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自江湖》 第一章 大排档 大雨猛烈的冲刷城市三个小时后,终于在傍晚时停了下来。 不只是停了下来,天边甚至还出现了一抹残红,昭示着这仍是夏季统治的天空。 东街唯一的小巷子里深深浅浅的满是小水坑,每一个小水坑里都装着一个天空。巷子的空气中没有雨后特有的清新,反倒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烧烤香味。 闭上眼睛,跟着鼻子的引导,踩过几个小水坑,就来到了这家位于小巷深处的大排档。 四根粗壮的木头充当门柱,撑起了大排档的屋顶——一块黑乎乎油腻腻的彩se塑料布。塑料布下面摆着十几张市场上最廉价的塑胶桌椅,靠外的一面竖着一个已经被啤酒瓶顶的盖不上柜门的冷柜,最重要的烧烤架则摆在路边,烤架上各种肉类在炭火的炙烤下滋滋作响,升起的油烟在巷子上空盘旋逗留。 就像世界上所有的大排档一样,这家大排档里最大的声音就是炒菜锅翻转的爆炒声和食客们呼来喝去的劝酒声。 “老张,来来来,再喝一瓶 “一瓶?看不起人啊!今个儿不干掉一箱谁都别想走!” “哥俩好啊,六六六啊,八匹马啊……” …… 国汉倚在靠外的门柱上,眼睛四处乱转,看着大排档里杂七杂八的客人,寻找着自己的潜在客户。 肚腩肥大,满面红光,拼命挥动筷子往嘴里塞肉的大胖子;比赛谁面前摆的空酒瓶多,说话都都打着卷儿的壮汉;衣着破烂,满脸泥点子的农民工…… 国汉摇摇头,没有一个靠谱的。 胖子太胖,而且除了吃只怕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壮汉一身虬劲的筋肉在酒jing的麻醉下早就失去了弹xing,更别说那胯间之物了。至于民工…… 没有什么事情比从民工口袋里掏出钱更难的了。 忽的,国汉眼角一亮,目光被大排档靠里的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仔吸引了。 五个男学生,清一se蓝白相间的校服,至于是初中校服还是高中校服就分不清了。除了一个模样乖巧的学生留着中规中矩的西瓜头之外,其余学生的发型要么是扎人眼球的爆炸头,要么就是**气十足的板寸头。 比起发型,男生们的行为就更“社会”了。 他们无视桌旁服务员好心送来的杯子,直接举起酒瓶故作豪迈的碰杯畅饮。喝光的酒瓶还故意“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喝光了一瓶酒。嘴上也是吆五喝六,大声咧咧着自己认识道上的哪位“大哥”,家里有哪个亲戚是“混社会”的。脸上的青chun痘被吹起来的牛皮和刚下肚的酒jing狠狠刺激着,越来越红亮,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荷尔蒙过剩的光芒。 社会气息浓厚的发型配上青涩十足的校服,再加上故作老成的行为,这群学生仔就像是在舞台上表演喜剧的小丑一样。 “嗤!”国汉轻笑一下,脸上浮出笑容。 笑,不是因为学生仔的扮熟的行为可笑,而是因为有钱可赚了。 一个八百,五个就是四千。再给他们按学生价打八折,算下来就是三千二,除去给小姐的,嗯……自己应该能赚个一两千吧。 不多,但也不少。毕竟对方只是穷的连内裤都买不起的学生,让几个毛还没长齐的学生一下子拿出几千块钱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国汉根本就没打算能一次xing从这几个学生手里拿出钱来。 放长线钓大鱼,把猪养肥了在杀掉才是生财之道。 正想着,学生仔们已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不醉,却做出一副醉得不能再醉的模样。 然后就是喷着酒气大声咧咧着要服务员来结账。虽然在付账前每个人都装模作样的从口袋里往外掏钱,但掏了半天都掏出个屁来,最后还是选择了最不伤感情最保护钱包的aa制。 “看来油水不怎么多啊国汉心想,但还是离开门柱,站在出口等着学生们。 不多,总比没有强! “嗨,兄弟,借个火国汉见学生们出来,往外横跨一步,站在门口侧方对领头的一个寸头男生道。 ——算准了这群臭学生爱装成熟,那就肯定少不了最显身份的烟。 “嗯?”寸头学生皱眉,本能的想拒绝国汉,但刚刚国汉开口说的“兄弟”二字又异常诚恳,让他不得不迟疑了一下。 “借个火,兄弟!”国汉打开烟盒,拿出一根叼在嘴上,然后把剩下的递在寸头学生面前。 ——故意把兄弟二字放在最后,特意强调“我看你很有社会气质”这一点。 “嗯!”寸头男生不再犹豫,仿佛怕被国汉看扁一样,迅速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画着骷髅头的银se打火机递在国汉手上,然后犹豫了一下,接过国汉递给他的烟,抽出几根分给后面几根男生。 “哟,这火机好看啊,”国汉啧啧赞叹,“噌”的一下打开盖子按下按钮,一道青红se的火焰窜起,“哎,居然还是防风的,果然不同凡响 “一般般啦寸头故作平淡,嘴角却露出微笑。 “哪里一般啊,没有五百块,拿不下这火机吧?”国汉笑着把地摊上随处可见的火机还给男生。 “没那么多,没那么多,小东西,不值钱寸头谦逊着,脸上却是憋不住的笑。 “兄弟在哪混呢,穿着校服都显得这么霸气国汉打量着寸头的校服道。 “衡城一中,高二的寸头点燃嘴上的香烟,把火机递给后面的学生。 “啧啧,才高二就这么霸气外漏,将来到了社会上那还了得,大哥范儿十足啊国汉吐着烟圈大灌**汤。 “哪里啦,”寸头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兄弟在哪混呢?” “混到提不上,帮大哥跑腿而已,小角se国汉说的不动声se,却又故意突出“大哥”这个极有威慑力和吸引力的词。 “跟大哥混的怎还会是小角se呢?不知是哪位大哥啊?”寸头道。 “城南七佬社,七爷国汉说了个衡城里颇有威名的黑社会大哥。 “哎呀,都混进七佬社了,怎么还是小角se呢?哈哈,哥哥,你过谦了寸头笑道,言语之间已经颇带尊敬。 七佬社是衡城里面一个颇有实力的黑帮团体,和城北新月会、城东马竹帮并称为“jing察火葬场”,每年都有无数打黑jing察倒在这三个帮派之下,其中尤以七佬社干掉的最多。 国汉迎合的笑了笑,给他来了个模棱两可,心想不能再这么胡扯下去了,道:“兄弟,吃完饭,不去乐乐?” “乐什么?”寸头吐口烟,好奇道。 “做做按摩,搞搞足浴啦国汉用全天下男人都懂的se笑道。 寸头眼睛一亮,道:“兄弟有路子?” “相逢即是缘,就算没路子也要给兄弟你找出一条路子来,更何况我干的就是这行呢?”国汉笑道。 寸头喉头滚动,舌忝了舌忝嘴唇,道:“大哥就是干这行的?” 国汉见寸头一脸se相,直接摊开说道:“不瞒兄弟你说,我在七佬社就是负责情se业这块的,别的不敢说,论起小姐的规模和质量,全衡城绝对没有一家比得上我的 寸头眼睛更亮了,显然心动不已。 “哟,那行,我给后面几个同……兄弟说说寸头硬是把到了口边的“同学”二字缩回去,憋出一个兄弟来。 寸头转身给后面四个男生说了起来,国汉后退一步,斜靠在门柱上,看着他们。 男生们都正值十七八岁的热血年纪,所谓“少之时,血气方刚,戒之在se”,足见情yu对年轻人的魅惑之大,而此时男生们又都多多少少喝了点酒,酒为se媒,再加上国汉刚刚暗示xing的语句,男生们不由得 片刻后,寸头走了过来:“大哥,那个,安全吗?” “放心。我就是主管这块儿的,姑娘们绝对干净,而且有七爷罩着,哪个jing察也不敢吃了狗胆来查的国汉直接下了双重保票。 “那就好,那就好寸头连连点头,眉宇间却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国汉瞬间明了,道:“放心,兄弟,咱家做生意一向公平正义,七佬社哪次不讲道上规矩了?价格绝对给你最优惠的!” 国汉给出最后一记定心丸,却又不说价格到底是多少,但已足够让男生们放心了。 “行,我给他们说说去寸头满脸堆笑道。 寸头过去和男生们交头接耳的传递国汉的信息。两三米的距离拦不住国汉的眼睛和耳朵,隔着烧烤弥漫的烟雾,国汉看得出男生们都是一脸的兴奋,一副跃跃yu试的模样。 xing,对这群年轻气盛的学生仔们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只是,国汉眯起眼睛,后面的四个男生中,那个模样乖巧的西瓜头男生一脸兴奋中却挂着一丝犹豫之se。 好学生吗?国汉心想,婆婆妈妈的,要不要自己亲自过去往他嘴里塞上鱼钩呢? 还没决定,寸头已经转身走过来了,仿佛已经做出了决定。 “大哥,离这儿远吗?”寸头问道。 “不远,十分钟的路国汉虚指了一个位置。 “那就好,”寸头微笑,“那就请大哥带路吧 “走国汉身子一挺,离开门柱,转身朝巷子外走去。 ( 第二章 第一次 二十分钟后,国汉在一栋老旧的公寓外围停住脚步。 这一代都是上世纪仈jiu十年代兴建的楼房,在当时算得上是最好的房子了,但二十年后的今天,则彻底沦为买不起房的工薪阶层和外来的务工人员的安置窝。 “这里吗?”这次站在前面说话的不是寸头,而是模样乖巧的西瓜头。 “对啊,隐蔽而开房,全衡城最安全的安乐窝国汉笑道。 西瓜头面露迟疑,这里,未免也太破了吧,七佬社会在这里做情se生意? “相信我,小兄弟,骗不了你,”国汉拍拍西瓜头的肩膀,不等他再问,便直接道,“走,咱们过去 穿过一条chao湿污秽,垃圾遍布的小巷子,就到了公寓的楼下。国汉斜指着三楼一间灯光晦暗的窗户道:“就在那里了,咱们上去吧 本来还不怎么在意的男生们这时候却有点迟疑了,肮脏的小巷子,破旧的老楼房,暗se调的灯光,这一切都让男生们心生疑窦。 看到男生们迟疑,国汉故作爽朗道:“哎呀,小兄弟们,你们担心个锤子啊。我们把会所选在这里也是为了避人耳目嘛,你们也知道,衡城这两年扫黄扫得厉害。我们这些大男人当然不怕扫黄,jing察来一个干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可是做事的姑娘们怕啊,要是开在繁华热闹的地方,肯定会有jing察三天两头的来sao扰,那样肯定做不了生意的嘛。你说是不是,寸头兄弟?” 国汉早就看出寸头是个爱打肿脸充好汉的人,所以故意把最后的问号扔给他。 果不其然,寸头为了显示自己的想法和国汉一样,开口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见不得光的生意怎么能开在灯火通明的地方呢,大哥是混道道的人,见识肯定比我们多多啦,错不了的 后面的男生见寸头如此说话,也纷纷冒着酒气赞同,只有西瓜头一人脸上还带着几分虑se。 国汉也不理他,径直走进楼梯间,道:“跟我上去吧 后面的男生们挤上来嘻嘻哈哈的随着国汉的走了进去,西瓜头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走到三楼,站在靠左的单元房门前,国汉曲起食指,轻敲两下,然后再急敲三下。 “嘶拉”一声,破旧的伸缩钢门开了条缝,一个盘着头发画着浓妆的女人伸出头来,朝外面的男生瞄了一眼,看着国汉道:“几个人?” “五!”国汉伸出手掌。 “嗯女人点下头,转身回到房内,门也没关。 一时搞不清状况,男生们只好站在门口。但纵是站在门口,只要微微踮起脚尖,便可以把房内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 屋里的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有着十七八个灯头的大吊灯,但只有两三个会亮,看起来是颇有年岁的东西了。 吊灯下,是一个宽敞的客厅,靠门的墙壁边摆着一条大号的沙发,正对沙发的墙壁上挂着一台的电视。电视右边两米靠墙角的位置,则出现一个与房间极不协调的旋转楼梯。楼梯的走向是由下往上,直通到楼上。 电视开着,声音很大,但却没有吸引男生们的注意力,因为沙发上有着更让他们着迷的东西。 昏暗的灯光下,沙发上或躺或卧的坐着七八个身披轻纱,容貌艳丽的女子。 灯光晦暗,男生们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女子的样貌身材。但越是如此,女人们散发出的魅惑就愈发勾人,对男生们的诱惑就更加致命。 隔空看着屋内的女子,男生们喉结都忍不住滚动了起来,国汉感到周围的空气都被荷尔蒙烧的燥热起来。 “进来吧片刻后,浓妆女人回来,用力把门拉开。 “今夜,你们将体验到人生的jing彩,”国汉微笑着侧身让开路,“进去吧,少年们 没有多余的对话,男生们个个脸sechao红的走了进去。就连刚刚一脸疑窦的西瓜头也忍不住兴奋地抓着衣角紧跟着走了进去。 荷尔蒙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国汉看着西瓜头的背影微笑。 “孙姐,把阿梅留给西瓜头国汉跟上一步,趴在浓妆女耳旁悄悄道。 阿梅是众小姐中技术最好,演技最佳的,一般都是用来对付最苛刻的客人的。西瓜头不是苛刻的客人,但国汉一想到西瓜头那张充满疑窦的脸就会有种很不踏实的感觉,所以才让阿梅来应付西瓜头,好让他彻底迷失在阿梅的手段之下。 “嗯孙姐点头。 那,就让阿梅教他人生新的一课吧! 人生第一次有多快? 如果用时间来衡量的话,会让很多人尴尬不已,所以国汉一般都选择用烟来计算。 蹲在楼下吸到第六根烟的时,男生们下来了。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激情过后的红chao,当然,也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留恋。 初尝人生滋味的感觉是最美妙的,也是最容易变傻的。 “怎么样?姑娘们服务都还算可以吧?”国汉站起来笑嘻嘻道。 “唔……,还不错啦,呵呵,很好的这次站在前面的是个头发凌乱,一头金黄se的爆头仔,在进去前,他的头发还是一丝不苟的朝天竖着,现在一番大战过后,乱糟糟的像个稻草窝。 “咦,怎么好像少了个小哥呢?”国汉扫了一眼,忽然发现自己最注意的西瓜头居然没下来。 爆头男生们转头看了一下,也疑惑道:“好像是少了一个啊,咦,庆泽怎么不见了?” 爆头一问,后面的三个男生也互相看了一下,也奇道:“对啊,庆泽哪去了?” 国汉心里暗惊,果然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现在又不见了人影,该不会是偷偷跑了吧?跑也就算了,就怕他去报jing什么的,到时候把jing察给招来。 可是自己刚刚一直守在下面,可以保证他绝对没有下来过,而且房间在三楼,周围也没有可以用来攀爬的扶梯,他难道是飞走的? 男生们虽然感到奇怪,但却没惊慌,反而在嘻嘻哈哈说笑着。 “我看庆泽多半是在来第二发吧 “哈哈,这小子平时体育那么差,一副书呆子的模样,没想到碰到这事,力气这么大啊 “这跟力气大不大有什么关系,庆泽学习好,脑子聪明,人家用的是技巧。技巧,知道吗?这事儿啊,技巧可是比实力更重要的……” “我看未必,庆泽那细麻杆的身体能经得起折腾?我看啊,多半是给吸干啦!哈哈哈哈!” “……” 男生们胡乱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国汉却越来越烦躁,忍不住上前一步,从男生中穿过,道:“我上去看看 刚踏上楼梯,上面就传来“嘶拉”的关门声,接着就是下楼梯“蹬蹬”的脚步声。 国汉仰起脸,几秒钟后,西瓜头出现在楼梯转角。 “哟,这么久啊国汉咧嘴一笑,心下稍安。 西瓜头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快速的下到下面来。 男生们拉过西瓜头又是一番调笑,片刻后,寸头站了出来,对国汉道:“大哥,这个,多少钱?” 总算说到钱了,国汉心想,嘴上却客套道:“大家能在茫茫人海里遇到,也算是缘分了,各位兄弟虽然还都是学生,但说话办事却是豪气干云,很有江湖风范,说实话,能请你们玩一下,也算是我的荣幸,但是,老哥我毕竟也只是一个给人家打工的马仔,实在是……” “没事,没事,大哥,兄弟归兄弟,情谊归情谊,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大哥你也不容易嘛,江湖规矩我们还是懂点的寸头装出一副豪气的模样,后面的爆头等人也纷纷点头应和。 “好吧,那我就给大伙儿算个学生价吧,大不了我自己少赚点嘛国汉诚恳道。 “哎呀,大哥,这话怎么说的,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啊……”男生们纷纷慷慨表态。 “嗯,那我就收兄弟们八百块吧国汉道。 “呃……,行!”前面的寸头迟疑了一下,随即答应。 “八百,五个人,算下来就是每个人一百六,我这里还剩两百,全拿出来好了,剩下的你们凑凑寸头从口袋里模出两张百元钞。 后面的男生们应了一声,纷纷开始搜刮口袋里剩下的钱。 “哎,各位兄弟,我想你们可能有点误会了国汉阻止道。 “怎么?”寸头。 “我说的八百,是每个人八百,而不是一共八百,”国汉保持微笑,“五个人的话,就是四千了 “什么?”寸头的眼珠几乎都要爆出来了,后面的男生们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四千!”国汉再次报价。 “喂,这也太贵了吧,哪有听说找几只鸡要几千块的?”寸头急了起来,语气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客气了。 “是啊,哪里有这么离谱的价格,这不摆明了宰人嘛!” “四千块?四千块都能包个场子随便搞了,谁还偷偷模模来这破地方玩!” “大哥,我看你是开玩笑的吧?” …… 寸头一急,后面的男生也耐不住xing子,纷纷鼓噪起来。 lt;/agt;lt;agt;lt;/agt;; ( 第三章 欠条 国汉一眼扫去,只见男生们个个情绪激动,满脸通红,很符合被宰时的神情举止。不对,除外那个西瓜头。 西瓜头自从下楼后就一直站在最后面,心事重重头朝下低着,脸上露出略显痴迷的表情,甚至连国汉说出要交四千块的时候也是毫无反应。 国汉虽觉奇怪,但也不放在心上,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搞掂前面这几个叫声大的雏儿。 “别急,听我说完!”国汉双手下压,示意男生们安静下来。 “刚刚我已经说了,我是给七佬社打工。价格是上面定下来的,原价都是一千一次,凭良心说,姑娘们的服务都还可以吧?一千一次真心不能算贵。再说了,我已经给各位兄弟每人优惠二百元了,虽然不是很多,但做兄弟的已经尽力了。八百块,真的已经是最低价了!”国汉看着男生们道。 “可是,哥哥,半个小时不到,你就赚了八百,半个小时不到,我们就掉了八百,你说,有这么拿钱拿到手软,掉钱掉到肉疼的道理吗?”后面的黄毛挤上前来道。 “对啊,对啊,哪有这个道理的……”男生们又嚷了起来。 “哎哎,行,不让兄弟们作难,”国汉一咬牙,作狠心状,道,“一共是四千块钱,我就在给各位打个八折,折上折,四八三十二,三千二,再刨去个零头,你们给我三千块好了,真的不能再少了!” 片刻间便又给男生们免了一千块,看起来已经很是优惠了,但国汉知道,莫说是三千块了,即便是一千块男生们也拿不出来,学生哪里有那么多的钱,更何况还是生活费都要按星期问父母领取的中学生呢? 果然,男生们依旧不买账,咧嘴嚷嚷着和国汉理论。 国汉脸se一沉,嘴角拉低道:“各位,我是把你们当兄弟来看的,这价格已经是优惠到再也不能优惠的地步了。吃饭要付帐,打炮要交钱,这道理你懂我懂七佬社也懂。挑明了说吧,今天这三千块钱你们要是不交出来的话,我在七佬社那边是交不了差的,你们在我这儿也别想讨得了好去 国汉深谙“打个巴掌喂颗糖,黑脸白脸一起唱”的道理。刚刚喂了不少糖,现在就得伸个巴掌让他们尝尝。 男生们一愣,没想到国汉会忽然间变脸,说出这么威胁xing的话来。 “怎么?威胁我们啊!”头发乱糟糟的黄毛从后面跻身而出,瞪眼道。 “不是威胁,是讲道理!”国汉也瞪着黄毛,“不给钱,我过不了七佬社那关,你们也别想过的了我这关!” “七佬社?哥哥,你别拿我们寻开心了好吗!堂堂七佬社会在这种破地方发展se情业?刚刚奉承你还当真了是吧?!实话告诉你,我大表哥就是在七佬社做事的,而且还就在七爷身边当差,我从来没听他说七佬社搞过se情业。不要说我了,全衡城哪个人不知道七佬社搞的是军火生意,那才是大项目,哪有闲情逸致来折腾这点千儿八百的小生意!你冒充七佬社也要靠点谱吧?!”黄毛喷着唾沫星子道。 “废话怎么那么多国汉皱着眉头,黄毛说的是事实,自己的确是冒充七佬社的。但冒充归冒充,揭穿归揭穿,掏钱还得掏钱! “别管我是哪的,干了我的人,就得交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国汉索xing撕破脸,把黑脸演到底。 “不客气?你一个,我们五个,你还想不客气?”黄毛握起拳头晃了晃,后面几个男生也面露凶se的捋起了袖子。 年轻气盛的少年们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何况是这种打赢了就可以不付钱的架。 “怎么,仗着人多想和我打架?”国汉冷笑。 “识相的就乖乖让开。咱们各走大路,要不然,哼哼,五双拳头打得你满地找牙!”黄毛怒目威胁。 “学生仔,打架不是看人数的,”国汉摇摇手指,“而是,看兵器!” 嗖!国汉鬼手般从腰间拿出一把蝴蝶刀。 蹭蹭蹭,国汉熟练地玩弄着手上的蝴蝶刀,发着寒光的刀锋在国汉手指之间来回旋转。 看到国汉手上的刀,男生们不由得往后面退了一步,做出防御xing的动作。 毕竟,学生打架还是以拳头板凳为主,偶尔拿根棒球棒就算是重型武器了,更何况是看起来寒光迫人的蝴蝶刀呢! “要么交钱,要么给我放血,”国汉右手玩着蝴蝶刀,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副轻松的模样,“放上几袋子血,拿到医院也能卖不少钱的吧,不够的话,肾肝肺也可以凑数!” “喂,别以为来狠的我就怕你,刚给你说了,我大表哥是七佬社的人,你动了我,他会搞死你的!”黄毛脸上很怕,嘴却不肯认输。 “三岁小女圭女圭打架才喜欢说‘我爸爸是黑社会’、‘我妈妈是jing察’这种废话,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用这一招呢?”国汉笑道,压根就不相信黄毛说的话。 “我们没那么多钱,你就是拿刀砍我们也没用的!”寸头口气开始发软。 “还没砍,你怎么知道没用?也许我砍了一刀后,你就忽然发现自己有钱了呢?”国汉晃着蝴蝶刀,一步步往前紧逼。 “停!”寸头伸出手臂,手掌张开,满脸紧张的制止国汉的脚步。 “我们只是几个高中生,身上哪里带那么多钱。你现在就算拿刀砍了我们,也是拿不到钱的!”寸头咬牙道。 “身上没带那么多钱……,那就是说,如果有钱的话,你们是愿意给我喽?”国汉问。 迟疑了一下,寸头道:“是的 “你们呢?”国汉目光转向剩余的四人。 “愿……意除了西瓜头,每个人都发出心不甘情不愿的声音。 “那就好,”国汉微笑,“那就留个欠条吧!” 说完,国汉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已久的信笺纸和签字笔。 “一共三千块钱,我的名字叫陈国汉,陈就是那个陈,国是国家的国,汉就是汉族的汗,记得别写错哦。欠条内容怎么写随你们,只要下面签名是你们五个就行!”国汉把纸笔递给寸头。 寸头惊诧的看着国汉,怎么都没想到国汉会来写欠条这一招。但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要是不留下点字据的话,只怕很难全身而退。没办法,寸头只好接过了纸笔。 “写吧,写完签名国汉。 男生们转身背对国汉聚在一起,刻意压低声音,商量着怎么写欠条。虽然声音很小,但国汉还是能听到“把欠条写的有漏洞”、“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证”、“签假名字”之类的话。 国汉只是笑笑,毫无所动。欠条根本就不能完全把男生们绑死,只是一个施加压力的方法而已。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不让他们还钱。自己想要的是广阔的校园市场,而不是这几个小钱。只要他们有把柄在自己这里,那就不免会逐渐沦为自己的校园代理人。 初尝人生滋味的少年们肯定还会禁不住诱惑继续来这里的,偷腥的猫有了第一次就肯定会有第二次。 到那时候,庞大的校园市场可就是自己的造钱之地了。 看着眼前的这群少年,国汉心底忽然想起了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是辍学三年的社会不良青年了。在黑夜里拿着蝴蝶刀从午夜下班的女孩胳膊上夺走一个个挎包,在不知名的堂口为了五十块钱和黑社会小弟大打出手,在码头伪装成学生仔运着各种各样的毒品……,什么事最脏,就做什么事,什么事最赚钱,就做什么事。转眼十年过去了,自己已经由一个愣头小伙子变成了一个即将迈入而立之年的老青年。钱还是没赚到,倒是自己变得越来越脏了。脏到骗来几个乡下妹搞为人不齿的se*情业,脏到拿着蝴蝶刀从不谙世事的学生仔手里套钱。 最不堪忆,便是少年事。 叹了口气,国汉止住自己的回忆,把目光看向男生们。 男生们商量的结果正在书写:西瓜头拿着笔,趴在黄毛的背上写着欠条。 西瓜头眉头紧蹙,一如刚才魂不守舍的模样,从下楼来,他的表情似乎就没变过。 国汉心里暗暗奇怪,但也没直接问西瓜头,而是转向对男生们问道:“你们为什么选这位小哥来写呢?” 潜意思就是说,你们难道没看到西瓜头魂不守舍的模样吗?还敢让他来写涉及到三千块钱的欠条? 男生们没人回答,显然都把国汉当敌人来看了。估计是为了缓解气氛,沉默片刻后,寸头开口道:“庆泽字写得比较好 “噢国汉点头。 五分钟后,男生们一一签好名字,把欠条递给了国汉。 “杨庆泽,刘晓声,杨鹏祥,单余裕,王明利,没错吧?”国汉看着欠条念了一遍名字。 “没错寸头道。 “错了也没关系,”国汉慢慢把欠条叠起来,目光从男生们脸上一一扫过,“只要记得你们长什么样子就行了,衡城一中,高二,记住这几个字就行了 男生们脸上表情一震,继而面露懊悔之se,显然很后悔一开始就告诉国汉自己的学校年级。 “你嚣张什么啊嚣张,知道我们学校又怎样?你信不信今晚我找人干掉你的老窝啊!”一脸忿怒的黄毛憋不住气,破口骂道。 “好啊,我随时等着呢。对了,这边路不好认,小心迷路啊国汉面带笑容,完全无视黄毛的威胁。 “妈的,等会儿我就去找我大表哥,七佬社几千个兄弟一起过来砍死你呀!”黄毛受不了国汉轻蔑至极的笑脸,索xing放开了骂。 “喂,你干什么啊,想死啊?!”寸头急忙捂住黄毛的嘴,生怕惹怒了国汉,拿刀给他们放血。 “没事,没事,打不过,过过嘴瘾也是好的,”国汉毫不生气,“不过,嘴瘾过完了,可得记得给我还钱啊,欠条上写的是下个月初,时间还有半个月,小子,多想想怎么还账吧!” 听到国汉讽刺,黄毛忍不住又激动起来,要不是寸头拉着,只怕就要拼死来和国汉干架了。 “好了,你们走吧,也不早了,回家晚了,爸爸妈妈要打啦!”国汉笑笑,让开路。 男生们除了黄毛一副不服的模样外,其余人均默然不语,低着头走进小巷子朝外走了。 ( 第四章 国汉的奋斗 目送男生们出了巷子,国汉才慢腾腾的回到楼上。 一进房间,一股浓烈的烟味便顺着鼻子窜进了国汉的肺里,让国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女人们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云雾缭绕中的电视。 虽然是女人,但从略显稚女敕的面孔来看,称为女孩更合适。 “搞鬼啊,吸这么多烟国汉皱眉,走到窗户边把排气窗打开。 “没办法啊。老板,吃不上饭,就只把烟当饭吃了一个穿红se吊带衫的女孩道。 国汉和女孩们混熟以后就显得很没地位。女孩们虽然整天老板老板的叫着,但口气里毫无敬意,就好像是在叫阿猫阿狗一样。 “没钱了?前几天不是刚发了工资吗?”国汉。 “不是钱的问题,是打赌的问题。刚刚接客时,我们打赌,谁用的时间最长,客人最晚出来,谁就去买晚饭……”一个穿紫se裙子的女孩道。 “谁输了?”国汉忍不住问道。 “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居然是阿梅输了!哼,输就输了,她还耍赖皮,死活就是不承认自己输了,强词夺理的不肯去买饭一个戴青se的女孩道。 “不会吧,居然是阿梅输了?”国汉吃惊,比起输了赖账这件事,国汉更关注阿梅输掉了打赌。 前面已经说了,阿梅是众小姐中技术最好,能力最强的。虽然才刚十九岁,但客源是最足的,很多客人就是冲着阿梅来的,而且已经连续两年荣膺“年度吸金王”的称号,足见阿梅的实力和影响力之强。 “我没输一个果着身子,吐着烟圈的女孩靠在沙发上道。 自然是阿梅了! “还没输?喂,六个人,十二双眼睛都看着你呢,你敢说你不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一个穿着红se短袖的女孩道。 “不敢!”阿梅。 “那不就得了,你最后一个出来,肯定是输了啊,输了就要遵守赌约……”红se短袖女孩道。 “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不假,但我可没输,”阿梅慢慢吐着烟圈,“那小子不到两分钟就完事了,他自己赖着不出来,那能怨我?” “他自己不出来?”国汉奇道。 “是啊,明显的是个雏儿,还没开始就激动得浑身乱颤,没几下就不行了。完事后一脸痴呆的望着我,还问我是不是被逼做这个的,是的话就帮我逃出去,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就差跪下来给我表白了阿梅满脸无奈道。 “哈哈,这么说,那个中学生还是真的喜欢上你啦?”一个只穿着蓝se内裤的女孩笑道。 “唉,阿梅的魅力不得不服啊,中学生都难逃魔爪,难怪年年吸金第一一个同样光着身子的女孩道。 “不管怎么样,反正我没输!”阿梅道。 “那怎么行,愿赌服输嘛,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最晚一个出来的……” “是啊,不管过程,只要结果!” “阿梅,赖皮可不是好习惯哦 “……” 女孩们瞬间又乱作一团,叽叽喳喳的开始围攻阿梅。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国汉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西瓜头下楼之后就一直失魂落魄了,原来是被阿梅把魂儿给勾走了。 “好啦,好啦,别吵了,不就一顿饭,吵得跟鸭子一样。我去给你们买行了吧?”国汉无奈的敲着墙,让女孩们安静。 “好!”一听说国汉去买饭,女孩们顿时达成一致。 “阿梅,不得不说,你真赞!”国汉伸出大拇指。 “一般般,记得给我带两包话梅阿梅看着电视淡淡道。 吃话梅是阿梅唯一的爱好,平均每天都要吃三四包。阿梅之所以叫阿梅,也是由此而来。 “ok!”国汉转身出门。 “哎,国汉,你要去买东西吃啊?”墙壁后面的小厨房里伸出一颗脑袋来,孙姐。 “嗯,怎么,孙姐?”国汉踏出的一只脚又伸回来。 “帮我带包卫生巾孙姐有点不好意思。 “……”国汉愣住。 “呃,有人借一下吗?”国汉看着沙发上众女,他实在不想去超市女xing专卖区。 “都没了,要是有的话还用你买吗?老板,行行好,帮我们每人都带一包啦紫se裙子女孩道。 “当我没说国汉迅速关门下楼 借着国汉下楼梯的时间,有必要对国汉的se*情小团体介绍一下了。 se情业作为千百年来始终存在的产业,是每一种文明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城市必不可少的发展基石。越是繁荣的地方,se情业就越是发达。 而衡城作为湘省第二大城市,se情业自然也是发达无比。作为一种见不得光却又必不可少的产业,se情业一般都是由与官方交好的黑帮势力来经营。而衡城的se情业,就是由会长为zhengfu某要员老丈人的新月会来经营的。 与军火大头七佬社、劫匪团伙马竹帮相比,新月会更富,更白,更不怕jing察。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衡城的情se市场几乎已经被新月会全部垄断,大鱼小鱼没有一个能逃得过新月会的大嘴。倒是一些小虾米,因为不引人注意,反而在夹缝中存活了下来。 而国汉,就是一只小虾米。 初中毕业的国汉仗着一腔不怕死的冲劲儿在社会上混七混八,靠给别人打零工过活。所谓的打零工,就是帮人在街头打架,越过高墙给监狱里的人运送毒品,偶尔也会趁夜黑风高抢个劫,越个货。 如此过了七八年,在24岁那年,国汉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年轻了,打架时开始有点畏手畏脚,送毒品时胆子也越来越小,至于抢劫之类的,更是再也不敢出手了。国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怕死了。 一个靠混社会活命的如果突然怕死了,就意味着真的要死了或者快要死了。不想英年早逝的国汉在一番思索之后,终于决定自己动手养自己了,不能再靠别人而活。 一番调查之后,国汉瞄上了市场庞大的se情业。做不了大鱼小鱼,那就做一只小虾米好了。做小混混的几年,国汉还是积攒了不少钱。拿着这些钱,国汉去远离衡城的乡下,以招女工的名义骗来了仈jiu个姿se尚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在位置偏僻,房租低廉的工薪住房区,国汉又租下了上下两层单元房。把上下单元房打通,以旋转楼梯连接起来,下层生活,上层接客,一个简陋的se情会所就建立起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困难重重。先是找来的女孩子们发现受骗后哭死喊活的想要逃走,整天在单元房里和国汉大战,一有机会就朝外面跑。那段时间国汉被折磨的焦头烂额,整天神经高度紧张,处处监视着女孩们,生怕她们自杀或是逃跑。饶是如此,还是有两个女孩逃走了。剩下的七个女孩也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国汉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狂揍。熬了一个多月后,国汉终于熬不住了,打算把女孩们放走算了。就在这时,国汉遇到了孙姐。 孙姐是个四十多岁,年华已逝的老小姐。从十七岁出道,孙姐在新月会手下做了二十几年的小姐,现在年老se衰了,接不了客人了,才退了下来。 满月复愁肠的国汉在买早餐的时候遇到了闲赋在家的孙姐。一个是有心无力,一个是人退心不退,两人一拍即合,孙姐跟着国汉来到了出租房里,开始了老鸨生涯。 至此,国汉的事业才开始起步。 在孙姐的教下,女孩们渐渐也接受了小姐这个职业,毕竟,一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女孩,想在没人罩的衡城立足下来是很困难的。而国汉给了他们一个不需要奋斗不需要努力,只需要张开双腿就可以拿钱的机会。 女孩们接受了,国汉也开始到处拉客。那段时间,衡城大小巷子到处都飘着国汉的小传单,广告牌电线杆也是狂轰滥炸的小广告。 同时为了提防jing察或是其他黑帮来挑事,国汉经常把自己包装成其他黑帮的下属,今天是新月会的分会所,明天是七佬社的新晋产业,后天就又变成了马竹帮的地下暗链。 无论如何,经过一番努力,生意终于慢慢有了起se。为了更加稳住女孩们的心,国汉提出了四六分成制度,自己四,女孩们六,而且还创立了“年度吸金王”这一奖项,凡年度赚钱最多者,出去原本的分成,另奖五万元。 制度促进发展,在国汉的大力推动之下,会所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局面,小虾米也开始慢慢向小鱼发展了。 不容易,确实不容易。尤其当这一切只是在短短四年内完成的时候。 而现在,28岁的国汉已经开始谋划把自己的客户群延伸到校园里面去了。那里面可是隐藏着十几万的se血少年啊! 生意,就是这么做起来的! 叙述一个**的崛起需要十分钟,而国汉下个楼只需要十秒钟。 关上门,十秒钟后,国汉就走到了楼下。 哼着歌,国汉脑子里盘算着把学生们引来以后怎么扩大地盘,要不要再去租个场地,找几个新女孩,重新布置一个新会所,搞起连锁式经营。只是这样子的话,就不免会引起新月会的注意,到时候被吞掉就不好办了。 心里想着,国汉走进小巷子,忽然脚下咣咣咣的滚过一个破瓶子,国汉心里一惊,急忙后退一步,左右一看,只见前面离他不远出站着一个佝偻着背的人。 那人发现国汉在看他,也抬起头来看了国汉一眼。 借着微亮的月光,国汉看到那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身材瘦小,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男女看不出来,背上背了个看不出颜se褡裢,手上还拿着一个捏扁的易拉罐,看来是一个拾荒老人。 呼,国汉松口气,放下心来。自从干了这行一来,国汉就一直提心吊胆,走个路都谨慎再三,生怕一觉醒来脑袋不见了。 “借过国汉保持礼貌,对老人道,手模到口袋里,想看看有没有带零钱。 对于这种年纪一大把还要靠捡垃圾为生的老人,国汉总是会心生慈悲,身上要是有零钱的话,国汉就偷偷拿出来放在他们的背篓或是口袋里,能行一善则行一善,也算是为自己积德。 不过今天老人似乎不打走运,国汉往口袋里一模,发现除了两张百元钞,别无他钱。而这些钱还要给楼上的女孩们买饭买东西。 “抱歉了,”国汉心底暗暗想到,“等会儿回来要是他还在这里的话,就把剩下的零钱给他 老人不知道国汉心里的想法,只是低下头侧身贴墙,给国汉让开路。 国汉窄起脚步,快速从老人身边走过,身形交错的瞬间,国汉从老人身上闻到一股浓烈的酸臭之气。 可怜的老人,起码一个月没洗过澡了。 从黑暗走进繁华只需要两百米,走过巷子,国汉七拐八拐便到了夜市繁华之处,从小在衡城长大的国汉对这些错综复杂的小巷子熟稔于心。 打包了几份猪排鸡排饭,又低着头去超市买了话梅和卫生巾,国汉两手提满东西往回走去。 再回到小巷子里时,里面黑漆漆的已经看不到人影,看来那个拾荒老人已经走了。 想做个善事都做不了,国汉耸耸肩,拿着东西穿过巷子,走进楼道。 到了门口,国汉拿出钥匙开门,钥匙插进锁孔刚扭动了一下,国汉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门哗的一下子就拉开了,一个高大的几乎和门框齐高的壮硕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陈国汉先生,欢迎回家!” ( 第九章 陈家老屋 一男八女,九个满身创伤的人在夜se掩护下,慢慢从城西往城北移动。在跋涉了将近四个小时后,大家终于到了城北郊区,来到了国汉口中“窝”面前。 那确实是个窝。 黑压压的夜se中,一栋二层高的砖瓦房矗立在一大片废墟中,房门正面还被喷了几个大大的“拆”字。 “这是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我父母过世后就没人住了。一直荒到现在,估计连流浪汉都不会住这鬼地方。现在这一片搞拆迁,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也要被拆了。房子有点破,你们就将就点了国汉有点抱歉道。 国汉从来没有对女孩们讲过自己的童年,但从这栋破到让人心酸的房子,便可以猜出国汉的童年比这栋房子更心酸。 “没事,有地方住就很不错了女孩们很通情达意。 国汉上去开门,锈到骨子里的的门锁一碰便开了,倒是厚实的大门让国汉要用点劲儿才推得开。 门刚开一条缝,里面便传出一股霉味,长久没人住的地方都会有这种让人作呕的问道。 但,在这股浓烈的霉味中,似乎还参杂着一股其他的味道。 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酸臭味。 国汉浑身一震,毛孔竖起,用力把门一推,月光顺着门口倾泻进了屋里。 屋里空无一人,但地上却铺着一条草席,而且灰尘遍布的地面上有着几个明显的脚步。 “怎么了?”女孩们见国汉有异,纷纷涌到门口。 “屋里有人!”国汉沉声道。 “是七佬社的吗?”一个女孩问,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有多少人?”有一个女孩,冷汗已经开始冒出来。 “张……张女士,出来吧!”国汉大步踏进屋里,大声道。 从一闻到那股酸臭味,国汉就知道肯定是张秋涯了,这股味道今晚自己闻得太多了,绝对错不了。只是在称呼上面,他实在不知道该叫什么什么好,张前辈?张婆婆?张姑娘?张小姐?思虑再三,他还是觉得叫张女士比较合适。既表明尊敬,又带出身份。 “是她?在哪呢?”后面的女孩们惊讶,跟着走进屋子里来。 “嘿嘿,没想到你们的跟踪本领还是挺强的嘛。居然能一路找过来,看来,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一个人从房顶顺着墙壁滑了下来,正是张秋涯。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张秋涯脸se森然,突然大喝道,“说,是谁派你们来 众人只感觉胸口一闷,一股强悍的内劲儿从身边穿过,身后的大门砰地一声便紧紧关上了。 “张女士,你听我说……”国汉眼前一黑,心中大急,慌忙解释道。 但话刚出口,便感觉脑袋一痛,一股大力托着自己甩了出去,直接砸到墙壁上。周围也接二连三的传来女孩们的惊呼惊叫,显然都被张秋涯制住了。 惊叫过后,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国汉倒在地上,冷汗直冒,极力想冷静下来,但紊乱的呼吸却不给他一点机会。 难以忍受的安静和黑暗没持续多久。 擦的一声轻响,一团柔和的火光划破了黑暗,点燃了桌上的一支蜡烛。 烛光亮起,张秋涯yin郁的面孔出现在黑暗中。 “谁派你来的?”张秋涯目光冷峻,看着国汉。 受不了张秋涯刺透眼睛直达内心的眼神,国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强制自己把目光转向旁边的蜡烛上面。 “逃避没用的。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你在十秒钟内发出这个世界上最惨绝人寰的叫声,”张秋涯目光灼灼,“别逼我那么做!” “张……张女士,我们只是来避难的,绝对没有跟踪你!”国汉鼓起勇气道。 “噢张秋涯点点头,慢慢走到国汉身边。 “刑不重,则言不实!”张秋涯开口。 “什么?”国汉没听清。 下一秒,国汉就明白张秋涯是什么意思了。 张秋涯左手忽然抓住国汉脖子,右手闪电般的抓起国汉左手,用力往外扯。 国汉上半身顿时一紧,像一根绳子一样被扯的发直。 “咯……咯……,”国汉艰难喘气,他左手本来就有伤,现在被张秋涯发力猛扯,只觉得痛入骨髓,想大声嘶叫,却又被抓住了喉咙,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勉强蹦出几个音节。 张秋涯冷眼看着国汉痛到几乎扭曲的面孔,手上力道不断加大。 “谁派你来的?”张秋涯左手微松,留给国汉一个堪容发音的呼吸。 国汉喉头一松,顾不上回话,立刻张大嘴巴连吸了几大口空气,然后才喘息道:“真的没人派我来,这里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来这里是为了……” 话还未说完,张秋涯左手猛地收紧,继续箍住了国汉脖子。 “不说,就是死!”张秋涯手上发力,这次的力道比之前的还要猛。猛到国汉连白眼都快翻上来了,脸se也变成了濒死前的猪肝se。 “说……说……咳咳……我说……,”国汉四肢乱舞,拼尽全力求饶。 “说!”张秋涯松手。 “是七佬社派我来的!”国汉大口喘气。 “七佬社?就是今天傍晚要杀你的那帮人?”张秋涯皱眉。 “是的,就是他们国汉只能乱扯。 “这么说来,你们演的就是一出苦肉计喽,”张秋涯似有所悟,不过马上便又一脸怀疑,道,“不过,那群人实力那么弱,找到我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杀的一干二净。而且看他们对你的手段,直接从三楼扔下来,摆明了是要摔死你,世界上哪有这么逼真的苦肉计?” “对啊!世界上哪有这种苦肉计,”国汉大叫道,“别想了,刚刚我说的全部是骗你的!” “什么?”张秋涯脸se一紧,怒容立显。 “你别急,先别忙着抓我!”国汉立刻把右手放在脖子上,保护喉咙。 张秋涯丝毫未动,眼神凌厉的看着国汉。 “你听我说完再杀我不迟!我得罪了七佬社的人,刚刚还差点被丢下楼摔死,这些你都是看到的,做不了假。我得罪的那个七佬社是衡城势力强大的一个黑帮组织,虽然你救了我,但他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我就带着她们连夜赶到了这里,想在这里藏身,以躲避七佬社的追杀。而这个破房子是我小时候居住的地方,现在空了这么多年,位置又偏僻幽静,一般人是找不到这里来的。只不过没想到一开门就碰到你。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避难,绝不是为了跟踪你。说到底,这只是一个误会!”国汉生怕张秋涯暴起杀了自己,所以用最快的语速把事情说了一遍。 张秋涯听国汉说完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手却仍然抓着国汉不放,慢慢道:“你说这房子是你小时候住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国汉深吸口气,稍作思索道:“我小时候很调皮,经常拿着削铅笔的小刀在家里乱画乱刻,尤其是门上和桌椅上。你现在去看看大门的后面,那上面刻的有我的名字“陈国汉”三个字 张秋涯看了国汉一眼,见他表情不似作伪,心下已经信了七分。但还是站起来走到大门后看了一下,果不其然,大门的正后面歪歪斜斜的刻着“陈国汉”三个大字。 张秋涯一时有点发愣,片刻后转身走到国汉身边,蹲下来歉意满怀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以为你是仇家派来跟踪我的,误伤了你,实在是很不好意思 “仇家?”国汉立刻找到了新的关注点。 “我刚刚抓你的时候没有用内劲,所以伤口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道歉,总之很对不起。这十块钱还是还给你吧,唉,伤人如此,还有什么脸拿人家的钱呢张秋涯继续道歉,还从口袋里拿出之前的十块钱放在国汉脚边。 “不用,真的不用国汉大急,想站起来拿钱给张秋涯,却发现身子发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张秋涯不理会国汉,迅速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倒在地上的女孩们慌忙移动身子让开路,张秋涯却显得很是抱歉,一边走着一边对躺在地上的女孩说对不起。 “站住!”国汉踉跄着站了起来。 张秋涯没回头,脚步却缓了下来。 “做我师父!”国汉扑通跪下。 张秋涯这根救命稻草,国汉这次是死都不愿放手了。 “对不起,再见!”张秋涯脚下一快,瞬息间便推门而去。 门外清冷的月光照进房内,几缕清风跟着潜了进来,吹得蜡烛明灭不定,摇摇yu灭。 国汉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lt;/agt;lt;agt;lt;/agt;; ( 第十章 西瓜头 陈家老房虽然又破又旧,但用来藏身还是很不错的。レレ 国汉一堆人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每天昼伏夜出,丝毫没引起外人注意,七佬社的人自然也没找过来。 又过了几天,众人身上的创口都好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厌倦这种生活了。 准确来说,是厌倦这栋房子了。 不能洗澡,不能抽烟,不能看电视,不能玩手机,不能吃零食…… 刚开始借着伤口的疼痛和对生命的渴求,女孩们还勉强可以忍受,但当伤口逐渐恢复,死亡的威胁解除之后,女孩子天生的不甘寂寞便开始毕显无遗了。 “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一女孩。 “老板,我好久没洗澡了,身上都要臭死了另一个女孩。 “老板,我的韩剧还没看完呢又一个女孩。 “老板,我的话梅完了阿梅。 …… 即使国汉长着一双铁耳朵也架不住女孩们连珠炮般的抱怨和要求。 “好,今天晚上我就回去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回家!”国汉无奈点头。 希望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没有被七佬社一把火烧掉。 于是国汉就在傍晚的时候乘车回到了城西。一番七拐八拐之后,国汉回到了小区内。小心翼翼的试探再三,在确定没有埋伏之后,国汉才满怀戒备的回到了单元房内。 房里一片凌乱,比自己走的时候还要凌乱,可见七佬社后来又回来过,大肆搜刮了一番。但这一切和墙上那几个血红大字比起来,就算不了什么了。 敌人以解决,放心,对不起! 十个霸气淋漓的大字招魂般矗立在正对房门的墙壁上,根据屋里弥漫的血腥味不难推断这是蘸着鲜血写就的。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张秋涯的手笔了。 她后来一定又回到了这里,然后帮自己料理了七佬社的敌人,切实履行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国汉很感动,感动的不得了! “我们一定要报答她!”国汉站在房间中心对正在收拾东西的女孩们喊道。 “老板,这次要不要搞个木质地板啊,这些瓷板砖都烂得差不多了 “对啊,这次换木质板好了,那样看着漂亮,躺着也舒服呀 “我看不如来个大装修吧,天花板什么的全部换了,吊灯也换了,以前那个又丑又破。老板,怎么样啊?” 女孩们议论纷纷,都在讨论怎么战后重建,丝毫没有理会国汉的感恩之情。 “唉,一群白眼狼国汉心情郁郁。 “老板,照我说,你想报恩的心意没错,只是你这个报恩对象实在太危险了。一眨眼间就可能和你翻脸,说不定你前脚报完恩,她后脚就把你杀了看出了国汉的郁郁不乐,一个女孩道。 “对啊老板,你忘了,那天晚上她还说她有仇家呢。她自己就那么厉害,那让她那么惊慌的仇家岂不是比她还要厉害。要是哪一天她的仇家寻仇来了,你应付得了吗?”立刻有人补充。 “心意到了就行!难道非要把脑袋丢给人家才算报恩吗?”阿梅嚼着话梅道。 阿梅说话一向很酷,也很有道理。 “有道理!”国汉不舒服的点了点头。 女孩们的话很有道理,也很符合实际,但终究逃不过“刻意”二字,好像就是刻意的为自己的活命找个理由。不过,在死亡面前,每个人都会变得这么刻意吧。 “那,房子装修的事?”跳过最不舒服的话题,女孩们马上吧目标转移到她们兴趣最大的地方。 “随你们,装修就装修国汉挥挥手。 破旧的单元房是个让他自己也头疼的事情,有时候很多客人看到了里面的装潢就毫无yu望的走掉了。而女孩们的抱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天生爱美的她们对这两层烂烂的单元房有着说不出的怨念。这次七佬社时间,正好给了大家一个重新装潢的理由。 “耶,我们有新家啦!”女孩们欢呼雀跃 对于装修的事国汉丝毫不放在心上,对他而言,房子的装修无非就是换层皮,刷层涂料而已。 女孩们却大大不同。 女xing天生的“选择xing障碍症”在此时展现无遗。回家后的两三天内,她们每天从早到晚都在讨论换什么牌子的地板,贴什么颜se的壁纸,挂什么样的吊灯,买什么式样的电视……,搞得屋里整天鸭子齐飞,麻雀乱叫,连一向不屑于和女孩们说话的阿梅也参与到了这场大讨论中来。 “有什么好讨论的?真是一群鸭子,还敢自称是鸡国汉坐在窗台上,看着夕阳慢慢由一个大鸡蛋变成一个小鸡蛋黄,嘴角满是不屑。 女孩们忙着搞辩论赛,没人理会国汉。 “无聊国汉眼睛没焦点的乱转,看着夕阳余晖下的贫民区。 没有刻意去看,但却无法忽视,一个蓝白se的身影正在小巷外的街道走着。 “那衣服?”国汉眯起眼睛,把焦点对准蓝白se身影。 随着那人的移动,焦距越来越近,人影也越来越清晰,终于,那身影停在了小巷入口。 国汉的眼睛也成功对焦。 咔嚓,国汉喉结滚动,权作是快门的按下。 “那不是那个高中生了吗?”国汉瞪着眼睛,生怕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看错。 但在这个距离内,国汉5.0的视力还不足以出差错了。 就是那个高中生,那个顶着西瓜头的高中生。 他来干什么? 国汉没有时间思考答案,立刻跳下窗台,大声道:“快去把门关好,挨着墙躲起来 正在热烈讨论的女孩们被吓了一跳,但看着国汉神se严峻,便也没人出口问为什么,快速的按照国汉的指示去办。 国汉回到窗口,趴在窗下,只留出半个脑袋窥伺这楼下的动态。 男生已经走进了小巷,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这边走来。 与此同时,国汉也在超高速的运转大脑,思索着男生又来这里的原因。 还钱?扯的不能再扯了,他们不来要求自己还那一千万的账就算是好的了。 莫非他真的是来要账的?可就算是要账,也应该由七佬社的人来啊,最差也要黄毛来吧。那晚上西瓜头可不再现场。 或者,他是来寻仇?但他孤身一人来寻个屁仇啊! “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国汉脸上不住滚落汗珠,嘴里喃喃道。 七佬社在国汉心中已经成为一个梦魇般的存在,一切能和七佬社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会让国汉胆战心惊。 楼下,西瓜头已经走出了小巷,来到了楼梯间入口。 “那就来吧!”国汉站起来走到门后,左拳紧握,右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碎玻璃。 国汉最顺手的蝴蝶刀上次被胡强文一脚踢飞之后便不见了踪迹,要是蝴蝶刀还在的话,现在起码还能安定一点。 楼道里传来稳稳的脚步声,踏踏踏踏,慢慢接近门口。 踏!脚步落下,声音停止。 国汉毛孔倒竖,整个身子都揪了起来。 嘭,嘭嘭!一重两轻的敲门声。 “有人吗?”男生在变声期特有的粗音。 没人回应。所有人都希望男生以为家里没人,然后离开。 可惜青chun期男生最大的特点就是固执。 嘭嘭嘭! “有人吗?” 嘭嘭嘭! “有人吗?” 嘭嘭嘭! “有人吗?” …… 男生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让大家心惊肉跳的敲门声和问话声,一副准备敲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国汉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惊恐的女孩们,对孙姐使了个眼se。 “你去开门!”国汉唇语。 孙姐急忙摇头拒绝。年龄越大,也是怕死,临近五十的孙姐对生命的珍惜远超其他人。 国汉却不理会孙姐的拒绝,直接矮身躲在门后,脑袋一晃,示意孙姐去开门。 很明显的意图:你诱敌,我杀敌! 孙姐无奈,只好慢慢站起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带着颤音回道:“谁呀?” “咳咳……有事西瓜头语气含糊,答非所问。 “稍等一下啊,我这就来开门孙姐看了一眼国汉,国汉点点头,示意开门。 刺啦,孙姐拉开伸缩钢门,留出一条缝。 “什么事?”孙姐压着心中的紧张。 “进去再说,进去再说西瓜头有点拘束道。 进去就进去,反正里面有东西等着你。孙姐左右望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迅速拉开钢门,让西瓜头进来。 门一开,西瓜头急切的从孙姐旁边侧着身子走了进来。但脚还没有落定,便感到呼吸一紧,一条强有力的胳膊夹住了他脖子,接着一条冰凉像刀子一样的东西抵在了他下颌上。 ( 第十一章 真爱 身后的门也在同一时间迅速拉了起来。レレ “喝!”国汉一音未发,胸腔发声。 “干什么?干什么?我是来还钱的,你们想要干什么?”西瓜头惊恐大叫。 他全身被制,看不到身后是谁勒住了自己。但光是眼前的景象就够让他恐惧的了。 破败凌乱的房间,无处不在的血迹,拿着桌子腿碎玻璃一脸防备的女孩们。 距上次自己来还不到一星期,这里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不等西瓜头的脑袋继续想下去,国汉手上的玻璃往上一顶,喝道:“还钱?还什么钱?” “啊,是你啊,”听到国汉的声音,西瓜头jing神一震,“陈大哥,你忘了?是我啊,我欠你八百块钱,还打了欠条呢 “别跟我油嘴滑舌,是不是七佬社派你来的?”国汉直奔主题。 “七佬社?七佬社怎么会派我来?我又不是七佬社的,陈大哥你不是七佬社的吗?”西瓜头愕然。 “跟我装傻是吧!”国汉右手一用力,碎玻璃瞬间刺破了西瓜头的皮肤。 “干!我哪有装傻,我就是来还钱的啊!”西瓜头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把钱来。 “这是钱!”西瓜头用力仰着头,尽量远离碎玻璃,艰难地把钱朝后递给国汉看。 国汉有点愣住了,一个穷学生居然拿着大把的钱甩给自己,难道他真的是来还钱的? “黄毛呢?要还钱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其他人呢?”国汉。 “其他人的不是都还了吗?”西瓜头奇道,“黄毛上次给我们打电话,说他应经把帐全部还清了。让我们不用再管这件事了 “哦?”国汉眼珠一转,看来黄毛没有把七佬社毁了自己家的事说出去,只是骗那几个男生说帐还清了。 “既然帐已经还清了,那你还来做什么?”国汉。 “我来还钱啊!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欠的钱自然要我自己来还了!”西瓜头慨然道。 “说人话!”国汉手臂一用力,勒紧西瓜头脖子。 “哎哎,我说,我说,我是来看阿梅姑娘的!”西瓜头呼吸受阻,急忙求饶。 “看我?”拿着一块木板的阿梅惊愕。 “对啊。自从上次和你一夜之后,我就再也忘不了你了,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所以今天就趁着学校放假来找你啊西瓜头涨红脸道。 “这……”阿梅愣住了。 国汉却在一瞬间想起了西瓜头上次从楼上下来后那副失魂落魄,双目呆滞的样子来,以及阿梅说他在屋子里赖着不走,非要和她聊天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子啊国汉恍然,急忙松开了手。 这小子只是个se狼而已! “咳咳,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成这副样子了?”西瓜头模着被刺流血的下颌问道。 “呃……,装修,装修,我们最近要搞装修。所以先把房子砸破了,不破不立嘛国汉走到前面,模着头道。 搞清楚了眼前的男生不是敌人,国汉的语气不由得客气起来。毕竟以后还是要做生意的,而做生意,就离不开这个广大的学生群体。现在黄毛已经被自己得罪死了,要想继续发展,就只能靠眼前这小子了。 西瓜头目光稍移,很快便注意到墙上的几个血红大字。 “她们挺喜欢书法的,有时候兴致来了会拿着红漆在墙上乱涂乱画,唉,屋里被她们搞得乱死了国汉尴尬的解释着。 “写的不错,写的不错西瓜头口是心非的奉承着,眼睛却飘到了阿梅身上。 阿梅侧身靠在墙上,毫不理会西瓜头的目光。一个初尝人生滋味的少年在阿梅眼中就像是一只刚尝过肉味的小狗,任它再怎么吠叫,再怎么追着跑,都不能再给它丢下一块肉了,那样的话它就会变本加厉,追人追得更紧了。 “这几天我们这里搞装修,房间里面又破又乱,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而且阿梅身体也不是很舒服,所以……,”国汉意有所指道,阿梅对西瓜头的态度他肯定看得出来。 “不是,不是!”西瓜头连连摆手。 “我对阿梅姑娘只是单纯的喜欢,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亵渎之意,”西瓜头一脸正se,“我今天来一是为了还钱,二是为了见阿梅姑娘一面,除此之外,再无他意 国汉听西瓜头说的郑重,心下却是感到好笑无比。 戏子无义,婊子无情。谁都知道的道理,到了西瓜头这里,居然变成了真爱。 “嗯嗯,那就好,”国汉连连点头,“阿梅对你也很欣赏呢,说你年轻有为,是个好汉子!” “阿梅姑娘太抬举我了西瓜头有点羞涩,却没注意到除了阿梅所有人都在偷笑。 “噢,对了,来了这么久,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杨庆泽,姓杨的杨,国庆的庆,湖泽的泽。大家以后叫我庆泽就行了西瓜头自我介绍道,语气透着浓浓的“我要和你们玩的很熟”的味道。 “嗯,庆泽,好名字国汉赞道,心下却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拴住庆泽,让他成为自己的校园代理人。 “哪里,哪里,很普通的名字啦,”庆泽模着头,“我今天就是来看一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我在学校还有点事情要做 “行,记得以后常来玩啊国汉一时也想不出好的构思来,只能留着下次了。 “对了,阿梅姑娘,这个钱给你吧庆泽忽的注意到了手上的钱,急忙拿起递给阿梅。 阿梅眉毛挑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伸手拿过。 有钱送上门,干嘛不要?更何况这钱里还有自己付出的辛勤劳动呢。 “那我就走了庆泽对着阿梅极力摆出一个笑脸。 阿梅低头数着钱,看也不看庆泽一眼,片刻后才慢慢道:“噢,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庆泽用力点点头,阿梅随口的一句话他也当做圣旨般的对待。 “拜拜了,下次再见庆泽转身对众人道别。 众人也纷纷挥手作别,国汉更是摆出微笑送客的标准姿势。 “唉,不知道那个臭老人还在不在……,”庆泽出门,嘴里随便唠叨一句。 “什么?”国汉神se一禀,大步跟了出去。 “不用送了,不用送了庆泽一回头见国汉跟了出来,还以为是来送自己的,急忙摆手道。 “不是,我是想问一下,你刚刚嘴里说的‘臭老人’是谁了?”国汉神se紧张道。 刚听到臭老人三个字,国汉的第一反应就是张秋涯。对于张秋涯这个超级古怪的老人,他始终抱有十足的好奇和希望。 对她本人的好奇,对自己发达的希望。 “那个臭老人啊,”庆泽表情忽然有点扭捏,“那个老人其实是个老婆婆,是我在我们学校食堂认识的。上周我为了还债,在我们学校食堂兼职打扫卫生,每天晚上都要留下来收拾剩饭剩菜。有天下午,我正在清扫食堂的垃圾,忽然发现有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躲在食堂后面的潲水桶旁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当时我以为是野猫野狗,就拿着扫把过去走了过去,想着把它们赶走算了,但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老婆婆。她大概有六十多岁吧,头发斑白,穿的破破烂烂的,手上还拿着半个脏馒头,看来是在潲水桶里找吃的。看到我以后,那个老婆婆显得有点惊慌,立刻便站了起来,眨眼间便跑到了后门口准备离开。你不知道啊,她的速度好快的,几乎是用飞的。我赶紧叫住她,然后大声说没关系的,这些东西都是没人要的。她见我表情比较诚恳,便又慢慢退了回来。接着,我跑去前面窗口那里找了两个剩下的干净馒头给她吃,还把食堂没卖完的绿豆粥都拿给了她。就这么,我和她算是认识了。 此后几天,我每次去打扫卫生时都会把干净的食物另外放出来,留给那个老婆婆吃。老婆婆每天也很按时的在那个时间里出现,然后风卷残云般的吃完我留给她的东西。不过今天学校放假,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那里,我便想着再去学校看看 “那个老婆婆是不是穿着一件粉se长袖,假耐克运动裤,还有一双很脏的布鞋?”国汉急问道。 “嗯……,好像是的!”庆泽思索道。 “那她身上是不是有股很酸很臭的味道,好像几个月都没洗过澡一样?”国汉眼睛都亮了。 “咦,你怎么知道?”庆泽讶然。 “带我去你们学校!”国汉猛地把手拍在庆泽肩膀上。 “有什么事吗?”庆泽惊奇的看着国汉。 “那个老婆婆,是我师父!”国汉两眼放光。 ( 第十二章 恩恩相报何时了 半个小时后,国汉和庆泽站在了衡城一中的校门口。 要不要给她带点东西吃呢?听庆泽说学校今天放假,那食堂肯定就没饭了吧。国汉看着马路边的小吃摊。 “走吧,门卫和我很熟,我说你是我哥,他不会拦你的庆泽见国汉一脸思考状,以为他顾忌门卫。 “等我一下国汉朝小吃摊跑去。 片刻后,国汉拎着两个炸鸡腿,三个番茄饼,一大杯香芋nai茶走了回来。 “见师父,不带点礼物怎么行!”国汉微笑 进了学校,没走多远便到了食堂。 庆泽围着食堂转了一圈,略带遗憾的对国汉道:“好不巧,你师父今天貌似没来 国汉却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慢慢抽动鼻子,道:“庆泽,你知道吗?我以前是患有鼻炎的 “嗯?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人说得了鼻炎会闻不到味道,很不舒服庆泽。 “是啊,很不舒服。一点味道都闻不到,只不过,自从我遇到了我师父,我的鼻炎就忽然好了,好的一干二净,一点后遗症都没留下来!”国汉跟着鼻子慢慢移动脚步。 “这么神奇?你师父怎么把你治好的?”庆泽奇道。 “因为师父身上总是弥漫着一股强悍到可以干掉一切气味的酸臭味。就是那股酸臭味打通了我的鼻窍,医好了我的鼻炎。而且……,”国汉脸上露出微笑。 “人可以藏起来,气味却是藏不起来的。师父,出来吧!”国汉猛地睁眼,看着食堂上方的天棚。 “你师父在上面吗?”庆泽看着天棚,“不可能吧,天棚那么高,她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婆婆怎么上的去呢?” “我师父可是个高手!”国汉看着天棚。 话音未落,天棚交接的缝隙里忽然蹦出一个身影,在空中微微一个折叠,轻飘飘的落在两人面前。 正是张秋涯! “谁让你带他来的?”张秋涯一落地,不待休息,立刻左手一伸把庆泽悬空抓了起来,右手一搭便罩在了国汉的头盖骨上,只要庆泽一语不慎,国汉随时都会被她毙掉。 庆泽吓得脸都白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瘦的好像有病的老婆婆发起疯来居然如此可怖,结结巴巴道:“我……我……,他说……说你是他师父,我……我才带他来的 “嗯?”张秋涯目光一转,刀锋般she在国汉脸上。 国汉倒没那么害怕,他对张秋涯已经有所了解,知道张秋涯骨子里是个很善良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庆泽带自己来找她,就杀了自己。 “我只是给你送点吃的而已,你上次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起码要报答你一下嘛国汉抖抖手上的食物。 他表情虽然还算镇定,但嘴上却不敢在称张秋涯为师父。毕竟,张秋涯发起怒了虽然不至于杀了自己,但暴揍自己一顿还是有可能的。 “我自己不会找吃的吗?还用你来送?”张秋涯厉声喝道。 “我也是听说学校食堂今天没饭,才想着给你送点来的。要是往ri,我才不来呢!”国汉也硬起来道。 “哼,食堂没饭就会饿死我吗?我一个月不吃饭都没事!”张秋涯道。 但她嘴上发狠,眼睛却已经忍不住飘向了国汉手上的鸡腿nai茶。 炸鸡腿的香味和她身上的酸臭味一样不可阻挡,肆意诱惑着她咕咕而叫的空月复和涎水淋漓的舌头。 “想吃就说嘛,就当我报恩了,有什么害羞的,”国汉偷眼看着张秋涯,拿起装食物的塑料袋,直接挂在她放在自己头盖骨的手上,“趁热吃,冷了很难啃的 国汉这么一说,张秋涯便也不好意思在按着国汉了,只好拿着一袋子东西,松开了国汉,左手也慢慢把庆泽放了下来。 “先吃个番茄饼压压肚子,鸡腿油水大,猛地吃下去对身体不好国汉看着张秋涯一脸饿相道。 张秋涯丝毫不理会国汉再说什么,弯腰坐在地上,张手便抓了个鸡腿塞进嘴里,两分钟不到就啃得干干净净,接着又抓起了另一个鸡腿,用同样的速度解决了。 前后五分钟,塑料袋里的食物就被扫荡一空了。 啪,张秋涯把吸管扎进nai茶的封口,猛吸了两口,嘴里含糊道:“味道很不错啊,这是什么东西?” “香芋nai茶,一种饮料国汉解释道。 “喔张秋涯鼻腔发音,喉咙发力,一鼓作气的把nai茶喝的一干二净。 “吃饱了吗?”国汉见张秋涯喝完了,问道。 “鸡腿能再来两个就好了张秋涯抹抹嘴,把杯子扔在地上。 “下次吧,下次我多买点国汉点头,在心中记下。 “下次?”张秋涯瞪眼,“哪里还有下次?请我吃了这顿饭,你回去去开你的ji院,我回去去捡我的垃圾。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从此两不相欠!” “那怎么行?”国汉也瞪起了眼睛,“你两次救我xing命,一顿饭怎么就能报答的了如此恩情?你接下来的饭我全部包了,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恩恩相报何时了,就此打住。再说,我喜欢捡垃圾,喜欢去乞讨,你管得着吗?”张秋涯站了起来。 “管不着!但我必须要报恩,要不然我的良心会过不去,riri夜夜遭受道德的鞭挞!”国汉死咬不放口。 “随你便。反正我是觉得够了。再见,后会无期!”张秋涯说完,起身便准备走。 国汉大急,知道张秋涯神行如风,眨眼间就可以走的无影无踪,想再找到可就难比登天了,急叫道:“我知道你仇人在哪里!” 上次张秋涯在陈家老屋里把国汉一行人放倒,就是误以为他们是仇人派来的。虽然国汉不知道张秋涯的仇人是谁,但他看得出来张秋涯对那个仇人恨之入骨,同时也是心存畏惧,因此才故意大喊出来,引起张秋涯的关注。 果不其然,张秋涯听到国汉喊得“仇人”二字,身形一顿,转过身子来道:“你说什么?”语气森然,满脸杀气。 被张秋涯恐怖的眼神一看,国汉只觉得冷汗立刻就冒了出来,立刻改口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仇人在哪里!” 张秋涯盯着国汉,一股煞气直冲国汉眉心,连站在一旁的庆泽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片刻后,张秋涯缓缓开口道:“不要和我开玩笑,我会杀了你的!” 语气很平淡,但里面所蕴含的杀气却让人心底发寒。 国汉更是身冷如冰,心底怕得要死,却仍咬牙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仇人是谁,在哪里,但只要他在衡城,我就一定能帮你找出来。我从小就在衡城长大,对这里的一街一巷,一楼一房都熟悉无比,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帮你找到任何人 “任何人?”张秋涯抬眉。 “对!任何人!哪怕是个死人!”国汉坚定。 “任何人……任何人……,”张秋涯嘴里喃喃念道,眼神渐渐凌厉,“好。既然你那么想报恩,那就再帮我一个忙吧 “一百个也行!”国汉兴奋。 只要能跟着张秋涯,自己就有把握和她搞好关系,和她搞好了关系,就能从她身上发掘出比做皮条客赚钱一百倍的价值。 至于是什么价值,国汉也不知道。但如果和一个蜘蛛侠般的人物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时,自己的人生也必定会非同一般! “你跟我走,我要你帮我去找一个地方张秋涯看着国汉。 “好!”国汉上前两步,站在张秋涯旁边。 “小孩子,是个好孩子!”张秋涯看着兀自还在惊呆的庆泽,难得的露出一个笑脸,算是道别。 庆泽机械的点点头。 “走吧!”张秋涯拉着国汉的手,迅速从后门出了食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