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行:纵横校园我怕谁》 第1章:为什么要读书 人——为什么要读书? 这个问题至今想起来,有很多种的答案啊,像知识改变命运;像长大找个好意点的饭碗;读书可以找个好媳妇;找个很体面的工作;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啊……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像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粟千斛。那还是长大以后才晓得的事…… 可是在当时,我只有五六岁的时候,思维可没有现在这么的发达,考虑问题却没有这么的长远和周全,那个时候,只是感到好玩,因为和我年龄一般大的孩子,那些和我平日在一起玩的男孩、女孩,都一个个的背起了书包,走进了学堂, 在那很简陋的校舍里,不时传来很勾人的朗朗读书声,于是,我也每天在爸爸、妈妈面前哭着、闹着,要上学校读书…… 他们见我年龄小,就说:“你还不到读书的年龄,” “可我长得不比他们矮啊!”我很不服气的说,“他们凭什么就能去学校读书,而我整天呆在家里,很发闷的……” 他们怕我发闷,闷出什么毛病来,就只好到学校去跟老师还有校长,说了几次。我就破例进了一所在当地的农村小学……开始了我的读书生涯。 落了一夜的雪。 早上起来,我才知道。我看到对面的房顶上合房子下面,还有公路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向地上合屋上,雅了厚厚一大床白色的棉絮一样的。要着是那样的话,那天气就很暖和的。可是现在很冷啊!我还看到,几只麻雀一点也不怕冷,它们在队上的食堂门口雪地上,向青蛙杨东蹦西跳的,很细心地寻觅早餐。 然而我很怕冷,坐在床上穿着棉衣,好一会儿不啃起来。妈妈急了,她举起一把扫帚,吓唬我说: “你起不起来?再不起来,我就要打你了。” 她说着,又将扫帚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看那架势,扫帚随时都要落在我头上样的。 小孩都怕挨打。我明明知道妈妈是在吓唬我,但我大声惊叫起来,脸上挂着笑,忙拿起一件旧棉裤。那裤腰上用旧灰布补料个大补钉,这是我三岁时就床的一条棉裤,现在虽说个头长高了一些,到了冬天我还是穿着它啊。我几下套上棉裤,站在床上,试着扣裤带。不知道是天气冷,受冻僵了,还是人没得用,几次都没扣好。 妈妈在一旁看着生气了:“咳,咳……你看你,都快五岁了,连自己的裤子都系不好,真没得用!还说明年要去上学读书哩。连衣服都不会穿的伢,还能上学读书?” 她走过来,几下帮我系好裤带。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过年后要生毛毛了。而我的一个妹妹已二岁多了,睡子啊床的另一头,她也醒了,抬起圆圆的小脸,望着我笑。 这是上个世纪的一九五九年初,临近春节的一个早上,我起床时的情景。 父亲一大早就上矿井了。干部们每天带班,领着犯人们一起下矿井挖硫磺矿石。然后再用小矿车推上来,在平炉里练成硫磺。虽然这里挖矿炼矿,但这是一个无产阶级的专政机关,一个关押犯人劳动改造的场所。中队上还住着一个班的民警,负责戒备和看押犯人。他们白天、晚上读背着枪,巡逻,放哨。 父亲是中队的队长,也配了一把手枪。我经常看到他后面管着黄牛皮做的枪套,内面有一把用红绸抱着的手枪。一次我感到和好奇,就悄悄走到他后面,轻轻拉了拉吊在墙上的保险带,那也是用牛皮做的。 他很机警地突然转过头,瞪圆眼睛,对我说:“哼,这可不是你小孩玩的,你这个庙生,这点细,也晓得调皮。这可是真家伙,能打死人的。庙生,你以后长大了去当兵,就能背抢,我这枪,你不要乱模,你听到没有?”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2章:不同寻常的身世 “呵,呵……”我有些害怕,点头应道。 “你呀,庙生,你还小,首先应该去读书,先拿笔,学好文化,学好多好多的知识,然后去拿枪。把笔拿好了,什么都拿得起来,都能学。”父亲蹲下来,模着我的小手,说,“细伢要好好读书,到时候我吧你送到学校去,你先要用心读书,才行啊……” 我听懂了几分他说的意思,又很不懂,只是木然地点头。我那时只晓得一个道理,父亲叫我去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我觉得她说的话是不错的。 父亲又说:“我就是吃没有读书的亏。没有文化,办起事来,干起工作来非常吃力。你不能再和我一样了!你们这一代人要多读书,好好读书麻将来才能把我们的国家建设好、像我这样的,只能做个出力吃苦的事。你长大就明白了。” 我那时确实不明白这些道理。在我长大特别是知道了父亲的身世之后,我才明白了父亲当年对我说的这些话,也明白了他要求我好好读书的良苦用心。 父亲是一九二五年出生的,他的父亲即我的祖父于他出生半年前去世了。听父亲说,祖父是因为家里穷没钱治肺病也就是肺结核,而过早离开了人间。他一直由他母亲即我的祖母抚养大。他还有一个哥哥即我的大伯。祖母也就是我的女乃女乃三十出头就守了寡,将两个儿子拉扯成人,几十年吃了许多的苦。 一九五零年我们家乡土改,父亲二十五岁了,成了个大小伙子、一天,土改队在村子里斗地主,挖地主埋蔵的财产。在灶钱挖出料二百多块银元。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也跑去看热闹。并在别人挖过的地方扒土灰。忽然看到一个银亮亮的银元,他扒得更起劲了、不久又扒出三个银元。这时,站在一边的人说:“这是你扒到的,该你得。是你的财运。归你了。” 父亲说:“这是地主的钱,而且是剥削我们穷人刮来的。现在斗地主,要让他们吧老百姓的血汗钱吐出来,交给国家。这钱应该属于国家。我要交公。把它教给工作队。” 旁边跟着一起扒得人笑了。说父亲苕得很,自己扒得银元不晓得装荷包,还要交给土改工作队,真是苕得不晓得转弯。他们继续扒,不管父亲如何处理这几块银元。 他拿着四块银元找到土改队长。这好似北方一个南下的干部,三十多岁,挎着一只盒子炮,在村里祠堂意见四处漏风的破屋里,与几个队员研究下一步发动贫雇农斗地主的工作。父亲捧着银元走到队长面前,说: “队长,我在地主的灶前扒到四块银元。” 队长很有些惊讶,打量着满手满身灰土的父亲。他在吃惊的同时有有些佩服,一个刚刚翻身的农民扒到几块银元,竟找到他面前来了。他问:“你是……” “我把这银元交给你!”父亲说。 “这是你扒到的。大部分的银元我们工作队都挖出来了,我们已装好箱子运走了。这四块银元应该归你所得!” “我不能要!” “你们刚翻身,家里又穷,正等着钱用。你拿回去用吧。” “不!旧社会我受地主剥削多年,穷的衣服没得穿的,吃也没得吃的。现在托共产党的福,翻了身好日子来了,以后不愁没钱用。”父亲捧着四块银元,说,“这钱是地主刮我们穷人刮来的,应该交给国家。” “你不是白扒的?”队长问。 “我没白扒。我交给国家,国家就多了四块银元。只要国家有,我就不会再受穷的。现在解放了,好日子在后头啊。“父亲和诚恳地说。 “你不后悔,小伙子?”队长说,“你再想一想,还来得及。你交了,就没钱用了。”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3章:加入土改队 “我不后悔。过去受多年地主的剥削压迫。要后悔就不将这银元交给你们了!过去受多年地主的剥削压迫,现在我伸起腰站直了,的银元应该交给国家的。“好,好!我代表组织上收下你上缴的四块银元。“队长拍着父亲的肩膀,笑着说,”你不但政治上翻了身,廉思想也翻了身。新中国就是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来建设啊!好,好……“父亲交了银元后,便回家去,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对我女乃女乃也没说。 第二天,他刚扛起锄头,准备到地里去锄草。刚刚分到的田地,他一天道玩友使不完的劲。 这是土改队长带着几个人走近了我家。他问父亲: “你上哪里去?““到地里锄草。““你到我们那里去工作,搞土改去!” “我?!”父亲一时懵了。“是我?” “嗯,是你!” “我不……够格啊,我怎么能参加土改队呢,一个字也不认得。” “这没关系,关键是你的觉悟高,别人将扒到的银元往自己的口袋里装,而你自觉得交给土改队。这不是人人能做到的。”那个队长说,“一个人不贪钱,这就是共产党的干部的好品德。二你就有这种品德。我昨天想县里的领导汇报了这事,他们决定让你参加土改工作队。和我们一起搞土改。走——现在你就跟我们走,背上背包,到队部去报到。我们是来接你的!” 父亲怎么也没想到,就凭上交了四块银元,就参加了革命工作。多年后他说到这事时还显得很高兴,又有些莫名其妙。他当时就流下眼泪,问队长:“这是真的啊?” “是真的!从今天起,不盲从现在起,你就是土改队的一名队员了、”对唱握着父亲的手,说。 女乃女乃听到这事,很是吃惊。她还不知道父亲扒到四块银元上交的事。她听说后,又高兴又激动,对父亲说:“这是好事啊。我吃了几十年的苦,土改队是为我们穷人做事,你参加了,是为我们村里乡里的穷人做好事。这样的事,你可以去做。” 女乃女乃这样一说,父亲下定了决心,就对队长说:“要得,要得,我跟你们走。” 可是哪来的杯子呢?家里只有一床破杯子,补了又补的,拿不出手。女乃女乃急得团团转,儿子参加工作,家里连衣床杯子也拿不出来啊!土改队长看出了女乃女乃的焦虑,他说:“老人家,这不要紧,你拿不出被子,说明你家确实是贫农。没关系,你儿子就这样跟我们走好了。保证他以后有饭吃,有被子盖。你老人家放心好了。” “哎,我放心,我放心、我吧儿子交给你们了,交给共产党了。”女乃女乃受了多年旧社会的苦,他知道共产党的好处。父亲跟土改队长走时,她没有哭,舍得我父亲去工作,为构架做事。就这样,父亲从此参加了工作。他除了晓得扁担一倒是个“一”字外,其它的字说明也不认得。组织上很快就将他送进扫盲速成班学习,三个月后他认识了一些简单的字。他便跟着其它的土改队员到遗个新乡搞土改。上级发给他一支“汉阳造”,他整天背在身上。一些地主、富农见了他就绕道走。有时他回家来也背着那杆“汉阳造”的长枪。他是全村第一个背枪的人。许多人都到家里来看我父亲,说他有出息。女乃女乃高兴啰,说家里几代人都老实巴交种田,这一代我父亲成了国家干部,跟共产党搞土改。即使穷也是喜欢的。 父亲虽说认识了一些常用的字,但已些复杂的字仍是不认得。一次他在登记几个村上交的地主财产时,看到坛子、关子和盆子,就这几得很,他写不倒这些字,然而又要登记清楚,一间也不能漏掉、他就在一个本子上画意些大0小0的符号。土改队长将父亲写的清单看了有看,还是看不明白,就问父亲:“这些圈圈是代表什么东西呀?”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4章:庙生 父亲一本正经的说:“是收缴来的地主家里的坛子、罐子和盆子……” “哦……”队长笑着点点头。 “我不会写这几个子,就画了出来。”父亲很认真地回答,“一共有坛子18个,罐子15个,还有盆子9个。我点了数就写上去了。” 队长看了笑起来:“也真亏你向楚这么个办法来,好,帐记得不错。不过……”队长又看了看父亲,“以后还是要继续学文化啊,文化越高,子就认得越多,多工作就越有利。对你自己的成长和进步就大有好处啊。你还很年轻。” 父亲用力点点头。从此,他更加用心学文化,半年后,一些基本的字他全掌握了,在登记地主的财产时,在也没有出现“0”的符号之类的事。一年后他就加入了共产党。等土改结束,他就留在县委会工作,第二年就被任命为县看守所所长。两年后,他便调到了这个管犯人的专政机关。在一个中队当队长。 以后,父亲经常将他记账画“0”的事讲给我们听。当我五岁多快六岁的时候,我朦朦胧胧明白了读书的重要性,可以说是父亲这个故事启发了我,发蒙了我对读书的认识。读书与多好啊,可以识字,唱歌,做游戏,还可以和许多年龄一般大的小伙伴在一块儿玩。我也很盼望这一天早已点到来啊…… 可是现在是冬天,要等到下半年秋季开学时,我才能上学。因而平时我喜欢睡懒觉。就是今天早上也不例外。天下了大雪,正是睡懒觉的好机会、虽然妈妈几次叫我起床,我也船寮衣服,但还是瞌睡兮兮恶,好像模睡够。我边走边勾上棉靴,张开嘴,不停地打呵欠。走到门口一看,那几只麻雀还没走开,他们仍是很有劲的在雪地上觅啄着可以吞进肚子里的东西。我就扬起手,大叫几声,他们突然受了惊吓,一下“轰”地全飞走了。 “哎呀,庙生,你这个懒虫,才起来。”我听到侧边传来一个脆脆的声音。 我一看,见是隔壁的吴干事的女儿,蓉蓉。她小我一岁。扎着两根翘翘辫,洗着红红的绒线并打了两个结。她脑袋一晃动,那红色的结业跟着翻舞,如两只红蝴蝶在她脑后翻飞,十分的好看。她正端个小铁碗,拿着勺子往嘴里送稀饭。 “哼,蓉蓉,你也才吃早饭啊。还说我起晚了,立刻回敬了她一句,并用脚踢门前的积雪。雪花子立即飞起来,有一些还落到她碗里。 她马上叫起来:“妈妈——庙生哥哥欺负我,把雪弄到我碗里了。她母亲出来了,姓黄,一个三十出头长歌圆圆脸的女人,他探头对我说:“庙生,你大些,你是哥哥唦。” 我马上不踢了,对着蓉蓉做了个鬼脸,跑进屋去。又转过身一看,那飞走的麻雀又飞了回来,在门前的雪地上继续寻找它们能够吃下去的食物。 “庙生,你快洗脸啊,吃早饭。”妈妈在给妹妹穿衣服,转过脸对我说。 我听着妈妈和其他人叫我“庙生”的名字,感到很奇怪。一次我就问母亲,为什么叫我这么个怪怪的名字。母亲告诉我,那是我出生的那一年,县里发大水,看守所也给淹了,被迫搬到县城地势高的一个龙王庙里,母亲在那庙里生下我。父亲很高兴,没什么包扎我,便将他的意见旧棉衣拿出来几下剪开卖给我做了褒裹。他说我是在龙王庙里生的,就叫庙生吧。我的名字就这么叫开了。我觉得我这个名字挺好玩的,荣国我是在山里火船上出生的,那怕要叫:“山生”或“船生”了。 妹妹穿好衣服,他被母亲抱在一张大椅子上坐着。母亲又将达火盆生着,顿时屋里有了暖意。我将门关上,那个小板凳坐在火盆边,伸出两只冻红的小手,在红黄色的火苗上来回摆动着。一会儿,手傻瓜身上就有了热烘烘的感觉。母亲看了看日历,问我: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9章:别把妹妹呛死了 我妈妈见了,说:“庙生,你又馋嘴,家里有,还没来得及炒啊。” 蓉蓉的母亲将花生放在我家的桌子上。对我妈妈说:“细伢,好玩的个事,也尝尝鲜。平时到我家来玩,总没有什么吃的,这几粒花生算个么事。还是热的。” 我妈妈多谢她,又把脚盆里的一大堆衣服拧干拿到绳子上嗮好。 花生真香啊!平时很少吃着嚎东西的。我附在桌子上小心地剥这花生壳,轻轻地将香喷喷的花生米放进嘴里,然后愉悦慢慢地咬啃着咀嚼着,知道满嘴都都是香味了,最后才缓缓地咽下去。我感到花生是最好吃的东西,过年就是吃好东西吧,可惜一年只有一个年,要是天天过年该多好啊! 我吃了几颗花生后,妹妹醒了,我见摇篮晃动了几下,连忙跑过去。她没哭,只睁着眼睛望着我笑。我将一里花生米放到她嘴边。 妈妈走了过来,大声说:“别给你妹妹吃花生米,莫把她呛死了。” 我以听,吓出一身汗来,要不是母亲看到,说不定我要惹出大祸来的。 “你么样这样的苕啊,你妹妹这个细伢怎能吃这硬的东西,只能吃软的么吃稀得,要是你妹妹出料事,全家还能过年?”妈妈这回没打我,拉着我的手。说,“别说这次你不能给硬的东西她吃,就是以后也不能。你以后千万莫喂东西塔吃。你晓得了吧?”妈妈模着我的头说,先得很温和。 我听着心里蛮舒服的恶,说:“妈,妈。我晓得了。我喂东西给妹妹吃,是疼她啊!” “疼她也可以,你也还小,喂她吃搞不好要出事的。以后我喂她好了。等她长大了,你可以给东西她吃。没那了吧。” “呵,我晓得了。我听你的。妈!” 经母亲这么一说,我才晓得了为什么不能随便喂东西给妹妹吃的道理。还好,妹妹醒了没哭,一个人躺在摇篮里玩。挺乖得。我就翻出一些“女圭女圭书”来看,也就是画有连环画的小人书了。这是爸爸给我买的,还有些事其它的干部叔叔、民警叔叔给我的。虽说我不认得字,但那些连环画,我还是认得的,而且也很喜欢看。有事爸爸也和我以其看“女圭女圭书”,边看边将树立的内容、故事讲给我听。我也先后指导了《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关羽、张飞,赵子龙,还有《水浒》里的宋江、林冲和鲁智深等好汉。我记得有一回,爸爸换给我讲了孙悟空打妖怪的故事。我听得津津有味。我翻了一本又打开一本小人书,很是认真地看着。但只能看图画,上明的字义个也不认得,不过也很满足,我毕竟能够看书啊。在我们家里,除了爸爸看书外,就是我能看书啊! 蓉蓉走了过来,他衣服上的两个小荷包装得鼓鼓的,我以看就晓得是花生,她对我笑:“庙生哥哥,我有好多好多的花生,给你吃。还可以给你的妹妹吃。” 我一听又高兴有着急,这一下我可有花生吃了,可谓是她喂花生我妹妹吃酒麻烦了。我连忙对她说:“蓉蓉,我妹妹不吃花生,你千万不要喂它吃。要是呛着了,可不得了,她会呛死的。” “真的吗?”她听了,显出很害怕的样子。 “真的,我妈妈跟我说的。” “那好,我的花生跟你一个人吃。” “我也不吃了,”我拿着“女圭女圭书”说,“我给你讲树上的故事,好不好?” “好,好。庙生哥哥,我最喜欢听故事的了。” 我翻开一本“女圭女圭书”,给给蓉蓉讲起了孙悟空打妖怪的趣事。开始我是那我爸爸对我说过的讲给她听,后来记不得了,就自己胡编乱谁开了,一边换装模作样地翻动着书,好像故事很长很长样的。蓉蓉昂起头,很专注地听着,手里拿着一颗花生,也忘了剥壳。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10章:意外的礼物 “好不好听啊?”我问她。 “好听,好听。来,我给花生你吃。你再接着讲。”蓉蓉抓了几粒花生给我。 我翻完一本书,又打开一本。接着乱说一气…… 爸爸回来了。他见我给蓉蓉讲故事,又在翻书,就走到我跟前,问:“你在说莫是故事?” “你讲给我听的,孙悟空打妖怪的故事。”我应道。 爸爸看着我,笑了:“你在翻《三国演义》的‘女圭女圭书’,怎么讲起孙悟空来了?” 蓉蓉也明白了,她举起一根指头,指着我的鼻子,说:“庙生哥哥,你在哄我,瞎说一气。” 我说:“我也不愿哄你啊是你要我讲故事的。这不能怪我。” “不怪你怪谁?你说你看过很多的书,会讲许多的故事。我才听你讲的。”蓉蓉说着,又模了模两个小荷包,全空了。 蓉蓉带着哭腔,说,“哎呀,花生吃的这样的快,全叫你一个人吃了。我妈妈要打我的。说着没他扭着身子哭俩起来。 这下难办了。是她送给我吃的,吃完了怪我。我说:“我有没清你进来,是你跑进我家的。” “是你说你会讲故事的。我才给花生你吃的。”她翘着小嘴说,“我的花生这么快没有了。我妈妈要狠狠打我的。”她呜呜地哭着。 我爸爸上午去了里中队有十来里的小镇。带了水果糖和“猪耳朵”回来。他见蓉蓉哭,抓起一把糖放进她一个小荷包里,说: “蓉蓉,你别哭,我给糖你吃。等一下,我打庙生这个坏哥哥,他吃了你的花生。蓉蓉没哭了,她抬起袖子擦眼泪。两个手指伸到荷包里拿出一糖剥开,放进嘴里吸了几口,笑着说:“好甜,好甜,真好吃。” “一边哭,一边笑,猫儿搭个灶。”我在一旁用手指在脸上刮着,笑她。 她也扭动身子嘿嘿笑着。 爸爸有拿一个“猪耳朵”给我。这是用面粉做成猪耳朵的形状,放在油锅里炸成的,金黄油亮的,很脆很香很好吃的。我以前吃过,见着电信像猪耳朵,就叫它“猪耳朵”。蓉蓉吃着糖,又望着我手里的“猪耳朵”,那眼神分明是想吃这玩意儿。 爸爸又抓了一把“猪耳朵”放进蓉蓉另一个笑荷包里,她的两个荷包又鼓俩起来。 蓉蓉的母亲端着一盘炒的苕果走进来,对我爸爸说:“要过年了,给庙生尝尝。” “妈妈,我有糖,还有‘猪耳朵’。”蓉蓉对他母亲说。 “哎呀,你这个笑馋猫,这样的好吃,那莫样要得呢。”她妈妈将苕果放在桌子上,这苕果就是将红苕片嗮干后,再放在锅里炒熟的。在那个年月里,像这样的东西也是很稀贵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没我们细伢才能吃到。 我妈妈从伙房提了两瓶开水回来。见蓉蓉她妈来了,有看到桌上的苕果,就说:“你这么的讲礼,送着多苕果来。” “过年了,给庙生吃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蓉蓉她妈说,“倒是蓉蓉吃了你们家的好东西啊。”“都是细伢,平时舍不得买,过年吃着玩,这有么大个事。”我爸爸笑。 “要谢谢伯伯。”蓉蓉他妈拉起蓉蓉的手说,“回家吃饭啊。” 蓉蓉一连得高兴,跟着她妈回家去了。 “你还不错嘛,”我爸爸见蓉蓉和她妈走了,便对我说,“你还会讲故事,可是你脸熟也拿错了……”他说着大笑起来。 妈妈也跟着笑:“苗生算不错的,等以后送他上学读书了,就更好了。” 三十夜很快就到了,吃了年饭,我们几个细伢在队部门口的走廊里玩,蓉蓉在踢毽子。几根鸡毛在上麦扎着,下面用布包块铜钱,但她不太会踢,只踢了几下,毽子就像一只小鸟样飞出老远。我马上跑过去给她捡过来。她红扑这脸蛋,微微喘着气,说: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11章:压岁钱 “苗生哥哥,你也来踢毽子吧。” “我不会踢。” “我来教你!” “哈……你也不会踢,还来教我?”我大声笑着。他说的倒是蛮诚恳的,卡是技术只有这样啊。我确实感到好笑。 蓉蓉今夜穿了一间大红底色带小金花布面的心棉袄,连一双棉鞋也是枣红色的灯芯绒的布做成的,在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下,我望着她觉得有一团红红黄黄的火焰在我眼前跳动,北风一阵紧一阵不断穿过走廊。我看着她踢毽子,她脸上也冒汗了。我也觉得不冷了。 我妹妹也跑过来看热闹。她才三岁过一点,父亲有时教她数数,她学得挺快的。可以数几十个数。他一边看这蓉蓉踢毽子,嘴里小声地数着: “一、二、三……二十……三十五,三十六……” 妹妹一边数,一边拍着小手掌,她露出笑,严厉现出很羡慕的神情。 蓉蓉停下来,对我妹妹说:“英子,你也来踢毽子,好不好?” “蓉蓉姐,我,我不会啊。” “姐姐教你。看,就这样踢。”蓉蓉讲毽子放在左脚尖上,往上一弹,扎着黄尚伟鸡毛的毽子如一只金凤凰一样飞俩起来,刚落下时,她又用脚尖接住,再往上踢。毽子飞起落下再飞起,如一只欢快的金丝雀很温顺很听话地在蓉蓉脚尖上废弃飞落。没想到,经过刚才一段时间踢毽子的练习,她的技术提高了。她又加快了速度踢得频率越来越快,我只看到一只金色的鸟儿不停地扑飞这,似乎要飞翔天空,飞翔自己想去的地方……可是到最后,毽子还是落到了蓉蓉,那枣红色的棉鞋上面。 “看见了吧。就这样踢,不难!很简单的……”蓉蓉表演了一番后,喘着粗气,对我妹妹说。 我妹妹的眼睛几乎看花了,她揉了揉眼睛,说:“蓉蓉姐,你踢得真好,可我怕还是学不会。我才三岁多以点……” “那好吧,等你长达了,我再教你。”蓉蓉说着笑了。我知道,她这二个时候也只不过节五岁多以点,而卧也是六岁还差六个月。 蓉蓉不踢毽子了,她拿着毽子靠在墙边休息。她妈妈走了过来。 我小声喊了一句:“黄妈妈。” “哎,好乖,庙生。过年了,你又长了一岁,”她模着我的头,笑咪咪的说。 我们中队的这些孩子,得过父母的指教,与父母年龄差不多的女的,喊“妈妈”,还要带上她的姓;年轻的喊阿姨。和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称“叔叔”,碾场的叫“伯伯”,蓉蓉她母亲笑我妈一岁,我就喊她“黄妈妈”。 黄妈妈又拿出两角钱来,仍然模着我的头,说:“庙生,给你两角钱,压岁,过年了,你明年好好读书去。” 我是第一次得到别人给我的压岁钱,很快向她鞠了一个躬,说:“谢谢你,黄妈妈!” “不谢,都市隔壁左右的。”她又走到蓉蓉跟前,也掏出两角钱来,,“蓉蓉,也给你两角钱压岁。” “吗,才,才给我两角钱。” “你要几多,真是个傻丫头。”蓉蓉她妈说着笑了,在她头上模了几下,“你们继续玩吧。” 我妹妹在一旁看着,似乎她也想要压岁钱,但不好意思说。只好望着我手中的钱。 “来,英子,给你一把糖吃。你还小,明年给你压岁钱。”蓉蓉她妈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来,放在我妹妹的手心上。一大吧糖,她拿不了,两忙将两只手捧在一起。这下她可高兴了,直喊:“多谢黄妈妈,多谢黄妈妈。”她捧着糖笑笑咪咪跑回了家。 一会儿,我妈妈走了出来,对站在家门边的蓉蓉她妈笑着说:“你这讲礼,给这多糖我英子。“过年了,都是细伢,他们一起玩,吃点糖。高兴一点。”黄妈妈也笑起来。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12章:媳妇是什么 我也跑过去,对妈妈说:“黄妈妈啊,还给了我两角钱的压岁钱。“你太客气了,“我妈对蓉蓉他妈说,“庙生是个细伢,给么是压岁钱。我还没给蓉蓉压岁钱啊。你倒先给了庙生。” 黄妈妈靠在门边笑道:“庙生是个男伢,我先给他应该……” 这时的鸡蛋三分钱一个,两角钱要买六七个鸡蛋,时间不小的事情。我回到家里,将两角钱交给了妈妈。还说,黄妈妈也给了蓉蓉两角钱。妈妈加过钱笑了:“蓉蓉他妈这样做,是有用意的,有愿望的。” “有么事愿望呢?”我抬起头问。 “他妈想以后把蓉蓉给你做媳妇。”妈妈说到这儿高兴地笑了。 我不明白媳妇是怎么回事,便问:“妈,媳妇是莫样的东西?” “哈哈……苕,媳妇就是你的老婆。” 我似乎懂了一些,可还是不明白,就跟着傻笑了一阵。 我爸爸从队部走了回来,他披一件黄色的带有黄铜扣子的大衣。是矿上发给干部值班用的。妈妈跟他讲了蓉蓉她妈给我压岁钱的事。 他听了也乐得笑了,说:“蓉蓉他妈看得长远一些,怕是有这个意思。庙生也大蓉蓉一岁。长大了,两人要是愿意,当然好。都市一块长大的,知根知底,互相了解啊……为愿这样。”爸爸越说越高兴,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猪耳朵”,吃了起来。又招呼我,“不错嘛,过年有人给压岁钱你,长大了嘛……来吃东西。这个三十夜还真有点意思。”他望着我笑。 我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不知道爸爸说的啥。只觉得,蓉蓉她妈给压岁钱我,妈妈高兴,爸爸也高兴。这当然是好事啊。 爸爸在屋里坐了一会,又说:“我还要到对不值班,庙生,你跟我到对不烤火去。” 冬天夜里烤火,时间和惬意的事。我蹦蹦跳跳像匹小马驹样跟在爸爸身后来到了队部。没面放着五六张旧旧的办公桌。一些桌子还掉了油漆,露出哟脏的木板来。屋子中间放着一个大火盆。整燃烧着厚厚的木炭火。一进屋,就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我感到整个人一下子就暖和了许多。蓉蓉的爸爸吴干事也在值班,他一见我,就喊: “庙生,来烤火。你冷不冷啊?” “不冷。不,我不怕冷、”我说。 “不怕冷,不说明天气不冷。来,我给你一把椅子,你坐在上面,把脚好生烘一下。”他顺手拉过来一把旧木椅让我坐下。 我说:“吴叔叔,你真好,谢谢你。” “不谢……哎,你拿什么谢我啊?”他笑着问我。 我用什么谢他呢。我还这回答不出来。只好坐在椅子上一个劲的傻笑。 “这样吧,”他笑着说,“我只墙上的标语的字考你。你认得出来,就算是谢过我了。好吧?” 我还没读书,怎么认得字呢。这不是哪壶不卡踢哪壶吗?我急得脑门上直冒汗,没说话。 我爸爸在一旁站着,鼓励我:“庙生,你就认,能认一个也是好的。也算是感谢了吴叔叔。” 我几乎坐不住了。一到队部来,就碰到了一场从来没有遇到的考试。我还没上学,就碰上了认字的考试。这怎么办啊?无论要过关啊!我想,要我念,那是一个子也不认得的,这就要出洋相了。如果跟着吴叔叔一起念,那我肯定会念。我便说:“吴叔叔,我还没上学,趣闻不认得字。不过我可以跟你一起念。这个我错不了。”我确实相信自己的记忆力,大人说个什么,我很快就能记下来。 吴叔叔说:“那也要得。我念一句,你就说一句。” “好!”我认认真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17章:得来不易的花 只有碰到刚才这样危急的事,或是犯人暴动时或逃跑,在警告无效的情况下,才能开枪。我看到那些民警一个个的后背都渗出俩汗来,可见他们奔跑的速度啊。 爸爸对我说:“这山上很危险,你们两个要记住这件事!” 我连忙说:“好的,好的!以后就是叫我来,要不来了。” 我爸爸笑起来:“那也不见得,你们细伢就是只晓得好玩,说不定呀过三天又模到山上来了……” 碰到今天这种事,以后还有谁敢来啊。山上却是很好玩的,但那绿叶红花中,那青草小溪旁,说不定就潜伏着随时都可能发生的危险。但山上对我们确实很有诱.惑。 民警将那只豺狗扛到了干部食堂。他们也在这儿吃饭。这也叫“小食堂”,两个犯人和一个就业人员做饭。我爸爸就吩咐他们几个,晚上将那豺狗收拾好,红烧一顿狗肉,大家免费吃一餐。我在一旁听着,很高兴,好长时间没吃肉了。年也过了几个月,有肉吃就是过年啊。 我捧着花回到家里。妹妹见了花,脸笑得也向一朵绽放的映山红。几步跑到我跟前:“哥,哥哥……我,我要花……” “给你……”我将几束花给她。她高兴得放在鼻子前直闻。 母亲又生了个小妹妹,刚刚满月。母亲说:“你去找个口瓶子,放点水进去,将花插在里面,要开好几天的。” 我照妈妈说的话去做,在一个柜子底下翻出一个空罐头瓶子来,舀半碗水,将花放在了里面。可是瓶子太矮,花枝有一尺多长,放了一些花进去,瓶子就翻了。 妈妈又说:“你再去找一个长一些的瓶子来,像酒瓶或者是酱油瓶,就合适一些。” 这上哪儿去找啊。我爸爸不喝酒,家里没酒瓶啊。我记起蓉蓉他爸爸能喝酒,便往她家走去。 “庙生哥哥,你摘了花回来?”她一见我就欢笑地问。 我一看,她原来已站在我家门口哩。那意思是分明想我将花给一些她。 “是的,我摘了一些映山红回来,”我说,“我也给你带了一些。” “那太好了。庙生哥哥,你真好哇!” “哎——你家有空瓶子没有啊?”我问。 “有,有的,有好多啊。”她拍着手,很愉快地说。 “你给两个我,好不好。”我有点求之不得了。 我跟着蓉蓉来到她家。 她对她妈说:“妈,庙生哥哥要两个口酒瓶子。 “要口酒瓶子干啥啊?”黄妈妈一时没明白过来。 “装花,黄妈妈。”我说。 “哪来的花呢?” “我上山去摘的。” 蓉蓉在一边说:“庙生哥哥有好多的花,好好看啊……” “啊……我晓得了。”黄妈妈笑了,“那空瓶子,你拿几个去,没事的。”她抬起手指了指墙边。哪里堆着很多的空酒瓶。 我拿了两个,又对蓉蓉说:“跟我去拿映山红。” 她跟着我一路小跑过来。 我将口瓶子洗了一下,里面流出的水有很浓的酒的味道,很冲人的。我又将干净水灌进去,再把一些花插在里面。那花仍是开得很鲜艳。蓉蓉说:“好像还是在树上一样的。真好看。” “再好看,也没有你好看啊。”我笑着,给了一些映山红蓉蓉。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感谢。拿着花蹦跳着跑回了家。妈妈将插着花的瓶子放到窗前的一张旧桌子上,阳光斜着照了进来。忽然几只蜜蜂也飞进来凑热闹,嗡嗡地围着花飞来飞去。金色的阳光将女敕女敕的绿叶照得有些透亮,朵朵映山红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的红颜、娇女敕。破旧的房子里没有什么摆设,陡然添上这么一些绿叶红花的映山红,好像春天真的走到我们家里来了一样。 妹妹望着花,不眨眼。 “好看吧?”我问她。 “确实好看!”她对我翘起大拇指。 “有你好看?”我坏笑着说。 妹妹动手打了我一下:“你真坏。” 妈妈说:“你们两个莫干活。英子,你去摇妹妹。” 妹妹回头看了下映山红,然后走到摇篮边,伸出小手摇睡在摇篮里的笑妹妹。她也不到四岁,可要摇刚满月的妹妹。小妹妹来到世上已有一个来月了,还没起名字。爸爸和妈妈商量了好几次,也没想出合适的名字。爸爸,说,起名字不慌,到时候再起,等想好了再说。 中午爸爸一进门,就说:“好香,好香!”他右手腕上缠了一大块纱布,。 妈妈看了,和关心地问:“你的受怎么啦?” “叫豺狗咬的。” 妈妈又问:“那豺狗莫样咬了你的手呢?” 爸爸很平静地将我在山上碰到豺狗,他和民警赶上山打死豺狗的事,说了一遍。 “哎呀,好险啊……”妈妈的脸色开始发白,“庙生回来,也没跟我说这事。这花来得还很不容易啊! 爸爸说:“这事过去了。我只是破了点皮,你莫紧张,没事的。” 妈妈仍是很心痛:“那要流很多的血啊。你看看,庙生,你爸爸是为了保护你,才负的伤。你长大了,要好好的报答你爸爸。” 我说:“这事我忘不了。妈!上午的事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怕。我记得这事的。” “要你记得左么事?”爸爸像没事一样,笑了起来,“你以后好好读书就行了。好好报效我们的国家。”他又看这花,说,“这花真的好香啊……我看呀……”他往着妈妈笑,“我们的细女儿,就叫香子好了。”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18章:逗你玩 “嗯,要得!这事你说了算,”妈妈很多时候都是附和爸爸的话。 “那就这样定了,细女儿叫香子,大的叫英子。”爸爸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高兴。 他又对我说:“庙生,你今天值得,我也值得,你摘了映山红回来,竟为妹妹起了个好名字。” 我嘿嘿的笑,哪晓得上山摘花,竟有这样的好结果啊! 晚上开饭时,小食堂里可热闹了,干部和民警都在食堂里会餐…… 大家吃豺狗肉。 家属和子女也参加了进来。食堂里有个不小的餐厅,摆着几张大桌子,那凳子也很高,而奇瑞奇特得很,桌子死周时死快打木板廉成一个四方形,板子下面是几根木桩做腿,看上去就很蛮实。坐上去挺稳当的。 民警做了两桌,干部一桌,家属和子女同样占了半壁江山,稀稀拉拉做了三桌。吃豺狗然不受钱,但要交粮票,饭要另外自己买。敏静们只出嘴巴就形了,他们的伙食费每个月初就划到校食堂来了。当兵的吃供给制,即使再困难,国家还似把他们养起来。每个桌子一大盆红烧豺狗肉,红红黑 第19章:向山上要钱去 到七八月份的时候,山上的树木显得更加绿绿葱葱了,绿色中还显出一些红耦合的山楂,还有淡红的树叶。虽说不如映山红那样的鲜艳夺目,但它们是成熟的果实,还有一些野生的胡椒也成熟了,它们的果实是红中带黑,一小粒一小粒地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不笑的串串,就如一笑穿葡萄样的。这玩意儿摘下来,将籽嗮干后梦拿到小镇上的合作社卖钱。往着这与哦这很毒哦成熟果实的大山,人们记起了上去采摘的念头。我每天往着周围的大山,一个人是不敢上去的,很恶劣的天气,不敢贸然行事。有了春天那次教训,多少有些余悸啊。可是又觉得这大山就是好,在春天里,它们默默地将万紫千红奉献给人们,现在,又同样是不言不语地静悄悄地把各种成熟的果实,展现在人们眼前。确实很馋人啊…… 母亲生下小妹妹香子后,我们是兄妹三个,再加上父母就是一个五口之家了。吴某父亲每月的四五十块钱的工资维持全家的各种开销,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妈妈就想办法给家里增加点收入。她想上山去采摘野胡椒,拿到镇上去卖,这样可以为家里添几个零用钱。一天夜里,我听见她与爸爸商量这事: “我向找点事做做。” “你想做么事?” “上山采摘野胡椒。” “你身体受得很,又经常头昏,那事你做得了?” “没关系。我再约计个人,一块儿去。再说整天呆在家里,头阵还余点昏。上山去,环境好,又能做事……” 她又说:“还能挣几个钱,不是有靠山吃山。这句话么?”妈妈说得笑了。 爸爸说:“这事做的话,虽然做得,但是有风险啊。山上有野兽,你们碰到野兽么样办?再说了,你的身体我很担心。现在太阳又大,好人也受不了哇,何况你刚生香子部久,还没彻底恢复过来你上山去摘胡椒,你受得了?” “受得了,受得了!”妈妈的态度很坚决,“你每个月的工资只有这么多,我不去向点办法,贴一下家里的零用,这日子莫样过啊?多劳动一下,这身体也会好起来的。” “要过细啊,关键是身体啊!钱倒是次要的。”我爸爸很沉重的说了一句。 第二天,我妈妈跟蓉蓉的妈妈说了这事。她一听,双手拍巴掌,说:“我就是想找点事做,你这个主意好啊!我们明天就去摘野胡椒。捡一个是一个。这钱赚起来,是真难啊……” 我妈说:“听说这山上,有野兽。” “不怕么事,多约几个人去。我们就不怕了。”黄妈妈很坚决地说,听说有赚钱的门路,她高兴得很。她又是个急性子的人,听我妈妈这么一说,她又去约了几个干部的家属。读硕明天就上山去摘野胡椒。 野胡椒能卖钱的事,是我妈妈听附近村里一个婆婆说的。中队与村里只有两三里路,一些老百姓有时捡柴火,渴了也到队上的小食堂来喝水。队里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干部们也到附近的村里了解情况,做些提前防范的工作。这样一来二去的,队上的干部、家属就和村里的群众还有小队的干部就熟了。村里一些人也在这个时候上山采摘野胡椒。 爸爸在妈妈第二天动身上山时,再三叮嘱:“你们要注意安全。” “晓得!你放心好了。”妈妈回过头来,笑了一句。 “有什么事,你们朝山下大声昂!”我爸爸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 “你莫担心。” 我听妈妈说上山区摘野胡椒,我也吵着要去。 妈妈说:“你也要去?家里两个妹妹哪个来照顾啊?” 我跳着说:“有大妹妹,英子啊!” “你大妹妹才四岁多一点,莫样照顾你小妹妹?” “她摇摇篮。总可以。”我说,“换可以叫肉肉过来,陪着她们一起玩。” 黄妈妈插了一句:“要得。叫肉肉过来陪英子。她一个人在家里也不好玩。” 妈妈模说啥,过了一会,她又对我说:“你上山不许喊脚痛。不许一个人去玩。要跟着我们一路走。” 这样苛刻的条件,我也答应了,因为山上比在家里好玩多了。算起来,离上次上山的时间有好几个月了。我早忘了上次的险情。而惦记着山上的美丽景色,我现在就像一只恨很活泼的小兔子一样,巴不得几步就蹦到山上去好好地玩。再说了,我到八月底,新学年开学时就得去上学,到时候想上山去玩,也没时间了。 母亲、黄妈妈,还有几个家属吴阿姨、刘阿姨再加上我,五个人,在很是崎岖的盘肠山路上,艰难地走着。吴干事刚从矿井回来,他看到我们,笑着说:“你们是上山打老虎,是吧?去这么多的人!” “上山去摘钱,打什么老虎!”黄妈妈见了她老公,很有些骄傲地说,“你这个老鬼,总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吴干事才三十出头,可她老是叫他“老鬼”。几个大人一个人手腕上都提着一个大篮子。吴干事笑:“那好!你们每个人都提一篮子钱回来才好啊!” “你等着哦,我总有提一篮子钱回来的时候。”黄妈妈的话,说得她们都一下笑哄了起来。 队部后面的这座山不高,有两百多米吧。远没有我和罗明春上爬上去的那座山高陡。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爬上了山顶。在家门口,还感到很热,可是到了山尖尖上,一阵阵山风吹过来,很有些凉快。我感到有些月复胀,想屙尿。便掏出“雀雀”,对着山下拉了起来。 黄妈妈见了,笑着从打篮子里拿出一把大砍刀来,吓唬我说:“把你的‘雀雀’割下来、谁叫你乱屙尿?”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20章:妈妈不见了! “你敢,你敢!”我握着“雀雀”,边拉尿,边说。 “你看我敢不敢。”她拿着刀笑,“你莫跑,我一刀就给你割下来。” “妈妈,黄妈妈要割我的‘雀雀’.”我向妈妈求援。 妈妈笑了:“苕儿,黄妈妈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屙尿。竟“传染”了黄妈妈他和几个阿姨。她们也走到一块大石头边,解下裤子蹲下去屙尿。我听见像下雨样的“淅淅”的响。便好奇地伸出头来看。 黄妈妈蹲在地上,扭头看见我在张望她们,就说:“不许看。女人屙尿,男伢不许看。好丑!” 她这一说,我马上又跑了回来。在我妈妈身边站好。这时,她已经在一棵树上摘野胡椒了。她够不着的地方,有一棵树枝长了很多的胡椒,她就从篮子里拿起一把砍刀来将食指你下来,然后蹲在地上,将一串串的也胡椒摘下来,反复进篮子里。我也跑过去,帮妈妈摘那树枝上的胡椒。 黄妈妈他们个人也很快找了一棵树,在上面摘了起来。她边摘边说:“哎呀,农村里有句话啊,说得好啊……生个黄牯也是一喜啊!你看看,老方生个儿子多有用啊,庙生晓得帮他妈妈做事了。我的蓉蓉也五岁了,可是一点事也不会做啊。整天就只长个嘴巴,要吃。老方啊,你有福啊!” 我妈妈姓方,三时几岁,可头发开始白了。队里的干部和家属都喊她“老方”。 吴阿姨和刘阿姨听了,也都笑起来。那样子是对我很称赞的。 我妈说:“还没开始啊。庙生才六岁不到,够养啊!老黄!”我妈也喊她“老黄”,“他要上山来玩,就像老鼠拖个尾巴样的,就让他来了。” “好啊,还是生儿子好啊。”吴阿姨长得矮胖胖的,她生了个女儿才一岁多,她不无羡慕地对我妈说,“你庙生能帮你做事了,几好!我的女儿才一岁多,那真是够养啊。老方。” “愁生不愁长。小吴。你莫着急。我庙生还不是一岁多养大的。快得很。一混就是一年。”妈妈说着的时候突然“哎哟”一声…… 我一看,原来是树枝上的刺扎着了她的手。这野胡椒的树枝上长满了长长的刺,一不小心你就扎着了手。所以在摘的时候要特别的过细。鲜红的血从妈妈的受伤手里流了下来,她只将手放进嘴里吸了几下,又忙着摘树枝上的野胡椒。 一个多小时后,大家都摘了大半篮子的野胡椒。便来到一棵大樟树下休息。忽然旁边的草丛里的草急剧地摇摆起来。这时没有风,草不应该这么快的摆动啊,。大家很紧张,都认为是什么野兽来了。我妈妈和几个阿姨赶快从篮子里拿出砍刀来,进入了“一级战备”的状态。一个个就像如临大敌样的。我妈还叫我站在她的身后。黄妈妈见草还在动,没野兽出来,就壮着胆子超前走了几步,踮起脚看了看,尖叫了一声: “蛇——蛇——” 我听到蛇字,脚也软了。 我妈妈、吴阿姨、刘阿姨,还有我,慢慢向前走了几步,抬头看去,那草丛已被蟒蛇的尾巴打平了,一条几米长的蟒蛇身上长着黑 第25章:罚跪 我扭头一看,爸爸提了一盏小矿灯走了进来,看样子刚从矿井上来。 “哇……”“柯疤子”认得我爸爸,他马上又大哭起来,“好痛哇,好痛哇……” “怎么回事?”我爸爸看了看他,又望了我一眼。 我妈对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罗明她妈也说:“这不是庙生的错,是不小心失手打了他的。“她指了指”柯疤子“。 “失手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啊!”我爸爸正色说道,他又走过去,弯下腰,仔细看了看“柯疤子”的伤口,手在纱布上模了模,又抚了抚他的头发,对他说,“是我庙生打了你,那你就每天到中队的医务室来换药,中午你就在我家吃午饭。再回去。” 他又对我妈妈说,看家里有鸡蛋没有,拿几个鸡蛋到伙房去,叫他们炒个爆蛋花。 “柯疤子”慢慢没哭了。 我爸爸又转过身,看着我说:“都是你做的好事!你马上要上学读书了,怎么还学调皮了?你要是把他的眼睛打瞎了,怎么办?我要把你的眼睛抠出来。真是瞎搞!现在队上的事还处理不了,你又来我添乱。快回去——” 我一口气跑回家里。一声也不做,站在一个角落里。早上还蛮高兴的,现在我却像个霜打的茄子,整个人焉得很。 中午,“柯疤子”在我家吃饭,我妈妈拿几个鸡蛋到伙房,叫炊事员炒了个蛋花。父亲全倒在了“柯疤子”的碗里。他又对我大声吼:“你给我跪下,罚你一餐饭。看你以后还惹不惹祸!” 我两个膝盖跪在搓板上,很酸很痛,但还得老老实实地跪着。肚子在咕咕的叫,闻着那鸡蛋的香味,我的口水在嘴里打转转。可我得忍住这巨大的诱.惑,不断滴往肚子里吞口水。“柯疤子”吃饭时,特别是在吃鸡蛋的时候,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还时不时用左眼往我瞟上几眼。好像在说,怎么样,我还是占了上风吧,看你今后还敢不敢惹我! 我的两个膝盖越来越酸痛,只得无奈地看着“柯疤子”的得意神情,我自认倒霉,没想到这一块集中头部的石头,给我带来的的竟是这种后果,我也有些后悔,当时不该和他打石头仗的,要是那时背着我妹妹走了,就没这个事。也该我倒霉啊……午饭没吃的不说,还要跪在地上,活活受罪。 “柯疤子”吃了饭,他将我父亲放在他碗里的鸡蛋也全部吃了,嘴巴四周油光光的,他又伸出淡红的舌头将嘴边舌忝了舌忝。用左眼里射出的一种幸灾乐祸的眼光看了看我,他从我身边走过时,还用脚踢了下我的,笑着问:“膝盖头痛不痛?” “不痛,一点也不痛!”我含着泪说。 “起来——看你以后还撩不撩祸?!这次你把人家的眼睛打伤了,要是把人家的头打破了,看你莫样办?”我爸爸打声对我说了一句,“去吃饭!” 桌上没什么菜了,我端起碗刚往嘴里扒饭时,妈妈想变戏法样,将一些炒蛋倒进我的碗里。我出神地望着她,眼泪不停地掉进碗里。 她说:“快吃,我给你留了一点炒蛋。” “柯疤子”说要回去。我爸爸问他伤口痛不痛。他说还有些痛,比先前要好一些。父亲叫他每天到队上的医务室来换药。我妈妈从柜子里拿出五个鸡蛋来给他,说: “你拿回家吃,出了些血,补一补。” “五个蛋太少了,”我爸爸说,“你到吴干事家里再借五个来。” 我妈妈从蓉蓉她妈那里又借了五个鸡蛋。一只垮着脸的“柯疤子”露出了笑,他提着十个鸡蛋,摇头晃脑地走了。 万幸,这件很严重的事,在我爸爸和妈妈的诚恳待人之中,不久就化解了。“柯疤子”的父亲也来到队上几次,他对我爸爸说,他儿子也会死有责任的,不应该先丢砖头打我,再说都是小孩,只要儿子的一句换能看清楚东西,这是就算了。谁知他这次倒蛮讲理的,可能我爸爸是个国家干部吧,如果四溢般的社员的儿子打上料他的“柯疤子”那肯定是有“好戏”看的。我爸爸每次都叫一个犯人到队上的菜园里摘几个大西瓜给“柯疤子”父亲抱回去,又说一些道歉的话。这事就慢慢地无声无息了。 就像小孩盼过年一样,我终于盼到了上学读书这一天。 “你为什么要上学读书呢?‘在我上学的前一天晚上,蓉蓉他爸爸在队部门口碰到我,特地微笑地问我。 “我想认得字,会数数,还会唱歌。还能认得好多好多的同学和朋友。还有……学校里蛮好玩的,比在队里好玩多了……”我也和高兴,就想着说了一些想读书的理由。 “你是去上学呢,还是去玩呢?”他又问。 “当然是去上学啊!有时也玩一玩。” “读书识得子,有什么好处?”吴叔叔像个考官样的,又提出一个问题来让我回答“,既然你要上学读书,这个事你想过没有?” “哎……哎,”我一时卡壳了,识字有什么用处,我还真的没想过啊,识得字就可以看报,看书啊,就可以像吴叔叔那样坐在独步的办公室里办公。写东西。我经常看到他坐在办公桌后边,拿着笔写东西,有时开会,我还看见他在读报纸,读材料。矿上发下来一些文件什么的,我爸爸总是叫他读,他拈的声音很大,我在外边都听得见。我模着头,一边想着,说:“我如果读书识得了字,就能像你一样的,在队部坐着写东西,可以看报纸,晓得外边发生的事。” “你想的蛮好的哩,”吴叔叔下巴上短短粗粗的胡子,笑,“不错,你说到了一些,也是这样的,你认得了字,换可以继续学文化,你都了一年级,接着上二年级,读了小学还可以都中学、大学,只要你用心读,你可以一直读下去的。到时候你比你爸爸强,更比我强!” 我害羞地笑了。 他又说“你们将是建设社会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啊!哎……你明天上学了,我就送你一句话,是毛主席说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要记住啊!” 我很认真地点点头,说:“吴叔叔,你放心,我一定记住你说的话!” “好,不错,我还送件礼物给你。 啊!他还要送我东西,我喜得拍着手跳起来。 “你猜猜看,是什么东西?”吴叔叔望着我笑。 “是和书有关的东西吗?”那是什么东西呢,是书,不会吧,学校要发书的。我抠了抠脑袋,站在那儿,没猜出来。 “你读书要写字啊,我送一支铅笔给你。”吴叔叔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白色带小红花笔杆的铅笔来,一头还有一个浅红色的橡皮擦,“你会用吧?” 我还没用过铅笔,以前只见过。有时候看到吴叔叔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他有说:“我给你削好。”他拿出一个小刀来,将铅笔的另一头削得尖尖的,“就用这尖尖的一头在纸上写子。到学校里要好些照老师写的字学着写,先把自己的名字写会。” “哎。要得!”我接过铅笔,说,“吴叔叔,我谢谢你,给我这支铅笔。” “不错嘛,像个读书的伢,晓得讲礼貌。”吴叔叔模着我的头笑了笑。 蓉蓉这时来到她爸爸身边,他靠在吴叔叔身上,拉着他的一只手,对我说: “庙生哥哥,你要上学了?” “嗯,我明天就去上学。” “上学几好啊,可以读书。” “你明年也上学,去读书。”吴叔叔对他女儿说。 蓉蓉小嘴一翘:“我还要等一年,要是今年和庙生哥哥一块儿去上学,那几好哇。” 吴叔叔笑了:“你还只有五岁,到明年就可以了。”他说着抱起蓉蓉回家了。 我拿着铅笔回到家里。父亲拿出一个新书包来,递给我,说: “这是你妈妈特地用摘野胡椒卖野胡椒籽的钱给你买的新书包。你可要用心读书啊。” 我将新书包背在身上,挺神气的。这书包是蓝色的,有朵向日葵在上面,很显眼的。我在屋内走了几圈,俨然像个真正的小学生样的。我想象着,书包里装满了书,还有作业本,还有笔,已经是鼓鼓满满的一书包。我还通过了期末考试,成绩单上都是八九十分。我边走边想,一个劲儿地笑出来。 我妈妈很奇怪,见我这副有些魂不这体的飘飘然的样子,就问我:“苗生,你一个人笑啥?” “嘿嘿,我取得了好成绩……”我还沉浸在很幸福的想象中。 “你还没倒学校去读书,就取得了好成绩?你不是在做梦吧……”我妈妈大笑了几声。 我爸爸也看这我笑:“这伢怕是在想以后的事,读书没那么容易,你要多多刻苦,才能取得好成绩啊。” “啊……”听到爸爸和妈妈这么说,我的梦总算醒了,是的,我还没上学,咋能取得好成绩呢?我揉了揉眼睛,笑:“刚才是太高兴了……是的,我要好好读书!” 我爸爸又对我说:“庙生,你背的这个书包很可以的。” 我就放下来看看,刚才是随便看了一眼,再细细的看上去,它是深蓝色的,那几朵向日葵的上面还有个红红的太阳,红红的太阳,黄黄的向日葵,很是有些醒目。 “这个图画是有讲究的,”我爸爸说,“庙生,”他指了指书包,“这叫葵花向太阳,党就似乎太阳,你们小学生就是向日葵。这叫红心向党。你到学校去了以后,要用心读书,刻苦学文化,学知识,长达了建设咱们的国家,做红色的接班人。”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26章:特殊礼物 爸爸说的话咱们和吴叔叔讲的很相似呢,当干部的怕都是这样讲话吧。我想。我有些懂,又有些不明白,但看到我父亲那很严肃的面孔时,我就不住地点头,让他知道我是在很认真地听他的教诲。我觉得,他是在给我上第一课,提一些要求。这读书怕是很难啊,还没倒学校去,就有几个大人给我说这说那,以后可真是要用心读啊。 妈妈从一个旧箱子里拿出一间新汗衫来:“这是特地给你买的,明天早上你就穿到学校去。” 这件汗衫是浅黄色的,上面有几棵绿绿的树,还有几只小鸟儿在飞。这一副图案我可熟悉了,那山很像我经常去爬的队部后面的山,我常常看到许多的鸟儿在山上快活地飞来飞去的。我要是到学校去读书,我想我也是一只快活的鸟儿啊…… 一大早起来,妈妈特地给我打了个荷包蛋,还化了一杯糖水,说:“你快点吃,再吃个馍。” 大妹妹英子看到我碗里有蛋,她连忙说:“妈,我也要吃鸡蛋。” 爸爸说:“你以后再说,你哥是到学校去读书,这鸡蛋是圆圆的,象征着圆满、顺利。” 我刚把鸡蛋吃下去,就听到罗明在门外喊:“庙生——” 我跑到门口,将那馍咬了一口,问他:“你吃了没有?” “刚吃过,走哇。”罗明说,“我晓得你今天也去上学,我特地过来邀你一起去。” “那好,”我爸爸也走出来,对罗明说,“我也送庙生去学校。” 学校离中队有三里多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被两边长长的青草镶了两道绿色的边沿,路上还有一些突起的石头,不小心就要碰到脚。有些地方还有几块光滑的石板,那是以前填路上的坑坑洼洼时留下的。路边还长着一些蒲公英,一些蜻蜓像小飞机样不时落在那一朵朵黄色变白色的小花上,见到我们几个人走过来,它们又恨快飞开了。路边有的地方还长了厚厚一层马齿苋,以前跟我妈妈上山去采摘过,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一些如黑点样的蚂蚁在一蔸蔸草丛下边爬进爬出,有的背上还驮着一点草籽或其他的它们能吃的东西,在缓缓地朝一个小洞钻进去。 我还看到,小路边有条小溪,清凉凉的溪水发出轻轻的流淌声,如在敲击一件清脆的石头乐器样的。那谁是从山上流下来的,肉银带一样柔柔软软地向下游一条河里漂流而去。有几条小鱼逆水向上游动,小溪的旁边,是几块刚插下去的晚稻稻田,那绿绿的秧苗已经有一尺来高了,满田摇晃着翠翠的女敕绿。看上去十分的让人的眼睛舒服。几只白白的鹭鸶鸟儿,张开宽宽的翅膀,一会儿在空中盘旋,又一会儿落到田里站着,看上去很是显得婷婷玉立的样子,非常的可爱。我又看到它们伸出弯弯的脖子,去啄田里的螺丝或小虫。这一边,远处的青山葱葱绿绿,那轮廓看上去很想一直真要起飞的大鸟。伏蹲在我,而鸣前面的远处。这条小路的另一边就是一座大山,而这黄色的土路像一条铜条杨饶依在山脚边。路边有的地方还长着一种当地人叫做“梆芒”的植物,叶子有些像甘蔗叶,叶子的两边很锋利,用手模时不小心就会割破手的。它们长的一大蔸一大蔸的,到了深秋,当地的农民就砍回去当柴火烧。 罗明走在最前面,他像个向导样的,在前边带路。我父亲在中间,我在最后面走着。边走边看路两边的景色。内心真是高兴啊,这上学有多好啊,外面的风景真美,不然整天呆在中队里,就那么几个地方打转转,早就玩腻了。从今天起,每天上学放学,我就沿着这条弯曲两边都是看不完的好风景的小路走上几个来回,可以好好地放飞我的心情,这该是多么好的事情啊!正合我的心意。 走过一片高大的檀树和樟树林后,便出现一个平坡,坡下出现一个“口”字形的四栋平房,中间有根高高的旗杆,一面很鲜艳的五星红旗在空中高高飘扬。罗明指着坡下的房子,说:“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学校!真好啊,庙生,从今天起,我们两个可以一起上学一块放学回家了。多了个伴,不晓得有几好哇。”他说着就一个人和愉快地笑起来。 四栋平房外边全是绿树,而且大院内也有不少的树,那黑色的布瓦在绿丛中显得很有几分老成和持重。这里很安静,只是偶尔听到传来的鸟的叫声。我看着即将要走进去的学校,心里涌起一阵波涛样的激动,原来学校就是这个样子的。从今天起,更准确地说我从现在起,从家门跨进了学校门。 父亲带我去新生报名的地方报到。他先是交了我这个学期的学费,很便宜的,几块钱吧,他还说,这是我妈妈上山采摘野花椒买胡椒籽挣来的钱,没想到为我交了第一学年的学费。我听到他这句话,往日和妈妈一起上山采摘野花椒的情景,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可怜的妈妈,又是勤劳的妈妈啊,你为了我,付出了多大的艰辛啊,又流了多少的汗水啊。 我爸爸又将我带到一个女老师身边,她给我发了两本书,说:“这一本是语文,一本是算术。” 我就跟着她走进一个教室。刚要进门时,我爸爸在身后说:“庙生,我回去了,你好好的读书!” “哎!”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就走进了教室。我看到一排排高低不一白色的木板横在教室里,旁边有个口子进出。学生们从口子出走进去,坐在一条矮一些的木板上,算是凳子了。然后上身就伏在高一些的木板上,我想那就是课桌了。条件是很简陋的,可这也是学校啊,也是我们上课的教室啊! 那位女老师就站在前方的一张旧木桌的后边,她的身后过的墙上,挂着一个很大的黑色的木板,这就是黑板了吧。教室内坐着二十来个和我年龄一般大的同学,男孩多一些,女孩只有七八个的样子,有的同学长的很瘦,有的还流着长长的绿鼻涕,有的衣服很破,一件旧汗衫像一张渔网样罩在身上。二十来个同学,只有我一个人穿件新汗衫,有的同学用很羡慕的眼光看着我,有的两眼直瞪着我,很有一种嫉妒的神情,看我穿一件新汗衫心里就很不舒服,就像与我前世有仇样的。和他们不是同一个生活水平线上的人。我四周看了看,这就是我的同学们啊,以后要在一起读书学习、娱乐做游戏,搞劳动。 我将新书包放到木板上,旁边的一个女同学两眼紧紧盯着我的新书包。她只有两本书拿在手里。又伸出一只手在我的新书包上很快的模了一下,咧开嘴对我笑了笑。看的出来,她很羡慕我的新书包。我将书包往我这边移动了一下,怕她那双沾有泥巴的手弄脏了我的新书包。我的左边坐着一个很黑的小男孩,看上去,长得有几分像“柯疤子”的脸型,莫非是他的弟弟?我觉得好奇怪,这怕不可能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麻烦了,我与“柯疤子”的事的阴影,一只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啊。他握着小拳头,两眼直直地看着我的新书包,似乎要一口将我的书包吞到肚子里去才好。我的新书包成了全班同学特别注意的东西,就像夜里的一盏煤油灯一样,个个人都在注视着它。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像抱着一个宝贝样的,双手将它抱在胸前,生怕别人抢了去。 就连那个女老师。也往我的书包上看了好几眼。她又大声说:“把书拿出来,把书拿出来!现在开始上课……” 我还在抱着书包,没注意听她的话。 “你站起来……叫你们把书拿出来,大家都拿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动?”女老师指着我说。她脸上显得很严肃,完全没有了刚才给我发书时那种很甜美的微笑,没有了那种很和蔼的表情。 我下意识地站起来,还感到左边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挨了一拳…… 跟着后边传来窃窃的笑声。我知道这是坐在左边的那个同学在打我,很疼的,但我忍住了,人歪了一下,但还是坚持站稳了。我没吭声,就像没发生这事一样。 女老师问我:“你为什么不将书拿出来?” 我说:“我怕把书弄坏了。” “你是来读书的,还是来抱书包的?” 我红着脸将书拿出来,两本书都拿出来了。那个男同学将我的书轻轻挤了一下,舒一下就掉到了木板前的地上,沾了很多的灰土。全班的同学哈哈笑起来。我侧脸瞪着他,而他做了个鬼脸,朝我挤了挤眼睛。这个家伙真是调皮,我握紧了拳头,对他挥舞了几下。 “你们两个别闹了,你把书捡起来!耽误了上课,你晓不晓得?”女老师平静了下语调,望着我说了一句。 左右两边都坐满了同学,我恰恰坐在中间,走不出去,好在木板下面是空的,我便像条小狗样从木板底下往外钻。当我翘起时,我又感到上挨了一脚,我被踢得往前一窜,扑倒在女老师面前。 教室里像放鞭炮样热闹,全班学生笑吼了,有的拍起了巴掌,有的大声“嗬呵,呵嗬”的叫。教室里好像不是在上课,而是在表演文艺节目一样的热烈。 女老师的手在黑板上用力拍了一下,大声说:“都给我安静下来,安静下来。这像什么话?嗯……这哪里是上课,简直是放牛场!不想上课的,都给我出去——”她说的话真管用,很快,教室里重归鸦雀无声。女教室见我还扑在地上,走了一步,对我说: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27章:像两只细鸡公一样 “快起来,把书捡起来,回到座位上坐好,我要开始上课了。” 我第一天上学第一回上课,竟是左右的一副狼狈的样子,我当时就想,以后一定要把这口气吐出来。这完全是那个黑脸皮的男同学捣的鬼。 下课后,我走到教室外的操场上,看那懂啊了“柯疤子”,他左眼还有点肿,但伤口已好了,上面有到黑痕。他看到了我,两眼立刻放出凶光,几步朝我走过来:“嗯?你也来上学了?好,以后有你好受的!你迟早是我巴掌里的一团泥巴,我要怎么捏你,就怎么捏你!哼——” “你敢!”我见到他就有气,他吃了我家的鸡蛋不说,还拿走了十个鸡蛋。我一年也没吃那多的鸡蛋。我指着他说: “这里是学校,你敢欺负我!我就告诉老师,叫老师来教育你,教训你这个坏东西!”我一点也不怕他,和况我还用石头打破过他的头。 “柯疤子”哼了几声,说:“你去告好了,我打你照样打。这学校是我们队上做的,我老子是队长,连老师也对他让三分啊……你以后要听我的话,不然,嘿嘿,没你好果子吃!你打伤了我的眼睛,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哩。” “哥,哥……” 就在我与“柯疤子”斗嘴时,我听到背后有人在喊“柯疤子”,,那个黑脸皮的男同学朝他跑了过去。 “‘黑皮’……这是我弟弟,他和你同班,”“柯疤子”将他搂在身前,“你可得识点相,别动我弟弟,不然,我就要收拾你。” “你太拐了,我可不怕你。你要敢打我,我叫我队上的民警来,抓你去坐牢。”我想起扛枪的民警和那个排长,便大声吓唬她,这也是给自己壮胆。其实“柯疤子说那话时,我心里直打鼓,抓着脑袋我想起了队上的民警。 “柯疤子”听我说民警,他的脸色马上青了,用脚踢了一边的一颗小石子,“我不做坏事,民警能抓我?” “你要打我就是坐坏事。” “我还没打你呢。” “那你就不要打我。民警就不会抓你。”我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不见的保护伞。 “哼,哼……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柯疤子”听到上课的钟声响了。他忙向他的教室跑去。 “柯疤子”的弟弟往教室走时,又故意在我的脚上踩了一脚,将我的布鞋弄脏了。我说:“你这个‘黑皮鬼’,你专门跟我捣蛋,小心点。” “嘿嘿——”“黑皮”歪着头笑,“我怕你?我有我哥!” 我说:“你哥有么是狠,我有我爸!” “我有我父。”当地的小孩讲父亲交“父”,“黑皮”说,“我父是队长。” “我爸爸也是队长!” “你爸是劳改队的队长,犯人头子。” “放屁,我爸爸是管犯人的。” 我们两个走到教室里还在你一句我一声地争吵着。 还是那个女老师上课,她望了望我和“黑皮”,说:“你们两个怎么像两只细鸡公一样,碰到一块总在争争斗斗的?” 这也怪,其实我从前根本就不认得“黑皮”的,也从来没见过他,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就像井水不容河水的。在我右边做的那个女同学,这时偏过头来,在我耳边小声说:“别理他,他总个拐!” 无论如何的拐,“黑皮”这个小家伙做了那些拐事,我就不知道了。在课堂上,我不好问她。便连忙翻开书。 这一堂课学的是语文,上一堂课是算术。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从“1”大“9”,还余一个“0”的数字,教我们认。语文课教我么识字。她先从汉语拼音教起。在黑板上写了“a、b、c、d……”一些字母。又用意根削得光光的小竹棍指着一个个的字母,先自己年一声,又叫我们跟着念。大家很认真的,这是在识字啊,一起高声念: “a——,b——,c——,d……” 老师又叫我们念三遍。我么有大声念起来。我和卖力,以前从没读过书,今天是第一次坐在课堂上,感觉还真的不一样哩,这就四吴叔叔说的,是在学认字,学文化啊!以后我就可以看书了,看报纸了,成了有文化的人了。我念起来特别的起劲,整个心思都在念字母上。 “你站起来!”拿出老师拿小竹棍指点了我一下。 又犯了什么毛病?没有啊!我害怕,又不得不站起来。 女老是说:“这个同学,也就是龙庙生,他念字母念得比较标准,现在让他一个人念一遍,大家听一听,体会一下。” 原来老师是在叫我做示范啊,我以听课高兴了,可又紧张起来,这念不念得好呀,我也是头一回学拼音。才念了几分钟,我一时慌了,只是呆呆地站着。 “念,念,不要紧张,张开口,大声念。”女老师面带微笑,在鼓励我。 我小声念了一句:“a……” “大声点,再大声点!”女老师说。 “a——” “好,接着念……”我接着将那几个字母字母全部念了一遍。 “坐下。”她笑了,“蛮好的,蛮好的。大家要向龙庙生同学学习,要念标准,要多练习,把汉语拼音念标准后,就会读,就会拼,就能认得字。认得的字多起来就有文化了……”她是在鼓舞我们大家的信心啊。 这时,坐在我右边的那个女同学,侧着脸看着我笑,还向我翘起大拇指,我美啦,她是很羡慕我受到了老师的表扬啊。这上学上课的第一天,受到了表扬,心里好高兴啊,感觉好极了。与那个“黑皮”吵嘴的事,那本新书调到地上的事,就像是乌云被风吹散了一样,心中的不愉快一点也没有了。 我们继续跟着老师学字母,到第三节课,女老师布置我们写字母,吴叔叔送给我的那只铅笔起作用了,我拿出来,在刚刚发的一本新作业本上,一笔一划地学着写字母。这笔很轻的,可是在我的手里却像根铁棒棒一样,重得很啊,非常不听使唤。我看过《西游记》的女圭女圭书,感到这铅笔就像孙悟空手里的金箍棒样粗大,然而孙悟空能把它玩转,可我却拿不好铅笔。我拿在手里怎么也写不好一个字母。头上的汗也急出来了,我又看了看那个女同学和“黑皮”,他俩也和我一样的,铅笔在手里像竹棍子似的,摇来摇去的,很难写出一个字母来。“黑皮”写字母时,还要咬着牙齿,似乎对它很有仇样的,可是就写不出来。我很费劲地写出了一个“a”,然而还是歪歪倒倒的,就像一座要倒的房子一样。很有点往右边歪,我的头也不自觉地向右边偏了过去。 女老师走了过来,扶了扶我的脑袋,笑:“你人坐正,字母就不会写歪了。”我这才意识到时我的身子没坐正,便挺了挺腰,重新坐好。 她又说:“你拿笔的方式也不对,”她将我的铅笔拿了过去,举起来,对大家说:“都注意了——写字拿铅笔的姿势很重要,开始写字时,一定要掌握正确的方法,应该这样拿铅笔……”她将我的铅笔捏在手里,做出正确的姿势来,“你们看我是怎样拿铅笔的,同时身子要坐正,不能东倒西歪的,同学们,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啊,虽说你们今天是第一次坐在课堂里写字,抄字母,但要重视这第一次。你们读书,写字的第一步一定要走好。这对于你们今后继续学习很重要……我也知道你们是头一回坐到教室里来,可能有些不适应,以后能慢慢习惯的。大家不要急,慢慢按我刚才给你们做的示范把笔拿好,继续写字母……“老师说的。有些我听不懂,但她说要将笔拿正确,这话我听懂了,也记住了。接下来,我照他拿笔的姿势将铅笔拿好,写起字母来,果然容易了一些。这对于我第一次在教室里些字母,一切都是陌生的,又是新鲜的。一切都从头学起,是从“1”认起的,从“a”写起的。我在作业本上一个个的字母很缓慢地写着,不一会儿就写满了一页。我又瞧了瞧那个女同学和“黑皮”,他们也在很用心地写着字母。人有没有人教,效果是大不一样的,经老师这样带着我们念字母,教我们写字母,我们这些从来不会拿笔从来不认得字的小孩也开始在做作业了。这仅仅是开始啊,然而这个头开得很有意思,这是我在学校接受教育的第一次啊。 上午四节课在开始紧张后来很高兴的心情中,不知不觉就结束了。当挂在老师办公室外边一棵大树下的铁钟敲响时,女老师说: “同学们,上午的课就上到这里,下午,我再来教你们。” “啊——” 各个教室的门几乎在同时都打开了,学生们像是从一一个笼里放飞出来的鸟儿样,纷纷从里面跑出来,一边嘴里还大声地喊着,叫着,笑着…… 接着,大家有的像打冲锋样的,不断地向大门向外奔去。欢腾的声浪,立刻将很安静很安宁的山洼鼓涨得满满的。我在小路边找罗明,抬头一看,他竟在前面招手叫我:“快回去吃饭,下午还有课。” “好快啊,上学时间真过得快……”我走上前,对他说。 “还是读书好,放暑假,我每天要做事,”他笑着说,“我要捡柴,要烧火,还要做暑假作业。现在我上学了,就一心读书,其它的事都是我姐姐做,我快活了。” “原来你是在偷懒啊!“我笑。 他问我:“你回家做不做事啊?” “怕不会做事啊,”我说,“顶多就是引引我大妹妹。再说,家里的事有我妈妈做啊,我吃了饭,就可以来上学。”我很得意地摇晃了下脑袋。忽然感到脚很痛,低头一看,原来脚踢在了石头上,我只顾跟罗明说话,没注意路面上突起的一块石头。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28章:可气的柯疤子 “这路上那个石头多,走路要过细啊。”罗明说,“去年我上学时,也踢了好几回脚的。现在我走路可小心了。你过细点。” 我再不敢大意了。人走路就是难,我从这以后每次都是低着头,很仔细地看着脚下的路面。 “柯疤子”的弟弟“黑皮”上课总是坐不住,上像案了一个陀螺一般。我们在听课时火灾做作业时,他老是在做小动作或是捣乱,好几回将他在路上桌蚱蚂悄悄飞放到前排一个女同学的脖子里。吓得她大声哭起来。这下把全班的同学都惊动了,搞得人人不能用心听讲。有一回他还捉一条小蛇,放到课桌上玩。我看了立刻从木板下面钻了出去,跑到一边站着,可茶花看了吓得大叫,一下就吓昏了过去。余老师马上将他拉到了校长办公室,校长是个四十来岁的高个子男人,狠狠训了他一顿,我后来听他说,校长并不怕蛇,还踢着那条小蛇的尾巴,往他嘴里塞,叫他活活将那蛇吞到肚子里去。他可吓坏了,再三保证不再捉蛇带到学校来玩,还说字不调皮捣蛋了。校长就用这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一会就将“黑皮”给“治”了下来。但他有时还是爱做小动作,搞得我和茶花都不能很好地听讲。这时,余老师就叫“黑皮”站起来,还将他拉到黑板前站着。一直站到下课。 这下可苦了他。该做的作业他没有做,该抄的课文也没有抄。有时在下课后,我就将作业本递给他,他就照着抄,尽管写的歪歪斜斜的,但毕竟补上了作业。因而他很感谢我,和我好了起来,以后我俩再也没有红过脸发生过争执和吵架。茶花也和我很好,因为我有时帮她认字。她就带家里的红苕我吃。刚来学校,一切我都是陌生的,现在,我和同学们相处得非常的熟悉和友善了,算是成了“熟人”。 “黑皮”对他哥哥“柯疤子”说了我帮助他做作业的事。“柯疤子”在我面前也不那么凶了,看来,这个家伙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好歹的。不过,他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追一些女学生。下了课,一些女生在操场玩的时候,他就像一头猎狗一样,悄悄走到一个女生,特别是四、五年纪的十一、二岁的女生身后,冷不防在人家身上模几下,或抱一下,吓得女生高声尖叫,他却张开嘴哈哈大笑。并经常一这种恶作剧的方式取乐。有时他还对一些女生说,我就是山上的老虎,今天我要吃你。说完,他张开双手,做出老虎扑食的样子向女生扑过来。女生像见到了真老虎一样,吓得四处乱跑。他就在操场上乱追一气。 那个刘校长,是他的班主任,训了他几次,也不见效。他每次都告诉了他当小队长的父亲,二学校是在他队上的土地里建的,刘校长几次也受到“柯疤子”父亲的骂斥,他后来就不管“柯疤子”了。他更是肆无忌惮了,他有时在放学的途中,将女生拖到草丛中或树林里强行月兑下人家的裤子,他也*,伏在女生身上玩。我是从茶花那里听说这件事的。 当时我不知道男伢光着身子扑在女生身上玩是怎么回事,但月兑裤子我晓得,我每天睡觉都是要月兑裤子的。茶花还说了一件事,一次“柯疤子”将她们村里一个女生的裤子月兑下后,还用手抠她屙尿的地方。那个女生吓得几天都不敢上学来。 我和罗明在这铺满银霜的小路上继续走着没看到那些割了梆芒后留下的大草蔸,忽然想起了“柯疤子”月兑女生裤子的事,就对罗明说了。 罗明听了,用力踢了路边的一个小石头,只听到“叮咚”一声,那个小石头很快掉进了了路边的水沟里。他的声音很重,说:“咳……这个狗日的坏蛋,我爸爸说他是个流氓。他那次用竹棍子戳我姐姐的胯部,我姐姐也病了好几天。我爸爸要赶到村里‘柯疤子’。我妈妈劝他不要去,忍了这口气算了,好在你替我们家出了口恶气……”看得出来,罗明听到“柯疤子”三个字,他的气就来了。 我们走到了平坡上,下面就是我已经非常熟悉的每天要上课的学校。在右手的山坡上还有一条小路,“柯疤子”和茶花还有一些村里的学生,每天上学、回家都从那条路上走。我们走的这条小路除了我和罗明外,还有几个在我们中队旁边一个小村子的几个学生。这条路弯弯拐拐地通到一个湖边,那儿有几户人家,偶尔也有渔船、货船在那里停靠,运来一些日用品,或村里人将树木、柴火、山里的特产运出去换钱,再买些油盐、大米和布匹运回山里来。日子就有得过的了。 我和罗明走到山坡前,我就已经大口出粗气了,就像火车头出的白色蒸汽样的,这时听见右边那条山路上传来尖叫声、嬉笑声,是那个大村里的伢上学来了。我望过去,只见几个黑色的小脑袋先从一片树林里冒了出来,接着走出来二十多个男孩女孩,“柯疤子”也在里面,他弟弟“黑皮”跟在他后边,“柯疤子”将一根深棕色的绳子捆住一个女孩的手,像牵着一条狗样的牵着走。那女孩边走边哭叫,而他和一些男孩却欢快得很,一路哼起了歌来……“黑皮”走了过来,我问他:“你哥怎么像我们队上的干部捆犯人一样,捆那个女生?” “嘿嘿,这个女生啊,今天给我哥做老婆,所以就捆她。”“黑皮”张开嘴,露出一排黄黄的大牙齿,狞笑着对我说。 “柯疤子”回过头来,对我笑:“这是我们在做游戏,,这些女生每天轮着给我做老婆。我们这里叫老婆叫做‘伴伴’,今日是这个女伢给我做‘伴伴’,那就要捆她了。” 这个女生读五年级,我认得她的,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胸部开始鼓起来了,个头也有一米三、四了,看上去像个姑娘了。她看到我,脸也红了,也笑了,对我讲:“是‘柯疤子’叫我给他做‘伴伴’的。我不同意,他硬要捆住我。” “柯疤子”可得意了,乐呵呵地对我笑:“我喜欢那个就捆那个。那个就是我的老婆了。”他说着,又将捆在那个女生手上的绳子松开,“到学校了,我就放了你。等放学回家,我再来捆你,你一天都是我的‘伴伴’啊……” 那个女生横了“柯疤子”一眼:“你不要脸,强迫我做你的‘伴伴’。”她的眼睛转了转,低下头,向坡下走去。 这个“柯疤子”可太有婬威了,在学校里追女同学不说,就是在上学、放学的路上,也是想法欺负着些很弱小无助的女生,太可恶了哇。我们走在最后,我对罗明小声说了这个意思。 他说:“这个家伙,看来以后没好结果的,太拐了,专门找女生撩事,这是叫调戏妇女啊,长=大了是要要犯法的,说不定要被判刑,送到我们队上来劳改的。” “到时候,我来狠狠管教他!“我可高兴了啊,对罗明重重的说。 “好!”罗明拍了下我的肩膀,“我看你是一个当干部的料,像你爸爸!不错!” 我俩走进学校的大们,互相说好,放学一起回家,就分别向各自的教室走进去。 教室里不时有同学在用力的跺脚。太冷了,很多同学只穿着一双旧旧的破破的布鞋,有的甚至是光着脚丫子,冻得红红的,肿肿的,像个发起来的大馒头样的,可亏了这些村里的孩子啊,像我穿着棉鞋的,全班也只有我一个人哇…… 余老师在给我们上语文课。她在黑板上写字时,一听到跺脚声,就马上那个回头望着大家,一个儿就立刻停止了跺脚。当她转过背继续写字时,几个不约而同的学生再一次跺起脚来。好像是谁在指挥样的,可没那个领头啊,这是脚冻得痛,这样跺起来就会舒服一点,这是没得办法的办法啊。余老师不停地来回这么一会儿写字,一会儿调头看着大家。她的眼里已射出两团火焰来: “是谁在跺脚?嗯?” 没有人回答。刚才还发出“咚咚”声响的教室里,一片静悄悄的。就像没一个人在这里似的。 “你们还上不上课?我还能不能教你们?!”余老师看着教室里被跺得腾腾升起的灰尘,说,“你们为什么跺脚?”她说着。还很迅速地扫描每一个学生,最后她的阳光像歇在一棵树上的鸟儿样,一下就稳稳地落在了“黑皮”身上,“你说,你为什么跺脚?是不是我的课讲得不好?” “不,不。不是的……余老师。”“黑皮”很老实地回答。 “那为什么你们要跺脚?” “我的,的,脚很冷,冻得痛……想暖和一下。” 这冷的天,大多数学生都只穿着单薄的布鞋。余老师这时低着头弯着腰俯子,看了看全班同学的脚。这可是她第一次这么做,我感到有些奇怪。 她又直起身子来,说:“那,那,那你们脚冷,也不能影响我上课啊!不然,你们怎么读书呢?”余老师眼里的火焰熄了,她很温和地看了看大家,,从讲台走下来,“你们读书也很不容易啊,有的学生交不起学费,你们大人背米背红红苕来学校抵学费。我不好好叫你们,对不起你们的父母啊!你们坚持一下怎么样,教一下你们,然后你们在活动一下脚。好不好呢?” “好!”全班学生像朗读课文一样,齐声回答。刚才余老师说到学费,我想起来了,我爸爸在科学时宜给我交齐了学费。他也才五是来块钱啊,是他工资的十分之一,我都一年书,他要付出这么多,那天夜里他对我说,你要好好毒素和啊,我平时很少一次用五块钱的。我只有点头,然后默默地在作业本上做作业。我妈也说,五块钱可以买七斤肉,那是的肉菜七角钱一斤。我爸爸笑,就算我们吃了七斤肉,从牙缝里挤出七斤肉来,让庙生读书,也值得!说是在话,就是过年,我们家也没吃七斤肉啊!为了我读书,父母舍得用这笔钱,我没有理由不好好学习啊!每当同学们在跺脚时,我就用手紧紧捏住鼻子,不让腾浮起来的灰尘钻进鼻子里去,我另一只手就拿铅笔,在本子上写字。 好一会儿没人跺脚了,教室里显得很安静。余老师讲课时很高腔又恨悠扬的声音,向时喝优美的歌曲一样在教室里回荡。大家都很用心地听讲。 这多好啊。我希望一直就这么听着余老师江夏区。可是,忽然又饿同学跺了一下脚,接着,向时玩吗奔腾一样,教室里的多家省连着像个不停,也向挂起了九级的凤阳,室内一是灰尘一遍,沸沸扬扬…… “好吧,好吧——”余老师也笑了,“你们可以跺脚了……一、二、三……“她像指挥一对士兵样寒气了口令。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有意思得很,这一会大家跺得很整齐,很有益些弟子,像是在打鼓一样。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33章:搞小动作 他又对吴叔叔说:“你把其它干部,还有民警叫一下,我就来。” 大妹跑到我身边,小声说:“哥,我……要吃花生。” 我很不耐烦地说:“没有了,没有了……” “有!” “在哪里哩?” “在你荷包里。我看到蓉蓉她爸爸放进你口袋里的!” 她好记性啊!我想起我妈妈以前说我的一句话,并用来笑话她:“你这是饿狗子记得千年屎啊!好的恶,我给你吃!”说着,我就模出击粒花生来,给了大妹和蓉蓉…… 我笑:“这下你们满足了吧,在吴叔叔面前专门挑我的刺,大妹你还在爸爸面前告我的状,可惜爸爸没听你的哟……” 我很开心,总算得到了大人们的好评。 窗外的雪像一团团棉絮样,纷纷扬扬地飘撒下来,先前的雪刚刚落到地面,后面的接着又迫不急待低覆盖在上面,接着又是大团的白色雪花接踵而至。那无尽的雪花。似乎正在进行一场很紧张很有趣的接力赛。我透过窗户被戳破的小孔,将外面的景色看的一清二楚。教室的窗户没有玻璃,只用一些白色的纸贴着,用来挡风。这白色的纸,被一些调皮的学生,其中包刮我、“黑皮”,甚至还有茶花她们这些女同志学,都喜欢用手在那白纸上戳一个个的小洞。这时呼啸的北风,一阵一阵的,如飞射的子弹样极快地从那些小洞里穿进来,重重地打在我们早已被冻红的小脸蛋上。觉得生疼生疼的。 我虽然穿着旧棉衣和旧棉鞋,脚上还穿着一双就袜子,但脚指头还是冻的生疼。可是班上绝大多数同学还是光着脚啊,有的同学的脚冻的裂开一寸多长的口子,经常有鲜红的血从那裂开的口子里流出来。 就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我们一个个很用心很认真地伏在那一排排的木板上做卷子,进行期末考试。 余老师穿件绿色的棉袄,围了一条鲜红的围巾,她那圆圆长长的脸也是冻得红红的,很像一朵红红的彩霞在教室里飘动。她先给我们发了语文卷子,并叮嘱大家不要紧张,用心做题,争取考出好成绩来。 我从接过卷子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像装进了几只小兔子样的,不停地蹦蹦乱跳,虽说已经经过了期中考试的历练,还是没有底啊!我一再提醒自己,不要紧张,要尽量地把题做好。同学们都很安静,要是在平时,早已跺起脚来了。可今天下这大的雪,却没有一个人跺脚。教室里静得很,尽管呼呼的北风不停地从那些如弹孔的小洞里很调皮也很顽强地钻进来,也没有一个人发出一声响动。经过近半年的学习,我们这些从来没受过教育的孩子比刚进教室时懂事多了,晓得要遵守纪律,不能影响别人的学习。当然,在发卷子之前,余老师也讲过的,考试时,不准讲话不准交头接耳,并特别强调不准跺脚!如果有人这样做,要取消考试资格,成绩作零分处理。不过她即使不这样说的话,也是没有同学这样做的。这么想着。我紧张的心情好了一点,我就当是做课堂作业好了。 我先将卷子看了一遍,很多的题目都眼熟,是平时做过的,还有几道题,我在元旦那天做了的,这就感到心里踏实多了,及格是没问题的,关键是要考好一些,考个很好的成绩来。那卷子上的字我都认得,这比刚上学时强多了。同时,我复习和做的题也和卷子上的题有关,其中看到有个“天”字,我想起吴叔叔跟我说的,我当时写成“夫”字,成了“夫安门”,想着我再也不会写错了,我一笔笔地很郑重地写了“天安门”三个字。 “黑皮”还是坐在我的左边,我看到他写几下,就用嘴巴咬几下铅笔,一时向我这边扫描一下。我知道他碰到难题了,要是在平日,我会将脸凑过去,问他有啥不会写的字,或不会做的题,。然后帮他做出来。或说出来。但今天是决然不行的!这是期末考试啊,我怕他把我也给牵连了,给没收了卷子,回家可无法向爸妈交代啊!要是两人一块被赶出教室,那多丢人啊。我像不知道这回事样的,仍在埋头做我的卷子,他突然踩了一下我的脚,我更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的脚本来就冻的痛,这一踩,感到脚被划了一刀似的,我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你叫什么?”正在教室后面巡看的余老师听到我叫喊起来,就忙转身,几下来到我的身边。说什么呢?如果照实说,那对“黑皮”不利,他有被赶出教室的危险。我站起来,说:“我,我,我肚子痛……” “痛得狠不狠,能不能坚持?”余老师听我这样说,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很关心地问。 我回答:“我,能,能坚持。” “黑皮”埋着头,在看卷子,不动声色,这个家伙很会装相的。 “那好吧……”余老师说,“你坚持一下,把卷子做完。 我坐下来,继续做题。可是脚仍然很痛。我忍着,额头上痛得冒出了汗来。我还是忍着。我想,得把题目做完才行啊!好不容易碰上考试,而且是一个学期的成绩检阅,我拿着成绩单好歹可以跟父母有个交代啊……昨天夜里,我妈妈还说,你要考好啊,供你读书不容易。你考好了,说明你的书没白读,我和你爸脸上也有光。说出去也好听啊。是呀,为了自己能继续读书,为了我爸爸妈妈的脸面,我也得把语文卷子做完。把这场考试坚持下去!一张卷子正面和反面都有题,正面的题我全做了,于是我又翻过来,做反面的。 我感到茶花也将卷子翻了个面。她做题的速度和我差不多。别看她是个女伢,家里又很穷,读书却很用心,虽说她穿的是她姐姐穿小了给她穿的旧棉袄,在前胸还补了个碗大的淡红色旧布的补丁,但她读起书来却要将书吃到肚子里去样的,她很会背课文,声音也很好听,就像树林里的鸟儿唱歌那样婉转动听,余老师经常叫他站起来朗读课文。我也很喜欢听他朗读,如听山溪里的溪水叮叮咚咚流淌那样的美妙。我在心里想,她这语文一定考得好,因为她每篇课文几乎都会背下来。她是我学习的榜样,也是我暗中较劲的对手,我也想考好,我一个男伢怎么能落在一个女同学的后边呢?!我不服这口气。我便鼓励自己,一定要做好每一道题。我就全身心投入到做题中来,渐渐忘记了冷,也忘记了脚痛。 我有时抬起头看一眼窗户,那白色雪花还在叠叠扬扬地从天上不蹲地降临到地上,北风将那白纸吹得“吧嗒吧嗒“的响,可是我们全班同学还是像没听到这响声样的,一个个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一道道题目上。我忽然觉得我的左手被碰了一下,这是”黑皮“在想我发”求援信号“。我瞟了他一眼,他还在碰我的左手。 “谁叫你这么干的?你给我站起来!”余老师站在讲台后面,眼睛像锥子样钉着“黑皮”,“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平时不用心学习,现在又想‘找窍门’,你不要影响别人,站起来——” “黑皮”老老实实站了起来。 余老师说:“大家继续做题目。要保持安静。你坐下。”她对“黑皮”说,“你要规矩一些,好好地做。你要再是这样,我就要把你牵到教室外边去。” 我沉下心来,终于做完了最后一道题。我又把所有的题目检查了一次,觉得60分时没问题的,那么在寒假里我就可以玩痛快了,不必再去复习了。因为没有考过60分,开了学还要补考,那放了假天天还要复习,补考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黑皮”老实了许多,他拿着铅笔在默默地做,我觉得茶花也做完了。因为听到她翻卷子的声音,可能她也在检查全部做的题目了。 这时有同学在开始跺脚了教室里发出几声轻微的响声,天太冷了,有的同学坚持不住了。我再也不怕吵了,我准备检查完了就交卷。 余老师站到了讲台后面,她说:“请同学们不要跺脚,再坚持十分钟,就要结束考试了。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做题。做完了的同学可以交卷子了……” 我一泡尿憋得很难受的,正想出去屙。就第一个交了卷子。马上向教师外边冲去。看到门外站着刘校长。他问我: “做完了?” “全做了,交了卷。”我点头说,一边用手拉了下裤子,“我……““你怎么了?““校长,我,要,要屙尿——” 他笑了,指了指操场一角的一个大厕所,说:“快去,快去,别拉在裤子里了。” 我急忙忙地向厕所跑去,地上已是二十来公分的雪,我一脚踩滑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滑出好几米远。 刘校长跑过来,将我扶起:“摔着没有?” “不痛,不痛!”我很高兴,虽然人摔着了,可心里很痛快,好长时间没和雪挨着玩了。记得那还是年前下大雪时,与罗明在一起堆雪人时,玩过雪的。 “你走慢点,莫急。”刘校长说。 我点点头,慢慢地走着。在厕所门口又差点摔倒了,恰好罗明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他一下将我的双手抓住,我一下靠在他面前,才没有倒下去。不然的话,又会摔得够呛的。他看着我笑: “是不是考得好,很激动啊?” “我不激动啊!”我说,“我只是把题全做了,怕60分是得到手了的。”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34章:一双特别的鞋 “那好。寒假,我们可以好好的玩。” “我下午还要考算术。”我说,“我还不轻松啊!” 罗明也说:“我们班上也是一样的,过了下午就好了。全部考完了,学校就放假了。过几天再来拿成绩单就行了。” 茶花也跑来上厕所,她也是一下就摔出好远,在雪地里她穿的那间旧红棉袄像团火样在燃烧在飘动。她一直滑到我的面前,我忙将她拉起来。问: “你考得蛮好的吧。” 她很害羞地看这我笑:“我只是把题全部做了。你一定比我考得好,我看到你是全班第一个交卷子的。” “及格是没得事的。”我将她的手松开,说了一句。她调头笑了笑,就急忙往女厕所跑去。 “黑皮”跑了出来,他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我注意到,已有班上的一些同学在雪地上跑动了,大家不跑冷,其实这一跑起来就不冷,倒是坐在教室里做题目时全身发冷啊。大家都很喜欢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一个个在追逐着,闹着,欢叫着,好像比过年还高兴…… “黑皮”抓起一团雪。朝我打过来。我一偏,雪团砸在了茶花身上。她没哭倒是尖叫了一下,笑着跑远了。我忙抓起一团雪堆着“黑皮”打过去,真是准啊,一下打在他的脖子上。他笑了,一边用手抹着雪,说:“你好拐,雪跑到到脖子里面去了,好冰人……” 我跑过去没帮他掏雪。他说:“我不要你扣雪,你在考试时也不帮我一下。” 我说:“我不敢帮你。不然余老师要没收我的卷子,那算我白考了。交不了差啊。” “黑皮”说:“我这次没考好,以后读书要用心,再不贪玩了。” 中午放学时,雪仍然下的很大,铺天盖地,落个不停。每天来回的小路和一座座大山全变成了银白色的童话世界。路旁的大树叶子上压着厚厚的雪,不时被风吹落下来,一些雪花很调皮地往我脖子里钻。冰冷冰冷的。冰得我只叫唤。 罗明也是勾着颈,笑:“很冰人吧?” “那还用得着说,我刚刚走得暖和起来,这冰人的雪花钻到后背上,像是刺了我一刀样的。”我说着,伸出一只手在背上抓着,可一点作用也不起。只好弯着腰慢慢走。路边的枯草也被积雪压堆得不见了影子。只见路两旁也堆起两道高高的雪堆,这形状也很有趣的,有的像个雪人在路边站岗,有的则像一只小狗或小羊或像头牛羊在路边站着或蹲着或伏着,千姿百态的。这样的雪景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啊,我走得很慢,在很仔细地欣赏着不同的又是我们造化不出来的种种美妙的造型和景象。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要是叫我和罗明两个人来用雪堆着这些动物造型,那是不可能堆出来的,可是这场漫天漫地随处飘舞的雪花就不费吹灰之力做到了,并做得微妙维肖的。 我只顾忘情地看着路边的各种“动物”,脚一下又踩滑了。这感觉还真有点意思,很短时间内就这么摔几次。 罗明问:“摔痛没有?” “很好玩的,”我爬起来说,又故意摔倒。整个人像像滑行的飞机一样,向前滑出好几米。我又对他说:“你也试试,这不用费劲,可以走好远的。” 罗明见我在雪地上滑行,他也往雪地里一倒,一下也向前冲出几米远的距离。他怕起来笑:“真好玩,就是上有点痛,还是走路算了。” 我走回家时,全身到处是雪,是一个能走路、会说话、能转动的活“雪人”。我妈妈看到我这样子,问: “这大的雪,你们走回来的,是不是在路上摔了跤?你后面都是雪啊……” “是的,蛮好玩的,”我笑着说,“路上滑得很,光摔倒。”我不敢说是自己故意摔到地上的。 “摔痛没有?”我妈问。 “妈,我不痛。” “不痛就好。快吃饭。” 我走到桌子边,屋内已烧了一个火盆,红红蓝蓝的火苗弯弯地向上窜着,大妹坐在火盆边,在摇睡在摇篮里的二妹。她看我一身雪,就笑着问:“哥,你冷不冷啊?” “你说呢?”我也在一边坐下来,说句,“好冷啊!好冷啊……冻死我了——” “没那么严重吧。‘大妹笑,”我看你好得好哩,你就知道吓唬我,把事情说得严重些。我可没有花生你吃啊。“她还记得上次吃花生的事。 我抬起手,正要在她头上拍一下的时候,我爸爸走了进来,他穿件黄色的军大衣,又回到门边抖了几下大衣上的雪花,再来到火盆旁,看着我,说:“你上学很冷吧?” “还好。”我说。 “多穿点,可别冻出病来了。” “晓得。”我笑了笑。 我妈将几根红红木炭用火钳夹到一个小小的黄泥炉子里,再将它拿到桌子上放好。又把一个小铁锅放在那炉子上面,把一些菜倒了进去,铁锅里就响起“咕咕”的声音,像斑鸠一样的在叫。 “开了,快吃——”我妈揭开锅盖,笑着对我们几个人说。 一股热气香喷喷地往上冲,又直往我鼻子里钻。我肚子早饿了,又看到锅里有肉,忙用筷子去夹。 大妹的眼睛同样的尖,她也去拈。 我妈说:“让你哥吃,他上午去考试的,用脑很辛苦的,下去还要考的。你又不上学,以后还有肉吃。” 大妹这次倒也听话,收回了筷子。她同时也笑了:“要得,让哥哥吃,补脑子。” 我爸爸边吃边问我:“你上午考的什么?““语文!” “考得么样呢?““题目我都做了,及格是没问题的。“我很自信地告诉他。 “嗯!”他点点头,“那……下午就考算术了?” “哎……考算术。”我点头说道。 “争取考好!读个书不容易!你每天要上课。我和你妈妈要出钱,你好好读!书读好了,是在你肚子里装着的,任何时候都有用。” 我边扒饭边点头答应:“好……” “给个鸡蛋你吃。”妈妈又夹了一个油炸蛋放到我碗里。大妹一只注视着我的碗,我说:“到时候你读书了,妈妈也会给蛋你吃的。” 她说:“这鸡蛋真香啊……我不要,你吃好了。” 我将鸡蛋用筷子划破,夹了一小块她碗里。她笑了,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几下就吃了下去,说:“真好吃啊!,这鸡蛋。” 我妈抬头一望,对大妹说“你这怎么……吃哥哥的鸡蛋呢?” 我说:“是我给大妹吃的。” “不要给她吃,你全吃了它,你妹妹以后还有吃的。” 刚刚放下碗,罗明又来邀我上学。 我妈见我的鞋子湿了,又拿出一双干袜子和一双旧胶鞋来,叫我穿上。这鞋是我妈妈的,穿得有些大,走起路来一拖一拖的,怎么也走不快。我在屋内走了几圈,像个老头走路一样。罗明、还有大妹看到我这样子的走动,哈哈笑起来。 我妈说:“只要暖和就好,脚不冷就行。不好走路,你们两个就走慢一点啊。再别摔着了。”妈妈说着,她又给一件她的旧衣服我叫我,叫我披上。“你把这衣服当雨衣遮雪,到学校就月兑下来。” 我俩刚一出门,就听到蓉蓉站在她家门口说:“庙生哥哥,这大的雪,你们还要上学?” “我们下午还要考试啊!非得去!”我大声说道。 “么是叫考试啊?”她很认真地问。 我一时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被她问住了。真的,什么叫考试啊?我解释不了,只好说:“等你下半年上学了,你就晓得什么叫考试了。” 罗明回过头来,对蓉蓉说:“考试就是不让你看书,一下子让你做很多的题目。” 她又问:“不让看书,又要做题,那不好难?” 罗明站住,对蓉蓉说:“当然,读书是好难,考试就更难了啊!” 她笑:“你们两个不简单,又要读书,又要考试。” 我听了,直笑:“当然,当然!”我们两个在她的心中,成了英雄!我一下得意忘形起来,昂着头,往前走,那晓得一下摔倒在雪地上。 “哈哈哈哈……”蓉蓉拍着巴掌笑,声音很脆。 我很快爬起来,说:“你不要笑,你要是到雪地来,也要直打滚的。” “所以我就不敢到雪地里去。”蓉蓉说,“你再别摔着了,不然下午不能考试了啊。 她的话真的提醒了我,一路上我走的很慢。罗明看着我说:“你不像上午放学的样子了,不想再坐飞机了。” “下午还要考算术,小心一点好。” “我也是一样的啊!” “那你你走路也要小心啊!”我提醒他,“考试也同样要小心的。” “没得事。我很小心的,不管做么事。”罗明说,“只要平时用心听课,做作业,考试一般是不会出大问题的。再就是不要紧张啊……这一点也是很重要的。” “你一年级上学期算术考了几多分?”我有些好奇地问他。“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啊,88分!”他说。“我拿着成绩单回去后,我爸爸还说了我一顿,说我没考好,没得用。几加几,几减几得题还没完全做对。” 我听了就觉得这个分数不低,离90分只差两分,他爸爸对他要求怕是太高了一点吧。我说:“你这分数蛮高的,我下午考,不一定能考这样的高分数。”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35章:节外生枝 罗明说:“你沉住气,仔细做题,也能考高分的。”走到学校门口,罗明在我肩膀上拍了几下,像是在鼓励我,“加油,考出好成绩来!” “也祝你同样的——”我也随口说了一句,然后两人同时向各自的教室跑去。 下午的雪下得小了一点。当我拿着余老师发给我的卷子时,看到窗外飘着稀稀的雪花,这也是老天爷在帮忙吧,就连风也停了下来。我先是从头到尾将卷子看了一遍,真的像罗明说的那样,大部分是几加几,几减几的题目。我忽然看到有到“8—8=?”的题目,我一下想到了那次吴叔叔给我讲解的情形,眼前似乎浮现出8粒花生来。我“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余老师一脸严肃地望着我: “你笑什么。是不是嫌题目简单了?” 我很紧张,忙说:“没,没……笑啥。” “课堂上不准讲话,要遵守纪律!”余老师平时很喜欢笑的,但现在脸却像外边那灰灰的天空一样。我连粗气也不敢出,埋头仔细做题。我好紧张,考试刚开始我就被批评了一顿,要是再出啥差错,不被赶出教室才怪呢。一个多小时就像手指缝中漏过的水样,静悄悄地从我身边溜走了,“黑皮”下午变得规矩多了,他没用肘部碰我,茶花硬是伏在桌子上不动,一门心思做她的卷子。我做完后仔细检查了几遍,但有几道题仍没有把握,大多数题还是很有信心的,我觉得考个七八十分大概没有问题。再检查也差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就交了卷子。 我这一交卷,教室里一些同学也跟着把卷子交给了余老师。我跑进厕所拉完一泡尿出来,忽然听到五年级教室里传出吵闹声,刘校长兼班主任,而“柯疤子”就在那个教室里上课。 “你怎么偷看别人的卷子?”这是刘校长的声音,蛮凶蛮大的吼叫声,“你给我——滚出去——” 很快,我看到刘校长将一个学生推了出来。 我们很喜欢看热闹,一些同学一窝蜂跑过去。也太巧了,被赶出教室的学生竟是“柯疤子”。 刘校长指着他说:“你平时不用心读书,考试偷看别人的卷子不脸红?” “柯疤子”像没事样的,他说:“他愿意让我看啊……我又没看你的。你也管得太宽了吧。”他冲着刘校长笑。 “我是校长,又是你的班主任,我当然要管!要是平时就算了,你要知道,这是期末考试,像你这样搞,太不像话了。你的成绩作废!” “你敢作废我的成绩,我回去跟我父讲!” “你跟你父讲也没得用!” “你这个屁校长有什么狠?”“柯疤子”仍是气势汹汹的说,“学校都建在我们队里的地上,我叫我父来跟你说。” “要得!你叫你父来找我!”刘校长双手叉着腰,嗓门很大。 “黑皮”知道他哥头看别人的卷子的事后,感到很不好意思,站在一边脸也红了。他走到“柯疤子”身边,小声说:“哥,你就认个错,算了。” “我又没做错事,认什么错?”他横了“黑皮”一眼。 “你……”“黑皮”很害羞也很恼气地看着“柯疤子”。 “我就是看了一眼,也没看清楚。”柯疤子“看到许多同学围着他看热闹,有些不自在了,他就对刘校长说,“刘,刘校长,我……” “你么样?你偷看别人的卷子做得对?嗯?““我错,错了……” “你也晓得认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啊……”刘校长笑了一下,“那好,你先回教室去,继续做卷子,这事以后再说。” “柯疤子”走进了教室。可惜时间不多了。过了二十多分钟下课的钟声很宏亮地敲响起来…… 几天后,我和罗明踏着厚厚的积雪到学校拿成绩单。那场面很有点意思,有人很高兴,有人一声不吭,也有人垂头丧气,还有的同学在偷偷地抹眼泪。不看成绩单,他们考的分数,我想都写在了脸上了。天气很冷,我从余老师手里接过成绩单后,赶快回家。还是家里好啊,有烧得红红火的火盆…… 当我很是高兴地走进我们住的家属大院时,看到蓉蓉在我们去年堆雪人的地方慢慢地用雪堆雪人。时间过得多快啊,记得去年春节,我和罗明同样那个在那里堆过雪人的,而今年我已上一个学期的学了,还放了寒假。 我身上到出都是白白的飘落的雪花,就像一个到处走动的“雪人”似的,但心里确实热乎乎的,因为考试的成绩像一盆红彤彤的木炭火样热烫这我的心房:算术93分,语文91分,两门都过了90大关。我没想到我能考出这样的成绩,交卷的时候,只想到能及格就行了。茶花也是班上的尖子,她的算术比我多2分,语文少我1分。山村的伢读书只要用心都厉害着哩,就连那个平时有些调皮的“黑皮”两门课也都过了60分。余老师也很高兴,她说自己这个学期的汗水没白流。二十来个同学十九人过了关,只有两个同学开学时要补考。在临放假的班会上,余老师点名表扬了我和茶花,说是全班考得最好的两名学生。她对“黑皮”也赞扬了几句,说他比开学时有了很大的进步。她还特地嘱咐我们在寒假里,不要光顾着玩,要用心做好寒假作业,要注意安全,别碰伤了,过了春节,希望大家很平安地来到学校上课。 我们走出教室时,居然也晓得回过头来,和余老师说再见。并扬起小手摆了摆。经过一个学期的学校教育和生活,我觉得自己似乎长大了一些。懂事了一点。看来,人是需要接受教育的,它使人学到知识,并懂得许多的道理,增长了一些见识。 我正望着蓉蓉堆雪人出神的时候,吴叔叔从队部走了出来,见到我,轻声喊了一句:“庙生,你是不是放寒假了?” “是的,吴叔叔,我放假了。”我笑了起来。 “嗬,考完了,成绩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我觉得心里很有数,底气也足,说话的声音很大。 他呵呵笑着:“我听得出来,你可能考得不错,能不能将成绩单给我看看。”他说着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很小心地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来,递给他。 他一看就笑开了:“不错,不错啊!考得不错!这应该是达到了优秀的成绩!蓉蓉,你过来,你只晓得玩,你来看看庙生哥哥考得多好啊……” 蓉蓉正在捧雪,听到她爸爸喊她,拍了拍手跑了过来。 她爸爸又说:“你下半年也该上学了,你看看,庙生哥哥多棒,语文、算术都考了90分以上。你以后不要再玩了,在家里,我教你识字,做算术好了。咱们早一点打基础。人要读书啊,不能整天光想着玩呀。”她说着模了模蓉蓉脑袋后面翘起的小辫子。 我爸爸从矿井回来,吴叔叔走到他面前。说:“龙队长,你庙生不错,考得真好!” “真的?”我父亲摘下安全帽,拿在手里,问:“考了几多分?” 我说了分数。 “嗯——还说得过去吧!我的钱没白用!”我爸爸笑,“明年你要跟我考100分才好哇……” 我直摇头:“那我……考不了这高的分啊。” 吴叔叔笑:“你说你努力去争取嘛……” “要得,我努力争取考,考个100分!”我马上改口,说。 我爸爸走进了队部,我们跟着进去。他又说:“那好,你要更用心,你能考到90多分,就很不容易了。现在放了假,你先玩两天吧……” 我妈妈从我父亲那里知道了我考试的成绩,满脸笑起了一道道的皱纹,如水里泛起的涟漪一样,她说:“好了哇,庙生。我的儿啊,以后,你再也不会看错日历了,我再也不用去问别人,今天是几号了。家里算是有了一个识字的细先生了。” 中午吃饭时,妈妈特地给我炸了一个荷包蛋。我向,这是对我考得这样好成绩的奖赏吧。好长时间没有看到,更没有吃到鸡蛋了啊! “真香,真香……”大妹一坐到桌子边,就不停地缩了縮鼻子,只嚷嚷,“过年了吗?今天怎么炸鸡蛋啊?妈……” “你说为什么今天炸鸡蛋?”我妈笑着问她。 “我也不知道!”大妹说,“反正只有过年才有好东西吃啊。” “今天啊,我比过年还要高兴啊!”我妈说,“你哥哥考试考了很好的成绩!看日历我再不去问别人了。所以我就炸鸡蛋给你哥哥吃!” “妈……”大妹又说,“你啊,到时候,我读书要是考出了好成绩,是不是也要炸鸡蛋我吃呢?” “你考得好,我也要奖赏你的啊!”我妈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饭,“你还早啊,还要等两年多啊……” “那还不是一眨眼睛就到了。”我爸爸说,“这些细伢是愁生不愁长啊,这不还有香子,一下也有一岁多了。” 小妹香子,已经吃饱了妈妈给她熬的稀饭,她已经在摇篮里睡着了。 我很兴奋的咬了一口鸡蛋,大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这我。她很想吃鸡蛋啊。我就用筷子将鸡蛋分成了两小块,给了一块她。 她却说:“我不要嘛,这是妈妈给你炸的鸡蛋。她说你考试考得好!我到时候也要靠出好成绩来,让妈妈炸鸡蛋我吃!” 我爸爸一听,笑开了:“不错,英子很有志气的啊,要用好成绩来换鸡蛋吃。很不错!” 我说:“你就吃吧,这很难得的,平时都看不到鸡蛋的。”我将鸡蛋放在她碗里。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36章:矿井下 “那好,我就不讲理了。‘她将半个鸡蛋夹起莱,一下按进了口里。 好家伙,还说她不吃的,她馋得很啊,但表面上还是显得很有礼貌的。不错,也许她真的是长大了一点,妈妈在一边看着我们两个吃饭,说:“过年,我多煮些鸡蛋给你们吃。”我看懂啊,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那个年月,物质太匮乏了,鸡蛋是上好的东西,也就显得特别的珍贵了,妈妈想调养我们正在发育的身体,可那来那些鸡蛋呢…… 下午,我爸爸又戴上了安全帽,看样子又是去矿井。这矿井一只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的,我曾对此对他说,要求他带我到矿井去玩玩,那嘿嘿的洞口闷响一块巨大的磁铁氧,总是在吸紧我的心。我见他又在穿工作服,,便说: “爸,你今天能不能带我下矿井去看看呢?” “那……哪里很危险,没什么好看的,好玩的。”他说。 我说:“我看到有好多的人在矿井的洞口进进出出的,也没有什么的……”“那些犯人是在挖矿石,运矿石上来。没什么好看的。”我爸爸准备走了。 我很想去矿井,越是我不了解的地方,我就越想去看个究竟。我也说不清楚我的好奇心就怎么这样的强烈。我又说:“你上午说了,叫我玩两天,可是队上没什么好玩的。就是矿井里我没去过呀,要玩我就是想到矿井里去看看……” 我妈在一边帮着我,说:“你就带庙生到矿井里去看看吧,他晓得里面是什么样的,以后就不会再去了。” “那好吧,下去了,可不要乱动,要听话啊。”我爸爸很认真地叮嘱我。 “要得,我保证听话。”我见我爸爸同意带我下井,很高兴地点头。这可新鲜了哇! 我爸爸给我找了一双半高的胶鞋,又到队部找出一顶旧的树藤做的安全帽,胶鞋大了,我只得拐着走,走一步拖一下,那样子很怪的。大妹和蓉蓉看了直笑。那顶安全帽也大了,戴在头上直晃荡,我爸爸又翻出一些旧报纸来,垫在帽子内面,这下戴起来就蛮合适的。它看了看我,笑:“还行,像个小工人的样子,走吧——” 半路上,我碰到了罗明,他也跟他父亲一块儿下矿井去玩,这不嘛,我们两个在学校里天天一起上学放学,现在又一起下矿井,真是离不开的同学和玩伴啊。他一见到我就说:“嘿,上午是上学,现在是下井啊!” “是的。”我对他眨着眼睛笑,“今天有你这个伴,下去一定好玩啊……” “可要注意安全啊!”罗明他爸爸对我俩说,他是负责井下安全的,一说话就与安全二字挂上了钩。 “庙生考得很好啊!比我还要靠得强一些。”罗明对他爸爸说。实际上罗明也是考得不错的,他两门功课都在80分以上。 我笑:“罗明是都三年级,他的题目比我的要难做一些。” 罗明的父亲又对我爸爸说:“龙队长,你庙生真不错,你养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啊!” “你罗明也很不错啊!”我爸爸边走边说,“细伢就是要读书的成绩好才行啊。多学点文化,在肚子里烂不了。我就是吃没有文化的亏啊……” “你也很不错,龙对长!”罗明他爸爸对干部总是讨好,这也没得办法,干部管他们,毕竟是犯过法的人啊我爸爸说:“就这样混吧。已经吃了没文化的亏,再不能让他们这一代做睁眼瞎啊……” 罗明他爸不断地点头哈腰:“那是的,那是的……那庙生还是比罗明强一些。他考的分数高哇。” 我说:“我读一年级,题目好做一些。”我想,分数的高低,恐怕与题目的难度有一定的关系吧。 “嗯……”你还蛮会说的啊,“罗明的爸爸笑起来,他对儿子说,“你明年也要像庙生那样考好些。” 罗明低着头笑,没做声。他也戴一顶旧安全帽,胶鞋上补了几个补丁。他父亲又向我爸爸报告井下的安全情况来。我爸爸听着不时说两句,他父亲应着“是的,是的”,“好,照办,照办”之类的话。 我站在旁边屙了一堆尿,罗明见我屙尿,他也连忙掏出“雀雀”来,对着一堆雪放出许多“热水”来。那堆雪跟着就融化了许多。他拉完了尿,还要将“雀雀”抖几抖,再装进裤裆里去。 我笑:“你抖什么。还怕它不听话?” 他也笑了:“不是的,有的尿还在滴,不将这些尿甩干净,滴在裤子里好冰人啊……可难受了……”他说一以下就呼出大团大团的白气来。 我又笑:“我屙尿,你也跟着我拉尿,是见人屙屎喉咙痒啊!”这是我从大人们那里学到的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他听了说:“我们的课本上,好像没有这样的话啊。” 我推了他一把:“好多的话……课本上都没有啊——” 我爸爸这时招呼我,说:“你们这两个细伢要跟在我们大人后边,莫乱跑。” 我立即应了一声。马上和罗明跑到我爸爸和他父亲后面,很乖地走着。不像平时上学在路上乱蹦乱跳的,而是一步一脚底跟在后面很规矩地很小心地走。我的内心充满了喜悦,还有一股神秘感,很快我就要到一个很想去而又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看看,有些好奇,又有些躁动,还有几分慌张。我问罗明: “你以前去过矿井没有?” “没有!我其实也很想去。但我父不带我去,说我年纪小,怕出事。” 我一听就紧张:“怕是这样的啊,这么说起来,下矿井和危险啊!““要不然,我父为啥不带我下去呢。”罗明说,“这是有原因的啊……” “是不是矿井下面有野兽吃细伢?”我很担心的问。 “怕没有啊,野兽是山上有,矿井里怕没得呀……”罗明看着我说,“矿井里有一种有毒的气体,听我父说,这毒得死人的。有时有,有时又没得,就是不晓得它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 我更好奇了,也多了几分恐慌和害怕,连忙问:“这种气体叫么是气体啊?今天它冒不冒出来呀?” 罗明望了我一眼,笑了,但他脸上也是布满紧张和不安:“怕不会啊,哪有这样巧的事?迟不冒,早不冒,我们两个到矿井里去玩,它就冒出来了。那不跟我们前世有仇?我们还不至于这样的倒霉吧……”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罗明他父亲突然调过头来,问我们。 “父,我们在说你说过的矿井里会冒出来的那种毒气。庙生还问叫什么名字。” “呵呵……这种毒气是叫,瓦斯啊。很厉害的啊。你们可要小心了。”他父亲说了一句,又扭过脑袋,继续和我爸爸说着什么。 我们就这么说着,跟在我爸爸和罗明他父亲后面,不知不觉来到了矿井洞口边。以前远远地望着这里,只看到一个圆圆的黑乎乎的的大口子,走到了它跟前,才看清洞口的高和宽,上边是一个半圆形的拱顶,下边是个长方形,有七八米高的样子,至少有六七米宽,两边有很多根电线牵伸进去,还有一根一尺多粗的铁罐子也往里伸展着,地面还铺了两根很窄的钢轨,。一些犯人将一辆辆装得堆得冒尖矿石的小推车从矿井里推出来,有的犯人站在小车的后面,不时用脚在地面蹬一下,那小车就笔直地往前走去,一只推到洞口外几十米的地方卸下矿石,又将空车往矿井里推。我还看到车上的矿石是灰蒙蒙的颜色,上面有些微微微发黄的小粒子,像金粉样沾在了矿石上。 我爸爸随手从一辆小车上捡了一块矿石拿在手里看了看,对罗明的父亲说:“这矿石的含硫量还蛮高的。” 罗明他父亲笑:“报告龙队长,这是上午刚开采的一处新矿点,我正要向你报告这事的,含量很可以。” 一些烦人推着矿车从我爸爸两侧经过时,向他喊声“龙队长!”他们也都朝我点点笑笑,算是打招呼。 我爸爸扭头对我和罗明笑笑:“下去吧……”他说完就在最前面走了起来。我看到洞里两边的石壁上都挂着电线,几米就点着一盏电灯,黄昏昏的灯光照着黝黑的坑道,显得十分的阴森,有些恐怖的感觉,一滴滴的很冰凉的水滴不停地从洞顶上滴落下来,有时打点在我的安全帽上发出很响的声音。我抬头向上望,定的上方是一排很粗的木头横在那里,两边的石壁边一根挨一根的同样很粗的木头竖着盯着那横着的木头的两端,实际上,我们就是在很多原木顶起的木洞里行进。这怕是为了安全起而做的吧,也许是为了防止上面的石头垮塌下来。我将这个意思对罗明的爸爸说了。 他说:“你还算肯动脑筋的,是这么回事,不然,我们就不敢往里面走了啊,随时都有可能塌方的。” 罗明笑:“那哪个还敢下井啊。” 我爸爸说:“所以要安全第一啊!就是对于犯人来说,也是这样的啊!” “还是党和政府将我们当人看啊……”罗明他爸爸说了一句,显得很有感慨样的。 我边走便好奇地看着洞内的环境,那根大铁管子很粗,像条大蟒蛇样的在向着黝黑的洞内默默的伸长,我就忍不住问:“这铁管子做么是用啊?” 罗明他爸说:“这是通风输气管,将空气送到下面去,这样就可以预防和减少瓦斯冒出来的危险。”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41章:野菜成了宝贝 “好!——”大家高声地叫着,原来很沉闷的教室,一下子就变得活跃起来。 听余老师这么一说,我觉得心里有底了,原来并不是我们这代人在挨饿,早在多年前红军就挨饿过的,并打出了一个新中国。我们这点困难又算的什么呢,多想想办法,就能克服。虽然我的肚子饿了,但听了余老师说的这些事后,身上和心里感到热乎乎的,似乎充满了劲。 一下课,可热闹了,大家交头接耳,很自觉的议论起来,“黑皮”很活跃,他说要上山打猎,打个大野猪,就够吃了,跟他父他哥一起上山去打。还有很多的野兽,打中了几只,就够吃了。茶花说,她可以去摘野菜啊,路边田边各种野菜多得很,每天都可以摘的。还有的同学说,可以去挖葛根也就是葛藤,将它的根加工一下,那就像淀粉样,可以吃的,还有的同学说,可以去挖中草药啊,像黄精这种药,可以吃,又可以治病。这一下大家的脑筋都开动了起来,还有的说,可以在家里的菜园里多种菜,还可以去坡上开荒,到时候,再去捡谷,捡麦穗,反正是要想一切办法将肚子填饱。不至于饿死。 是呀,我听着大伙儿这么很热烈的议论,觉得摘野菜对于我来说很可行的,不费劲,放学了我就随便走随手摘,回到家就可以摘到不少的野菜啊。 中午在放学的路上,我低头很认真地看着路边,就像是在很认真地做作业一样,应该说,这比做作业还重要,至少是同等的重要,只有肚子没有饿的感觉,才能一门心思做作业啊。我很仔细地搜寻着,眼睛就像一部开启的雷达一样,忽然一棵绿色的野葱在白色的雪地冒出尖尖来,我跑过去一下就将它很小心地拔起来,又很小心地拿在手里。这是我摘到的第一棵野菜,显得很珍贵样的。 罗明也和我一样,像只猎犬样在雪地里到处找野菜。他也摘了几根野葱,找了一会,感到受很冷,他就对我说:“庙生,这样的找,那手也要冻落啊。” “那么样地找啊?”我边找野菜边问他。 他说:“我们也是笨得很啊!用手去扒雪,那太冷了,做么是不用一根小棍子去扒雪呀?!”他说着就捡了一根枯竹枝,在地上不断地扒来扒去的,将雪很快扒开一片,有好几根绿绿的野葱和野菜露了出来,他们像是与我们蔵迷猫一样,厚厚的雪压盖在上面,一点儿也看不到。这一扒去后,就再也躲不住了。罗明欢喜得笑起来,他赶快弯下腰伸出手将那些野葱和野菜扯起来,我也学着她的办法,找根小树枝拿在手里,不停地在雪地上乱拨一气,虽然是毫无目标,但这里的野葱野菜很多,随便一扒拉,就有绿绿的露出雪面,我们两个就这样很兴奋很认真地投入到了这场扯野菜的比赛中。一路走,就这样一路扯野菜,回到中队时,我们两个都扯了一大抱野菜,绿绿葱葱的,抱在怀里,虽然手很冷,可心里很热,总算为家里能做一点事了。 我妈妈看到我扯这么多的野菜回来,她是意外的高兴,笑得直拍手: “你还能干啊,上学还扯了野菜回来。正好,我们就炒一碗中午咽饭。” 她又给了一些蓉蓉她妈,说:“这是我庙生上学回来在路上扯的野菜,你家也尝尝。” “哎呀,你这客气啊,老方。”蓉蓉他们也是很意外很欢喜,这可以说是雪中送炭啊,在没得饭吃的时候,给人家一点点能吃的,就是帮了大忙。 她又说:“真是人家说的话,家里生个黄牯也是一喜啊,你看你生了庙生这个好儿,没吃的时候没他晓得给家里扯野菜,我蓉蓉也快要读书了,就不晓得做点事……” 我妈说:“蓉蓉是个女伢,我英子还不是什么也不会做。你也很快要生个儿子了。” “还不晓得生个么是啊,”蓉蓉她妈说,“只要平安生下来,生个么事就是个么事。要是由我想,我个个都想生儿子啊……” 我妈也笑了起来,她在一边洗野菜,就在门口的一个脚盆里,洗了几次后,就在一边的一个柴火炉子上架起一口小铁锅,倒一点点油进去,就炒起我扯回的野菜。 平时我闻到野菜的味道,很恶心的,觉得很难闻,,那味道有些冲鼻子。可是我今天站在锅边,闻着锅里冒起的白白的烟雾,感到非常的香,这也许是我亲手扯的野菜,再说,没什么吃的了,只要是能吃的都是好东西啊。 一大碗野菜很快炒好了。绿油油的,我妈将它铲进一个铁盘子里盛好,叫我拿进屋里的桌子上放好。这可以说是我的劳动果实,我很骄傲的地在摇小妹妹的的大妹英子说:“你看到没有,你今天吃我扯回的野菜,怎么样,我这个哥哥,还行吧。 “哼,你大我一两岁,我到了你这个年龄,我也会扯野菜,还要比你扯得多一些。”大妹很会顶嘴的,她从来吃不了亏“你只会说啊,”我笑,“你只会吃啊。” “那你来摇小妹,明下午我就去扯野菜,扯给你看看!” 我妈从食堂将饭买了回来。我一看,是几个钵子的玉米、红苕丁的饭,米粒还真不多,几乎可以数清楚。和往日满钵子的白米饭比,就像猪吃的一样。但这对与我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毕竟比没有一点点东西吃要强啊。 这时我爸爸刚刚回到家里,他将藤条安全帽摘下来挂在墙上一个大铁钉上,又洗了把脸,就坐在桌子上。 我妈说:“这野菜是庙生放学,沿路扯回来的。”她指着那盘野菜,对我爸爸笑了笑。 “好嘛……庙生还真是长大了,能为家里做事了,分忧了,好!”我爸爸说,“大家吃,尝尝庙生扯回的菜的味道。”他说着,笑咪咪地夹了一大筷子往嘴里送,“好吃,好吃,很好吃。你们都吃吃……” 我连忙尝了一下,平时我是从来不吃野菜的,但今天我吃自己扯的野菜,觉得很甜很香的,大妹也是吃得笑嘻嘻的,小妹妹也学着拿调羹了,可是她挑不起来野菜,我妈就给她拈了几根野菜放进她口里,她吃着也笑了起来,虽说她这时说话还不太会,只能说很简单的单字,可她笑了,就说明她还是认可这野菜的。 那一盘野菜很快就吃个精光。 我妈说:“你要是下午放学有可能的话,也扯一些野菜和野葱会来,我下午就用这野葱和着做糠粑粑吃……” 那好,这么一来,家里经常有多余的东西吃了。 从此,我每天在中午或晚上放学,就多了一件看起来很不起眼但又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扯野菜!在路边或山坡上,或田边,我很用心地躬子,很小心地使出劲找各种野菜,都是罗明和“黑皮”还有茶花他们教我认识的,有的野菜吃不得,有毒,不但饱不了肚子,还要毒死人,那可就麻烦了。但我只扯我认识的野菜,拿回去后,我妈妈还要很仔细地筛选一次,也是怕有毒的野菜给煮着吃了。那可就是很大的悲剧啊。这样一来,我家经常有野菜和杂碎米、玉米渣子,有时是高粱米或者是米糠混在一起做的野菜粑吃,那些渣子都是矿上给我们的口粮,以后大米基本上就看不到了。红苕成了宝贝,杂粮就是救命粮。我们中队的每一个人都在为生存想出了种种的办法。一天,蓉蓉他妈也就是黄妈妈上山剥了些椿树的皮回来,她兴冲冲地对我说: “庙生,你等会儿来我家吃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呀,黄妈妈?”我一听就来了精神,那个年月,我只要一听到吃的,马上就会流口水。 “你来吃就知道了。保证好吃!是椿树皮做的粑粑啊……”她很高兴,因为夜里的全家人吃的饭解决了。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黄妈妈为了搞到一些椿树皮,我想想冒了风险的,那要上树去剥啊!搞得不好意下掉下来,人就要被摔伤的。 我见她的衣服上划了好几个口子,手上还有几道血痕。就问:“黄妈妈,你是不是在剥树皮的时候,受了伤哇?” “庙生,你真聪明,是的啊,搞点吃的不晓得有几难啊……”黄妈妈说着眼泪也来了,“我在山上转了很长的时间没看到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一些野菜早被别人扯光了,我想不是白来了。还冤枉花了很多的时间,……”她在一边将树皮洗净捣细,一边说,“我就想一定要搞点吃的东西拿回去。就是凑一餐也好。我在一个山洼里看到了一边坡上有一棵椿树,我一喜,感到今天还是一点走运,就向那棵树走过去,刚到树下,就看到一条两米多长的黑黑的长蛇盘在那里,我害怕得很,但还是要接近着树的,不然剥不到树皮啊,我就捡起一根长长的竹棍去赶那蛇。可它将头抬起老高,向我吐红红的信子。,我怕也不管用啊,就用竹棍用力打了它几下,它最后溜走了,我吓得出一身的热汗。”她将树皮捣得很细,就像绿色的浓水样的,变成了很稠的绿色的树皮浆汁。她又拿出一些细细的米糠出来,倒进那绿浆里,用手慢慢地和着搅着。 “你后来上树了,黄妈妈?”我真佩服她,为了让全家人不饿着,她一个人也敢上山去,要是遇着了大野兽那怎样办啊! 黄妈妈看了我一眼,说:“是的,我可不会上树,但为了剥树皮,我就使劲向上爬,两条腿到现在还很痛啊。在树的上面部分用刀划了几道口子,撕了几条树皮。我又扒下来,将那几条树皮用力想下扯,再一条条地扯到树根……你看看,庙生,要想吃饱肚子,多不容易啊。”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42章:很美好又很可怜的梦 我很感动,说:“黄妈妈。你真了不起啊!” 蓉蓉走了出来,看到她妈在做粑粑,直笑:“妈。今夜有啥好吃的啊?”她双手揉着说。我想,她是在睡觉才起来的。 “你这个死丫头,还问有什么好吃的,老娘为了给你填肚子,差点摔死了,从树上掉下来。” “那我可就没得妈妈了哇——”蓉蓉说得要哭了。 “我还没死,你哭什么?你真是该死!”蓉蓉她妈真的发火了。 我妈妈走出来,见我站在蓉蓉家门边,就问:“庙生,你不做作业,在那里做么事?” “妈,黄妈妈在做树皮粑粑,她说要给我吃啊。”我很快乐地跳起来。 我妈对黄妈妈说:“老黄,你这客气做么事。庙生吃你不少的东西了。你费几大的力气搞回一点树皮,做的粑还要给庙生吃,也太讲礼了。” 黄妈妈笑:“我蓉蓉也吃你家很多的东西的,我记得还吃过你家做的野葱粑的,蛮好吃的。” “那是庙生随手扯的啊,”我妈妈笑。“不费力的。” “那也要时间啊!亏得庙生,这细的伢,放学也没闲着,还要扯野菜野葱回来,真是有用啊,我这个蓉蓉就不行。” “哪个说我不行啥。”蓉蓉很不服气,“我下半年上学了,我放学也要扯野菜回来,你给我做粑粑吃。” 黄妈妈也乐了:“那好,等你上学,我就不用去扯野菜了……” 做成的树皮粑粑,黄妈妈很快就放在锅里蒸了起来,一会儿就冒起一阵阵白白的水气来。还散发这一股香味。很好闻的,我就一直站在那锅边,闻那味儿。我的肚子早就饿了,很想吃东西的,但没什么吃啊,正好黄妈妈在蒸这椿树皮的粑粑。 蓉蓉也站在这里。我想她也是饿了。先闻着香再说,这也可以充饥啊。我说:“你下午在做什么呀?” “我在睡觉。” “你不饿?” “就是饿才去睡觉的啊。” “你睡得着?” “我光做梦。” “你梦见啥了?”我对她做什么梦很有兴趣。 “咳。庙生哥哥,我梦见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了。真可以馋死你啊……”她笑了,笑得很甜蜜,好像在梦里吃了很多好东西样的。 蓉蓉很自豪的说:“我告诉你吧,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啊。” “行,我一定为你保密!”我很认真地点头,我很想知道她在梦里梦到了什么,这对与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啊,我也想做这样的梦啊,在梦里好好的吃一顿,那也是莫大的享受啊。 “很多好吃的……”蓉蓉一下子就沉浸在回忆的幸福里,“我梦到的东西很多很多哇,我看到我妈妈去过的那个小镇上去了,你妈还有你也去过的,我看到那商店里有很多的吃的东西,像芝麻饼子啊,饼干啊,还有面包,油条,面锅啊,” “你都吃了?”我很羡慕有很这几地问,我怕她全给吃了,我再做梦时就没这些好东西吃了。 “嗯……”蓉蓉啧啧嘴巴,笑着看这我,说,“当然,这些东西我都吃了,但是……” “你还会转弯啊。”我急了,“你就没留一点?” “留了,”蓉蓉说,“我特地给你留了一点。” “就只给我留一点?”我有点恨她。 蓉蓉笑:“那也够你吃的了,庙生哥哥,还有哩……” “还有什么?“蓉蓉做梦就能梦见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呢?可我做梦就从来没梦见过啊。真是很急人的。 “还有,我在这家商店里吃了一些东西后,”蓉蓉又说,“我还来到了它对面的一家小餐馆里。” “哪里有什么啊?”我知道,那里面是买饭的,还有很多的菜肴哩。我妈妈那次到镇上去卖花椒籽,特地带我上那家小餐馆吃了一碗肉丝面,还给我买了几个很热很大的肉包子啊。可惜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我想这时那家小餐馆也不比我们中队的食堂强多少哇。很可能的! 蓉蓉看着我直笑:“怎么了。是馋了吧?那小餐馆里啊,好吃的菜可多了啊,有红烧肉,有炒鸡蛋,有香肠肉片,还有红烧鱼,有大块的肉块,还有很多的肉丸子,鱼丸子……呵呵。我一个人就坐在那桌子上,拼命地吃啊,吃啊……” “不把你胀死了。”我没好气地说,应该说我是很嫉妒她,我饿得这么的厉害,可她却坐在那小餐馆里吃这么多这么好的大鱼大肉哩。她也太有运气了!怎么不是我呢,而是蓉蓉呢! 蓉蓉也生气了,她瞪着我说:“你这是怎么说话,我又没吃你的啊!我的肚子饿得很,一点也不胀人的,那些菜我都吃下去了。” 我说:“可没见你长胖啊。吃了这么多的鱼和肉。”我竟搞不清楚了。 “什么没长胖?”蓉蓉她妈走俩出来,见我们两个说着这么的起劲,就问了一句。 “黄妈妈,蓉蓉说她吃了很多的大鱼大肉的。“我对她说,有些告状的意味。 “啊,在哪里吃的,我这么一点也不知道啊,这丫头片子还真行,老娘也没吃过啊?你是在哪里吃大鱼大肉的,怎么也不告诉妈妈一声呢?”黄妈妈很不理解地看着蓉蓉。 “妈,我是做梦时吃的。”蓉蓉对她妈说,,“庙生哥哥还对我有意见哩,说我不给他留一点好吃的。” “哈哈哈……”黄妈妈听笑得前仰后歪,差一点倒在了地上,“说你们两个啊,还真是细苕啊……那是在做梦,在梦里吃东西,是不算数的啊,你蓉蓉醒了,肚子就饱了?” “没有啊,妈。,我现在还是饿得很!”蓉蓉一脸的困惑。 “你们长大了就晓得了,”黄妈妈还在笑个不停,她又对我妈说,“老方,我蓉蓉几苕啊,在梦里吃了好多的好东西,还惹得庙生不高兴,说没有留给他吃。我的肚子笑痛了哇。” “这两个活宝,他们长大了就好了,”我妈听了也笑起来,“在梦里吃东西不能算数的。要是那样的话,那我们就专门做梦好了,什么事也不用做了。” “么事,你们笑的这好,都没饭吃了,你们还笑得起来?” 我转身一看,原来吴叔叔回来了,他也是从矿井上来的,手里还拿着安全帽。 黄妈妈对他说了我和蓉蓉刚才说的做梦的事。 他听了倒是很认真的说:“在梦里别说吃东西,还有人梦见自己做了大官里。” “有这好的事?”我听了很新鲜,这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事啊! 吴叔叔说:“这是个成语啊,叫做黄粱美梦……说起来很细很长,我就简单说一下。” “要得,爸爸。我喜欢听故事。“蓉蓉笑得很开心。她也没想到,她说的做梦的事,还有成语哩。 “是这样的……”吴叔叔看了看锅里冒起来的蒸粑谁蒸气,说,,“这是个古代的故事,说的是有一个人走路走累了,来到一个小旅店,店主人正在一棵大树下支起锅,在煮黍米也就是黄粱小米饭,还没熟,就叫他休息一下,等饭熟了再叫他吃。他就在树下躺下睡着了。” “他就开始做梦。”蓉蓉说。 “对!”吴叔叔笑,“他忽然看到树下有一个大蚂蚁洞,出来一辆很漂亮很好的马车,来到他面前,一个人走下来请他上车,他就坐上去,一直进了那个洞门。原来这是一个国家,那马车来到了皇宫,他就拜见皇帝,那皇帝一眼就看上了他,让他做了东床女婿。你看看,一个普通人,一下就登上了龙床,做了大官,这是任何人都像得美事啊,可是任何人也难碰上的啊!这个人在名利方面就碰上了。就像我蓉蓉在梦里吃了很多很好的东西样的……” 蓉蓉不好意是的笑起来。 吴叔叔也笑了,又说:“这个人就有了大权,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天下的美食都叫他吃遍了,同时每天晚上抱着皇帝的女儿睡觉,太美了,就这样过了好多年,有一天,一个国家进攻他们,结果他们被打败了啊,这个人就失了宠。又被送了出来……” 蓉蓉笑:“这不白做了梦一次?” 吴叔叔说:“可以这么说吧……这时他的梦醒了,结果他发现自己还是睡在那个大槐树下,旁边住的黄粱小米饭还没熟呢……后来这个故事就成了成语‘黄粱美梦’。 “好有意思啊。”我说。 黄妈妈笑:“你们再晓得了吧,在梦里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没有实际作用的,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啊……是的吧,蓉蓉,你这个傻丫头!” “嘿嘿……”蓉蓉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笑。 吴叔叔说:“小孩嘛,就是喜欢做梦,这是好事啊!多些幻想,是小孩的特点,这也是聪明的象征啊,不错,我的女儿很可以的……” “爸爸——”蓉蓉一听跳了起来,扑进他怀里。 黄妈妈说:“树皮粑熟了。”她揭开盖子,一下就冒起一大团白白的热气来,一阵轻轻的香味也随之飘进了我的鼻子。 “苗生,你拿来吃。”吴叔叔说,“莫讲礼……” 可是很烫啊!我不敢拿。黄妈妈立刻用筷子给我夹了一个,她又拿来一个盘子,将树皮粑放在里面,再给我。 “谢谢了!“我向黄妈妈和吴叔叔点点头。端着那盘子,飞快跑回家。 我妈一见,就说:“你那好吃,真的吃到椿树皮粑了。”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43章: 特别的东西 “是我给他的,细伢啊……”黄妈妈又送来两个树皮粑,放在我家的桌子上,“老方,你也尝尝。我亲手做的,什么时候,我们一起上山去采野菜,就像去年我们一起去摘胡椒籽一样,几个人在一起,就不怕啥野兽了。” “是的,这是个好办法。”我妈说,“要得,我们家属也团结起来,去找东西填肚子,全家就饿不死的!” 队上的犯人也在想办法,就是去挖葛根。一个星期天,我正好在家里玩,我爸爸带了十几个犯人上山去挖着葛根,我听说这事后,就说: “爸,我也要去玩。” “这没有什么好玩的,你还记得那次你下井的经历吧?”我爸爸说。 我很想上山去,就说:“这是往高处走,那是下到矿井里去,不一样的。” 这是罗明这时在门外伸半个脑袋进来。我看到了就说:“你进来啊!” 他爸爸先进来,说:“报告龙队长,都准备好了。” 我爸爸说:“多带些工具,像洋镐,铁锹之类的,还要带绳子,到时候捆起来,挑回来。” “我都跟他们说了,也都带了。”罗明他爸说。 罗明也很大胆,他对我爸爸说:“龙叔叔,让庙生和我们一起去啊。” 我就是想去,忙说:“爸,罗明都去了,我也要去。” 我爸笑了:“你们两个总是在一起。” 我说:“我们是在一起读书啊,一个学校里的同学,当然要在一起啊。” “好吧,到时候,你自己走,可没有人背你们啊。” 罗明大声说:“你放心,我不要人背。” “好哇,你们可不要添什么麻烦啊。”我爸爸说着就出了门。我们跟在后面乐呵呵地笑。 就在那个上次我们爬上去摘映山红的那座大山上。我父亲还用手枪打过一只豺狗的,我就想,要是今天也能打着一只豺狗就好了,那大家又可以改善生活了。许多天没见过油星子,大吃一顿豺狗肉,该是多美的事啊!可是那豺狗今天会不会出来啊,我只是这样想,在上山的路上,小声跟罗明说了那次的事。那回他也在一起的啊。 他说:“怕没有那样的好事啊。” 十几个人走起来一长排的,大家都扛着工具,就像一支上山打猎的队伍样的。走了好长的时间,才走到一块小平底的平坦处。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很多青青长长的粗藤在很顽强地向上攀伸着。 罗明他爸爸,指着那些粗粗的绿藤,说:“龙队长,这就是葛根的藤了,那根在下面,我们主要是挖根,把那根拿回去加工成粉末,拿来当粮食吃。” “那好——”我爸爸看了看犯人们,说,“现在就开始挖葛根,要注意安全,别将人给挖着了。还要提防野兽出没……”他说着将挂在后面的手枪模了一下,那是一个黄牛皮的枪套,手枪用红绸子抱着的,在那枪套里面装着的,怕还有子弹在枪里面,我想的话,那葛根的根茎很不好挖,都长在一些大石头的缝缝里,得先将那些大石头里的一点点土用洋镐啄掉,还要将那些夹住葛根的石头一点点地打碎,再慢慢地将很粗很长的葛根给挖出来,几个犯人分工又合作,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挖出一根长长粗粗的黄褐色的葛根出来,一个个头上直流汗。 我爸爸走过去看了一下,又将那葛根那在手里,说:“好重啊,怕有三四十斤,好,你们几个就休息一下,其他人三个人一组,分头挖,就在这平地四周找葛根。争取多挖点回去,大家就能少饿肚子了。” 一下就分成四个小组,在四面挖开了。罗明他爸爸也在挖葛根,我和罗明就在四处走动,看到那地上长出来的野葱很大很粗,就蹲在地上使劲地扯野葱,好香啊!比在路边的野葱香多了。蹲长了,脚有些酸痛,就站起来休息一下,再接着扯。我想今天要多扯一些。几个小时,我们扯了一大抱野葱,放在一边,坐在地上直喘气。我想这些野葱,要是做粑的话,那要做很多的。 我爸爸走过来,看了看我们扯的野葱,说:“你们两个看来没白来啊,扯了这么多的野葱。我看这样好了,这些野葱全部拿到食堂去,晚上就做成葱粑粑,和碎米,糠揉合在一起,让大家也吃一顿,饱饱肚子。” 我有些不愿意,但我爸爸说了话,就没办法了,我的双手都扯痛了啊,罗明也是的。但我得听我爸爸的话,只好说:“要得啊……” “你不想送去是吧?”我爸爸笑,“这样队上的干部和家属都有吃的了。” 我说:“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啊!你是一个学生,”他说,“不错!”他又问罗明,“你扯的这些野葱哩?” “我和庙生一样的。”罗明说。他很机灵。 罗明他爸爸也走到这些堆着的野葱前,说:“这真可以做很多粑粑的。送到小食堂去,要得,罗明,你回去就对你妈说一下,庙生扯得也都给了小食堂啊……” “你们夜里也到校食堂去吃野葱粑粑。”我爸爸对罗明他父亲说了一句。 那些挖出来的葛根一根根地放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些粗粗的蟒蛇盘在一起样的。很吓人的,但也正是这看起来很吓人的东西可以救我们的命。希望今天真的不要有什么蟒蛇之类的野兽出现,不然又要引起一场恐慌和麻烦的。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罗明一个人跑到旁边很深的草丛里去拉尿,一会儿就听到他大声喊: “爸——” 他父亲一听就感到声音不对头,急忙忙地向那草丛飞奔过去,我也跟在后面小跑,想看个究竟,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啦,刚才发出的叫声又些怪,好像谁扼住了他的喉咙管样的,这一听就不是好事啊,我听到他喊,就一下头皮发麻了,他碰到什么野兽了啊? 只见那草丛在很急速地翻动起来,一下又低了许多,这下我才看到,一条几米长的黑色的大蟒蛇紧紧地缠住了罗明,他爸爸的双手在用力卡住蟒蛇的脑袋,那长长长的蟒蛇很吓人的,但为了救出罗明来,他爸爸可是说是舍身忘死的救儿子啊! 我爸爸带着犯人赶了过来,他大叫:“打七寸,打七寸——” 一个犯人人跑过去,帮罗明他爸爸扼住蟒蛇的喉咙,一个犯人用洋镐在挖蟒蛇的七寸的地方,还有几个犯人在拉开缠住罗明身段的蟒蛇,七八个人团团将那蟒蛇,还有罗明紧紧地围住。我看到罗明的脸色惨白的,双眼紧闭,口里直往外吐白色的泡沫,看来他被蟒蛇缠得很紧啊,怕连起也吐不出来了,再这样被蟒蛇缠住不放,那他很可能要窒息的,也就是被缠死的,他不能呼吸啊!多可怜。我只有在一边哭着喊: “罗明,坚持住,大家在救你啊!” 那个拿着洋镐的犯人几下就将蟒蛇七寸的地方给挖断了,脑袋与身子分了家。这时,我看到,缠在罗明身上的那黑色的蟒蛇身段渐渐地松开了,他爸爸还紧紧地扼住蟒蛇的喉咙不放。罗明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爸爸走到罗明他父亲身边,说:“你可以松手了,蟒蛇已经死了。” 他爸爸才慢慢地将手松开,他又大哭起来: “儿啊……你,你今天好,好险啊,差一点没,没命了哇……”他直流眼泪,像个女人哭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罗明的父亲哭,在我的印象中,他是很勇敢的,记得罗明对我说过,那个“柯疤子”用竹棍戳他姐姐的胯裆后,他还提着根木头去追过那个坏小子的。只是我去的时候哦,这一幕已经翻过去了,这是一个大男人的父亲形象,在我的脑海里,他是很高大的。可是他哭得很伤心啊。是在为罗明这突然不测的遭遇伤心吧。我也很同情罗明。他这怎么跑到草多的地方拉尿呢,哪儿又不能解小便,你一个男伢还怕什么羞啊!这也太意外了,一拉尿竟遇到了蟒蛇,差点连小命也丢了,多冤枉啊! 我爸爸蹲下来,对罗明的父亲说:“别哭了,罗明好好的啊。”他又模了模罗明的头,说,“今天也算你命大啊,伙计,这多的人在救你的命,你没得运气,也是算有运气的,不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罗明他父亲才慢慢站起来,向那七八个犯人一个个地鞠躬,又叫罗明向他们鞠躬。 犯人们说:“不值得这么讲礼,罗师傅,谁见了都会这样做的。” “我家里还有点酒,夜里给你几个人喝。”罗明他父亲说,“算是我对你们的感谢,是你们救了我儿子的命啊!”他说着就要在犯人面前下跪。 几个犯人一下就拉住了他。一个犯人说:“罗师傅,我们可经受不起啊!有酒喝酒行了,” 几个犯人听了,都笑起来。 这个年月吃饭都成了大问题,还想喝酒?真是做梦吧!可是他们救了罗明,他爸爸为了感谢也是为了报答他们,将舍不得喝的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我想那也是值得的啊!如果罗明今天被那大蟒蛇给缠死了,那是多少酒也换不回来的啊。 我看了看罗明。他的脸色还是很白,眼睛里露出很恐惧很害怕的眼神,他的两天腿好像还在发抖。我走过去,拍着他的胸口,说:“么样,还很怕,是吧?” 他没说话,只点点头。 我爸爸也走到他面前,模了模他的脑袋,:“你今天是走火啊!,得有几个人在帮你!好了,忘记这事吧,莫让这倒霉的事情缠住你。夜里来小食堂吃蟒蛇肉。听说可好吃了哇。”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44章:好事情来了 一些犯人已经将挖好的葛根三四根捆在一起,准备两个人一组,一头一尾地抬着下山。这时快到三点来钟了,太阳已经擦到那座大山的山尖了,它歪歪地站在那里,好像是很慈祥地对我们笑着。它可一点儿也不晓得我们这里发生的挺可怕的事啊。好在问题已经解决了。罗明今天也是万幸啊,实际上,我想起来就很怕,何况他被那大蟒蛇缠住过呢。 我爸爸问:“这蟒蛇……那个抬下去啊?” 还有两个犯人空着手,就说:“我们来抬吧……” “那好。也分一点给你们大食堂,煮在汤里,大家尝尝肉味。”我爸爸说着,就领头向山下走去…… 在下山的路上,我一直牵着罗明的手,我怕他走不动,给摔着了。我小声问他:“你被蟒蛇缠着的时候,一定很难受吧?” “那还去说……”他说,“我气透不出来。感到人要死了,” “这可是一个教训啊,”我说,“以后可不能到草丛边屙尿了。” “上山要少屙尿,最好是不屙尿!”罗明说,“我再也不上山来玩了,这比那次下井还危险。” 我见他神志恢复了正常,感到很高兴,要是给吓出什么毛病来,那就糟了,就说:“夜里我们在一块吃蟒蛇肉,这事过去就过去了。” “是的……我以后小心点就行了,你也是一样的。这山区野兽是太多了,”罗明边走边说,“我经过这一次遭遇,胆子又练大了一些啊。” 我笑起来:“那你……最好多遭遇几次……” “嘿——胆子是练出来的。”罗明也笑起来,“我不怕蛇的,就是被缠着的时候很难受啊,他妈的,这家伙,今夜我要吃它的肉,喝它的血,看是它狠,还是我狠!” “当然是你狠!”我鼓励他说。看来他没有收到什么影响,我为他高兴,他是我的好同学好朋友啊,要是他出了啥事,我一个人上学,那多没意思啊。 夜里大食堂小食堂同样的热闹,大家肚子都吃不饱,那有还有肉吃呢?可今夜竟有蟒蛇肉吃,比过年还要痛快啊。大食堂里,十几个来打饭的犯人很整齐的排着队,一个个那黄青色的甚至是有些浮肿的脸上,都流淌着平日不可能出现的笑容,。大食堂与小食堂就隔着一到墙,后面还有门连着,我经常跑到那大食堂玩,今晚,我又从那后门钻了过去。犯人们都认得我,一个犯人见我来了,就说:“庙生,今夜我们是沾你爸爸龙队长的光啊,带着人去挖葛根,竟打着了大蟒蛇。可有肉吃了。” 这时,我还不知道拍马屁是怎么回事,但听着很舒服,就笑:“有肉大家吃啊。这是罗明的功劳,他被那大蟒蛇缠着了,大家才将它打死的。” 那个当时在场的犯人说:“还是你爸爸指挥果断,几下子就把那大蟒蛇解决了,不然,罗明也活不成啊……好险。现在我想起来,还怕的很啊……”他说着一下子就伸出舌头来,一些犯人看到他这副样子,笑了: “那是的,哪个人看到这事,怕也慌了神啊……” 罗明这时也跑了过来,几个犯人说:“你这小子可有狠,蟒蛇没缠住你,竟将蟒蛇打死了,我们今夜是因为你,才有蟒蛇肉吃啊。 罗明说:“我爸爸还请打死蟒蛇的人喝酒啊!” 那个犯人说:“我帮你打死蟒蛇的,等一下就去喝酒。这比过年都强,春节还不许喝酒哩。” 前面的犯人开始向前移动了,最先打了饭菜的犯人,笑眯眯地从我面前走过去,我看到,他们吃的是高粱米和红苕、野菜一起煮的饭,红红的,装在一个个土钵子里。再就是一大盆汤,一些青菜叶子漂在上卖弄泛着几滴黄亮亮的油珠子,还有一些白白的肉片,这就是蟒蛇肉了吧。还有一些黑 第49章:打猎也要火好 再翘那几粒饭粒,我又很是小心翼翼地撬这粒饭粒,突然一粒蹦得老高,丢在了地上,刚好咯在一团嘿嘿的泥巴上,我也顾不得许多,马上弯下腰将那粒饭粒拈起来,在袖子上擦了两下,又连忙放进口里。还有一里饭粒在桌缝里夹着啊,我的手也给撬酸了,就歇了一会儿,又接着撬,不将它们全部撬进我的肚子里,我是绝不罢休的。 这时,我的大妹走了进来,她大概也是饿急了,到小伙房来转转,是不是有找到吃的东西的可能。我一看到她,心里就凉了,她可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精啊。别看她小。果然,她很警惕地望着我,问:“哥哥,你在做啥呀?” “没有做啥。”我说着,双手放下,装作没事样的看了她一眼。 她很怀疑我的举动:“你没做啥,那你在小伙房里做啥啊?还坐在桌子边。” 我说:“我来小伙房,你也管的着?太管宽了点吧?” “我是看你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吃啊?” “我没,没找什么啊!”无形中,我说露了馅。 “哈哈哈……我说吧,我就料到你在这里玩什么小花样!我就进来一看,还真的看出了名堂.”大妹很是高兴,她猜出了我的“小把戏” 我只好说:“我在撬桌缝里的饭粒啊……” “那我也有份啊,你撬一粒我吃吃。快!”她走到桌子边伏着看那条桌缝,“好小啊,就像一只蚂蚁样的大。不过总比,没饭粒好。那粒……”她的手指着那饭粒,说,“你就撬起来,给我吃了它啊。” 我原来想着这里饭粒会落进我的肚子的,可是我大妹对它垂涎三尺了,很自然地它要对我说再见了,真是没得法,我只好忍痛割爱,说:“好吧,你等着……”我在用那细竹枝慢慢地撬。其事我想装装样子,不将它撬出来,等她走后,这粒饭粒还是我的口中物啊。 过了一会儿,大妹还不见我将它撬起来。就说:“你么这样的没得用,连一粒饭粒也撬不起来?” “你耐心点儿等着啊!”我还在装模作样的。 我就用力一撬,还真的撬起来了,一下蹦起老高。这时我二妹也来了,她刚刚走到门边,那里饭粒像长了眼睛样的,很准确地飞进了她的口里,可她吓了一跳,说:“哥哥,一只苍蝇飞进我口里去了,莫办啊!”她倒着急起来。 大妹一听就笑了:“你啊,你快吐出来啊!”她想吃那里饭粒,就是进了二妹的口,她仍然是饿心不死。 我不想让她的鬼心思得逞,就说:“香子,你别听你姐的鬼话,那不是苍蝇,是一粒饭粒。” “啊?!有这好的事,我今天有运气了,一进来,就有饭粒自动飞进我嘴里来。”她马上嚼动着牙齿。 大妹扑到她面前用双手去掰开二妹的嘴巴。二妹感到痛,她哇的一声哭了,那粒饭粒随之落到了地上。 大妹乐了,她立刻蹲下去,将那里饭粒捡起来,很快就按进了扣腔里,几下吞了下去,说:“真好吃!” 这一粒饭粒,几经转口,最终还是让大妹享受了。二妹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大声哭起来。觉得受了很大的委屈,明明应该是她吃的饭粒,却让英子给抢。了去。她拍打着大妹。哭着说:“你不要脸,抢我的饭粒吃……你赔我的饭粒。” “这哪里是你的饭粒呢,你叫得应?”大妹笑,“本来哥哥就是撬给我吃的,可它一下飞进了你嘴里,我当然是要追回来的啊。” “哥哥,你说说,”二妹望着我哭诉,“这饭粒是不是应该由我来吃的,已经到了我嘴里,大姐硬是将我的嘴巴扳开,给掏了去啊。” “我可没掏你的口啊,是它自动落到地上的,我才捡起来的呀……” 争来争去,不就是一粒饭粒么。我不想将这事搞大,就说,“夜里他们打猎组的人回来,一定会带很多野兽回来的,到时让你多吃一块肉。“我对二妹说。 “是将你吃的肉给一块我吗?”二妹止住了哭,揩着眼泪问。 “是的,是的!”我说,“我是哥哥,让一块肉你吃。““真的啊?“二妹有些不相信,这个年月,还有人让肉她吃啊? 我说:“一粒饭粒,我都让你姐姐吃了,让你一块肉有啥啊?真是的。要是他们打着野兽了,那有不少的。还在乎一块肉?” 二妹心了:“那我就等你让一块肉我吃。你要是不给的话,我就从你的碗里拈过来。” “要得,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笑。 那想得到,一粒饭粒没吃到嘴里,夜里还要少吃一块肉啊。 傍晚五点多钟,打猎组的人回了,老远就看到他们背着、扛着很多的猎物,还有人手里也提着几只什么的,待他们走回队里的大院子,才看到民警抬着一只黑中带白的豪猪,还有几只豺狗,大柱和几个就业人员提着好几只野鸡、野兔,大柱的身上还缠着一条很粗的蟒蛇。这些不少啊,大小伙房都可以分得一些的。大柱还可以拿一些回村里。 我爸爸走到大柱面前,说:“你们今天的战绩很可以哇……”他又对民警们说,“你们也辛苦了。”他又帮着就业人员从手里接过几只野鸡和野兔,“你们也很有收获啊。” 一个民警说:“还有点运气。” 大柱笑:“过碰的个事,火比较好。” 那两个就业人员说:“一上山就打了几只豪猪。还有几只野兔中午我们就烤着吃了。不然还要多几只的。” 我爸爸说:“你们要吃中饭啊。不然哪有劲打猎啊。吃了就好。还有这多啊。” 吴干事走了过来。对爸爸说:“你那天的注意很不错啊,今天就见了效哩。” “还是那句老话,”吴干事笑,“靠山吃山,始终不会错的。给大伙房分一些过去?”他用征求意见的眼光看了下我爸爸,“这豪猪也给他们一只。”我爸爸说,“还有大柱的一份村里的也一起带回去。这野鸡野兔也平分。有东西大家吃。把这个难关渡过去就好办了……那条大蟒蛇就归你了,大柱!” “我只要这一条蛇。龙队长!“大柱说。 我爸爸对他笑:“你是打猎的主力,带一只豪猪回村里去。” “你们队上人多,我不要了。我们还有些米糠和玉米渣子,村里各家都有办法的。”他说着就将那条死了的蟒蛇带着走了,又回头说,“明天还上山啊!” 一个民警对他招手:“好的,明天我们在队部等你——” “和村里的群众搞好关系很重要啊.……”我爸爸对吴干事和民警说,“这一下就看出来了。” “老百姓是我们的得力助手啊!”吴干事点点头,“这个时候很是靠他们帮助的。要不是打猎,还有挖葛根,那我们更要挨饿啊。” 那个民警也说:“大柱打猎很不错的。枪法很准,他一枪就打中了一只大豪猪,那条打蟒蛇也是他捉住的。” 一个就越人员说:“那个大柱还会打野兔,这些野兔野鸡就是我和他两个人打的。” 我爸爸看了下地上的豪猪,说:“夜里就煮着吃了它。” 吴干事叫来大伙房的犯人与小伙房的人,平分了猎物。一个犯人又连忙弄起那条豪猪来,先将它身上的十几公分的长刺一根根的拔掉,又开膛破肚,将内脏拿出来一一洗干净。又将肉一块块的剁成小块。赶紧倒进铁锅里煎一下。 我一下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那个就业人员在小伙房帮忙,他一边收拾野兔的皮,一边对我说起中午在山上的事。 “庙生,我们在山上打猎挺好玩啊。你可是没有机会去啊。” “怎么个好玩法啊?”我对打猎很有兴趣,但人太小了。不能够上山。 他一边剥野兔的皮,一边说:“那山上的猎物多啊,我们上去不就打着了几只野兔和豪猪。中午饿了,就将野兔用铁条穿起来,找几根枯树枝一烧,在草地上烤野兔,那太香了哇,烤上三只,们一个人半只,吃得可饱了,再喝一些山泉水,肚子都发胀啊……” “吃饱了不想家啊!”我笑,这是大人们说的一句话,我也学着说。 “我可想家了。”他说,“我们家里也是一样的,家里的人都在挨饿啊……还不如我们这里,每天有个半饱的东西吃。”他说着头也低下去了。 想家了,他!可是他犯了法,满了刑,就是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啊。我想的话。满了刑的人回到原地,是要受管制的,叫劳改释放分子,动不动就要被当成专政对象的,在这队上,干部对他们还是比较宽松的。不怕他们逃跑。他们比犯人强,很多就业的满刑的不愿意回老家去,就是这个原因。 夜里每家都有一份带肉的菜和汤。糠粑粑我吃了两个,我对二妹说:“下午我说了的,我让一块肉你吃。有一块豪猪肉,本来是我吃的,现在我拈给你。“我说着就夹起来放在她的小碗里。 她笑:“我把这事早忘了,哥哥你真好!” 我妈说:“你别给她吃,你吃了她,我怕她拉稀。” “我不会的,妈。”二妹很快夹起那块肉吞了下去,她连嚼也不嚼一下,怕别人抢走样的。 大妹说:“别呛着了。慢点吃。” “这肉很光滑的,呛不着的。”二妹很快吃了进去,很愉快的说。 我爸说:“这吃起来,一个个都不含糊啊,不错。你们会吃就有办法。将来有东西吃了,我弄很多的肉给你们吃。”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50章:可怜事啊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妈笑着问。 “快了吧,一年、两年,多不过三年啊。”我爸说。他喝了一碗汤,拍着肚子说。 “过三年的话,我就有九岁,快十岁了啊!”我扳着指头笑。 我妈模着我的头说:“是的,庙生,你那时,我给你做个十岁!” 大妹问:“么事叫做十岁啊,妈?” “就是在你十岁生日这天,我给你做很多好吃的东西,让你吃个够,还要给你做新衣服穿。”我妈对大妹说。 “我还有四年多吧,就十岁了。”大妹妹也在扳指头,可她数不倒数,只是在学我的样子。 我爸爸直笑:“你不会数数啊。扳啥指头。” “我读书就会了,我明年下半年就上学了。“她很大声的说。 “好到时候你们都上学去。我们家里就有三个读书的人了,比我们这一代强多了。”我爸爸站起来…… 他看着我和大妹、二妹,很自信的笑了笑。 谁知道读书确实是这样的难呢!没饭吃,在家里在学校的教室里,想得最多的说的最多的竟是如何吃饱肚子的事,读书的事倒放在了一边,不过再仔细想想,还是吴叔叔说的在理啊,不将肚子填饱,那又如何去读书呢? 想到这里,我自个儿笑了。 我妈看见我一个人傻傻的笑,就问:“庙生,你笑什么。饭都没有吃的啊。” “我笑我还有东西往肚子里塞一下,比村里的那些同学可要强一些啊……” 我听茶花说过,他们村里大都是吃野菜吃糠,一些米糠都吃完了。我们中队起码还有每月一些为数不多的定量供应,虽说很少,但比没有好哇,还可以组织人去打猎,补充一下肚子里的油水。 我妈说:“只为愿这种苦日子早点结束啊,那么你们就可以一心一意去读书了,现在就将就一点吧。只要饿不死就可以了……”我妈说的很无奈,但这是实际情况啊。前几天我听我爸爸说,外地一些地方还饿死了一些人啊。就是大柱那个村子,一些人没什么东西吃,就吃一种叫观音土的土巴,入口时还可以,肚子也感到饱。可是在肚子里结住了,拉不出来,最后活活地胀死了,其中有一些老人和小孩子。我想那些小孩可能与我们差不多的大吧。因为没有吃的,书没读成不说,反而过早地离开了这个看起来很严酷但毕竟是很有生活气息的世界啊。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我又感到自己是很幸运的,毕竟还活着哇,我还能去学校读书啊。这就是希望所在。现在的和明天的希望,都包含在“读书”这两个字里面了。 天气渐渐地越来越热了。热得布鞋不能穿了,应该穿凉鞋,但那是个很稀罕的物品啊,买不起,就是买得起,我妈妈也不愿意买,因为钱可以买那救命的粮食啊,一些村里的孩子都打赤脚上学。这样很凉快。他们早就习惯了,就是在下大雪的冬天,也是穿一双破胶鞋什么的,现在天气很热,打赤脚是很惬意的事啊。我也学着他们打起了赤脚。可是很不习惯的,脚踩在硬硬的还有很多大小石头的路面上,感到很扎脚,很疼的,这怕是娇生惯养了,在这方面我远远不如村里的孩子们,我就走得很慢,就像个老太婆走路似的。可是还是出了事,尽管这样的小心翼翼,我的一个脚趾头碰到一块石头上去了,它在路面突起来的,我是没注意,就碰了上去,一下我的趾甲就给踢翻了,血一下就冒了出来,顿时像有根大针直接扎进我心里一样的疼痛不已。我痛得直哭又打声喊叫。 罗明在前面走,他也是打赤脚,他可是习惯了,他回头问我: “你么样了?” “我,好,好痛啊……” “么样痛呢?” “脚趾甲踢翻了。”我不敢看,直流血。 “哎呀,你过细点啊。”罗明走来扶我。 走回到队上,我马上一拐一拐地来到医务室,犯人医生看到我的脚,就说:“你走路小心些。” “哎,哎……”我痛得直抽冷气,点头答应他。 他给我的伤口用酒精清洗,这下更痛了。 他说:“要忍住,不用酒精消毒,你的伤口就要感染,那麻烦就大了。” 清洗了几回,我一次次忍着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巨大的疼痛。这也是怪我,没有穿鞋啊,要打赤脚,可是还有不鞋穿啊,我决心下午上学还是是将不鞋穿上,这比脚踢到石头上那要好些哇。 他给我上药后,又用白纱布包了起来。他对我说:“不能沾水,一天要来还一次药,晚上洗了澡来。要记住!” “好的。我会来的、”我是巴不得早一点好啊。我还走的不方便,就找了根竹棍煮着,一颠一跛地走回家里。 我爸爸看到我像一个伤兵样的,笑起来:“你这会领教到了吧。你走路不穿鞋。” “太热了,穿不住。”我哭丧着说。 “呵……原来是这样的啊,那好办。” “么样办呢?”我心里烦躁得很,人有了痛苦心里就很不耐烦啊。 “我叫队上的木工,给你做一双拖板吧,那穿起来走路,又凉快,就不会被石头碰着脚了。 我一听,脸上不愉快的乌云一下就开始慢慢的消散,“嘿嘿……这倒是好事啊,我原来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有些埋怨自己。 我爸爸说:“你一心在读书,当然没想那么多啊,再说你也没穿过拖板,不晓得有这样东西啊。” 我服了,也是这么回事,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个穿的东西,那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的啊。 等我下午上学时,我爸爸拿回了一双小小的拖板。我穿上去,挺合脚的。那犯人也真有本事,没量过我的脚做出来的,就像是给我定做的一样。 “还可以吧?”我爸爸问。 “真好!”我可高兴了,再也不用担心走路脚碰到石头上去。 那个年月,塑料凉鞋是穿不起的,干部们在热天的时候,就叫犯人做拖板穿。犯人都喜欢穿这东西。就是将木板锯成鞋底的形状,再在两边钉上一条窄窄的布带或皮带,脚往里面一套,穿上去叫感到很凉快的,同时走起路来,发出“呱当呱当”的响声,像打快板一样。很有点意思。 罗明见我穿着一双拖板,很羡慕,他要我给他试一下。我马上就月兑了一只,丢给他。他一穿上,就在地上踩了几脚,笑:“感觉真好啊。*哩,我晚上,也叫我爸爸给我做一双。” 我就第一次穿着这崭新的拖板来到了学校。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我脚上的拖板成了许多同学,甚至还有老师争相观看的稀少物品。他们围着我看,都低着头看我脚上的那双实际上很普通也很平常的拖板啊。 余老师问:“你穿的感觉怎么样?” 我说:“蛮好的,蛮好的,又凉快,又舒服啊……” 她说:“我要是有一双这样的拖板就好了。”她脚上还穿着布鞋。 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就说:“这不难办到啊。” “那好,”余老师走到我身边来,“你能不能叫你们队上的犯人给我也做一双拖板呢?” 老师要穿拖板,这可是好事啊!说明她看得起这拖板,也就是看得起我了,我马上答应他:“余老师,这好说,我下午放学回家就跟我爸爸说,叫他给做木工的犯人说一声,给你做一双拖板。” “那好,我等着双你们给我做的拖板。”余老师很高兴的笑了。 我想她该穿多大的啊,就问:“余老师,你的拖板做多大的呀?” 她说:“这样吧,等放学时,我给付用纸剪的鞋样子你,叫他们就照那样子做好了。” “要得。” “黑皮”见我穿了双新拖板,他很羡慕,把我拉到一边,说:“我想……想试试你的新拖板……可以吗?” 他的脚上有泥巴。我说:“你的脚好脏啊。” “那好办。”他马上跑到学校大门外的一条水沟边,洗净了双脚又转来,指着他的脚,笑:“这下该可以了吧?” 我说:“就这么给你试一下?” 他好像明白了我没说出来的话。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野菜粑粑来,放到我手里。笑咪咪地看着我。 这可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我拿到粑粑就咬了一口,立刻月兑下拖板,叫他试着穿一下。他穿着很神气,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后,又特地跑到操场上溜了一转。惹得很多的几个班不同年级的同学都跟在他后面转,刘校长看了觉得很奇怪,他也跑过来看,见“黑皮”穿着一双新拖板,就问:“你搞什么鬼板眼,在这里捣蛋?” “校长,我没捣蛋,”“黑皮”嘻嘻笑着说,“我在试穿拖板的感受。” “拖板。哪来的拖板?” “是龙庙生的。”他指着我说。 刘校长又转过头看了看我,问:“你……这是哪来的这东西啊?” 我马上说:“刘校长,是我们队上的犯人做的。” “嗯——这东西热天穿倒是蛮好的。”刘校长很仔细地看着“黑皮”在操场上“发泡”的样子,“但也不能这样神气十足的啊,快回教室里去,要上课。了。”他很看不惯学生这副德行。 “黑皮”还是有些怕刘校长的,他的哥哥“柯疤子”上次因为考试作弊,差点给开除了,“黑皮”也受到很大的震慑,他也比以前老实听话多了。他低着头几下跑回教室去。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51章:意外的交易 我也跟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月兑下拖板,还给我,小声说:“这穿拖板的感受真好啊。以后我也去做一双。你……”他望着我,不说话了。 我低着脑袋问呢:“你有什么话没说出来啊?” “你能不能帮忙给我我做一双啊?” 余老师的一双答应了还没做呢。我只好说:“等几天吧,余老师先说了的。” 他说:“我不会亏你的,我给你两只野兔。这可以吧?” 两只野兔?那我们全家都可以好好的吃一顿啊!我问他: “你哪来的野兔啊?” “黑皮”很神秘地笑:“我有办法啊,我父会打猎,他上山能打很多的东西。” “那好!”我点头。“三天后我给你拿一双拖板来。” “我给一对野兔你!” “一言为定!” 他笑:“我保证给野兔你!” 夜里我给爸爸说了老师想要做拖板的事。他一听就说:“可以啊,要尊重老师。我可以叫犯人做。”我一听就很是欢心,从书包了拿出放学时余老师给我的纸剪得鞋样,说:“就做这么大。” 我爸爸接过那纸样子,说:“脚只比你的大一点。”他很快走了出去。到夜里犯人下学习的时候,我爸爸就提了一双很新巧的拖板回来,放到我的书包前,说:“你看看,这可以吧。” 还是用樟树板子做的。有一股浓浓的樟脑的香味,这很适合余老师穿啊。我说:“我想……余老师肯定很喜欢的。”我放进书包里装好。 我爸爸说:“这就叫尊师重教啊。你们的老师喜欢就好。” 第二天当我将这双薪拖板交到余老师手里的时候,她还特地拿到鼻子前闻了一会,笑着说:“你蛮会办事的,好香啊,这拖板,穿起来一定会很舒服的。谢谢你啊,龙庙生。” “不谢,只要你满意就好,余老师!” “我很满意……”她的脸也红了。 三天后,我又带了一双小拖板给“黑皮”。他也说话算话,那天中午他来学校时,真的带了两只很肥大的野兔给我,说:“这可以吧?” “好肥啊。”我提着感到有好几斤重,“谢谢你啊,‘黑皮’。” 罗明这时走过来,很眼红那一对肥肥的野兔,笑:“你还蛮会做生意的啊。一双拖板就换了这肥的两只大兔子。” “黑皮”说:“我们同学之间好玩的事。”他穿着新拖板“呱当呱当”的跑开了。 罗明也是穿着新拖板。我问:“这是你爸爸做的啊?” “是的,我爸爸只能自己做,” 我说:“这才叫本事啊。” 他说:“他没本事,不能叫别人做拖板。” 这不是讽刺我吗,是对我爸爸叫犯人给别人做拖板有意见啊。我说:“我这也是给别人帮忙啊!”我不想跟他吵架,因为我俩一直是一起上学一路放学回家,就这么一个伴。我就笑笑,进了教室,要上课了。 虽说罗明对我给余老师和“黑皮”做拖板有些想法,但毕竟是一时的一点不愉快的小事,放学了,这事就像一阵风样的早吹过去了。在回家的路上,罗明显得没事一样,说:“现在天色还早,我们两个去扯一些野菜带回去吧。” 我非常响应:“要得啊,夜里就有野菜粑吃了。” 我们就向一个山坡走过去。这里有很多的野菜、野葱,长得很肥很女敕的,野葱一根有七、八寸长。有的地方还很集中地长着一小块啊,几下就能扯半把。还有野芹菜、马齿苋等野菜。我俩像比赛一样,不停地扯着。我看到前边有棵很高很大的野芹菜,就挑着跑过去,忽然看到草丛中有一条长长的蛇盘成一堆,那舌头正对着我。眼里射出绿绿的光,很是恐怖。我大叫一声就跑开了。 罗明赶过来:“什么事?什么事?““蛇,有条蛇……“我往那里指了一下。 罗明飞快地拿起地上的一根断树枝,放在草丛上横扫起来,他还说:“用树枝将要扯的野菜周围扫一下,蛇就跑了。这是我爸爸教我的法子。你看,我扯得地方就没有蛇啊……你以后也这样,就看不到蛇了。“他说着,有用那根长长的树枝在唱着许多长野葱和野菜的地方不停地扫起来。 我看到有好几条蛇,很匆忙很惊慌地跑开了。我算服了罗明。也就在这时,一棵树上突然掉下一条蛇来,正好落在罗明的右肩上,他也慌了,下意识地用手去抓那条蛇,那蛇很是用力地咬了罗明一口。 “哎哟——“罗明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那条蛇被他压在身下。我只看到那条蛇的尾巴在动。 我也吓坏了,这怎么办啊。他老是这样的倒霉呢,上次他叫大蟒蛇给缠住,这回又让蛇咬着了。我捡起一根树枝将蛇的尾巴按住,一边问:“罗明,你么样了,快起来……“他翻了个身,爬起来,我看到他手在流血,而那条蛇别他压得不动了,我将那树枝仍是狠狠戳在它的尾巴上。 罗明将手甩了甩,血也随着流了很多出来。他看了看蛇,说:“这蛇死了。幸好它是没有毒的。” 我不解地问:“你么样知道的?” “它的头部不是三角形的,”罗明说,“这也是我父亲教我的,毒蛇的头一般都是三角形,而无毒的蛇不是的,这蛇的头是椭圆形的,不要紧,把血流一点出来,它咬我的唾液也就流出来了,就没有事了。”他喊了一阵痛之后,像没事样的,很随便地甩着右手,说,“我只是暂时不能扯野菜了……这好的的野菜,让你一个人全部扯完了。” 我说:“你没得事就好。要是你中毒了,那就不得了啊,搞得不好,你要被毒死的。我可就少了一个伴啊……” 他笑起来:“你放心,我死不了的。我陪你上学,陪你玩。日子长着哩。” “那好……”我就使劲扯着野菜。也学着罗明的办法,捡了根树枝,在要扯得地方先用着树枝在草尖的上面胡乱横扫一气,然后在蹲下去扯野菜。我的书包里装了很多的野菜,我又将身上穿的一间黄色的短袖汗衫月兑下来,包了很多的野菜,我又扯了一些野菜给罗明。他的手痛,只能在一边站着,陪着我。 “我不要这多。”罗明说。 “你跟我说了很好的点子,我要感谢你,再说你受了伤,我应该补偿你一点。拿着吧。莫嫌少了,我将几大把野菜塞进他的书包里,一下就鼓得老高。 “回去吧……”罗明站起来,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 “我们今天丰收了。”我说着就将书包背起来,又提着用汗衫饱的野菜,光着上身,很愉快地往队上慢慢走去。我看到太阳开始落山了,天边就像被大火给烧着了一样,晚霞如大食堂里灶膛里的熊熊烈火般红艳,热烈。半边天都被烧得彤红彤红的。我看到罗明的脸也被映红了,我怕也是这样的啊。天边出现赤红黄橙的斑丽色彩,好看极了。看上去晚霞就像一块一块金红色的绸缎样静静地铺在西边的天上,太阳的光焰不那么强烈了,如一个被烤得黄红黄红的大红苕一样,慢慢地地从天上往下落降,它又像一个很圆很大的蛋黄,也像一个圆圆的大大的黄色气球,在天空里很快活的飘落到山尖来。一会儿,离我们就像很近了似的,这时的阳关显得很温柔,很暖和,不再烤人了。红红的夕阳给满目青翠的群山,很快抹上了一层金黄粉红的绚丽色彩,一些鸟儿在天上飞着,叫着,叽叽喳喳地朝它们的鸟巢飞去,它们也为填报肚子忙碌了一天,也该休息休息了。 我看到罗明的脸在晚霞的照射和映衬下,就像一个很好看的大大的红苹果样的。,就对他说:“太阳落山也好看啊,你看你脸上彤红的,就像一个化了妆的演员一样。” 罗明抱着鼓鼓的书包,笑了下:“你也是一样,身上脸上红得很啊。” 夕阳还在缓缓地下坠,最先是一个很高很突出的山尖很是殷勤地接住了它,就像接吻一般,夕阳很欢快地与那山尖对接,就不动了,过了一会,又落到一个山洼中,就想一个壮汉子一只手拿着一个篮球样,很小心地捧着一颗闪闪的放光肉红宝石样的太阳。很快,夕阳只剩下半个圆脸还露在山尖上,一会儿,山尖上就只有一片红红的光了,白黄带金黄的光线就像一片很好看的织锦似的,我真想上山去将这织锦给收起来。装进我的书包里带回家挂在啊我家的墙壁上,那该多好看啊,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对罗明说了这个很好奇的想法,他也笑:“你的这个愿望真好啊,可惜就是不可能实现啊——” “多一点幻想不是坏事啊,好玩子,我看到着太阳,就随便说说。”我们说着走着,很快就望到队部的院子的大门了。这些野菜很沉的,但心里高兴,这些野菜家里可以掺些细米糠做野菜粑粑或搞野菜糊子,吃个一天两天了。明天早上我就和着野菜糊子吃着野菜粑,当早餐,然后邀罗明一块去再去上学。 有了这些沉沉重重的野菜,我心里也有像那些烧着的很美丽的晚霞,充满了很光明的希望。 每家的门口都放着一个炉子,或是泥巴的或是铁的。每天在那里弄饭,就是一个小厨房吧,当时就只有这样的条件啊。我走进家门时,妈妈正在做晚饭。见我抱着提着这么多的野菜回来,笑得满脸如一片灿烂的晚霞:“庙生,你真不错,又扯这么多的野菜回来,几天的饭都不着急了。”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52章:稀罕的树皮粑 黄妈妈也在弄饭,她也说:“还是生儿子好哇,老方,你看看庙生多么的能干。” “一个样,都是讨债的啊。我给他买的一见只穿了几回的新汗衫,他却拿来包野菜,一下就给弄脏了。还很不好洗啊。” “多洗几次,我多想有这样的儿子用汗衫去包野菜,可就是没得啊。” “你很快就有了。”我妈妈指着黄妈妈挺起的大肚子,笑。又对我说,“给黄妈妈送些野菜去。” “哎。”我应这,抱了一些野芹菜和野葱送到黄妈妈面前:“黄妈妈,这些都是我扯的,我给你吃!” “哎哟。庙生,你真是好学生啊。谢谢你啊!”黄妈妈笑眯眯地接过我给她的野菜,“你真不错。很有用!” 我妈说:“反正是庙生扯的,都尝尝。”我妈说着,又叫我给其它几个阿姨也送了一点野菜。 她们一个劲地夸我。这个时候,就是一些能吃的草也扯光的啊,何况这野菜合着糠吃,很能填肚子,不是一件小事啊。他们是很看重这些野菜的。 这个时候,每家都在用队上分给个人的米糠做晚饭。我妈妈说: “这米糠以前是喂猪的们,现在成了人吃的好东西啊。” 我爸爸一边吃着糠粑粑,一边说:“这些时,还有野菜粑吃,再过一段时间后,怕连这东西也没有吃的啊,听说,一些地方都饿死人了。我这次到场部开会听说的。你可不要乱说啊。”他又对我母亲嘱咐了一句。 大妹开始吃野菜粑的时候咽不下去,直哭。吃了几次之后,她也习惯了,她正在大口大口地嚼着,看起来吃得很香的,我小声问: “这粑香不香?” “刚吃的时候真吃不下去,现在感到很香的。”她一个劲地在咬那粑粑。 我和大妹正说着话的时候,蓉蓉从们外探进头来,往我笑了笑。 我说:“蓉蓉,你吃饭没有?” “我家里正在煮。” “是煮大米饭吧?“我妈笑着问蓉蓉。 “不是的,是在煮一种粑。”他歪着头回答我妈妈。 我爸爸拿一个野菜粑给蓉蓉:“你尝尝我家做的野菜粑。” 他接过去就咬了一口,笑:“龙叔叔,你家做的粑,真香啊……” 二妹还不会吃粑,我妈妈就用玉米渣子熬成玉米糊子喂她。我望着如一碗黄金样的黄澄澄的玉米糊子,直吞口水。虽说这野菜粑塞得饱肚子,但实在难吞下去。每餐要吃两个粑,那是为了不让肚子饿得痛。我每次做梦都梦到吃野猪肉,醒来肚子却“咕咕”的叫个不停。现在这喷喷香的玉米糊子就摆在我面前,喉咙里真的要伸出爪子出来了。趁母亲去摇篮里抱起二妹的时候,我用调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大妹见了,直喊: “我要吃,我要吃——” 噫,这糊子好香啊!我不停地吧嗒着嘴巴。 蓉蓉吃着野菜粑,看着我这馋像,嘿嘿地笑个不停。 母亲拍了大妹一下,说:“这是给你妹妹吃的。” 他说:“我刚才看到哥哥吃了一调羹。我也要吃!” “你算了,本来就不多,你再吃,你妹妹就不够了,她也不能吃这粑,就全靠这糊子了。”我妈拿起调羹,开始喂二妹。 大妹做翘了,嘴巴翘得老高。我爸爸笑:“看看,英子的嘴上可以挂一个几斤重的油瓶。” 大妹又哭泣了。我妈对大妹说:“你快吃一个粑,不然连这野菜粑也没得了。要饿你一餐。” “哭莫是,哭莫是?“我抬头一看,见蓉蓉她妈走进门,手里端个碗,还直直地冒着热气。她说:”来,尝尝我做的树皮粑。“她将碗里的几个粑放进我家的一个盘子里。”又对站在一边的蓉蓉说,“你回家去吃,跑到这来吃庙生家的东西,都这大的伢了,还不懂得讲理?” 我妈笑:“细伢就是喜欢热闹,你让蓉蓉在这里玩唦,她和英子、香子一起玩,她能吃几多东西呢?你这是么事树皮做的啊,” “是椿树皮。可以吃的。和野菜粑的味道差不多。” 我爸爸拿起一个树皮粑咬了一口:“嗯……还可以,你这讲礼,你家也不够吃,还要送我们家几个。” “有,有,我做了不少。”蓉蓉她妈说,“刚才,你们还不是给野菜粑蓉蓉吃了。互相尝一尝。” 我爸爸将一个椿树皮粑给我,说,:“你吃这个试一试。” 我拿着咬了一口,又是一种味道,有点糍,比野菜粑要好吃一些,不那么苦。 “味道么样?”大妹问我。最后二妹没吃完的一点糊子,我妈妈全给她吃了,我说:“这粑可以,蛮好吃的。” 他伸出一只手,叫:“我要吃——” “给一点你。”我将剩下的一小块粑给了她。 “真好吃。”大妹吃新鲜的东西,总是说好吃。 我爸爸看了看我和大妹,对我妈说:“这日子是难,和我们两个人在四九年以前过的日子强不了好多。不会长的,挺一下就过去了。这树皮粑要比野菜粑好吃一些。看到哪里能剥树皮回,我们也做树皮粑吃,这两个伢还蛮喜欢吃的。” 我听了,动起了脑筋。这椿树我认得,也叫香椿树,在春天的时候,椿树长出绿油油的女敕叶来,用它炒鸡蛋吃,特别的香。以前在星期天,队上的干部到附近专门摘香椿树叶炒鸡蛋。我跟着去玩过。现在椿树叶老了不能炒鸡蛋了,但黄妈妈剥了它的树皮做粑吃,我也要想办法去摘这椿树皮啊。 在下一个星期天来临的时候,一大早我就爬了起来,对妈妈说:“我要去剥椿树皮。” “你晓得哪里有椿树?” “晓得。”我说,“以前我跟一些叔叔一起去摘过椿树叶的。” “那好,你要过细点,你最好找个伴一起去。”我妈说。 “嗯……”我点点头,就几步跑出门,我妈在后面喊:“带上几个野菜粑、” 走出大院子门的时候,我父亲站在队部门口,对我说:“你到哪里去啊。这早?” “我去剥椿树皮。” “可要小心啊,早点回来。” “好的,”我直接向罗明家住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在一起好玩些,又是一个好伙伴。昨天夜里,我就把作业做完了,今天就显得很轻松,看来书要认真的读,同时还要想法子解决肚子的问题。每天晚上,小伙房给每家半斤高粱米加几粒大米的“彩色饭”,队上的干部都这样笑着叫它。我们一家人,除了二妹外,一人吃几口,便是当天的晚餐了。不够是肯定的。再就是吃几个野菜粑,接着喝一碗野菜汤,把晚上的十几个小时对付过去。可以说,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找吃的,超过了读书的重要性啊。 我还没走近罗明的家门口,就听到他家里传出吵闹声和哭叫声,我一惊,难道“柯疤子”又到他家里来捣乱啊?只见罗明从家里奔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野菜粑,我明白了,这是为吃饭的事吵闹。 他妈在后面赶:“你这个小杂种,做不了几多事,吃得比我还多。你把你姐的粑吃了,她吃么是?你也太不懂事了。” “我太饿了,我肚子饿得痛。”罗明边跑边说。 罗明的父亲也追了出来,指着罗明的背影说:“你这个小坏蛋,老子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落屋。”他一转脸,看见了我,马上又笑起来,“庙生,你来了,吃了没有?” “我吃了,”我说,“莫打罗明了,我要和他一起去剥椿树皮,做粑吃。” 他妈很惊讶:“这……树皮能做粑吃?” “能。”我点头,说道,“我前几天还吃过的。” 他爸爸听到我这样说,又扬起手对罗明喊:“你这个坏蛋快回来——跟庙生一起去剥椿树皮做粑吃。” 罗明一听这话,马上不跑了,他转身向我走过来。他妈也笑了笑:“你就跟庙生去,多剥点回来。” 我俩顺着弯弯的小路向山上走着。罗明有些急,他问:“哪里有椿树呢?你晓得?” “我晓得。以前我跟队里的干部叔叔到山上去摘过那椿树的女敕芽。炒鸡蛋吃过的。” “那真好吃。你一说,我的口水都出来了。”罗明边走边笑。他说着从地上拔起一根长长的绿青色的草,下面是一根白白的女敕女敕的粗粗的根茎。他将那根茎扯断放进嘴里,使劲嚼起来,说:“好甜,好甜……你也拔一根嚼嚼。” 我扯了一根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感到有些清甜,像以前喝过的汽水的味道。 罗明又说:“这是我从班上的同学那儿学来的。那些山里伢就是比我们晓得的多啊,他们说这东西能解渴,这不,嚼了一根,口里就不干了。” 路边的金银花开得黄黄的,白白的,如一层雪样铺在路两边,一股馥香的浓味只往鼻子里冲来。我摘了一朵金银花看了看,又将花瓣撕碎撒在路上。罗明也摘了几朵,说:“这花也能吃啊……就像你那次吃映山红一样的。“他说这话时就将金银花放进嘴里,又说,“又苦又甜,还有点酸,蛮好吃的。” 我也摘了几朵吃起来……一群蜜蜂“嗡嗡”地飞过来,落在金银花上采花粉。罗明指着他们说:“这些蜜蜂肯定在酿蜜啊,要是能找到他们的蜂窝该多好哇。那我们可以吃蜂蜜了。那蜂蜜可甜了,真好吃呀,我前几年吃过一回的。” 他的话勾起了我的食欲,小时我吃过蜂蜜的,是呀,今天看到了蜜蜂,就想到了那种甜味。我的喉结很自然地动了几下:“是呀,你说的这个法子好。我们干脆去找蜜蜂的窝吧。”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57章:喜从天降 我两嚼了一阵后,还是感到肚子里什么也没有一样,就拔起路旁的野葱、马齿苋往口里按。野葱很冲人,有股辛辣味,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不断的嚼动着嘴巴。那马齿苋有种青气,并带一股苦涩的味道。罗明也是闭着眼睛用劲往下吞。我们吃下一些野菜后,才感到对着稍微好受了一点。 忽然,罗明这着我笑:“庙生,你看你,嘴巴都是一圈绿的。” 这是嚼野菜时冒出的汁液留下来的。我赶忙抬起手揩嘴巴。同时也指着他说: “你别光笑我,你的嘴巴一个样的有绿圈圈。” 罗明的脸红了,扯起汗衫赶紧擦脸。我们就这样走着嚼着野菜,缓缓走到了队上。我感到路上多亏有这么多的野菜,多少解决了一点问题。我也感到奇怪,我才七岁啊,肚子怎么就怎么的大泥,一天到晚总是想吃的东西,而且而又能吃。从早上睁开眼睛到夜里上床睡觉,脑子里始终有个“吃”字盘踞在里面。想赶走它,但它老是赖着不走,而且有时还像是要跳起来的鲤鱼样,在脑海里蹦跶,搅得我老是流口水。但也是白流了,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吃啊。 我记得,有时经过犯人的大伙房时,会闻到一股高粱粑的香味,那时感到这香味是最好闻的,它就像一把钩子一样,马上将我的食欲也是很强烈的食欲一下就勾起老高的。我用力吸着鼻子,不停地将这香味吸进去,即使是暂时解解馋也是好的啊!犯人们每天要下矿井,除了一碗清清的稀粥外,还有一块二三两重的高粱粑。听说这还是从东北原来的高粱米做的。罗明也和我一样的鼻子尖,他也不停的缩鼻子,说:“好香,好香!” 我问他:“什么好香?” “高粱粑!” 我笑:“狗鼻子!” “你也是的!” 我说:“要是一天能吃上一块,该多好哇……” “我能吃三块!”罗明开口就说。 我感到很吃惊!就是大人也不能一次吃下三块啊。这时一个犯人,我认识他,是大伙房的炊事员。从大伙房的烧火的煤灶房里探出头来,看了看我俩。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放学经过这里。”我说,“你这里的高粱粑好香!怪馋人的——” “你想不想吃?你是龙队长的儿子。”他向我笑笑,有些巴结我的样子。 我是巴不得有这样的好事啊。向四周看了看,如同做贼样怕被人看到了,压低声音说:“想……真想!” “给你一块。”那个犯人说着走进去又很快出来,将一块冒着热气的高粱粑塞到我手里。又赶快对我摇摇手,示意我快走开,我顾不着这高粱粑很烫,因为是刚刚出笼的。就捧在手里跑起来。 罗明在我身后紧追。他的手伸的老长,,说:“给……给我一点”他有些迫不急待了。 我说:“我也不够啊。” 他只好向那个犯人讨要,很像个小叫花子样的。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没得了。只这一块!”那个犯人说,“他是队长的儿子,你是……我也认得你父亲的。” 罗明说:“我父亲和着高粱粑有什么关系?你给庙生了,为什么不给我?” 那个犯人冷笑一声:“这个嘛……你就不懂了,你还只几岁……”他又抬起手,对罗明说,“你快走。叫别人看见了特别是队上干部看到了,我就不好啊……”他赶快进了那灶房,关紧了门。 真是喜从天降啊!我将高粱粑揣在怀里跑起来。罗明对我穷追不舍。像我的影子一样不离开。他边跑边说:“给点我吃,给点我吃。” 我赶紧咬了一口。真香。还有些糍糍的味道,比那野菜粑好吃多了……我俩跑到一个土堆后边,我将咬了一口缺了一些的高粱粑拿出来,像是模着一个宝贝的东西样的反复地模着,罗明在一旁瞪圆眼睛,眼光如地球围绕着太阳转一般,看着我手里的粑不眨眼。他在求我:“苗生,给我尝一点,我的肚子饿得痛啊……” 我俩是很要好的同学,平日上学放学老在一起,是形影不离啊。这个时候,我当然要罗明分享一点点。我很小心地像是在掰蛋糕一样掰了一点点给罗明。他像是接过很贵重的宝贝似的,双手捧着,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才伸出舌头来将那一点点高粱粑舌忝卷进口里,又含在嘴里运转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吞到了肚子里去。他又伸出舌头,说: “哎依……这高梁粑啊,好好吃,又香又甜又糍润,真是过年。” 我也咬了一口,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块高粱粑,我不想让它很快就下到我的胃里去。我记得去年春节时,吃过一小块蛋糕,这高粱粑虽说不如蛋糕,但眼前是很实在的可以填肚子的好东西。蛋糕已经成了过去美好的回忆。我捧着还在冒着热气的高粱粑,手上的野菜汁已给它染绿了一层,但它仍是非常的诱人。我觉得捧在手里的就是一块很好吃的蛋糕,或是一颗非常珍贵的夜明珠。 暮色渐渐浓了。我还在一小点一小点的咬着高粱粑。罗明也非常专心地站在我的身边,他的眼光也一直被我手里越来越小的高粱粑吸引着。这块小小的粑成了一块很有吸引力的磁铁,将罗明的全部想法还有那铁钩子一样的,即又很贪婪的眼光全部给吸过来了。我心里很好笑,但笑不出来,人在最想活下去的时候,没什么别的愿望,就是想能填饱肚子就行。这和动物没啥区别,如果说还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在转动脑子,想办法去找一切能吃的东西。 我看这他的眼光,心里在痛,我俩年纪差不多大,同样在饿肚子。我不能让他老这么想讨米的人样在看这我手里的粑。这也许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最有吸引力的宝物了。我将本来就不大的粑分成两小半,给了罗明一半,比一粒蚕豆大不了一点点。 他满脸是笑,说:“庙生,你真好啊,你确实是我的好朋友,我总记得你……” 也有可能的,多少年后,他怕不记得我了,但很可能记得我给他的这么一小点高粱粑的他猛地一口咬在嘴边,但舍不得就吞进肚子里去,仿佛又要延长这难得的幸福时光样的。 “汪,汪汪……”这时,一阵狗叫声从我们的背后传来。 我调头一看,原来是队上养的一条大狗,叫“黑虎”。它大概也饿急了,闻到了高粱粑的香味,跑到了我面前来。我左手拿着一小块粑,右手模着黑虎的头,说:“你的鼻子灵,闻到了我手里的过来吧,是不是?” 它像听懂了我的话样的。抬起头“呜呜”叫了几声。我左手举起来,黑虎也跟着抬起头,它又伸直后边的两条腿站起来,脑袋往我左手中的很小的粑这边凑过来。 罗明咬了一口粑,说:“你快吃了它吧,不然叫‘黑虎’吃了。” 我咬了一口,还剩一点点。黑虎也不客气,趁我不注意,一下子扑过来,叼走了我手里如同一粒枣子大的粑。 罗明急得直嚷嚷:“可惜了,可惜了,还不如给我吃了它!“他飞快跑起来追狗子,黑虎很可能是饿很了,跑不快,罗明居然几步追上了它,他将黑虎的头紧紧抱住,伸出一只手往它嘴里掏,我跑过去,说:“别让‘黑虎’咬着你的手。““‘黑虎’认得我,不会咬我的,我要将那点粑抠出来。“罗明用力将黑虎的嘴巴扳开,用两个手指头把那点点粑硬是给扣了出来。我看到上面沾了不少的唾液。 罗明将那点高粱粑拿在手里,眼里兴奋得放光:“我总算又吃了一点。“他马上将那粑丢进口里。只见他喉咙处鼓起一个包来,又很快消失了。他砸了砸唇,说:“这高粱粑啊,太好吃了。” 黑虎可有意见了,它对着罗明大声吠叫,围在他身边不肯离去。罗明蹲下来模着它的头。说:“‘黑虎’以后我给好东西呢吃啊。你现在对我有意见,我也没办法啊……”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一听是我妈妈的声音,“天快嘿了,你们放学了还不回家,害的我到处找……” 我几乎吓得出身冷汗,为了吃一块高粱粑,差点忘了回家。我连忙说:“妈,我和罗明在这儿玩,没做什么。”我不敢说吃高粱粑的事,因为大人有交代,不准我们到大伙房拿东西吃,犯人们的食物都是定量的。 “快回去,我看你今天玩野了。”我妈妈再三催促我。 回到家里,又是令人作呕的野菜汤和野菜粑。我强忍着喝了一碗汤,吃了两个野菜粑。这比起高粱粑的味道差远了。蓉蓉她妈走了进来,她手里拿个碗对我妈妈说:“你尝尝我这葛粉。” 我一看,碗里有些白花花的东西,像是煮熟的淀粉,并显出浅浅的暗色,我妈拿一个调羹舀了一些放进我嘴里。我觉得有些滑,可以吃。一口就吞了下去。说:“蛮好吃的” 她又挑了一调羹喂我二妹。 这葛根,队上组织了人挖。那是两个食堂吃的,前些时我们吃了一段时间,但后来少了。因为要的量个很大,难的挖那么多。我想着是蓉蓉她妈自己上山挖的。还真是这样。她说:“这是我从山上挖回来的葛根,放在水里泡些日子再打成浆,沉淀下来就成了粉。充肚子还行啊!” 我妈说:“我也上山去挖。”她说着尝了一口,“这比野菜粑好吃些。” 我一听就高兴了:“妈,我放了假跟你一起去挖。”我忽然记起以前跟母亲上山采野花椒籽的情景。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58章:兑现诺言 我妈当然高兴了:“要得,我们多挖些回——”蓉蓉也端个碗来到了我们家。她对我大妹说:“你吃吃我碗里的东西,好好吃呀……” 大妹看到我妈喂给我吃,她很想吃,但不敢说,就瞪着眼睛盯着我,对我很是生气,感到我比她占便宜了。 现在蓉蓉叫她吃,大妹一下就变得笑笑咪咪的,她很不客气就接过蓉蓉的调羹,挑起来就吃。说:“好光滑啊,一下就进到肚子里去了。” 我妈说:“你就那么的好吃,你吃慢点哩。” 我爸爸在一旁听到我妈妈和蓉蓉她妈说上山挖葛根的事,他也走了过莱,说:“挖葛根这是个力气活,是男人做的事。要你们女的上山挖葛根做么事?我有空了,到山上去挖。” 我妈问:“你什么时间能有空?连晚上都在忙!”她撅了撅嘴,显然对父亲没时间也没心思照顾这个家有些不满。 “我可以抽星期天的时间。“我爸爸这回很认真地望着母亲,”为了咱们全家人有吃的,我拿一个星期天出来。“母亲看了看蓉蓉她妈。叹了一口气,说:“那我就可以轻松一点了。日子真是难得过啊……” 父亲说:“这也没啥,把这一阵子熬过去就好了。再过三天就是星期天了。我上山去挖。” 我听父亲说要上山,我的心一下就飞到山上去了。正好过三天,我们学校就放假了。虽说以前已经几次上山玩过,可每次都玩不够啊。山上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我一听,便跳了起来,说:“爸,你要带我去啊——” “你在上学,到山上去做么事?” “到星期天,我就放假了。” “那你也要在家里做作业。不然读的书全还给老师了!” “我晚上抓紧做,不误作业的。”我在爸爸面前诉说各种要上山去的理由,“山上好多好玩的东西啊,再说,老师说了,下学期读二年级我们要写作文,叫我们多观察一些东西和事物,到时候正好写出来。现在我就要为学会写作文做准备。上山挖葛根,可是个好机会。爸爸,你带我去吧……”我拉着父亲的手,不停地哀求着。“好吧,好吧……” 我爸爸摇头笑了,“缠不过你,不过你从今天起,就要开始做暑假作业了。” 我听了父亲同意让我跟他一块儿上山,乐得直拍手:“我要将这几天的作业提前做出来,并让你检查。” 父亲虽说文化底子不厚实,但对我的功课和作业抓得很紧很严格。他说:“要得,每天的作业我都要看一遍。你可别马虎我,做错了的地方要改过来,重新写。” 只要能上山去玩,什么都可以的,我马上答应:“要得!”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认认真真在家里作业。在唯一的一张方桌上铺开作业本,一笔一划做起暑假作业来。这张旧旧的方桌可以说是家里唯一的重要的家具,任何时候都用得着它。平日一天三餐,我们都在这上面吃饭,即使是稀汤粥和野菜粑,我们也一一放在上面。我每天夜里做作业,它就成了我离不开的贴身伙伴和好朋友。一年级读书的每个夜晚,我都伏在桌子上学着写字、认数字,直到能比较熟练地握着铅笔鞋子做作业,它每一夜都支撑着我幼小而又瘦弱的身体,可以说它就像一匹很称职的小黄牛,一年四季无怨无悔地驮扶着我完成了一年级的课外作业。 我母亲同样离不开它。做饭时切菜,有时我伏在桌边,还能闻到一股青青的带一种不太好闻的野菜味儿。有时母亲还在灯下做针线活,将旧衣服翻新,将我穿短了的衣服再改缝一些,给大妹妹再接着穿。又将大妹穿了几年的衣服改一改,给二妹继续穿。 这时,桌子在昏黄的灯光下,形成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我握着铅笔在作业本上写字,而母亲在桌边穿针,她对着光很仔细地瞄着针孔,让线头从比芝麻还要小的针孔里穿过去。合成两根线,再在它们的末端打个结,然后很小心地缝衣服。她不时地看看我,脸上洋溢着温馨而又幸福的微笑,似乎我成了她未来全部的憧憬和希望。有时我也看一眼妈妈,用嘴巴咬一下铅笔,又埋头写字。她这时往往会说,你用心做作业,好好读书,长大了做个对国家也对咱们家有用的人。有时还这样说,你爸爸工作十多年了,可也没有上过一天正规的学校,你几幸福啊,能去学校读书。我也高兴笑呵呵的,又握笔做作业。 有时大妹也凑到桌边来,好奇地看着我写字,她比桌子矮一点,吃力地踮起脚,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母亲见了,便对她说,到一边去玩,别影响你哥哥做作业。你哥哥是在写字呢。大妹很听话,有些舍不得的走到一边去玩。我只不过是写小学一年级的家庭作业,而在母亲眼里,我是在做一件大事,在做很重要的工作,容不得妹妹半点打扰。 父亲也是这张桌子上的常客。有时夜深了,我睡了一觉醒来,看到他在桌子边看文件、看书,或是写什么材料。这张桌子是好几年前叫一个犯人做的,用的是厚厚的樟树板子,四根桌腿很粗,桌面已经被我们一家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磨得光光的,像上了一层漆样的。有时我的鼻子几乎碰到了桌面,还能闻到淡淡的樟树的香味来。这时,爸爸就要提醒我说,你的头要抬高一些,眼睛离作业本要远一些,要是成了近视眼,那就不好了。他又说,你的坐姿不好,眼睛近视了不说,以后腰也要驼。一个男人腰驼了就很难看。长大了找媳妇也不好找啊。 我听了脸也红了,不好意思地笑了。又立刻将腰伸直,继续写字。就是这样一张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旧桌子,在它的上面,每天都要发生各种很有趣的大事小情啊…… 早上的天气比较凉,我穿件洗得有些变成浅红的红背心,坐在桌子边,已经写完了一天规定要写的生字,铅笔也些秃了,不能再写下去,我就拿起一个像马的形状样的铅笔刀来卷削铅笔。 这铅笔刀还是父亲到省城开会,特地带给我的。说给我做个纪念。上半年他到省公安学校学习了半个月。我将铅笔塞进马的肚子里去转动着铅笔,,一圈圈如纸带样的木屑从马肚子下边往下垂落下,向马的肠子一样掉了出来,一会儿就有四五厘米长。大妹睁大眼睛看着我削铅笔,她舞动着手,说: “我要,我要——” “你要什么?”我不明白。 “我要你削铅笔掉下来的那个东西。”她指着那长长的木屑说。 “不给你……”我的鼻子里哼了一声。 她扭着身子说:“我要嘛……”又跑到我面前来。 我将那木屑高高举起,笑:“你要是拿得到,这木屑就归你了。” 大妹立刻蹦跳起来,她在想尽办法想拿到那很好看的木屑带子。 我像个胜利者举着一面旗帜一样得意:“你够不着吧?” 大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边泣边说:“你欺负我!” “谁负你了哇?是你够不着啊,没得用。还说我欺负你,你这是……”我指着她的脸。直笑。 “你要不这么高的举着,我就拿得够了,”她揩着眼泪说。 “你要长高点,不就拿得够了?”我说着将那木屑放低了一点。她马上伸手够了一下,我又跟着往上举起一点,她扑了个空。她突着嘴唇说:“我多大,才五岁啊,还不到。你都七岁了。呜,呜……”她哭得厉害了。 “给你,给你——看你娇气的,一点用也没得,只晓得哭。”我将木屑给她,也真灵,她立马就不哭了。 我又对她说:“去看看二妹,你莫把她吵醒了。”二妹在床上睡着,一岁多的伢。我怕小妹香子醒了,又吵人得很。 这时香子臻的醒了,她张开嘴就哭起来。她有个序贯,一醒酒药库一阵子,好像是一端清晨奏鸣曲一般。一听到她哭,我的饿脑袋就会发发胀,作业一点也做不下去了。大妹跑到床边兰了一下,大声喊:“哥哥,香子屙尿了,湿聊聊一大块。” 妈妈这是已经到矿上的矿井边锤炼硫磺的矿石去了。每锤一百斤五角钱。父亲一大早就下了矿井,他几乎天天要带班。在家里我成了“大人”。我走过去,将小妹抱起来嘘尿,一股很猛烈的骚味直往鼻子里钻。我拧了一下香子的,她立刻尖声哭叫起来,像有一根针刺进她的肉里样的痛。 我吓唬她说:“还哭,再哭我还要用劲揪你的。” 这还真管用,她听到我这样说,就不哭了,但仍在抽答着。我将二妹放在床上。大妹英子这时已经给香子换上了一块干净的尿布垫在床上。 我的心还在作业上,将二妹放在床上后,又走到桌子边做我的作业,算术才刚开始做啊。 大妹这时说:“哥哥,二妹醒了,你只给她张了尿,还喂她哩。” “喂么是呢?”听到大妹说喂二妹,我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妈走的时候将一口缸米汤放在了小木柜里面,她跟我说了一句,叫你喂二妹。”大妹这时对我说。 好吧,我就来喂二妹。我只好将作业放下来,从小木柜里拿出一个旧口缸来,上面烧瓷写着“将给先进工作者”。这时矿上将给我爸爸的,他年年被评为全矿的先进劳改工作管理干部。我端着口缸感到很冷,不过这个时候香子吃冷米汤没关系,我就用调羹一勺一勺地喂她。她平时爱动,但现在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一口口地喝着米汤,不时还啧动着小嘴唇,脸上露出了微笑,看来它对这米汤是很受用的,眼睛里也是很愉快的。最后只剩下少许的米花子,我又将这些送进她的小口里。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59章:一字之师 大妹在一旁看着我喂二妹,她露出想要吃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我。虽然我没睁眼看她,但感觉得出来。我最后抬头看她一眼,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将调羹上的几粒米花子送进她的嘴里,她的舌头很快将米花子舌忝得干干净净。还说:“这米花子好香啊……” 我讥笑她:“没见过大米?” “你见了好多?”她马上反唇相讥。 这话说到我的痛处了。我长这么大啊,吃过多少大米?我也不知道啊!也说不清楚。前几年吃饭时米粒掉在桌子上、地上,我是不用眼睛看的。有时怕父亲母亲说我不爱惜粮食,还用脚来回搓动,使它的颜色变成如同一里老鼠屎样的,让大人看不出来。一次正巧让母亲看到了,她制止我,还说,你要爱惜粮食啊,不然要遭雷打。如今,这话兑了现,就是遭雷打,也难看到一粒饭粒啊! 看着打妹嚼动的牙齿,我的口水也快流出来了。不过我是大哥哥,我还是忍住了,用力将口水一回回地吞到肚子里去。我将口缸放到桌子时,偶然看到口缸底的周围环游一颗米花子,我的心立刻狂跳起来,好像看到了一块高粱粑一样。我忙用调羹舀,但舀不起来,我又伸出舌头舌忝,可惜舌头短了,够不着啊。怎么办呢,这里米花子我一定要想办法送到嘴里去、我看了看,桌子上有我做作业的铅笔,我向战士拿起枪一样飞快地抓起铅笔,将它伸到缸底,小心地拨动着那粒独一无二的米花子。我很是小心翼翼,感到就是在矿井下面抢救一个受伤的生命那样轻手轻脚,一点点地往缸外拨弄着。终于拨到了扣缸边,我马上就尅唾手可得了,那里米花子就在缸变啊。就在眼前,我已伸出了舌头准备将它一下卷吸进我的嘴里。即使是赛赛牙缝,那也比没有强哦。我用力吸气,努力让跳得蹦蹦响的心平静下来。我又闭上眼睛,将舌头伸得长长的,竟感到舌头已触碰到了那粒米花子。 “哥,你在做什么,那个专心法子?“大妹突然问我。 “没。没做什么。“我仍闭着眼睛说。 “你好像是在吃口缸里东西啊,你给我吃好了。”我睁开眼睛,看到大妹拿起那调羹放到嘴里吸舌忝着,她恳求地看着我,说,“我的肚子饿穿了。” 一粒米花子能解决饿穿了的肚子的问题?我听了心也软了,这年月怎么啦,我们这些细伢连肚子也吃不饱。我听了想哭,我也很想吃那粒米花子啊,而这时大妹也在眼巴巴地看着它,说是望眼欲穿也不过分啊……她踮起脚仰起头往口缸里看,我举着倒过来口沿的口缸,她也发现了哪里米花子,脸上泛起了红晕,使劲叫着:“米花子,我要吃那粒米花子!” 我没再说什么。用铅笔拨动着那粒米花子,将它拨进了大妹的嘴巴里。 她不停地嚼着,说:“这米花子真好吃哟……哥哥……你让给我吃了哇……” “我是歌哥,又是读了一年级的学生,我应该让给你吃的。”我用手揩了揩眼睛,将口缸放进小木柜里。 二妹吃了很乖,一个人睡在床上玩。大妹子在门口坐着乘凉,离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有好长的时间,肚子饿了只好忍着,我握着铅笔做算术作业。蓉蓉的爸爸也就是吴干事从矿上炼硫磺的炉子回来,从我家门口经过时,我问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硫磺味道。他侧脸看看我,笑:“嗬,还真像一个读书的学生啊,写作业蛮认真的嘛……” “吴叔叔!”我抬头喊了一句。 他弓着腰看我:“做什么作业啊?” “算术。” “再不用吃花生了吧?”他望着我笑。走到我家的桌子边。 我有些不好意思,那还是在读一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在复习时他用吃花生吃一颗就少一颗的例子来辅导我做减法的算术题。,如今我已经会算了,我嘻笑着脸也红了。他翻了翻我的作业本,说:“还可以,这些题目你都作对了。你的语文作业怎么样?” 虽说他是蓉蓉的父亲,但对我的读书成绩很关心,平时碰着了每次几乎都要问我学习上的事。我也得亏有了这位好叔叔。他的关心和督促,使我平时不敢太贪玩了。我在学校里,有些怯余老师的火,她在课堂上甚至下课了,碰到我还要问我有没有不懂的地方,我也只好照直说。她就会给我耐心地讲解,直到我理解了为止。回到队上和家里,吴叔叔就是我的老师,这话一点也不假。可不吗,现在这位老师就走到我身边来了啊! 他将我的语文作业本仔细翻看起来,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生怕有写错的字被他查出来,写得不端正的字被他指出来。他低头看我的作业,那神情就像学校里的余老师一样,我感到心越跳越快了。像打鼓一样,“咚咚”的响。我对吴叔叔又敬重又害怕,我没料到回到队上还有这位“老师”。他翻着翻着,停住了。我知道,肯定是我的作业出了纰漏。果其不然,他清了清嗓子,说:“你写错了一个字。” 我忙站起来,看着作业本。 他用手点着我的作业本说:“你写的红旗的‘旗’字写错了,那个‘其’子中少了一横。还有土地的‘地’字的偏旁‘也’字写得不规范,像错字一样,你写得不像个‘也’字,那一竖要很直,不然就不是一个‘也’字了。你晓得吧?” 我听出来,吴叔叔检查我的作业比我父亲还要认真、仔细。我爸爸只要看到我坐到桌子边,打开作业本做作业,就很少说我了,对我的作业更是很少检查。我想,他的文化底子薄,我写错了字他怕也不一定能检查出来。我听我妈说过,吴叔叔是一个高中生,只因家里没有钱,考上了大学没去读书,才参加工作的。虽说我的脸红通通的,但心里还是很感激他佩服他,是我彻底知道了一些字的正确写法,学到了知识。 我听到他这么一说,忙回答:“好的,吴叔叔,我改过来。” 我拿起铅笔,用橡皮头擦掉了那个“旗”字和“地”字,照他说的,一笔一划重新写了一遍。 我感到高兴,今天学会了两个字的正确写法。我又拧了一下耳朵,怪责自己怎么在学校里不好好听讲,不认真看书,不仔细看余老师在黑板上写字做示范。不过话又要说回来,教室里上课时不可能非常安静,不是天冷时有的同学不时跺一下脚,就是“黑皮”有时捣蛋,有时扯拉我的课本,有时悄悄将我的铅笔拿去蔵起来。而茶花时因天冷在我身旁也跺一下或几下脚,那块木板也就随着颤抖几下。这些都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啊。以至于我没能很用心地听余老师讲课,去看她在黑板上写字。也就有了现在写错字的现实。 “好,你还小,慢慢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对,到时候长大了就能写很多的字,能做事了。”吴叔叔看着我的作业本渐渐笑起来,“你和蓉蓉还有你——”他指了指我大妹英子,“你们都是劳改队的仔,确切地说,是劳改队干部的子女,你们是国家的接班人,长大了,国家建设正需要你们啊!我和你爸爸到时候也老了,你们正好来接班。所以你要把功课好好的学习好,多学知识,扎扎实实地朝前走。” 我爸爸从矿井下回来了,他脸上满是灰黑色的灰尘。特别是鼻子两边,有两道黑的。大妹英子对着父亲不停地指着他的脸。 父亲笑了:“我就知道,我成了包公,”他拿起洗脸架上毛巾擦了一把脸。 吴叔叔对他说:“炉子上今天还正常,都开了火,硫磺正在炼。”他拿起藤条编的安全帽,挪了一下脚,准备离去。 “那好……”父亲看了他一眼,“半年过去了,矿上过两天要来检查,硫磺的产量要完成一半才好。矿井下面还可以……”他对吴叔叔说了一些队上官吏犯人的其它一些事情。 吴叔叔笑着走了,出门时又说了一句:“你庙生做作业蛮认真的,不错。” “嗯……“父亲应了一声,我看到他的脸色阴了下来,吴叔叔夸我,他怎么不高兴呢?我没弄清楚是这么回事。 他走到桌子边,鼓起眼睛瞪了我以眼,说:“你——做的好事,你知不知道?” 我做了什么?为了能跟父亲星期天一起上山挖葛根,我这两天一直在家里做作业啊。我望着他说:“我没做什么‘好事’啊。我就在家里做作业。” “你还犟嘴!那天黑了,你放学做了什么?嗯?!” “没做什么,我放学就回家了。” “你经过大伙房没有?” “从那里走过。”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父亲的问题。 “只是从那里走过?”父亲的饿声音大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那天在大伙房的后门,一个犯人给了我一块高粱粑。可我不敢对父亲说,他以前就给我还有我大妹说过的,不能吃犯人的东西,他们的口粮是定量的。一想起这事,我就开始后怕起来,今天的日子不好过了哇…… “你是不是拿了一块高粱粑?”父亲像审讯犯人一样盯着我。 “是,是……是哪个炊事员的犯人给,给,给我的……”我一害怕,就说得结结巴巴的。 “你不知道不要?!”父亲看来发了火,“你这个贱骨头!” 我当时还觉得一块粑少了呢,怎么能不要呢?!我爸爸以前对我说过的话我也晓得,可是当一见到高粱粑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忘了,只想早一点把那块粑吞到肚子里去。别说只有一块,就是给我二块、三块,我也照样很快地吃到肚子里去啊!现在父亲说到这事,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哭着回答: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 第60章:挖葛根 “当时,当时,我的肚子特别的饿……” 我爸爸满脸威严:“你饿,那些犯人的肚子就不饿?” 我没话答应他了。记得父亲以前对我说过,犯人也是人,他们犯得是国家的法,不能虐待他们,对他们要实行人道主义。我现在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可是,如果有人在那个时候看到有一块高粱粑在眼前,恐怕是没有人不会不伸手去接过来的。 “你晓得你自己饿,但是你想过没有,那些犯人是大人,他们每天要下矿井,或上到炉子上去干活,他们比你更饿。你吃了一块,他们当中的人就要少吃一块。”父亲像余老师给我们上课一样,不快不慢地说着,“我开始不晓得到这件事,今天下井,听说他们一个小组的犯人昨天在监号里少了一块高粱粑打架,而一个犯人被打伤了,没有下井。上午的出矿量手了影响。我一再追问,一个犯人说那天晚上大伙房少给了一块高粱粑,一个犯人没吃的,就打起来。我上来到大伙房一查,才晓得让你给吃了。你看看,这事……”他出气也粗了,“这事叫我多难处理啊……我只好叫大伙房补了那个犯人一块,又从小伙房将我的定量的一天的米给了大伙房。你那一块粑顶我们一家一天的定量啊。” 我一听,泪水就不断的流,像那上学路边小河里的水一样。当时为了一块粑,没想到闯下这大的祸。我再没心思做作业了。 父亲望着我,脸色有些缓和,说:“这也不能全怪你。你才七岁啊,是个细伢,晓得几多事?那个犯人给粑你吃,说穿了,是为了巴结我。再说,你肚子饿了,不接那块粑,是不可能的。不过……你这回算是得了个教训,就是!”他很严肃地看了我一眼,“以后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能接犯人给的吃的东西!你要给我牢牢记住!嗯?!你听见没有?” 我像得到大赦一样,马上点头,说:“我记得了,我晓得了!” “都怪国家的经济形势不好,又遭到自然灾害……”父亲叹了一口长气,“不然,不会出现粮食这样紧张的情况的。也苦了你们这些细伢啊……” 我以为我爸爸要狠狠地打我的。没想到父亲并没有打我的。我那颗狂跳不已的紧张的心又平静了下来。我又开始做起作业来。 到了星期天,父亲一大早就起来,到队部去了。和吴叔叔和其它干部商量了一阵工作,又到炼硫磺的炉子走了一圈。回来很简单地喝野菜汤,吃了两个野菜粑。然后带我上山了。临走,妈妈将几个野菜粑塞给我,说: “带到山上去吃。“太阳刚刚露出半圆的黄红红的脸来,像一个很好看的蛋黄一样。一看到这出山的太阳,就想到了鸡蛋,好久没有吃鸡蛋了。我兴致勃勃地跟在父亲身后,吃力地在山路上走着。两边的野藤从岩石边垂下来,像一条条绿色的长辫子一样吊落在路边,有的藤上划开着淡蓝色的小朵朵的花,几只蜜蜂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很勤快地在花丛里飞来绕去的。看来是在寻找它们的早餐吧。几只长着蓝色、红色和黄色羽毛看起来很漂亮的鸟儿在一丛丛的刺丛中时而飞起来又时而落下去。它们飞起来时,像几只彩球样在空中飘舞。不时有几只山蛙从路边探出头来,很警惕地看着我的不断走动的一双小脚,又一下子蹦得老远,像躲避我似的,悄然落到几米远的草丛里去了。山中不是传来“咕咕”的叫声,像是在吹号,又像是一只鸟向另一只鸟发出什么信号样的。山上确实比家里好玩多了。我终于上山来了,连口气中都有一股很清香的味道。 路边山涧里长出很长很长的草来,叶子上还托着一些晶莹透明的露珠,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如同宝石样在闪光。那山泉顺着山崖像一块湿布样在无声地流淌。我伸出舌头贴在石头上,清冽的山泉水像糖水样自然而然地流进了我的口里,很能解渴啊!转了几个弯路口,我看到山坡上初熟的山楂显出了淡淡的红色,还有是黄颜色的,很悠然地挂在树上。 我跳着跑过去,摘了几颗放进嘴里,有些酸,嚼着吞下去也有几丝甜意。我摘了几把,这个山楂填肚子还是可以的啊。我一边吃着,一边递了几颗我爸爸。 他吃了后说:“这个山楂味道还可以啊。又解渴又能饱肚子,可以多摘点,吃不了还可以带回家去,给你两个妹妹吃。” 我笑:“要得。等回来时,我多摘一些。”我还是去摘了不少,想到了山上,肚子饿的时候,这可是很天然的食品啊。我就提着一大包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坐下来休息。好累啊! 我爸爸看到我去摘山楂,他也放下肩上的洋镐和大砍刀,也和我一起上到山坡上去摘山楂。我尽量挑红山楂摘下来,最后连黄山楂也摘光了。我爸爸就将他穿的一件旧褂子月兑下来,把山楂全部包起来。又将两个袖子打个结。提着。他对我说:“到时候,我们就吃山楂当顿午饭了。”他只穿件白色的旧汗衫,扛着镐和大砍刀,牵着我向山上走去。 很费劲地爬到了山上,我几乎是被爸爸拖着上山的,到最后两只脚根本不管事了,一点也走不动。爸爸也走着呼哧乎哧的,他还提着我这个几十斤的小人儿,可真亏了他。而他遍走边笑:“你这个尾巴蛆,把我害苦了。我都走不动,还要拖着你走哇……” 我说:“你放开我,自己走。” “那你不呆在半山腰啊,叫狼给拖走了。” 我看到他上还挂着手枪。就说:“狼来了,你就用打死它,我们可以吃肉了。” “不容易打着的。那野兽也学乖了,它们不轻易出来的。”我爸爸笑起来。 当来到山顶时,我感到凉快了好多,风很大的。我爸爸先是站着让风这么吹了一会儿,他说:“我们两个个上来,我走出一身的大汗,这风吹得人真痛快,先休息一下再说……” 我看到着山顶其实很平的,很大,就像是一大块平地,就是周围的树木很多,还有很多的青藤爬满了四周的高高大大的树,太阳已经很高了,这些树被大风吹得不停地摇摆着长长的树干,整棵树就像穿着绿衣的少女在扭动着身体,在向我们招手,在为欢迎我和父亲的到来而翩翩起舞。 这大自然就是这么的神奇和可爱。你来到它们的身边,总能得到好多的愉快和高兴的。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那么的充满生机和活力,那么的绿色和阳光四射,我感到自己都要飞起来了,就大叫了起来。 我爸爸说:“你干啥?” “不干啥!” “不干啥,你这么大叫做么事?” 我说:“高兴!一上山来我就感到特别的高兴!““是的,人不能月兑离大自然,只是你要读书,平时没机会上山来啊……难得今天我带你来。” 父亲将洋镐拿起来,四处寻觅着葛根。今天来山上,这才是最重要的任务啊! 我爸爸看了一会儿,说:“附近的山区的人很多,一些葛根都被挖去了。这座山来的人少,应该有葛根的。”他看到前处有一大丛一大丛的绿色藤条攀附在一棵大树上,就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说:“这就是葛根的藤了。这很粗的,我们就在这儿挖。你不要走远了,就在附近玩。” 我说:“要得。我就在这里。不到别处去……” 父亲先拿着大砍刀,将那绿绿的藤条砍倒砍断,他又顺着藤条长出来的地方模到了葛根埋在地下的部位。便抡起大洋镐用力挖起来。一会儿,他的汗衫就湿透了,像浇了一层水样的,汗水像下大雨一样不停地从他脸上落下来…… 我放下爸爸的褂子包好的山楂,顺便来到一块大石头上坐着。这石头很凉,模上去有些冰手。但山下可热了,这上面却处处透着凉意。我想最好要做点什么才好,捉几只鸟儿吧,或掏几个鸟蛋也是好的啊。如果能找到一窝野蜜蜂,吃一顿蜂蜜那是最好的事啊!我就在周围像个侦察兵样,很仔细地搜索起来。我随手掰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拿在手里将四周的草丛先扫动一遍,这还是罗明教我的好办法。要是草里有蛇的话,它一定就赶快跑开了。也就是溜走了啊。我翻开草丛很小心地寻找着,希望能看到鸟窝什么的,但找了几处地方,没有看到鸟儿更不见到啥鸟蛋了。倒是有几种蚱蜢一下就蹦的老高,几次碰着了我的脸。我很扫兴,只好回到爸爸挖葛根的地方坐着,不时将一颗山楂丢进嘴里,解一解馋。 父亲的旧汗衫后背上已经破了些小小的窟窿,看上去就像一张渔网样的。汗水像泉水样从他后背上冒出来,汗衫紧紧地贴在背上。他不停地挥舞着洋镐,高高举起又很快落下来,再举起来……他的腰像一整弓样弯得很低,前后一俯一仰的,随着他的动作,地上的土布断滴翻飞起来,又如花朵一样特别是像黄色的花朵样落到旁边的绿草丛中。不时惊起草中的小蚱蜢或是小虫子到处乱飞,一下就逃到远远的。 我走过去,很好奇地看着爸爸挖葛根。这玩意生长在地下三四十公分的地方,土层被挖开后,就看到一根像茶杯粗的白黄色的葛根在底下伸展开来,有两米多多长一根哩。父亲将上面的土全部刨开,又用力去扯那根葛根,我也在后边帮父亲扯。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土里的葛根拉扯出来。 爸爸将白白黄黄的葛根拿在手里,满脸的欢喜。说:“好不容易挖啊!好,这是第一根!多挖些回去。”他说着的时候,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从他额头上滚落下来。他又系了系有些松垮的裤带,说,“这打出来的粉,靠得住好吃啊……”他突然踉跄了一下,忙将洋镐柄扶住,“可是,这葛根粉现在吃不到嘴啊。”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订阅更多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