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坑死顺治爷》 第一章 深度傲娇病患者(一) 荀默子在宿舍打游戏打得噼里啪啦响,boss还差五十万血就要阵亡,她激情澎湃的塞着耳机在yy频道指挥:“跪求输出人员给点力啊我去,嗷嗷嗷女乃妈我要死了,相信我还可以被抢救一下的,跪求加血加血……” 其他人在游戏界面队聊里调侃,啧啧,团长又在卖萌了! 有个一直追求荀默子的花哥猥琐的发了一长段,“好想侵犯团长啊,想把她按倒在帮会家园帮主座位上,然后抓住她的耳朵,听她的唔咽声,接着压住她,侵犯她。**********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好想侵犯团长啊,想在她指挥副本的时候……” 侵犯你妹啊……简直丧心病狂! 荀默子懒得理他,见自己的血瞬间回满,舒了口气,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啧,boss还剩二十万血,还剩十万血…… “啪”一声,屏幕突然黑暗一片,荀默子不可置信的怔住,连忙抬头看墙顶,灯管还亮着,没停电啊卧槽! “荀默子,老娘喊你二十遍了,你特么的论文没及格,还心忒宽的玩儿游戏,你游戏里那么叼,你爸妈知道么?” 荀默子一扭头,荀海棠单手叉腰,另只手步步紧逼的戳她太阳穴,唾骂与口水齐飞。她被逼到墙角,没处儿躲了,嚯的起身,满脸是泪的看着自己的电脑,嘤嘤嘤,这货居然硬生生拔了她的插线板,她的电脑没安电池条儿好么?要是boss掉了玄晶她要跟荀海棠单挑,不战三百回合誓不罢休啊卧槽! 急吼吼要去伸手插上电源,荀海棠一巴掌呼过来,“你特么现在给老娘把论文重新给补了,不然我马上打电话给你妈,说你沉迷游戏荒废学业还有网恋的趋势 啧,不带这么血口喷人的,她啥时候荒废学业要网恋了?荀默子觑了眼眼珠瞪得堪比汤圆的荀海棠,矮了矮脖子。 这荀海棠是她堂姐,赶巧儿两人年龄一般大,就隔个半岁,所以中学大学都上的同一所,这些年来,仗着荀海棠是姐姐荀默子没少被管束!一不听话就要告状到爹妈那儿去。告状吧也不打紧,关键家里头的太后太爷掌着经济大脉。 荀默子认命的扫了眼立在一边的荀海棠,讨饶,“得,堂姐,我改,我重写还不成么?” 语罢认命的开启电脑,荀默子不敢启动游戏客户端了,瘪着嘴打开word,绞尽脑汁修改,直至得到荀海棠点头已经时值零点,荀默子累爆了,洗漱了下倒床就睡。 突然就想起她还没上yy解释下掉线的事儿,模出枕头下的手机,登录yy,瞬间头像就闪不停。 荀默子挨个点开。 我爱吃节操:“默子,草,掉玄晶了尼玛,你咋掉线了!!!!!!!!!!!” 道长我的嫁:“23333333掉玄晶了,2333333请允悲啊默子,233333333……” 默默点个赞:“你晓得玄晶拍了多少万么?噗噗噗噗噗噗噗 …… 玄晶是荀默子玩儿的游戏里最最顶级土豪的武器装备。 于是?掉落玄晶这种类似中彩票的喜事儿就这么悄然发生了? 脑中“轰”然炸开,荀默子大吐三斗鲜血,她玩儿游戏三载特么的还没模过玄晶,偏生今儿一掉线就出,哦人家波动的快要无法呼吸了尼玛…… 荀默子捂着心跳疾速的胸口,简直痛不欲生! 眼前金光乱闪,猛地一黑。 荀默子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由于您心跳速度与我系统磁波达成一致频率。 幸运被我系统选为“赢得真爱”系列任务的执行者。 任务完成后方可回归。 您听明白了请按1,未明白也请假装已明白,谢谢合作! 备注:您现在正在前往清朝年间,附身目标,顺治第一任皇后博尔济吉特氏,请准备。 系统读条中…… 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荀默子特么的想骂人了,这谁在她耳边聒聒噪噪的?大半夜的抽风也不带抽到她这里来好么?没分到玄晶一杯羹本来就很凄惨好么?不带雪上加霜的卧槽! 还在吐槽,荀默子蓦地觉得脑中意识像被抽离一般,她逐渐往上飘,越来越高,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主子,您醒了?洗漱下进点燕窝稠粥么?” 迷迷糊糊睁眼,荀默子一瞬间觉得忒晃眼,头顶金灿灿一片儿,闭眼再睁开,她扭头瞧了瞧,雕花木床中央刻的不知是凤凰还是啥鸟儿,镶嵌了不少红色绿色宝石,四角牵牵绕绕了橙色祥云床幔,乍一看高端大气上档次。 揉揉眼睛,荀默子突然发觉自个儿怎么浑身无力?就伸个臂膀咋那么吃劲儿?哟,变柔弱了来着! “主子,您是不是凤体欠安,要不使个奴才去前头传个御医赶来瞧瞧?” 先头听到的声音又出现了,清清朗朗的,荀默子拧眉,这口气听着真是拧巴得紧,她应声转头,眼帘中出现了一张小巧的瓜子脸儿,眉目低顺,梳着一字头,一边垂着简单的络子,穿着打扮还真特么的复古,就跟清朝宫女儿似的。 荀默子咽下口水,四顾周遭,发觉这房间不折不扣和故宫里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时候,她想起失去意识前听到的那些话了,什么破系统来着?又要执行什么破任务来着? 卧槽,不会都是真的吧? “这是哪儿?”死死瞪大眼珠,荀默子一字一句像用尽了全身力气般问道。 守在她床侧的小姑娘一头雾水,却很快反应了过来,“回主子,这儿是您的寝殿呀!” 等等。 荀默子兀的用被子把自己都给捂了起来,系统最后那番话说的啥来着?只要让附身原主夺回真爱的心就算完成任务了是吧?特么的,这也太蛮横了点儿,还有她现在附身的原主是个啥子情况?系统的那番前景提要她完全没听好么? 主子? 博尔济吉瓦氏还是博尔济吉特氏来着? 忒绕口了! 边头宫女分外担心的一直守在床榻苦口婆心的劝解,“主子,您多少用点克食儿,原先在科尔沁您可最爱葡萄干儿女乃糕,奴才吩咐去做点儿配着燕窝粥可好?”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荀默子心头在滴血,偏偏外头还有张嘴碎碎念叨个不停,脑子快爆炸了!黑暗里她咬着手指头,努力冷静,那啥子破系统说顺治第一任皇后,对,就这个来着。 心里陡然一个激灵,荀默子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艾玛,第一任皇后岂不是那个贬入冷宫为静妃的内个?原主的真爱岂不是那啥爱董鄂妃爱得出家的顺治? 我去,她命也忒苦了吧,不如来把刀子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了事儿……啊不对,说反了…… 这难度系数! 她不爱看宫斗文吶,她是历史废吶!她只爱光头和尚不爱半光头皇帝吶! “主子您没事儿吧?” 榻边那宫女兀的拔高音量,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这声凄厉的叫唤引来大群宫女太监,宫女儿们着同款旗装,一跪下晃荡得头侧络子甩来甩去,甩得荀默子满眼金花。 哎哟喂,荀默子赶紧闭眸,两只爪子伸到头顶,把一头秀发揉的一团乌七八糟。 “主子,您咋了,您别吓坏奴才!” “您心里不痛快打骂奴才都成,别折磨您自个儿,主子诶!” …… 整个屋子里瞬间哀嚎声遍地,荀默子只觉脑中“嗡嗡”直响,揉个头发难不成就叫自残?她深呼一口气,扭头冲一帮子跪着以头磕地的人大叫,“老娘还没死好么?哭丧啊?都给我站起来,闭嘴,后转直走三十步!” 手指着大门,荀默子大力喘气,特么的古代妹子就是柔弱,这才吼得芝麻大点儿声,就像扛了两大麻袋砖头似的! 塌下跪着的一圈儿奴才仍旧不敢动,都斜觑自己眼畸角儿的几个同伴,见大家伙都跪着抖筛糠肩膀,便磕头磕得更猛! 荀默子一口气没缓上来,见一群人不要命的额头触地,“嘭嘭”一声比一声响。她吓住了,愣了半晌才疾声,“方才说的话都没听见么?起来啊,别磕头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初见这架势不被唬住还真不可能,荀默子真心害怕,连连吼着嗓子阻止他们的动作。 孰料,一道讥讽轻蔑的男音倏地传了过来。 “啧,原来朕这皇后生起病来都这么威武霸气!”人未到声先到。 下一刻,门槛边儿突地出现一片衣袍角,那人脚蹬墨黑缎云头尖底鞋轻松跨了进来,再往上头瞧,就一袭简单明了的湖蓝色长锦袍,套了黑色祥云马褂。 荀默子眼也不眨的瞅了瞅,挺干净一张小白脸儿,说不上多俊俏,但气度颇不凡,神情略鲜活,尤其那嫌弃的眉眼儿,嘴角微撇,仿佛在看着什么讨八辈子嫌的仇人。 呃……似乎,貌似,看的就是她来着? ( 第二章 深度傲娇病患者(二) 塌下一大拨拉人立马跪着转向,齐声叩拜:“奴才们给皇上请安 福临傲慢的抬高下巴,漫不经心扫了眼高榻上的娜木钟,鄙夷的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啧,瞧瞧那什么泼皮样儿?头顶鸟窝巢,眼珠子瞪得活像剥壳儿的白鸡蛋,还翻着一双死鱼眼儿,贤德尽失,倒尽胃口! 嫌弃的掸了掸袖子边,福临眼不见为净的负手在背,免了奴才们的礼。 半晌,往常那憋得像蚊子哼哼的请安还不来,福临不悦的扭回头盯着那死女人看,那啥,他一个皇帝每日忙的要死要活,还到处受制约,活活人形受气包。日日仅剩的消遣就是转个弯儿弯到这钟粹宫来,嘿,别说,每每听那丑女人掐着嗓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请安作礼,他心里头就跟倒了罐儿蜜似的,甜滋滋的爽! 可这一瞅不得了,福临脸瞬间阴沉沉,他若没看错,那女人还保持着一副呆傻的模子坐着巍然不动,竟连请安的架势都还没摆出来。 好你个目中无人给脸不要脸的胚子芽儿。 福临气得一撩袍子,略过碍眼的奴才往前大跨两步,心想,还没走进殿里就在外头听到她扯着嗓子吼东吼西的,哪儿有生病下不了床的道理?依爷看,就恃宠生骄是吧? 转而一愣,脚步顿住,哪里不大对的样子,爷什么时候宠她了?宠这种没上没下没眼力价儿的东西,倒不如多赐些她养在金笼子里的那只小葫芦零嘴儿,起码小葫芦一见着他还扑腾着翅膀来两句“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可主人呢?啧啧啧!就不是个人样儿…… 嫌弃的砸吧着嘴,福临顾自摇了摇头,见榻上往日牙尖嘴利尽跟他使绊子的丫头依旧缄默不言,神情呆滞,猛地觉得奇怪起来,凝眉想了想,他突兀得乐呵起来!依稀记得,昨儿个两人又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儿吵得脸红脖子粗时,他貌似吼了句“朕就要废了你这个皇后怎么着”? 嘿哟喂,感情被吓坏了吧?嘿哟喂,这下晓得爷儿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了吧?嘿哟喂,看你还敢蹬鼻子上脸跟爷儿耍横不? 福临突兀的心情很不错。 荀默子怔了好半晌才接受这个现实,她穿了,是真的,真真儿的穿了。穿到这个悲催的要命的废后身上来了,虽现在瞧着还没被废,但顺治那一脸小样儿哥还整不死你的模样,恐怕离废也不远了,呜呜呜破系统太坑爹! 凄凄惨惨戚戚! 伤春感怀的在心里哭泣,荀默子瞅到塌下分拨站成两排中的几个宫女儿,使命朝她眨眼睛,眨巴得眼眶红肿,瞧起来急得都快哭了! 莫名其妙好么?荀默子眼珠子一转,正中间的顺治表情也实在耐人寻味,刚开始凶神恶煞的,这会子居然拨开云雾见青天,咋看咋嘚瑟。还眸隐笑意的睨着她,仿佛看着什么有趣儿的玩物一样…… 艾玛,古人都是这般琢磨不透的么? 原先伺候在床榻边的那宫女儿已经开始哭了,眼泪花儿在眶里打转,她最后瞅了荀默子一眼,绝望的视死如归般蹲身向着顺治行礼,“皇上,主子昨儿晚上整夜没安息好,一直到现在也没用早膳,所以没什么精神力气……”莲娟儿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完全息了嗓子,呜呜呜,她这番苍白无力的解释好像自己都听不过耳,更遑论和主子一直不对付的皇上了! 这可如何是好?莲娟儿急得额头直滴冷汗,本来昨儿个主子一直正常,偏生今日像变了个模子一般,眼下连给皇上请安都无动于衷,可别告诉她主子故意的吶!这怎么闹也不能偏颇了礼数,咱皇上最恨的不就这一遭么? 主子诶!您就不能再忍气吞声一会子么?反正也不是一遭两遭的事儿了?以前您的忍功是多么令奴才们钦佩的五体投地啊!莲娟儿想到此,又满脸期望着重新泪汪汪瞧床榻上的自家主子。 荀默子不傻,不过是没咋适应穿越的事实,眼见跟前那宫女儿星星眼看着她,还一把鼻滴一把泪,她瞬间悟了!对的,要请安啊! 可,请安礼要咋行? 顾不得那么多,荀默子一把拂开褥子,骨碌碌滚了下来,套了下鞋,没套上,干脆光着脚丫子蹲身,清朝行礼是待怎的?双手交叠还是双手握着? 她急得不行,若随意做错了顺治会不会觉得她故意的,又借着这茬子事儿闹腾怎么办?哎哟喂,虽然荀默子历史废,但好歹也晓得顺治对原身娜木钟厌之入骨,皇后之位貌似就区区两载左右吧?历史上怎么着她不管,眼下她的任务是要顺治爱上原主,万万开罪不得啊嗷嗷嗷! 这节骨眼上,荀默子实在想不到比晕倒更高明的法子了,嘿,晕倒的人最大,电视剧上都这么演的好么? 佯装无力嘤咛一声,她顺当的倒地。 “主子 “哎哟主子诶……” “快传御医 光听声音又乱成了一锅粥。 地板虽凉,荀默子心里却快活得不行,咱怎么着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智商顶顶儿的,应付这种事儿还不小菜一碟?只不过倒地的姿势她没掌握好火候,啧啧啧,还真实打实摔了个蹲儿,好痛! “真晕倒了?”福临置身事外的看一圈子慌了阵脚的奴才们,拧着眉走到跟前,顺当的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娜木钟,又踢了踢,嘀嘀咕咕道,“啥时候这般不顶用,别跟爷儿装的吧?”再踢了踢。 特么的。 荀默子在心里对顺治比了个中指! “来来来,就你,把皇后拾掇到榻上去福临俯头扫了眼紧紧闭着眼的娜木钟,她往日喋喋不休的小嘴苍白得很,他虽不喜她那副总顶嘴得理不饶人的做派,但好歹还占着皇后的名号,便随手指了个一边候着的太监。 那太监“嗻”一声,蹒跚着步子疾步过来,刚刚俯身,就听到上头万岁爷突兀的来了声“停”,吓得他刚触上皇后娘娘腰间的衣裳就赶紧离了手,哆哆嗦嗦退了几步守在后头。 小太监虽垂着头,余角视线却紧紧关注着万岁爷儿的动静。 这万岁爷不开口,谁也不敢兀自拾掇皇后上榻啊!作孽的,这宫中人人都晓得皇上皇后这是真真儿的不对付,说句不中听的,这两主子一磕碰上就跟民间斗蟋蟀似的,不争个你死我活那怎能了事儿?就连太后杵着鎏金拐杖赶来调节了好几回,两人表面上是讲和,可下次再撞上,又是一番唇舌激战!每每都闹得宫中鸡飞狗跳儿的。 这会子,万岁爷都不准他拾掇皇后上榻躺着了,得,别是厌烦到这地步吧?小太监瞅了眼摊在地上的皇后,心生怜悯,这人本就生了病还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不更难受得紧么? 按他说,这皇后模样儿真真是极出挑儿的,性子也聪慧,就是骨子里藏着股倔性儿。咱这万岁爷小小年纪便继位称帝,越大越没睡过一夜囫囵觉,本来皇后选了太后侄女儿心里就不乐意,偏生这皇后还爱跟万岁爷较劲儿,这万岁爷日日处理朝堂政事,总有不顺心的事儿烦扰,有时语气难免嘎嘣了一丢丢,皇后再一倔起来,得,走到死畸角儿没活路子走了。 小太监自顾在心里叹了一声,突然就瞥见万岁爷弯腰将皇后给抱了起来。 这太阳从东边落下去了么?死死揉了揉眼睛,都揉得痛了,他睁大眼珠子看,得,这万岁爷真把皇后娘娘给亲自送到床榻上去了,唷,老天该下红雨了么? 被这景象吓傻的不仅仅是小太监,屋子里一堆奴才都僵了好么?莲娟儿张着嘴,本来先头见万岁爷一副就让主子自生自灭的模样,她心里头可急得火燎火燎的,主子眼体虚弱,再受了凉气可如何是好,她都想着要不要溜出去向太后求救了,孰知…… 孰知万岁爷竟把主子给亲手抱起来了? 福临一时也被自己的举动给吓傻了,不禁心生悔意,这讨嫌的女人是死是活干他啥子事儿,好在离床榻没有几步,他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把怀里的人扔在床榻上,瞥见四周奴才们不可思议的神情,心里窝火,刻意揉了揉胳膊,吼道,“沉死了,一天到晚尽晓得吃吃吃 吼得一帮子奴才抖着筛糠脖子,连连大呼“万岁爷息怒”! 趁着这森然气愤福临瞪了眼趴在踏上的女人,脚下生威的负手匆匆走了。 荀默子自然不懂奴才们的心思,她心里窝气得很,听着顺治的话恨得直磨牙,那货把她扔在床上还脸朝下,鼻子压塌了你赔得起么?啊呸…… 莲娟儿连连去服侍主子,使了个丫头去前头催太医,用帕子拭了拭主子额头,垂眸若有所思,主子眼下真心一点都不胖,但皇上竟偏爱瘦削的类型儿,看来,有必要在主子吃食上下功夫了! ( 第三章 深度傲娇病患者(三) 荀默子,啊不,是娜木钟。*******$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 仰头靠在床榻,娜木钟无聊的在被褥里晃着脚子丫儿,终于接受了她被系统坑到清朝的悲剧现实。 莲娟儿托着一小碗婀娜行了过来,娜木钟被她喂了两天粥喂得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虽说那粥拐着弯儿的变花样,但怎么变也改变不了它还是粥的本质。无力的摆了摆手,娜木钟侧头,幽幽盯着莲娟儿:“本宫想吃肉 莲娟儿托着粥碗的手几不可觉的抖了抖,垂眸不看主子巴巴亮的眼神,昧着良心道,“回主子,这孙太医嘱咐了,主子最近几日吃食都得以清淡为主脸不红心不跳得扯了个谎,莲娟儿本着讨好万岁爷的原则,偷瞄了下床榻上的主子。 娜木钟已经快疯了好么?不吃肉怎么有力气宫斗啊?不吃肉怎么有魅力让顺治爱上她啊? 暗无天日吶! 情不自禁的伸手揉头发,娜木钟呜咽两声。旁侧莲娟儿赶紧的搁下小碗,忙不迭的小跑过来,无比纠结的心一横,商量道,“要不奴才嘱咐御膳房在粥里搁些肉子沫儿?” 眼睛一亮,没肉啃有肉沫儿也好吶!娜木钟忙不迭的点头,催促的摆了摆手,“你现在就把这粥给拾掇了,搁些肉子沫儿再送来 莲娟儿应了声“嗻”,退两步转身托着那碗粥出去了。 娜木钟这会子心平气和心神俱爽了,终于可以静下急躁的性子好好思索如何完成任务。 从穿越过来三日了,她除了吃喝拉撒就没怎么下过床,这原身是孝庄太后侄女儿,又贵为一国之后,理所当然享尽特权,没人敢来叨扰她。至于那啥顺治,两人除开第一次见面他就没再露过面。娜木钟表示理解,反正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来着,两两生厌还见毛线面吶! 不过,既然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娜木钟了,咳咳,好像得采取点措施才行! 根据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有脑子里少的可怜的历史资料,娜木钟琢磨了下,这顺治标准就是一深度傲娇病患者,简言之,傲娇炸毛受,啧,好像也有点攻的属性。 对付这种性子的人,强来不行,你得顺着他的毛撸。估模着原主儿一生高贵矜持惯了,受不来那些子委屈,懒得假意奉迎,再加之出身,特别还跟顺治最厌恶的多尔衮扯得上关系,得,就找不到瞧着顺眼的理由了,这顺治不炸毛才怪! 娜木钟愁得叹了声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被褥,她智商是不错,可出身是智商摆平不了的事儿,换言之,咱得从别的地方下手。 莲娟儿捧着粥一跨进门槛就看到自家主子一脸高深莫测,时而咬着牙阴笑,时而沉着脸肃穆不已。她抖了抖脖子,总觉得主子咋像变了个人一般,蹲身行礼,莲娟儿伺候着在床榻搁了一方紫木方桌,拾掇了方巾搁在主子身上。 肉的香味不要太美妙好么?垂涎欲滴的使劲儿盯着肉粥,娜木钟握着勺匙子边吹边吃,香得很呐!呜呜呜,这都是御厨做的,穿越就这档子事儿值得高兴一下好么? 心满意足吃完后,娜木钟斜觑了眼立在一侧的莲娟儿,晓得她是在科尔沁就一直伺候着原主的,估计许多事儿心里都明白得很。朝之勾了勾手指头,莲娟儿顿时一副吓傻了的表情。娜木钟锲而不舍的继续勾了勾,莲娟儿呆愣的慢动作挪到榻边,依着弯腰附耳过去。 “你晓得万岁爷平常最爱哪几道菜不?”俗话说,古有民以食为天,二十一世纪亦有言道,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抓住他的胃。所以娜木钟决定从吃开始入手,寻些顺治喜爱的菜式亲自送去讨好他,根据现场情况还可以适当摇一下尾巴,这样的话,应该可以适当增加一些好感度吧?哪怕去点儿厌恶度也好撒! 莲娟儿眼珠子瞪得老圆,缓了半晌,才哆嗦着结结巴巴回,“奴……奴才晓得,万岁爷喜……喜欢……”却被娜木钟挥手打断,“行,你去备下几道菜,咱给顺,呃,给万岁爷送过去 再度被主子使去御膳房,莲娟儿走在道儿上,觉得自己心脏噗通噗通直跳,脑子里晕乎乎的,一不留神晃悠了下,还是旁侧路过的小太监眼子尖,一把扶住了她,提着嗓子来了句“姐姐当心吶”。莲娟儿应声道完谢,依旧晕乎乎的往前走,直到现在还不大相信方才听到的话,哎哟喂,主子这是开窍了么?还是老天该下红雨了? 娜木钟不晓得清朝皇帝住在哪儿,好像是乾清宫吧?不过这事儿压根就不是个事儿,直接使个太监在前头带路不就得了。于是,娜木钟在莲娟儿服侍下穿好衣裳和鞋,开始洗漱化妆了。 脚踩花盆底,娜木钟走路有些子艰难,本来她在现代还是个学生,没咋穿过高跟鞋,眼下这鞋可洋气多了,她更稳不住脚跟儿了……在旗装上,娜木钟挑了件颜色相较素净点儿的,伟大的穿越以及泡沫剧告诉我们,白莲花万垂不朽! 所以,还上毛线的妆啊?楚楚可怜才是王道好么? 透过镂花铜镜,娜木钟第一次看到了原主的长相,线条柔和的鹅蛋脸儿,眼睛又大又水灵,透着一股聪慧劲儿,只是在她看来,这典型的就一小丫头片子,才多大来着?十五岁吧?啧啧,好女敕! 莲娟儿给主子擦了点珍珠粉润色后,就见主子怎么都不肯让她在双唇上点胭脂了,纳闷的整理好梳妆盒,莲娟儿一肚子不解,往些日子,就算精神头不好主子可也是要打扮得靓靓丽丽的,道是不能让万岁爷给小瞧了,可现在,咋完全反其道而行之了? 娜木钟也不懂莲娟儿心里头的嘀咕,因为她本身就不是原先的人了嘛! 一切就绪,御膳房差人送来了食盒,娜木钟晃晃悠悠拎着帕子凑过去掀开食盒瞧了瞧,四样儿小菜,再配了些糕点一份素粥,荤素搭配,看着就清爽可口! 嗷嗷为何她一介皇后连这种基本待遇都没有?传说中山珍海味满汉全席都是说着逗人玩儿的么?哀怨的扭头瞅了莲娟儿一眼,娜木钟悲愤不已,真是说多了都是泪啊! 莲娟儿默默扭头,主子甭埋怨她,人万岁爷都嫌弃了,咱做奴才的两边倒也不容易吶! 十月份的秋,风送来阵阵金桂香,甚是怡人。一行人,最前头使了个太监领路,莲娟儿拎着食盒,娜木钟一板一眼端着架势走在前面,后头跟了几个小宫女儿,别说,挺有几分模子。 绕过御花园行至西长街,娜木钟新奇劲儿过了,开始觉得累,尤其绑着这折腾人的装束,我天,她要赶紧完成任务闪人! 穿过月华门抵达养心殿,守门的说要进去通传,娜木钟懒散的挥了挥手,恨不得就地坐着,现在她感觉就一字,累!累爆了! 小太监前来叩门通传的时候,福临正在西套间的御书房里练字儿,与其说练字儿,其实不如说是发泄,虽说他亲政已有一年之余,但其实过得颇不顺心。这倒胃口的多尔衮人是不在了,可其势力还在,收回被分散削弱的皇权岂是易事?加之朝堂之上以鳌拜为首的一群亲臣也令人烦闷不已。 简直头疼!福临手中竹管紫毫笔尖儿一用力,宣纸上那一撇划得格外锋利。他浅呼一口气,愣的又想起钟粹宫的那位讨嫌人,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瞧瞧瞧,这多尔衮人死就死了罢!朝堂上闹得他不安生,后宫也不让他舒坦,什么破干女儿,是不是就故意摆置在宫里戳他眼睛的?什么时候找个由头把她连根拔起来扔了会不会叫人舒坦些? 哎呀呀…… 福临越想越生闷气,哪还有什么练字儿的兴致,笔用力一甩,溅了半桌墨渍点儿。 偏生屋外又来通传,道什么皇后娘娘亲自送晚膳来了! 尤其那太监还特意咬重“亲自”二字,这心存几个意思?当爷儿耳朵不好使么? 福临绷着脸挑眉,嗬,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破天荒长规矩了,晓得给她天老爷儿们来点问候了?又一想不对头儿,福临阴沉的把紫毫笔重新搁置在砚台上,这娜木钟要是来讨好他的话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绝对是来膈应他的! 嘿哟喂,那咱就看看到底最后谁膈应谁?阴测测一笑,福临冷哼了句“宣-,交替着揉了揉手腕儿。 本来娜木钟还以为顺治不会见他,或者又如宫廷剧中那般晾她站在外头候几个时辰,还真没料到这么顺畅,眨巴了下眼,她强硬的从莲娟儿手中接过食盒,嘿嘿嘿,这做戏要做得专业点儿! ( 第四章 深度傲娇病患者(四) 斜眼瞅了瞅院中金龙图案的琉璃花坛,娜木钟憋住冲上前扒拉下一块的冲动,啧啧称叹,就一花坛壁而已,那活儿做得真真精致奢华。******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书房门应声而开。 娜木钟拘身进去恭恭敬敬蹲身请安,嘿,她如今已经做足了行礼的功课好么? 上头懒懒散散免了礼。 顺治的声音的确是傲娇得不得了,偏生就一十五岁的少年,有点处于变声期阶段,还想倒腾出不怒自威的腔调,得,要不是搁着皇上的身份谁都要绷不住脸笑场好么? 两人心里头各想各的,一抬头,刚好目光撞了个正着。 一时都怔愣住了。 这福临是想着,咋病了一遭长相就长得跟苦瓜似的了?以前都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斗鸡模样,小嘴儿嫣红的,吐出来的字儿也嘎嘣脆,刺人得很!如今巴掌脸素白素白的,眉眼柔顺,啧,倒比以前瞧着顺目了那么一丢丢。 拢袖咳嗽两声,福临眉一扬,瞪了面前的人一白眼儿,哼,不管长得多么苦瓜也改变不了她令人讨嫌的本质,爷儿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再说,理由一大堆呢! 福临一边数落着娜木钟以上犯下的种种缺点,头更疼了,连连摆手,想找个由头把人给撵了。 而娜木钟真真是被顺治的脸给吓着了,倒不是她突然觉得他变得帅气或是丑陋了,而是脸上沾染了几滴墨汁儿。娜木钟扫了眼他面前凌乱还未拾掇整洁的书桌,心下了然,历史上都推测顺治帝喜怒无常,脾气有点儿怪,看来是没错的。 使了后头的太监宫女儿们出去,娜木钟搁下食盒,取下襟上的素帕子,直直就朝顺治行了过去。 本来福临见娜木钟当着他面儿擅自使了奴才们下去,心里就忒不爽,典型的没把他这皇帝放在眼里,简直放肆!这会子居然直愣愣朝他走过来,又想耍什么花招? “你放肆!”往后退两步,福临昂着下巴傲然道。 娜木钟不理会他,顾自往前走,孰知花盆底这当头不给面子,脚下一崴,娜木钟心生不妙,身体横扑下去的瞬间,她以为顺治好歹会顺手搀一下,事实证明,她想的太天真了,这对帝后已然不合到了巅峰。 眼见顺治不仅不搭把手,还侧了侧身子避开,娜木钟心下窝火得很,愣是朝人给扑了过去。 人倒是没扑倒,袍子下的裤子给扒拉着扯了一半儿…… 福临:“……” 娜木钟:“……”她从没想过使这招啊,天地为证! 不可思议的怔在原地,福临平生真是第一次这么懵,尚来不及作出反应,门外的奴才们可吓得不得了,一个个尖着嗓子哭喊“皇上咋地了”?偏生门未掩严实,一大波奴才挤过来,不知被谁碰了一遭,“吱呀呀”就开了一大道缝儿。 全体奴才顺当的石化中。 光天化日之下,皇上与皇后竟? 哎呀呀呀,他们可什么都没看见! “都给朕滚福临充分发挥了帝王的随机应变能力,狰狞着一张气红了的脸咆哮朝门外道。 奴才们晓得自己见着了不该见着的,瞬间作乌鸦状散开。 福临拔了拔自己的大腿,没拔动,龇着牙一巴掌呼在抱着自己腿的爪子上,“你还不快给朕放手?” 手背吃痛,娜木钟瞬间松开了手,一瞧,自己手背都给拍红了,明显的巴掌印子,她趴在地上疼的嘶嘶抽气,这一跤摔得委实厚实。揉了揉腰侧,娜木钟一抬眼,就看到顺治迅疾的转身,双手提着被她不小心拔下的裤子往上套,因为动作太急一下子没扯稳,又往下掉了一截,他急吼吼得再一把抓住,总算重新折腾完毕。 简直是……一出好戏。 娜木钟从没见过这么滑稽的场面,忍了忍,没忍住,不小心“噗”了出来。 顺着这方向探去,顺治背影猛地一僵,娜木钟连连屏住声息,完了,暴风雨要来了!握了握拳头,她决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什么都顺着他的意愿,这样是不是会显得特别贤惠? 显然这当头并不是贤惠就可以了事的,顺治整个人已经陷入疯魔模式,娜木钟手杵着地板爬起来,还来不及掸掸衣裳上的细灰,顺治的手指头就戳了过来,可劲儿的指着她鼻子点啊点,娜木钟头往后仰,生怕他一个不长眼戳进她自己的眼珠子里面去。 “你还敢躲?”福临气急败坏的紧跟着她的动作追着戳。 娜木钟可不敢再躲了,闭着眼睛任顺治戳啊戳,戳了半天,他喉咙里一直嘟咙着“你,你,你……”,却是再半个字儿都没接下去。 “臣妾其实什么都没看见欲掩弥彰的追加一句,娜木钟见顺治气得话都说不顺畅了,连忙主动认错,附带一枚甜甜的讨好笑容,十足的狗腿子,就差两只爪子凑过去摇摆着哈气了。 福临一听她睁眼说瞎话,怒火升级,简直恨不得把娜木钟捏成球然后给捏爆了。再一瞅见她笑得那么灿烂,这是几个意思?嘲笑讽刺还是看见爷儿出丑心里乐开了花? 显然这两人脑回路就不在一层面上,娜木钟可对自己表现很满意的,她是多么的忍辱负重用生命在讨好顺治啊! 冷静着顺了好会儿气,福临恨极的打量着笑靥如花的娜木钟,心底厌恶泛滥的一发不可收拾,喘着大气来来去去绕着圈儿开骂,“朕要废了你,朕说话算话,你看你什么鬼样子?”加大音量怒吼,“别以为朕跟你开玩笑,别以为朕不敢废了你,仗着后台你就跟朕死磕着吧你!” 娜木钟左耳进右耳出,看戏似的拎着帕子瞧顺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觉得他真心挺可怜的,“废后”两字天天挂在嘴边挂了几乎两年才遂了心愿,也委实不容易了! 可眼下这事儿哪里不对来着?不都说穿越女都开金手指?男主瞬间就爱她爱的不要不要的? 卧槽,这顺治哪是要爱上他的趋势,别她穿越过来后,还加速了他废后的计划,那她可要如何完成任务嗷嗷嗷? “朕在说话,你愣什么愣儿?”福临见娜木钟神游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子,砚台里磨好的墨汁儿都震动的渗出了两滴。 娜木钟瞬间抖了抖肩膀,回神。 目光对上福临满是愤怒的眼神儿,娜木钟又憋不住的想笑,这真真不是她笑点低好么?想想,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少年煞有其事的端着大做派,跟个要吃人的模样一般,关键脸上那几点墨汁忒晃眼,瞬间就拉低了档次,整个儿气愤直接从肃穆变得诙谐了。 这不是在演习,请注意这不是在演习,而是现场直播啊女同志!娜木钟在心里不断重复这句话,提醒自个儿在封建社会里,最不值钱的就数脖子上的脑袋了,咱就算贵为皇后,也跟皇帝死磕不起啊!更何况咱还是个完全不受宠的皇后! 做好心理建设,娜木钟老老实实抬头,憋着笑盯着顺治大爷细声道,“皇上,您龙脸上不小心沾了几滴墨汁儿 福临一下子没缓过来,下意识追问,“什么?”猛地回过味儿,“叭”地转身,动作生猛的触手巴在脸上搓。 娜木钟:“……”捂着肚子笑了两声,她紧跟着拖着花盆底挪到顺治对面,绞着手里帕子软绵绵道,“臣妾给您擦擦?”也不等回答,就往顺治脸上蹭。 福临扭着身子避了两下,见那女人巴着身子跟着他转悠,便心下一横,得,爱擦你就擦吧,稍稍擦重了爷儿立马把你揉成面团给扔出门外去。昂着头从眼缝儿斜觑着近在迟尺的娜木钟,福临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她的手腕细细的,乍一看手背上那一巴掌印子格外显眼,红通通的!好像是他方才下的手…… 虽说讨厌她至极,废了都不为过,但作为一个万人之上的皇上,他是十分不屑对女人动手的,福临皱了皱鼻子,立马听到那女人一脸受惊的顿住动作,眸子顾盼生辉,亮亮晶晶的,“皇上,臣妾不小心下重力了么?” 什么时候,她一张嘴说的话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福临不解的拧眉注视着眼前的娜木钟,微微失神,倘若不是太后的侄女儿,倘若未跟多尔衮扯上关系,倘若每每都听话的跟个小猫儿似的,其实…… 心底陡然一怔,福临猛地回过味儿来,怒目瞪着面前的女人。 他这是魔怔了么?脑子里突然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娜木钟瞧着跟前的顺治面目表情变幻莫测的,一时也给弄糊涂了,本来看他乖乖的任她擦脸,还以为两人关系可以拯救一下,熟知这顺治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快来着,转瞬儿就又对她不给好脸色了! 特么的,这个皇帝真难搞! 娜木钟心里头憋着火气,面子上还不能显出来,依旧冲顺治笑得像朵花儿一样。 可顺治爷的心情你别猜,猜了也白猜,它就跟夏天的雨一般儿,说来就来!娜木钟还想凑过去继续把他脸上未擦拭完的墨汁印子给拾掇了,孰料他一抡胳膊大力把她拂开,顾自退了两步,冷眉寒目不爽的大声吼道,“下手这么重,当朕的脸是木头么?还是皇后就成心的?滚滚滚,给朕滚出去,别杵在这儿占地方碍眼……” 娜木钟,以及她准备的食盒就这么被整个儿拾掇出去了! 直接忽略外头一帮奴才们暧昧的脸色,要不是头发全都束起来绑成了一字头,她又要忍不住去挠个乌七八糟!卧槽,这要摆在二十一世纪,她男朋友这么作,她就冲上去呼他两巴掌! 气哄哄的抱着食盒,娜木钟朝身后紧闭的大门的瞪了个白眼。 第一回合,讨好失败。 ( 第九章 卢沟桥赏月(二) 娜木钟这般插科打挥,福临的火气倒也被压了下来,就时不时的还是哼哼两声,表达他对娜木钟的深深鄙夷之情。******请到看最新章节****** “你就一丁点都不好奇朕捎你去哪儿?” 两人消停了会儿,一时无语,娜木钟正想闭眼打个盹儿,偏生对面那尊大佛见不得她舒畅的样子,娜木钟撑开细细的眼缝儿,睨着他,“万岁爷想带臣妾去哪儿,臣妾就愿意去哪儿,哪怕刀山火海,臣妾也是愿意去的!” 福临更不屑了,“别跟朕身边儿来顺一样尽会耍嘴皮子,赶明儿朕就叫奴才们搭个火架子场,你自去试试?” 娜木钟无语,这顺治也忒难搞了,顺着拍拍马屁他跟你较真。可别说……你要真又不顺着他说了,那就是自寻死路了!娜木钟无奈坐直身子,捻了块酸梅子喂进嘴里醒神,“臣妾原先道的是只要有万岁爷陪着,去哪儿都成,要一个人去闯?那臣妾就不去了,臣妾胆子小 挪着身子往后靠了靠,福临“嗤”一声,朝娜木钟呶呶嘴,眼神瞟了一眼紫木桌上的那几碟零嘴儿! 敢情指望着她伺候他的意思,娜木钟明知故问道,“万岁爷觉得这酸梅子不错吧,臣妾也这么觉得语罢直接捻了梅子往他嘴边凑。 福临怒眉,头偏过去,愠色,“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儿?敢拿朕来当消遣?” 乐呵了两声,娜木钟连连称“不敢”,重新捻了挂花糖粒子喂给他,才算罢休! 其实说真的,娜木钟心里的确好奇,她不知道顺治究竟要带她去哪儿,况且天都快黑了!但碍于方才顺治的语气太过嘚瑟,就指着她巴巴凑过去问他的模样儿,嘿,她还真就不想称他的心如他的意! 马车轮子辘轳碾压在地面,将近都快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吧!起初刚行出宫门一会儿时,耳畔还能听到街道上喧嚷的话语,这会子周遭一片沉寂,只余后边儿马蹄子踏地的声响,那是保护他们安全的侍卫。 娜木钟瞄了福临一眼,见他微微阖眼,轻轻撩开紫灰色帷幔,往外探去。 窗外颜色灰暗,灰暗里面远处丛林树形影影绰绰,天几乎已经黑了,马背上的人都手持火把或纸灯笼照明。 “怎么,你想下轿骑马?” 娜木钟看得好不得,冷不丁背后冒出一嗓子,惊得一跳,拍了拍胸口,松开帷幔扭过头,顺治一脸明了的神色瞧着她。 分外心虚的摇了摇头,娜木钟眨眨眼,得,此娜木钟非彼娜木钟,她一正儿八经现代人,还真不会骑马,自行车倒是会骑! 顺治爽快道,“想骑马就去呗,估计这头儿也没甚人影踪迹一见娜木钟听了这话傻得一动不动,继续感觉良好的笑了两声,“是不是觉得朕心地忒善良吶,啧啧啧,不用太感谢朕,还杵着干啥?下去过过瘾呗?” “……”她是真的不想去,皇上你误会大了。 拼死挣扎了一会儿,小部队停止了步伐,顺治与她一同下了马车。 有个侍卫得了指示,从后头牵了两匹骏马行过来。 福临抚了抚其中一匹的马背,左脚纫镫,右脚点地起跳,转体上马,十分利索! 娜木钟瞧着他的姿势,觉得还不赖,挺帅气的,这要搁现代对妹子们可杀伤力十足啊!可是……她扯了扯披在肩上的狐毛披风,忧愁的扫了另匹马一眼,那马倒忒有灵气,回她淡淡一瞥。 “皇上,臣妾身子骨柔弱,这儿风凉,臣妾会冻坏的!”努力作出弱不禁风的模样,娜木钟兰花指翘翘扶额,右手呈西子捧心状。 福临从鼻息厚厚发出“嗤”一声,踢了踢马肚,英姿飒爽的提着缰绳儿踱到娜木钟身侧,傲慢不已高高在上俯视她,“得,朕今日心情不错,就赏你窝在朕后背罢!” 上头平地伸出一只手,直愣愣杵在眼皮子底下,娜木钟沿着手臂往上看,顺治一脸“爷这是给了你天大面子”的模子。 其实,顺治这时要换上一副深情凝视的模样,她指不定心里还会嗰嘣一下,但就这傲娇的小样儿,得了吧…… 认命的握着他手攀了上去,娜木钟跨坐在他后背,把披风上的帽子连连给戴上。 不得不说,骑在马背的感觉真心不赖,娜木钟手里好玩儿的拎了个八角淡黄皮子灯笼,里面发出暖橙的光晕,她单手环抱着顺治大爷,自在的左右扭头赏景。 这会子的天色基本已经暗了,但半空缓缓升了一轮圆月,颜色浅浅的,许是再过一两时辰就明亮了起来。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说起来,昨儿个可是十五呢!宫中自是热闹无比,听说往前太后都会带着进宫的女眷们去中南海,在那儿放花盒礼炮什么的。但孝庄和顺治一向推崇节俭,这两年的元宵节宴便略过了这茬。娜木钟倒觉得有些惋惜,她一旦完成任务就得离开的,见不着这大场面自然觉得脸黑。 都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她昂头对着浅月出神,“哎”了一声。 福临放慢驰骋的速度,微微侧头,问她:“怎的?” 她揪揪鼻子,在背后横他一眼,心想,说出来你也不懂,再一想,更愁了,虽说顺治啥都不懂,可他掌握着她的生死大权吶!回现代就指着他爱上她了,哎…… “没事没事儿甩了甩手里的黄皮子灯笼,娜木钟昂起脖子,略过他的肩往前方扫去,一下竟瞅到远方似乎星星点点的,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她环着顺治腰的手拐了拐,“皇上,那儿是什么来着?闪闪亮亮的……” 顺治大爷不理这话题,反而不耐的训她,“朕专心致志骑马,哪儿恁多心思陪你唠嗑消遣,好奇就自个儿揣着琢磨琢磨呗,脑袋是用来作甚的?” 娜木钟被呛得一句回击的话都说不出,也不敢说。嘿,不就骑马么?他以为他开的劳斯莱斯还是驾的是飞机呢?还专心致志?马路四平八稳还能凭空出车祸不成?不对,古代应当改口叫马祸…… 躲在背后翻了好几个白眼,娜木钟死不理这尊大佛了。反倒是他们离那些亮点越发近了,竟有些像往那方向去的样子。她心下好奇得很,却堵了一口气不想问顺治。 距那地方愈发近了,可以较清晰地瞅见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貌似就是她手里提着的这种灯笼,不过是红色的,隔一段儿就有一盏悬在小半空,蜿蜿蜒蜒一条长龙,远远望去,光晕明灭,都快瞧不到尽头处…… 娜木钟讶然,又有点震撼,真心很美,仿佛天际都染成了暖色。 慢慢的,越来越近。娜木钟忍俊不禁的月兑口而出,“卢沟桥?” 她在现代还真没去卢沟桥观赏过,故宫倒是去了好几次。不过卢沟桥名声大盛,她就算没亲眼看过,但电视网络上经常看到卢沟桥四季景色图片,所以?他们一行的目的地就是这里?还只仅仅只是路过而已? 而且,卢沟桥上为何会置了那多许灯笼?难不成是因着昨日元宵节,民间举行活动?呃……有点不切实际,地点儿太偏僻了些。 马儿驰骋的速度逐渐变快,娜木钟一时不察,身子顿时反射性的往后仰,她惊呼一声,连忙双手紧紧环抱住顺治的腰,手里的灯笼不小心给遗了下去。 福临“哈哈”笑了几声,不同于以往的或讥讽或嘲弄或不屑,这声音听起来格外爽朗,像是打心底的笑了出来,很愉悦! 感情故意逗她的呢?还忒损的以逗她为乐! 娜木钟不由得跟着笑了两声,才想起手里的灯笼不见了,她扭头往后瞧,马儿驰骋太快,已经瞧不见踪迹了。 此时,顺治突然来了句“小心”,娜木钟一愣,原来是马蹄子一跃,踏上了长桥。 她缓缓扭回头,左右侧目,脸色怔然,几乎有点儿回不了神。 真真是卢沟桥,桥上每隔两座狮子便用细绸带子绑了红纱灯笼,灯笼六角上悬着的红色流苏随风摆荡,飘飘摇摇的,美极了…… 娜木钟突然有种置身梦幻的感觉。 顺治纵马在桥上行了一段儿路,慢下速度,扯着马绳子改以缓走。 “皇后瞧着怎么样?”福临尽管端着架子,也还是听得出来语气里的自得,仿佛就晓得娜木钟此刻心里震撼极了,就等着她亲口说出来。 娜木钟很想拧着说一般般啦!但对这此景真的说不出违心的话语,她微微一笑,抬头瞧升到正空的一轮圆月,由衷的赞叹,“回皇上,臣妾觉得很美,忒美!” 随行的侍卫隔了一段儿距离在后头跟着,既不叨扰了两位主子的雅兴,也好随时随地的进行保护。 凉风拂来,吹落了她头上的披风帽子,散落的发丝随风蹭到脸皮子上。娜木钟凭望桥下,天上的圆月倒映在永定河水面上,风吹过,荡起圈圈涟漪,碎了一河月光…… ( 第十章 卢沟桥赏月(三) 娜木钟有点醉在这美轮美奂的场景里,简直有点浑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地。 她呆愣愣的欣赏着,却被颈间的动作晃回了神,她忽的一回头,额头整好擦过顺治的鼻尖,微微的热乎。 虽有诸多灯笼照明,但比不上白日,娜木钟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眸色,她顿了一下,略不自然的头往后仰开。 “别动福临侧头单手帮她把披风的帽子戴到头上,单手却系不了两根绸带子,他一撒手,风就又把帽子吹落坠在颈间。 娜木钟:“……” 福临:“……” 两两对望一遭,娜木钟愣了半刻,忍俊不禁的“噗呲”笑出声,道,“多谢皇上,臣妾自己来吧!”语罢自己扯着披风帽子欲戴上,却被福临一爪子打落,他瞥了她一眼,冷哼,“下马 喂,不会就因为他自己的问题却要把她赶下去吧? 你无情你刻薄你无理取闹…… 娜木钟被自己脑子里瞬间突然冒出来的词雷暴了,呃…… 显然,顺治大爷虽然为人傲娇得瑟了那么一些,至少还没到无情刻薄无理取闹的境界! 实际上,他们两人一道儿下了马。 顺治松开骏马缰绳儿,朝一下马就到处蹦跶的娜木钟勾了勾手指,命令道,“给朕老实杵过来 娜木钟正准备跑到桥边上趴着看永定河,她拧眉扭头扫了顺治一眼,暗自月复诽,嘿,你叫我过去就过去,多没面子啊! 又见顺治震慑似的假咳了几嗓子,好吧,人家怎么着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呢!她左右权衡了一遭,横着碎步子挪了过去。 站定在顺治面前,她眨了眨眼,忒有范儿的端着蹲身行礼,一板一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对臣妾有何指教吶?” 福临面上有些端不住了,她这假样儿着实喜人,硬是忍着笑意摆出周正模样,他哼哼道,“得,装模作样累不累啊,宫中咋没见你对朕请安请的这么端庄过?你看着不嫌累人朕都嫌弃!”又摆了摆手道,“人再杵过来两小步 既然他这么说,娜木钟瞬间就自己站起来了,瘪着嘴不情不愿往前踏了两步。 顺治扯过她颈后的帽子,替她包住头,两手各持着一根带子,原来竟是要帮她系好的样子? “……”娜木钟反抗似的晃了晃脑袋,“皇上,咱不是走会子路么?您给臣妾把带子给系紧了,臣妾就听不清您说甚话了!” 哪知对面儿上的人才不理他,恁是给她给系了个花式。才满意的退后两步,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认可。 娜木钟真无语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去瞧瞧景色了顺治仿若施了大恩般的语气道。 努了努嘴,娜木钟抬了抬眼皮子,做莫名其妙状,扬声,“皇上您吩咐甚么吶?臣妾听不清 “还真听不清?”福临自言自语咕哝了两句,往前踏两步,就站娜木钟面儿上,“现在听得到朕的声音了么?”努力比先前抬了音量。 娜木钟不动声色的捂住肚子,憋笑道,“吖?皇上说甚么呢?臣妾怎一个字眼儿都听不清呢?” 福临眉眼都皱了起来,十分疑惑不解的样子,他凑近她,猛然在她耳畔大声道,“娜木钟,你敢耍朕?吃了几盅雄心豹子胆?” 哎哟喂……我去。 右手连忙捂住耳朵,娜木钟往左跳开,嗷嗷嗷呜,她的耳朵,一直都嗡嗡的呢! 两人闹了这么一出也不觉太冷了,肩并肩立在桥边赏景,继而缓步沿着往前走。 娜木钟伸出手轻轻捋过灯笼上的红色流苏,红纱外皮上的图案还竟是龙凤来着?她往直前方探去,红色灯笼线弯弯曲曲,一直延绵,染得下边的永定河也粉红粉红的,像是少女娇羞的脸颊。 卢沟桥那么长,小学语文里似乎就有介绍卢沟桥这么一篇文章吧,道是上边儿的狮子数也数不清,所以?不会整座桥都配了这红灯笼吧? 娜木钟不懂就问,顺治听了这问题,拉着缰绳斜眼看她,较真道,“朕看起来像是那种无良皇帝么?” 你不是么?不是的话会想出家把江山丢给一个才八岁的娃? 不过……那都好久以后的事了吧。 她肯定早已经完成任务不在清朝了呢! 所以现在哄好这货才最重要,于是娜木钟慎重的摇了摇头。 福临一副“算你还有眼光”的模样颔首,道,“所以朕怎么会无良的命人把整座卢沟桥都装饰灯笼呢?” 哦,娜木钟明白了,但是哪里还是不对?她作恍然大悟状,“这些竟是皇上命人装饰在上头的?”啧啧啧!挺有闲情逸致啊!虽然她是不懂究竟图个什么…… “那个……”福临侧眸看着身旁的女人,红色灯笼散发出的暖光弥漫在她脸上,五官柔和细致,像一幅隽美的画卷!眼睫忽闪忽闪时,一下子又注入了翩跹灵气! 娜木钟见顺治说了一半却突兀的沉默,竟久久都未接话,讶异的回头,却撞上他柔软的目光,他牵着马儿顿住步伐,侧对着她,灯光明灭在他墨色的眸子里,交织一片。 心里“咯噔”一下,娜木钟突然有种身处偶像剧情景的感觉,她呆了一下,陡然兴奋又激动。 要表白了么?是吧是吧是吧? 顺治那小样儿终于要被她拿下了是么? 紧张的绕了绕手指,娜木钟脑子突然灵光了起来,今夜顺治偏要带她出宫,或许压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精心准备过的?所以选择了卢沟桥清新的月色?所以选择了在桥上装饰上恁多红纱灯笼? 哎哟喂,想不到顺治这小样儿挺有浪漫细胞的呀,这要搁现代,应当属于选手级的吧? 娜木钟长这大还没怎么被人直面儿上的表白过,也有丝新奇,她悄悄扫了眼他,见顺治仍不开口,也有些忐忑起来,莫不是她会错了意? “皇上?”疑问一声,娜木钟心里拼命祈祷,快表白吧快表白吧求求你对我表白吧!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心底叫嚣的祈祷,顺治终于出声儿了,他持马绳恢复往前走的步伐,语气淡淡,甚至还听得出标志的小傲娇,“当初他把你定给朕做皇后时,朕就想着,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说完嘴角微翘扭头看了她一眼。 娜木钟默! 她晓得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多尔衮,可是他们两个大男人有没有想过,可有人曾估计到娜木钟的意愿,历史上那个女人便是在如花儿一样的年纪毁在了他们手里,连一丝挣扎都被认为是骄纵跋扈! 福临重新转回头,遥望远方,点点暖光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一路往前,就像他以后的人生,还很长,他感慨叹了一声,忽而一笑,“可是朕突然又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又过得下去吶!” 他完完整整侧过身,视线锁在娜木钟身上,眸子仿若天上的星辰,“上次皇后在雪人旁说的那些话,甚得朕心,朕似乎……也有那么点喜欢皇后呢?” 真的表白了,真真儿的表白了? 娜木钟站在满目绯红里,光火明灭,有点想哭,忽然又笑了,她成功了么?是在这个意想不到的情况之下完成任务了么? 福临也微微漾开嘴角,面目弥漫在悠悠美景里,竟分外的好看!娜木钟蓦地觉得,这个任务在这种场景下结束,真的十分圆满呢! ( 第十一章 皇上是炮灰么(一) 娜木钟微微阖眼,她觉得,照理解,这时候应该出现系统提示音吧?就像游戏通关升级一样,来个特殊音效,然后说:恭喜您完成任务。******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但是…… 嘴唇处忽的覆压过来一团软绵绵的物体,温热黏腻,她猛地睁开眼,瞪大!然后,整个人完全不好了!顺治居然整个人压过来在亲她? 我去!不带这样的。 好吧,虽然是魂穿,可现在有意识的可不是原先的娜木钟!她倒退一步,冲顺治嚷嚷,“皇上不带你这么骗人的。你存心耍人呢?” 可怜福临才一亲芳泽,还没亲过瘾呢,就被怀中佳人一把给推攘了出去,更崩溃的是佳人一脸愤懑,口口声声指责他是个骗子。 福临整个人也不好了,想他堂堂一个皇帝,整了这么多花样儿来跟个女人表白,却搞成了这样,况且他完全莫名其妙好么,抚了抚额,他面子受损,自然摆不上好脸色,愤愤整了整袖口,他愠道,“骗子说谁呢?” “骗子说……”娜木钟话说一半缄默,嘿,都眼下这情况了,还玩儿什么文字游戏。她气愤的一把把头上披风帽子拂下去,也气得不行,“皇上您说喜欢臣妾,是在欺骗臣妾对么?您压根儿就不喜欢是不是?” 眼见任务即将完成却出了这个碴儿,娜木钟哪还顾得上礼节,戳着食指往前,点着顺治的胸膛一步步逼着他后退,直到顺治后背抵上桥墩,才止了步伐。 福临还真第一次被个女人逼到这份儿上,他除了满腔怒火之外,更多的是在意“骗子”那两字儿,他浑身上下哪里有那两字的影子?居然还说他的表白都虚情假意?头疼的摇头叹气,他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下来,“娜木钟,能不能稳着点儿德行?瞧你那什么样儿,整一个泼妇似的!” 泼妇? 有没有搞错? 真是忍到深处无需再忍,娜木钟正想摆出真正的德行叫他好好瞧瞧,熟知顺治比她动作快,抢先道,“朕对你感到非常失望顿了顿,似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咬牙切齿,“没听过君无戏言?朕说出去的话无论哪个字眼儿都真的 娜木钟将信将疑的扫了眼抓狂的顺治,犹豫道,“那皇上是真的喜欢臣妾咯?” 福临无语,傲娇的拒绝说话,头扭到一边独自看夜景。 胡乱揉了揉头发,娜木钟有点乱了,这顺治口口声声说没有欺骗她,那难不成系统出了故障,抽了? 得,她可不信这种能让人穿越的系统还会抽,所以还是顺治在骗人对不对? 本来好好的卢沟桥赏月行,却生生以这种惨淡的方式收尾。两人离开之际,娜木钟听到来顺悄悄走到顺治身旁,小声嘀咕,“万岁爷,您之前准备的那些个花盒礼炮都还没指示奴才点燃呢?这……” 却顺治硬生生打断,“闭嘴 然后黑着脸独自上了马,也没有邀请娜木钟共乘的架势,于是她只得扭回头,默默上了马车。 “哎……”坐在马车内,心乱如麻的长叹一声,娜木钟拾了边上的软垫垫在背后,无神的直视前方。脑子里种种猜测几乎要打成死结,顺治他对于这次出宫貌似真用了心,可都说君王之心不可测来着?所以,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哪里的? 这破系统,闭上眼,娜木钟努力回想当初穿越前的情节提要和一些零碎画面,都是什么来着?完全都是淡淡的影象,忆不起了! 回了钟粹宫,没陪同出行的莲娟儿像只蝴蝶直扑了上来,旁敲侧击的净问些八卦问题,后来瞧着她脸色不佳,才尽心尽力服侍她梳洗睡下。 此后一连几日,顺治都没搭理她,她也并不像以往忒殷勤的往清心殿跑。 周遭的一圈儿奴才都觉得变天儿了,这帝后关系莫名的变味儿了啊!就连居在慈宁宫的孝庄都闻到了声息,专门儿让身边的苏麻喇姑来请娜木钟去慈宁宫共进晚膳,两人进餐时,还特有所指的净说些隐晦的话语,什么要有一颗博大包容的胸怀诸如此类。 娜木钟忙不迭的应声点头,哪儿还有心思吃得下去饭,等孝庄用完便起身告辞。 使了宫女儿出去,娜木钟独自躺在床榻上郁闷的滚来滚去,不知为何,直到此刻,她总还是觉得是福临在耍她,除了这理由,真的找不到其他的了。理智上来看,她大概还是要更加努力的去勾引顺治,但她就瞬间没了劲儿,也没了动力。 榻上磨了一两时辰,她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唤了莲娟儿进来,嘱托她去膳房领些甜汤和糕点,然后命其她几个宫女儿替她梳妆打扮。 一众儿奴才巴巴点头,莲娟儿也格外有干劲,这些天,她可愁死了,主子和万岁爷本来好好儿的,孰知出了趟宫门关系却像眼下的天儿似的,冻得都快结冰钩子了,不过还好咱主子是个睿智的,懂得先去求声好。 待莲娟儿领回来一盒膳食,娜木钟已经打扮好有一会子了。 她披上红色斗篷,又捧了手炉,全方位保暖工作做好后,才挑了帘子行出去。 北方的天儿冷得很,年初天气还算晴朗,自昨天傍晚又开始零零落落的开始飘鹅毛大雪,眼下屋檐都结了一排长细的透明冰钩子,娜木钟看着看着就有点儿想哭,作孽的,她好久都没吃一口冰淇淋喝一口咖啡了,她容易么? 捏着帕子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一行人跨过月华门,往清心殿走去。 和以前一样儿,一瞅着皇后娘娘驾到的身影,一帮守职的奴才们全都迎了上来,心底全体欢呼,哎哟喂,终于是把这尊活菩萨给盼了过来,得,这求菩萨看来还是管几分用处的! 其实吧,这几日,最不好过的应该当属来顺一溜儿顺治跟前的奴才了,其次才是这些当值的奴才们。 打那夜去卢沟桥回来后,本就喜怒无常的万岁爷更加喜怒无常了,喝盅茶水嫌弃煮的浓了,当场怒火喷天,却忘了那是他大爷以前嘱托过的,茶水得往浓的方向煮,醒神儿。 反正吧就这么一回事儿,这几日吃吃住住行行就没有咱万岁爷挑不着的刺,一帮子跟前伺候的人一半儿都换了一拨,搞得日日气氛凝重,人人惶恐难安,生怕下一个遭罪的就轮到了自个儿。 来顺跟着顺治有些年头了,还算是模的准主子的脾性,依他看,典型的,这就是在跟钟粹宫的皇后主子闹情绪呢,起先万岁爷还独自憋着生闷气,后来一轮儿过了好几日,以前大早上就过来的人没影子了,万岁爷一颗心便燥了,又舍不下面子亲自上钟粹宫拿人,于是火气就一脑门子撒在他们这群奴才身上…… 哎,他们真是何其无辜唷! 想着想着却瞧见不远处一圈儿奴才簇拥着个丽人行过来,来顺儿用力抹了抹眼睛,再一睁眼,两手合在一起拍了个巴掌,果然就是钟粹宫的那位。哎哟喂,这人千盼万盼终于给盼来了。 来顺都差点泪流满面了,连连拾掇了一下迎上前去给娜木钟行礼请安,表达了一下众人是多么千辛万苦的等着皇后娘娘的大驾光临,真是想死他们一大堆子奴才了哎哟喂。 娜木钟:“……”默了许久才回神的免了来顺的礼,她搂着手炉脸上表情十分精彩,从近了清心殿她才觉得,这些奴才有些不对味儿,看着她眼睛里都像在闪星星一般。娜木钟纳罕的模了模鼻子,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难不成才过了几日她美貌就瞬间升华了? “主子来给万岁爷送夜宵是不?要不先去西间暖阁稍作休息一会子,这当口万岁爷正在召见十一阿哥呢来顺欢喜异常,这说话语速也比往常快了那么点儿。 娜木钟讶异朝他扫了一眼,微微皱眉,“十一阿哥?” 来顺连连回,“回娘娘,正是 十一阿哥是谁?拧了拧眉,娜木钟就晓得顺治兄弟里的博穆博果尔,就那电视剧里跟皇上抢董鄂妃英年早逝的那一位,她“哦”了一声,随意问,“博果尔?” 见来顺点头,娜木钟脚下转了个向,正准备去暖间,却不料御书房的们顷刻打开,一位年轻的男子从里边儿踱出来,面容清朗,气质儒雅,一身深紫色蟒袍勾勒得他身形高挑,细看与顺治倒有那么两分相像,不过感觉应该比顺治那货脾气优良。 博果尔一抬眸才发现娜木钟一干人等,眼神里藏了几丝惊讶,却瞬间被他压了下去,拢了拢袍子,他快步走过来行礼,“博果尔给皇后娘娘请安 娜木钟忙免礼,悄悄的打量他,算得上俊朗了,她突然有些好奇,未深入思考便问,“十一阿哥可曾大婚?”一说完,周遭奴才们都傻了眼,娜木钟也后知后觉察觉到问题,连忙呵呵两声,暗骂自己猪脑子,就算想套董鄂妃的消息也不该这么问吶!好失礼…… 博果尔也怔了半晌,才回过味来,朗声道,“回皇后娘娘,臣弟下月便大婚 下个月?诶,原来还没和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董鄂妃成亲么?娜木钟点了点头,博果尔便再度行礼告辞。 她侧着身瞅了眼他离去的背影,一回身,脑子里却突兀的闪现出一幕幕画面,辽阔的草原,他们的欢声笑语,还有驰骋在马背的飒爽英姿…… 她蓦地止住步伐,闭上眼。 现在她脑海里的那些……是这具身体,也就是娜木钟脑海里真实的画面么? 可……里边儿的男主角,可不就是那谁么? 娜木钟大喘一口气,狠狠抱住手里的手炉,忽的侧身,她看着那抹紫色身影踏着白雪渐行渐远,拐了个角,便再也瞧不见了…… ( 第十二章 皇上是炮灰么(二) 娜木钟突兀的觉着头晕,寒气从脚底一直往上窜,这会可是真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别告诉她,她忙活了恁久,全都是在瞎忙活,搞错对象什么的也太悲催了吧?还有原主儿娜木钟,我去,怎么能爱上小叔子呢,好吧,虽然那会子她还不是他嫂子。*****$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嗷嗷嗷呜,忒悲催了! 来顺见她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忙“哟”一声,关切道,“皇后娘娘这是怎的了?要不要使个太医瞧瞧,或者赶紧的进书房暖暖身子?” 娜木钟木然闭上眼,搭着莲娟儿缓了半晌,重新睁眼,白雪延绵处,她瞅见顺治一身尊贵的站在书房门侧,似乎正是看着她这方。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却不知道你爱我,而是我特么的必须爱的对象不是你啊…… 一瞬间,娜木钟觉得顺治像一条被遗弃在雪地里的小狗,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她,可真叫人瞅着心疼。若早知今日,她铁定不会去撩拨那尊大神,那一切都会照着历史进行了吧?顺治一直瞧她不顺眼,会找个理由把她贬入冷宫,再也不两看生厌…… 娜木钟眼下心乱的不得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有一点她很确定,既然任务对象不是顺治,那么一切都没有必要了!她鼓起勇气抬眸瞧了眼巍然不动仍立在原地的顺治,蹲身行了个礼,然后利索转身,道了句“走”,便领走了身后的宫女儿们。 大家一时反应不及,来顺儿呆了半晌才愕然瞪大眼珠子,假嚎着追上去,那什么,好不容易盼来的一尊大佛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离去呢?这一走皇上晚上必定龙颜大怒,哦想一想真是太恐怖了! 不过事已至此,娜木钟意已决,一切再无挽回的余地。 回到钟粹宫,娜木钟月兑下披风,抖了抖发上的细微雪绒,支走了一众奴才,独独留下了莲娟儿。 莲娟儿合手规矩的立在下首,头垂低,面容不明。 娜木钟往下方淡扫了一眼,忆起方才撞见博果尔时莲娟儿讶然的反应,还有她随后便担忧的将目光转向自己,娜木钟当时没怎的留意,可眼下回想起来,可谓是别有深意吶!既然是一开始便伺候自己的丫头,想来对那些事情是了然几分。 旁敲侧击的打听了几句,再结合当时想起的那些画面,娜木钟大致上有了初步了解,顺带脑补了整个过程。 大抵就是最美好的时光里,遇上了探亲的意气风发小少年,从此君郎心中系,只可惜嫁的却乃倾心之人的兄长,更是大清最尊贵的九五之尊。这是桩无法拒绝的婚事,没有理由拒绝的…… 夜里,娜木钟辗转难眠,雪光透过窗,一片莹白。 现在的她就与当初待嫁的娜木钟一样的心情,想抗争想争取却无能为力。 后半夜依旧无眠,但娜木钟可没再想如何成功勾搭小叔子,顺便上演不伦恋,她对自己的处境倒是看得很开,得,前身明显的就是由思春演变为了单恋,人家博果尔指不定心里头连她名字都记不住了…… 她在想,是安安乐乐当旅游的过完这辈子,还是一杯毒酒终结痛苦。 可是,无论哪种都仿似很痛苦,只不过前者是循序渐进日日磨心的精神之痛,而后者则是实打实的身痛。作为一名有文化有思想的现代人,她纠结了。 这一纠结,就纠结了数月。 数月中,大事颇多,譬如皇上临幸了某个不小心冲撞了皇后的宫女啦,譬如某妃怀了龙子啦,继而晋封啦,再譬如皇上一夜御多女啦…… 层出不穷。 都像一阵儿疾风刮进了娜木钟的耳朵里。 好吧,最后一个经证实,乃空穴之风。 可关她什么事呢?她听了便听了,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有些难受,倒不是嫉妒吃醋。从一开始她就忒清醒,和帝王谈恋爱都是没有好结果的,再说,她早晚都得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是她刚来时,顺治还是个傲娇中透着可爱的少年,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造就了他喜怒不定的脾性,可是,如今的少年却不大一样了…… 其实这几月里,最令她在意的是博果尔大婚了,娶了名声赫赫的董鄂妃。她替博果尔惋惜命不久矣的同时,也忒好奇,她就整不明白这顺治怎的就看上了那个女子? 吃吃喝喝睡睡的人生是以前的她的终极理想,如今理想实现,她才觉得当初的理想是多么的鼠目寸光。 娜木钟本来想弄点断肠草和鹤顶红,一命呜呼算了,可她却突然发现,她连想要一点毒药都要不到,莲娟儿一听她这话瞬间泪流满面,跪倒在地抱着她大腿嚎,“主子,您千万可别想不开,万岁爷那是故意在气您吶!您只要稍稍低声下气主动见上皇上一面,一切都会回到原点的,主子……” 娜木钟:“……”她是想死,可她一新世纪女性,永远都不会为一个男人寻花问柳而死好么? 这就是时代的差距! 当时这事儿上午才发生,晚膳过后,三四月未曾蒙面的顺治竟再度亲临钟粹宫。听殿外太监通报,娜木钟都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当他依旧一袭蓝袍跨进门槛时,有一瞬间,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福临时的场景。 只不过,一年多了,他的变化倒挺大,娜木钟上前福身请安,免礼后,一度无言。 当时已经春深,寂静的傍晚,只闻得到院外偶尔的鸟鸣声,模约片刻,顺治无言的背过身,离去。跨过门槛时顿住了身,久久未行。 娜木钟抬眼看着他日渐俊朗的身影,嘴唇微动,终究再度蹲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就只是个小插曲。 其实,她知道,只要开口挽留……或许,他就是在等她的一句挽留罢! 可是,怎么能开口? 如今已经时值七月,一年又过了一半,娜木钟绕到院子里纳凉,没死心的又继续想了想,活着不容易死还不简单吶,咬舌自尽、一头栽进御花园的湖水里、撞上壁柱……诸如此类。 只不过,怎么下得了嘴?怎么下得去手? 论如何正确的没有痛苦的死去。 这破任务,她大爷的不做了成么? ( 第十七章 回暖(一) 娜木钟说气也气,到底那两人干的事儿就是故意气她来着。******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但说不气也又不气,走了两步子路,她把硌应的情绪捋了捋,心里也就舒畅了,当即走回了荷沁园,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倒真真儿的下了决心,哪怕明日天老爷下冰刀子,她也要一鼓作气的离开行宫,死了一了百了,尤其瞧着这顺治典型有黑化的趋势,再不死估模着比死也好受不了多少。 七月的天儿,下刀子倒不至于,但可以下雨不是?还是一场暴雨,当晚夜里就惊雷闪电,闹得震耳欲聋,娜木钟次日早早起身就无语了,这天公也忒不作美了吧? 她套上鞋,一打开窗子,豆大似的雨点嘎嘣的直往屋里头蹿,狂风吹得她的长风簌簌往后飘,娜木钟连连把木窗给掩严实了,托腮坐回榻上唉声叹气,这才叹了两声,来顺儿撑着把伞就来了园子,全身上下淋得透湿,他站在口儿边,也不进去把身上水渍浸到地面上儿去,就来宣个皇上口谕,道是今儿个雨势太大,宁悫妃身怀子嗣怕凉了身子,一路行过来也不大方便,还得皇后娘娘亲自去照顾两日。 娜木钟翻了个白眼,怀孕的人是最精贵,那不怀孕的还有好几个呢?恁大的雨,得,不就是故意折磨她么? 摆了摆手,娜木钟点头应声,说准备下马上就去。 来顺儿其实也很可怜,他站在门外头吸了吸鼻子,嗡嗡道,“万岁爷可说了,主子娘娘什么时候去,奴才随行就成 娜木钟其实才起身,衣裳倒是穿妥了,头发还没梳呢!她听见来顺儿外头的话,嗤笑一声,成,敢情真是折磨她的。好在莲娟儿手脚麻利,不消一会子就给整好了旗头,又给主子套上雨衣,再把成套儿的雨裳披上。 推开门一看,着实是磅礴大雨,下得远方灰蒙蒙的,都瞧不见景致了。娜木钟叫莲娟儿再去寻两套雨服过来,和来顺儿一人一套给穿上,才撑着伞走进雨幕。 行了片刻就到了顺治爷居住的院子,三人统统站在屋檐下把伞给收了,莲娟儿伺候娜木钟把雨服月兑了,又整整她微湿的额发,好一番折腾才算罢了! 娜木钟深吸一口气,端着架子规规矩矩的莲步移了进去,来顺儿给她打了帘子,她微微低头就抬脚跨了进去。 顺治大爷好整以暇的躺在床榻上看书,瞧起来惬意得很,她还来不及请安,人大爷不带抬眼的随口吩咐道,“啧,来得正好,朕口渴了指了指小方桌,“去斟杯茶来,别太凉,喝的心窝子冷,也别太热,灼舌 嘿,还真拿她当宫女儿处置了,娜木钟白了他一眼,不大甘心的斟了杯茶水,送到榻边儿上去。 福临手中书册翻了一页,扭头瞅了水杯一眼,抬高视线盯着娜木钟,傲然道,“换个水杯 这也行? 娜木钟懵了,就算成心指使她也别用这么挫的借口成不,不就一喝水的杯子?娜木钟应了声“是”,憋着气重来一遍,没办法,人万岁爷说换,咱就换! 再度端着过去,顺治倒没再嫌弃杯壁上的花色,把书搁在褥子上,“水温是不是刚好?” 这……娜木钟回头偷瞄了眼来顺儿,见他杵在后边儿点头,便心下有底道,“回万岁爷,这茶水不冷也不热,温度刚好 顺治哼哼一声,顺着接过去抿了一口,顷刻直接喷吐在娜木钟衣裳上,“砰”的大力搁在特地摆在床榻边的小桌儿上,愤愤瞪着娜木钟,“这也叫水温适中?分明太烫 终归无论冷热都会找茬的,娜木钟面无表情的垂头瞧了眼被浸湿的袍子边儿,无所谓的盯着耍性子的顺治,心里月复诽,得,站这儿供你撒气还不成么?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没人理他,顺治一个人唱了会子独角戏,闷着头坐了一会子,忽而抬头怒视娜木钟,“你这样儿是不服气?那你喝口那水试试,看朕可有冤着你了?” 娜木钟心里直叹气,懒得辩驳的称“是”,就着那水杯喝了一口,诚实道,“臣妾觉得水是凉的呢!” 顺治成心幅度忒大的重新捧起书,将褥子往上提了提,不屑“嗤”一声,阴阳怪气回,“皇后的心是凉的,比那寒冬的冰刀子都冷了好几分,自然喝下去是冷的咯!”边说边又不屑的哼唧两声。 呃……原来这叫她喝水是大有学问的,就图拐弯抹角还很生动的骂她冷情?娜木钟盯着此刻表情淡淡的顺治,突然有点很想笑,这是和最初的那个顺治一模一样了,时时刻刻都以挤兑她为乐。 她突然很想在最后离开的几天里对他好一点。 “皇上她轻轻唤他一声,“臣妾帮您念书吧,这么躺着看书多累脖子啊!” 受宠若惊的仰头瞥了娜木钟一眼,福临身子情不自禁的细微后仰,一瞬间他恍然有些愣神,有多久她都没有这么鲜活的冲她笑过,拧了拧眉,他想,大抵是许久了吧,久得他都数不清日头了,只是,她最初那些柔情可爱最后都化作利刃将他遍体鳞伤,如今却又要故技重施么? 他突兀的有些烦躁,隐隐看得到她弯腰用右手在他眼前晃啊晃,还唤着,“皇上,皇上……” 好似就回到了以前,自从她堆了那两雪人大献殷勤之后,天天一见面就自觉蹭过来,软糯糯问,“皇上,您今儿个有没有喜欢臣妾比昨天多一点点?” 那时的他很端着架子,觉得身为皇后整日把情情爱爱挂嘴皮子上成何体统,他挺想训斥她一番,今后不许再这般肆无忌惮这般口无遮拦,可是每当话到嘴边却又没能说出来,他觉着吧,其实听着也挺受用的,越听就越更受用了。 福临慢慢垂下眼,手中的书册猛地被抽走,散乱的思绪瞬间清晰,他皱着眉头抬眼,面前的人一脸笑意盈盈,“还是臣妾念着吧!” 娜木钟将书展开,清了清嗓子,对着书页瞅了一眼,瞬间惊得下巴都抬不起来,居然是满文吶我勒个去,完了,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她繁体汉文一字儿不差全认得,可这满族文字她却是一个都认不得吶! 怎么办? 小心翼翼抬眼瞅了床榻上的顺治一眼,娜木钟“呵呵”一声,真是被自己的智商着急的要哭了! “敢胆大包天的从朕手里抢书,那你倒是念啊?”嫌弃的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顺治转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竟是一副就听她念书的势头。 这……臣妾是真真儿的做不到啊!哭丧着脸,娜木钟讨好的帮顺治把褥子角掩严实,灵机一动,“皇上,臣妾还是给您讲别的故事吧?您这两日养身体还看这类书多伤神啊不是?臣妾给您讲个有意思的 于是,娜木钟脑子转了几转,给顺治讲了“九龙夺嫡”的故事。 顺治到底身为皇帝,逐渐地,对这个故事还是衍生出了很大兴趣。娜木钟对历史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清穿的还是看得不少好么?还有当年火爆了的两部清穿电视剧,啧啧啧,四爷好忙好么? 所以可怜顺治听到的版本是经过娜木钟主观润色的,以言情方式叙述了几个兄弟如何为了一个女人而自杀残杀,甚至最后闹得以悲剧收场的主爱情副政治故事…… 顺治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插上几句话,多半是一些极具建设性的意见和质疑,以及不相信真的会有那么多阿哥都爱上一个女人。 嘿,别说,好些问题倒把娜木钟给问住了,真心答不上来。这对一个讲故事的人是很大的打击,娜木钟支支吾吾了许久,最后双手叉腰,一时没忍住暴脾气,朝顺治吼道,“你讲故事还是我讲故事呢?能别打岔儿消停会儿不?这是对说书人最基本的尊重……” 直吼得顺治睁着眼睛呆了许久,最后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吼了,立马黑了脸,操起床上的另本轻薄的书册就朝娜木钟砸过去,还一边大声嘟嚷,“好你个娜木钟,真反了你了,你还敢躲?” 东西砸过来了难道不躲么,当人是傻子啊?娜木钟转而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捏了本方才的满文书籍,非常利索的回砸过去,叫嚣道,“有本事你别躲啊……” 最后个字一落,书册非常精准的砸向顺治的额头,“啪”一声,垂直从他脸上掉下来。 娜木钟“啊”一声,以手挡住惊讶张开的嘴,“皇上你怎恁的傻,干嘛不躲?” 福临:“……” 疼的“嘶嘶”抽气的按着额头,顺治拔高音量吼道,“杵着干什么?把书给朕捡起来,立马滚出去 娜木钟搓了搓手,那什么,她也不是故意为之来着,腆着脸把两本书给拾掇好,她见顺治脸上整个就气得黑紫,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连连就往门外跑,哪知顺治大爷突然从牙镚儿里挤出三个字儿,“滚回来 呃,她慢半拍的退了回来,以为估计得挨训,却不料顺治已经觉得她是块朽木,完全拯救不了了,他糟心似打发的摆了摆手,“书留下,人滚走 ( 第十八章 回暖(二) 磅礴大雨连着下了两整天,第三日雨势渐小,但还在淅淅沥沥的飘着,地面上也积了坑坑洼洼的水沟。*****$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有些一起跟着狩猎来的女眷们实在闲的慌,都聚到一个园子里斗纸牌去,娜木钟前头新年时,也陪着孝庄太后玩儿了几日,别说还挺有意思的,要不然咋二十一世纪都还有各种演化版的网络游戏呢! 她本受了一位牌友的邀约,好像是什么亲王的嫡福晋来着,当时新年里一桌儿上的。娜木钟念着雨天儿,出门也是大不容易,倒不如去耍两局,结果人刚走,后脚跟来顺就不赶巧儿的到了荷沁园,得,一打听,只得重新撑开伞往女眷们聚集的园子去。 娜木钟牌技挺不错的,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桌儿上总有那么一两个牌品不够好的,眼说能坐这儿的各位夫人们手头儿上肯定不缺,却偏生挺爱唠叨,常常一局完了,输的那位就自言自语犯嘀咕,埋怨刚刚本不想出那张牌儿,一时给恍惚了。 这桌上还有一人,岁数比娜木钟等人年长个十岁左右,倒不爱唠叨,可使牌慢吞吞,堪比蜗牛似的,每次轮圈儿轮到她,想出恭的夫人就赶紧的趁机去。 娜木钟一瞬间就觉得忒亲切,以前每次大过年随爸妈走亲访友,最后都会沦为牌局,真是形形色~色不同坑牌友都有见识过,这古代贵妇们倒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待其中一位出恭的福晋归来,几人刚抓了牌,来顺儿就倍儿喘气的赶来了,一一给各位夫人们请了安,才道,“皇后主子,这万岁爷宣您去见他来着呢,奴才路上走慢了那么一步,才到荷沁园就听说您前脚跟儿刚走,这不才急急赶到这儿么!”边说边用袖子边儿拭了拭额角的雨珠。 得,这桌子牌是斗不下去了。娜木钟讪讪笑了一声,给诸位牌友告了句不好意思,就领着莲娟儿火急火燎的走了。 倒不是娜木钟急,是来顺儿急啊,这一路都倒腾了不少时间,万岁爷伤了脚,就算天老爷不下雨也得憋在屋子里,所以说这脾性儿日益渐大,三天两头就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也只有咱皇后主子去了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来顺不厚道的模了模鼻尖儿,虽倒是皇后主子去了屋里头两人也闹得不消停,但好歹他们做奴才的真是一身轻啊…… 眼见着皇后娘娘的身影消失,诸位夫人福晋们凑到一起若有所思,这宫中都不盛传万岁爷不待见咱皇后娘娘么,这下整的怎么一刻儿都离不开眼似的,几人绊了半天嘴,最后一拍手,哎哟喂,眼下皇后娘娘走了,三缺一,还得再寻位人来凑角儿是不?一一把跟过来的福晋夫人们排开,除却同时开桌脾气差不好相处的那些位,倒只剩了一人了,这人就是襄亲王才大婚几月的福晋董鄂氏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是不熟悉,二是据闻董鄂氏的娘是位汉人,所以这位董鄂氏极具才气,爱的是吟诗作对那类儿的,这种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只怕入不了眼。几人唉声叹气,只好放弃斗纸牌,改增了点糕点花茶上来唠唠嗑了。 娜木钟走了一段儿就慢下来脚步,心想着急什么吶。其实除开第一天去伺候两人不欢而散后,中间那段儿顺治也没来唤她,她也懒得去,要巴巴上赶着去人又嫌弃怎么办?多跌份儿啊! 说到底,娜木钟表面上虽不在乎,但上次大庭广众之下她去照顾顺治,他那句滚开到底还是挺伤人自尊的,毕竟语气不是平常斗嘴似的那般,而是正儿八经嫌弃不已的口吻,旁的不提,作为一个有思想的现代人,尊严这档子事还真挺是一回事儿的。 去了顺治屋里头,他这次没靠在床榻上看书,娜木钟拂开帘子时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僵着对视数秒,两人相继挪开。 莲娟儿和来顺吸取了上次经验,都告退离开屋子,毕竟作为奴才的,前天全程围观两位主子从斗嘴升级到斗殴,整个人都傻了,恨不得抠了自己的眼珠子,这次可不能再犯蠢了。 请了安,两人一时也没了话头,娜木钟垂眸盯足片刻,一抬头,刚好瞅着顺治定在她身上的视线。结果他极其能装,操着一副淡定样儿忒镇静的挪开视线。 娜木钟站得离床榻有些远,这位置刚好看到窗外渐小的雨势,她盯着外头,心想,明日就出去吧,先头御医给顺治开写药方时,她听到有谁说其中一味药存量不够,使奴才去跟来的商人那儿去买呢,想来这次狩猎也来了数千人,可不是谁都能请御医探病,总归有些药商和大夫跟着来的。 想到此,她主动上前冲顺治道,“万岁爷渴不?臣妾去倒杯茶水?” 拢袖假作咳嗽了两声,福临斜眼睨着她,“扶朕下来走走 这…… 斟酌半晌,娜木钟扫了一眼顺治捂在被子下的脚,为难道,“这太医不是说养个几日才能下床么?皇上您还是别瞎琢磨着捣鼓,免得加重伤情 顺治见她不肯配合,径自掀了被子,“是说几日来着,难不成到今天不算过了足足几日?”边说就自己下榻套起鞋来。 成吧,哪怕不上前帮衬着他也得亲自来,还不如顺着他的意,娜木钟过去蹲身给他把鞋给套上,一仰头,发现顺治又目不转睛的直盯着她。但这次被发现后,他倒是显出了几分被捉现行的尴尬样子,脸上染了丝微的不自然之色。 娜木钟心下好笑,也懒得点破,起身搭扶着他,下意识嘱托了句,“万岁爷可慢点儿 顺治没吭声,见她挺娴熟的将他的左手揽在薄肩上,瘦弱的身子晃悠了下立马稳住,缓慢的撑着他往前挪。 他右脚使不上力,虽尽量不累着她,可光身子都比她重不少,福临见她鼻尖都沁出了微微的细汗,却愣是忍着不叫一句累,这点让他颇有些不爽,如果她也像别的女人那般求个饶多好? 福临故意身子沉了沉,重重往娜木钟肩上压下去,他看见她咬了咬牙,脸蛋儿绯红一片,却仍拧着一股劲儿,仿似他不喊停她就一直托着继续往前走似的。福临突的就有些烦躁,顿下脚步,皱眉道,“朕不走了,歇会子 娜木钟巴不得他说要休息,她浑身力气可都抽光了,眼下都懒得拾帕子,直接用袖口边儿擦了擦额上的汗渍。 两人相携着立在屋里正中间,福临揽着她的肩,就好像把她搂在怀里一般,垂眸便看见她仰高纤细的脖子拭汗,因正对着窗口,明亮的光线下愈加显得弧线美好,莫名的,他突兀就有些舌干口燥。 福临微微俯下头,轻微的在她莹白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怀里的人立马打了个颤,身体瞬间绷得紧紧儿的。 他生怕她拒绝,亦怕她像上次那样把他推开,可心里头却不想停下来。 福临从脖颈一路啃咬至娜木钟小巧的下颌,然后扭过她的身子,深深吻上她的眼睛。 他啄了许久,娜木钟阖着眼,双手紧握,纠结着是不是要推开他,可且不提人家瘸着脚,还有,最后一天了,明天的天气肯定晴朗的很,她真的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不是? 所以,当做最后的告别,由着他一回? 他灼热的舌头舌忝舐着她的眼皮,微微打着细小的圈儿,一直烫到心灵最深处,突然的,娜木钟觉得眼睛一热,有什么好像流了出来。他自然有所感觉,嘴唇微微下移,吻干她脸颊上的泪,动作轻柔的不得了。 一刹那,娜木钟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好多画面,卢沟桥一事后,那么多个夜里,他默默站在她窗前,以为她已然深睡,其实当他离去,她就睁开了眼,有时甚至赤着脚下榻走至窗前,看着他一点点消逝在夜幕里的背影…… 她从一开始为他布了个满是虚情假意的情局,可他却用一颗逐渐沉沦的心为她的谎言祭祀。 不是不感动。只是现代人都很理智,那里有她所有的亲人和朋友,这里却只有他一个人,孰轻孰重,还需要掂量么? 福临从上往下吻到她的嘴唇,先是柔柔的啄了啄,最后用力撬开她的牙齿,把她推到身后的墙上,深深攫住她的舌,肆意的亲吻。 这是个深到触及灵魂的吻,娜木钟想,就算她回到那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也会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这么狠狠的吻过她。 次日。 娜木钟一早使唤莲娟儿亲自去给万岁爷守着煮点汤,自己把梳好的旗头拆了胡乱绾了一下,又换了上次的衣裳,带了些碎银就出了园子。 一路遇上当值的守卫,娜木钟硬是拿出皇后的作派和身份出来,自然不敢有人阻着她。 不过一刻钟,娜木钟就站在了行宫侧门外,她不敢多做停留,毕竟这可以说是硬生生闯出来的,那些守卫们肯定会向上头禀报,莲娟儿相继亦会发现她失踪,所以,再见了,亲爱的你,亲爱的你们…… ( 第十九章 相见不如怀念(一) 行宫下面一片儿都是商贩聚集地,远远瞅着,那些帐篷像大头蘑菇似的,行行列列排的还挺规矩。******$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 雨后的天儿放的忒晴,娜木钟倒有些后悔出门没拾把伞,好在这副皮囊她也用不了几个时辰了,晒就晒吧!她顺着宽阔的道儿一路向前,不多时就到了蘑菇聚集地。 娜木钟挺新鲜的,在皇宫憋了一年多,第一次看类似现代的夜市,唯一区别的是清朝都是白天摆。她晃悠在两排帐篷之间,商品琳琅满目,日用品和首饰小玩意儿应有尽有,那些商人都像认准了一些夫人耐不住寂寞出来遛弯儿似的。 这时候天气还早,遛弯儿的人不多,一般出来的也都是奴才,娜木钟时不时抬手遮下脸,估计也没人认得出来她。在一家卖丝线的帐篷前驻足,娜木钟打听了药材铺子的具体方位,绕到后面三四列去寻找。 约莫片刻,娜木钟终于寻到了一家铺子,掌柜的摊在椅子上打瞌睡,睡得口水横流。 嫌弃的摇了摇头,娜木钟正准备去寻下一家,却不料那掌柜仿佛作了噩梦似的猛地惊醒,倒把娜木钟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她干脆随口问,“掌柜的,您这儿有没有毒药什么的 那掌柜微胖,眯着一双小眼睛站起来打量了娜木钟数眼,“唷,姑娘想必是宫里头的一等宫女儿吧,这俏模样儿跟仙女似的!”嘿嘿笑了两声,继续道,“一姑娘家怎么一开嘴就买毒药?这药可不能乱买啊!” 真不知道说这人是有眼力价儿还是没眼力价,娜木钟撇了撇嘴,“行宫里头老鼠蟑螂多,咱家主子叫我买点儿力效大的药粉回去参在食物里头 “嘿,那您算是找对人了掌柜的旋即拿了三包药粉出来,“您好好看嘞,这可都是我祖上精心研制的极毒药粉,洒一洒,老鼠蟑螂瞬间死一片,谁用谁知道!谁用谁说好!”语罢竖起个大拇指。 娜木钟尴尬笑了两声儿,猛地凑近开口问,“掌柜儿您认得范冰冰是谁么?” 他捋了捋小半截胡子,“范某虽姓范,也爱广结友人,倒不认得这号人物 “呵呵”一声,娜木钟接过一包药粉瞧了瞧,觉得自己再悲哀也不能随便到吃老鼠药死吧,便问道,“就没有什么鹤顶红砒霜之类的?” 结果当然是有,娜木钟忽悠掌柜的,道是自家主子心善,觉得用比较贵的药物能体现她对生命的尊重,钱不是问题这样,于是,娜木钟用了身上所有的碎银买了两包鹤顶红两包砒霜。 这明显的是被坑了,可是钱又带不走,娜木钟觉得无所谓呗! 下一步,找个安静的地方死了就好了,其实回宫死倒也可以,但娜木钟怕自己一回宫就心软,所以还是宫外解决好呐!尸体什么的顺治应该能找到吧!一想到顺治,娜木钟脚步滞了一下,也不知自己死了他是个什么心情,不过…… 还是不要想了。 拎着药包往前走,娜木钟刚出了一片蘑菇地,身后突兀的有人轻声唤“皇后娘娘”? 她愣了一下,连忙假作没有听到的继续往前走,却不料下一刻一个男人猛地站到她身前。 得,竟然是真身娜木钟念念不忘的情郎博果尔!他极其讶异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原先以为臣眼花瞅错了,不料真是娘娘又道,“娘娘怎的会出现在此,身边儿连个宫女儿也没捎着?着实不安全 娜木钟顺着扯慌,“莲娟儿啊?本宫使唤她去前头买点儿物什,自己便在这儿先等着,对了,襄亲王怎的会在此?” 他恭敬回道,“前些日头发现随行的商贩里头有些行踪不轨之人,臣对骑射兴致不大,便过来查探情况 “啊,原来如此,那襄亲王还不快快去查探,本宫马上就回行宫了来着双手一拍,娜木钟摆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眯眯的与他挥手作别。 博果尔:“……”默了片刻,拱了拱手,“臣觉得还是先护送娘娘回宫再继续查探比较合适 这下换做娜木钟做出默的表情。 接下来,娜木钟锲而不舍的努力游说博果尔快走,博果尔一本正经的要履行保护皇后安全的本职,最后两人绕了半兜圈子,娜木钟口水都说干了,博果尔冷不丁道,“这莲娟儿按说也去了不少时间,怎的还未归?” 娜木钟“呵呵”傻笑,“本宫要她买的东西有点多,襄亲王还是先行一步才好 再不走真的要露陷了好么? 两人正僵着,博果尔沉了沉,放轻音量肃然道,“皇后莫不是偷偷溜出行宫的?” 娜木钟:“……”悲哀的看着他,不甘心赞叹,“你倒挺聪明的,观察入微吶!” 博果尔一副被噎到的神情,黑着脸道,“臣倒是并不聪明,只是……”他下巴往前面抬了抬,仿佛在为皇后默哀,“您后头万岁爷追来了!” 这一刻,娜木钟觉得没有任何一个词能表达出她的心理感受。 身后马蹄声哒哒,愈来愈近,双手禁不住微微的颤抖,娜木钟立马刻不容缓的抬高手里的药包,慌乱的拆开,刚欲咽进嘴里,一股大力猛地拽住她胳膊,使命拧着她转身,手里拆开的药粉顿时整包掉落在地。 那只手死死的几乎都快捏碎了她的膀子,娜木钟垂头看着脚边一地的米灰色粉末,忍痛缓缓抬头。 顺治表情阴鸷,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眸子里的冷意比利刃上的寒光都要锐利,他的右脚受了伤,左手拄着一根拐杖,整个人仿佛冰雕似的。 娜木钟与他对视了一秒,移开视线,眼角冒出一股微涩。 怎么那么快就亲自来了呢?还不顾伤势骑着马? 他身后列了一大队兵马,莲娟儿也跟了过来,站在来顺身侧“呼呼”的大力抽气,似乎想上前站到她身边来,却被来顺扣住了身子。 手里还有三包药粉,娜木钟紧紧捏着,不顾被顺治捏的僵麻的左臂,她想要继续拆开手里的药包,孰知顺治竟大力把左手杵着的拐杖一把甩开,手猛地一拂就打掉了那系着的三包毒药。 他下手很重,右手背瞬间疼的像是被刀子划过一般,娜木钟忍着痛俯身想要去捡,顺治把她一扯,整个人顿时就扑进了他硬朗的怀里,随即他在她耳畔冷冰冰道,“你不要再考验试探朕对你的容忍度!” 语罢不顾娜木钟的反应,一把把她扛起来往前走,他的伤才养了短短三四天,又丢了拐杖,走得自然不算很快。 娜木钟想挣扎,转而念及他的伤势,一时也不敢乱动,只得苦苦哀求,“万岁爷,臣妾自己下来走 顺治闻所未闻,依旧固执的扛着她走向那边的一匹棕色骏马,动作凶狠的把她仍丢到马背上,自己随后左脚套入马镫乘上来。 娜木钟被扔的七晕八素,胸腔微微的痛,她晓得这次真的是惹怒了他,可是一切竟然都白费了么?她的药……扭过头看着地面上的纸包,顺治却猛地大力甩动皮鞭,伴随一声“驾”,马儿嘶鸣着风般的迅疾往前冲去,娜木钟一时不备,身子“砰”的往前冲,一瞬间又生硬的撞回顺治的怀里。 后方似乎飘着来顺慌乱的哭喊声,“万岁爷,慢点儿,您的伤……” 马儿奔腾的速度迅疾得娜木钟几乎睁不开眼,路侧绿林簌簌擦过,风化作飞刀一下一下刻在脸上,娜木钟侧扭着头,眼泪纷飞,她哑着嗓门大声叫喊,努力不让呼呼的风声把声音盖过去,“万岁爷,臣妾知错了,慢点儿吧!您的伤……” ( 第二十章 相见不如怀念(二) 路侧两端的白桦林绵延无尽,层层叠叠,深深浅浅。******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丛林尖上朝阳冒出了大半一轮,天蓝欲滴,云花清秀。 她的眼泪顺着风扑到面儿上,冰凉凉的,一直冷到心窝子里去。福临沉着脸,心里头又憋着一股怒火,好似冰火两重天。 紧紧拽着手里的缰绳,不知不觉手心都摩擦得微微疼痛。一个时辰前,他听到来顺儿和莲娟急吼吼来禀报这事时,简直觉得头顶天儿都旋了一圈儿。他是晓得娜木钟一向胆子大,也不怎么拿他这个皇帝当一回事儿,可是……居然敢胆大包天到独自溜出宫如斯地步? 她把形影不离的莲娟儿支走,显然是有谋划的行动,这怎么原谅?且不论身为皇后知法犯法,再者行宫外杂人众多,更遑论近日更有危险分子参杂在内,若出了那么个万一,可如何是好? 右脚处传来丝丝的抽痛之感,可顺治却一点都不想停下来,只有拼命地策马奔腾才能排解胸腔中的那股火气。至于怀里这个一点都不让他省心的人,终究还是怕盛怒之下恶语伤了她。 风把脸颊上的湿润都吹得干净,粘粘的绷在脸上,很不舒适。娜木钟从最开始的极度不适应已经好受许多,只是她的脸真心丝丝的抽痛。 现在的顺治压根不听她的任何话,她的嗓子都喊哑了,马儿奔腾的速度丝毫未减,甚至还呼应似的愈来愈快,这典型的是顺治听到了偏生要对着干,仿佛是在显摆自己的厉害好让她知错一般。 娜木钟心情很不好,好不容易得来的药粉没了,还被顺治逮了个正着,回行宫不知要怎么的折腾她,叹了声气,她忽然发现身下马儿的速度竟慢慢缓了下来。 顺治带着她行到东南方的一处高高的山地上,前面无路,倒不是断崖之类的,依她看,山地下方应该是大片丘陵才对。不过瞧着挺高的,摔下去估计也没了大半条命。 马儿的速度虽缓了下来,却没止步,匀速往前方而行。 娜木钟傻眼儿了,他们离山端越来越近,只有百来米远了,她的心噗通噗通跳,虽打心眼儿不信顺治还能骑着马跳下去不成,但畏惧是人的本能反应。 马蹄声“哒哒”,五十米,十米…… 虽然她是想死没错,可是他想死么?娜木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越来越短的可行之路,迎面而来的风灌进喉咙里,她发狠的抓住顺治扯着缰绳的手,指甲在他手背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娜木钟偏头厉色瞪他,吼道,“你这是疯了么?” 顺治嗤笑一声,神情冷冷的,一把甩开她的手,操着马继续往前。 山顶的风忒大,娜木钟不会绾古代那种繁琐的发髻,不过用把玉簪子将所有的黑发固定在脑后,早先被顺治扔上马时头发早就被捣鼓得乱七八糟,眼下大风呼呼地啸,她脆弱的头发终于全部散了下来,玉簪子摔落在地,“叮”一声,碎成片儿渣,四下乱溅。 马儿前蹄朝天仰起,高亢嘶鸣声中,他终于一把扯住缰绳,在离山端仅剩半米左右时停了下来,娜木钟急促的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顶上头皮一阵阵儿的发麻。 只要再往前半步,他们两可得都坠下去好么? 从这个地方俯瞰下去,有种波澜壮阔的豪迈之感,远远的白桦林与天际相连,大片高低错落的绿色丘陵地,美则美矣,可娜木钟此刻的心情丝毫欣赏不了。 太高了,像是站在悬崖边儿上,头晕目眩,她猛地闭上眼,有点不敢睁眼看。 “你知错了么?”顺治毫无感情的声音突兀响起,就在她耳畔。 娜木钟无力的点头,这种情形,她除了认错还有别的余地么?他们根本就不懂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顺治捏着她的肩将她的身子侧拧过来,转而用力捏着她尖尖的下巴,迫使她睁开双眼对视他,一板一眼继续追问道,“哪里错了?” 他的手劲儿十足,眼睛像是凌迟似的盯着她的眼睛,娜木钟简直痛死了,感觉下巴都要被捏变形了,她咬着牙,鼓着圆圆的眸子看着他,回,“臣妾哪儿都做错了,日后啥都听万岁爷的 “哼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一般,顺治歪着嘴笑了两声,只不过这笑怎么听都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他猛地松开拽着她下巴的手,阴沉的别开视线,“朕倒不至于还傻傻的相信你这种话,朕看回宫以后就在你手腕儿绑条链子,链子上隔几个孔就套个响铃铛,得,走哪儿响哪儿!” 嘿,亏他想得出这么损的法子,娜木钟“嗤”一声,撇嘴横眼白他,“这是拿人当狗给拴着么?” “这可你自个儿说的,朕可没挤兑歪讲你是条狗汪子顺治睨着娜木钟,拂开她被风吹得巴在他脸上的一缕黑发,结果刚捋走,风儿一吹,又往他嘴角拂去。顺治黑着整张脸,一把把她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大半头发拢在一起,怒道,“你这满头散发闹啥事儿,给绾……”还没说完,迎面扑来大阵风,娜木钟的一大缕头发全部随风塞进了他嘴里。 “呸呸呸”的全部吐出来,顺治憋气的扯过她胸前系着的手帕,把她全部的头发拢在一起用绢子打了个死结。 娜木钟原先还吓了一跳,以为顺治袭胸有木有?结果……竟然是她自己邪恶了,呃……讪讪的模了模头顶,似乎还算平整,娜木钟刚要将手收回来,顺治已经一把大力打开她的手,不满道,“朕初次亲手给人梳发,你还敢嫌弃不成?” 自然是不敢嫌弃的,娜木钟觉得现在简直是多说多错,最好连动作也不要做。 “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不?”沉默半晌,顺治道。 娜木钟感觉他的手臂收紧她的腰,禁锢的死死的,勒得她呼吸都比寻常慢了半拍,她尚来不及说话,他突兀的将下巴抵在她肩上,接着道,“第一,你错在一次一次撩拨朕之后,却一脸无辜的转身而退。第二,你错在太不把朕当回事儿,嘿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都把朕当回事儿,你背地而驰就显得忒能是吧?”突兀的转化了种语气,顺治阴阳怪气的抬起头,斜视着娜木钟的侧脸。 娜木钟:“……”她脑袋又不是秀逗了,怎么敢不把皇帝当一回事儿?扳着手指头,娜木钟一件件儿数,“臣妾怎么不把您当回事儿,前头给您端茶倒水,还堆雪人,每回儿去清心殿臣妾可都没空过手,可您自个儿想想,您到钟粹宫可从都是手往后一背,大摇大摆就踏进了门槛,可没回过半分礼 顺治被数落的胸口一窒,思绪被她一直牵绕着走,总觉得哪儿不大对劲,可又没能记起来,他咳了咳,道,“别想把今天的事儿给瞎绊过去,你一颗心只惦记着到处野,你可曾想过莲娟儿要为你的行为担负什么责任没有?十颗脑袋都不够摘的,还有一干系放走你的人,你觉得他们会怎的?” 娜木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因为她确实没有为他们考虑过,只觉得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所有遗留问题还关一个死人啥事儿呢?叹了一声,她无奈道,“臣妾以后一定再也不这样再也不这样连累他人,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去死。 又哼唧一声,顺治扫她一眼,整了整脸色,继续板着脸极其严肃道,“其三,你错在倘若真的想离开行宫去遛弯儿,就告诉朕,朕陪你 他陪她? 这会子娜木钟真的惊呆了,她瞪大眼歪头与他对视,清晰的看到他漆黑眸子里的自己。 顺治对她已经可以纵容到了这种地步么?天呐,高级宠妃的待遇? 大力眨一下眼,娜木钟嗫嚅了唇,却又不知道眼下该回句什么话,垂下眼,她纠结的斟酌片刻,若她只是个普通的妃子,听着这话只怕高兴地做梦都要笑醒罢,可惜天意弄人! 不安的抬眼看着顺治,娜木钟唤了一声“万岁爷”,然而后空兀的划过激流擦着物体的声响,娜木钟瞪大眼,呆呆看着一只箭羽从顺治身后急速冲了过来…… 电光石火间,娜木钟猛地扯住缰绳,使出全身力气将马转了个向,她想驾马躲开飞奔而来的利箭,然而前方是山崖,眼下只能先将马匹转向,可她却完全不懂驭马技巧,此番粗鲁的动作似乎激怒了身下的棕色骏马,它高高抬起前蹄,前身腾空仰起,愤怒的大声嘶鸣。 顺治似乎还没意识到当场险境,他不满的念叨了句“你在瞎捣鼓些什么”,却不知眼下事态紧急,娜木钟慌得完全都说不出话来。 下一瞬间,利箭刺入皮肉的声响似乎格外清晰,娜木钟木然松开手里的缰绳,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明明大口大口喘着气,却觉得特别缺氧,她猛地回头…… ( 第二十五章 蓦然回首(三) 屋子里的三个人突然陷入了某种莫名的沉寂中,董鄂乌兰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打破静默,“屋子里太大一股药味儿,能开会子窗不?” 水琤只是个下人,王爷福晋不开口她自然是乖巧的伺候在一旁,见福晋吩咐了事儿,赶紧应下来,转身就要把雕花木窗给打开。 凉风猛地灌进来,董鄂乌兰向窗外瞅去,竟然下雪了,雪花儿还挺大,外头一片白茫茫。抽了抽鼻子,她下意识把锦被往上提,却压根忘了手腕儿上的伤口,一下子没把握好幅度扯得手腕儿一阵剧痛,“嘶嘶”的吸了两口气,眼泪真是都快痛出来了! 博果尔面无表情的俯帮她把被角掩好,淡淡的命令道,“把小窗儿关了 水琤“啊”一声,瞧了床榻上的董鄂乌兰一眼,喏喏应了,又再度把窗子给合上。 “你先出去待掩好被子,博果尔直立起腰,神色平平的盯着董鄂乌兰,但显然嘴里的话是对水琤说的。 水琤便行礼告退,然后“吱”一声合上厚重的木门。 屋子摆置了许多精美烛台,点点萤火闪亮,很温馨的感觉,实则董鄂乌兰的心里却觉得有些渗人,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过安静,可他的内心却真的如外表一般平静淡然么?先是难以入耳漫天卷席的丑闻,再是福晋的自杀未遂…… 董鄂乌兰刚刚触上他的眼神,就赶紧挪开,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无论如何,总有一天她还是要对不起他的。 “你现在是在愧疚么?” 博果尔的音色很清朗,可此刻他却故意压低了嗓子,添了几分莫测的味道,他见董鄂乌兰睁眼看着屋顶,双眼却没有一丝焦距,仿佛在专注的想着什么。 自然垂下的双手情不自禁紧握成拳,博果尔突然动作极快的俯身,左手抵在床榻上,两人的距离仅隔几厘米,董鄂乌兰唬了一跳,他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之下,半暗半明,他暗沉的眸子饱含占有的**,像一团簇簇燃烧的烈火。 董鄂乌兰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有些惧怕,毕竟他要是先做什么的话,依她目前这副鬼样子根本抵抗不了不是? 他的头慢慢垂下来,眼见就要触上她的唇,董鄂乌兰刚要侧头,孰知他却偏移方向将头埋在她的脖子边儿,沉沉道,“你在想他么?” 不管有没有,这个当口也不能说有,董鄂乌兰沉重的呼吸着,觉得突然一切都不一样了,看系统前景提要时,她已有所了解,眼下离她当年死去已逾两载,两年并不算长是不是?可为何会让一个人的变化那般大,分明两年之前,那个博果尔还是个温和有礼的少年,笑起来就像一阵暖风飘过,但如今呢? 如今他的脸上好像很难在找寻出那抹温暖的笑意,眼睛里的清润也被其它东西掩盖的厚实,是原先的董鄂氏让他变成了这幅模样么? 他的唇轻轻擦了一下她的耳垂,董鄂乌兰身体顿时一怔,她想侧身拉开二人距离,可他似乎猜出她的企图一般,右手紧紧按住她的左肩。 她被禁锢的完全无法动作,更恐怖的是他的唇变本加厉的凑了过来,舌忝吻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扑红了董鄂乌兰的整张脸,胸腔里的愤怒不断往上翻涌,她狠狠嚷了声“停”。 可博果尔不仅不停下动作,反而攻略到脖颈处深深地吮吸,他的呼吸越发急促,吻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董鄂乌兰完全无法忍受了,她感觉不到任何的情意,只觉得沾了博果尔口水的地方一大片恶心,而且他分明就像是在恶意的报复惩罚她。 她虽然占用了董鄂乌兰的身体,但有自己的意识,这样的亲密接触她没有义务被动的承受是不是? 博果尔或许考虑到她受伤的手腕儿,一直不敢把身体压下来,也只禁锢了她的左臂,如今形势下,董鄂乌兰完全顾忌不得伤口,猛地使出全身力气撑着床板用前额撞向他的头顶。 “砰”的一声,额头处传来一股生疼的痛意,眼前仿佛突兀的生出大大小小的漫天白点,还有右手腕儿合上的口子似乎也已经龟裂,刺骨的痛意席卷全身上下,董鄂乌兰缓了半晌才稍稍好受些许,僵直的从被子里抽出右臂,手腕儿上卷着的白纱布几乎被殷红的鲜血染透,仅余的白净部分也很快被红色蔓延完整…… 博果尔立在床边,一手捂着头,他似乎也楞了片刻才缓解痛意,眸子微扫,他便看到了她那触目惊心的手腕儿。 鲜血把他的眼睛染红,仿佛化作一根根银针直接j□j眼珠子里,博果尔霎时紧闭双眼,厉吼道,“你就对我已经厌恶到了死也在所不惜的地步?还是指望着他的一丝心疼?”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在整间厢房,董鄂乌兰吓得一抖,震撼的盯着眼前那个脸色青白的男人。却没料到他紧闭的眸子蓦地睁开,死死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停顿道,“董鄂乌兰,别—做—梦—了,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他倏地侧身疾走拉开木门,冲门外吼道,“快去叫太医 被博果尔大力甩开的木门晃悠了好几下,“吱呀吱呀”的声音响在耳畔特别难受,董鄂乌兰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消逝在门外,水琤还有几个丫头慌慌张张陆续踏进门槛,免不了一阵儿乱七八糟的折腾。 茫然的垂头盯着被血浸湿的白色纱布,她眨了下眼,又用力眨了下眼,博果尔,你知不知道,你再如此执着下去真的就只有死才能解月兑,真的要到死才能放开董鄂乌兰么?可,若真的死了,她又要怎么冷血的去完成这个任务? 建立在死亡之上的成功,真的能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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