尸体用白布重新盖上,语气不轻不缓的说道:“万小姐,既然死者不是秦重,那么你也不必将他领回去!” 万如濛那悲伤的目光倏然如明月般一亮,惊喜的说道:“如果不是阿重的话,他身上穿着和阿重一样的衣物,还有阿重的随身物品,难道是故意给人错觉,让我们错以为阿重死了。”万家小姐想到这里,又喃喃的说道:“这么说来,阿重还活着!他还活着!” 闵谦的眼底有抹淡淡的光芒,眸色凝了凝,说道:“那此人若不是秦爷,那又会是谁?最近城内没有接到失踪人口的报案信息。” 柳七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死者不是秦重,但是她的直觉,认为秦重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秦重一向轻名利,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若真是因为她和六道的事情,让秦重受到了牵连的话,柳七也绝不会让秦重白死! 离开衙门的时候,郭雄一直闷闷的跟在身后没有说话,万如濛听到柳七说死者并非秦重,她心底便重新升起了希望,派出人四处找寻秦重的下落。 柳七坐在车内拿着那半截玉笔细细的打量着,一直没有说话,车外的郭雄突然说道:“小七,秦重如果没死的话,他又会在什么地方?” 柳七摇了摇头,手指摩挲着那支玉笔,秦重当时离开的时候,她派宋洪跟着,后来宋洪和秦重走到巷口便分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秦重的消息,当时她昏迷,六道暗中命人调查,也没有一丝的线索! 郭雄说道:“如果找不到秦重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能离开盛京了?” 郭雄很清楚柳七的性格,她表面上薄情,对于与她无关的人和事物,她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是对于她所关心的人,她是一定会努力的守护的! 柳七和六道的计划是趁着孩子满月的时候,带着孩子离开盛京,回到青州去,到了青州,纵使皇帝再生气,龙颜大怒,也没有办法。 皇帝答应孩子满月的时候接回六道的王府办满月宴,之后肯定又会被接回宫中。 在皇宫里,孩子就是皇帝用来牵制着柳七和六道的唯一王牌。 皇帝想留着六道在身边,并且还想让六道纳侧妃,收妾室,他把那些家族地位最高,最好的女子给六道当侧妃,而以柳七的身份,以及她不顾伦理廉耻,我行我素不羁的性格,纵然柳七是正室,就会被那些女人看不起。 柳七咬了咬牙,说道:“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些日子,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四皇子被废,叶皇后又被处死,整个叶氏又在动辄当中。但是自绐至终,苍狼军的军权还没有完全收回来,那些拥有最大权力的将领很多不是姓叶,而且似乎又与叶氏没有丝毫的关系,更没有做过任何谋反叛逆的事情。皇上只得诛除四皇子逼宫牵连到了叶氏将领。” 郭雄沉沉的说道:“老子才不管这些,到时候谁敢对你怎么样,我就对他不客气,再说六道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任人掌控!” 柳七想到之前赵勋给她的飞鸽传书,眉宇拧紧,说道:“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去找过?” 郭雄拧着眉,一双凌厉如狼般的眸子泛着冽冽的寒光,说道:“除了秦家,万家,六道派出的人也在寻找,能有什么地方没有找到?” 柳七指了指街边的一个书摊,对彩鹊说道:“去看看《盛京府志》的下册到了没有!” 彩鹊哦了一声,心底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郭雄问道:“小七?”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在想着看书呢? 彩鹊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本封面泛黄的书册,柳七伸手接了过去,说道:“这里面记录了盛京内各山脉,古刹,以及家族陵墓所在。” 彩鹊一愣,说道:“我还以为这书只是写一些城中的八卦小事呢。” 郭雄突然反应了过来,言道:“那些地方都在城郊,而且很远。倒是让人想不到。小七,你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找。” 柳七翻了翻手里的书籍,眸色幽深。 此时正是正中午,阳光耀眼,深秋的寒风瑟瑟的刮过,虽然有阳光,大街上的行人却一个个的裹紧了身上的衣袍,脸蛋也被寒风吹得通红! 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发酸的揉着鼻子,走到巷口的时候,宋洪突然嘟嚷道;“是回柳府还是王府?” “王府。”车内,女子慵懒的声音。 六道的王府如今有皇帝强送过来的这么多的女人,她要是回自己的府里了,那些女人还不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想尽办法去勾搭六道啊?柳七冷冷一笑,眸底有抹凌厉的杀机。 刚刚从后门进府,便听到一阵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一个白花花的物体从墙的另一头被丢了出来,然后啪的一声,摔在了杂物堆上! 柳七正推门进院,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大吃一惊,秀眉皱了皱,走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摔在后府杂物堆上的物体,是一个女人,女人身上只着一件半透明的轻纱,长发像女鬼一般垂了下来,挡住了整个张脸,此时那女人正奋力的从杂物堆里爬了起来,扒开挡着脸的头发。 彩鹊和宋洪冷冷的盯着那个摔在杂物堆上的女人,恨不得拿起手中的剑将女人刺成马蜂窝。 柳七心底闪过一丝烦躁,气呼呼的一甩长袖,说道:“衣衫不整,污人眼球!来人,拖下去赏五十军棍!” 那女子听到柳七那冷冰冰的话语,顿时惊醒了过来,然后急道:“你是谁,凭什么打我?” 柳七咬了咬牙,她此时一身男装,只怕整个大夏也没有哪个女子像她这般,行事作风如男子! “六道府里没有特别教导规矩的嬷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柳七冷笑一声,看到那女人正一脸恼恨的看着她,她懒懒的说道:“那是因为他府里的人都懂得一条规矩,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惹主子不高兴!现在我很不高兴,就算没有你衣衫不整、污人眼球这一条,我要打你,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敢!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淮安侯府的郡主!”那女人不屑的看了柳七一眼,觉得柳七穿着虽然不俗,但京城的权贵纵然权势再大,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一个郡主。女人得意的冷哼,轻蔑的说道! “你是郡主?郡主可以穿青楼楚馆妓子的衣服,随意的在如此严肃的府中游荡?你家人没教过你矜持,专教你了吧?你不说你是郡主,我还以为是哪个妓院的妓子走错了门,跑到堂堂六王爷的府上来了呢!”柳七不耐烦的挥手,“把她嘴堵上再打!我不喜欢太吵。” 女人急得脸色通红,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指着柳七一跺脚,说道:“你敢打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如意。”六道身上的朝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下,松跨跨的披在了身上。 那个女人见到六道,哭哭泣泣的说道:“六殿下,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说要打我!你一定要为了做主啊。” 六道刚刚换朝服的时候,这个女人不知怎么的,居然躲在了他的寝室内,而且还穿成了这样,当时这女人扑过来的时候,他气急,便将女子扔出了墙,没想到力道不太够,居然只扔出两道墙,却没有将她扔出府院! 六道也看都没有看那女人一眼,急急的走到柳七的面前,牵住了她的手,说道:“你怎么出门了,你身子还没好,他们说女人坐月子要在房里呆一个月。” 那个女人见六道完全不理她,伸出娇柔如玉的手臂过来拉六道,委屈的说道:“六殿下,她要打我,你可不能不管啊!” 六道一把将那女人甩开,沉道:“她打得好!”你应该感恩,她没有直接命人杀你! 女人全身一僵,看到六道已经将柳七抱了起来,朝院内走去。女人急得尖叫起来,两个侍卫走过来,冷冷瞟了女人一眼,将她架住,堵住了她的嘴,拖到了后院的一个大的院子里,片刻便是一阵沉闷的棍棒之声!似乎还听到了骨头被打断的声音! 后院内还有五六个女人,此时看到被打得血花飞溅的某个郡主,一个个都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开始瑟瑟发抖,她们虽然住在后院,但是府中的丫环和下人从来没有管过她们,更不要提有丫环或者下人看在她们也是半个主子的面子来讨好她们! 几个内心脆弱的女人吓得哭了起来。 两个相貌非凡,穿着一身藏青色锻服的男子走了过来,男人每人手中都抱了一大堆的羽箭,正缓缓的朝兵器库走去。 两个男人瞟了一眼些几个哭泣的女人,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女人拦住他们,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怎么也在后院住着?” 其中一个清瘦一点的男人说道:“我们是府中的男宠!” 另一个不耐烦的说道:“少别她们废话,赶紧把这批送去武器库,我们还得回去赶制作呢!最近粮食涨价了,管家说我们每月制作二百支羽箭,只够我们天天喝粥的。” “你说得对,我都已经喝了三天的粥了。厨房今天炖了鸡,如果我们表现好,管家说不定会分一点熬了五遍的鸡汤给我们喝!” 然后两个男人不屑的瞟了一眼那帮哭哭啼啼的女人,说道:“女人们就是没用,只知道哭!吵都吵死了” “就是!” “……”那几个哭泣的女人一脸惊愕的突然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穿着花裳的女子,十三、四岁,小心翼翼的问他们:“我们想讨六殿下的喜欢,你们是男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知道!” “那我们要怎么做?” “做箭(贱)。” 第250章 房内,柳七隐约听到从外面传来的鞭打声,她随手接过六道递过来的参茶慢吞吞的喝着,她知道就算她清楚六道是对她一心一意,但是有皇帝在一旁捣乱,想要离间她和六道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会让她的日子过得舒服。 六道坐在她的旁边,伸出手臂很自己的揽住了她的腰,俊脸贴近她的脸颊,声音低醇,有着让人蛊惑的磁性,缓缓而道:“那些女人你不喜欢,你想怎么办都行!” 再说皇帝又能拿柳七怎么样?她是女子,偏偏皇帝还没有罢免她的官职,三品的京城按察使已经是大官,底下的官员见到她,还得战战兢兢,必恭必敬的。 “心肝儿,你现在怎么这么招苍蝇了?”柳七的语气怪怪的,气呼呼的将他推开,狠狠的瞠了他一眼。 六道脸上露出一抹委屈,说道:“如意,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柳七叹了一口气,抓起他的手臂,狠狠的在他的手背上咬了一口,直到唇间血腥气弥漫,她才不甘心的松开。 六道正强忍着痛楚,一脸柔和的看着她!完全没有将那流口的伤口当成一回事!讷讷的说道:“茅坑才招苍蝇……” “你说什么?”柳七凤眸中寒光一扫! 六道脸色变了变,嘟嚷道,“我知道就算是打了她们,你心里还是不会舒服!” 所以她咬他的时候,哪怕鲜血直流,也不敢吭一声了。自己觉得不应该让她受任何委屈,更加不能对不起她,如果没有她,他也不过是乡下一个很普通的平民而已,面对着天灾**,他也无能为力,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饿死,或者病死! 柳七愤愤不平的说道:“你知道就好!” “那些女人我都不认识!根本就不会跟她们有任何的交集。”六道垂眸,低低的说道。“你怎么会这么不放心呢?” 柳七恨恨的说道:“你想怎么才算跟她们认识,跟他们有交集?她们都住进你的府里了,还说不认识,没交集?是不是要上了你的床,才算是深刻的认识了?” 六道一听,脸色顿时一急,叹息道,“你又吃醋了!”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那些女人?”柳七冷冷的看着他,愤愤的说道:“难道让她们一直呆在你府里,那些女人一旦呆在你的府里,那么就是你府中的妾室,就算你不去碰她们,她们也一样有着你府中妾室的身份!而我却要将自己的男人分给她们享用!你说要是你,你会愿意吗?” 六道虽然是皇子,但是从小就生活的乡下,乡下的人穷,能娶上一个媳妇已经算是很难得了,更不用提娶妾了!谁家也不愿意多娶一个闲人回家,多张嘴吃饭!又加上柳七一直以来,无形之间给他的灌输的观念,所以他觉得娶妻就得娶一个! 柳七不知道六道心里是这么想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的。连伏游那货时常说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可是他还不是照样女人多得数不清? 六道看她不开心,在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她搂在怀中,低低的说道:“我进宫见我们的孩子了!今天愫儿还朝我笑了,我只要你替我生孩子!别的女人都没有资格。”其他的方面就更不用提了! “皇上的赐婚诏书呢?”柳七闷闷的说道。气恼的冷哼着,说道:“那老头,女人都送你两拔了,我们的儿女也被他当成人质了,就连全国各地的商会,我也让他们将粮草的价格也下调了三成!他要是逼急了我,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覆了这江山,也是可以的,谁叫皇帝耍赖来着? 事实证明,皇帝就是在耍赖,六道的声音透着几分凛冽,沉沉的说道:“明日我再进宫催问!” 六道他每日催问,皇帝总是笑呵呵的,每次说话都不在正题上,六道可没皇帝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计,更加没有皇帝那么会忽悠人,他只知道,如果皇帝再不给他和如意举办婚事,他就急了,很有可能带着如意以及孩子远走高飞! 柳七皱眉,眼底有抹寒意,暗想,皇帝真是个老油条,“明日你进宫,请皇上再向各权贵家族选取适龄的女子给你为妾。” 六道一惊,脸色白了白,每当如意越是贤惠通情达礼的时候,越是有阴谋! 柳七凤眸划过一抹邪魅的光芒,说道:“明日我上奏,请皇上写下赐婚诏书,然后让他将我们的婚事诏告天下!顺便再也给提提充盈后院的事情!” 六道呆呆的看着她,心底情不自禁的抹了抹冷汗,然后木然的点了点头! “看你没有反对,是不是巴不得啊!”她气呼呼的一拍桌子! 六道赶紧握住拍桌子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的揉了揉,墨墨般凌厉的眸子温和的看着她,眼底还有一丝心疼,说道:“拍痛了没有,下回生气的时候,拍我!”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少跟我献殷勤!”她气呼呼的抽回手。 六道抓得很紧,将她另一只手也抓了过来,强行的将她按在怀里! 那沉沉的心跳声,贴近她的胸口,还有男子身上淡如青草般的气息,带着一抹强硬与霸道,柳七蹙眉,抱人家的时候,好歹也说两句温柔的话吧!总是这么想抱就抱,很没有情调啊! 虽然她平日里,想调戏的时候就调戏,可以她一向都是很有节操的调戏好不好?别人眼里的重品味,她从来不这么认为的,好不好? 六道见她脸上还有着愤怒的光芒,一低头堵住了她的嘴,沉沉的男性气息将她整个包括,带着霸道的侵袭,攻城掠地! “轻……点。”柳七好不容易才抓住他强力的双掌,将双臂护在胸口,刚刚挤出两个字,气息又被他堵住。 六道一边堵住她的嘴,另一边已经将她的衣衫也月兑下了一大半! 柳七凤眸迷离,手掌撑在他的胸口处,努力的摇了摇头,半晌他才松开她,拉上衣服,她气喘吁吁的说道:“不,不行!” “我知道……”六道的声音低醇轻哑,胸口已经起伏不起,脸上有着强忍的神色! “那你……”柳七那清亮的目光幽幽的瞟了一眼他的腰下,撇了撇嘴,“你知道还玩火,现在怎么办?” 六道不自然的用手护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脸幽怨的看着她:“那要什么时候才可以?还要等多久?” 每天同床共枕,却只得模,不能做,实在是太煎熬! 柳七靠近他,伸手朝他的月复下伸去,邪魅的笑了笑,“你等不及了啊?至少也还要一个月吧。” 六道咬了咬牙,见她如此大胆的调戏,顿时觉得脸色越来越白,那血液都不知不觉的集中到了不应该集中的地方! 不一会儿,柳七收回了手,懒懒的说道:“孩子满月宴之前,我希望看到我们的婚书,婚礼什么的,我就不计较了!但是婚书一定是要盖有皇上大印!” “嗯。”六道深吸了一口气,很想将她抱紧,再抱紧,可是身体越来越难受! 柳七当然不会在六道此时最敏感的时候放他离开房间,万一被别的女人给盯上,她拍了拍六道的胸口,说道:“你还有事要跟你商量,盆里有冷水,你懂得……嗯……” 六道被她那云淡风轻的话语气得有些想要发狂,他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深邃幽寒的目光望向她,说道:“我没事。” 柳七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疑惑的说道:“真没事?” “嗯!” “那好吧!”柳七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拿出那本杂记出来,说道:“我今天去了衙门,在衙门发现的死者,我怀疑不是秦重的,而且秦家的家族关系错纵复杂,秦重的那些庶妹和堂妹都嫁给了朝中权贵,或为正室,或为妾室。秦重又是秦家唯一的一个男子,虽然秦家到这一代,秦重没有入朝为官,但是往前两代,姓秦的都是朝中大员,还出过一个丞相!按理说,若是有人对秦重不利的话,那人也捞不到好处!现在朝中很多官员正在请求大理寺晋严审秦重被杀之事!” “你是说秦重没死,那他会在哪里?”六道眸色幽冷深邃,抬眸望向柳七。 柳七指着毁记的其中一页说道:“京郊的灵隐山有个相国寺,我们先从这里查起!还有我怀疑秦重肯定是发现了些什么秘密,所以才会失踪的!” “这个地方?”秦重突然皱眉,眼底有抹深深的寒意! “这个地方怎么啦?”柳七好奇的问道! “娘的棺椁一直安放在相国寺里。”六道说完,脸色变得幽深起来,眼底更有着让人觉得冷冽的寒光。 “蓉妃!”柳七目光一沉,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去见过我的父母,我也应该去看看你的娘亲才是!这倒是上山的一个借口!” 六道对蓉妃的记忆已经不是很深,听皇帝时常提起将蓉妃的棺椁和灵位都放在相国寺里请寺里的高僧超渡。六道已经记得清自己母亲的容貌,隐约的记得她那温柔婉转的声音,以及她身上总有香香的气息,让人觉得温暖甜蜜! “你觉得秦重会在那里?”六道疑惑的问道! 柳七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但是那个地方,一般的护卫不能上去,其他的地方有闵谦和万如濛派人寻找,应是不会漏下任何线索的!” “也好,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就上山去拜祭我娘。”说到蓉妃,六道眼底有抹淡淡的悲伤。 柳七安慰道:“你现在的成就,蓉妃肯定很欣慰了!我们明日就上山,我总觉得时间拖得越长,就越不安!” 当初皇帝知道蓉妃是受冤而死,心底十分的愧疚,于是便将蓉妃的棺椁安置在相国寺里,让寺中的大师每日诵经咏佛,以求让他的内心安宁。 第二日早朝,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六道会主动提出纳妾,而这建议还有柳七上奏的另一本奏折! 皇帝正因为各地灾情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又碰到柳七的事情,如今各地的灾情倒是有些缓解了,但是国库却已经空虚了。 皇帝冷冷的放下柳七上奏的奏折,气呼呼的说道:“她答应过朕,替朕查出被劫灾银的下落,如今却什么线索也没有,还好意思在这里向朕要诏书?” 四皇子被抓之后,那些灾银也不知去向,四皇子不说出来,皇帝也没有办法,再说四皇子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出来,他若是说出来,便坐实了他劫了灾银的事实!他现在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条,是绝对不会再去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灾难被劫之事,与皇后有关,而皇后已经被处死,当然也就失去了下落。这是四皇子让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六道的声音冷冷的,当着早朝大殿上这么多朝臣的面,冷冰冰的说道:“皇上一言九鼎,如今是想能赖就赖吗?如此出尔反尔,让底下各位大人如何看待皇上?!” 六道连父皇都不屑叫了,皇帝气得胸口突突的! 要说柳七这些年来,的确是很有能力,也做了很多的事情,令朝中的很多大臣都很佩服,特别是之前告老还乡的岑淳,还特意推荐了柳七接任他大理寺卿的官衔。那正二品的官位,又掌管着天下所有的刑狱,皇帝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答应了?所以直到现在那位置都还是空着的! 南宫阙上书的那变法论,使律法完善了之后,南宫阙又拿出那条天下有识之士,无论高低贵贱,皆可因才德而得到重用一条! 不分高低贵贱,当然也不分男女,再说也没有明确的规定说女子不能为官!所以皇帝不好处置柳七,当然也不好再给柳七高位!皇帝没有罢了柳七的官,治了她的罪,此时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只怕柳七已经是自古以来,唯一的一个入朝为官的女子了! 皇帝气呼呼的一甩龙袍,说道:“等她找到灾银,朕便将那诏书发下,并且诏告天下!”皇帝清楚,想要再从柳七的手里要来银子实在是有些难度,说不准柳七还会提出什么让他无能答应的要求。还是先将那一千多万两的被劫灾难弄到手最实际,那些可都是自己国库的钱!柳七既然已经答应,就算最后她没有找到,她也得能她的财产里凑足这一千多万两出来! 六道皱眉,眸色冷冷的! 皇帝冷冷的说道:“朕再给她三天的时间,若是找不到,就不要再提赐婚的事!” 第255章 那个假方丈一脸的惊惶,被柳七这么咄咄逼问,一时间怔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眼底的惊惶渐渐的变成了愤怒和阴狠,似乎有种誓死不屈的感觉! 柳七眸色倏然一冷,缓缓而道:“你们既然不说,我也自有办法知道!只不过你们若是将所有的实情全部都说出来,也省得让我们动手了!” “我呸!”假方丈恶狠狠的盯着柳七,说道:“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果然有秘密!”柳七冷笑,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之前她问那句话的时候,只是怀疑,现在看来,她的怀疑没有错! 六道已经下了佛堂的地下冰窖,僧人们见此,脸色更加的苍白起来! 长公主皱眉,脸上有着冷峻锐利的寒意,看了一眼这个假冒的方丈,冷冷的说道:“你之前跟我说悟觉方丈上个月圆寂,你是悟觉方丈的大弟子!如此看来,你是在说谎了!”居然连她堂堂长公主都敢欺骗?!看来这事情的严重性已经很明显了! 伏游见柳七也跟着下了地下,提醒道:“丫头,你跟着下去做什么?这上面怎么办?” 柳七朝伏游挥了挥手,说道:“游哥,你放心,你的长公主殿下会保护好你的!”长公主出门看似只带了几个丫环和护卫,实际上暗中保护她的人不少,而且一个个的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 伏游只是担心柳七还在月子里,这么折腾,会对她不好。伏游恨恨的摇了摇头,他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长生丹,可不是让她这么折腾自己的! 六道听到身后柳七跳下的时候,蹙了蹙,说道:“如意,你怎么也下来了?” “上面有长公主在,我们不用担心!”她微微一笑,上前拉住六道的手掌,说道:“你现在是皇上身边唯一一个有能力的儿子,长公主肯定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六道想到那个看似柔和,做事却果断凌厉的长公主,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柳七,柳七喜欢将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算偶尔被人算计,她也能很快的反攻,他一直都是很相信她的,既然她说长公主可以替他们应付好一切,那么他就放心。 地下的冰窖很冷,六道看到她又陪着自己出入这么冷的地方,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愧疚,紧紧的握紧了她微凉的手。 柳七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盯着火把照耀下的地板发怔。 “怎么啦?”六道疑惑的问道。 “等等。”她突然抽出手掌来,弯身蹲了下去,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微小的东西上来,说道:“你看这个!” “是饭粒。”彩鹊惊道! 六道的眸色也渐渐幽深起来,说道:“地下怎么会有饭粒出现?” “肯定有活人在里面,我们找找四周的石壁处,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关之类的,这里面一定有暗室,是我们不知道的!”柳七蹙眉,怔怔的盯着被火把照亮的石壁! 宋洪和玄鹰他们拿起手里的武器对着石壁敲了敲,又沿着石壁的每一条纹缝仔细的检查起来。 “棺椁!”柳七指着里面的一片光亮处,说道:“我们又到了刚刚的冰殿!” 佛堂和安放蓉妃的冰殿,地下果然是连通的。六道已经快步走到了冰殿,而白玉棺椁的方向走去! 之前他觉得棺椁处突出的部分有些奇怪,感觉比其他的地方要光滑许多,他的手掌刚刚按了上去的时候,棺椁突然缓缓的移动开来! “咦?”柳七惊愕的望过来,没想到就算是地下,居然还有往下的一层! 六道眸光锐利警惕,拿过宋洪手中的火把伸向刚刚移出的洞口,里面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四四方方格坑,里面光芒闪闪,照得人睁不开眼!。 六道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凝固了一样,一时间全身僵在那里,怔怔的没有说出一句话儿来。 “果然在这里!”柳七嘴角有抹深深的笑意! 她突然瞟到了白玉的棺椁,想了想,说道:“六道,我们既然来了,就见见你娘吧!” “宋洪,将白玉的棺椁打开!”白玉的棺椁里面如此放的不是蓉妃的冰棺的话,那又会是什么?棺椁是包裹在棺材外面的。如此的做工精致,白玉也是由一整块玉石打造而成,白如雪,没有一丝的瑕疵,简直是很难得到的东西。 宋洪和玄鹰将白玉棺椁给撬开,突然脸色一变,后退了一步! “怎么啦?”柳七看到宋洪和玄鹰的脸色,一脸的好奇,走近去一看,也是一怔,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白骨?”白玉棺椁里面还有一副冰棺,里面是一具白骨!柳七一脸的不置信!喃喃道:“怎么会是一副白骨?” 六道听到柳七的惊呼,顿时也反应了过来,看到里面冰棺里的折骨也是一愣,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这副白骨就是蓉妃本人吧。”柳七淡淡的说道,看到六道眼底的悲伤,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六道,没怎么啦?” 六道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低下的冰棺,一脸的不知所措,“可是这怎么可能?” “怕是应该问皇上了!”柳七叹了一口气,缓缓而道! “这不可能!”六道不相信自己的母亲居然变也了一副白骨,他再看看旁边的雕像,是那般的空灵与倾城,怎么可能只是一副看起来阴森森的白骨? “打开!”柳七指着白玉棺椁里面的冰棺,淡淡的吩咐道! 冰棺的棺盖被缓缓的移开,空气里升起一抹寒雾来,柳七见六道一脸的不敢置信,对他说道:“滴血认亲的方法,你应该知道的!若是真有疑问,你自己试试便知!” 六道心底是万分的不相信,可是心底又忍不住的好奇,拿出随身的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下,血滴倏然冒了出来,然后缓缓的滴在了那副白骨的上面,血滴慢慢的渗透进了骨头里! 六道的脸色苍白,怔怔的看着那具白骨! “渗进去了!”柳七不得不陈述这个事实,突然她脸色一凛! 棺中的白骨突然在他们的眼前慢慢的化成了一道灰雾,然后消失在了冰棺中! 柳七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寒意!六道的脸色也不好看,怔怔的看着已经消失的冰棺,他似乎觉得全身都冰冷不已! “是巫术吗?”彩鹊惊惶的说道,眼底有着战战兢兢的光芒。 “嗯!”柳七点了点头,冷冷的说道:“咒人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这手段还真是狠毒!” “如意?”六道脸色沉沉。 “为什么会消失?”六道清沉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痛苦,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巫术! “许是因为你的血的关系,据说要解除这种巫术的话,唯一的方法就是将术咒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又或者用以至亲的血!”柳七拉了拉六道的衣袍,说道:“蓉妃现在已经解月兑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倏然,四周的石壁开始嗡嗡的作响,脚下也开始在颤抖! 与柳七他们仅隔着一层石壁的一间石室! 一个年老的老和尚盘膝而坐,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嘴里念叨着佛经,感觉到动摇的声音,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然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一切也应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老和尚旁边围坐着的僧人听了他的话,纷纷垂下了头,随着老和尚的声调也开始念念起来! “什么应该结束了?”坐一旁的书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脸颊被冻得通红,全部瑟瑟发抖,缩到了僧人的堆里,想取些暖意,可是那些僧人一个个故做悬虚的模样,让他很难忍! “相国寺!”老和尚平静的说道! “我说悟觉方丈,相国寺要结束了,关老子什么事,你还是想个办法让老子出去好不好?”那文弱的书生一脸的愤愤,瞪了那一百来个僧人一眼,恼道:“石壁在颤,是不是因为地动的缘故,难道你所说的相国寺结束了,就是说整个寺院会倒塌,然后我们都会被压死在这里吗?” 书生一急,扑过去一把抓住老和尚的衣襟,吼道:“老和尚,你别再故弄玄虚了,赶紧想个办法啊,找出口啊?你们视死如归,可不要带上老子!老子这辈子的钱还没有花光呢,更重要的是,老子不能让如濛守活寡啊!你们快想想办法!救人一命,胜造九级浮屠啊!” “施主,是七级。”一个小和尚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书生几乎是怒吼的声音,“老子的命能跟其他人比吗?老子说九级就九级!” “施主!众生平等!”老和尚缓缓而道! “哪里平等?人与狗平等吗?如果,老子骂你狗娘养的!按你这说法,你是不是应该很高兴我把你比喻成忠心又好养的狗呢?对了,或许你应该……好好孝敬你狗娘!”书生动着被冻得发紫的嘴唇,气呼呼的说着! 第256章、谁算计了谁 众僧:“……” 在场的人皆是一脸愤怒的看着那满嘴胡言的书生,很想将他按在墙头,然后使劲的将他的脑袋拍入墙里,让他再胡说八道。 方丈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念心经抚平心底愤怒的情绪,其他的僧众听此,冷冷的瞟了一眼书生,也跟着方丈念起经来。 书生气呼呼的一甩袖,扶着石壁,咆哮道:“你们快想想办法,这寺中还有其他的暗处机关可以离开吗?” 方丈漫不经心的说道:“机关是从外面开启的!除非外面有人!” “狗屁!外面有人也是敌人,能帮我们开启机关吗?再说现在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有人,是就跑了,哪里还会管我们?也不知道柳七那混蛋现在怎么样了,明知道我不见了,好歹出门找找啊!”他觉得这天下只怕只有柳七能找到自己了! 他并不知道早已经有人利用了一具无名的尸体冒充了他,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但也只有柳七能验出死者到底是不是他! 石壁塌下来了一大半,书生顶着满头的灰尘,气呼呼的吼着:“别念什么经了,烦不烦?!赶紧想办法才是!” 方丈淡淡的说道:“秦施主,我们这是在替你念经超度往生!” “老子还没死!你们这些和尚怎么回事,见死不救吗?”书生气得脸色发黑,气呼呼的抓过方丈正在敲打的木鱼摔在了地上! “已知救不了,又何必再做垂死挣扎?生死有命,施主还是看淡一些比较好!”方丈看了一眼被书生摔在地上的木鱼,双手合十,缓缓而道! 书生无奈的抚额,喃喃而道:“如此现在谁能救我出去,我秦重保证永远记得他的恩情,无管有什么事情,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我和我的家族一定义不容辞!” 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生死关头,看到一帮和尚肯定在念着佛经,淡看生死,他就觉得十分的恼怒,他们不想活了,可别拖上他啊!柳七那混蛋到底在哪儿?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呢? 他刚刚这么一想,便感觉石壁开始裂开来,头顶的砖块开始往下掉落,脆弱的生命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显得犹为的不堪,让他感觉到了临死前的恐惧,就像当初刺客那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样,他觉得心口开始冰冷,脑子也是一片绝望! 轰!的一声,头顶亮出一片光芒来,一根粗粗的绳子从洞口垂落下来,出口虽然只容一个人,但那是可以救命的出口,秦重的眼底一热,心想,刚刚他求各路神仙保佑自己,看来神仙还真是显灵了! 他急急的抓住绳子系在了自己的腰上,拉了拉绳子,便被拉了上来!他已经二十多天没有见到阳光了,刚刚一出出口,便觉得头顶一片白茫茫的光芒,耀得他眼前发白,头脑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阿重!”万家小姐看到秦重出来,激动得扑了过去! 柳七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脸淡笑着望向秦重,心底也沉沉的松了一口气,那些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愧疚和担忧,此时就像一块巨石落了地! 很快,被困在地下的僧人们也全部都救了上来,六道握着手中的刀,刀口还缓缓的在滴着鲜血,说道:“如意,寺院好像要塌了!” “嗯!”柳七微微一笑,看到秦重平安无事,挽上六道的手臂,说道:“那些灾银怎么样了?” “放置在寺中的银两全部都已经运往山下了!”六道又沉沉的说道:“母亲的棺椁早被人设了机关,只要有人动母亲的棺椁,就会触动机关,到时候整个寺院都会坍塌。” 六道的声音冷冷的,能做出如此浩大机关工程的,只怕除了皇帝,不会有其他的人。但他又有些疑惑,除了皇帝,唯一拥有这种能力的,怕只有叶皇后! 当年叶氏权倾朝野,很多的事情,都一手遮天,就连前太子都会叶氏存着几分忌惮,六道若有所思的说道:“叶氏谋害母亲,就连母亲死后也不放过她!现在虽失势了,却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柳七看了一眼秦重和万家小姐,扯了扯六道的衣袍,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之前柳七他们也找到了秦重被困那间暗室的机关所在,只是当时震动太大,以至于机关被毁坏,便只有用**在最薄的地方炸开一个出口,好解救被困的人出来! 秦重看到柳七转身便走,追了上来,气呼呼的说道:“柳七,你给老子站住!老子问你……” “轰!轰……”寺庙的西院也什么坍塌,硬生生的将秦重要说的话给打断!然后被万大小姐拉着离开! 六道回头看了一眼慢慢倒塌的寺院,抱上柳七,语气严肃紧张,“走!” …… 夏明帝四十一年,秋末,灵隐山顶的百年古刹相国寺,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地动异变中沉入了地下! 盛京按察使柳七奉命找回被劫灾银,明帝大喜,欲在宫中设宴!被柳七委婉的拒绝!柳七只求皇帝兑现当时的承诺! 十日后,两个孩子满月的前两天,六殿下在晋王府设宴款待朝中权贵大臣以及手下将领,同时命府中后院各妇出席,六殿下喝得一时兴起,大肆的嘉奖了底下各将领,同时还将他们看中的女人赏给了他们! 京城权贵以及大臣从六殿下府中离开的时候,每人也都带了六殿下所赏赐的美人! 六道将后院的女人一律送人之后,听说朝中有两个官员的爱好特殊,喜欢男宠,于是将府中的两个男宠也送了出去! 明帝听后,大怒! 前一刻早朝之时,他才召告了柳七和六道的婚事,连御赐的圣旨都已经下了,下一刻,六道就在府中大肆的庆祝,很多官员都送了礼,这酒一喝,后院那些女人被邀作陪,本来是想在六道的面前有个好的印象,于是她们都将自己极尽好一面都展现出来,只是结果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明帝气呼呼的摔了御书房里所有能摔的之后,指着殿外的方向破口大骂:“这混蛋小子是成心想要气死朕!朕还没死呢,他就这么高调的收卖人心了!直接是狼子野心!” 明帝身边的公公低着头,不敢吭一声,因为今天六殿下还赏了他一块地!公公的心底又暗暗的在想,皇上最近的身体不太好,御医说气极攻心,不得再激动。这天下迟早是六殿下的,现在六殿下有意收买人心,那些人还不赶紧的凑上前去巴结? “咳……”明帝扶着青玉书案沉沉的咳嗽了起来,吼道:“叫那个混帐东西进宫来见朕!” 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您小心龙体,小心龙体啊!晋王殿下自有分寸,再说主将设宴把自己的女人赏给底下的将领,本来也是一件极普通的事情!您何必如此?” 皇帝气喘吁吁的咳嗽着,脸色淡淡有透着苍白,说道:“他这是成心的,肯定是柳七出的主意!朕就知道,那个柳七拐了朕的儿子,还会把朕的江山给拿捏在手里!” “皇上,您可千万别动怒啊,千万别动怒!”公公急了,说道:“奴才马上就去叫六殿下进宫,马上就去!” 明帝掩嘴猛烈的咳嗽着,才几日的工夫,头上已经渐渐的出现了银发,脸色也憔悴了不少! “皇上,丞相大人到了!”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回禀道! 明帝瞟了一眼咳出来的暗血,心底暗暗的一惊,挥了挥手,说道:“让他进来!” 南宫阙一袭一品的官服缓缓的走了进来,“微臣南宫阙见过皇上!” 皇帝看到他平静的目光,不卑中亢的脸色,说道:“晋王的事情,你怎么看?” 南宫阙怔了怔,恭敬的说道:“微臣觉得六殿下这么做,并不能说明什么。请皇上不必太担心,六殿下的为人,微臣相信他不会做出叛逆的事情来!” 皇帝倒不是担心六道会叛逆,他只是担心六道会听了柳七的怂恿,做出一些让他难堪的事情来,就比如今天这件事情,就让他很难堪!居然将开始拉拢人心了,这到时候朝中所有的大臣都站在六道的一边,皇帝倒是希望六道能得到更多人的拥护,对六道以后为帝更有好处,只是他居然发现那些大臣都被六道拉拢之后,皇帝的心底就不怎么平衡了! 南宫阙似乎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语气淡淡的说道:“微臣觉得大臣们并不会因为六殿下送了几个女人,就会六殿下死心塌地的了,毕竟他们都是皇上的臣子!如此连这一点都分不清楚的话,只怕他们也不至于活到现在!” 皇帝突然说道:“朕觉得朕对柳七的态度太过于宽容了,丞相,朕挺担心的!朕听说丞相与柳七的关系很好……” 南宫阙突然脸色一凝,语气严肃凛冽,缓缓而道;“微臣只为这江山社稷和皇上着想!” 皇帝并没有困为南宫阙打断了他的话而不悦,反而笑呵呵的说道:“这样朕就放心了!阙儿啊,你母亲可好,相国寺的事情没有吓到她吧?” 第257章、为朋友放点血 南宫阙淡淡一笑,恭敬的回道:“母亲没事。” 皇帝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光芒,说道:“没事便好,这么多年了,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其实朕都是很清楚的!” 皇帝的目光突然沉了下来,想当初他根基未稳,全靠长公主才会有今天的地步,当时若是长公主任性一些,跟着伏游走了,只怕也没有现在的他了! 南宫阙却一直沉静在皇帝要他在柳七与社稷之间做出抉择的纠结里,他虽答应了皇帝,愿意一心一意的替皇帝着想,可是真正的让他针对柳七,他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在皇帝的心里,六道既然能拉拢朝中不少的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不过只要南宫阙极力的站在皇帝的立场,皇帝也觉得柳七的那些想法,都是无用之功。 如今各地的灾情已经得到缓解,银草的价格也开始平衡了下来,很多人地方皆知道天下商会能平衡各地粮草的价格,全是因为一个姓柳的女子!很多权贵猜到了是柳七,但从未敢说出来,毕竟事关江山社稷的事情,一个女子的威望如此胜过天子,那么,便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人物! 柳七这人做事一向很低调,只不过各地的茶坊和酒楼,却已经开始流传起掌控着天下商会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人说是一个姓柳年轻的男子,也有人说是一个姓柳美貌的女子。 皇帝听到御史们的上奏的时候,人已经气得不清,赶紧召六道进了宫! 柳七此时正坐在柳府的大院里,懒懒的晒着太阳,她半眯着眸子,淡淡的瞟过朝自己走过来的男子。 男子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说道:“柳七,南宫大人想见你!” 柳七懒懒的睁开了眼睛,瞟了一眼秦重,说道:“是阙哥哥要见我吗?还是南宫夫人要见我?” 秦重猛然的抬起头,冷冷一哼,“我只是过来传个话,随便看看你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皇上现在对你可是警惕得很!你可得小心着点。如濛和丞相夫人在枫叶岭游湖,我看丞相夫人是真的很想见你,如濛又求我跟你递个话。” 柳七轻轻一笑,“你说我若是拒绝的话,万小姐和你,会不会很没有面子?” 秦重皱眉,然后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真不知道你们女人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与丞相夫人明明没什么纠葛的,她为何要见你?”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女人和女人之间,从来不认识,如果突然想要见面的话,除了彼此欣赏,便是彼此妒忌。不过都是因为男人!” 秦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抬袖掩了掩嘴! 柳七微微蹙眉,坐直了身子,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秦重脸色一僵,皱眉不悦的说道:“你拉老子手做什么?被六殿下看到了,还以为你见异思迁呢!” “你脸色不太好,自从相国寺回来之后,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脸色还是这么难看?是不是有病吗?”她皱眉疑惑的看着他! 秦重气呼呼的抽回手,怒道:“你他娘的才有病呢!老子好得很!” 柳七微微一怔,看到秦重这么激动,很是意料,她朝身边的宋洪和彩鹊使了一个眼色,两大侍卫便将秦重给押住! “你们干什么?”秦重不悦道! 柳七抓住秦重的手腕,渐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说道:“你中过毒了!而且当时没有及时处理,现在毒素攻心,已经蔓延了到了全身的血液。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秦重本想抽手的,看到柳七眼底的担忧,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生死由命,人这一辈子,只要过得随心坦荡就好!” 他和寺院中的那些僧人被关在地下,虽然相国寺的方丈用了方法替他解毒,但是毒已经蔓延到了全身,方丈和各位僧人们用内力替他阻住了毒素的发作,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子有些虚弱罢了,却不知毒随时可能发作,秦重想到时候再说吧! “你是不是跟那些僧人关在一起关久了,也把生死看淡了?”柳七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说道:“秦重,自我们相处以来,你一直都在想尽办法针对我,可是偏偏又是一个讲义气的。每当我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会挺身而出,你为何为我这么做,你觉得值得吗?” 秦重僵住,怔怔的看着柳七,半晌才说道:“好歹我们是朋友,要斗也是我们两相斗,别人若是插入,与你作对,就是与我作对!” 柳七怔怔看着他,喃喃道:“是吗?” 秦重仰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帮你,是受人所拖。后来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柳七,你若真是洛家小姐,又为何不早早的和南宫大人相认,也不会弄到如今的地步!南宫大人不一样比六殿下差。相反六殿下以后会是帝王,三宫六院,后宫妃嫔无数,你当真以为他还会像现在一样,只娶你一个吗?很多的事情,就算他不愿意,也不得不做!” 柳七伸出手掌放在秦重的心口处,说道:“我自己的选择的,是我随心选择的!没有逼迫,也没人引导,我跟着自己的心走!你懂吗?我知道我若是尽早与南宫大人相认,那么,我现在也不会成为皇上最警惕的人,而且也没有必要处心极虑的做这么多的事情,我知道凭南宫大人的能力,完全有能力让我呆在他的后院里,一世长安。但是后宅这么多的处心极虑,比朝堂上的那些争斗更加黑暗,我想到时候,我可能会变得小心眼,甚至妒忌!那样的话,会连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你觉得南宫大人会一直喜欢我吗?到时候他会觉得我也不一定这么好!也许也会纳妾,娶更合他心意的!” 秦重脸上露出一抹无奈,说道:“你总是有各大道理,分明就是你变心了,所以你才会给自己变心来找出各个借口,你不愿意成为南宫大人后院的女人,你就愿意成为六殿下的府中的女人吗?你所担心的那些,还是一样会发生,后宫比后宅更加黑暗,你不明白吗?” 柳七微微一笑,笑容云淡风轻,“可能你说得对,我真的变心了,不是从前的洛家小姐,所以不愿意嫁给南宫大人了。” “柳七,你当时真是这么想的吗?原来你说自己是凌家的女儿,也只是一个借口,我就知道你在否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有很多的借口!”秦重又轻轻的咳嗽起来,语气显得有几分的激动。 他担心她,她十分清楚,这份情义,她只得铭记,柳七说道:“秦重,我有办法治好你身上的毒,但希望你能说服南宫大人,不要再执着了!我更加不希望他夹在我与皇上之间左右为难!” 秦重脸色一变,惊愕的说道:“你知道皇上见过南宫大人?” 柳七白了他一眼,“这种最显然而易的事情,我都料不到,还能叫柳七吗?” 秦重讷讷的在想,你本来就不叫柳七,不过她刚刚说可以治好他的身上的毒?秦重说道:“你是说找鬼医伏游?” “他能救你吗?”柳七微微一笑,笑空如霞般,泛着琉璃般的色彩。 秦重摇了摇头:“他说尽力想办法,可以替我慢慢的将毒性引出来,最多三年,反正我也暂时死不了。”所以他也没这么担心! 柳七缓缓的捊起了衣袖,露出一节如玉般的藕臂,说道:“要不我试你治试试,或许不要三年,也就三天!” 秦重见她取出匕首往手腕上的血管处划,吓得他连忙阻止,气呼呼的说道:“你又玩什么?” “我也就试试,实在不行,你再叫我师父救你,你放心吧。我也就损失点血,没什么!”她倒是很想试试伏游研究了大半辈子的长生丹,到底有多么神奇的效果,按说她一下子吃了五颗,全身的肌肤都月兑落重新长过,可以都已经到了伐髓洗骨的地步。平常人吃一颗都能强身健体解百毒了,何况她还吃了五颗呢? 秦重看她真要放血,便急了,说道:“算了,算了,你别拿自己动刀了,我现在还活着,我便觉得很欣喜了,也就多受三年病痛的折磨,可也还活着不是吗?” 柳七那匕首划在手腕的血管上,突然想了想,将匕首移开,只伸出一只手指头,说道:“好像划破血管挺疼的!反正你也不介意,那就先放在指头上放两滴给你试试效果吧!” “你!”秦重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看在我们朋友一场!”柳七淡淡一笑,咬了咬牙,在手指头上轻轻的划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将手指头塞到了秦重的嘴里。 秦重呆呆的看着她,脸色倏然变得通红,眸底也有着渐渐升起的羞愤之光! “别浪费,你吸点血吞下去,看看效果啊,可别白白浪费我划了一刀子!”她漫不经心的说道,笑眯眯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旁边的彩鹊惊惶看着柳七,说道:“主子,您快把手指拿出来,奴婢给您清洗包扎一下吧。” 其实主要的是主子刚刚去过茅房没洗手…… 第258章、没什么,脸怎么红了? 秦重没想过柳七会为了他,放血救他!当时见她要割腕放血,心底有些愧疚,所以不愿意让她受痛。 反正他又不会死。可是见她突然只愿意划破一根手指头,而且还这么大大咧咧的将手指头塞他的嘴里,他心里便有些羞愤了!生怕以柳七这般性子,万一模过什么不应该模的东西,没有洗手怎么办?她这双手模过的死尸腐尸可不少! 而且这个自私的混蛋,刚刚还口口声声的感谢他有情有义,说什么她会永远铭记,果然是说一套做一套,要是今天中毒的是六道,只怕她连心口血都敢放给她喝! “你们……”一声低醇冷冽的声音响起! 已经走到树下的男子皱眉看着他们,眼底有着浓浓的寒意! 秦重啊呀一声惨叫,一把推开柳七,后退了一大段的距离,抱头说道:“六殿下,不关我的事!” 柳七漫不经心的朝六道招了招手,说道:“心肝儿,你回来啦?皇上有跟你说了什么吗?什么时候给我们准备亲事?” 六道温柔的看了一眼柳七,说道:“我等会告诉你!你先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六道转头望向秦重的时候,那眼色便犹如深潭般深不见底! 秦重感受到六道身上散出来的杀戮冷冽的气息,无奈的抚额,说道:“六殿下,我跟柳七没有什么?是她非要拿自己的血在我的身上做试验,说她的血能解毒!” 六道冷冰冰的说道:“既然没什么,你脸怎么红了?”不是有问题那是什么? 秦重模了模脸,说道:“我那是被她气得脸红的,你说她平日里总是胡说八道,还非逼着我信,你说像话吗?我也是被她气的!” 柳七上前拉着六道的手臂,说道:“别吃醋了,走,走,我们去房里说!” “为什么不在这里说清楚呢?”六道冷冷的看着秦重,眼底迸出火光来! 秦重说道:“就是,就在这里说清楚吧。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柳七,南宫夫人想见她,约她下午去游湖。她非说我有病,要给我把脉,然后拿自己的血给我治病,你说她是不是生孩子生得傻了?”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你少说几句,赶紧走吧!” 六道皱眉,冷冷的说道:“丞相夫人要见如意?她不知道如意现在不能出门吗?” 秦重愣了愣,喃喃的说道:“丞相夫人又没生过孩子,她怎么知道月子里不能出门啊!得了,我回头望丞相夫人自己来府里拜访吧!我先走了,柳七,你记得把我这季的分红存我银庄里。” 柳七拉着六道往房里走,头也不回的朝秦重挥了挥手,心想:秦重今日过来是过来跟她提银庄分红的事情,至于丞相夫人要见她的事情,他估计秦重也就顺口提提! 柳七拉着六道进了房,将房门一关,背靠着门,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你别纠结秦重的事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先说说皇上召见进宫,跟你说了什么?” “他要我提防你!”六道闷闷的说道! 柳七笑了笑,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说道:“怎么提防我,是怕我用美人计迷惑你?” 六道见她笑得这么蛊惑邪魅,无奈的一笑,说道:“嗯!父皇就是担心这个!” “我儿子和女儿呢?”柳七撇了撇嘴,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自她的孩子生下来,她便没有见过孩子一眼,如今很是想念。 六道将她抱紧,说道:“他们都很好,白白胖胖的!” “我想他们了!”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忧伤。 “过两天就能看到了!”六道拍了拍她的背,总觉得自己对她不够好,他不想看到她不开心! “你怎么不说话了呢?”她嗡嗡的说道! “我想你了……”六道的语气突然一噎,脸上露出一抹窘迫的光芒。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柳七脸上露出一抹恼意,说道:“不会又是皇上逼你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吧,所以你就花言巧语想让我原谅你吧?” “不是!”六道低醇的声音,如馨石般,“我就是很想。” 柳七抬眸,看到他眼底隐忍的**之色,白了他一眼,说道:“是想我了吗?还是你忍不了了?” “如意。”他低头,堵住她嘴! 今天犹为的温柔与缠绵,好像永远不想分开一般。 …… 窗外,渐渐的起了飞雪,细细如灰尘般漫天飞舞。 他把她裹在被子里,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见她眼底露出狭隘笑意,无奈叹了一口气。 柳七对视着上他那双迷离的双眸,轻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回院里冲两桶凉水就好了。” 六道怔怔的看着她,心底虽然隐忍难受,某个地方还涨痛不已,恨不得扑上去,但是又不得不强忍着! 外面的风声凛冽,男子下了床,转身出了屋。 柳七缓缓的坐了起来,双手捂了捂泛红的脸蛋,懒懒的瞟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身影!真是太委屈了,她觉得。 彩鹊之前已经命人准备了热水,这个时候见六道冲在院中用热水浇,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走进屋,小心翼翼的对柳七说道:“主子,您觉得六殿下他冷吗?” “他说冷吗?”柳七反问道! 彩鹊有些惊异的看着寒风中用冷水浇身的男子,说道:“许是不冷的吧。奴婢其实已经替六殿下准备了热水。” “那就给我用吧。”柳七掀开被子,下了床,看到几个丫环正端着几个炭火盆进屋,屋内顿时温暖了不少。想到六道出去的时候,还命人送火盆进来,她心底萦绕起一股暖意! 柳七沐浴之后,六道才换了一件干净的淡青色衣袍进来,头发上还滴着水,刚一进屋,屋内灼热的温度使他头发上的水都冒着淡淡的雾气来! “你今天承诺过皇上什么事情?”柳七坐在桌前,漫不经心的梳着一头微湿的长发。犀利的目光瞟了他一眼。 “不当太子!”六道的声音低醇蛊惑,语气淡漠异常,好像根本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皇帝不允许如意太子妃,那么他不当这个太子,如意也就不是太子妃,一切事情也就可以了! 皇帝现在只有他有能力的儿子,如果他不当太子,那么皇帝还会选谁呢?柳七惊愕的看着六道,语气突然变得冷冽起来,“这昏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昏君想将疆儿和愫儿养在宫中!”六道恨恨的说着!这天下敢说堂堂夏国帝王是昏君的,只怕只有柳七和六道了,而且皇帝是六道的亲父,他也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在六道的眼里,岂图破坏如意和儿子们的幸福,便就是昏君。 “他想让疆儿当太子?”柳七皱眉,缓缓而道:“其实疆儿并非皇长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能决定我的儿子的未来?疆儿未必想当皇帝。” “或许疆儿也未必不想当。”六道语气僵硬,这句话正是皇帝之前跟他说过的。 “我的儿子,我替他作主,轮不到任何人来决定他的将来。”柳七的语气倏然变得冷冽起来,眼底有着凛冽的寒光,冷冷望向六道! “如意,你放心,不管是你,还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倾尽我所有来守护的。”他语气坚定,眼底有着深深的寒光。 没什么比拆散母子更残忍的事情了,柳七听到皇帝的决定,自然是很愤怒的,虽然大多数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成龙成凤,但她更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而不是一出生就背负着责任! 皇帝不能左右自己的儿子,所以便想方设法的左右六道的儿子,就算他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对于柳七来说,她还是接受不了。每个人的内心,其实都是很自私的,是不可以让别人触犯到自己的利益。 当天下午,柳七收到丞相夫人来府拜访的帖子,同行的还有万家小姐。柳七看了一眼旁边彩鹊一早替她准备好的女装,无奈的说道:“算了,穿吧。” 彩鹊脸色一喜,“奴婢从来没有见过主子穿过女装,好期待啊。” 柳七肌肤细腻,如凝脂如白玉,纵然相貌不是最绝色的,但是她这么多年一直女扮男装沉淀下来的气质,足可另人惊艳,甚至让人觉得倾城。 丞相夫人从来没有想过堂堂盛京按察使柳大人着女装的时候,竟然是这么气质绰然,浑身上下都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柳七见那一袭淡红色锦衣华裳的贵妇一直怔怔的盯着自己,她狭长的凤眸轻轻的眯了眯,嘴角划过一丝淡淡的弧度,懒懒的说道:“来人,给丞相夫人和秦少夫人上茶!” 万家小姐倒是显得随意了些,她之前与柳七打过交道,也了解些柳七的性子,柳七是男装的时候,万小姐觉得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与别人不同的。后来知道她是女子,便觉得她与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是不同的。 丞相夫人显得有些拘谨,她貌美的脸上露出一般淡淡的惶色,说道:“柳大人,我可否与您单独聊几句?” 万小姐撇了撇嘴,说道:“好吧,你们聊,我去厨房,顺便给柳大人你做我万家庄的独门药膳,对刚刚生过孩子的,很有好处。” 柳七见万小姐主动离开,她挥了挥手,让客厅中的人全部都退了下去,这才缓缓的抬头望向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盯着她那张隽秀明媚的脸发忡怔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大人,我虽贵为丞相夫人,丞相大人却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他的夫人,他每日都在书房里的睡,就算被老夫人逼得没有办法,进了内院,他也一直睡在外屋。” 柳七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说道:“丞相夫人,您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丞相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眼底有抹涩然,还有一抹淡淡的妒忌,说道:“有一次大人喝醉了,我听到他迷迷糊糊叫的是柳大人的名字。” 柳七目光微微的闪了闪,淡淡的看着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停顿了许久,似在鼓足勇气,接着说道:“我以为大人好男风,有暗疾,心里很紧张,直到知道柳大人是女子之后,我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大人本是个重情的男人,洛家小姐死后,他还许下诺言,三年不娶,大人将落魄的洛氏家人接到京城来照顾,我一直以为大人是因为太珍爱洛小姐。就算大人醉酒之时叫柳大人的名字之时,我震惊不已!” 柳七心底的某处似乎被狠狠的掐了一下,已经不是那种痛了,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表达不出来的感觉。 丞相夫人盯着柳七那张脸,语气坚定镇定,缓缓而道:“柳大人,大人的书房内藏着一副画,画中的女子正是洛小姐,而且柳大人与洛小姐十分相似!” 柳七突然抬眸,犀利的目光扫视过来,缓缓问道:“丞相夫人真觉得我与洛小姐十分相似?” 丞相夫人被她那锐利的目光盯得脸色一惶,点了点头:“仅仅只是相貌像,其实有很多的地方是不像的,形像而神不像。柳大人,我请家里的三兄调查你,三兄当时还骂我没事找事!可是我不甘心,派人找到了洛夫人,洛夫人说自己见过洛小姐,而洛夫人所见过的洛小姐就是柳大人您!” 丞相夫人所说的三兄,当然是指赵勋,赵勋欣赏柳七,不希望有人对她不利,若是有人对她不利,他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柳七看到丞相夫人眼底闪烁过一丝狭隘,说道:“这世上有很多长得相似的人,丞相夫人为何就认为是我呢?” 丞相夫人脸色变了变,咬着唇,说道:“那日大人独自在院中饮酒,正是洛小姐的祭日,大人心底难道,便喝醉了,说了很多的话,我也听到一些,大人说洛小姐不愿意原谅他,所以才……”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丞相夫人,洛小姐还未与南宫大人拜堂成亲,便在迎亲的途中病逝,既然如此,便不能说是南宫大人的前夫人!丞相夫人今日找我柳七,是在担心什么?” 丞相夫人被柳七冷清的话语怔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这才说道“柳大人,你到底是不是洛小姐?” 柳七皱眉,眼底有着淡淡的寒意。 大结局 “大理寺卿之位!”南宫阙淡淡的说道! 明帝一听,脸色顿时一黑,气呼呼的一拍桌子,愤愤的说道:“朕当初没有她治欺君之罪,还开了让女人为官的先例,哪知她居然不声不响的就跑去青州了!”最主要的是还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 明帝咳嗽着,脸色苍白,头发也白了不少,现在各地的灾情已经得到了缓解,他不得不承认这与柳七有关,他后宫的妃嫔很多,但自从于妃所生的小皇子夭折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嫔妃怀上过龙嗣。 而且他也显得力不从心,每次一想到六道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把他堂堂一国之君逼到了这个地步,便觉得心痛不已! 看着这幽深的宫阙,处处暗藏和杀机阴谋,总会让他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六道时的场景,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头,他和柳七、六道府中一家人生活得很简单快乐,那许是他一生里过得最悠闲的日子了。没有利益,没有明争暗斗,只有家人彼此的关怀! 明帝叹了一口气,说道:“她想要得太多了,我担心日后她想要得更多!”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她想要得不多,她只想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只是处在她现在的这个处境,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她所希望的一切,又怎么能够安稳? 明帝说道:“她若不是凌钺的女儿多好!” 那样的话,他可以杀了她,即使朝中有异议,但毕竟是君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她是凌家之女,当初他杀凌家已经是一个错误,而且他还当着天下人的面,澄清了凌家的清白,证明自己对凌家有愧! 不过就算她不是凌家的女儿,以她的手段,他也不可能有机会杀得了她的吧。就算是最后杀了她,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个人恩怨与国家大事,明帝分得很清楚,他之所以由着她胡来,就是怕她到时候乱来,现在觉得自己吃了不少的亏,但江山安定了下来,便也可以有时间慢慢的来应付柳七! 只是柳七一直以来,都会把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提前一步作好的准备!现在还居然想要掌管天下所以的司狱刑法?简直是痴心妄想! 南宫阙垂眸,眸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幽芒,说道:“皇上,六殿下也会感激你!” 明帝的脸上顿时生出浓浓的怒意,“朕要是顺了柳七的意,六道才会感激朕!朕若不顺柳七的意,他是不是就厌恶朕。丞相,当初你为何没有将她拦下来?” 面对上明帝质问的目光,南宫阙的脸上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说道:“微臣有罪!” 明帝龙眸寒意深深,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故意放走了她?” 南宫阙脸色微微一变,垂眸不语。 皇帝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给她那官位!你亲自去宣诏!顺便再下一道圣旨,朕六十大寿快到了,六道总得带着妻儿回京给朕祝个寿才是!” 南宫阙愣了愣,恭敬的垂颌,说道:“微臣遵旨!” 就算明帝迫不得已给柳七送了新婚贺礼,但是以他那性子,又怎么能够被柳七牵着鼻子走?随了柳七的意?皇帝便是心里不舒服,也肯定不能让柳七太高兴! 明帝让南宫阙亲自去青州,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告诉六道,他六十大寿的时候,六道必要回京,而且南宫阙还是带着皇帝的圣旨去的! 百善孝为先!明帝先是给柳七一个大理寺卿的官衔,然后再跟他们提六十大寿的事情。柳七若是不愿意让六道带着孩子回京,那就是抗旨,作为一个掌管着司法公正的官员,居然公然知法犯法,那么柳七要面对的事情将会很严重! 明帝一想到柳七拐走了自己的儿子,孙子,便觉得此时,他还柳七一手,也是顺理应当,而且那官位是柳七自己要的!再怎么说,也是柳七自己挖了坑,自己往里面跳。 南宫阙回府之后,便直接往书房而去,书房的墙壁上挂着的是一个温柔清雅的少女画像,少女眉目清婉,双眸濯濯如清泉,透着清澈纯净的光芒,微微弯起的凤眸,小心翼翼的,分明是柔软,哪里是柳七那种不羁与邪魅呢! 他一直很不明白,为何一个女子,居然行事作风居然会如男儿?而且比男儿更加的绰约不羁!现在,在他的眼里,画像中的女子,她仅仅只是未婚的亡妻而已,而他每日心心纠缠的人现在离他越来越远! 南宫阙叹了一口气,回头的时候,看到门外,一袭粉裳华服的丞相夫人莲步走来。身后跟着好些个婆子和丫环! 南宫阙觉得那朝他走过来的女子,相貌华丽温婉,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可是再仔细深看的时候,也不过如此!果然别的女人都不能细看啊!‘ 而只有她,那样狂放不羁的柳七,才会让人觉得越接触,越沉醉! 丞相夫人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温柔的说道:“大人,您饿了吧,妾命人做了晚膳!”丞相夫人一边说,一边吩咐下人将饭菜一一摆好。 她走到南宫阙的面前,声音轻柔,带着些许小心翼翼,说道:“大人还在看楚姐姐的画像呢。其实妾初见这画像的时候,也觉得楚姐姐必定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这天下,那样的女子,有很多!” 她的话语里,有着意味深长的含义!南宫阙不可能听不明白,她想告诉南宫阙,洛氏女温柔善良,这天下温柔善良的女子,多了去了,又何必再执着。 这些日子丞相夫人也一直表现得温柔又善良,而且善解人意,贤惠体贴,明知南宫阙对她不理,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一直做着自己本份的事情!以前她是怨恨过,妒忌过,觉得柳七就算是洛家小姐,可是她那行事作风,乖张另类,而且不顾伦理道德,一点也不配南宫阙, 当然就是现在,丞相夫人也觉得柳七配不上南宫阙,不过丞相夫人的心底却少了许多的怨恨。纵使再怎么被冷落,南宫阙对她也没有产生厌恶,而且并也没有过纳妾之事,她仔细想想,自己也许也是幸福的!她从小生活在王府那个深深的宅院里,女人们勾心斗角,手段百出,竟是狠毒阴辣不输那些满手血腥的男人。而她若不是因为从小就身份特殊,母族又是有权有势的,可能她早就被那些庶姐嫡妹给害死了! 南宫阙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见她脸色微微的泛起了红,女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语气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说道:“你说得对,这天下温柔善良的女子多得是,比她美貌,有地位,有才华的多得是!” 丞相夫人抬眸惊愕的看着他! 南宫阙拂袖,坐在了桌前,说道:“你也一起吃吧。” 丞相夫人全身一怔,眼底有着潋滟的光华,她咬了咬唇,脸上露出一抹欣喜,坐在了南宫阙的对面,却不敢拿起碗筷!这么久了,她一直在他的身后,默默的做着一切,明知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是她从来都只想他对她好的一面,比如给她完全的丞相府主母的地位。比如从来不会纳个妾回来让她惊惶。她想这些已经足够了,哪怕一辈子都是这样过,她也觉得只要能与自己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哪怕没有什么交流也乐意! 不!他们并不是没有什么交流,她为他做饭,为他缝衣,为他张罗一切。想到这里,丞相夫人便觉得很开心,原来哥哥说得对,人心底想着好,便会觉得好,对别人也会好! 一双筷子伸了过来,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的碗里,她吃惊的抬头! 男子清润的声音响起,“你是害怕我吗?” 她赶紧摇头,抓着筷子努力的扒着嘴里的饭,低着头。觉得此时的一瞬间,让她觉得想哭,原来只要付出了,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得到! 南宫阙将汤放到了她的面前,缓缓的说道:“喝点汤吧!” 她打着嗝,一脸窘迫的看着他,这时候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男子突然无奈的朝她淡淡一笑!她顿时泪流满面,抱着汤碗埋头喝着! “怎么没有一点王府贵女的影子?”南宫阙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皱了皱眉。 其实不讨厌,并不代表喜欢,他对人一向很和善,只要不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他从来都是很顺意的!再过一个月便是她成亲的日子,想到这里,他觉得碗里的饭菜味道都变了,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碗筷! 丞相夫人一惊,“是,是不是不合胃口!?” “过几日,你随我去青州吧。”南宫阙站了起来,便门外走去! 丞相夫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直到那个修长的身影渐渐的走远,她回过神来,水眸泛着淡淡的泪光,心底一瞬间的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好了。 …… 皇帝这些日子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刚刚与南宫阙聊柳七与六道的事情,便想到了初见六道他们的场景,瞬间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去锦绣宫见过于妃了。 于妃自从小皇子死后,整个人都变得孤僻了,整日坐在宫里发呆,有时候都忘记了吃饭睡觉,皇帝后宫的妃子这么多,不可能时时刻刻的想到她,可是在她的心底,在这个皇宫当中,只有皇帝能依靠。以前她有孩子,有柳七和六道的势力帮她,觉得自己一定无后顾之忧,直到后来才知道,很多的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当她过得太好,以来高高在上,才知道地位越是高高在上,要承受的暗流就越来越多,别人不会对她下手,却能对她身边的人下手!然后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便会是给她最致命一击的人! 殿外,太监尖长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嬷嬷和宫女脸色一喜,匆匆的跑了过来,欣喜的说道:“娘娘,皇上来了,皇上真的来了!” 于妃此时一身淡雅的素色长裙,长发披散,脸色露出一丝忧郁之色,听到太监那声通报,忧沉的眸光突然射出一道明光的光芒来。像是阴沉了许久的天空,一缕阳光冲破重重乌云,折射出灼眼的暖光一般。 于妃顿时一惊,惊惶的从台阶处站了起来,明帝那沉沉的脚步声已近眼前,她来不及换上盛装,皇帝那威严的气息迎面冲击而来,她匆匆的跑过去,跪在了冰凉的玉石地板上,战战兢兢的说道:“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轻轻的咳嗽着,伸手过来将于妃扶起,看到她脸上的泪痕,疼惜的抚模着她的脸,缓缓而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于妃听到皇帝那关心的话语,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也顾不得什么宫中礼仪,抱着皇帝大哭。 皇帝拍着她的后背,任由着她哭到声音沙哑,这才缓缓而道:“傻姑娘,是朕的疏忽,才让我的泰儿出事的。你要有什么气,便撒在朕的身上吧。别压抑着自己,让自己这么难过。” 于妃绝望痛苦的声音响起:“臣妾已经一无所有了!” 孩子没了,柳七和六道再也不会相信她,她现在虽然有个贵妃的身份,可是她渐渐的也发现,宫中那些宫人看她的眼光也变了许多。她没有后台,没有势力。在这个后宫里,随随便便的哪个小嫔小妃都比她要有势力得多,她们都有母族的帮衬,而她却是孤单一人!连个朋友都没有!越想越是觉得自己的场景很凄凉! 皇帝抚模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不是还有朕吗?” 于妃怔了怔,眼底一片伤痛,“皇上这么久没有过来看过臣妾,臣妾以为皇上已经忘记臣妾了!” 自从皇后被废之后,掌握后宫一切事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德妃的手里,以前叶皇后在的时候,德妃对于小含虽然说不上很好,但一直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因为她们共同的敌人是叶皇后,可是自从叶皇后被处死,德妃得势,便对她比以前刻薄了不少! 于小含当然清楚德妃这么对她只不过是因为她得到过多的皇帝的宠爱。 今天皇帝身子刚好,第一个来的就是她的宫里,只怕明日她就成了众矢之的!可是如果皇帝再不过来看她,她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误以为她在皇帝的心底已经不值得一提,随时都有人落井下石,暗中的加害于她! 这些日子,她已经吃过好些回放了毒药的饭菜了,虽然毒素不重,是属于慢性毒药,但是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再也没有人帮她了,她再也没有像柳七和六道那样的后台,唯一能倚仗的便是皇帝! 皇帝看到于小含这些如受惊小鹿的模样,心底那抹柔软情不自禁的充满整个心脏,将她轻盈的身体抱了起来! “皇上?”于妃受宠若惊,感觉到皇帝沉沉的喘气,还有偶尔的咳嗽,不由得心底升起一抹淡淡的担忧。 皇帝将她放在榻上躺着,又拿了旁边的虎毛盖在了她的身上,“脸色这么不好,面黄肌瘦,像是朕没给你饭吃一样。” 于妃摇了摇头! 她身后的嬷嬷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娘娘这些日子吃得很少,有时候根本就没吃!再这样下去,奴婢很担心,皇上还是劝劝娘娘吧。” 皇帝那不怒而威的目光朝嬷嬷望了过去,嬷嬷心底一惊,将头垂得更低! “傻姑娘,怎么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呢,你要是病了,朕可怎么办。”皇帝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命人去准备饭菜。 那日晚膳,她吃得很多,都是皇帝一手一手的喂的。很多的宫人都看着的,很快就在整个后宫传遍了!并且当晚皇帝还留在了锦绣宫! 很多年以后,于小含想,假如皇帝在小皇子过世之后,一直没有来过锦绣宫,她以后也不会必须走上另一条绝路! 十月底,天色渐冷,北边还洋洋洒洒的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小雪。 诺大的将军府邸,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来来往往的护卫,脚步沉稳有力,行走的时候,衣料摩擦的声音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凛冽之气。 竹宛内,柳七包裹着厚厚的裘披,懒洋洋的靠在窗前的软榻上,室内摆着几盆火,将整个房子都烤得灼热。她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打开了窗户,寒风迎面吹过来,带上几片雪花,洒在脸上凉丝丝的。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寒风呼啸的卷进来,很快便被关在了外面,一袭墨色红襟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抬头看到躺在软榻上的女子,男子的嘴角泛起一道温柔的弧度。 “孩子们刚刚沐浴完,现在女乃娘在喂女乃。”他坐在了她的身边,很自然的将她揽在怀里,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柳七抬眸,看着他,捏了捏他那张俊逸无俦的脸蛋,漫不经心的说道:“心肝儿,你说皇上会不会答应我的请求?” 六道温柔的看着她,眸底有着淡淡的寒光,说道:“他不同意就算了,没有那大理寺卿的位子也所谓!” 反正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她的。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若不是答应的话还好,他若是答应了,那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父皇现在没有借口再对付我们的!”六道平静的说道,他对皇帝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若不是因为皇帝是他的生父,只怕他早就不想与皇帝有任何的交集了! 柳七嘟唇,若有所思道:“只怕他答应了也没这么简单!传信给闵谦,让他去查一查!” 六道点了点头,清澄蛊惑的声音缓缓的说道:“皇上也是你的父皇,他不可能做得太过份,再说了,他膝下已经无子!不过就算到时候生下了皇子,也不关我的事!” 柳七无奈的笑了笑,她倒是很担心皇帝已经盯上了她的儿子,在盛京时候,皇帝已经很明显的表示了,要将她的儿女养在宫里。若不是她提前安排好一切,只怕早就被皇帝一手拆散,弄得母子分离了。 六道替她搓着微凉的手,嘀咕道:“明明这么多火盆,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直都这么凉,但又没觉得很冷。”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瞅了一眼低头正认真给她暖手的男子。她轻轻扬眉,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说道:“六道,让你放弃储君之位,陪我来青州,你有没有后悔?” 六道冷冷一哼,抬眸瞠了她一眼,觉得她很烦,居然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他们之间心有灵犀,他心底所想,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柳七懒懒的说道:“干嘛哼我,是不是觉得后悔了?” “没有!”六道平静的说道,蹙了蹙,墨眸里有抹异样的光芒,说道:“假如六年前,我们没有去盛京,也许后来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所受的那些苦,也根本不用承受。如意,我觉得在乡下的日子,才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柳七白了他一眼,“当时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很开心,而且当初看我的时候,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哟。好像时时刻刻的对我警惕,生怕我会什么时候谋害了你一样。” 再说当年她有家仇在身,如果庸庸碌碌的过一生,那么她的父母兄嫂便永远不可以沉冤昭雪! 六道轻哼,想当初,他一直认为自己救了一个异类,如果不是异类的话,那么就是她的脑子肯定被驴踢坏了,虽然聪明,却各种不靠谱,他不仅怀疑她是不是女的,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人类。 沉默了许久,六道这才缓缓而道:“我答应了父皇,等疆儿十岁的时候,让他进宫!” 柳七突然一怔,目光税利,皱眉盯着他,“你答应了?怎么没有告诉我?” 六道脸上有些不自然,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柳七,说道:“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可是又怕你生我的气,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的成亲之日,我想再不告诉你,等你哪天自己知道了,肯定会恨我!”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让疆儿当继承人?” “不过也得看疆儿的意思,我们有十年教养他,到时候他的性格也不会被宫中的权势染得那么深沉,对我们的感情也会很深,就算父皇心中对你有怒,也不会感染到疆儿。”六道淡淡的说道。 柳七眨着幽深的眸子,静静看着他,虽然六道答应了皇帝的请求,不过却想局面控制到了最好的一步,皇帝一开始只想要将两个孩子都困在宫中,由他亲自教养,不过到时候教养成什么样子,柳七可不敢确定。或许把她的孩子教得顽固不化,满脑子都是皇帝的那些思想,觉得自己的母亲丢人,可就麻烦了。 六道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底不高兴,于是又接着说道:“在这十年里,我会请最好的老师教他们,郭大哥认识很多的江湖异士,到时候就算疆儿被接进了宫中,他也有的是办法不动声色的离开。” 柳七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孩子也是你的,你都已经替他们想到了这么多,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只是柳七和六道怎么也不会料到,皇帝已经等不及十年以后,而是下了诏,命他们三个月以后进宫给他祝寿。 一个月后,将军府内张灯结彩,青州官场的各官员以及青州的权贵收到了喜贴,纷纷赶来祝贺。除了朝中之人,还有各地的富商,商会会长,江湖势力帮主也纷纷的赶至,一时间,整个青州城里,车水马龙,好些日子街道上都在拥堵不堪,堵车堵得十分的严重,青州的百姓们也拉着各家的土特产赶到将军府来祝贺。 水碧坐在满屋子的礼品当中,一件一件的签收登记着,不停的埋怨:“怎么这么多的人送礼,都送了好几屋子了。我真后悔答应了柳大人干这件事情。” 旁边的小丫环正费力的搬着礼品,说道:“主子成亲,天下皆知,就连北溟国都派了使臣过来祝贺。” 水碧气恼的说道:“郭雄又跑到哪儿去了,也不过来帮忙。” 小丫环嗫嗫的说道:“郭爷正跟第一镖局的苗爷喝酒。江湖上来了这么多的人,郭爷还摆下了擂台,要给两位小主子挑选师父。现在整个城里都闹翻了。” 水碧撇了撇嘴。嘟嚷道:“分明就是想打架喝酒,还说得这么的冠冕堂皇。”等回去之后,一定要罚他好好的跪下搓衣板! 将军府的丫环不太多,宋洪去军中查看了,彩鹊又时不时的跑去盛京,说是将打探到的消息随时报告回来,谁不知她是想去见闵谦,府中的事情大多数都得落在她的身上,累都累死了! 门口一个小丫环战战兢兢的跑了过来,说道:“郭夫人,顾三小姐来了!” 水碧那脸色一怔,惊愕道:“哪个顾三小姐?” “就是顾御史家的顾三小姐啊。”丫环气喘吁吁的说着,便听到女子一声清婉的声音传来。 “水碧姐姐。”那女子容貌不俗,脸上有着如暖阳般的笑容,衣着虽然穿得很艳丽,却有股清雅透出来,让人觉得那艳丽瞬间的被掩饰了下去。 水碧匆忙站了起来,走到女子的面前行礼,“见过顾三小姐。” 顾三小姐脸色变了变,露出一抹失望的说道:“水碧姐姐见到我如此的见外,连柳大人都能直呼您为姐姐,我想我是不够资格了吧。” 水碧眼底露出一抹惊惶,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呢,水碧原是家奴出身,难得柳大人替我注销奴籍,现在也只不过是民女一个罢了,水碧也不是别的意思,就是总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顾三小姐微微一笑,轻握住水碧的手,“柳大人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水碧姐姐想必是因为礼金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了吧。不如让如冰帮你吧。” 水碧呆了呆,说道:“三小姐怎么总是穿得这么艳,总感觉你应该穿得清素点比较好。” 顾三小姐盈然一笑,走到桌前拿起帐本,又拈起旁边的狼豪沾上墨汁,缓缓而道:“我现在也有这样了,外人的话,我倒是不愿放在心里,其实穿得越俗越艳,最多也就让人说我破罐子破摔。若是依然跟以前一样,故做清高,他们可能会说我假仁假意,明明已经是残缺之身,却还故作清莲,说得更加的难听!” 水碧的眼底露出一抹疼惜来,顾三小姐当初被家族里的庶母设计陷害,以至于未婚先孕还流产,身败名裂,后来能走到这一步,除了柳七帮了一把以外,顾三小姐这些年来的努力也没有白废!若是一无是处,又身败名裂,只怕到时候就算揭穿了顾夫人的阴谋,顾御史也不会为了一个身败名裂的三小姐做任何的动作。 如此顾三小姐已经是盛京商会的一把手,虽然很多人都看不惯,微言也很多,但是放眼整个大夏,顾三小姐如今的财势在全国也算是前十,再加上顾家的权势,顾御史知道他这个女儿除了有钱,还有柳七和六道势力的帮助,纵然对这个女儿很失望,但为了前途和利益,也得在她的面前展现着慈父疼儿的一面。 水碧看到顾三小姐眼底的忧伤,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小姐,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也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总不能一辈子都把自己当成男子,不嫁人了吧?连柳大人都要成亲了。” 自从柳七那变法论被皇帝认可之后,女子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以至于后来对有才学、有胆识、有能力的人,不敢男女,都可值得尊敬。 顾三小姐笑笑:“水碧姐姐,我觉得我不嫁人也挺好,家族的人,现在一个个的都要讨好我,与其嫁了人,一辈子在丈夫家里受小妾和妯娌姑、姑婆的气,不如就现在这样,我想给谁气受,就给谁气受!” 水碧扑哧一笑,“三小姐这么善良,又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顾三小姐眸底有抹淡淡的锋芒,缓缓而道:“谁又能知道自己是哪种人呢。”现在家族里的人一个个的都讨好她,一方面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财富,对家族的前途有利,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有六殿下和柳大人这个后台。其实家族那些女人背后里把她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柳大人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顾三小姐微微一笑,现在家族的家主选举,家族的长辈们都允许她参加了。而且还是自古以来,唯一的一个可能参加家主选举的女子。 院外响起了密密麻麻的鞭炮声,很快将两人说话的声音给盖了下去,两人相视对笑,埋头整理满屋子的礼品。 六道一袭大红的喜袍,坐在马背上。身后十几个轿夫抬着的是一顶火红的辇轿。两个喜婆化着一脸的胭脂,一张老脸火红得像猴子的。咧嘴的时候,满口黄牙,倒是一脸喜气洋洋。 六道一夹马月复,声音清沉冽冽,“走!” 唢呐声欢天喜地的响起,整个青州城里都弥漫着一股喜大普奔的意境,城中的百姓听说柳大人成亲,天还没有亮便在街道两旁挂了不少的红绸红灯笼。 六道身后的辇轿是要去城南的一处大宅接柳七的。一路之上,人流拥挤,虽然围观的人已经将正街的位置让了出来,可是迎娶的一路,还是行走的十分的缓慢。 昨夜新下了一场冬雪,不少的百姓已经在前面扫雪开道。 城南的一处大宅,柳七正坐在镜前由着两个老妇梳着头,这两个老妇是水碧在城中挑选出来的最有福气的两个人,家中和睦,儿孙满堂。前两日水碧还特意的在城中召开了青州城内最有福气的老夫人竞选,最后只有她们两个票数最多。 穿浅黄色锦衣的是杨夫人,另一个穿着暗红色锦衣的是苏夫人。 柳七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阳光已经透过沉沉的墨云钻了出来,院外的雪光耀眼,她懒懒的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杨夫人笑眯眯的说道:“夫人放心,我想六殿下已经出发了。” 柳七淡淡的哦了一声,昨天晚上两个孩子太闹,弄得她很晚才睡,后来又天还没有亮,就被人拉了起来梳妆打扮,还不让吃东西,恼得她命天鸠去天香楼买了一只烤鸡回来啃了一个干净,最后新化好的妆便花了,又只得重新再弄。 一只灰色的信鸽突然从外面飞了进来,落在了柳七的面前,柳七伸手将鸽子抓过来,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筒。 鸽子拍了拍肩膀,颤微了两下飞了出去。 柳七看了一眼竹筒里的字条,眸色沉了沉,嘴角泛起一丝邪魅的微笑,站了起来。 苏夫人正给她插步摇,突然手一抖,便被步摇给插得歪了。老妇一惊,说道:“夫人?” 柳七扶了扶厚重的凤冠,皱了皱眉,他娘的,真沉! “我去茅房!”柳七提着火红的裙子走了出去,身后两个老妇面面相觑,却不好阻拦!柳七刚刚走到后门,便看到一匹雪白的小马停在那里,一袭劲装侍卫服的男子牵着缰绳走了过来,恭敬的对她说道:“柳大人,我家爷等候多时了。” 柳七嫣然一笑,目光淡雅明媚,牵过男子手中的缰绳一跃上马,动作干净利索,她眨了眨凤眸,目光望向幽幽的山脉之处,说道:“他这是想怂恿我逃婚不成?孩子都能叫娘了,这个时候逃婚,只怕不太好吧。” 朔夜见她自言自语完,一夹马月复,人已经扬长而去,他模了模脑袋,若有所思的想道,晋王殿下知道郡王骗走了柳大人,不知道会不会发疯呢? 一路狂奔,山腰的古亭处,琴声悠悠,纱幔随风轻舞,亭内煮酒醇香。纱幔下,隐约的看到一个白袍的男子身影。 男子端着手中的酒杯,坐在亭台处,目光慵懒的看着策马奔跑过来的红衣女子身影。 女子突然勒住了缰绳,头上的凤冠太重,压得她整个身子都向后一仰,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来,看得坐在亭台上的男子心底一惊,倏然便站了起来。又看到她不知怎么的,已经控制了平衡,坐马背上滑了下来。 柳七提着厚重的新娘衣裳,迈着大步朝亭台处走来。 赵勋微微的眯眸,淡淡的看着她那别扭的身影,情不自禁的轻声一笑。 柳七愤愤的掀帘,瞠了一眼赵勋,冷冰冰的说道:“笑,笑个屁啊!” “高见!”男子缓缓而道,笑得更加的愉悦了。 柳七脸色一黑,冷不丁的一抚模,想到赵勋这货比自己还要月复黑,说什么样高见,便是承认了柳七所说的话,笑个屁!而他分明就是在笑她! 柳七气愤的坐了下来,指着赵勋说道:“老子今天成亲,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别耽误了老子拜堂!” 赵勋替她倒了一碗酒放在了柳七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来,多喝点,等会好壮胆。” “你什么意思?”柳七端着酒碗,突然抬眸,疑惑的看着他! 赵勋缓缓而道:“万一有人抢亲,你也有底气不是!” “哼!”柳七一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潇洒的抬袖一抹唇,唇上那原本鲜红的唇红在嘴侧划出一道鲜红的痕迹。 赵勋笑得更加欢畅了,说道:“我记得小时候就是你整我!不过我就是很奇怪,你明明年纪和我差不多,怎么看起来却比我小这么多呢?” 借尸还魂的事情,柳七自然是不屑与赵勋提起的,旁边的丫环赶紧过来给她斟酒,她缓缓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问题,不如你再等十年再来问我!” 她不能解释借尸还魂事情,伏游那些长生丹,很明显的改变了她的体质,不过效果怎么样,还得靠时间来证明。 赵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若是安份守已一点,或许小时候我就跟我父王提提,让你当我的妻子了。” 柳七轻轻一哼,漫不经心的喝着酒。 赵勋又说道:“一个女人,尽干些男人的事情,你把男人置于何地?” 柳七呵呵一笑,眨了眨眼睛,眸光流转,若有所思道:“你怎么也变得如此顽固不化了?男人能干的事情,凭什么我就不能干?而且女人可以生孩子,男人能吗?” 赵勋瞠眸看着她,“男人能让女人生孩子!” 柳七将酒碗往桌上一放,扫视了一眼亭内的丫环和琴姬,说道:“男人能让女人生孩子,所以男人是不是特别的得意啊,出门就爱带几个女人在身边,来显示自己有多么的风流倜傥?” “你就是总爱争个是非对错。”男子淡淡的瞟向她,缓缓而道:“你既然都打算嫁人了,就好好的当你的小女人,让你的男人保护你就足够了,很多的事情,不作就不会死!” “噗!”柳七一口烈酒喷了出来,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赵勋慢吞吞的说道:“浪费我的好酒!从关东带回来的。” 柳七轻咳着,“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怎么有些做游哥的语气?” “路过关东的时候,遇上一个商队,商队里有个女领队……”突然他顿住,眼底有抹淡淡的光芒,说道:“女人越来越没有自知知明了,总想超越男人,商队长途跋涉,路上凶险重重,随时都可能的杀机,一个女人干嘛来凑这热闹!” 柳七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赵兄莫非是受了那女人的打击?” “自从小时候受了你的打击之后,我就长记性了。”赵勋呵呵的笑了起来。 柳七被他那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抿了一口酒,说道:“自古以为,男人征服天下,而女人征服男人。” “所以你想征服天下!?”赵勋看着她,她脸色泛着微微的酡红,不知是胭脂的颜色还是喝了酒的缘故! “是征服天下的男人。”柳七抹了抹脸,唇上的胭脂已经没了,露出一抹淡粉的唇色来,晶莹剔透! 赵勋轻声一哧,不紧不慢的说道:“这话若是被六殿下听到了,只怕你回去之后,就再也别想出门了。” 柳七看到他眼底的悻灾乐祸,缓缓而道:“你这是成心的吗?” 赵勋无辜的笑了笑,摇头说道:“柳大人,我可是提醒你而已。我听说你向皇上要了官位!” 听到赵勋这么说,柳七一点儿也不意外,以赵勋的能力,很容易知道她上奏给皇上的事,她点了点头,酡红的脸上露出一抹如烈酒般醇人的味道。 “那你又有得恼了!皇上可不是那种让人好过的人。”他笑了笑。 “你觉得我就是那种任人拿捏的人?”柳七反问! 赵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天下的女子,我怎么就没有遇到过一个像你这样脸皮厚,又没有道德伦理的呢?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还是六殿下眼瞎才会看上你!?” 柳七缓缓而道:“采阳补阴之术!” 赵勋瞠着黑眸看着好,怔怔的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最后盯着她那张清丽不俗的脸蛋,说了一句:“看来还真是如此!只可惜糟蹋了妖精的名号!” “嗯?”柳七皱眉。 “在我看来,妖精应该比你漂亮一百倍才是!”赵勋不紧不慢的说道! “……”柳七被他那理直气壮的语气怔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人不仅骂她是妖精,还骂她是丑妖精呢! 赵勋被她脸色发青,心底不由得一阵愉悦,说道:“许是我没见过真正的妖精,乱说的!不过在说书人的嘴里,妖精的确是倾国倾城的,你觉得呢,柳七?” “我听说一个人如此从小缺爱,长大缺钙,那么他的性格就会变得扭曲,最喜欢阴人!从里到外都黑透了!不知道这传言是不是真的!”柳七缓缓的说道! 这个时候遇上一个比自己还要阴险月复黑的强敌,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阴人之前的那种高贵的风度! 赵勋漫不经心的说道:“柳七,我今日叫你出来,的确是为了你好,如果不出我所料,皇上的圣旨已经快到六殿下的府上了。” 而且前来送礼的还是南宫阙,赵勋意味深长的望向柳七,南宫阙与柳七之间的关系,他知道得不太多,但他能感觉南宫阙对柳七的感情不一般,他所知道的柳七和南宫阙的事情,也是他的那个妹妹,当今的丞相夫人赵倩所说的。 赵勋并不在意柳七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姓洛,姓凌还是姓柳,在他的眼里,她的就是个异类,专坑人的异类,关键是她这个人,也她那姓氏名字无关。 柳七惊愕的望过来。 赵勋呵呵浅笑,“如果六殿下没有迎娶到你,自然就没有办法回去接替圣旨,皇上那旨意便下不来。” “对我哪里有好处?”柳七皱眉。 “没有好处,我只是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想到好的办法而已。”赵勋目光深深,透着一股邪魅妖治的光芒。 柳七突然一凛,说道:“你知道皇上这圣旨上有内容?” 赵勋摇了摇头! 柳七一脸的不相信,缓缓而道:“你莫非想要提什么条件,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我?” 赵勋叹了一口气,说道:“柳七,自从你来了青州之后,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太关心其他的事情了。你说皇上对你和六殿下私自离开的事情一直都耿耿于怀,难道就没有想过找个借口,让你们主动回去?!” 柳七蓦然一惊,站了起来,扶了扶头顶厚厚的凤冠,情不自禁的怒道:“他娘的!那老家伙快过生日了!” 赵勋哈哈大笑起来:“你总算还不太笨!” 柳七提着裙子往亭外走,说道:“郡王殿下,我今天成亲,过来喝杯酒吧。” 赵勋看到她微醇的模样,说道:“你的意思是叫我送你过去?” 柳七觉得头有些晕,她酒量很好,今天不知不觉就多喝了一些,而且赵勋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烈酒,比伏游那蒸馏出来的水酒都要烈几分! “你就不怕到时候真的君令难为?”赵勋急急的说道! “怕啊,不过怕他就不来了吗?”柳七轻屑的一笑,扶着马背,打算坐上去。 赵勋沉沉的声音响起:“备车!” 柳七回过头来,朝他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多谢!” 赵勋轻声一哼,一拂袖,说道:“我们走!” 那些丫环和琴姬赶紧跪了下来,恭敬的回了一声是,匆匆的收拾着亭中的东西。赵勋大步走到柳七的身边,伸手将她扶住,拖着她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赵勋说道! …… 来到山下,六道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她了,柳七掀帘,从赵勋的车上跳了下来,六道匆忙之间将她抱住,目光冷冷的盯着赵勋。 赵勋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知道今天成亲,许是太兴奋,所以就多喝了几杯!” “她今天成亲,为什么你们俩会在一起,你能解释一下吗?”六道冷冰冰的说道,眼底明显有着浓浓的敌意。 赵勋轻笑,“她若是有异心,早就有了!” 六道脸色变了变,他并非不相信柳七,只是不相信别人罢了,明知她今天成亲,却还叫她出来喝酒,还把她灌醉了,这是一副什么样的心思呢! 柳七被六道抱在怀里,懒懒的抬眸,说道:“路上带的东西多不多?” “嗯,够吃三个月的了!”六道沉沉的说道! “孩子们呢?”柳七拍了拍他的胸口。 “已经让十八连船的陆掌门护着过来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六道将她抱住车内,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柳七微微的眯眸,笑眯眯的看着他。 “如意。” “嗯?” “你今天特别的美!” “……” 南宫阙带着皇帝的贺礼赶到青州六道的府上时,府中的喜宴已经开席了,而在那里招呼宾客的却是郭雄和六道的几个最亲近的侍卫。 南宫阙这才知道,柳七和六道那个所谓的旅行成亲,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带着孩子游山玩去了,而且三四个月内不会回来,并且还留了一封家书给皇帝!说明了来龙去脉! 郭雄倒是很精明,留下了皇帝的赐下来给柳七的官印和官服,其他的绝不没有多拿,当然包括那封让六道和柳七回京的给皇帝祝寿的圣旨! 南宫阙也显得有些无奈,没有见到六殿下和柳七,连诏书也没有念,就被柳七抢了先机! 他身边的丞相夫人一脸的温婉,说道:“大人,柳大人和六殿下在成亲之日居然都不在,这没拜堂,怎么能算得上是成亲?” 郭雄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沉冽洪伟,说道:“有皇上的圣旨,小七那就是王妃,就算没有这行式也是王妃!况且小七和六道早已经拜堂成过亲了!” 丞相夫人一时之间接受不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既没父母之命,也没媒妁之言,就自行拜堂成亲,是否不太好?” 南宫阙眸色微微的黯了黯,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在柳七做来,却是极好了,他眸色沉沉,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回京向皇上说明一切了!” 纵然很想见她,可是心底又很矛盾,想到她如今成亲,又觉得心口很痛,偶尔还会觉得痛得呼吸不来。错过了这次见面,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 ------题外话------ 番外还在写哦,最近在搬东西,要改行了,店里要收拾的太多。现在都甩卖得差不多了。 番外:无辜、邪恶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番外:无辜、邪恶 十年后 青州城外的破庙处,两个相貌相同的孩子正坐在庙口石阶处,两人的手中都抱着一个采满草药的竹筐,男孩突然推了推女孩,朝她眨了眨眼睛。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ai悫鹉琻 女孩飞速的放下手里的竹筐,凤眸里泛着邪恶的微笑。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从庙前经过,女孩纵身一跃,跳到了屋顶之上,双手掩面,哇哇的大哭起来。 路过的少年听到哭声,蓦然回头,看到坐在屋顶的女孩,好奇的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啦?” 女孩掩脸呜呜的哭着,还偷偷的从指缝中偷看一眼少年。 少年瞠着疑惑的墨眸,再次问道:“你是不是爬上屋顶,然后下不来了呢?” “嗯嗯……”女孩连连的点头,瞠着一双无辜清亮的眸子看着他,软糯的声音响起:“哥哥,你能去前面的地里叫我爹爹回来吗?” 少年看了一眼两三米高的屋顶,疑惑道:“你是怎么爬上去的,自己爬上去居然也下不来了吗?” 女孩双手掩着脸,努力的点了点头。 少年左右看了一眼,突然看到墙头倒着一把梯子,眼睛顿时一亮,说道:“我看到梯子了,我帮你搬过来,你就能下来了,不用跑那么远去你的爹爹了!” 女孩眨着清澈如泉的眸子,嘴角掩饰起一抹邪恶的微笑,连连的点头,说道:“可是我还是很害怕啊。你上来接我。” 少年听到女孩那柔软如泉般的清婉声音,顿时觉得如凉风习习,吹过心底,带着一丝清甜软腻的感觉,很舒服很诱惑。于是便乖乖的听了女孩的话,将梯子搬了过来,然后踩着梯子一步一步的上了屋顶! 他笑眯眯的伸出一双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说道:“我上来了,我来扶你吧。” 女孩将挡在脸上的双手放了下来,露出一双如黑珍珠珠明亮耀眼的眸子,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并没有伸出双手过来,见到少年伸手欲来抓她的手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将双后放在背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女孩相貌绝美,小唇微微一扬,有着倾倒众生的诱惑,少年一下子被她那笑容怔住,全身僵直在那里,保持着欲拉她手的姿态,徐风缓缓吹过,他甚至不敢眨眼睛,生怕一不小心,眼睛的女孩就会消失一般,就连脚下的梯子已经被人悄悄的撤走了也不知道! 赵疆蹙眉,凌厉的目光透着几许寒意,居然敢占赵愫那女魔头的便宜,这人简直是不知道这世界有多么的美好。 女孩从身上的小布袋里掏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出来,拿出一颗绿色轻轻的递到少年的手里,说道:“你真是好人,我给你吃糖啊。很好吃呢!” 那糖果凉凉的,少年怔住,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因她而倾倒,别说是糖果,就算是毒药,他也愿意吃啊,想此,便呆呆的将糖果放入了嘴里。凉凉的,带着甘甜,很快就滑入了喉咙里。 “好吃吗?”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好吃。”少年呆呆的说道! 屋檐下,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白痴!” 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身子一闪,快如狸猫般从少年的眼前晃过,很快便不见了,少年原以为是幻觉,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可是当他看到眼睛空荡荡的一片,顿时才发现这是事实! 太阳渐渐的落了下去,远处野狼的嗷叫声传来,坐在屋顶的的少年脸色越来越难看,全身开始瑟瑟的发抖,然后脸色开始发青,全部都抽搐不已!最近不得不抱着屋顶泥柱放声大哭起来。 不远处,男孩清冽软糯的声音响起,“你那药是不是有问题?” 女孩咬着手中的一根葛根漫不经心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问题,都是照着师公那药书上所写做出来的。” “哪里药书?”男孩说道! “那本没有书皮的!”女孩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说道:“弟弟,咱回去吧,估计爹爹和娘也差不多腻歪完了!” 男孩淡淡的瞟了女孩一眼,“娘有好多的案子要办,娘一遇到案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眼里只有凶手,验尸,杀人犯,哪里还有空跟爹腻歪?” &nbs p;女孩的目光闪了闪,露出一抹明媚的光华来,说道:“娘不主动,爹就不会主动,我真替他们着急,到时候我们哪里来的小弟弟小妹妹啊?” “赵愫,你就这么想要小弟弟小妹妹?”男孩白了她一眼。 “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要,就是城里的人都被我们捉弄遍了,实在是难逢敌手。”女孩撇了撇,突然眼睛一亮,指着站在一颗大树下的一个**岁的男孩,扯了扯赵疆的衣袖,说道:“弟弟,你看!新人!” 赵疆的目光顿时露出一抹邪魅的光芒来,点点头,说道:“果然是新人!”不知道是哪个刚刚告老还乡的大官家的孙子。 “还有一个小女孩。”赵愫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那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抱着一把从路边摘的野花急急的冲了过来,走到那男孩的面前,说道:“冲哥哥,你看我采的花漂亮吗?” 那男孩点了点头,敷衍道:“漂亮,漂亮!” 小女孩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态来,从那把花中挑出一朵,她看起来觉得最漂亮的递到了男孩的手里,说道:“冲哥哥帮我插在头上好不好?” 男孩皱眉,一脸的不乐意,嘟嚷道:“你长成这样,还臭美做什么?” 小女孩眨着无辜的眸子,眸底渐渐的露出潋滟的光华来,晶莹的泪珠在眼睛里打着转儿。她小心的用手掩住右边眉角的一抹暗红色的胎记,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 突然一只如玉般的指尖伸了过来,从女孩的手中拿出一朵淡粉色的花,然后轻轻的插到她的头发里,如水如泉般的声音响起,“别哭哦,哭就不漂亮了!笑一下给我看看,是不是比花儿还要美!” 小女孩果然露出一抹痴迷的笑意来,怔怔的看着眼前如云如月般绝美无俦的赵疆。 赵疆凤眸轻勾,露出一抹蛊惑的笑意来,手指轻轻的模了模小女孩眉角的胎记,说道:“这个很漂亮,像一朵蔷薇花。” 小女孩欣喜道:“我爹我娘也这么说!” “那你爹你娘应该叫你蔷薇对吗?”赵疆微笑,目光温暖明润。 小女孩点了点头,“我叫赵蔷薇。” 赵疆微微一愣,居然跟他同姓,看来是亲戚?难道是父亲的哪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所生的孩子?他又看了一眼,此时脸色极黑的男孩,问道:“你叫什么?” 男孩冷冷一哼,神色傲世慢至极,说道:“你是谁,配问本少爷的名字吗?”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一声极其具有蛊惑力的声音传来,站在眼睛一袭粉白色的小裳裙,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竹筐,手中还拿着一把小小的花锄的女孩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男孩盯着赵疆看了许久,又盯着赵愫看了许久,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们,你们竟然,竟然……” “我们是双生姐弟。”赵愫声音清清软软的。 “我,我叫秦冲。”男孩眼底有着惊艳,小心翼翼看着赵愫。 赵疆一声冷哧,他这个姐姐就是喜欢用一副无害的面孔来祸害人。明明他们两个人长得很像,偏偏性格、神态、气质却一点也不像。 赵疆的性子有些像柳七,都是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而赵愫也不知道像谁,性子里除了邪恶,再没有什么! 赵愫很自然的拉起秦冲的手臂,说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我从盛京来的。” 赵愫哦了一下,突然就松开了秦冲的手臂,秦冲的眼前闪过一抹淡淡的失望,便痴痴的望过来。 赵疆冷冷一笑,上前拉起小女孩的双手说道:“蔷薇妹妹,哥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好不好。” 他这一笑,也春风拂面,邪魅动人。看得赵蔷薇心花怒放,呆呆的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带冲哥哥,还有我表哥一起去吗?” “你表哥是谁?”赵疆笑眯眯的问她。 “他穿着蓝色的衣服,长得比你高一点。”赵蔷薇若有所思,然后认真的说道:“你们看到他了没有?” 赵疆摇头! 赵愫走到赵疆的面前,漫不经心的说道:“天都黑了,再不回家爹就派兵出来搜寻了!” 赵疆无奈的点头,拉着赵蔷薇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回城,我带你去我家里玩!”随便再研究研究你那胎记的事情,给她换一张脸,这种事情,他早就想做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对象,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爹娘发现! 走在身后的秦风突然倒地抽搐起来,一只火红的蝎子从他的衣袖中爬了出来! 尖叫响起,一队奴才听到叫声匆匆的跑了过来,焦急的问道:“少爷,你没事吧。少年,你怎么啦?” 赵愫已经偷偷的将蝎子收回了袖子里,一脸无辜的说道:“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赵蔷薇指着秦冲,急急的说道:“有……” “有什么,嗯?”赵疆朝她眨了眨眼睛。 赵蔷薇突然噎住,讷讷的说道:“我忘记了!” 秦冲身边的奴才一惊,急道:“赶紧进城找大夫啊!” “朱少爷还没有找到!”另一个奴才说道! …… 另一边。 柳七放下手中的狼毫,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宋洪,问道:“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宋洪沉沉的回道:“两位小主子还没有回来。天鸠已经过去看去了。” “秦重现在住在哪儿?”柳七倒也不担心两个孩子安危,倒是担心两个孩子不知道又会闯下什么祸。 “秦爷住在青州客栈。” “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你派人去通知一声,就说今晚我请他喝酒!”柳七淡淡一拂袖,精致隽秀的脸上有着明媚的邪芒。一如十年前,容颜不改,目光明锐,透着一抹睥睨的明光来。 突然府中管家匆匆的跑了过来,急急的说道:“柳大人,不好了!” “怎么啦?”柳七蹙眉,心想那两孩子估计又惹了事了! “秦爷派人过来说,朱家的小少爷失踪了!请您派人帮忙寻找!”管家战战兢兢的说道! “哪个朱家?”柳七疑惑道。 “内阁朱学士家的公子,听说是和秦爷一同来的,结果今天在下人们的陪同下出城游玩,不见了踪影!秦家的小公子还突然病了,大夫说是中毒。” ------题外话------ 番外慢慢传。最近要搬家换地方。很多的东西都要收拾。然后换了地方可能还没有网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当天真邪恶遇上阴魅腹黑 重生:我想请个假 他一双冷魅的眸子,看着插入胸口的匕首,嘴角浮起一道诡谲又妖媚的弧度,柳七居然会为他伤心流泪,看到她一脸的手足无措,看到她眼底的伤,他顿时觉得哪怕马上死了,也是甘愿的,虽然不能得到她,但可以在她的心底烙刻下,哪怕仅是一条小小的痕迹,他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他唇角慢慢的溢出一抹冷笑,感觉到一抹怨恨且疯狂的视线盯着自己,缓缓的抬头,看到站在面前的,是离自己不远的母亲,这辈子,他唯一希望得到她的关怀,却又一直在用极端的手段在毁灭两人之间到死也改变不了的母子关系。 皇后吃惊的看着倒在龙榻上,奄奄一息的绝魅男子,那张明明酷似自己的脸,此时看起来却让她觉得绝望,像是深藏在心底最重要的一片血,被硬生生的撕开,碎裂,然后如羽如,一片片的消失在自己的思维里。 他唇角蔓延的笑意更加的深了,皇后明显看到了他缓缓的动了动嘴唇,无息的说道:母后,安好! 皇后惊惶的后退了一大步,继而疯狂的大吼大叫起来。她不过是一时失手,她心底恨极了他,无数次的想过要他死,可是真正当她亲手杀了他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多少的仓皇与无助,甚至想到了死!她的另一个儿子已经冲破了宫门,行动势如破竹。她捡起一名侍卫掉在地上的剑,慢慢的看到了剑刃上自己狰狞的倒影,哪里是一个母亲应有的慈爱,分明就是一个魔鬼! 他看到皇后眼底闪过一抹痛然,不由得一愣,再没有力气仔细看皇后眼底的神色,他想刚刚那一瞬间皇后眼底看他的痛苦,许是自己错觉了。从小到大,他一直渴望父母的疼爱,可是却一直得不到,所以才会在心底积压着极端的恨意,对他们的怨恨像一条毒蛇,越长越大,最后成了精,成了魔! 他这辈子既矛盾,又失措。 宫中的火势越来越大,卷起了他那袭红色锈着五爪金龙的袍子,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已经静止,哭泣,绝望,怨恨,报复……所有,所有,那些不好的一切都随着这熊熊的烈火,燃烧怠尽。 下辈子,下辈子,他一定不会这样了!一定不会了…… 一道刺眼的红芒直冲云宵,绝美的男子微微抬眸,看到萦绕在自己身边如毒蛇般吐着腥红信子的火苗,身体似乎是什么硬生生的剖离,渐渐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只觉得整个身子被什么诡谲的力量吸蚀着,慢慢的失去了一切知觉,他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终于解月兑了,不是吗,真的解月兑了! 轰!轰!一阵巨响,整个皇宫被淹没于浓浓烟火当中,那刺眼的红芒渐渐变弱,很快会消失在了天际。 没有人注意到那突然出现的冲天红光,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不过是认为那只是火势太大,映红了整个天空的缘故! 一团柔和的光芒软软的包围着他,他明明有知觉,却又睁不开眼,灵魂不知道飘泊了多久,突然出现一道白光将他吸了过去!然后一声惊雷,划破了整个天际! 南方某小国的边境原始密林,天气异常的炎热,此时却狂风大作,原始森林的参天大树疯狂的摇晃着,两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突然发出一声咔嚓的巨响,粗壮的树干从中断裂,尖锐如针的断口泛着诡谲嗜血的寒芒。♀ 突如其来的狂风刮走了空地里架好的几个军用帐蓬。 惊雷似苍天嘶吼,白光撕裂开了整个天际,乌云黑沉沉的压了下!砰砰砰的一阵阵闷响,如拳头般的冰雹哗哗的从裂口处洒落。 半刻之后,风止,雪停! 四周都是东倒西歪的参天大树,以及残留在厚厚枯叶上的还没有融化的冰雹。 “真他妈邪门!”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厚厚的树叶堆里爬出来一个身材短小,目露凶光的男人,男人的脸上,自额角到下巴处蔓延伸一个如蜈蚣般狰狞的伤疤,一脸的阴寒之气,如幽罗地狱中走出来一般,带着一般莫名的死亡气息! 伤疤男人阴冷的扫视了一眼眼前的突如其来的一切,冷冷的说道:“看看那小子还活着没有!” 悠然,一个身着暗绿色迷彩服的男子也从树丛中爬了出来,呸呸呸的吐掉了嘴里的血水,捂着被砸伤的半边脑袋,眼底尽露杀机,提着手中的轻机枪开始挑开那堆乱七八糟的树叶。 终于在一颗被雷电劈成两半的大树下发现了一个烧成乌黑的身体,身体欣长,身上帖身的衣物被烧焦,散发着浓浓的焦糊味。 拿着轻机枪的x国男人手中的枪头狠狠的推了推那具被雷劈过的尸体,用不太纯正的l国语言说道:“都成一块炭了,应该是死透了!” 伤疤男人冷冷一哼,“三个月里,我们用尽手段,都没有让他屈服!也没有整死他,居然被雷劈死了!” 凌乱的树丛里陆继的钻出十几个人出来,个个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靠近伤疤男人,问道:“老大!既然人都死了,我们想找到狼牙的秘密基地也是不可能了!” 伤疤男人一双阴鸷的眼睛冷冷的瞟过来,手里的机枪对准了那已经烧焦的尸体,慢慢的吐出一句话:“他就这么死了,老子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老大,我敢保证,他肯定死得透透的!” “嗯!”伤疤男人冷冷的瞟了一眼说话的男人,说道:“上回银环的教训,你还不知道?” 这便是x国鼎鼎有名的代号为毒蛇的组织,在他们的眼里,只认钱,不认人!但他们唯一忌讳的便是z国的秘密部队,代号为:“狼牙”,而眼前躺在那里如焦炭的人,便是他们三个月前抓到了一名狼牙队员,本想逼他说出狼牙秘密基地的位置,同时策反他,结果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甚至还给他注射逼供的药水都无济于事。 伤疤男人举起手中的机枪,慢慢的拔动了板机…… 突然,那团原本已经是焦黑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眸中透着坚毅的寒光,嘴角突然泛起一丝诡谲的弧度,眼底的坚毅似乎也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邪魅色彩。 尸体一个翻身,砰砰砰……一阵枪响,刚刚他躺着的地方溅起一片沙石,地上无数大小不一的坑,坑边的枯叶燃上火光。 突然的诈尸,让在场的几个阴寒男人顿时一愣,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团黑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那名刚刚开枪的伤疤男人面前,轻轻松松的从他的手里拿下了那把轻型机枪,枪口对准了男人的心中。 仅是一瞬间的工夫,所有的人都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那动作只在一眨眼之间! 他微微一笑,冷魅的目光扫过四周,脑子里飞速的闪过无数的场景,三秒钟之后,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透着一抹让人觉得恐怖的寒意。 这是借尸还魂,小七,你说的奇异,果然是真的! 伤疤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朝那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就是现在,趁着他发疯的时候! 青素玥突然扔了手中的机枪。 众人一惊,然后又是一喜,举起了手中的枪顿时齐齐对准了他!然后整齐的拔动了扳机。 “你们这帮蠢货!”伤疤男人气呼呼的吼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刚刚还疯笑的青素玥不知何时已经拔掉了伤疤男人腰间的一个手雷拉扣,然后拿着那个拉扣在研究! “啊!”众人惊惶失色,匆匆的朝后退去! 青素玥觉得没什么好特别的,于是扔掉拉扣,回头看到那个短小身影,肤色黝黑的男人正仓皇的向后逃,他冷声一笑,轻盈的身子朝那短小的男人扑了过去,捡起地上一根枯枝狠狠刺入了那矮小男人的喉间! 林间响起无数轰隆的声音,毒蛇的老大老巴气呼呼的深坑中爬了出来,气呼呼的骂道:“干掉他!” 刚刚要不是青素玥动作太快,把手雷扔出去,只怕此时他已经被炸成肉沫了。那手雷是m国最新制造的u38雷,威力足可炸毁一座五楼的居民楼! 此时,那抹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林中游走,子弹从他的身侧擦身而过!这副身体已经很孱弱了,再照此下去,迟早会命丧于此,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又怎么能如此的轻易放弃呢?再说了,除了他青素玥自愿让你杀,否则谁能有活着的机会动手? 刚刚他也看到那手雷的威力,不由得心底一阵冷笑,微微扬唇的时候,隐约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泛着森森的寒光。 突然他身子向前扑入一个树坑之中,树坑里树叶层层叠叠,他那抹乌黑的身影很快就淹没于枯叶堆里。 机枪疯狂的朝着树坑之中扫射,片刻之后,四周一片平静,只有淡淡如冰寒的气息迎面扑过来,那是因为刚刚下的冰雹! 其中一个毒蛇的队员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大,这可真是邪了门了,六月天下冰雹,那被雷劈死的小子突然又诈尸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是啊,老大,我们这回回去也有三亿法郎,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一个说着撇脚x国语,战战兢兢的黄人! 老巴气得咬牙切齿,“放火烧,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顿时密林里燃起一阵火光! 老巴一脸阴鸷的看着火光,哈哈大笑,突然笑声一停,嘎在喉间,喉咙处插着一把匕首,老巴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一身乌黑的男子,一脸的不敢置信,然后倒了下去。 正在点火的其他毒蛇队员没有注意到此时老巴的状况,等他们回过头来打算向他们的老大汇报的时候,突然几个手雷滚到了他们的脚步! …… 边境的天边凭空的响起几声惊雷! 半晌之后,厚厚的土堆中突然伸出一只乌黑的双手,手掌处磨出暗红色的血痕来。慢慢的一个乌黑高大的身影从土堆里的爬了出来。 青素玥怎么也没有想过,刚一重生又与死亡擦身而过,他坐在溪边,清洗掉身上的污痕,衣服焦焦的贴在皮肤上,轻轻一拉,便扯得皮肤鲜血淋淋。 蹙了蹙,再次动手仿佛毫无知觉,将身上烧焦的衣服一片片撕了下来之后,又将采到的草药捣碎敷在伤口处,披着一件不太合身的迷装军服,盯着水中的倒影发呆。 衣服是他从那些死去的敌人身上扒下来的。头发被烧得卷在一起,贴在头皮上,棱角分明的五官,没他前世的阴柔,却有几分冷毅,虽然一身是伤,但是皮相还是另他满意的。 “小七……”他喃喃的开口,声音也不似先前那般轻柔,许是身体太弱的缘故,带着几分轻哑,却又透着几分的慵懒。 身上的草药是以前柳七教他的!告诉他哪里草可以止血消炎! 他盯着水中的自己发呆,突然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仿若万虫蚀心!“噗……”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 他微愣,苦涩一笑,一头栽倒在溪边! …… “阿翊。”一声轻柔的女声响起。 躺在病床上的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一头长长卷发,化着精致妆颜,尖下巴小脸的女子。 男子眼底一阵恍惚…… 女子一愣,再次说道:“阿翊,你总算醒了。” 男子眼底的恍惚渐渐的变得清明,不是她,真的不是她,她不会这么柔软的语气跟他说话,而且眼前的这个女子跟她完全不像。 他开口道:“你是谁?!” 女子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眼底有抹意味深长的光芒,呆了呆,说道:“我是嫆嫆啊,你的未婚妻,你忘记了吗?你每次出任务,一消失就是半年……” 女子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上下蠕动的唇瓣,然后打断了她的话,“我是谁?” “阿翊,你怎么会忘记自己是谁了呢?”女子眼眶已经湿了,抹着眼睛,眼底透着一抹痛苦,说道:“你是贺兰翊,我是林嫆。我们说好等你这次任务回来就订婚的!” 女子的眼底闪过一抹狭隘,她喜欢了他这么久,暗恋了他这么久,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他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家中的父母一直都希望两家能连姻,只是他从来没有同意过!现在他失忆了,不正好给她机会了吗? 男子冷冷的看着女子眼底的小惊喜,心底有抹淡淡的不自在,说道:“你出去!” 林嫆被他那冷冰冰的语气吓得一愣,眼泪又在眼眶中打着转儿了,委屈的说道:“哥哥告诉我,他是沿着你留下的记号,一路辗转十多个国家,最后在x国边镜的毒雾谷找到你的,那三个月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怎么全是伤,血液里还有冰独,和传染性的病毒,医生告诉我们这些的时候,都快把我吓死了!” “够了!”男子显得很不耐烦! 林嫆脸色幽伤,说道:“你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一直都是晕迷,你每次发病的时候,都快把我吓死了!”她见男子的眼底根本没有动容的迹象,于是又说道:“阿翊,你难道不相信我是你的未婚妻吗?” “不相信!”他不屑的轻笑,眼底一片冷魅! 这种小伎俩就在他的眼前做戏,东宛皇宫不知有多少像她这样的人! 林嫆咬了咬唇,说道:“贺伯伯已经答应了,说等你醒了,就给我们办订婚礼!” “我答应了吗?他答应了的话,你就跟他办吧,你既然这么想进贺兰家,嫁谁不都是一样的吗?”男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阿翊,你怎么能这般无情,你知道这半年来,我寸步不离……” “出去!”很轻的声音,却有着十足的威摄力,仿若有半壁冰山压迫过来。 林嫆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噔噔噔的跑出病房!躺在病床的男子缓缓的坐了下来,眼底闪过一抹冷锐的寒色。 …… 三个月后。 s市,工大大学军训操场,贺兰翊一袭整齐得体的教官军服,冷魅的眸子瞟了一眼站在烈日下的一张张稚女敕的面孔,那些面孔不过十七、八岁皆是刚刚步入大学校园的新生! 烈日下,那些稚女敕的面孔透着几分倔强与不甘!眼底分明透着叛逆与不顺从! 贺兰翊那清若冷泉般清磁的声音慢吞吞的响起,“还有谁没有来?!” 底下鸦雀无声! 倏然,由远而近走过来一个人娇小的身影,一头膨松的彩色头发,画着浓浓的僵尸妆,深深的眼影,迷彩的军训服被她改装成抹胸,胸口还是一个迷彩色的大大蝴蝶结,齐臀的超短裙,脚下是一双贴着彩虹大花的平底夹板拖鞋。 贺兰翊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非地球物种。 非地球物种深吸了一口气,当着满操场军训同学的面,大声吼道:“教官,我是大一三班的上官明珠,我想个请假!” “!”教官墨眸微闪,嘴角划过一道冷锐的弧度! 女孩微微一愣,大声道:“我怀孕了!” 非地球物种靠近他的耳朵,声音低低的,平静婉转的说道:“你要不同意,我跟他们说孩子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