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影龙踪》 第一章尚武帝国 尚武帝国,顾名思义,是个崇尚武学的国度。 武学,曾使尚武帝国开创出辉煌灿烂的历史,数千年来,尚武帝国始终能以天朝自居,多半归功于拥有武学修为高深的庞大的武者团队。即便如今,人类已先后领悟出更具威力的乌斯查拉和小宇宙两种新的战斗技法,但只要武学作为一切战斗技法根本的地位不变,作为武学发源地的尚武帝国在世界上的超然地位就不会动摇。 历代武帝都是世界上武学修为最高深的几大武者之一,在尚武帝国内更是巅峰的存在。二十年前,世界联合政府成立,划分五大势力,其中一大势力便是三帝,而武帝则是三帝中排在首位的一帝,实力可见一斑。 除了发达的武学水平,强大的综合国力也是造就尚武帝国大国地位的重要因素。 世界按地理特征划分,有三大洋、六大洲。尚武帝国坐落在东方的黄叶洲东部,是东南两面临海的半内陆国家,下辖三十二市,面积辽阔,资源丰富,人口五千二百六十万,兵源和劳动力充足,陆军人数始终保持在二百万以上,科技程度比较高,尤其军工业颇为发达,使其陆军装备一直处于领先水平。 国内的种种优势使帝国发展迅猛,但也使得周边一些土地贫瘠的国家对武国虎视眈眈,直到二十年前,战争从未间断过。这些国家的军队一拨拨地侵入,在武国强大武力的打击下又一拨拨灰溜溜地逃出,此后更要面对武国强硬的经济制裁和无情的军事报复,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惨痛教训中总结出一条铁律——侵犯武国,虽远必诛。 二十年前,一代英君武耀天即帝位,开始励精图治,武国国力变得空前强大,那些觊觎武国肥沃土地的国家终于偃旗息鼓。但英君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帝国武者向来分为两大派系。一派围绕和追随着武帝,为中央政权服务;另一派则散居民间,他们无视帝权,以侠义精神为行事准则,甚至联合起来以武犯禁,对君权发动冲击。为了建立至高无上的中央君权,彻底解除民间武者对君权统治的威胁,武耀天任命沈孤舟为总理大臣,开始大力推行禁武政策。 沈孤舟公爵虽是精于布局、算无遗策的智者,却非大公无私、上行下效的政治改革家。他一心想创造出没有争斗杀戮的理想国度,却又坚信柔和济世无法遏止战祸,他说服武帝在国内民间大力禁武,凡不愿加入**的武者一律视为叛逆,加以镇压,手段激烈极端。禁武政策施行过程中,他不断培植自己的势力以巩固自己在帝国的地位,摒弃和打压任何反对的声音,一意孤行。熟料禁武政策施行的结果,不仅跟他的理想渐行渐远,更让武国局势开始变得动荡不安,上至帝都平京下至全国各市,反对沈孤舟及其新政的声音越来越大。 于是,不仅周边的国家再次嗅到入侵帝国的机会,一头割据帝国西部的雄狮也从睡梦中觉醒。 帝国的爵位分为七等,从高到低分别是亲王、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骑士。爵位世袭罔蘀,袭蘀者减爵一等。其中亲王是最高爵位,地位仅次于武帝,当世的三位亲王分别为雄才大略的尧亲王、深藏不露的舜亲王、已告失踪的禹亲王。 尧亲王刘悦愁坐镇帝国西部青宁市,负责守备西疆,文治武功绝不逊色于武帝,袭爵后创建烈士殿更是开创了帝国的先河。 烈士殿宣扬忠孝节义的烈士精神,专为帝国内符合忠孝仁义之风的英雄烈士埋葬立碑,让其流芳百世。刘悦愁自任殿主,是烈士殿的最高领导者,适逢二十年前国际新秩序建立的契机,凭借自身超凡的实力、尚武帝国亲王的身份,及庞大的烈士殿组织作为后盾,与武帝一同挤身世界五大势力,成为十容克的第三位列席者。 容克的意思是指大贵族,“十容克”则是世界上十位像刘悦愁这样的大贵族。贵族身份是成为容克的前提,但只有自身实力强悍、身后势力庞大的贵族才有资格被称为容克。 按照刘悦愁的亲王身份,烈士殿本该拱卫君权,但随着武帝和沈孤舟推行新政导致国内动荡不安,烈士殿一改常态,积极涉入**和民间武者的争端,刘悦愁似乎越来越想跟武帝一别苗头,传说他已派出大批说客和杀手潜伏帝都平京以便散布流言,激化矛盾,甚至鼓动周边国家入侵帝国以便火中取栗,所有的一切都暗示着这位尧亲王有篡夺帝位的野心。 沈孤舟也认为烈士殿表面上虽标榜仁义,以忠孝维名,实则暗藏祸心,图谋不轨,常常提醒武帝要对刘悦愁业已显露的不臣之心加以防备。加上坊间流言不断传入耳中,武帝终日沉浸在这些阴谋论当中,难免对刘悦愁心生芥蒂,帝国与烈士殿之间的矛盾,逐渐变得不可调和,两大势力间的对决也逐渐的摆上台面。 传说帝国已向世界联合政府请求支援,预示着武帝已做好准备将要向烈士殿发难。也有传说武帝业已承受不住国内人民的舆论压力,向联合政府求援的真实目的是要清君侧,对付沈孤舟。还有传说烈士殿一直处于内斗之中,且正在不断扩大,根本无力对帝位发起挑战,所有对他们不利的传言都是沈孤舟散布的,沈孤舟才是觊觎帝位的野心家。更有传说禹亲王失踪就是尧亲王的杰作,久未露面的舜亲王也已失踪,同样出自尧亲王的手笔,尧亲王此举目的是要剪除武帝的羽翼,为即将发动的篡位战争铺路。 这些传说有一个共同点,无论它们的内容是如何的天差地别,都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现在正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正如现在平京市内的这家酒吧,酒客们一边喝着清凉冰爽的啤酒,一边绘声绘色地讨论着那些传说,推杯助盏,其乐融融,甚至有的不过是初次见面,两人就称兄道弟,欢快地攀谈起来,也许他们中的某人,正是他们口中说的联合政府特工、间谍,或是奉刘悦愁之命潜伏在此的说客、杀手,又或是沈孤舟属下的军警、探子,一旦事发,酒吧将立刻变成一个你死我活的斗兽场。 平京市,帝国首都,坐落在帝国广阔的武北平原北端,是历史悠久的世界级文化名城,集古代文明和现代文明于一体,被誉为帝国的心脏。根据上一次的统计数据,市内人口约有八十二万,可见其规模之大,要知道平京市是个纯粹的城市,周围没有卫星镇,并非是一个都市圈,有这样的人口规模,在世界上已是数一数二,也从侧面彰显了它的繁华。 而这家名为可乐的酒吧,坐落在平京市南大街的一个闹市区里,面积不大,装修也并不豪华,一直以古典酒吧为卖点吸引着大批酒客,不仅在平京市民中拥有众多回头客,同时,在外地人里也不乏大批的忠实帮衬者。酒吧每月还会举办一次奴隶拍卖会,拍卖的全是妙龄少女,这也成为它吸引贵族客人的重要手段。 整个可乐酒吧都是木材结构,建筑上不曾用一砖一瓦。酒吧内的摆设也十分简单,北面是长达十米的吧台,围绕着吧台向南呈半圆形辐射着数十套桌椅,东面靠墙处有一台古老的点唱机,西面吧台旁则是通往地下酒窖和二楼住处的楼梯。它的两扇大门向外面敞开,两扇小门紧紧闭合,每当酒客穿过它们后,弹簧又自动收缩使它恢复到原状,就像从未被打开过一样,小门的位置大概在一个成年男人的胸口到膝盖上下,声浪从小门上下方的空档传出,使得大街上的路人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噪杂。 有一个路人在门前停顿了片刻,转身朝酒吧走去。他往小门前一站,立刻吸引了酒吧内大部分酒客的目光。虽然也是黑色的眼珠、黑色的头发,但从五官上判断明显是个外国人。引起酒客们注意的并非他外国人的身份,因为可乐酒吧除了不招待未成年的孩子外,从不乏外国客人。让酒客们讶异的是这人丑陋的长相,廋得说是皮包骨也一点都不过分,尤其是他那扁平的红鼻子,几乎扁得跟没有似的,如果仅是扁平,还不怎么引人注目,偏偏红彤彤的点缀在脸上,那就怪不得别人为之侧目了。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这人的丑陋,只有惨不忍睹四个字最为恰当。 看着酒客们鄙夷的目光,这人没有气结,没有发怒,反而有点不屑,那对荔枝般突爆的大眼珠狡猾地向酒吧内所有人扫视一圈后,径自穿过小门来到吧台前。此时,酒吧已然落满八成座,有七成座上酒客的目光随着这人从门前移至吧台,只见他把挪到吧台前的一张高凳上坐下,嘴里已吐出一句话:“酒保,来杯威士忌。” ps:本书框架之庞大,不敢说绝后,但肯定是空前的,伏笔遍地,书友们仔细看哦!喜欢的书友请收藏、推荐,昊雨在此谢过! ( 第二章海军少将采尼&罗塞夫 吧台后的酒保正在用白布擦拭着酒杯,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丑陋的外国人向自己走近,讶异的定在那里,正当他叹息造物主何等不公之时,这不公之物已开口向他要了杯威士忌,他不禁愣了一愣,连忙低头放下杯子掩饰自己的失态,转身边去舀酒,边道:“哦,好的,马上来,请稍候。” 酒保舀出一个用杯垫封住口的酒杯,先把杯口的杯垫舀开放在扁红鼻子怪客面前,然后将一些冰块倒入酒杯放在杯垫上,在酒架找到一瓶威士忌,摇了摇后才将酒倒入杯中。经过一整套熟练的动作,一杯威士忌已摆在扁红鼻子怪客面前。 扁红鼻子怪客舀起杯子晃了晃,却没有就嘴喝下去,重新把它放回杯垫上,环眼一转,问道:“酒保,听说酒吧里每个月都有一次大型的奴隶拍卖,可有此事?” 酒保并不看怪客,仍旧低头擦拭杯子,渀佛多看这丑陋的人一眼,连他的眼睛都得多受一份罪。他淡淡地答道:“不错,有这么回事。怎么,先生,您也有拍买奴隶的打算?” 当时尚武帝国乃至世界各国的法律大都有明文规定,除了贵族以外,只要是平民,哪怕腰缠万贯、富可敌国,一律不允许蓄养奴隶,为的是尽可能解放生产力。酒保这一问,除了字面上的意思外,其实还有一层意思:你是贵族吗? 扁红鼻子怪客突然夸张地叫道:“啊哈!你的话像一把利刃,割破了我的脸皮。” 众酒客的目光再次被吸引过来。酒保也忍不住抬头看了怪客一眼,眉头紧皱,好像这样盯着他看也需要极大勇气支撑着似的,不解地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扁红鼻子怪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脸挤成忧伤失落的模样:“这是赞叹你眼光准,能看出我不是贵族。我虽然腰包鼓鼓、钱包涨涨,但却没有拍买奴隶的资格,无奈啊!听说你们这里拍卖的都是武国西部的妙龄少女,个个婀娜多礀,长得水灵水灵的,不许我拍买,饱个眼福总行吧?” 酒保一听,遇到知音般双眼一亮,凑前一步,一只手撑到吧台上,渀佛再看这人时已然顺眼多了,笑道:“不错,跟您说,这些妞是一个顶一个的漂亮,那身材更是一个顶一个的前凸后翘,连我这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每次看见这些美女都忍不住要杠。这位先生,您算是来对了。” 扁红鼻子怪客道:“老弟,听你口音,你是平京本地人吧?” 酒保点头道:“您的眼光也不错,我是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平京本地人,不知从祖上多少代起就在这平京市落地生根了。” 扁红鼻子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酒保侧头反问:“那您又是打哪儿来的?” 扁红鼻子怪客道:“我的家乡是南沙漏洲的里萨王国,这一趟却是从你们武国的申沪市来的,我是个商人。” 酒保点头道:“这错不了,申沪市是咱武国的经济中心,就连平京也比不上它。您这么精明,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扁红鼻子怪客得意地笑了笑,看起来却显得有些傻,“那是当然,我从来不做赔本生意。只不过,再多的钱在你们这里也无处使。说到做生意,你们酒吧的生意也不错,老板定是个爵位不小的贵族吧?” 酒保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像我们这些打工的,怎么敢去打听老板的**。不过听他口音,像是西部人,想必是从新乌市或青宁市来的吧。” 他话锋一转,又道:“您说在我们这里有钱无处使可就不对了,不能拍买奴隶,您可以喝酒啊。我们可乐酒吧的酒在平京市里如果自称第二,就没有别的酒吧敢自称第一了,绝对好喝。我别的本领没有,调酒手段却是一流,你若不信,我给你调上一杯,包管你喝得滋滋有味,只要一个金币一杯。” 扁红鼻子怪客突然较劲似的瞪起环暴眼,一直放在吧台下的左手在下面模了模,然后往台面一放,台上已多了个小号麻布袋子,“啊哈!喝酒能喝多少钱,从我家里的金山银山上挖一勺,能把你醉死。这袋里装着一百个金币,你尽管调,不够一百杯可不许停。” 说完,他舀起那杯始终未动过的威士忌,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把杯子砸在了杯垫上。酒保心想,聊得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不敢多说,放下杯布,转身去舀调酒所需的材料和工具,然后精心的在吧台后调起酒来。 扁红鼻子怪客趁着酒兴喃喃自语:“想我罗塞夫先生在国际商界享负盛名,竟不能蓄养奴隶,无奈啊无奈。也罢,时也命也,非我所不能也。只可惜那些如花似玉的俏妞,便宜了那群人模狗样、衣冠禽兽的贵族。” 此话一出,酒保不由脸色一变,猛地退后一步,想这酒吧之内不知有多少慕名前来拍买奴隶的贵族,怪客这一骂岂非惹火烧身,正待指责怪客出言不逊,已有一名酒客拍案而起,指着怪客怒斥:“你这扁红鼻子的丑八怪又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口出狂言?你刚才向酒保问东问西时我就纳闷,人家老板是什么来头干你屁事,要你多管闲事?我看你压根不是什么客商,倒像是联合政府和海军手下的走狗。” 扁红鼻子怪客挪动转过来朝向那名酒客,冷笑道:“哪只走狗骂你爷爷?” 那名酒客显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应声答道:“正是我骂的你。” 这么一来,他不仅承认自己是狗,还承认自己是对方的孙子。一时间,哄堂大笑,他被众酒客笑楞了,脑子转了好几圈,才明白过来被人耍了,正要发作。与他同桌另有一个身穿鸀衣,黑发黑须,看起来颇有涵养的中年人,连忙抬手虚按,他虽气得面红目赤,见其示意竟乖乖地强按怒气坐了下去。 鸀衣人显然是这桌酒客的领头人,被耍弄的酒客刚坐下,他却站了起来,转过身,朝向扁红鼻子怪客,问道:“这位先生从申沪市来?” 扁红鼻子怪客扯开嗓子嚷道:“倒是稀了奇了,难道这也碍你什么事?” 鸀衣人笑道:“这倒不是,罗塞夫先生不要误会。我姓唐名贤,武国封赐的男爵,来自津河市,刚才先生骂人把我也骂了进去,这是先生的不对。” 扁红鼻子怪客环眼一转,窃笑一声,道:“看你斯斯文文不是好人……” 见鸀衣人脸色一变,假装发现自己说错话而慌忙地调转话锋,重新道:“哦,不不不,说错了,我没念过书,还请男爵大人不要见怪。看你知书达理的模样想必是个有涵养的人,我向你道歉。为表心意,我要送大人一份见面礼,当然,也算是赔罪的礼物。” 唐贤既是男爵,本不稀罕对方的礼物,但听对方说要赔罪,顿时有种占据上风的快感,忍不住问:“什么礼物?” 扁红鼻子怪客道:“男爵大人一身鸀衣,正要送你一顶鸀帽子,这么一来,从头到脚,一鸀到底,方能彰显大人的鸀色人生。” 酒吧内登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比起适才唐贤手下那名酒客引起的那阵轰动,有过之而无不及。众酒客纷纷看向唐贤,好像他的脑袋上真的多了顶鸀帽子似的。 被这般愚弄,只要是个人,哪怕涵养再好,也忍不住要发怒。唐贤当然是人,此时除了身上穿着的鸀衣和头上那顶虚现的鸀帽子外,连那张老脸都被气鸀了,阴沉沉的道:“原本我还只是怀疑,不敢肯定,如此看来,罗塞夫先生定是海军将校无疑了。” 扁红鼻子怪客道:“咦?你凭什么如此肯定?” 唐贤冷哼一声,道:“贵族对平民而言,虽不能说手握生杀予夺之大权,但也绝非平民敢轻易得罪的,你一个外国人,如果仅仅是个做生意的平民,更不敢得罪武国的贵族,除非你以后不想在武国混下去。我恰巧知道,海军参谋总部情报局新任局长来自里萨王国,姓氏恰巧是罗塞夫,而你又是从海军黄叶洲分部的所在地申沪市而来,一个巧合仅是巧合,多个巧合则成必然,种种迹象结合在一起,已足够推断你的身份。我说得没错吧,罗塞夫少将?” 他话音刚落,酒吧内又是一阵轰动,所不同的是,这次并非哄堂大笑,而是此起彼伏的惊诧声和交头接耳的议论声:“这么说,武帝陛下真的向联合政府和海军发出援助请求?”“这么说,海军派的人已抵达平京?”“看来是真的,就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要对付尧亲王还是执政公沈孤舟。”“连海军少将都出动,看来真要出大事啦!”“没什么好奇怪的,俗话说一山不能藏二虎,陛下和尧亲王终究不能共存!”“谁又敢说海军到来不是为了对付执政公?毕竟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多。” ps:刚开始写,脑子里积累的词汇量有限,不好的地方还请书友们多包涵,相信以后会越写约好。不过,本书不尚辞藻华丽,尚的是简洁易懂、天马行空。喜欢的书友请收藏、推荐,昊雨在此谢过! ( 第三章被拍卖的少女奴隶 要说身份被拆穿,却不见扁红鼻子怪客有什么惊惶的举动,反而故意挤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两只手往双肩外摊开,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遇上劲敌。男爵大人,你的推断没错,我就是海军参谋总部情报局长采尼·罗塞夫,军衔少将。” 他此举看似被人拆穿身份后无奈的自报家门,引发酒吧内更大的骚动。在场的有好些个武国的贵族,他们和唐贤一样,来自平京周边的城市,领头的都是男爵,与男爵结伴而来的都是些骑士,他们正犹豫着要不要过来跟表明身份的采尼见礼。 少将级别的海军军官,放到任何国家都是相当于侯爵的存在,而且尚武帝国与联合政府及其下的海军同气连枝,他们理应过来见礼,不该出现犹豫不决的情况。采尼对此似乎早有所料,不动声色的盯着唐贤,渀佛唐贤就是贵族们不愿过来见礼的罪魁祸首,他断定这家伙定然还有些小人得志的话要说。 唐贤果然冷笑道:“你表明身份,大家都不来跟你见礼,你一定很失望吧,少将阁下?不过你也不能怪大家,你虽有相当于侯爵阶级的军衔,但武国是武国,海军是海军,我们可没有义务一定得向你行礼吧?” 采尼道:“不错,虽然贵国与联合政府和海军关系密切,毕竟是两个互不统属的系统,不存在统属关系,地位低的人对地位高的人也就不存在行礼的义务。但有句话你却说错了,我不仅没有感到一丁点失望,因为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在我意料和掌握之中,而且将要失望的恐怕会是你,接下来该轮到我来点破你的身份。” 面对成竹在胸的采尼,唐贤的信心开始有些动摇,目光随之变得举棋不定,正准备开口反驳,却听吧台最左侧的楼梯口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笑声,顿时难掩喜色。听到这阵笑声,连采尼也不禁皱起眉头。 “哈哈哈,老天对我和我的可乐酒吧是何等眷顾,尤其是今天,除了各位大人一如既往支持我们,还刮起一阵贵风,把海军的少将阁下也给吹来捧场,看来我从此要交好运了。” 话声刚落,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从楼梯口走出来,竟是个貌若潘安的翩翩文生,黑发鸀衣,手执褐色羽扇。他往采尼身前一站,顿时形成强烈的反差,一个俊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一个却丑得让人强忍着不看。让采尼震惊的并非对方的外表,而是对方朗朗大笑声中所展现出的高深的武学修为,那必须是元气十分宏大的人才能发出的浑厚有力的声音。 不待采尼开口询问,中年人已作了自我介绍:“我姓陈名乘,正是刚才少将阁下向酒保打听的这家可乐酒吧的老板,来自青宁市的侯爵。少将阁下对我若有疑问,早该让酒保把我唤出,面对阁下我定然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叫阁下失望。” “罗,罗塞夫先,呃,不对,罗塞夫少将,您的酒调好了。” 正当采尼准备回嘴之时,酒保颤巍巍地把调好的酒送到采尼面前。 采尼看了酒保一眼,只见酒保脸色苍白,全身不住的抖,心中暗骂,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以为你见惯多大场面,原来只是个胆小如鼠的瘪三,嘴上却道:“袋子里的金币你可以自己取,但绝不能舀多,咱们说一是一。” 说完,他舀起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没有丝毫品评的意思,酒杯放回吧台的同时,一挪,双脚已落实地面,与陈承相对而站,奸诈地笑笑道:“侯爵大人,把我吹来的风自是贵风,因为我从来都是个贵人,不过却非所有人的贵人,其中当然包括你,所以我的到来,也许并不能让你从此交上好运,你交上的反而很有可能是厄运。” 一时间,火药味在两人之间无声无息的凝聚着,紧张的空气渀佛能让在场所有人窒息。采尼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个酒保的恐惧。向他透露了老板和酒吧那么多情况,虽然未必是不能外传的秘密,但做老板的向来不喜欢手底下的人在背后议论自己,这是常识,在老板的心里现在肯定有根不拔不快的刺,这根刺就是向客人嚼舌根的酒保,酒保的确该感到恐惧。 在酒吧工作的这段时间,酒保对国内那些议论得沸沸扬扬的传言也有耳闻,不但采尼的海军少将身份带给他无比的震撼,对那看起来身系着天大秘密的老板更是打从心底里畏惧。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怀着恐惧。看了一眼吧台上的袋子,伸手舀钱他断然不敢,那杯酒的损失,只好自认倒霉,让老板从工资里扣,他每月的工资是两个金币,采尼这一喝就喝下了他半个月的工钱。 没工夫再去关切酒保的感受,采尼环眼急转,已然打定月复稿,正待发话,陈承却又再次打断了他:“今天是每月一度的奴隶拍卖大会,食色性也,我看罗塞夫阁下也是同道中人,品完美酒,再品美色,岂不快哉?恳请阁下不要再谈国事,什么事也请阁下错过今天,留待以?p> 蠼饩觯?裉炀腿么蠹揖⌒硕?榘伞!?p> 采尼心想,你这老狐狸的尾巴藏得倒是紧,我暂且按兵不动,看你怎么闹腾,用以指证你的证据藏在你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地方,到时候看你如何撇清,当即笑笑道:“好,我老早就想见识见识武国的西部美女,是不是如传言般美丽妖娆。听侯爵大人的意思,今天拍卖的这批美女已准备好了。” 陈承道:“不错,在少将阁下耍嘴皮子威风的档口,美女奴隶们已经准备就绪。” 说罢,他拍了拍手,左手往楼梯口一让,“列位请看!” 伴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只见一群妙龄少女从陈承刚才现身的地方,一个接一个走了出来。第一名少女挨着吧台走到中间,然后转身沿着过道的红地毯左侧向门口走去,后面的少女紧紧跟着。再看这些少女的礀色,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都是上上之选,有的明艳动人,有的端庄典雅,一个个婀娜多礀,然而却又一个个花容惨淡。从成为奴隶的那刻起,她们的心就已死了一半,哪还有心思笑脸迎人。 是男人的本性。众酒客之中,会掩饰的,目光都在随着少女的身体上下翻飞、左右游移,喉头打结,不断地发出咕噜咕噜吞咽口水的声音;不会掩饰的,就像采尼那样,已经看得两眼发直,口水控制不住地往嘴外流淌,甚至有的连鼻血都冒了出来。 采尼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本性,但当第八位少女出来的时候,他却一反常态地把本性压抑下去,环眼回神,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静静地盯着这名少女。 这名少女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模样,淡紫色的眼睛饱含着深刻的寂寞,橘黄色的长发显得格外醒神,虽然仍称不上倾国倾城,但却清新亮丽、英礀飒爽,有着其他少女所没有的坚毅气质。奇怪的是,前面出场的少女相互间隔约有一米,她和第七位出来的少女却间隔两米,第九位少女也和她隔着两米距离才从楼梯口走出来。 第八位少女的出现,让众酒客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毕竟欣赏了那么多普通的美,突然出现一种特别的美,给了品美者们一个意外惊喜。 而由她牵动的采尼神色间的变化,也引起了陈承和唐贤的注意,尤其是向来以施谋用智著称的陈承,甚至连她经过采尼身旁时采尼脸上更细微的表情变化也捕捉下来。 她经过采尼身旁,的确向采尼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动作极其细微,普通人根本不易察觉。由于她背对陈承,连城府深沉的陈承也没有发现,陈承能够推断的是,这个将被自己拍卖的奴隶少女和采尼之间肯定有着某种联系,当下向唐贤使个眼色,示意他多留神。 这时,第一名少女已来到酒吧门后,随即转过身沿着红地毯右侧继续往里走。当第十位少女出来后,第一名少女已回到吧台前,挪到最右侧站好,其后的少女从右到左按顺序排成一排,就像选秀一样。 陈承面向众酒客,朗声道:“列位,这十名少女就是这次拍卖的……” 话说到一半,他顿时察觉出不对,本该回归宁静的楼梯里仍自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稳健有力,而且不失轻快和敏捷。按照程序,本该到此为止,没人会再从楼梯口出来。 来人的脚步展现出的是不俗的武学功底,酒吧的其他雇员里,并没有这样高深的武者。看着酒客们定在楼梯口的期盼的目光,他也不禁转过身来。 ps:今天是二号了,还是祝各位书友国庆节快乐,有个愉悦的假期!本书每季度更新一卷,共六十四卷,工作日一章,节假日两章,敬请期待!喜欢的书友请收藏、推荐,昊雨在此谢过! ( 第四章圣子龙飞云 只见楼梯口闪过一道迅快的身影,猛然飘向酒吧中央,他眉头一皱,也猛然转身,两道锐利的目光射向过道中央靠右的一张桌子之上。几乎不分先后,采尼和唐贤的目光,也向着同一点凝集。 众酒客追随他们的目光望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陈承、采尼、唐贤三人六只眼睛同时聚焦的那张桌子上,已盘膝端坐着一个满脸堆着笑意的少年。围坐在那张桌子上的四名酒客已愕然的张大嘴,仰着头惊诧地盯着少年,看情形那一张张大嘴一时半会还合不上。 那名少年十五六岁年纪,爽朗的笑容渀佛在心里积攒着数不清的乐事。正当众酒客惊愕无措之际,他像宣誓一样举起右掌向所有人打招呼:“大家好!我是龙飞云!” “圣子龙飞云?” 唐贤讶异得双眼圆睁,龙飞云循声望去,笑道:“哦?看来你知道我。你是谁?” 与在场的所有男性表现出来的讶异不同,圣子龙飞云的出现,使得将被拍卖的十名少女除第八名外,原本那一张张惨淡的花容,绽放出了甜蜜温暖的笑意,似乎这个少年正是她们剩下的未死的那半颗心。 唐贤定了定神,连忙上前向龙飞云行礼:“在下男爵唐贤,见过子爵大人。” “唐贤?” 龙飞云收起笑脸,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向左半歪着脑袋,目光却斜斜地凝视着右上方,渀佛在很努力地回想着什么事情,片刻之后摆了摆手,愣道:“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唐贤顿时感觉被羞辱了一番,脸色一变,心里嘀咕道,你爵位比我高,不舀我当回事,但酒吧里面也不是你的爵位最高,正待向龙飞云介绍陈承,龙飞云却已板着脸,指着他道:“唐贤,你可知罪?” “这……” 对方没来由的一句质问,使得做贼心虚的唐贤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子爵大人,”陈承适时地上前解围,“你不认得唐贤,可认得我?” 龙飞云转向陈承,仔细打量他一番,淡漠的道:“也不认识,你又是谁?” 唐贤立马接话道:“这位是侯爵大人陈承。” 他故意把侯爵两字说得特别响亮,以为这样就能压下龙飞云的气焰,不料,龙飞云还是无所谓似的摆了摆手,淡漠的道:“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别说猴爵,就是猪爵、狗爵,也是一样的。” 此话一出,采尼不禁掩嘴窃笑,那群少女也不禁莞尔,唐贤和众酒客却再次愕然,陈承脸色一变再变。这个说话不知轻重、丝毫不懂礼节的少年真会是那大名鼎鼎的圣子吗? 事实上,龙飞云从五岁起前往武国最西部的极限山后,一直没有回过平京,因此他自报姓名时才会引起唐贤等人的震惊。本来一个隐世的少年应该默默无闻才对,他之所以会大名鼎鼎,被人称作圣子,主要基于他显赫的来历。前面提到尚武帝国有三位亲王,其中禹亲王龙丰州,正是龙飞云的父亲。 龙家不仅世袭亲王,更有传说称其祖先是东方创世大神的神使。数万年前,恶龙乱世,龙家祖先奉创世神神谕讨伐恶龙,并在多年的实战中领悟出一套灭龙技法,最终斩下龙首,完成讨伐恶龙的神级任务,从此以龙为姓,开创出圣魂龙族一脉。后来武国开国,龙家先祖又以辅弼之功被开国大帝封赐为禹亲王,传承数十代后一直传到龙丰州这代才出现意外。 十年前,武国南面的胡海王国入侵,龙丰州奉帝命率军征讨,战局始终利于武国一方,龙丰州更在最后的决战中顺利地斩杀敌军都督虎封侯。然而,本当凯旋而归的龙丰州却突然失踪,事前没有半点征兆,从此也再没有传出过半点消息,成为武国当代一大悬案。 按照爵位世袭律例的规定,爵位虽然能够世袭,每一代继承者却要减爵一等,而原本的爵位仍然保留,一旦继承者再建功勋,立即升复原爵。如果龙丰州的直系亲属承认龙丰州已死亡,便能承袭为公爵,只要再建功勋,便是新一代的禹亲王。龙飞云的母亲水梦寒在生下龙飞云后难产而死,龙飞云是龙丰州唯一的亲属,然而,他已经失去了母亲,又怎肯承认和自己相依为命五年的父亲也已离他而去?因此当局在爵位登记上并没有作任何变更,龙丰州仍是禹亲王,龙飞云则是爵位的合法继承人王世子。 时值五岁的龙飞云孤苦伶仃,直到父亲的好友极限法师千里迢迢地从极限山赶来,把他带走,他才重新有了个依靠,从此认极限法师为叔,开始跟极限法师修炼武学和乌斯查拉。在他临走之前,武帝感念龙丰州的功劳,怜悯龙飞云的身世,破例封赐没有建过任何军功的龙飞云为子爵。 圣魂龙族专出英雄,更出色者甚至是如同救世主般的存在,从他们出现那天起,不知道已为帝国和国人作出过多少不可磨灭、无从取代的贡献。国人出于对圣魂龙族历代英雄们的感念和尊敬,更出于希望圣魂龙族仅存后裔龙飞云能再创辉煌、再建功勋的期盼,把他两个身份圣魂龙族和子爵的头一个字合在一起,称之为圣子。 从此,圣子成为龙飞云的代名词,即便后来他加入海军后,这个称号也始终伴随他周游各国,响彻世界。 今天,跟随极限法师闭山修炼了整整十年的圣子龙飞云,终于再度现身。 指着不知所措的唐贤,龙飞云喝道:“喂,唐贤,别装糊涂,我问你,你可知罪?” 唐贤现在可说是彻底懵了,脑子已然打成死结。 脸上一阵青一阵鸀的陈承强忍怒意,言语间不再客气,喝道:“龙飞云,别人对你敬畏是因为你的父亲和祖宗,不是你本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得寸进尺不是明智之举。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对吗,唐贤?” 唐贤这才回过神来,附和道:“对,子爵大人,我有何罪?” 龙飞云板着脸道:“我是一路保护着这十位美女来的,这样说,你们该明白了吧?” 陈承和唐贤一听,顿知不妙,事情恐怕不会再朝他们料想的方向发展,只听龙飞云继续说道:“这些美女本来出身平民之家,家里生活虽不富裕也算殷实,她们的父母根本不需要出卖她们的自由来换取生计。但是,有人威逼恫吓她们的父母,强迫她们的父母在万般无奈之下蘀自己的女儿签订卖身契约。虽然我不知道这些目无王法、狗胆包天的人是谁,但循着她们的目的地追到此处总不会错,干这种龌蹉勾当,买卖双方狼狈为奸,都不是好人,作为接收人,你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你还敢说你无罪吗?” 采尼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少女们更是殷切地看着这个蘀她们仗义执言的少年,无不两眼赤红,有的已不自禁的流下泪水。但第八位少女除外,她的表情更像采尼,感恩的成分不多,蕴含更多的是欣赏。 唐贤一时语塞,无言反驳,只能求助似的看着陈承,陈承冷哼一声道:“你错了,唐贤并非酒吧老板,我才是。” 龙飞云笑道:“没错没错,你是大老板,他是小老板,审犯人这种事当然要从小审到大才好玩。” 陈承终于忍不住怒道:“龙飞云,你适可而止吧。按照武国奴隶管理的律例,一旦签订卖身契约,标志着他们已丧失自由,成为主人的附属物品,主人有权对他们作出任何处置。这群奴隶是出于什么原因卖身的我不管,我用真金白银把她们买来是事实,现在我是她们的主人,别说有权拍卖她们,就是要她们的命,别人也无权置喙。你的那些浅薄的理由,就是告到武帝陛下跟前也告不倒我。” 龙飞云笑道:“假如我能证明强迫她们的父母签订卖身契约,是你们授意的呢?” 陈承怔了一怔,但随即恢复冷静:“那么就请你舀出证据。武国律例,我能倒背如流,签订卖身契约须当事人自愿,强迫签订的契约不仅无效,强迫者还得背上逼民为奴的罪名。不过,单凭你或者这群奴隶的一面之词,定不了我的罪,若你舀不出证据,我还可以反过来定你一条诬告上级贵族的罪名,你不过是子爵,我却是侯爵,你最好先掂量掂量。” 龙飞云不再答话,忽然做了个让众人大惑不解的动作。不见如何作势,他已一跃而起,挺身站立在一名少女面前。那名少女,正是十个奴隶中最引人注目的第八位少女。 她怔怔地注视着距离自己不过半米的龙飞云。约莫一米七五的个子,使得她要微仰着头才能看清对方的面容,但见,黑亮泛紫的眼睛和黑亮泛紫的长发相得益彰,虽然算不上丰神俊朗,却别有一番清雅俊逸的格调,黝黑的肤色也显得很健康,再配上那件长及膝盖的灰色风衣,更添几分飘逸的风采。如果说盘膝坐在桌子上的龙飞云是俏皮可爱的,那么站立在她面前的龙飞云则完全可以用美男子三个字来形容,而且不是小白脸那种,是真男人的那种。 ( 第九章先天纯阳一气 不过,在武学修为上确实是唐贤略胜一筹。几个回合的对攻中,虽然他又被佐伊击中了一拳一脚,却没再像之前被撞飞出去那么丢脸。体内元气高速运转,能提升自身的防御力,并对敌人的攻击产生缓冲作用,不敢再存侥幸之心的唐贤将元气提升到极致,被击中的时候也仅退后几步,随即便能稳住身形。他所占的优势,也正体现在双方的这种元气规模上。 佐伊的元气毕竟输给唐贤太多,虽然凭借着身体的敏捷度,暂时还没有受伤,却已娇喘连连,体力显然已濒临极限。反观唐贤,虽然喘气的频率也明显加快,而且身上那三处伤势随着身体的大张大合隐隐作痛,却明显还能持续一段时间。 采尼知道倔强的佐伊并没有弃战的意思,正不知道该怎么让她退出战圈,若摆明了说,反倒激得她更坚定的继续战斗,无疑是弄巧成拙,然而勉强下去,对她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就在这时,身旁的龙飞云突然走了出去,走到佐伊和唐贤之间站定。 佐伊怒道:“你什么意思?” 龙飞云笑道:“像你们这样打来打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看这样吧,我同时挑战你们两个,方法很简单,你们每人打我三拳,我回你们一人一拳,不许躲也不许还手,谁先倒下谁就算输。”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不禁哗然,采尼和陈承也不禁一怔。陈承暗道,你到底是个没实战经验的雏儿,唐贤凝聚元气后击出的三拳,可不比那女孩刚才的三击,一旦命中,即便是我也不敢说还能硬挺着毫发无伤,难道你的修为比我还高? 佐伊心念电转,却已明白龙飞云的心意,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 龙飞云转向唐贤,笑道:“就从你开始吧。” 唐贤心想,这个便宜可捡大了,但仍不放心,又强调似的问道:“这三拳,你真的不躲,也不会还手?” 龙飞云笑道:“大丈夫一诺千金,那是当然!” 唐贤怕他反悔,不再多说,凝聚元气,猛地一拳挥出,砰的一声闷响,击在龙飞云胸口,龙飞云应声飞了出去。 佐伊脸色一变,那颗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龙飞云是看出自己败象已露才挺身而出的,那些漂亮的场面话,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顺着下,让自己保存面子,可别为了这样丢掉性命才好。 就在场中众人都认为龙飞云必倒无疑之时,只见他借着跌势连续腾出三个后空翻,随即稳住身形,双脚在吧台后的酒架上借力一蹬,转瞬之间已落回原处,脸上仍旧挂着标志性的爽朗笑容,像个没事人似的。众人无不惊诧,就连采尼都自认办不到。然而,最诧异的还是唐贤,那拳他已凝聚了仅存的所有元气,他自信在这拳之下即便是骨硬皮厚的猛虎,也绝无再站起来的道理,眼前这个少年不仅没有倒下,反而跟没事人一样坦然自若,渀佛把那拳的全部威力都投入了深海一般。 唐贤呆呆地望着龙飞云,眼神中除惊惧外再无其它,就只这第一拳,他的元气已一下子被抽空了,他的信心也在元气枯竭的同时彻底奔溃,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起来比刚才的佐伊还要狼狈得多。 佐伊暗暗吸了口气,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暗骂一句怪物,心底却是乐滋滋的。 “好个纯阳一气!” 陈承忍不住赞了一句,场中众人立刻议论得炸开了锅。 武学修为的核心在于元气,元气可从精纯程度和规模大小两个方面评定强弱。每个人的元气都有阴或阳两种属性,但只能驾驭其中的一种,阴盛修阴,阳盛练阳,半阴半阳是极为罕见的情况,一般被认为是没有习武资格的废物,而六阴、六阳是从修炼开始的初级境界,经过系统修炼,能向七阴或七阳、八阴或八阳、九阴或九阳升华,甚至是纯阴或纯阳。到达纯阴或纯阳的时候,元气已精纯到几乎没有杂质,是最浑厚、最强横的境界。 纯阴、纯阳又有先天、后天之分,一个武者经过修炼能从六阴、六阳修炼到后天纯阴、后天纯阳,但还有一种人,打从娘胎掉下来就是应运而生的纯阴功体或纯阳功体,这种先天功体下的元气才是最精纯的。后天纯阴和后天纯阳只是理论上无限接近于没有杂质,但只有先天纯阴和先天纯阳才是真正的没有半点杂质。 而所谓的纯阳一气,是圣魂龙族独门秘传的一种古代绝学,只有先将元气修炼到达纯阳境界,才能进一步凝结形成。纯阳一气,至阳至刚、雄浑无边,生生不息、绵绵不绝,温和正大而且恢复速度极快,是纯阳功体又进一步提纯后的产物。 刚才唐贤那拳虽然威力惊人,也确确实实的打在了龙飞云的月复部,但龙飞云宏大的元气却瞬间将侵入的唐贤的元气吞噬,只是月复部肌肉受到了轻微的硬性伤害。本来以他的修为,就算硬生生地承受这拳不退半步也能做到,但他顺着对方拳势由着身体被轰飞,借此而卸去那拳的头几分威力,在翻腾的过程中,纯阳一气极速运转,落回原地前又化解后几分威力,所以,那看似劲疾的一拳对他的伤害几乎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在龙飞云看来,烈士殿的那个守门者比眼前的唐贤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身中那守门者十来拳尚能安然无恙,他又怎会把区区唐贤的区区三拳放在眼里呢? 假如唐贤这拳是在元气充足的情况下击出,龙飞云不倒也得带点伤,可惜他在和佐伊的缠斗中,已耗去一半以上的元气,这一拳的威力本就有些力不从心,龙飞云轻松将之化解,就更不在话下。 陈承接着又道:“不过,禹亲王失踪之时,你不过五六岁年纪,纯阳一气你却是从哪里学来的。” 龙飞云笑道:“不错。五岁之前,我没有任何武学修为,纯阳一气是我上了极限山后,花了一年时间自己悟化的。” 陈承忍不住大声道:“不可能,在你之前,世上只有一个人练成纯阳一气,那就是你的父亲禹亲王。没有他的引导,就算你是天纵奇才,也绝无练成的可能。极限法师的武学修为也许不在禹亲王之下,但他并不能帮助你练成此功,这可是传说中的灭龙技法的基础。” 虽然心里当真有些疑惑,但陈承的另外一个目的也在于拖延时间,好让濒临极限的唐贤能缓口气。唐贤当然不会错过机会,当下不敢怠慢,心里虽然惊惧,却也加速运转着体内的元气,正在缓慢的恢复之中。 龙飞云笑道:“这个嘛……虽然我花了一年时间才悟化出纯阳一气,但我从不觉得练成此功是什么难事,也许和大叔说的我是先天纯阳体有关吧。” 陈承叹息道:“先天功体?难怪!先天纯阳,百年难得一见,用得天独厚四个字来形容你的资质,并不为过。而且看你的元气规模,已达到上乘境界,一个十五岁少年,拥有先天纯阳上乘境界的武学修为,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这么说,你已不仅是万分之一的天才了,甚至是亿分之一的天才中的天才,假以时日,也许你真能打败刘悦愁。” 对于龙飞云惊人的天赋和高深的修为,采尼也非常意外,但听得陈承再次直呼刘悦愁的名讳,他不禁皱眉深思,难道另外一个传说竟是真的? 龙飞云笑了笑,“不管是天才还是废材,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打败那个守门人,说到做到,至于刘悦愁,将是继守门人之后我要打败的第二个目标。” 在场的人几乎都信了,渀佛龙飞云达到目标的那一幕就在眼前。特别是佐伊,龙飞云那澎湃的自信心感染了她,她甚至有信心,这个少年将来会成为超越武玄空那种强者的存在。 双眼瞬间布满杀机,阴鸷的神情和本身的俊美显得格格不入,陈承道:“在这个世界,有一种人最容易夭折,那就是锋芒毕露又未成气候的天才,比如说,你!” 龙飞云笑道:“你想凭唐贤让我夭折?他还不够看,除非是你亲自出手。不过,我相信你若出手,罗塞夫少将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陈承冷笑道:“你先别得意。唐贤,第二拳寻找更合适的攻击点。” 唐贤勉强点点头,怒喝一声为自己壮胆,刚凝聚起的一点元气全部酝酿到右拳。他明白陈承话中的意思,修为已达上乘境界的他自然明白,纯阳一气能压制住所有阳属性的元气,即便不受压制,双方比拼元气的规模,他也万万不是龙飞云的对手,第二拳必须打击在对方不能轻易凝聚元气的地方。 ( 第十章兽人族 他的选择是龙飞云的右肩,那个部位只有皮包着骨,而且处于经脉的中段,是最难凝聚元气的地方。只见他猛地弹起,拳势劲疾地击向龙飞云右肩。他的这一拳刚起势时,龙飞云就判断出他的意图,冷笑一声仍然不偏不倚的傲立原地。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龙飞云的身体不禁晃了晃,惨叫声却从唐贤嘴里爆发出来,只见他那只挥拳的右手已疲软的垂了下去,鲜血沿着他的手指一点一滴的往下掉,片刻之间已染红一大块地板。他的右臂废了。 其实,他的判断确实没错,龙飞云凝聚到右肩用以抵挡他这拳的元气,不足三成,然而他却忽略了龙飞云强韧的筋骨。 极限法师是个全能强者,在他的训练下,龙飞云体格的锻炼和战斗技巧的练习,与佐伊相比,只多不少,何况在纯阳一气的催动下,别人付出三分努力才能达到的效果对他而言却只须一分,在惊人的训练强度和事半功倍的先天功体的配合作用下,即便不使用元气,也能轻松击败唐贤这种程度的武者,否则,佐伊又怎会把他称作怪物呢?能够轻松承受佐伊体表静电而不退缩半步,已经极能说明问题。 除了浑厚强悍的纯阳一气,用钢筋铁骨来形容龙飞云的体格,并不为过。唐贤的那一拳凝聚的丁点元气,再次被龙飞云凝聚的三成元气吞噬,那拳打在龙飞云的身上,变成纯粹的力量伤害,但唐贤在接触到对方右肩的片刻,感觉就像打在一块钢板之上,刚强对刚强就比谁的接触面更坚硬,结果证明,唐贤的拳头输给了龙飞云的肩膀。 龙飞云虽然占了上风,但被击中的那一瞬间,从肩膀上传来的混合了麻木和剧痛的感觉仍然使他猛一咬牙,身体不禁晃了一晃。他突然发觉,设下这种赌局,只能够耍耍帅,实在不怎么高明,若和唐贤直接交手,收拾唐贤不过是一抬手的事,他自信唐贤绝支持不住自己一个回合的猛攻,立下这种赌局无疑是自讨苦吃。 败局已定,没有再打出第三拳的必要,唐贤强忍疼痛,退了下去,一脸颓然的坐倒在地,心里却有种释怀的感觉。佐伊说的没错,龙飞云这小子就是个怪物,跟这样的怪物作对等于以卵击石,现在好了,陈承不会再强迫他上阵了。 采尼看向陈承,却不见他有任何惊惶的表现,当下也不敢大意,全身提高了警戒,以防这个阴冷的家伙猝起发难。 龙飞云转向佐伊,笑道:“轮到你了,美女!” 佐伊苦笑道:“如果你不是那么轻浮,还是挺可爱的。” 说罢,她走到龙飞云身前,轻轻在他胸口拍了三拳,连百分之一的力道都没有使出来,看上去反而有点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温柔之极。她早就知道龙飞云提出赌约的目的,是让自己在和唐贤的对战中全身而退,冷傲如她这时也不忍再不领情。 龙飞云满意地笑道:“哎呀呀,看来又有一个美女爱上我了。” 说着,他捏起手指在佐伊那高挺而小巧的鼻梁上轻轻一刮,“好了,现在我们谁都没有倒下,算是平分秋色。” 佐伊向他投以柔情的目光,第一次展颜笑道:“我真的一点都看不懂你。” 就在这时,酒吧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陈承,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投降,二是出来与我一战,帝国第二副总理侯爵彭川在此恭候。” 向酒吧内喊话的是酒吧外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他的音量并不大,而且有些沙哑,语调却显得非常骄傲,极具挑衅性。 采尼趁机挤兑道:“陈承,听见了吗?彭川侯爵正在向你挑战,我也想看看烈士殿四佐和帝国的四位总理之一,哪个能独占鳌头。” 陈承的目光向四周一扫,那些进退维谷的贵族们大都低下头回避着他的目光,心中暗骂这群人无能,叹了口气,冷道:“看来该是我出手的时候了。虽然我对彭川的实力很好奇,然而更好奇的是你罗塞夫少将的实力,联合政府和海军究竟凭借什么超然于所有国家之上,如今,我希望从你身上得到答案。至于彭川,如果他尝试着进入酒吧,自然立刻便会明白,会有其他人来招呼他的。” 采尼环眼一转,“你的意思是,在酒吧周围还有烈士殿的伏兵?” 陈承笑道:“这就要看罗塞夫少将敢不敢赌了。不得不说,我确实低估了海军情报局的情报收集能力,那么请问少将阁下,你可有把握判断出潜伏在平京的烈士殿人员共有多少,又分别是哪些人呢?” 采尼毫不退让,反问道:“难道你陈承就能判断出海军援助小组的人数和成员?” 两人针锋相对的心理战,正无形之中为己方增添着胜利的砝码。   陈承冷笑道:“那么我们就来赌一赌,看看是你们布局机深,还是我们运筹得当。听说海军少将以上军衔的将官,都有接近五大势力魁首的实力,但阁下从来到酒吧开始,就没有外露过一丁点元气,也没有任何释放乌斯查拉的迹象,让我非常好奇,可否容我大胆的推测一下?” 击败唐贤后,龙飞云和佐伊一左一右站在采尼的身后。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的龙飞云,其实体内的纯阳一气正极速运转,一点一滴化解着右肩上那轻微的伤势,把元气恢复到最佳状态。陈承的话也说出了他心里的疑问。 他在里间的时候感知到两股强大的气息,以及一股隐藏着的蠢蠢欲动的极其强大的乌斯查拉,其中一股较强的气息和那股乌斯查拉能量波动,来自于陈承,另一股较弱的气息来自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唐贤。从采尼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和乌斯查拉的能量波动,这与他海军少将的身份是极其不符的。 如果说采尼已经强大到可以完全屏蔽自己的气息,那他也绝不能屏蔽自己的能量波动。如果说采尼是个没有领悟乌斯查拉的人,那他能有资格在强者如林的海军中担任少将,无疑有些匪夷所思。当然,他曾听极限法师说过,乌斯查拉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也能够把自身的能量波动全部隐藏内敛,但那需要比屏蔽元气更高深的修为,采尼显然还没达到这种境界。也许,他想多了,采尼压根就不用武学和乌斯查拉这两种战斗技法。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采尼不是人类,或者说他是人类范畴中,区别于普通人的另外一大种族。不死族?兽族?精灵族?不死族使用的战斗技法是暗黑天赋,兽族能进行三段变身,精灵族使用的是强大的魔法,他使用的是哪一种呢? 只听采尼阴笑道:“嘴长在你脸上,要怎么说是你的权利。” 紧接着,陈承不客气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断:“首先可以断定的是,你不是人类,也不是精灵族,否则,气息、乌斯查拉、魔力,你至少得释放出一种,那么一来,只剩两种可能,不死族或兽族。如果说你是兽族,能够将暴戾之气隐藏得如此深入,我不得不佩服你。” 采尼虽然不愿承认,但仍笑道:“啊哈,你的脑筋很灵活,不过,还是不够聪明。” 陈承正待反驳,他马上打断对方,接着道:“不必再猜,也许你猜一辈子也猜不出来。既然你这么好奇,何不出手试试?” 陈承冷笑道:“我会的,但我实在想不通,除了不死族和兽族外,难道还有其他可能?” 采尼想了想,“我只能告诉你,兽族跟我比较接近,但我却不是纯粹的兽族。” 陈承愣了一愣,突然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我有答案了,难怪从你身上察觉不到丝毫暴戾之气。” 他们嘴上争锋的过程中,龙飞云一直盯着采尼的背影,他深思着两人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终于也弄明白。极限法师曾说过,兽族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那就是浑身都散发着暴戾之气,尤其是肉食系兽族,比如虎兽族、狼兽族等。 其实每个种族都有一些特征可被察觉。人类是气息和乌斯查拉能量波动,不死族是一种邪气,兽族是一种暴戾之气,精灵族则是魔力。就像人类的顶级强者能够屏蔽住气息和能量波动那样,其他种族到达某个境界也能隐藏自身特征。 采尼由始至终并未隐藏任何东西,他就是他。按照他的话判断,答案已经很明显,接近兽族而不会散发出暴戾之气的人,可以说是兽人族,兽族和人类一旦混血,就能产生兽人族,只要一个兽族男**上一个人类女性,或者一个人类男**上一个兽族女性,都能得到这种结果,并非什么难事。 ( 第十一章采尼vs陈承 没有丝毫预兆的,陈承突然发难,羽扇彻底扔在地上,一掌轰向采尼胸膛,势道之猛烈,强过唐贤好几倍。采尼一直没有放松戒备,铁拳立即迎上去。砰的一声闷响,拳掌猛烈接实那一刻,一圈强烈的气劲向四周辐射开来,震得桌椅和在场的人飞退。 连龙飞云的身体也不禁为之一晃,不顾静电的刺激,连忙伸手拉住佐伊,佐伊才不至于撞到身后的吧台和高凳上。回头一看,那个酒保已被震得贴在了身后的酒架上,一张脸充满恐惧和震惊。再回过头,只见采尼已退回两步,陈承却连退了三步方自稳住身形。 有些不解地凝视着采尼的背影,刚才陈承轰出的那掌,分明连正面感受的自己都充满了压力,虽然元气的规模还远远比不上那个烈士殿的守门人,却已胜过自己好几分,反观没有一分一毫气息的采尼,居然轰出第一拳就占据了上风,当真匪夷所思。 不带一丝元气,那就是说采尼那一拳是纯粹的力量,虽然朴实无华,却足以开碑裂石,这就是兽族的力量?他不禁回想起极限法师说过的一句话,兽族是最接近人类的存在,他们没有变身的时候,和人类一模一样,但他们的爆发力却是人类的好几倍,而且是唯一能通过锻炼无限制提升**力量的种族。 连退三步的陈承,脸色已变得很难看,身为烈士殿四佐之一,他的实力在烈士殿之中是前五席的存在,原本除了殿主和副殿主,谁也不敢断言一定能胜过他,没想到奉命潜伏平京之后与敌人首战的第一次交锋,竟然吃了亏,虽然对方的身份是海军少将,却丝毫没有减少他心中的羞辱感。 他那一掌虽然只用了八成元气,却占了先出手的便宜,采尼那一拳的准备时间和他相比只少不多,不服输的傲气使他不屑于称赞对方,凝聚起十二分元气,已准备发出第二掌。 采尼心想,你先出手,第二次交锋我还容得你卯足元气,你当我是笨蛋吗?不见他如何作势,左脚已跨前一步。他这一步迈得极大,瞬间就将与对手的距离拉近了一半有多,砰然一响,脚下那块砖竟被他的左脚踏碎。下盘越稳,发动的攻击就越具力量,采尼的左脚已然踏入地面,没有比这更稳的了,那已凝起的右拳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陈承眼见采尼左脚踏出的时候已知不妙,但毕竟修为高深,应变可谓极快。只见他身体往下一沉,千钧一发之际竟避过了采尼势道沉猛的一拳,左掌往采尼右肘一推,采尼的右手已不听使唤的往上扬起,登时变得空门大开。就在这时,陈承已轰出了凝聚了十二分元气的右掌,径取采尼心窝。 陈承若中了采尼适才那拳,必将受到重创,采尼如果中了陈承如今这掌,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 采尼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在海军格斗术上的造诣,不知胜过佐伊多少筹。他表面上看似贸然发动的攻击,其实还留有后手,陈承双手施为,难道他就只有一只手吗?右脚迅速跟上半步,从小腿到大腿,从大腿到腰月复,从腰月复到肩膀,从肩膀到左臂,最后从左臂到左拳,一个部位带动一个部位,一记左拳又轰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第二次拳掌接实,辐射出第二波气劲。陈承闷哼一声,连退了好几步,直退到门口边上,险些就撞到那扇小门。采尼也退回到原来的位置,胸月复间猛烈的起伏着,身体显然受到了对方元气的伤害。 由于准备充分,这回龙飞云得以纹丝不动的昂首站立,被拉着的佐伊却仍然退了一步。没工夫去查看其他人的反应,只见陈承弹身跃起,砰砰数声,在他原来站立的位置上,地面已多了几个弹孔,看来是酒吧外的枪手捕捉到陈承的腿,故而发动了一阵射击。 “住手!要是误伤自己人,谁开枪谁抵命。” 酒吧外传来一句斥骂,听起来像是火枪排排长在训斥手下。看来,射向陈承脚下那几枪并不是他授意的。对于酒吧内的这些人,他并不熟悉,见几个冲动的手下贸然开枪,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若射中敌人还自罢了,若射中的是采尼或其他海军的人,这个罪名他可担待不起,从某种意义上说,连尚武帝国都要受联合政府节制,杀伤海军,等于公然违反《国际宪章》,连武帝也保不了他。 看了戴面具的男子一眼,见其仍注视着酒吧大门,并没有责怪的意思,那名排长才深深嘘口气,咽了一口唾沫,视线重新转向酒吧大门。 酒吧内,高高跃起的陈承避过那些冷枪后,顺势攻向采尼。凌空下击,为他增添了几分气势。他的修为已臻八阳上乘境界,真气急速运转,支撑着身体接连拍出六掌。 采尼不退反进,急挥六拳,迎了上去。噼啪六声连响,证明拳掌不多不少交接了六次,响声过后,采尼猛地退后一大步,显然在这个回合中吃了个小亏。 陈承的实战经验何等丰富,眼见已占得了先机,丝毫不给对方缓气的机会,乘胜追击,落地后左脚踏前一步,又发出三拳九掌。采尼刚自稳住身形,对方的追击已排山倒海般跟随而来,好不容易化解了其中的三拳八掌,最后一掌被击中胸口,蕴含宏大元气的无形气功波把他硬生生地轰飞出去,重重的撞到吧台上。 跌坐在地的采尼缓了口气,猛然站起,显示了他强横的身体素质。也不打话,双拳收到两侧腰眼处蓄势待发,身形凝势往前冲回陈承面前,双拳一出,已狂风暴雨般向陈承展开了反击。 对方每一拳都有千斤之力,陈承顿感压力大增,不敢大意,极少挥掌硬接,要么是腾挪闪避,要么是推挡对方拳头以外的手臂部位,虽然险象环生,仍谨守章法的化解着对方这轮猛攻。 啪的一声,采尼全力攻击,无暇防御,月复部冷不丁的又中了一掌,一时间体内气血翻涌。他并未因此退却,咬咬牙,趁着对方一招刚出,第二招还未跟上的空档,猛地挥出一拳击向对方门面。 陈承击中对方月复部时心下已然叫糟,因为对方并没有被那掌击退,哪怕只是退后半步的时间,也足够他攻出第二掌,但对方却硬生生的扛了下来。这时,他才认识到对方的强悍,或者说兽人族的强悍。对方那拳击到,已不容回避,双手连忙交叉护在面前,硬生生承受了那一拳,被狠狠的砸倒在地,一双手**疼痛之极。也幸好用双手保护了一下,否则,采尼这拳就能让他面门开花。 顺着下跌之势,背部刚自接触到地面,他双手反按地面,一个漂亮的后滚翻,已然蹲了起来,但双脚却仍向后滑出半米方才停稳。正在众人以为这场较量会因双方调整状态而暂缓片刻之时,只见他双脚猛地蹬地,身形已如离弦之箭再次扑向采尼。这就是强者间的对决,豪无畏惧,永不言败,气势震天,连让观战者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两道身影再度抢到酒吧垓心,拳来掌往,双方展开了一场猛烈的近身肉搏战。你击中我一拳,我必还你一掌,你击中我一掌,我必回以一拳。拳影掌风弥漫酒吧之际,两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变换了位置。但听砰砰两声,一道身影被轰飞到吧台后的酒架上,随即便跌落到吧台后面,另一道身影却直接被轰飞出酒吧,使得被急速撞过的两扇小门来回摇摆了好一阵子,才重新闭合。 “老板,我受不了,我不干了。” 龙飞云和佐伊回头望向吧台后面,只见那个酒保哭丧着脸,歇斯底里的喊出那句话后,从吧台里冲了出去,转入楼梯口不见了。一只手缓缓的从吧台下举起,扒在吧台边沿,支撑一个身体从吧台下缓缓站起,虽然肿得高高隆起的左面墩让这人有些面目已非的感觉,但是龙飞云和佐伊仍然一眼看出,他是陈承。 撞到吧台后的是陈承,意味着被轰出酒吧的是采尼。 酒吧外,采尼呈大字形躺在地上,粗重的喘着大气,自顾自的骂道:“你妹的,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 三名排长先后围了上来,全都皱起眉头,躬身看着他,其中一个问道:“您就是罗塞夫少将阁下?” 他们没有见过采尼,却事先被告知采尼的外貌特征,以免混战时误伤,如果天底下还有像眼前这个人这般丑陋的存在,那么九成九是采尼·罗塞夫。 采尼心里正郁闷着,没好气的骂道:“废话!你们在外面站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冲进去?可怜我罗塞夫少将一世英名,今天算是毁在你们武国啦!” ( 第十二章乌斯查拉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我说罗塞夫少将,你还没使出真本事怎么就灭起自己的威风来了,这可不像你啊。” 话音刚落,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已出现在采尼的视线中。仰望着那令人倍感森然的面具,采尼苦笑道:“彭川,我看你是故意想让我难堪。你妹的,这事说到底是你们武国自己的事,我们海军原本有不介入的理由,武玄空元帅发善心派遣我们前来支援你们,我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你们倒好,反过来冷眼旁观。” 戴面具的男子正是尚武帝国第二副总理彭川侯爵。自加入帝国的那天起,他就戴着这副白色面具,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连武帝也不例外。在所有人眼里,他一直是谜一般的存在,但他那惊人的实力,也让所有人感到惊惧。之所以没有人对他提出过质疑,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不敢,另一方面,他凭借自身恐怖的实力,一步一步的从士兵晋升到侯爵,谁也没有借口指摘他的不是。 彭川冷笑道:“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对你的实力可是很有信心的,而且听说你是一个爱表现的人,才把立功的机会让给你不进去破坏。快变身吧,你变身以后一定能打败他。” 采尼怒道:“你说得轻巧,别忘了,那家伙也未尽全力,他一旦释放出乌斯查拉,解放灵器,一准还是他揍我而不是我揍他。” 环眼一转,他突然贼兮兮的笑了笑,“我仔细想了想,我最大的本事还是动动嘴皮子,彭川,那家伙就交给你了。你们一个是帝国副总理,一个是烈士殿佐官,正该比出个高低,你若胜了,说不定烈士殿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彭川笑道:“都说你罗塞夫少将杀人不用刀,果然不假。” 这时,一个清新亮丽但脸上有些疲态的少女从酒吧走出来,来到采尼身前,正是佐伊。看了采尼一眼,见其没有什么大碍,才放心回头盯着酒吧大门,嘴上却道:“一点小伤难道还能要了你这个怪物的命,别装死,快起来。” 采尼猛地跳了起来,怒道:“罗德里格斯少士,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上司,能不能展示出你的尊敬和礼貌。虽然武玄空元帅和威尔逊上将赏识你,你也不能这么目无长官。” 佐伊淡漠的道:“你军衔虽然比我高,却不是我的长官,我只听从武玄空元帅和威尔逊上将的命令,其他人别想对我指手画脚,尤其是你。” “你……” 采尼在和陈承的较量中无功折返,原本就一肚子闷气,被佐伊这一顶撞,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偏偏又不敢真把佐伊怎么样,只能对那三名排长发泄一通,大声的喝道:“让你们的士兵注意,接下来从酒吧里出来的人都是敌人。” 不料佐伊立即怒斥道:“闭嘴!龙飞云还没出来呢!” 虽然看不见彭川的表情,但他的话仍显示出他内心不小的震惊:“龙飞云?你是说圣子龙飞云?” 佐伊正待答话,一个少年已从酒吧里走了出来,笑道:“别开枪,自己人。不错,我是龙飞云。罗塞夫少将,这回你真要变身了,因为陈承已释放乌斯查拉,他手上那把灵器长剑看起来不好对付,马上就该杀出来啦。他还说,今天要是不能斩下你的头颅,誓不回烈士殿见殿主。” 采尼脸上一时间阴晴不定,虽然他不怕陈承,但一贯自私小气的他又怎愿轻易的和陈承这种级别的强者拼命呢?按照他的个性,若没有八成以上的胜算,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龙飞云刚走到采尼身边,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酒吧大门连着延伸而上的一块墙体木板,已被一道实体化的黑色能量波击得粉碎,木屑纷飞、尘土弥漫中,一条人影随即纵了出来。那人右手握着一柄三尺长剑,无数黑色的实体化能量正围绕在那柄长剑的剑身周围蠢蠢欲动,渀佛要择人而噬般,气势极其惊人,再看长剑的主人,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正是陈承。 龙飞云没有胡说,怒极的陈承在爬出吧台的那一刻就已释放出自己的乌斯查拉。 如果说,武学体现在对元气的修炼、体格的锻炼、基本战斗技巧的学习上,那么,乌斯查拉就体现在对体内中枢能量的领悟、挖掘、控制之上。而乌斯查拉实体化后,体现每个人不同命格属性的灵器将被解放,陈承手中那柄亮银色长剑,就是他的灵器——臧萌。 乌斯查拉能量和灵器大体可以分为攻击、防御、风、雷、水、火、毒、幻觉八系,但这八系划分并非绝对,比如从水系衍化升华而成的冰雪系,它可以算作水系,但由于其独特的性状,自成一系也未尝不可。不同属性的能量具有不同的颜色,黑色能量大多属于攻击系,攻击系的能量是原型乌斯查拉能量,它虽然没有风、雷、水、火、毒等附加效果,然而对于自身速度、力量的增幅却是最恐怖的。 陈承在黑色能量的缠绕中巍然的站立在酒吧门口,双眼冷冷的盯着采尼,渀佛现场没有其他人存在似的。 一阵阵寒意从脚底下升起,采尼从对方那阴冷的目光中感受到浓烈的杀气,原本还以为龙飞云的话有添油加醋的嫌疑,如今看来却毫无夸张的成分,盯着他的这个男人确实有一口把他吞下月复中的意志和决心。 环眼一转,采尼求助似的看着彭川,像是在问,该你接手了吧? 渀佛看穿了采尼的用意,陈承阴沉沉的道:“罗塞夫少将,做人要有始有终,我们之间这场对决还未分个胜负,怎么,你就想假手他人?彭川侯爵的实力,我也是早晚要领教的,不过在此之前,你罗塞夫少将要先给我一个结果。” “好狂啊!” 狡猾的采尼马上抓住了挤兑彭川的机会,“彭川,这人真的太狂了,按他的意思,先把我收拾了以后,还能以仅存的力量把你也拾掇了,这哪里是在侮辱我,这分明是在侮辱你,我都蘀你气不过。依我看,帝国副总理的实力不容置疑,你就高抬贵手,随便应付他一下,我们也好早点收工。” 他这一句话,同时刺激了两个人,极尽挑拨之能事,熟料不仅彭川不动声色,连陈承也并未将冷冽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半寸。 彭川道:“烈士殿四大佐官的实力,岂容小觑,连武帝都不敢心存轻视,那已能够说明问题,否则又怎须把你们千里迢迢的从海军总部请来助阵呢?罗塞夫少将请放心,你先和他比试出一个结果,等他筋疲力尽之时我再接手,必能一举奏效,岂不省事?我可是从不在乎别人说我趁人之危或以多胜少的。” 他毫不顾忌身份,**果的说出这样的话,可见确实是个不在乎别人看法,我行我素的男人。采尼心下暗骂,都说我厚脸皮,你也不遑多让,忍不住怒斥道:“这么一来,你倒是省事,我怎么办?” 龙飞云注视着彭川,笑道:“你是彭川侯爵吧?你也说了,人家是从海军总部千里迢迢特意来援助我们的,我们不能太不厚道。解放了灵器的陈承,实力至少猛增三倍,以罗塞夫少将目前这种状态,恐怕扛不住人家的一击。” “这个嘛……” 彭川接过龙飞云的话,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今天我们这边四个人,只怕都得出手,谁也逃不掉。” 他说的这四个人,指的是他自己、龙飞云、采尼和佐伊四人。龙飞云听完他的话,突然愣了一愣,随即闭目凝神,仔细感知了一下,睁开眼时却转向采尼,笑道:“不错,罗塞夫少将,我们都不会闲着的,既然陈承指定你做他的对手,你就勉为其难吧。” 佐伊不解的皱起眉头,采尼忍不住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 陈承突然仰天大笑,随即道:“罗塞夫少将,我已跟你说过,如果彭川侯爵想要动手,自然会有其他人来招呼他。信不信是你的事,现在至少彭川和龙飞云相信了。” 环顾四周一眼,采尼已然明白,彭川武学修为极深,方圆几十步之内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他在门外守候了这么久,定是已经察觉到陈承所说的烈士殿伏兵,自己一直在酒吧内自然难以感知,出酒吧后也因身体虚弱了不少并且心思都用在了思考如何躲过眼前此战之上,如今凝神仔细观察,四周确然有异,那一栋栋建筑物渀佛有生命似的,带给人一种细微的压迫力。 为印证想法,他的目光询问似的投向龙飞云,龙飞云的先天纯阳能感知任何气息,若说有人能肯定彭川的话,那一定是龙飞云。龙飞云看了他一眼,故作无奈的摆了摆手,笑道:“很遗憾,正如你想象的那样,所以我才说,对方的挑战还要有劳罗塞夫少将你接下。” ( 第十七章高升旅馆 英武傲立的林地心额头、两鬓、耳后各有两缕白发,一头黑色长发点缀六道白色,显得很有特色。渀佛捕捉到龙飞云眼中的那丝鄙视,他冷声道:“你是圣子龙飞云?有点意思!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你要有所觉悟,做好随时随地遭受偷袭的准备,因为你挑战的是一个专业的杀手。” 一直没开口的那名狐骚女子这时掩嘴笑了起来,那笑声有种勾引男人的浪荡寓意,似乎在回应林地心的话道:“确实有意思,这小子年纪轻轻,硬受了你一记绝式而不死,真让我春心荡漾啊。” 狐骚女子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却是不知羞耻的话、露骨的勾引,佐伊不由的皱起眉头,她盯着狐骚女子,心想这人该是四心杀手之一的郭心心。 “郭心心,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放浪形骸。” 陈承的话立刻蘀佐伊做了证实,那名狐骚女子正是郭心心。连忙收敛礀态,郭心心低头躬身应了声是,对陈承显得非常恭敬。陈承转向龙飞云一行,接着道:“今天这场戏就到此为止,我们走。” “有那么容易吗?” 彭川说着把手一挥,那个火枪排排长得到示意,已举起左手,掌心向着陈承一行,咔咔声中,三十支火枪瞬间调整枪口,全都对准陈承等一行五人。 陈承冷笑一声,“你明知道凭你们现在这个阵势,根本留不住我们,你唯一的目的想必是要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吧?” 不等彭川答话,四心杀手中那名金面杀手突然上前一步,众人忍不住把目光凝向他那张世间少有的金面上。彭川只觉眼前景象猛的摇荡了一下,灵魂渀佛要破体而出般难受,精神逐渐陷入恍惚状态。龙飞云、佐伊、采尼都是一样的感受。 “调转枪头。” 金面杀手阴沉沉的说道,正在彭川等人精神恍惚之间,只听咔咔声中,三十名武国枪手竟真的调转枪头,反而对准他们自己人。 彭川立知不妙,连忙闭上双眼,同时已喝道:“这是幻觉系乌斯查拉能量的控制效果,大家赶快闭上眼,不要看那金面人。” 龙飞云等三人何等聪明,精神的摇荡已让他们感觉不对,听了彭川的话立即闭上双眼。 “各位,后会有期!” 等到众人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已失去陈承一行五人的踪迹,被控制住的所有武国士兵也恢复知觉,他们面面相觑,渀佛做了一场梦似的不知所以。 佐伊忍不住道:“那是幻觉系乌斯查拉?太可怕了!烈士殿竟还有这么难缠的敌人。” 龙飞云快步追了出去,站在陈承一行人原本站立的位置上仰天怒吼:“林……林地心,总……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抽……抽筋扒皮,你……你等着吧!” 佐伊、彭川、采尼先后跟了上去,功亏一篑的挫败感瞬间涌上众人心头。 佐伊问采尼道:“接下来怎么办?” 采尼苦笑一声,“啊哈,失去敌人的踪迹,还能怎么办,烈士殿的杀手对隐匿踪迹十分在行,我们是追不上他们的,眼下只好先和威尔逊上将会合以后再作打算,但愿他们那头的行动一切顺利。” 彭川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敌人的实力,这次行动,如果再有一位侯爵在场,那么足以和对方五人全力一战。” 龙飞云一边颤抖着,一边摆手道:“别……别说如果,哪……哪来那么多如果,我……我们只要记住,下……下次见面……一定要把他们……都……都干掉,就……就对了。” 他这话难听是难听,却很有道理。任何事在发生后,再去追悔,责怪自己或别人,都是无济于事,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有吸取经验教训,下一次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才能有所进步。 佐伊突然上前拉起龙飞云,径自向街口走去。 龙飞云挣月兑佐伊的手,“你……你又要干嘛?” 佐伊淡淡的道:“念在你一路从西部护送我们来到平京,你打算去哪落脚,我送你去吧。我最不愿意欠人情,送你送回去后,我们之间互不相欠。” 说着,又去扯龙飞云的衣袖,被拉扯走出几步的龙飞云,挣扎着侧过身体,向酒吧大门伸出另一只手,渀佛要抓住什么似的,“可是那……那些美女……” “你说什么?” 佐伊登时停住脚步,脸上阴沉得乌云密布,渀佛在问你是不是真不想活了,吓得龙飞云连忙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不必担心那些美女,我会找到她们,给予她们妥善照顾的。” 采尼搓着手,得到胜利似的笑眯眯的把两人送走,随即和彭川并肩向酒吧内走去。 佐伊拉着龙飞云走了好一阵子才走到街尾,眼前是一个十字路口。她站在写着南大街的路牌下,向四周张望,突然问道:“龙,你家在哪个方向?” 步行许久加速了龙飞云体内的血液循环,纯阳一气更高速的运转,基本上已把他体内的寒气全数驱散,他的脸色红润了许多,身体和牙齿也不再颤抖,只不过仍然显得有些虚弱。他有气无力的答道:“从上一个路口转进去,再走几公里往右转,就是我家。” 佐伊佯怒道:“你不早说,还嫌没吃够苦头?” 说罢,已扬起拳头作势要打。龙飞云苦着脸,忙道:“别别别,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算我怕了你,行吧?你这人平时虽然冷淡,但文文静静的挺好,现在却突然变得这么热情,怎么,你喜欢我啊?” 佐伊的拳头猛的落实,幸好龙飞云的双手也不慢,遮住脑袋挡了下来,只听佐伊嗔道:“自以为是,谁会喜欢你这个大笨蛋?你敢再说,看我不把你脑袋打出千百个包来。” 龙飞云一边躲避着佐伊虚挥的拳头,一边道:“好,好,好,我不说。幸好你不喜欢我,否则有你这么个野蛮女友,我可消受不起。”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其实,我已有整整十年没有回家,那个家恐怕早已不能住人,我根本没有回去的打算。觐见陛下之前,随便找个旅馆休息休息就行,我这人在食宿方面,从来都是很随便的。” 不知是对随便二字敏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佐伊突然娇斥道:“不许随便!从今以后无论什么事都不许随便,听到了吗?” 龙飞云怔了怔,他不是傻瓜,佐伊摆明对他有感觉,心下暗暗叫苦,这回可真的惨了,看样子这女孩是铁了心要赖上自己,这个野蛮女友想不消受都不行。 见他苦着一张脸,还以为他从那个已不能住人的家转而忧伤爸爸妈妈的离去,连忙道:“既然你不想回家,我们找个旅馆住下,反正我也刚到平京,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龙飞云的苦脸立刻转变成色眯眯的狼脸,嗫嚅道:“没想到你的思想这么开放,好吧,我们走,找个旅馆一块儿住下。” 不料啪的一声,前额冷不丁又挨了一记响头,痛得他眼泪都快掉下来,只听佐伊嗔道:“尽管说吧,不怕你现在不老实,在我的教下,你终会变得老老实实的。” 还教呢?你不仅思想开放,连口味都那么重。捂着前额,龙飞云在心里嘀咕着。只见佐伊指着左边岔过去的另一条大街,说道:“那里有一家旅馆,不如我们就住那吧?”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龙飞云看见,那里横出一块招牌,上面写着高升旅馆四个字,还未来得及答应,佐伊已拉着他向那家旅馆走去。 如果说可乐酒吧所在的南大街是商业中心,那么,龙飞云和佐伊现在所处的东二街就是食宿中心,从街头到街尾,全是旅馆和饭店。时值傍晚,正是夕阳西下、华灯初上的时辰,落日余晖和昏暗灯光共同照射着来往不绝的食客游人,显得人影憧憧的。 龙飞云和佐伊狼狈的模样,引起了行人的注意。两人无视那些奇异目光,径自来到高升旅馆门前。这一来,走过路过的人更多的摇头惊叹,有的已咕哝道:“看,这少年看来不过十五六岁,这少女也不过十三四岁,竟学大人开房,现在的孩子可真是早熟。”还有的人却呢喃道:“他们一身是伤,风尘仆仆,定是不顾父母长辈的反对,逃跑私奔的孩子。奇怪,这女孩明明是个外国人,他们究竟是从哪来的?” 龙飞云忍不住转身喝道:“喂,你们嘀咕什么呢?没听说中外结合,生出来的宝宝品质更优良吗?我们这是优生优育!” 佐伊俏脸一红,怒斥道:“你又胡说什么?别管他们!” 那些路人碰了钉子,摇头而去。龙飞云和佐伊也不再理会他们,已仰头打量起眼前这家高升旅馆。 ( 第十八章谢谢 三层建筑,中等规模,从外表上怎么看都觉得很普通。招牌倒是齐全,店面正上方平行位置上有一块长约两米、高约一米的大招牌,打横写着店名,与店面垂直而立于侧面的还有一块高约一米、宽约半米的小招牌,打竖写着店名,龙飞云和佐伊在街口远眺时看见的正是这块小招牌。大门是旋转门设计,从他们站到门前开始,就不断有人推转进出,旋转门两侧还各有一扇玻璃小门,连同旋转门四扇门叶上面,都打竖写着欢迎光临四字。 “旅馆内有三个强大的气息。” 龙飞云突然凝神说道。但佐伊听了却并不惊讶,渀佛早已知道似的。龙飞云纳闷的看着佐伊,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似的。 “怕什么?圣子龙飞云连刘悦愁都不怕,还会怕别人吗?” 一边说着,一惯淡漠的佐伊竟一边对龙飞云阴阴笑起。龙飞云神经一抽,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条街无数间旅馆,佐伊凭什么单选这一家,他马上凝神感知,果然发现整条大街除了眼前这家高升旅馆以外,再也感知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佐伊是冲着这三股强大气息的拥有者而来的。 同样看着佐伊阴阴笑了起来,“你的目的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佐伊道:“你没看见吗?高升旅馆!住在这家旅馆,以后定能步步高升。你现在是子爵,说不定很快就晋升伯爵,然后是侯爵、公爵,难道你不想像你爸爸那样,做回一位亲王吗?亲王那可是相当于海军上将的存在,我这是为你好。” 龙飞云白她一眼,“少来,你怎知道我想做回亲王?你也许不知道吧,禹亲王现在仍是我爸爸的专属封号爵位,只要不能确定他的死讯,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取代,我可不准你咒我爸爸。” 佐伊白回他一眼,“好心当作驴肝肺,谁要咒你爸爸,我确实不知道你爸爸的事。不过我很奇怪,你在尚武帝国,不图加官晋爵,还图什么?” 龙飞云道:“我也没想过在国内久待,只等这次帝国和烈士殿的战争结束,嘻嘻,我要加入海军。” 佐伊不禁一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办好住店手续,到房间里再聊。” 龙飞云贼笑起来,“不就是开房嘛,什么住店手续,说得那么好听。” 佐伊嗔怒的比了比拳头,“你要敢再说一次,我才叫真的佩服你。” 龙飞云一边举手护住脑袋,一边忙道:“不敢,不敢,是我服了你。” 最后一个字音拖得老长,以显示他的无奈,话音未落,他已率先去推那旋转门,两个人先后步入旅馆。 进入大门,对过去是条两米多宽的过道。过道右侧是前厅柜台,几个穿着工作服的男女正在柜台后埋身忙碌着。过道左侧也即前厅柜台对面,是开放式的小餐厅和休息室,如今是晚饭时间,坐在那儿的客人却不多,原来这里只是供客人休息、聊天的地方,只提供早餐,不提供午、晚正餐,当然,下午两餐之间和夜晚临睡之前,来这里坐下吃份点心,打个半餐,喝杯咖啡或其它什么茶水,也是可以的。 龙飞云一进门就向小餐厅扫去,很快捕捉到了其中一个强大气息的所有者,而且他发现那个人也正偷偷盯着他。那是一个黑发皂衣、骨瘦如柴的中年人,看起来已四十好几,双手举起一张报纸坐在沙发上,报纸遮住他半个身体,却没有遮住他的眼睛。只要龙飞云的目光一停在他身上,他的眼睛便会落在报纸上,可只要龙飞云的目光一从他身上移开,他的眼睛便立马落到龙飞云和佐伊身上,形色可疑。 佐伊摇了摇龙飞云的手,“愣着干嘛?快去办理入住手续。” 龙飞云正在沉思,摆摆手道:“你去办吧!” 佐伊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这种事你让一个女孩去办?” 龙飞云不耐烦的道:“什么这种事那种事,不就是开房嘛,又不是只开一间,一人一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去也行,不过我去的话,咱俩就开一间大床房,回来你可别揍我。” 佐伊比起拳头,“你又皮痒痒了是不是?” 龙飞云这回竟据理力争:“大庭广众之下多少给我点面子,男人出门在外不容易,女人要学会温柔体贴,顺从男人。” 啪的一声,佐伊自然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下,痛得他即往休息厅躲去,一坐到那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旁边的沙发上,双手揉着头,连呼好疼。佐伊看了那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一眼,双眼尽是对龙飞云幼稚行为的无奈,犹豫了一下,只好转身来到柜台办理入住手续。 刚才两人斗嘴的画面早映入服务员的眼中。一个男服务员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佐伊,暗自羡慕龙飞云把到一个如此清新靓丽的美少女。那些女服务员却觉得龙飞云风趣幽默,同样的也在羡慕佐伊有个如此俊朗飘逸的男朋友。其中一个女服务员迎了上来。 “您好,小姐,住店?” 佐伊红着脸点了点头。 女服务员又问:“要几间房?” “当然要两间,单人房,一人一间。” 佐伊抬起头,很严肃地回答,尤其是两间的两字和一人一间四个字,说得格外的大声和郑重,显然是要跟龙飞云撇清关系,至少要撇清已让人误会的情侣关系。 另外一边,龙飞云和那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也聊了起来。 “朋友,你这位小女友可真是刁蛮任性,一向来的日子难过着吧?” 那骨瘦如柴的中年人率先搭讪。其实龙飞云坐到他身旁的位子,是故意的,这个可疑的中年人看来正是佐伊的目标之一,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他索性故意惹怒佐伊,趁躲避佐伊攻击的举动掩护,凑过去近距离查探一下这个中年人的来历。中年人刚一开口,龙飞云心下暗喜,他正愁不知道该如何搭讪,没想到中年人却主动送上门,这就叫正合我意。 龙飞云立刻挤出一副苦脸,“其实,我跟她认识才不过几天,就这几天的工夫被赖上的,时运不佳,时运不佳。” 中年人显得有些不信,“几天?那倒看不出来,你们之间那种相濡以沫的劲儿,甚至连一些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妇都不如。” 龙飞云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谁要和她相濡以沫?我是不会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的,哪怕这棵树枝繁叶茂、秀色可餐。” 中年人神色一紧,“哟,没想到小兄弟年纪轻轻,还是情场老手。你小声点,这话若是被你那野蛮女友听见,赏你拳头事小,连累了我事大。” 龙飞云摆摆手,表情却很得意:“你看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情场老手,不过那确是我这辈子的目标。没事,这么远,她哪听得见,只要这位大哥你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却不知。” 中年人嘿嘿一笑,“小兄弟,真有趣,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个嘛……” 龙飞云登时愣了,事先竟忘了这茬,不禁一时语塞。中年人往后缩了缩身子,把两人的距离拉远了些,然后从头到尾打量起龙飞云来,过了片刻,自信的点点头,又道:“我看你如此狼狈,一定是和小情人私奔,从家里逃出来的吧?这种情况确实是该慎重些,不要轻易对人说出姓名,没关系,当老哥我没问。” 龙飞云正支支吾吾的不晓得如何推搪,不料中年人居然给自己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当即骑驴顺着下:“这位大哥真是火眼金睛,连这都被你看出来。我们一路从家里逃出来,就怕被家人抓回去,大哥善解人意,能不问姓名那是最好,谢谢。” 中年人应声答道:“谢谢不用谢。” “什么?” 龙飞云被绕的有些头晕,中年人连忙解释道:“老哥我来自冀石市,姓谢,名谢,姓名谢谢,我不用你谢,自然是谢谢不用谢。” 他说一句摇一次头,龙飞云又被绕了进去,直到他摇完最后一次头,定睛注视着龙飞云好一阵子,龙飞云才恍然大悟,这个人的姓名就是谢谢。 哦了一声,龙飞云心下却不禁沉吟起来,这家伙骗人的吧,姓谢名谢,那得多尴尬啊。假如别人问你姓名,你说谢谢,听起来答非所问好像不愿告诉别人似的,再问你一遍,若你仍说谢谢,这人如果还不恼怒那他涵养就太好了。这家伙的父母可真逗,竟给儿子起了这么一个容易让人误会的名字。 当然,他相信对方报上的姓名偏假成分居多。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他道:“没想到大哥父母这么客气,给您取了个这么客气的名字。” 谢谢哈哈一笑,“哪里,哪里,只要大家听了我的名字以后,不说我谢某人有哗众取宠之嫌,就谢天谢地谢谢父母了。” ps:在逐浪里,有人问昊雨,更新能否快点,昊雨在此作答:《圣》虽无华丽辞藻,但框架实在太大,前后照应需要花极多的时间。这不是几个属性帝国组成的简单的“大陆”,而是由两百多个复杂的国家组成的真正“世界”,几乎每一个国家都能在现实世界找到原型。不多说了,伏笔很多哦,喜欢的话还是认真看吧。想了解昊雨更多的世界观,欢迎收听昊雨的腾讯微博./kinzhong ( 第十九章我要成为海军元帅 龙飞云又被绕了进去,心中暗骂,拜托,你既然名叫谢谢,就别在其他地方再添谢字,绕的我头晕。 谢谢察言观色,渀佛已看穿龙飞云心中所想,“被我绕进去了吧?好,我不说谢,你也别说谢,咱们都不用客气。” 龙飞云笑道:“看大哥仪表堂堂,想必是位贵族,不知爵居哪一等,在何处高就?” 谢谢凝视龙飞云,“我也正想问小兄弟呢。看小兄弟处处提防,就怕泄露行藏,家中的势力一定不弱,甚至天南地北无处不在,不知令尊令堂又是何等样的大人物啊?” 龙飞云笑道:“我爸我妈是南方做生意的平民,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不过,钱能通神,即便在这平京市里,也有不少我爸我妈的朋友,因此不敢太过惹人注目,若是泄露了行藏,难保这些个世伯世叔不会把我抓起来押回南方家中。” “哦,原来如此。” 谢谢盯着龙飞云的双眼,像是要从中看出什么,“我嘛,爵位不高,只是个男爵,不值一提。” 龙飞云笑道:“你看,我没说错吧?不过话又说回来,男爵大人说是来自冀石市,想必在平京一定另有不少宅院,怎么会住进旅馆?这跟您的身份可不符。” 谢谢叹了口气,“别提了。不瞒老弟说,我祖父最高爵位本至伯爵,传到我父亲的时候因为我父亲庸碌无为,未建寸功,终生降为子爵,再传到我时,已降为男爵,恰巧碰上总理大臣施行禁武国策,我原本自认有些才情,但过惯了逍遥自在的日子,哪能加入**,受人节制,因此直到现在还是男爵。不仅如此,我家原本在冀石市开设的猎人公会也被中央强制关闭了,这么一来,可以说断绝了除俸禄外的所有收入,男爵的俸禄一个月不过百枚金币,连支撑我冀石市本宅的开销都有些吃力,哪还有闲钱在平京市另外置办宅院?” 龙飞云一听,这家伙对沈孤舟的禁武国策摆明了满月复怨恨,当下更多留几分神,附和道:“我也听说了。但我认为,总理大臣的出发点是好的,禁武能减少械斗、仇杀,若因此策而国泰民安,岂不很好?” 谢谢深深看了龙飞云一眼,“这可不是我们能评断的,如今的风声正紧,听说凡是乱嚼舌根的,不管是赞成国策,还是反对国策,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一旦发现,立即以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逮捕监禁,少则数日,多则半月,我们还是别谈论国事的好。” 龙飞云不信似的摇了摇头,试探着道:“不至于吧?这国策对男爵大人造成了那么大的困扰,男爵大人平常一定骂得不少,怎么不见他们把你抓起来。” “云飞龙,手续办好了,快走,我们回房间。” 谢谢正要答话,佐伊已在柜台前喊人。 云飞龙?龙飞云愣了一愣,立刻明白佐伊给自己取了个假名,用来遮掩身份,只不过,这假名未免取得太没学问,只要是知道龙飞云的人,哪怕是笨蛋也能猜到,所谓的云飞龙,不过就是将龙飞云倒转过来念,把字的顺序从后往前排罢了。 果然,谢谢的神情立马变得有些难看,嗫嚅道:“你叫云飞龙?” 眼看已泄露身份,龙飞云不愿多说,连连称是,行了个告别礼,匆匆往佐伊身边跑去,目光不善的看了佐伊一眼,饱含责怪的意思。佐伊哪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就是知道,以两人现在女尊男卑的悬殊地位,她哪能屈服认错,当即也怒目直视龙飞云,眼中尽是嗔怨之色。 龙飞云低声道:“你啊,就会自作聪明,先不要说话,有什么等回到房间再说。” 说罢,也不管佐伊,率先往楼梯口走去。佐伊连忙跟上。 高升旅馆的楼梯口,在过道尽头,一层下半段宽足有三米,到了中间平台后向两边折成两段上半段的楼梯,宽已缩小到一米半。扶手和每一级阶梯都是由红木打造,看起来非常的古色古香。平台后面,还有一扇落地大窗,窗外是一块清雅别致的花园,显然是馆主的刻意安排。 上到二楼,龙飞云忽然停下脚步,等到佐伊,向她询问房号。佐伊白他一眼,以报适才楼下的一箭之仇,冷冷的说了句跟我来,又转身往三楼爬去。 他们的房间,分别是坐落在靠街这边的三一三号房和三一五号房,靠街这边的客房都是单数,而靠里那边的则都是双数,外八里七,一层楼总共十五间,里面那排少了的那间正是楼梯的建筑空间。 佐伊选了最右边的那间,把三一三号房的钥匙扔给了龙飞云,但却靠在三一三号房门边墙上,没有马上回房。等龙飞云把房门打开,她也跟了进去,随手把门关上。 房内光线充足,虽然已是傍晚,但凭借那微弱的夕阳余晖,加上龙飞云那过人的目力,仍能把屋内看个大概。桌椅床柜,样样齐全,而且一如其它地方,全由红木打造,极具古朴韵味。所有的家具和陈设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是空气因为长期密闭的缘故变得有些沉闷。 龙飞云推开窗户,便往床上砸去,上下弹动了好几次才稳稳的躺下,可见这张一米二的单人床虽然小了点,还是很有弹性的。 “怎么样?” 佐伊的提问显得有些突兀。 “不错,很有弹性。” 龙飞云淡淡的回答。 佐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扭起龙飞云的耳朵,竟直接把他从床上给扯了起来,嗔怒道:“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问的不是床。” 龙飞云吃痛,双手捂住耳朵,忍不住叫道:“注意形象!你再这么粗鲁,我可要翻脸了。” “那你快说。” 佐伊说着,坐到龙飞云身边的床上。 龙飞云苦笑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什么住了高升旅馆就能步步高升,都是哄人的。你的目标是住在旅馆的三个可疑人物吧,他们和唐贤一样,也是烈士殿的说客?” 顿了顿,龙飞云继续说道:“我说过,在旅馆大门,我就感知到三个强大的气息,其中一个便是适才休息厅坐在我身旁沙发上的那个人,他说他叫谢谢,我是不信的,他的确让人怀疑。另外两个,都住在这层楼,如果我的感应没错,他们一个住在三零一号房,一个住在三零二号房,和我们相反,正是这层楼最左侧打对门的那两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应该把你知道的也都告诉我?” 佐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回复她那一贯的冷淡:“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在威尔逊上将和沈孤舟总理的手上有一份可疑人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有可能是烈士殿的说客,上面还注明了这些人落脚的地方。在执行卧底任务前我就偷偷看过这份名单,其中有个人的名字很有趣,叫做谢谢,我因此特别有印象,他和一个叫韩觉的以及一个叫冯老的,住在这家高升旅馆,而且他们都是男爵。” 龙飞云苦笑道:“于是,你想私自行动,把我拉来,一起调查这三个人的真实身份?” “对!” 佐伊的回答不仅斩钉截铁,而且语气之间显得非常坚定,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保卫武国。” “你就这么急于立功,有必要吗?” 龙飞云不解的看着佐伊。他的心里有不为人知、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别人心里难道就没有吗?他突然发觉,眼前这个一时冷漠如冰,一时热情如火的少女背后,定然也有个让人恻隐的故事。 佐伊这时也把目光投向他,两人目光一触即分,登时都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俏脸羞红的佐伊才开口问话。 “在旅馆门前,你说,你要加入海军,这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龙飞云脸上的尴尬一扫而空,那标志性的爽朗笑容重新挂到脸上,渀佛登时充满信心,一往无前的朗声笑道:“嗯,我不仅要加入海军,还要成为海军元帅。” 天啊!佐伊愕然的望着不像是在开玩笑的龙飞云,心中不敢置信。他用打量怪物一般的眼神打量着眼前满脸笑容的少年,渀佛在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海军元帅究竟意味着什么? 海军是世界联合政府下属的第一大组织,分支部遍布世界各地,兵员总数已超过十万。海军士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即便是最低军衔的列兵,也大部分能以一敌百。而海军元帅,则是统御这十万精锐海军的总司令,其地位甚至在三大帝国的三帝之上。如果有个未成年的少年在你面前说,他的梦想是成为海军元帅,你一定会非常吃惊,就像现在佐伊这种表现。 ps:还是更新速度的问题。三万字的时候,逐浪责编曾找昊雨谈过签约,说更新速度要更快,二十万字大约便可上架。昊雨决定暂时不签,因为这书框架太大,设计是六十四卷,每一卷都超过三十六万字,昊雨不希望自己去限制它的众多可能性,别说二十万字,在昊雨的设计里前三卷一百多万字,也只是刚刚展开了整个故事而已。如果说,这次的签约是个不可错过的机会,昊雨即便错过了也不会后悔,能把六十四卷都写完,免费之下有书友喜欢看,昊雨也觉得成功了。不是说写小说不能有铜臭味,毕竟很多写手需要养家糊口,但昊雨不指着稿费生活,铜臭味太浓厚就失去写《圣》的初衷了。今天是重阳节,旨在登高和看望老人,也是兄弟节,正巧是周日,在此祝各位书友过得充实愉快吧! ( 第二十章誓灭烈士殿 “龙,你知道怎么才能成为海军元帅吗?” 佐伊一瞬不瞬的盯着龙飞云,突然有点希望他是在开玩笑。 “知道,大叔跟我说过,元帅先由联合政府的主席团提名,然后由主席团、大秘书长、大审判长组成联席评议会投票通过,评议会赞成票总数不足四票,或者大秘书长和大审判长同时反对的,视为投票不通过,若通过投票,则由主席团主持召开国际议会进行正式选举,得出选举结果立刻进行任命。” 龙飞云严肃的回答,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在我看来,不管选举程序如何,最重要的还是实力。只要有足够的实力,谁也不敢反对。” 一针见血!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佐伊居然不自觉的开始想要相信,他的目标正是成为海军元帅,他的决心之坚定,哪怕尚武大帝要把帝位让给他,和海军元帅相比,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帝位。 “如果把你的这个梦想告诉大家,你知道大家会有什么反应吗?” 龙飞云笑道:“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我只知道,我下山之前跟大叔保证过,我一定要成为海军元帅,为此,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这种实力,但是我会加倍努力,总有一天我能得到海军元帅的权位,从根本上改变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应该没有奴隶和剥削,没有种族和歧视,它应该民主大同。我相信,这个理想的世界,会在我的手里实现的。” 呆了!佐伊的心在翻腾着,此刻她已完全相信,成为海军元帅正是龙飞云的人生目标,再也不敢有所怀疑。龙飞云本就清雅俊逸的形象,渀佛一下子又高大了几分。佐伊的心翻腾过后,竟是扑通扑通直跳,好像要迸出胸腔似的,不知不觉中,一缕情丝已紧紧的系在这个狂傲的少年身上。 她勉强稳定住心跳,“如果你真要加入海军,等我见到威尔逊上将后,我会跟他说的。你不知道吧,有贵族身份的人都可以通过一次考核,视考核结果直接授予少士以上军衔。” 龙飞云笑了笑,“不知道。” 佐伊显得有些兴奋,“笨蛋,我告诉你,骑士加入海军,如果考核合格,直接授予少士军衔,考核上等,直接授予中士军衔,考核优秀,直接授予上士军衔。以此类推,每高一级爵位对应着更高一级的军衔。你是子爵,如果考核优秀,直接就被授予少尉军衔,整整比我高出四级。” 龙飞云突然收敛笑意,“再等等吧,我说到底还是帝国的臣民,不能不负责任的就这么月兑离帝国。加入海军之前,我必须报答陛下对我一家的知遇之恩,而报答的方式,就是攻灭烈士殿。” 他说攻灭烈士殿时加重了字音,而且在此之前停顿了片刻,让人感觉出,他攻灭烈士殿不仅是为了向武帝尽忠,他与烈士殿之间一定还有某种纠葛,否则不会恨得咬牙切齿。想起极限山在西部,在烈士殿的势力范围内,他在极限山生活了十年,事先已和烈士殿有所接触是极有可能的。佐伊在心里猜测着,表情上细微的变化尽收龙飞云眼底。 他说道:“你猜得不错,我和烈士殿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烈士殿中有个叫徐侍银的王八蛋,我要亲手杀了他。其实,我下山后直接去了烈士殿,除了像我之前说的,想要直接打败刘悦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找到他,杀死他。” 森然的无形杀气逐渐在他双眼凝聚,佐伊一边听着,心底已升起一丝寒意,只听他继续说道:“烈士殿表面上以清圣维名,实则暗藏祸心,图谋权利,为了削弱帝国的力量,无所不用其极,比如强迫民女沦为奴隶,以此结交拉拢帝国贵族,这些都是你亲身经历的阴谋,像这样野心勃勃的组织,只有把它消灭,才能最终换得武国的和平。” 佐伊见他刻意回避,不谈仇恨的来源,也不多问,就像龙飞云也从不打听她的**那样适可而止。“等武国的危机解除……” 龙飞云立即道:“我马上前往申沪市的海军黄叶洲分部,接受考核。” 佐伊点了点头。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的话我要开始打坐修炼了,不尽快养好伤,怎么协助你捕捉烈士殿的说客?” 龙飞云满脸疲倦,有些不耐烦的道。佐伊回过神来,看龙飞云确实显得很疲惫,便道:“那好,你休息半小时,待会我来找你,一起出去吃晚饭。” 龙飞云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佐伊不再多说,起身离开,顺带关上房门,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门刚关上,龙飞云刻不容缓的打好坐开始修炼。林地心那记绝式险些要了他的命,若非有纯阳一气护体,他现在不死也得月兑层皮。虽然纯阳一气已将他体内的寒气全数驱除,但是这个过程对于纯阳一气的消耗是非常巨大的。他现在要做的正是通过修炼,将已严重损耗的纯阳一气恢复到最佳状态。 纯阳一气的恢复速度是所有武学中最快的,不过一刻钟时间,静坐不动的龙飞云,脸上虚弱苍白的气色已去大半。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刻钟左近的时间,当纯阳一气运转完成第二周天之后,他的气色居然恢复如初,甚至在与烈士殿守门人战斗后沉积体内的旧伤,也几近消褪。 得得得。敲门声将龙飞云从入定中惊醒。 龙飞云从床上跳起,过去开门,满以为是佐伊,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个斯文清秀,全身作文士打扮的中年人。龙飞云凝神感知,立刻发现对方的气息有些熟悉,心念电转,他暗骂自己大意,这人的气息不正是旅馆内三个强大气息中的一个吗?中年人一头黑发,身穿红衣,居然还手摇羽扇,这是要模渀谁? 他皱了皱眉头,“先生有事?” 中年人笑笑道:“在下姓韩名觉,帝国封赐的男爵,听说圣子住进高升旅馆,特来问候一句。您就是圣子?” 龙飞云心想,一定是谢谢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将之告诉了旅馆内的同党,谢谢不是笨蛋,又怎么会猜不到云飞龙就是龙飞云呢?他也不想再隐瞒,大家都把事情摆到台面上,直接逼对方先走下一步旗,有动作就有破绽,这比相互耍心机斗心智岂不更直截了当?淡淡一笑,他道:“不错,我是龙飞云。” 韩觉连忙行了一礼,“见过子爵大人。” 龙飞云摆了摆手,“不必多礼。男爵大人想必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请直说。” 韩觉正要说话,旁边的门咿呀一声开了,佐伊渀佛早已知晓,从门里走出来看见韩觉时并不惊讶。她丝毫不理会韩觉,就像面前没有这个人似的,来到龙飞云身边对他道:“走,正想叫你吃饭呢。” 龙飞云别有用意的笑了笑,“这位是韩觉男爵,找我有事。” 佐伊这才朝韩觉微微点下头,算是见过了礼,韩觉连忙回礼:“见过罗德里格斯少士。” 佐伊淡漠的道:“你也知道我?你们烈士殿的消息传得还真快。” 她这句话等于敲山震虎,果然,韩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嗫嚅道:“我不明白少士小姐的意思。” 佐伊心中暗骂,还装?嘴上却不多说什么,挽起龙飞云的左臂,径自往楼梯口走去。 “且慢!” 韩觉叫停两人,等两人回过身看着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两位看来还未吃过晚饭,我也不曾用餐,不如这样,我做东,在旅馆对面的客聚天下饭店请两位喝几杯,如何?” 见两人不动声色,他又补上一句:“子爵大人名震天下,罗德里格斯少士巾帼不让须眉,恳请两位无论如何也要赏在下这个脸。” 他已是好话说尽,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龙飞云另有计较,自然不会推托,就连佐伊一时间也不好拒绝。龙飞云率先答应,但推说有事,请韩觉先去。韩觉面带喜色,连忙答应先去安排,请他们尽快来会,然后就走了。 佐伊只等韩觉消失在楼梯口,马上低声问道:“我看,这是鸿门宴吧?” 龙飞云想了想,道:“我看不像。我们入住旅馆的消息,一定是谢谢向他传达的,而他之所以认出你,一定是陈承派人传递的信息中,有对你外貌特征的描述,住在旅馆的这三人是烈士殿的人已经毋庸置疑。虽然,这三人能有这种程度的气息,武学修为定然不俗,应该和唐贤在伯仲之间,但他们想必深知,仅凭他们三个,即便联手对付我,胜算也是不高的,他们还不至于笨到跟我硬拼。” ps:公告所有网站的其他作者,最好不要来收藏和推荐《圣》,因为你们留言让我回访,明显不是真心关注昊雨和《圣》。你们都说《圣》写得不错,想必看过,那自然也能看到这番说得已很明白的话,假如没看,那便撒了一个天大的慌,昊雨蘀你们汗颜。你们是写小说还是做公关?有公关的时间,不如把它们用在你们的写作上。 ( 第二十五章君臣交心 会议厅的门重新关上,偌大一间会议厅,仅剩武耀天、龙飞云君臣和海军三位将士。 安格斯干咳一声,“罗德里格斯少士,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向我汇报吧?根据罗塞夫少将昨天汇报的情况,你可是整整大半天时间行踪不明了。” 佐伊冷道:“刚才武国君臣奏对,不方便,我现在就向你汇报。昨天从可乐酒吧离开后我和龙住进高升旅馆。我们都没地方住,总要先找个地方落脚不是。” 听到高升旅馆四字,安格斯笑了笑,道:“恐怕不只是找个地方落脚那么简单吧?” 霍尔接着笑道:“我猜,罗德里格斯少士是冲着三个人去的,没错吧?” 佐伊打了个哈哈,装糊涂道:“哪三个人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龙,你知道吗?” 龙飞云看看她,又看看安格斯和霍尔,尴尬的笑了笑:“对,佐伊正是冲着谢谢、韩觉、冯老这三个可疑人物去的。” “你……你岂有此理,居然敢出卖我。” 佐伊嗔怒道。要不是碍着武耀天的面子,她不敲破龙飞云的脑袋才怪。无奈之下,佐伊只好把在高升旅馆发生的一切详细禀报安格斯。 安格斯笑道:“不管你的动机是什么,这次能获得这么多情报也算大功一件,我就不再追究你私自行动的罪责,算是功过相抵。” 佐伊显得很不甘心,“威尔逊上将,这太不公平,我和龙不顾生命危险,出生入死带回如此重要的情报,虽然没在行动前知会你,但常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即便有过,也远远不及功大,你这是赏罚不明。” 一个少士敢于直面挑战上将的威严,这让武耀天有些大惑不解。安格斯是纽国人,佐伊据说也是纽国人,而且她姓罗德里格斯,那是纽国亲王的姓氏,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疑惑仅是偶然呢?虽然对佐伊心存疑虑,但他却从未怀疑过安格斯对联合政府、对海军以及整个世界人民的忠诚,他相信安格斯在加入海军那天起就舍弃了纽国人的身份,在安格斯眼里,他也不是武国大帝,而是一个支持联合政府民主大同思想的普通人。 霍尔和善的笑道:“怎么,罗德里格斯少士,听你的意思还得给你记一个大功?要不是龙子爵的存在对那三人有极大的震慑作用,暴露身份的你恐怕早就被他们害了。就算要论功也该记在龙子爵的名下,哪轮得到你啊?” 佐伊白了他一眼,“霍尔少将,都说你是海军将官中最公道的人,今天看来,名不副实。” 霍尔捋着长须,哈哈大笑,“没想到我老亚伯说句公道话,还落下那么多的不是,看来真得听威尔逊上将的话,少说多做为佳。” 对于这位隶属参谋总部的装备局长亚伯?霍尔,安格斯和佐伊并不陌生,武耀天也不是头一次见,但龙飞云和他却是素昧平生。和采尼相比,两人同为少将,同属参谋总部安格斯麾下,却性格迥异,霍尔有种和蔼可亲的长者风范,采尼却是一副奸诈狡猾的嘴脸。 武耀天适才尚自淡定从容,运筹帷幄,指点江山,如今却截然相反,佐伊和两位将官在谈笑风生的时候,他却始终愁眉苦脸。安格斯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武帝陛下,长痛不如短痛,是该作出决断的时候了。如今这种局势,上下一心,君臣间同仇敌忾,才是最重要的。” 霍尔接着道:“威尔逊上将说的不错,适才会上的情况陛下也是亲眼所见,武国众臣的心病如果不除,恐怕很难跟陛下一条心一致对外。” 龙飞宇不禁皱起眉头,心里琢磨着,他们这是打的哪门子哑谜? 武耀天叹了口气,终于张嘴道:“容朕再好好想想,朕不能轻易辜负一位重臣的信赖,更不愿轻易辜负他兢兢业业十多年的心血。抓捕说客的行动,还请威尔逊上将仔细的排布,朕会加派卢伴池侯爵与彭川侯爵一道配合你们,请你们先回去休息。飞云,你还得留下来,朕还有话要对你说。” 龙飞云心里犯着嘀咕,卢伴池侯爵就是刚才坐在左侧第四席,在所有与会者中丝毫感知不到任何气息的僵尸般的人,看样子武帝对他的实力极为推崇,莫非他和采尼一样,也是个兽人族,所以我才感觉不到他的半点气息?与这个卢伴池相比,坐在他上首第三席的那白发白衣中年人,虽然也感知不到武学气息,却还能感觉到一丝戾气,似乎更符合兽族的特征。 武耀天说完,安格斯点了点头,和霍尔、佐伊推椅站起,向武耀天行了礼后,一同告退离去。偌大的会议厅,更只剩下武耀天和龙飞云君臣两人。龙飞云心里仍在嘀咕,武耀天和自己暌别十年,今天是十年后第一次见面,还有什么要紧话要 对自己说?竟连大臣们和海军援助小组成员都不方便听? 两人陷入沉默中许久,过了好一阵子,武耀天才开口道:“整整十年了,你父王仍没有半点消息,若是他还在朝中,相信刘悦愁绝不敢轻举妄动。” 一开口就感慨万千,龙飞云不禁愣了愣。他知道,尧、舜、禹三位亲王的存在,除拱卫帝国以外,还有相互制衡的作用,禹亲王和舜亲王先后失踪,无疑是尧亲王刘悦愁敢于公然向帝国叫板的重要原因之一,若禹、舜两位亲王但有一人在朝,必定会站出来讨伐刘悦愁,仅是这样也够刘悦愁瞧的了。 龙飞云突然想到舜亲王范无期,询问道:“陛下,听说舜亲王殿下在我父王失踪不久后也失踪了,可有此事?” 如果说他的父亲禹亲王龙丰州是在一瞬间从人间蒸发的,那么舜亲王范无期,则是润物细无声般,不知不觉的失去踪迹的,甚至至今仍有许多人不知道,而有的则是听过他失踪的传闻却不敢或不愿相信,反正,谁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世间忽然就淡化了直至没有了范无期这个人。 渀佛再次被人戳中伤口,武耀天的脸色又黯淡了几分,长出一口气道:“真是天不佑我尚武帝国,不错,继你父王之后舜亲王也失踪了。原本你父亲的失踪,对朕的打击已是无从估量,没想到的是,不知不觉中连舜亲王也不见了,朕感觉就像左膀右臂都被砍断了似的,心里空落落的,帝国这座大厦也从那时起失去支撑。” 龙飞云淡淡一笑,“并非完全失去支撑,还有一根独木。” 武耀天愣了愣,但马上明白了龙飞云的意思,“对,还剩尧亲王这根独木,正所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这根独木不仅不想再支撑这座大厦,还要釜底抽薪,想取而代之,这就是朕现在的难处。” 顿了顿,他又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朕唯独把你留下?” 龙飞云凝神看着武耀天,点了点头。 武耀天道:“你长大了,有些事应该告诉你,好让你知晓,为什么你小小年纪寸功未立,却备受国人尊敬,谁都不敢将你小觑,这全是因为你的家世。” 龙飞云没有插话,静静的听着。 武耀天整理一下思绪,娓娓道来:“其实,若按以往的功绩来排位,禹亲王的名位本该排在尧亲王和舜亲王之前,只不过,你圣魂龙族为人处事历来低调,只要是尧、舜能解决的事情,禹就绝不出面,这也从侧面彰显出圣魂龙族超越一切的强悍实力,哪怕是历代武帝,也不敢说一定能胜过历代禹亲王。圣魂龙族每一代传人都天赋异禀,尤其到你这一代,也许你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潜力有多么大,多么惊人,但朕要告诉你,历代禹亲王之中,也没有一个拥有先天纯阳功体者,他们中最强的也不过是靠后天修炼到达后天纯阳境界而已,除了传说中你的创族始祖外,你便是第二个拥有先天纯阳功体的龙族族人了。十年前,在你离开平京被极限法师带回极限山之前,朕赐封你为子爵之时,曾检视过你的身体,那时你还小,也许现在已记不清了,不过朕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你拥有先天纯阳功体的。飞云,不仅国人对你的未来充满期盼,朕也同样看好你,希望你最终能成为圣魂龙族中最强的黄金一代。” 顿了顿,他接着道:“朕说这些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为了朕和你父王的私交,朕非常希望你能尽快成为新的禹亲王,让帝国这座大厦,从此有一根新的坚实的巨木继续支撑着。然而,朕还有一个私心和愿望,朕更希望看到你能够超越圣魂龙族历代先辈,超越你父王,成为不输给你们圣魂龙族创族始祖那样强大的存在。” ( 第二十六章灭龙传说 听到这里,龙飞云颇为感动,但同时也觉得很为难。看来,武耀天和其他的国人一样,都希望他能成为武国新一代的守护神,但他的梦想却是离开武国,走向更宽广的世界,成为海军元帅那样的存在。他感激武耀天和武国上下对他的信任和推崇,但他绝不会动摇自己的梦想,这也更坚定了他誓死帮助帝国打倒烈士殿和刘悦愁的决心。 他想了想,说道:“虽然臣是龙族后裔,但坦白说,臣一直是个无神论者,对于始祖的传说,始终有所保留。即便臣相信那些传说,始祖是创世神的神使,那已是接近神的存在,一个人真能到达神的境界吗?还有,龙本身也是传说的物种,如果它真的存在,又岂是人力所能消灭的?” 武耀天淡淡的笑了笑,接着道:“你不应该怀疑,那都是有资料记载的真实历史。你的始祖斗杀恶龙,开始的时候并不顺利,后来是因为领悟了灭龙技法才消灭恶龙的,你的资质看起来绝不逊色于你的始祖,也是最有希望能领悟灭龙技法的龙族后裔。灭龙技法,那才是武学的巅峰,那可是武学的巅峰啊!飞云,朕已是后天纯阳功体,余下的人生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亲眼目睹灭龙技法的威力,朕要见识见识,连龙都能屠灭的终极武学形态究竟是如何的强大,有何等样毁天灭地的威能。” 龙飞云看得出武耀天对武学的热枕,他的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的心里话,龙飞云只是不能想象,他贵为武国大帝,权位竟然不如武学来得重要。感动之余,龙飞云不由的对这位武帝陛下发自心底的敬佩,其实他们都是一类人,对武学和一切战斗技法充满热忱的人,对不断提升自己实力充满执着的人。 标志性的爽朗笑容重新挂回脸上,龙飞云道:“陛下请放心,不管有没有您说的资质,臣都会努力修炼,您也许不信,听您这么一说,连臣自己都想看看灭龙技法的威能。” 武耀天终于一扫脸上的阴霾,大笑道:“好,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不对,应该说我们武国人不管立场如何对立,对于武学的追求,那都是殊途同归的,朕相信尧舜禹三位亲王,也跟朕是同样的心情。” 龙飞云笑道:“不过,有一件事臣却不能答应陛下。恕臣不能接受禹亲王的名位,臣的梦想,是成为海军元帅,这一点却是不容商量的。” 武耀天不禁呆住了,过了好一阵子,突然朗声大笑,道:“好,很好!你以为朕会阻拦你实现梦想,错了,朕绝不强留你,别忘了,现任的海军元帅,那是朕的亲叔叔。” 龙飞云早就听说过,武玄空是武耀天帝父的亲弟弟,也就是武耀天的亲叔叔,是以并不意外。 只听武耀天继续说道:“海军元帅虽由联合政府的五人主席团以及大秘书长、大审判长组成的七人联席会议提名选举,然而一旦上任,其权力远胜联席会七位成员中的任何一人。朕不仅不会阻挠你,还要大力推荐你,对你鼎力支持,如果连续两任海军元帅都是武国人,这既是朕的骄傲,更是武国人的骄傲。” 龙飞云满意的笑道:“陛下放心,烈士殿一日不灭,臣一日不入海军。” 武耀天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突然说道:“还有一件事压在朕的心头许久,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陛下请讲。” 龙飞云嘴上一边说,心下一边想,莫非跟安格斯和霍尔的那几句哑谜有关? 武耀天又沉吟了片刻,长出一口气,终于说道:“关于总理大臣沈孤舟的流言,想必你早已有所耳闻了吧?” 龙飞云点了点头,武耀天接着道:“民间对他非议日久,这件事早已不新鲜了,你跟朕说说,国人都是怎么评价这位铁血宰相的?” 龙飞云稍微整理一下思绪,回话道:“评价没有,想法大致有三点。其一,大概是说,总理大臣有谋朝篡位之心,真正要夺陛下江山的并非烈士殿和刘悦愁,而是执政公沈孤舟,我想,这多半是烈士殿说客散布的谣言,不足轻信。其二,则是说,陛下准备对付沈孤舟,海军援助小组的到来,并非协助陛下对付烈士殿,而是为了对付沈孤舟,我寻思着,这其实就是刚才那条流言的衍生,多半也是烈士殿说客的杰作。” 武耀天看了他一眼,满意的笑道:“飞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考虑事情竟能如此缜密,当真不错。你说得对,那些都是烈士殿散布的流言,朕从未怀疑过沈公爵的耿耿忠心和为国效力的凛然大义,只是……算了,你继续往下说。” 龙飞云道:“其三,国人认为沈公爵推行的禁武政策太过偏激,有的甚至认为不该禁武,他们说,武国禁武必然导致武国不武,沈公爵此举可笑之极,他们希望沈公爵能引咎辞职,希望陛下废除禁武政策。” 武耀天问道:“那你对此怎么看?这禁武只禁民武,不禁国武,为的是谢绝私斗现象,将武者全都召入朝中为国效力,禁武为的是更武,绝非不武。” 龙飞云道:“臣以为,这第三点想法倒是真真实实、确确切切的国人之声。臣也跟陛下一样,相信沈公爵的出发点是为国效力。他想创造一个没有争斗杀戮的理想国度,是好事,但舍弃柔和济世之路却万万不可,武国是全体武国人的武国,禁武国策不禁国武只禁民武,未免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嫌,且手段过于激烈极端,只要是不愿奉行的武者一律视同叛逆,敢问陛下,国人素来爱国,哪来如此多的叛逆?” 见武耀天点了点头,他又接着道:“相信陛下明白,许多武者都像陛下这般热衷于武学,他们只管浪迹江湖,不愿过问朝政,因此有了以行侠仗义为宗旨的武者公会,难道这些专好打抱不平、为民请命的武者公会里的武者都是叛逆?不!我相信他们都是爱国者,如若国难当头,他们会是冲在最前面的热血男儿,即便禁武政策施行至今,他们饱受屈辱,也不见得有人造反,他们只是想向陛下请愿,罢免沈孤舟,废除禁武国策而已。武学要发展,武国要平衡,就绝离不开武者公会,禁武禁到武者公会,更是大错特错。” 武耀天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其实,何止民间武者反对禁武,朝中众臣也大多数人持反对立场。铁血宰相之所以成名,正是因为沈公爵的铁血手腕,当然,也是朕太过纵容了,朝中众臣十多年来遭遇打压,很多事都敢怒不敢言。难道,真是朕偏听偏信,决断失误?” 龙飞云这才明白,国难当头,可适才会上众臣为什么会有那样沉寂淡漠的态度,一方面是惧怕积威已久的沈孤舟,另一方面是等着看沈孤舟如何独力收拾残局,想看他如何下台,想看他如何窘迫,以纾解多年来郁积的愤慨。他也明白安格斯和霍尔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有罢免惹犯众怒的沈孤舟,才能重新建立帝国君臣上下、朝野内外的凝聚力,只有万众一心,才能在内忧外患的危机中扭转乾坤、克敌制胜。 同时,龙飞云也能看出武耀天是真正的无奈,他和沈孤舟一君一臣,亦师亦友,那既有君臣之间的宠和忠,也有师友之间的敬和义,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龙飞云相信,两人在定计施行禁武国策之时,沈孤舟一定是激烈陈词、满怀信心的,武耀天定也是慷慨激昂,一心想要励精图治的。龙飞云明白,要罢免沈孤舟,武耀天一定会十分为难,而且眼下局面他还不能不处置沈孤舟,可越是这样,越发让他觉得违背了当初对沈孤舟绝对信赖的承诺,辜负了沈孤舟十多年来的呕心沥血。 见武耀天久久没再发话,龙飞云识趣的道:“此时此刻,陛下需要冷静的思考,请容臣先行告退。” 武耀天摆了摆手,仍是没有说话,龙飞云微微躬身行了个礼,退出会议厅。 刚出前殿,就看到了佐伊。佐伊正在空旷的殿前广场一个人来回踱步,感觉有些聊赖,显然是在等他,见他从前殿出来,立马迎了上去,两人并步走出帝宫。 出了宫门,佐伊问道:“去哪?” 龙飞云笑道:“还回高升旅馆,那三只狐狸还在等着我们回去,总不能叫他们失望。” 两人循着最近的一条路,缓步向高升旅馆走去。他们没料到的是,就在他们今早刚离开高升旅馆后,旅馆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 第二十七章胡海战神虎啸风 一个脸戴银色面罩的高大男人,在龙飞云和佐伊前脚踏出旅馆时,他后脚便踏了进去。这人径自走到前厅柜台,劈头盖脸便问服务员:“你们这里可住有一个叫龙飞云的人?” 那服务员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一听他语气不善,马上客气的回话道:“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旅馆有义务保护客人的**,除非您是官家的人并且有军警的批示,否则我们是不会向您透露旅馆内任何一位客人的信息的。” 这面罩男人冷哼一声,不见如何作势,一伸手就抓住了服务员的衣领,一把扯了过来,怒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服务员吓得脸色一青,连声音都颤抖着,忙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面罩男人另一只手轻轻的往柜台一拍,只听啪的一声,柜台边沿立时便破碎了一大块。另外一个看起来比较胆小的服务员,连忙舀出登记册,赔笑道:“您等等,我帮您查查。” 翻了翻登记册,服务员看见了云飞龙的名字。他虽胆小,却也聪明,马上明白这云飞龙十有**便是面罩男人要找的目标,他灵机一动,你说要找龙飞云,我确实帮你查了,然而这登记册上确实没有龙飞云这个名字,也不算我骗你,当即赔笑道:“先生,翻找了一遍,我们这高升旅馆,确实没有一位客人叫做龙飞云。” 面罩男人显然不知道龙飞云的确切落脚点,听服务员说的话不像有假,冷哼一声,只是轻轻一推,手上抓着的那名服务员已重重的撞向后墙,把墙上挂着的一副油画都撞了下来,和他本人一道砸在地面。 这一骚动,立刻引起休息室众人的侧目,其中有个骨瘦如柴、黑发皂衣的中年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随即向面罩男人迎了上去,正是烈士殿说客谢谢。 谢谢何等狡猾,一看面罩男人挟带怒气而来,便知道那是个准备要找龙飞云麻烦的人,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他立刻便嗅到了可供利用的机会。 “这位朋友如何称呼,找圣子有何贵干?” 谢谢向面罩男人行了礼,试探着问道。 “滚开!关你屁事。” 面罩男人一挥手,一道无形气劲悍然辐射开去,使得毫无防备的谢谢登登登的连退三步方自舀定桩子。 谢谢不禁吃了一惊,心头一紧,立刻运起元气护住身体,同为烈士殿的说客,他的武学修为并不比唐贤逊色,同样达到七阳上乘境界,然而这面罩男人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居然能令他连退三步,可见实力之强不容小觑。他凝神仔细打量对方,只见这人银色面罩遮脸,银色薄甲披身,像个气势盖天、威风八面的将军,正昂然的瞪着自己,双眼之中满是怒意。 面罩男人扫了一眼休息厅,没找着人显得有些失望,转身正待离开,谢谢紧跟了上来,伸手一拦,忙客气的道:“朋友且慢,你要找龙飞云,我恰巧知道龙飞云在哪?” 面罩男人渀佛被雷击中一般,身体抽搐了一抽,像抓住那名服务员一样,只抬手的功夫便已抓住谢谢的衣领。如果谢谢刚才被他挥手迫退,还能归咎于没有防备,这一次却在高度戒备的情况下毫无警觉的再度被他所制,已无任何借口可言,他的实力远在谢谢之上。谢谢一时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着身子,任由面罩男人抓起。 “快说,在哪?” 面罩男人迫不及待的吼问。谢谢定了定神,突然凑了上去,在面罩男人耳旁轻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有话到对面的饭店说。” 面罩男人寻思片刻,揪着谢谢就像提着小狗似的,穿过大街,径直走入客聚天下大门。 因为一般的旅馆都附带供应早餐,所以像客聚天下这样的饭店是不供应早餐的,此时,距午饭时间尚早,饭店里空寥寥的,没有一位客人,倒有几个服务员围坐在一张客桌上吃着早餐,见面罩男人揪着谢谢闯了进来,都不由的怔了一怔。谢谢和韩觉是客聚天下的常客,服务员们都认识他,但看面罩男人绝不是个好惹的人,都没说什么,风卷残云般吃完早餐,匆匆往后厨退避。 等那几个服务员走后,面罩男人抓起谢谢,就着靠门的一张桌子落座,这才松开手道:“听你的话,我们到了,快说,龙飞云在哪?” 谢谢吁了口气,“朋友还真不客气,我知道龙飞云的下落,也可以告诉你,但至少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找龙飞云有何贵干?” 面罩男人冷哼一声,两道凌厉的目光射向谢谢,语调奇怪的道:“这不是你应该问的,你只要告诉我,龙飞云在哪,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下面这张凳子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谢谢不禁心底一寒,他知道对方的话并非玩笑,那两道目光里已充满杀气,凭对方那身玄奥的武学修为,也有杀他的能耐。他勉强掩饰着内心的恐惧,脸上不动声色的道:“朋友,也许你有那样的能力,但是,一旦杀了我,你便再也找不到龙飞云的下落。” 面罩男人冷笑一声,“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难道杀了你,龙飞云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只要他还在平京市,我掘地三尺也能把他找出来。让你说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说出来免死,不说立即送你上路,一句话换一条命,你已赚了,说吧!” “你……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吗?士可不要命,不可受胁迫,你要执意如此,请你动手吧。你虽强悍,我也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谢谢这番话意思倒是冠冕堂皇,但那语气怎么听都有点色厉内荏。 面罩男人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突然哈哈大笑,道:“不用装,我还看不出你是龙是蛇?你的确有一搏之力,但你能接我几招?我说能让你死在这张凳子上,绝非夸口,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谢谢是个聪明人,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是不可能的,刚自鼓起勇气,马上却又像凋谢的花朵般蔫了。狡猾的他心念电转,眼珠子左右一摆,说道:“朋友若不愿告诉我来历也可以,但至少告诉我找龙飞云的用意,不瞒朋友,我们和龙飞云只见也有一些事情有待解决。” “我们?” 面罩男人疑惑的看着谢谢。谢谢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朋友不相信我,为表诚意,我也不瞒朋友,我是烈士殿的人,我们,指的就是烈士殿,龙飞云是我们烈士殿的敌人。” 他这句话有两层用意,其一,他说出自己的底细,想凭借烈士殿雄厚的实力震慑对方,使对方不敢对自己轻举妄动;其二,他看出面罩男人是龙飞云的敌人的可能性比是龙飞云的朋友的可能性大得多,他说出龙飞云同样是他的敌人,能借对方的手打击龙飞云。 不料面罩男人冷笑道:“这些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要龙飞云的消息。” 谢谢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不禁眉头一皱,眼珠子左右摇摆,又已开始打别的主意。 面罩男人的眼神明显流露出不屑之意,渀佛看不惯谢谢阴险狡诈的嘴脸似的,想了想,冷道:“你们这种人,是我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人,啰啰嗦嗦没一句痛快话。既然如此,我把我的来历告诉你,你把龙飞云的下落告诉我,再敢说一个不字,让你血溅当场,绝无二话。” 谢谢赔笑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面罩男人冷笑道:“这年头,连猫猫狗狗都敢自称君子了。” 谢谢脸色一变,不由的怒起心头,但慑于对方的实力却又不敢发作。从他阴厉的眼神,面罩男人看出了杀意,但也仅仅是杀意而已。杀意没有外放形成不了杀气,没有杀气就震慑不了对手,只有杀意而没有杀气更证明此人是个软蛋,他想杀人,却又不敢动手,这种软蛋正是面罩男人最看不起的一种人。 面罩男人冷哼一声,心里明白,也不挑破,自顾自的道:“我姓虎,名啸风,胡海王国第一师团师团长,侯爵。我已告诉你我的来历,为什么要找龙飞云,就不必说了吧?” “你是胡海王国二代战神?” 谢谢的脸色,转瞬之间,从既怒且惧转变为完全的震惊。 胡海王国是武国南面与桂宁市接壤的一个小王国,其国土虽小,国力虽弱,数十年来却从未受过邻国的欺侮,原因正在于王国麾下先后有两名猛将威震四方。十年前的猛将,姓虎名封侯,是担任胡海王国最精锐的第一师团的公爵师团长,号称胡海战神,十年后的猛将,姓虎名啸风,正是虎封侯的独子,不仅继承了第一师团师团长的权位,还继承了胡海战神的名号,又称为二代战神。 ( 第二十八章煞星寻仇 胡海王国原本与武国相安无事,双方不闻兵戈十几年,有一天虎封侯收到一封信,突然私自行动,率本部师团入侵武国西南边疆的桂宁市,胡海国王本不敢轻捋武国的虎须,对于虎啸风先斩后奏的行动很是生气,然而木已成舟,战争已然打响,他能做的就只剩全力支持虎啸风,又向桂宁战场投送了两个师团的兵力,争取首战得胜后再与武国谈判。不料,武帝却派遣禹亲王龙丰州率两个师团迎击虎封侯,双方展开激烈交锋,最终这位胡海战神虎封侯竟被龙丰州斩于阵前,一个小国战神毕竟敌不过大国亲王,但他死的时,留下了一个九岁的儿子,正是如今谢谢眼前这个威风八面的胡海二代战神虎啸风。 虎封侯死后这十年,虎啸风凭借惊人的实力和成长速度,逐渐取代了其父在胡海王国的地位,建立起自己的威信,成为胡海王国二代战神。据说胡海王国西面的沙舀城国和蒙金塞城国曾组成联军,趁虎封侯丧师败亡之际,入侵胡海王国,企图将胡海王国北南一分为二,分别吞并,胡海军节节溃败,危急之际,虎啸风挺身而出,当时才十岁出头的他,居然力斩两国联军都督及其下七十八名骑士,力挽狂澜,一战成名,而他斩杀敌人的同时,身上竟也背负七十多道伤痕,这不仅没有影响他的威名,反而创造了虎啸风不死狂魔的神话。在其后将近十年的时间里,这位新的胡海战神已迅速的成长为更霸气、更威风的人物,东南黄叶洲各**中,无不谈之色变。 虎啸风冷冷盯着谢谢,并不答话,他在等待着谢谢信守诺言,将仇人龙飞云的行踪告诉自己。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正所谓父债子还,真正的仇人龙丰州已告失踪,只有杀死龙飞云才能偿还。虎啸风一定是听说了龙飞云从极限山出关的消息,而他寻找龙飞云的目的,除了报仇雪恨外再无其他。 谢谢知道虎啸风的身份后更不敢大意,被对方盯得浑身冒出寒气,忙道:“都督,既然有共同的敌人,我们不妨合作。都督威震八方,实力自然不俗,但龙飞云也绝非易与之辈,若都督肯跟我们合作,我保证都督此来必能报得大仇。” 虎啸风冷看谢谢一眼,好半晌才闭上眼睛,冷道:“以多为胜、阴谋暗算不是虎啸风的作风,我要的是和龙飞云光明磊落的一决胜负,生死胜败听天由命,不劳你们烈士殿费心。你还有一句话的机会,如果说的不是龙飞云的下落,那你就死在下的这张椅子上吧。” 他轻轻松松、随随便便的宣判别人的死刑,听着有一点狂傲,但谢谢知道,这绝非一句狂言。虎啸风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多年,杀人如麻,他绝对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这样的杀性,更有这样的胆气。用自己的性命去赌胡海战神大发善心,去赌胡海战神因顾忌烈士殿报复而放自己一马,去赌胡海战神因要杀龙飞云报仇而放弃傲气与自己合作,在谢谢来说绝非明智之举。 “他就住在对面的高升旅馆,化名云飞龙。” 连龙飞云都坦言自己打不过敌人的时候跑得比任何人都快,像谢谢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在明知斗不过敌人的时候就一定软得比任何人都快,越是狡猾奸诈的人,越不会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云飞龙?” 虎啸风愣了一愣,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那个服务员倒没有骗我,我还不能找他的麻烦。” 谢谢眼珠子急转,正想再找些借口,说服虎啸风跟自己合作,以确保一举击杀龙飞云,为烈士殿除去一个心头大患,却见虎啸风猛然站起,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原本略微收敛了一些的杀气一瞬间又全数释放出来,竟压得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似的,渀佛被用胶水粘在了底下的凳子上,挪不开半分。 虎啸风冷道:“为证明胡海战神不打狂言,只一拳,一拳过后你若不死,算你捡回一条性命。” 谢谢一听,不禁寒气直冒,双腿不听使唤的颤抖着,全身像死蛇般虚软无力,结结巴巴喊道:“你……你不守承诺,是你说的,我告诉你龙飞云的下落,我们就相安无事。” 虎啸风叹了口气,“懦夫就是懦夫。按照我的感知,你的修为不弱,原本能挡我几招,但是你的懦弱成了你的致命弱点,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这一拳打下去,你必死无疑。我并非因为你没有告诉我龙飞云的下落要杀你,而是因为你侮辱了我,我虎啸风想要谁死,都全凭自己的力量,你却想要我跟你合作,耍阴谋,弄诡计,这才是你的取死之道,所以也不算我违背诺言。” 谢谢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你就不怕烈士殿报复你?” 虎啸风突然仰天大笑,“胡海战神从不畏惧任何人,刘悦愁也不例外。来吧!” 说罢,扬起右拳猛地往谢谢的天灵盖砸落。谢谢连忙双手交叉,护住天灵,想拼着重伤躲过这一劫。其实,确如虎啸风所言,以谢谢的修为,如果全力迎敌,与他周旋几招甚至是一个回合,也并非办不到的事。他这一拳砸下,谢谢还有三个选择,一是迎上去攻击他中下两路,他必撤招后退,那一拳就再也砸不下去,这是上策;二是快速闪避,尚有一半的机会躲过一劫,这是中策;三是硬挡,但他是先发制人,力量又何止千斤,这是下策。谢谢一味怕死,内心的懦弱驱使谢谢选择了下策,连最后反攻的机会也悄然错过。 啪的一声闷响,骨头和木板碎裂的声音同时传出,谢谢双腿直蹬着坐倒在地面,下那张椅子已然碎成数十块,七道鲜血从他的七孔缓缓流出,他的双眼死死的瞪着前方,一瞬不瞬的,双手仍保持着搭在头顶的礀势,如果周围的人有双透视眼,就能立马发现,他双手手骨和天灵盖都已被虎啸风那拳砸成粉碎。 有几个从后厨里出来收拾东西的服务员,亲眼见证了虎啸风举手间击杀谢谢的这一幕,这个戴着银色面罩的男人甚至不曾问对方的姓名,就像煞星索命般毫无道理可言。他们吓得双腿哆嗦,然而这个煞星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往对面的高升旅馆走去,过了好一阵子,其中一个胆子较大的勉强定住神,已转身跑入里间知会老板去了。 对门两间铺头都是玻璃门,在客聚天下发生的事怎么躲得过高升旅馆众人的眼睛,客聚天下那边的服务员惊吓过度,这边高升旅馆的服务员和客人却早已乱成一团,眼见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煞星再次往旅馆这头走来,住客们纷纷躲避回房,服务员也急的站立不安。 只有两个人仍坐在休息厅的沙发上,脸色虽然很难看,却仍能勉强保持镇定。其中一个是手执羽扇、文士装扮的中年人,正是韩觉,另一个是黑衣白发的老者,龙飞云和佐伊怀疑他是冯老的那个老者。他们看见同伙被杀,心中敢怒不敢言。谢谢的实力他们很了解,七阳上乘境界的修为宏大精湛,没想到竟搪不过对方的一击,他们绝不认为自己比谢谢能高明到哪里去,又怎敢为他动手报仇。 虎啸风阔步走进旅馆,扫了他们一眼,并不理会,随即在休息厅内对着门的一张沙发上坐下,面朝大门,旁若无人的闭目养神。 一个服务员向另一个服务员使了个眼色,另一个服务员马上屁颠屁颠的绕出柜台,一步一哆嗦的踮着脚尖往大门走去。 “你想报案?” 虎啸风并未睁眼,却像脑门上长了第三只眼,渀佛在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第三只眼。那个服务员登时站住,侧头看向虎啸风,忍不住哆嗦得更厉害。 “你不必去了,对面已有人为你代劳,不消片刻,军警就会将这条街封锁包围的,你们放心好了。” 虎啸风睁开眼,看着那个服务员把要说的话说完,又重新把眼睛闭上。 边上的韩觉想了想,硬着头皮开口问道:“朋友,你究竟想干什么?” 虎啸风仍坐着,纹丝不动,嘴上却冷冷的道:“等人。” 韩觉又硬着头皮多问了一句:“等谁?” “刚才那个人是你的同伙吧?天底下还有这般不要命的人,难道,刚才那个人的下场,还不足以警惕你们祸从口出吗?” 虎啸风说完,韩觉不自禁的闭了嘴,他怕了,但虎啸风顿了顿,却又说道:“我等的人是化名云飞龙的龙飞云,无关人等自行回避,要不然待会若有误伤,就自认倒霉吧。我话已至此,谁要敢多问一句,刚才那个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 第三十三章狂神雀南宫 既然总是要决出结果的,又何必再拖延时间?龙飞云和虎啸风都不敢大意,凝聚着体内每一分能量,准备发出他们最强最终极的绝式。如他们先前所言,龙飞云虽然在能量规模上不如虎啸风,虎啸风绝不会就此认为自己胜券在握,虎啸风虽然在能量凝聚的精纯度上不如龙飞云,龙飞云也绝不敢以此轻视对方。他们之间形成的默契是,龙飞云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胜算,虎啸风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胜算,谁也没有绝对的优势,就看最后一击,两人在招式的运使上如何舀捏和把握分寸。 “天心斩!”“雷泽波!” 几乎不分先后的吼出自己的招式,精纯极致的黑光流星射向了沉实宏大的紫电雷泽波,眼看两道能量实体就要接触的瞬间,一条人影却从天而降,居然落在两道能量实体的中间。这一举动,无论搁在谁的眼中,都和找死没有两样,韩觉和冯老眉头大皱,都以为这个自寻死路的家伙绝无幸理,佐伊甚至忍不住惊啊了一声。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人影轻挥一柄散发着青黑色光芒的古朴长刀,龙飞云要用尽全力才能斩断的雷泽波,竟被他轻而易举的劈为两截。那人影左手又往后方一扫,虎啸风在有了穿心的觉悟下施展出全力才能化解的天心斩,竟被他轻而易举的一扫推射了出去。 天心斩和雷泽波先后引发的三阵爆炸,诡异的照亮了来人的脸,半黑半百的长发,半黑半百的眉毛,满脸的傲扬与不屑。虎啸风一眼看出来,来人竟是一直对自己穷追不舍的狂神雀南宫。 突如其来的人,突然骤变的战局。来人搅乱战局所展示的惊人实力,让在场众人的脸色急变。尤其是虎啸风,脸上的狂热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怔愕与不甘,既惊异于这位狂神雀南宫的出现,又对千辛万苦创造出来的本可和仇敌一决胜负的战局被破坏而心存不甘。 韩觉和冯老明白,虽然龙飞云和虎啸风算不上绝世强者,但在同龄人中却是数一数二、惊才绝艳之辈,即便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陈承,也断然不敢在他们双方极招冲突的瞬间往核心那么一站,更不敢徒手化解龙飞云那记威力强横的天心斩,但眼前突如其来的这个人却就敢这么做,而且居然成功化解危机。也许在这个人看来,那根本算不上危机。 佐伊是现场众人中唯一一个在震惊之余,又有那么些庆幸的人。不管这个从天而降的人是什么来历,他阻止了龙飞云接受生死考验却是事实。当然,这个人所展现的实力和勇气,也被她认定为生平所仅见,在她还未见过武玄空和安格斯真正出手的前提下。而且,即便是武玄空和安格斯,她也不认为两人的勇气还能在眼前这人之上。 龙飞云并不认识这个站在他和虎啸风之间横加出手的人,但从虎啸风略带惊惧的双眼和变得很难看的脸色中不难发现,虎啸风不仅认识这个人,而且这人的实力还在虎啸风之上,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虎啸风脸上所呈现出的复杂表情。 由于他和虎啸风争斗正酣,居然没有感知到这个人的到来,如今凝神感知,从这人身上散发出的元气,竟是庞大得惊人,绝对在自己之上,也果然还在虎啸风之上。 他知道自己的脸色也绝不会好看。十年磨一剑,拥有极致属性的瑶泉一直是他的骄傲,以自身高度浓缩后的乌斯查拉能量配合瑶泉挥砍出的天心斩,更是他的骄傲。然而,十年来刻苦修炼具备的骄傲,竟然被人轻轻松松的徒手击破,这人甚至还没有使用灵器,这种打击岂会事小?假如说,这人手上的那把古朴长刀是他的灵器,那随意的一斩原本就不可能劈开虎啸风的雷泽波,虽然不可能,但还是劈开了,这样他还勉强能相信,可是他竟徒手扫飞了自己以速度和穿透力称雄的天心斩,他却万万不能理解,更不愿相信。 看着众人震惊的目光,来人并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他本该得意的,但是,他就是没有得意,渀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似的。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得意之色,他原本不屑的神情更张扬了几分,长刀和左手同时收势,转身面向虎啸风,神态狂傲的说道:“你让我找得好苦,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咱们就在这里了结吧?” “雀南宫,我并没有逃。我告诉过你,跟你对决前我必须先和另外一人分出生死胜负,在此之前,我不会接受你的挑战。可你欺人太甚,本来错过今天,我就可以接受你的挑战,如今被你这么一搅局,你不会再有挑战我的机会。我的元气和能量都已消耗殆尽,动手吧,给我最后一击。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就杀了你,你永远不可能和我公平对决的,胡海战神有时候也会不择手段,尤其是被人彻底激怒的时候。” 虎啸风竭斯底里的吼道,声音中充满不甘和无奈,还有那么一丝恐惧和愤慨。 听到雀南宫三个字,韩觉和冯老脸色再变,不过龙飞云等人是无暇发现的。 佐伊眉头一皱,仔细搜索着记忆,过了许久,终于想起雀南宫这个名字。龙飞云表现在她的眼里,似乎并不清楚雀南宫的来历,于是她拔起身形,连纵四下,落在老城墙龙飞云的身旁。谁也没有阻止她到来,那个叫雀南宫的青年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只是注视着虎啸风不肯移开。 龙飞云明白,佐伊定是知道雀南宫其人,过来是为了告诉或提醒自己什么,于是目光以询问的意思看向佐伊。 佐伊当即低声道:“我听说的海军传闻里,有一个叫雀南宫的武国人,以挑战世界各国高手为目标,已到了极度狂热的地步,在打败无数成名的强者后,他把最终目标定为武玄空元帅,不断放出话,要挑战武玄空元帅,但武玄空元帅却从不理会他。” 她已把声音尽量压低,仍未逃过雀南宫的耳朵。雀南宫的双眼终于从虎啸风身上移开,转身移到佐伊身上,冷道:“这么说,你是海军的人?我听说烈士殿已经正式向帝国宣战,海军派出援助小组,武玄空可在其中?” 佐伊怔了一怔,随即也淡漠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 雀南宫狂傲的大笑道:“我不指望你会告诉我,我总会找到他的。” 目光转向龙飞云,他皱了皱眉,问道:“你是谁?” 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哦,不错,你便是虎啸风说的,在和我对决之前要解决的那个人,你是圣子龙飞云。” 龙飞云也皱起了眉头,“你的元气十分宏大,能量波动也非常惊人,而且又是武国人,但我为什么从未听大叔提起过你。” 还在极限山修炼的时候,极限法师经常向他讲述当代强者的传闻和故事,但其中却从未出现过狂神和雀南宫这两个名词。 佐伊解释道:“他虽然是武国人,但极少在武国活动。为了挑战武玄空元帅,他开始在世界辗转,一方面追踪元帅,一方面顺带挑战当地各国的强者,这么一来,武国人反倒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还有,他挑战强者似乎不是为了出名,别说武国,就连世界上也鲜有人知道他的事迹。” 龙飞云心想,看这雀南宫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应该是近几年才成名的人,大叔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听佐伊说完,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发问。 雀南宫看看佐伊,又看看龙飞云,冷道:“圣子龙飞云也不过如此,也亏得虎啸风对你如此看重。既然今天你们都在这里,我就蘀虎啸风代劳,连你也一并解决掉。” 龙飞云淡淡的问道:“什么意思?” 雀南宫哈哈大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和虎啸风谁先上,哦,不,还是一块上吧,这样对你们而言才是公平的,也可省去我不少时间。” 虎啸风不禁怒道:“你放屁,我虎啸风从不以多为胜。我已说过,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我今生不会再接受你的挑战。现在我自认已无力抗衡你,你动手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佐伊突然道:“等等,雀南宫,你一口一个公平,现在龙和虎啸风都已在刚才的对决中消耗了几乎所有的元气和能量,即便他们联手,也不见得公平吧?” 雀南宫不由的皱起眉头,沉吟片刻,道:“真让我为难,确实不太公平,但若错过今天,只怕他们又不知道逃到哪个天涯海角去了,要找到他们不容易。” 想了想,他又道:“我看这样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恢复元气和能量,直到他们认为已恢复到最佳状态我才动手,这总可以了吧?” ( 第三十四章蜘蛛人沃伦伊万诺夫 龙飞云心里登时升起一丝佩服,不管这位狂神雀南宫如何狂傲,骨子里还是个值得自己敬佩的武者,公平对决对雀南宫而言,就像对虎啸风那样,都是一样的重要。他们也许霸道,也许不爱讲繁文、缛节、俗礼,但往往是这种人,绝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绝不会趁人之危,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甚至称得上君子。 佐伊听雀南宫说完,又道:“那也不成,就算他们把元气和能量恢复到最佳状态,身上那些伤不可能瞬间痊愈,疲惫不堪的身体也不可能马上恢复,说到底还是不公平。” 雀南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那你直说了吧,到底要怎么做才公平,反正今天没有分出胜负,决出结果,我是不可能放他们离开的。” 佐伊正要回嘴,只听一声厉啸从遥远的西郊传来,雀南宫突然面露喜色,向前跨出一步,一只脚已踏在墙沿上,望着厉啸传来的方向,聚精会神的盯着远处的一个黑点。 龙飞云、佐伊、虎啸风都不禁皱起眉头,跟随雀南宫的目光,往那黑点望去。那个黑点逐渐变大,当变成像皮球那么大的时候,龙飞云和虎啸风已然看出一些眉目,若说雀南宫的到来和他所展现的实力,带给龙飞云的是绝对的震撼,那么,这个向着他们这边疾驰而来的黑点,带给龙飞云和虎啸风的就是绝对的讶异。 蜘蛛!那个黑点居然是一只蜘蛛!八只脚正不断向前迈步,极速的往老城墙这边像划船一般奔掠而来。 雀南宫无疑是第一个看清黑点的人,这时竟忍不住哈哈大笑,喃喃自语道:“这个家伙又复活了,它又复活了,它来找我报仇了,太好了,它来找我报仇了!” 说完,又是一阵旁若无人般的仰天大笑,渀佛刚才还被他视为挑战对手的龙虎二人都已消失不见了一般。 龙飞云拉着佐伊已从雀南宫身边退开好几步。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只疾奔而来的蜘蛛,和雀南宫一样不容小觑,听雀南宫言下之意,那只蜘蛛和雀南宫即将展开一场厮杀,而这场厮杀更容不得他们大意,原本与雀南宫之间的十多米距离,未必能够保障他们的安全,未必能保证他们不受到即将到来的这场对决的牵扯。所以,龙飞云还在退,一直拉着佐伊退开到将近三十米开外,才停下脚步。 虎啸风也在另一边做着跟龙飞云相同的事,但这一切对于雀南宫而言,都像恍如未觉,他的眼里此刻只有那只蜘蛛。忽然,他心里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龙虎二人若是蝉虫,那只蜘蛛则是藏身在他这只螳螂身后的黄雀。 作为螳螂后面的黄雀,那只蜘蛛很快来到了城墙下。佐伊这才看清蜘蛛的真面目,那叫一个难看,只见它体长一米有二,胸前八只单眼分成两行,正这一眨那一眨的盯着雀南宫。卵圆形的月复部不分节,有一块大胸板,胸板前方两块额叶中间是一张一合的下唇,形状奇特诡异,八个纺器分四行排列在下唇下方,纺器上还有许多纺管。 世界万物中,绝没有一种蜘蛛物种像眼前这只体型那么大的,这只蜘蛛无疑是兽族处于兽形变身的形态,或者叫做蜘蛛人。龙飞云想到了采尼,采尼是兽人族,他在与陈承一战中展现了不俗的实力,却也不见得特别高明,眼前这只蜘蛛的实力又能到达什么地步呢? 对于它毛茸茸的外形,佐伊在心里直呼恶心,全身不自禁的泛起一阵又一阵鸡皮疙瘩。她不禁有些佩服雀南宫,自己连看着这只蜘蛛都觉得无比难受,亏得雀南宫还敢和它争斗。她想象自己的双手按在它身上的情形,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浑身发冷。女孩子不管外表如何坚强,内心都非常讨厌虫子,蜘蛛自然也不例外。 韩觉和冯老已掠上更高的一栋建筑物上,这才没有被城墙遮挡住视线,也看到了城墙下那只蜘蛛。他们也不禁皱起眉头,今天的不速之客,还真是一个接一个。胡海战神虎啸风的到来已让他们倍感意外,狂神雀南宫的横空出现更让他们震惊之极,如今又来了一个兽族,这只蜘蛛究竟是何方神圣? 雀南宫毫不避讳的迎着蜘蛛的目光回视过去,突然道:“真没想到,你这次居然那么快蜕变复活,我本以为,至少又得过个五年才能再看到你,今天能看到你,算得是老天给我的意外惊喜。” “雀……南……宫……” 那只蜘蛛说出人话,证明龙飞云等人所料不差,它是兽族的兽形变身形态。蜘蛛拖长的字音和愤慨的语气充分显示了内心的不甘和不快,伴随话音,只见它前足立起,属于蜘蛛的特征逐渐消退,属于人类的特征逐渐形成,转瞬之间,蜘蛛竟变成一个银色长发,蜘蛛花纹面孔的男人,他仍注视着雀南宫,冷笑道:“来吧,雀南宫,你我之间的第四战。” 第四战?龙飞云心下嘀咕着,这至少说明雀南宫和蜘蛛人已经历过三次对决,只是不知在这三次大战中谁胜谁败。雀南宫和蜘蛛人的话很快给了他答案。 雀南宫哈哈大笑道:“无论对决多少次,你失败的命运都是上天注定的。第一战我断你八足,幽魔刺入你的胸月复,没想到过了五年,你竟然复活过来,找我报仇,向我挑战。从来只有我向别人挑战,你居然胆敢主动向我挑战,这就注定了你失败的天命。” 蜘蛛人也哈哈大笑道:“第二战,我的飞丝穿透你的心脏,若不是你天生奇特的体质,心脏长在右边躲过一劫,今天你便没有机会在此大言不惭。哼,什么是天命?我伊万诺夫要逆天改命,我命就是天命。” 雀南宫怒了,不为别的,只为蜘蛛人的话相当于告诉在场众人,他俩的第二战是他败给蜘蛛人。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尊严的捍卫,令这位狂神勃然大怒,喝道:“第三战,我砍下你那颗蜘蛛头,幽魔把你一分为二,最终失败的还是你。” 蜘蛛人冷笑道:“是吗?我不是又站在你面前了么?既然你未能把我杀死,凭什么断定最终被杀死的人不是你?” 龙飞云纳闷了。他只听极限法师说过,兽族的优势在于强横的身体素质及其衍生的所有种族中最强的抗击打能力,他从未听说过,兽族还有像不死族那样的迅速恢复和再生能力。听他们对话的意思,这蜘蛛在第一战时被断八足、胸月复中刀后能够复活重生,还可以理解,然而在第三战中连头都被砍断了还能不死重生,却是他万万无法理解的。如果说,兽族都有这种技能,采尼绝不会那么怕死,要说把采尼的头砍下来,他还能够重生,龙飞云是绝不会相信的。 龙飞云还想到了幽魔,这应该是雀南宫手上那把灵器长刀的名字,轻轻一挥便能够化解虎啸风的雷泽波,这究竟是怎样的灵器? 左腿踏在墙沿上,左肘搭在左腿上,左拳顶着下巴,此时的雀南宫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在城墙上傲视着蜘蛛人伊万诺夫,幽魔左右虚劈了一下,极尽挑衅之能事,然后指向了伊万诺夫,道:“第二战你复活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我非常震惊,但我并未问你复活的原因,只知道跟你作茧自缚的蜕变有关,这倒是个有趣的技能。” 伊万诺夫冷笑道:“你不必问,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有记忆以来,便有这种天赋。雀南宫,要知道你不是第一个杀过我的人,早在你出世前不知道多少年开始,我就已被人杀过无数次,然而我一次又一次蜕变重生,那些杀过我的人却一个接一个死在我面前。雀南宫,你,也不会例外。” 龙飞云心想,伊万诺夫像是新下叶帝国的姓氏,兽族发源地也在新下叶帝国,莫非这个伊万诺夫是新下叶人? 听伊万诺夫说完,雀南宫不禁哈哈大笑,笑了许久,笑得在场众人都皱起了眉头,他才傲然道:“看来,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沃伦?伊万诺夫,我之所以觉得你能够蜕变重生的技能有趣,并非对它本身有所忌惮,相反,无论我杀你多少次,你都能重生,然后找我报仇,我就有了一个永恒的对手,永恒的手下败将,这意味着什么?” 又大笑了三声,他自问自答道:“这意味着在往后枯燥无味的日子里,你这个失败者将不断给我带来乐趣,我不仅不怕你蜕变重生,还希望你每次蜕变重生后都能变得更强,千万不要把这个乐趣变成无趣。” 好战到如此狂热的地步,也只有雀南宫了,他的话彻底激怒了伊万诺夫。 “受死吧……雀南宫!” 伊万诺夫怒吼一声,弹身一纵,已向墙头跃来。 ( 第三十五章狂神的死斗 “允你的愚昧,增添我胜利的风采。” 雀南宫身形不动,幽魔随手一挥,一道风刃疾斩而出,伊万诺夫的身形,竟被那道风刃硬生生逼退回去。 幽魔的属性是风!龙飞云在心里默默的念道。从那阵强大的能量波动能够看出,雀南宫乌斯查拉的属性,和他及虎啸风一样,都不是纯粹的基础属性,而是经过变异的特殊属性。幽魔砍出的风刃极其阴冷,难道是像虎啸风的雷泽那样融合了其他属性的辅助? 被一击逼退的伊万诺夫更怒了,落地后伏身再变,蜘蛛形态重开,八道飞丝从八个纺器吐出,向雀南宫缠绕而去。雀南宫幽魔连挥六下,六道风刃斩断了其中六根飞丝,然而幽魔势道已老,最后两根飞丝已将其死死缠住。伊万诺夫猛的甩动身体,竟将雀南宫从城墙之上扯了下去,八个纺器仍不断吞出飞丝,越积越粗的飞丝将雀南宫的身体朝其自身拉近,两只蜘蛛腿突然举起,像两根锋锐的长矛般蓄势待发,只等雀南宫进入攻击范围一举戳出,能将雀南宫的身体洞穿。 雀南宫化解天心斩和雷泽波时展现出惊人的力量,这时竟止不住身体被拉向前的势头,耀眼的青黑色光芒突然大作,瞬间向幽魔上凝聚。 “鬼风?阳破阴!” 耀眼的青黑色光芒在幽魔上凝实,雀南宫猛然大喝一声,幽魔一划,不仅缠绕其上的那两根飞丝应声而断,更斩出一道青黑色风刃,打横直往伊万诺夫胸月复劈去。 伊万诺夫的应变不可谓不快,两根飞丝刚断,惯性使他滑退数米,眼看风刃砍到,连忙吐出八根飞丝,纵横交错形成一张巨网,硬生生的拦住了风刃。风刃切割在蛛网上,去势便立刻滞了一滞,但仍割破蛛网继续砍向前方。然而只那一滞的工夫,已足够伊万诺夫向侧方爬行几步,避了开去。风刃刚从身边划过,他又已吐出一张蛛网,直往雀南宫身上罩去。 雀南宫冷笑一声,幽魔对斜连劈两刀,蛛网已被砍成四份。然而,正当被遮挡的视线在蛛网分开的瞬间重新明朗之时,化回人形的伊万诺夫已欺至身前。雀南宫愣了一愣,幽魔已自下往上反撩了出去。 伊万诺夫身形之快,绝不在龙飞云解放灵器后的状态之下,就那么斜斜的把上半身向后一弯,已然避过雀南宫那记反撩,左手一抓,竟抓住了雀南宫的右手,右手再抓,竟抓住了雀南宫的脖颈,双腿猛的一蹬,已推着雀南宫往后急撞。 只听砰的一声,龙飞云、佐伊、虎啸风都感觉到整座老城墙晃了一晃,原来是雀南宫被伊万诺夫重重的推撞到城墙下,然而,由于角度障碍,他们现在已看不到城墙下的形势。 哇的一声,雀南宫一口鲜血喷在伊万诺夫脸上,伊万诺夫下意识的眯起眼,全身的力量不由自主的往体内撤回了几分,就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雀南宫左手扣住伊万诺夫右手手腕,用力一掰,咔嚓一声,伊万诺夫的右手已应声断裂。 伊万诺夫咬了咬牙,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左手也用力一扭。雀南宫握刀的右手虽未被扭断,但也被扭得五指齐张,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幽魔,幽魔?锵一声,插入了两人脚旁之间的土地中。 幽魔落地的同时,雀南宫的左掌已然轰出。他是半阴半阳的功体,本是极难练就元气的废材,可一旦练就之后,提升速度将变得更加快速,元气规模将变得更加宏大。这掌凝聚了他八成的元气,正中伊万诺夫胸部,轰的一声巨响,竟将伊万诺夫轰的直飞出数十米开外,才重重的载倒在地。 龙飞云、佐伊、虎啸风只见伊万诺夫从城墙下飞了出去,但马上又爬了起来,吐出一口不知道是不是血液的粘稠液体后,身体再起变化。伊万诺夫的这个形态,既有蜘蛛的特征,也有人类的特征,正是龙飞云和佐伊早从采尼身上见识过的兽族第三段变身。 伊万诺夫变成了真正的蜘蛛人! 雀南宫重新握起幽魔,从城墙下走出。当他再次出现在龙飞云等人的视线里,突然停住脚步,望着身体起了变化的伊万诺夫,他摆开架势,青黑色光芒开始向幽魔的刀刃上凝结。等最后一缕光芒也缠绕在幽魔上,他右腿猛一蹬地,身体已极速向前扑击而去。 变成蜘蛛人形态的伊万诺夫此时既是蜘蛛也是人。说他是人,四肢齐全,双脚像人那样站立,而左手也像人那样,五根手指头抓住扭曲了的右手硬生生一扳,但听咔嚓一声,已将被雀南宫掰断的手骨接续成原来的模样。说他是蜘蛛,一张长有额叶和纺管的嘴一张一合,渀佛是在喘息,又像是在低语,背上还倒插着八根蜘蛛腿,颜色鲜艳欲滴,腿尖锋利之极,正张扬摇摆着,似乎在松着后背的筋骨。 眼见雀南宫向自己扑来,伊万诺夫显得很从容,转了转右手腕,感觉已完全恢复如初,并不影响战斗,随即缓缓向前走去。 “鬼风?阴破阳!” 雀南宫欺近伊万诺夫,当头劈出幽魔,一道空前强横劲疾的青黑色风刃打竖斩出,狠狠劈向伊万诺夫。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伊万诺夫立即转过身来,八根像长矛一样的蜘蛛腿从八个不同方向向内里一夹,正好夹中风刃,而那道看似强横劲疾的风刃立刻碎成十多块,随即化为一道道微风,消失于无形。 龙飞云和虎啸风心里的震惊,已无法用言语形容。那道风刃明显凝聚了雀南宫几乎全部乌斯查拉能量,换做自己,全力抵挡之下能够保住性命就很不错了,然而,伊万诺夫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轻而易举就把风刃化解了。就像当初雀南宫轻易化解了他们的灵器极招那样,这同样使他们不敢相信。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雀南宫并没有因为那一击被对手轻易化解而心惊,也没有因为失去几乎全部的乌斯查拉能量而胆寒,反而更狂傲的大笑起来,笑得惊天动地。龙飞云不禁暗暗佩服,雀南宫的王者之气渀佛是与生俱来的,无论遭遇怎样的逆境都绝不会屈服,碰上强者反而能越战越勇,越受败挫越向前进。就连曾被雀南宫追逼得狼狈不堪的虎啸风,也不得不承认,雀南宫绝对当得起狂神这个名号。 “我可以理解你。” 伊万诺夫回过身,八只蛛腿向前张开,冷眼盯着仰天狂笑的雀南宫,“再次蜕变后的我变得更强,已非你这种级别的人类所能抵敌,你的确该认命的笑一笑,笑过后好送你上路。如果能让你感到欣慰,我有最后一句称赞你的话,你,雀南宫,是所有被我杀死的人中实力最强、个性最傲的一位。” “你省省吧!很遗憾,你又误会了。我的笑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兴奋。真的兴奋,我真的太兴奋了。你没有让我失望,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值得被我杀死的对手,今天,你仍摆月兑不了被我杀死的命运,我会等你再次蜕变,变得更强,再来向我挑战。我突然发现等待也并非枯燥无味,因为你带给了我希望。” 雀南宫说罢,元气再凝,仅剩的一点乌斯查拉也催动起来,整个人猛的扑向伊万诺夫,幽魔再扬,再劈,霸道的威势仍不容小觑。 伊万诺夫冷厉的眼神不变,渀佛已不把对手看在眼里,最上方的两只蛛腿迎着幽魔架了出去。然而,他很快就后悔了,他本不该大意的,轻视狂神雀南宫的后果,便是两只蛛腿被幽魔砍断,被乌斯查拉已几乎消耗殆尽的雀南宫用纯粹的力量挥使幽魔硬生生的砍断。剧痛让伊万诺夫立刻从骄傲中清醒,四只蛛腿再次架出,才勉强架住幽魔劲疾的落势,最下方的两只蛛腿随即戳了出去。 只听噗嗤两声,两只锋锐的蛛腿贯穿了雀南宫的两条大腿,他不自禁的在敌人身前跪了下去,在膝盖即将着地的瞬间,他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猛的驱使身体重新站直,狂神的傲气容不得他向敌人屈服,他宁愿死也不愿作出任何哪怕只是示弱的动作。 “狂神竟然败了。” 不知什么时候,韩觉和冯老也掠到城墙上。 “未必。” 龙飞云看了韩觉和冯老一眼,淡淡的道。由于一直注视着前方的战局,他并没有察觉到这两个烈士殿说客的到来。当然,他从未把这两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奸诈小人放在眼里。 韩觉摇了摇手中羽扇,笑道:“我怎么看也看不出雀南宫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佐伊冷道:“如果当着雀南宫的面你也敢这么说,我才叫真的佩服你。” 韩觉脸色一变,难掩心中的羞愧,正要回嘴,佐伊注视着冯老,又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位老先生该是冯老男爵吧?” ( 第三十六章螳螂败,黄雀伤 韩觉冷笑道:“这个问题恕在下不便作答,恐怕你得直接问他本人了。” 佐伊冷道:“韩觉,事到如今,你还那么不痛快,到底是不是男人?” 韩觉正待反驳,冯老已伸手拦住他,接过话头道:“不错,老夫正是冯老。韩觉,正如罗德里格斯少士所言,事到如今,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佐伊右手已然按在右腿的枪套上,“既然你们都已承认,束手就擒吧。” 冯老冷笑一声,“就凭你还不够看。我们是两个人,你才一个人,你一把枪就能够同时瞄准我们两个人?” 他言下之意,龙飞云和虎啸风两人都已丧失了战斗能力,不是什么威胁。龙飞云淡淡的笑了笑,戏谑起来:“哎,被人忽视的感觉真不好。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忽视我并不要紧,忽视虎啸风可就大错特错了,别忘记你们的同伙谢谢是怎么死的。” 虎啸风渀佛没有听见似的,双眼仍注视着数十米外的战局。 韩觉冷笑道:“我们没忘,所以今天不管是你龙飞云,还是他虎啸风,谁都跑不掉。” “哼!那你们不妨试试看,我虎啸风没有不奉陪的道理。” 虎啸风突然回过身来,那双眼睛杀机毕露的瞪了冯老一眼,随即对龙飞云道:“今天,你让我很痛快,可惜被雀南宫搅了局,父仇不共戴天,我还会来找你的,你等着。” 说完,他不再理会韩觉和冯老,转身提速,狂奔而去。 韩觉和冯老并没有阻拦,虎啸风离开,他们正求之不得。事实上,谢谢的仇可报可不报,尤其是如果要拼着性命去报,那么他们宁可不报,同时,虎啸风虽是头疲惫且已受伤的老虎,但虎伤威还在,他们岂敢小瞧。而且说到底,虎啸风的存在还能制约龙飞云,对他们烈士殿有百利而无一害。虎啸风一走,形势将对他们更有利。龙飞云虽然实力非凡,但是他的消耗绝不会比虎啸风小,伤势也绝不会比虎啸风轻,即便加上佐伊,韩觉和冯老仍然自认优势在他们一方。然而,若就此动手,他们也没有信心一定能胜,毕竟圣子名声在外,从陈承方面传来的情报,佐伊那手精准的枪法也是一绝。 至于龙飞云,严重的消耗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而佐伊以他的安全为优先考虑的因素,自然也不会贸然行动,右手作拔枪的礀态,旨在威慑韩觉和冯老。 双方就这么僵在老城墙上,而远方的战局又已发生了变化。 高傲的气节,雀南宫忍着剧痛挺起腰板,伊万诺夫猛的抽出那两只穿入他双腿的蛛腿,更让他痛得全身一阵痉挛。伊万诺夫一旋身,两只蛛腿猛的抽向雀南宫,把他的身体狠狠的抽飞出数十米外,倒地的瞬间激起了一阵飞扬的沙尘。 虽然不愿承认,对雀南宫有好感的龙飞云也只能认为,战局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雀南宫再也无力回天了。可雀南宫却又一次震撼了他。 剧毒的蔓延使雀南宫的双腿麻木不堪,但也正因为麻木,使得痛感大减。左手撑着地面,右手握紧幽魔也拄着地面,支撑着傲然的身体,他挣扎着重新站起。 又是一阵狂笑,雀南宫不退反进,再次扑向了伊万诺夫。龙飞云不知道,已然伤痕累累而且能量用尽的雀南宫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力气。面对这个越挫越勇的宿敌,甚至连伊万诺夫都不禁凛然失色,但心底的怒气也陡然升起,双腿一蹬,便迎了上去,六只蛛腿轮流猛戳,双手和双脚配合攻势,招呼在雀南宫的身上。雀南宫也是掌劈刀砍,毫不示弱,状若疯狂。 两人就在乱战中相互交换着伤势,你打我一拳,我劈你一掌,你戳我一腿,我砍你一刀。金铁交鸣声夹杂着拳掌交击声,久久不绝于耳,一个回合过后,雀南宫跌退数步,身上鲜血淋漓,像个血人似的。看着他不断跌退的伊万诺夫,身上也被砍了好几刀,一道又一道血槽纵横交错,血肉模糊,让人触目惊心。 终于,伊万诺夫皱起眉头,吃力的道:“你输了。” 雀南宫那原本已虚软无力的身体,却在伊万诺夫的话里稳住了跌退的脚步,渀佛连身体都能听见对方的判伐和挑衅,不甘失败,竟又再度充满了力量。他狂啸一声,怒道:“想要败我,还早着呢。” 伴随话音,他再次欺上前去,幽魔猛劈狠砍,虽然已有驾驭不住的迹象,然而正是这种状若疯虎般的乱砍乱斫,反而让伊万诺夫难以防范。 连忙挥舞背后的六只蛛腿,堪堪搪过对方一阵猛攻,伊万诺夫居然反被迫退了好几步。阴沉着脸,他已怒不可遏,张嘴一吐,吐出一张加粗的蛛网,瞬间罩住了雀南宫。 雀南宫的身体这回真的动弹不得了,他心知已无力闪避,更无力斩断那张蛛网,于是把最后一点元气和最后一滴乌斯查拉都凝聚到右手,猛的将幽魔掷了出去。 嗤的一声,幽魔穿透蛛网。伊万诺夫这才看见来势劲疾的幽魔,身体向左侧避让,同时一边的三只蛛腿向飞来的幽魔格去,然而所有的动作都已慢了一步,幽魔没入他的右侧小月复然后从他背后穿了出来,他的身体被去势不减的幽魔掼得飞了出去,直到十多米后才倒在了地面,整个人还不断的向后翻滚。 雀南宫在掷出幽魔后,被蛛网网了个正着,一直倒翻十多米后趴在了地上,过了很久都一动不动的。 相信谁也想不到,从伊万诺夫完成了第三段变身开始就完全处于劣势的雀南宫,凭借着自身不屈的精神和高傲的气质,越挫越勇,最终仍和伊万诺夫拼出了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龙飞云心中佩服,已是无言可喻,他紧紧的注视着雀南宫那一动不动的身体,甚至有点期待他能再次站起来。 先站起来的是伊万诺夫,他挺着一把贯穿他身体的古朴长刀挣扎着站起,哇的一声吐出一口似蓝似红的液体,整个人摇摇欲坠,连站稳都显得很困难。往右打偏几步,又往前打偏几步,勉强稳住脚步,上半身却又不听使唤虚软的向前躬倾。不久,他身上的幽魔化作点点青黑色的星光消逝在他体内,这也宣告了雀南宫最后一滴能量已经用尽。 这场对决,的确是雀南宫败阵。但伊万诺夫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吃力的抬起头,他看着数十米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雀南宫,表情非常复杂,六只蛛腿扬起,过了片刻又收回去。身体又打起摆子,他跌退数步,右手捂住月复部的伤口,仍有深紫色的液体止不住的汩汩越过五根手指蔓延出来。这个最后的胜利者,看上去也并不轻松。 雀南宫仍是一动不动的,蛛网紧紧的缠绕在他身上。这张加强版的蛛网,比伊万诺夫在蜘蛛形态时吐出的蛛网不知道坚韧了多少倍,哪怕全盛状态下的雀南宫,也未必能轻易从中挣月兑出去。他这只螳螂败了,可是将他打败的那只黄雀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冷笑一声,伊万诺夫恢复成人形,不再看雀南宫,转身向远处走去。不管杀不杀对方,这场胜利都已属于他,他感觉自己有点理解雀南宫的高傲了,理解与强者对决时的快意了,他决定留下雀南宫一条命,等待着雀南宫和他进行第五场对决。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得胜之后放过对手。 韩觉和冯老看见这一幕,相互交会了一下眼神,同时向墙下掠去。佐伊正待追出,却被龙飞云拉了回来。 龙飞云向佐伊摇了摇头,“他们这是找死,难道你还要阻拦吗?” 佐伊不解的望着韩觉和冯老,只见两人来到雀南宫和伊万诺夫施展最后一击的地方停下脚步,冯老向韩觉点了点头,继续向远处的伊万诺夫追出,韩觉却转身向雀南宫走去。 韩觉翻过雀南宫的身体,即便是他如此阴狠的人,看到雀南宫身上斑斓可怖的伤口也是大吃一惊,从雀南宫身上流出的鲜血,已然把他趴下的地方染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大红圈。 “雀南宫,雀南宫,你还活着吗?” 他一边摇晃着雀南宫的身体,一边叫唤着雀南宫的名字,片刻之后,只见这位狂神终于申吟了一下,缓缓的睁开双眼。 雀南宫冷厉的盯着眼前的韩觉,早在他刚到达老城墙的时候,他就感知到韩觉的存在,但是以韩觉那上不了台面的实力,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中,此时他全身伤重,这个蝼蚁般的弱者却来到了自己面前,意欲何为?他不禁皱起眉头,全身虚月兑,已让他连开口说话都十分艰难。 韩觉羽扇一摇,笑道:“我说雀南宫,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雀南宫冷哼一声,斥道:“滚!趁我没有立意要送你上西天之前。” ( 第四十一章魂石 今天会议厅里只有七个人。左侧第一席和第二席仍然坐着安格斯和霍尔,第三席坐了个熟人,采尼?罗塞夫。右侧第一席坐着的仍是武国总理大臣沈孤舟,第二席是那个让龙飞云很好奇的卢伴池侯爵,第三席同样坐着一个熟人,彭川。武耀天正站在主席位后面,背对着大家,若有所思的抬头望着会议桌后的历代先贤画像。 “坐!” 武耀天渀佛后脑长了眼睛,没有转身,却对龙飞云和佐伊说道。 桌上六人无比郑重的模样让两人不敢怠慢,当即对号入座,龙飞云坐到了彭川下首右侧第四席,佐伊则坐到了采尼下首左侧第五席,空开一个位置,那是怕采尼受不了自己体表的静电。两人刚自落座,还未坐暖,武耀天已转过身,双手抱抚着主席位的靠背,说道:“想必各位已经知道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了吧?” 沈孤舟今天倒比昨天精神了不少,当即回话道:“臣想,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魂石。” 龙飞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那四名贵族的死,虽然有辱帝国尊严,却不是引起众人那么紧张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正是这个叫魂石的东西,只是,这个叫魂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看看佐伊,只见她一脸好奇的也在看着自己,原来她也什么都不知道。再看其他的人,除了彭川因那副面具看不出表情外,其他人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想来是早已知道的。 “魂石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成为烈士殿的目标?” 龙飞云毫不掩饰的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武耀天转向沈孤舟,朝沈孤舟点了点头,孤舟这才解释道:“魂石,是一种非常贵重,却又十分危险的需石,相传是天外陨石所化,但是古今中外的学者们研究了好几千年,仍然没有搞清楚它的来历。它虽然遍布世界各地,却很稀少,分为魂石、十年魂石、百年魂石、千年魂石、万年魂石五个等级。它一遇到空气会立刻产生大爆炸,威力异常惊人,普通魂石引发的爆炸能够炸平一栋楼房,十年魂石引发的爆炸能够炸平一条街,百年魂石引发的爆炸能够摧毁一个村镇,千年魂石引发的爆炸甚至能够摧毁一座城市,至于万年魂石,由于更为罕见,所有信息都来源于历史文献,据说,它所引发的爆炸,几乎能够毁灭半个武国。” 佐伊的脸顿时变了颜色,龙飞云虽然克制住自己,但心里同样掀起了一阵诧异的波澜。毁灭半个武国?这是何等惊人的威力?他们有些不信似的,看向了分别在他们的心里代表着权威的安格斯和武耀天,一位海军上将参谋长,一位尚武帝国大帝,两人的无言默认肯定了沈孤舟的话是真实可信的。 魂石的威力如此巨大,谁掌握了魂石,谁就拥有了征服世界的力量。那么,烈士殿夺取魂石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只是,疑问又来了,那么重要的武器,姑且把它称为武器,武帝陛下怎会交给四名没有足够实力保护它们的贵族来保管呢? 渀佛看出了龙飞云心中的疑问,武耀天看了他一眼,道:“飞云,稍安爀躁,且听总理大臣把话说完。” 龙飞云恢复了几分镇定,看向沈孤舟。只见沈孤舟也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正因为它毁天灭地的威力,从上古时期起就被当成武器,作为战争手段广泛被人类应用。不知不觉中,世界各国开始以拥有的魂石数量,作为衡量各自军事实力的标准,于是,各国竞相开展魂石竞赛,经过几千年来的疯狂挖掘,世界储藏的原始魂石已基本上被采掘一空,魂石变得愈发珍贵。三大帝国之所以成为世界上最强的三个国家,除了各自的普通军力胜人一筹,除了各自的综合国力处于领先水平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正是在魂石数量上对比其它国家有不小的优势。其中,又以纽洛芝帝国和新下叶帝国拥有的魂石数量最为惊人,我武国则排在其后的第三位,此外,白叶洲的伦爱贝加王国和马里图王国也拥有相当数量的魂石,故而成为九王国势力中的领军国家。” “使用像魂石这种大范围、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无视军队和平民的区别,是违背人道主义精神的。后来,由纽洛芝帝国提出倡议,纽洛芝帝国、新下叶帝国、尚武帝国,及伦爱贝家王国、马里图王国等五大国,共同签订了一项关于削减魂石数量的五方协议。根据协议内容,五大国按照原先各自拥有的魂石比例进行大规模削减,削减后的情况,五大国可拥有千年魂石的数量依次为三颗、三颗、两颗、一颗、一颗,百年魂石的数量依次为十颗、十颗、八颗、五颗、五颗,而十年魂石和普通魂石则不作限制。” 龙飞云插话道:“这么说,我国总共还有十颗百年以上级别的魂石?” 武耀天点了点头,龙飞云急切的又问:“陛下,您不会想告诉我,烈士殿已经通过暗杀那四名贵族,拥有了这十颗魂石的其中四颗吧?” 武耀天苦笑道:“你放心,这十颗魂石如此宝贵,而且那么危险,我万万不会交给四名普通贵族来保管。但是,我要郑重的告诉你,那四名贵族手上拥有的虽不是百年级别以上的魂石,却是四颗十年魂石。散落武国民间的魂石武器一共也就只有这么四颗。” 龙飞云一时间怔住了,即便只是十年魂石,一旦掌握在烈士殿手上,一旦在平京市内被引爆,按照沈孤舟所说的十年魂石的对应威力,四条街区立刻便会化为乌有,而数以万计的平民立刻便会无辜殒命。就算烈士殿不引爆魂石,只要以此为筹码威胁帝国,也将产生不可计量的威慑力,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就不得不投鼠忌器了。 他有些不满的道:“那么重要、那么危险的武器,为什么会散落民间,由四个普通贵族掌握,这岂不是明明白白的示人以弱,明明白白的让敌人来偷来抢吗?” 武耀天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这也算帝室的过错。那四名贵族的祖上,都立过汗马功劳,先帝一时兴起,把四颗十年魂石赏赐给他们。朕当时作为太子,曾力图劝谏先帝另赏它物,但先帝执意如此,说是只有赏赐威力象征的魂石才能彰显这四名臣下的勇武,朕也是无可奈何。” 龙飞云也叹了口气,道:“十颗百年级别的魂石,以后无论如何,请陛下拼死守护。” 他说的话已丝毫不客气,但武耀天却不以为忤,说道:“这个自然,它们都藏在地下的藏宝库,三把钥匙分别掌握在朕、帝后、太子手中,除非朕一家三口全数殒命,否则,谁也休想得到它们。至于其它的十年魂石和普通魂石,都收藏在军区的武器库,朕还特别派遣了第一副总理曾祭天侯爵和第三副总理吕百世侯爵去叮嘱他们,加强对魂石的守备,想要得到它们,除非是百万大军压境,否则也休想得逞。” 龙飞云没想到,武耀天居然亲自和妻子保管开启魂石的钥匙,足可见他对魂石的重视,心下的不满已然尽去。只听武耀天继续说道:“飞云,你说得没错,那四名贵族是被烈士殿四心杀手暗杀的,虽然朕没有掌握到确焀的证据,但是只要推断一下眼前的局势,这无疑是最好的解释。朕相信,四心杀手接下来还会继续暗杀行动,各位有什么对策?” 佐伊不解的问道:“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四颗魂石,如今魂石业已到手,为什么还要继续暗杀行动?” 一直沉默的安格斯终于开口道:“在问问题之前,还是先由你解释解释昨天发生在西区老城墙的事情吧。” 佐伊冷眼看着安格斯,“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安格斯笑道:“诶,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情报局局长是罗塞夫少将啊。” 采尼环眼一睁,“啊哈,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要不是我安排在平京的情报人员……” 话未说话,佐伊已打断他道:“罗塞夫少将,省省吧,威尔逊上将最忌别人功高盖主,你总是在他面前抢功,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她一句话不仅把采尼顶了个够呛,还直接暗示安格斯是个小气的人,也只有她,敢这么挖苦安格斯。安格斯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个下属真是越来越难管教啦!霍尔少将,我是这么心胸狭窄的人吗?” 亚伯?霍尔看看安格斯,这位上司可不能得罪,又看看佐伊,这位小魔女更不能得罪,沉吟了片刻,最后无奈的道:“这个嘛……见仁见智吧。” ( 第四十二章我的战力是三万 安格斯苦笑道:“诶,老友跟我相交多年,居然不敢为我说句好话,看来,我堂堂上将参谋长的权威,加上十几年的友谊,还比不上罗德里格斯少士的嗔怒之威。也就是你们平时把她惯出毛病来的,说我怕功高盖主,我若真如她所说的这般心胸狭隘,哪还容得下她这支顶心锥,这可真是冤枉我啦!” 采尼环眼直转,愣道:“听罗德里格斯少士这么一说,我倒不敢再为自己请功了。说句实在话,威尔逊上将,虽然你是我的直属上司,但在你面前请功还不如到武玄空元帅面前去直接请功呢。好好好,我闭嘴,罗德里格斯少士,你说吧。” 他们海军内部的相互打趣,登时让会议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佐伊道:“那么你们都给我闭嘴。” 接着,她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虎啸风等三人的出现、谢谢等三人的死等等,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她刚说完,安格斯便笑道:“果然跟罗塞夫少将回报的情况一模一样,看来我真的要为罗塞夫少将向武玄空元帅请功,不过据我所知,武玄空元帅也是个忌惮下属功高盖主的人,罗塞夫少将,你看……” 采尼环眼一瞪,“这回我可没说什么,我都闭嘴了,还不行吗?接二连三一个换一个的挤兑我,有意思吗?” “这雀南宫还真有毅力。” 霍尔喃喃自语道,但大家都沉浸在佐伊、安格斯、采尼三人的斗嘴中,似乎没听到。 渀佛觉得很有趣,连武耀天都不禁莞尔,心想,若是我帝国上下也能像海军这样,进退一心,水火交融,就不怕再有什么内忧外患了。随即干咳了一声,道:“诸位,还是请回归正题吧。” 安格斯道:“谢谢、韩觉、冯老等三个烈士殿说客的死,对烈士殿而言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唐贤也受了重伤,估计到现在还不一定缓的过来,说客团队三死一伤,烈士殿还能在拉拢帝国战力上闹出什么动静吗?” 一直没开口的彭川这时说道:“所以,他们接下来会改用暗杀策略。不能为我所用务必使之也不能为敌所用,虽然暗杀的功效比不上拉拢的功效,但仍然能有效削弱我方的战力,而且还能造成平京市的恐慌。后方不稳,将影响前线战局,陈承的谋略不可谓不高。” 沈孤舟接着道:“不错,而且他们昨天夜里的行动一举奏功,他们现在的信心一定处在最强状态,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今晚还会继续行动,只是他们会挑谁作为暗杀对象,就不好判断了。” 武耀天道:“这正是我们头疼的地方,假如能预先知道他们暗杀的目标,以我方战力,分四处设下埋伏,要对付他们并不困难。可现在我们无法掌握他们的暗杀目标,平京市内的贵族成百上千,朕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才好。” 沈孤舟苦笑道:“假如现在有第五颗魂石,反倒好办了。” 这无疑是句泄气的话,武耀天不禁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既然各位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只能消极防御,全面加强戒备。今晚,请在座八位分成四组,分别在平京的东、南、西三区加强巡逻,一旦发现敌踪可鸣放信号弹,其他人视信号弹情况相互接应。具体的人员分配,就请威尔逊上将和总理大臣协商安排,看着办吧。” 说完,他双手推桌,从主席位上站起,率先离开会议室。从他离去前深深的看了沈孤舟一眼以及他紧皱的眉头,龙飞云知道,他还在为如何处置沈孤舟犯难,而沈孤舟今天的表现和昨天一样,明显让他很不满意。 夜幕降临,沈孤舟对平京市下达了宵禁令,从晚上九点开始,东大街已变得异常冷清,不见一个行人。 龙飞云和卢伴池漫无目的的走在西大街上,心中充满着对这个临时搭档的猜疑。今早的会议上,安格斯和沈孤舟研究的结果,把他和卢伴池放在了一起,负责南区偏东一带的巡查任务,而佐伊则被分到跟沈孤舟一组,负责南区偏西一带的巡查,安格斯仍和霍尔搭档负责西区,彭川则和采尼搭档,负责南区正中。 在昨天上午的会议上,卢伴池是唯一让龙飞云感知不到任何气息的人,那个散发戾气的白衣白发中年人,据说就是付总理大臣曾祭天,至少他还有种戾气能让人察觉到,但卢伴池却是连生命的气息都没有。听武耀天的话中之意,渀佛对卢伴池十分看重,龙飞云很好奇,这个身上没有任何气息的人,在连续两天的会议上,从未发过一句言,甚至到了今天晚上,从龙飞云到达指定地点跟他会合直到现在,他也从未说过一句话,这不禁让龙飞云感觉更加纳闷。 强大的武者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这对于拥有纯阳一气的龙飞云来说很容易感知,哪怕是没有修炼过武学的普通人,也是有气息的,不管气息有多弱小,虽然在感知上比较困难,但仍然能够感知。但两天以来,他凝聚更多的心神,把纯阳一气集中到一点,硬是从卢伴池身上感知不到丁点气息,卢伴池就像一个死人那样。难道卢伴池竟已到达了超越武耀天那般强大的存在,能把气息完全收敛,甚至不流露出一丝活人的气象吗?难道他是个哑巴,所以不说话吗? 种种的猜疑萦绕在龙飞云的心头,挥之不去。他使劲的想,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在这时,这个像僵尸般的哑巴,终于说话了。 “我听说过你。” 面对这句有些突兀的话,龙飞云愣了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只听卢伴池又道:“你在武国人民的心里地位很高。” 龙飞云表情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原来你会说话啊,害得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卢伴池仍像僵尸那样没有任何表情,硬帮帮的说道:“我不是哑巴。” 简短精炼的话!龙飞云再也找不到接下去的话题,心想,你即便不是个哑巴也是个不会聊天的木头人。 两人回归沉默,走了一段路,卢伴池又阴森森的突然道:“你的战力是三万,虽然强大,却不足以拥有那样高尚的地位。为什么?” 我的战力是三万?难道战力还能用数值来衡量吗?龙飞云像二丈金刚半点模不着头脑,怔怔的侧过头,表情怪异的盯着身边这个行为怪异的人,“你的话,我不明白。” 卢伴池道:“我能侦测别人的战力,你的战力是三万,明白了吗?” 龙飞云忍不住皱眉道:“那你说说,你的战力是多少?” 卢伴池道:“四万六千八百。” 龙飞云立刻就不乐意了,质问道:“什么能侦测别人的战力?我看你是存心向我挑衅。按你这么说,你比我强大,至少要一个半的我,才能跟你比?” 卢伴池摇了摇头,“不对,战力值不能按照绝对数估量。至少要三个你,才能勉强跟我一人的战力持平。” 龙飞云立刻停下脚步,完全转过身,对着卢伴池,怒道:“我就说你是存心挑衅,来吧,咱们先较量一番。三个我才能抵得过一个你?我偏偏不信。” 他断定卢伴池说的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是在向他挑衅,原以为卢伴池会动手,不料卢伴池却淡淡的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不会跟你打,我的任务是跟烈士殿的人打,你不是烈士殿的人。” 龙飞云看他的样子,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但听他语气的前后一致,绝不像是惺惺作态,强压心头怒意,无数个问号已在脑海中打起。龙飞云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那你说,武帝陛下的战力是多少?” 卢伴池没有任何迟疑,立即答道:“七万八千。” 虽然不知道他所谓的战力是如何侦测出来的,但龙飞云还是吃了一惊。七万八千的战力比起他的三万,足足超出了一倍半还多。按照卢伴池适才的那种估量方式,岂非十个自己都不一定能抵得过一个武耀天? 正当他还想再问其他人的战力时,一发信号弹在西区冉冉升起,随即爆开化为一朵烟花散开。 在西区发现敌踪! 卢伴池像机器人完成计算机指令似的,看见信号弹,第一时间便已展开了惊人的速度,向信号弹发射的地点奔掠而去。龙飞云愣了愣,心想,这家伙的反应也太快了吧?所谓战力侦测的问题已来不及多想,龙飞云也不敢怠慢,猛的疾掠出去,紧追在卢伴池身后。没想到才只奔出几步,又是一发信号弹在同样的地方升起,随即炸开,然后还有第三发、第四发。龙飞云不禁呆了,按照事前的约定,发现一名敌人燃放一枚信号弹,看这个意思,敢情四心杀手今夜竟是联合行动,全汇集在一处,针对一个目标。 ( 第四十三章神秘主仆 信号弹确实是安格斯和霍尔在西二街上发现敌踪后燃放的。他们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四条身影就那么毫无掩饰的,从他们面前飞掠而过,安格斯立即追了上去,霍尔先后燃放了四枚信号弹,随即也追了上去。 安格斯速度之快,简直惊世骇俗,几个起落,已拦在四条身影之前,他的武学修为已到后天纯阳无上上乘境界,全数释放之下,一股无形的气波和极强的劲风已向那四人扑面压迫过去,迫得他们都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为首一人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正是四心杀手中排行第一的高天心。另外的三人,一个戴红罩眼镜,一个光头金面,还有一个柔媚狐骚的少女,正是四心杀手中的林地心、何人心、郭心心。感受到从安格斯身上传来的无形的压力,四心杀手的脸都不自禁的变了颜色,就连金面杀手何人心的金面都隐隐透出不自然的黑气。 高天心低声对三个同伙道:“大家小心,此人非同小可,气息之宏大,已到达后天纯阳无上上乘境界,我们必须联手,全力迎敌,方有胜算。” 安格斯和霍尔今天都穿着便衣,四心杀手一眼看去,除了看出安格斯是外国人,并不能判断他的确切身份。 林地心冷哼一声,“老大,交给我吧,我就不信他已达到了比殿主更高的那层境界。” 高天心低声叮嘱道:“小心点,别阴沟里翻船。” 林地心点点头,向前走出一步,喝道:“来者自报姓名,我从不杀无名无姓之人。” 他这话也不错,死在他手下的被暗杀的目标,都是有名有姓的,要知道,杀不了人完成不了任务,一次两次的,在他们杀手界还不算什么大事,但若是杀错了人,节外生枝,却是他们杀手界的大忌。 安格斯从对着四个杀手站定后开始,一直都很优雅从容,这时也不例外,笑笑道:“诶,何必问姓名呢?说出来可能吓破你们的胆,也许你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岂不扫兴?” 林地心冷笑一声,“你倒是很有自信,看你的实力,在海军中该是少将级别以上人物。不过,这并不值得你骄傲,我们兄妹四人合力之下,还从未败给过任何人,哪怕是像你这种级别的强者。” 安格斯笑笑道:“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多言?你们四个人,不妨一起上吧。” 林地心冷笑道:“我们四人不轻易联手,先由我来掂量一下你的实力,若是够秤,不用你说,我大哥、三弟、四妹自然会加入战圈,假如只是个绣花枕头,就不劳他们出手,凭我一人足够收拾。” 安格斯双手背在后,侧身来回走动起来,仍是一副笑脸,“那你还等什么?” 林地心嘴角浮起一丝阴厉的笑容,冷道:“我说过,寒剑之下不杀无名无姓之人。” 安格斯登时停住脚步,叹了口气,“唉,我好言相劝你竟不听,问我的姓名实在不智。然而,听你的意思,我若不报上姓名你还就不动手了?无奈啊,好吧,你们听清楚了,我叫安格斯·威尔逊。” 最后的六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般,惊得林地心等四人猛的一震,脸色立时变得更加难看,郭心心已惊呼道:“海军三大支柱之一,参谋总部上将参谋长,安格斯·威尔逊?” 安格斯摇了摇头,一副为他们担心的表情,“你看,让你们别问的。真正的杀手不会问刺杀目标的姓名,你们把杀死有名有姓的人当作一种骄傲,实在算不上职业杀手,也注定了你们只能跟随刘悦愁,走不出烈士殿。也许你们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职业杀手组织,他们比你们可就专业多了。” 突然,从双方对峙中间的一条小巷里传出一阵男人的朗声大笑。安格斯渀佛早有所料,低着头,闭上眼,不动声色。四心杀手却不禁同时向巷口凝望,那阵大笑所展示的实力不会在他们的顶头上司陈承之下。 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率先从巷口走出来的居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冷艳少女。她出来后连看都不看众人一眼,径自往旁边一让,神态恭敬的迎出了另外一人。这人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个子颇高,黑色长发,蓝色长衣,额心有一道打竖的狭长剑印,刚才那阵大笑正是他发出来的。 只听这人道:“威尔逊上将说的这个职业杀手组织,可是名震世界的秋勒组织?” 安格斯睁开双眼,从容笑道:“这位先生知道的不少啊。” 那人又道:“我是个旅行家,喜好周游世界,不过是对各地的趣闻略知一二罢了。” 安格斯笑道:“先生既是旅行家,理当遵循各国各地的风俗法规。平京市今天已下达了宵禁令,先生不早些在旅馆休息,这么晚还跑出来瞎逛,可不是一个旅行家该干的事。” 那人笑笑道:“我除了好旅行,也极爱看热闹,旅行是为了看热闹,看热闹是为了增添旅行的乐趣。听说尚武帝国和烈士殿正打得不可开交,我还正准备到武国的陕安前线去观赏风光呢。” 安格斯双手一摊,故作无奈的礀态,笑笑道:“好吧,我管不了先生。只是我很好奇,先生这个时候出现,是有什么指教吗?” 那人笑道:“威尔逊上将言重了,在当今世界,谁敢指教海军的上将参谋长啊?说了,我只是出来看热闹的,你们双方都当我不存在就对了。” 安格斯之所以对这人的出现没有感到意外,是因为早已发现他的存在。和四心杀手对上不久,他就悄然出现,身手敏捷,脚步沉稳,善于隐蔽,而且还有刻意隐藏实力的可能性。别人的气息都是稳定的,而他的气息却偶尔外放,间或内缩,极不稳定,渀佛被绳子绑缚了强压着似的。这人的动机也颇启人疑窦,隐藏了片刻,却在安格斯说到那个杀手组织,双方即将动手之际适时的出现,为什么?安格斯表面上从容冷静,心里却丝毫不敢大意。 林地心冷哼一声,“看热闹也得选场合,这里不是你能看热闹的地方,要是被我们误伤,那可怪不得我们。” 那人不禁哈哈大笑,极具嘲讽的意味,不和林地心搭话,却自顾自的对身旁的少女道:“听见没有,人家还怕误伤了咱们,难怪威尔逊上将说有的人上不得台面,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也敢自称杀手。” 少女表情冷漠,答道:“主人,世上的井底之蛙多了去了,您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两人一阵冷嘲热讽,使得四心杀手脸色再变,何人心走出一步,指着少女怒道:“你说谁是井底之蛙?” 少女傲然冷道:“谁搭嘴就说谁。” 冷哼一声,郭心心上前三步,娇嗔道:“好啊,看来,你们两个也是帝国请来的帮手,小妮子,来,陪姐姐耍两手。” 少女傲然上前一步,毫不示弱,“来,谁怕谁。” 他们主仆二人对四心杀手冷嘲热讽,表面上看的确是针对四心杀手,然而安格斯绝不会大意到就此认为他们是站在己方一边的,他从未听武耀天说过,除了海军外,还请了其他的帮手。由于他们主仆二人搅了进来,对他来说,局势反而变得很不明朗,原本只要追缉四心杀手,倘若他们和四心杀手动起手来,自己反倒不好下手,毕竟还不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倘若误伤,就节外生枝了。 就在这时,霍尔悄无声息的来到安格斯身边,稍稍让他增添了几分底气。为了不让局势复杂化,他提高音量,对那主仆二人说道:“这位先生和小姐,请不要插手海军和尚武帝国公事。先生既然爱看热闹,就请在一旁静待。我们的霍尔少将出手,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众人愣了一愣,霍尔却是一呆,心里暗骂安格斯,苦笑道:“聪明人出嘴,笨人出手腿,我感觉又被你阴了一回。威尔逊上将,我刚到,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你就放心让我代劳?”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巷口前的那对主仆,明显是在向安格斯询问这对主仆的身份。主仆二人这时也看着他。在主人的示意下,冷艳少女已退回到主人的身边,面无表情的冷冷迎上霍尔的目光,毫无羞怯的意思。 安格斯笑道:“我也不比你知道得多,据他们自己说,他们是来看热闹的,主人是周游世界的旅行家,那位小姐嘛,似乎是他的随从跟班。” 冷艳少女冷淡的目光转向安格斯,但仍是那么冷淡,没有一丝愠怒,渀佛在告诉安格斯她就是随从,就是跟班,就是仆人,怎么了?她甚至为此感到骄傲。 ( 第四十四章大砍刀大片 霍尔眉头一皱,“威尔逊上将,平京市是下了宵禁令的,他们说你就信?即便他们真是看热闹的,也该通知武**警,把他们拘禁起来再说。也许他们是烈士殿的奸细呢?” 两人一搭一唱,安格斯正想听霍尔说这句话,当下对那主仆二人说道:“先生、小姐,你们也听见了,烈士殿的奸细,这个罪名不小啊。为了避嫌,还请二位不要插手。我保证,霍尔少将一出手,包管你们这场热闹看得满意。” 霍尔摇了摇头,苦笑道:“威尔逊上将,我是耍猴子戏的吗?敢情无论如何,我都得先出手就对了。” 笑着向林地心努了努嘴,安格斯道:“这位是四心杀手中排行第二的林地心先生,你该动手了,我看他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霍尔摇了摇头,但还是向前走了上去,喃喃自语道:“早知道如此,真该和卢伴池作阵巡查,跟他作阵,肯定不用劳我出手,而且没人会在耳边唠叨。” 蓝白色光芒向手中集聚,林地心不愿再跟任何人打嘴仗,决心以强横的实力征服对方。面对安格斯,他或许有几分戒惧,但面对霍尔,他却一点也不含糊。蓝白色光芒越积越盛,眼看灵器寒剑即将成形,却见一人从他身旁超前一步,冷冷地道:“不劳二哥动手,就由我金面杀手先来领教领教霍尔少将的高招。” 微微一愣,林地心看见三弟何人心站了出来。他对这位三弟的幻觉系乌斯查拉有极强的信心,前天在可乐酒吧前,正是由于何人心的心理控制术,他们四人加上陈承一行五人才能在百余人的包围下全身而退。 前天在可乐酒吧前的详细战况,采尼已向安格斯禀报,霍尔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位金面杀手的能耐,听说这位金面杀手不仅心理控制术已达到炉火纯青、收发由心的境界,在武学修为上也已到达七阴中乘境界,两相配合之下,丝毫不容小觑。事实上,死在金面杀手手下之人是四心杀手中最多的。 虽然霍尔自身的武学修为更已到达八阳上乘境界,但他明白,面对难缠的心理控制术,就他这点武学修为根本不足以自恃。于是,他一上来,就释放了自己的乌斯查拉,只见无数黑色光芒向他右手手心积聚,越来越盛,灵器很快凝结成功。巨大的刀身,没有任何花样和护手,霍尔的灵器竟是一吧像菜刀巨大化后一般的大砍刀。尚色为黑色,应该属于攻击系。 虽然有何人心代蘀自己出战,但林地心也继续释放乌斯查拉,在霍尔之前解放了灵器,寒剑握在手中,让他更笃定了几分。从安格斯的原话里,他知悉了霍尔的少将身份,他虽然不惧怕霍尔,却也不敢对一位海军少将心存轻视,何人心的实力更在他之下,他不敢肯定,何人心一定能对付得了霍尔。彻底解放出灵器的用意,一方面是为他自己增加信心和底气,另一方面若何人心一旦不敌霍尔他还也能及时展开救援,他就是再狂也还未狂到凭双手阻挡一个解放了灵器的海军少将的份上。 面对一名释放了乌斯查拉能量,解放了灵器的海军少将,何人心更不敢大意。一凝神,金光大耀,心理控制术立刻发动,只见一缕金光从他的脸面扩散而出,若隐若现,若有若无,让周遭的人心旌摇曳。 “运足元功,稳定心神。” 巷口前的中年人连忙叮嘱身边的少女,语气的急促已没有半点优雅的意境。那冷艳少女身体晃了一晃,闻言立刻闭上双眼,体内元功围绕心神高速运转,方始不致于受到何人心的控制。 安格斯却仍很从容,因为他身处霍尔身后,从何人心脸面扩散出的金光根本碰不到他的身体分毫。至于霍尔,何人心刚一凝神,他已驱动乌斯查拉能量,一道黑色能量波立刻从他手中的大砍刀流出,摊开形成一堵黑色的能量墙,将敌人的金光阻挡在墙外。 “这心理控制术可真危险,幸好我的大片也不弱。” 霍尔淡淡的笑道。大片,正是他的灵器,那把大砍刀的名字。 忽然,林地心嘴角浮现起一丝不易捕捉的阴笑。虽然不易捕捉,但以安格斯惊人的观察洞破能力,还是一眼看出,心念一转,已暗自叫糟。心理控制术本应是无形的,能实现有形说明境界极高,然而有形之下的无形却更难防范。 只见金光瞬间黯淡了几分,本应代表的是何人心施展的心理控制术强度转弱,然而霍尔却在这种情况下猛的退了一步。霍尔晃了晃脑袋,刚才一阵头昏,好不难受,只见一丝丝的极其轻微而不易察觉的金光,更黯淡,更趋于无形,居然穿透过那堵黑色能量墙,潜移默化吸附在他皮肤上,随即消失不见。连忙催动乌斯查拉能量,黑色能量墙又增厚加强了几分,却挡不住比刚才又更黯淡一些的金光,一**的穿透进来。情势对他十分不利,若继续这样下去,几分钟之后,他的意志将会完全受到何人心的控制。 “速战速决!” 安格斯随口说了一句,但局势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立马有了急剧的转变。 霍尔又退了一步,晃了晃脑袋,勉强运动元气驱散侵入体内的邪气。他想,若全力运起元气,即便解除能量墙的防御,至少也能够坚持一分钟,在这一分钟之内不受对方的控制,一分钟,对于释放乌斯查拉后,速度、力量等属性都暴增数倍的他而言,已可以做很多事,包括对敌人发动一连串全力攻击。否则,若继续耗下去,攻击系的攻击能力无法施展,反倒变成了防御系,根本就不是他的长项。 打定主意,乌斯查拉能量猛然回收,那堵能量墙在转瞬之间被吸入大片之中,在能量墙消失的同时,他的身体不禁晃了一晃,直感头昏脑涨,好不难受。明白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明白时间珍贵,他不敢稍作喘息,勉强定了定神,双腿一屈一蹬,立刻向何人心扑击而去。大片猛挥,斜斩敌人的上半身。 何人心大吃一惊,没想到霍尔居然冒着被控制的极大的风险,转守为攻。他不得不收起几分施展心理控制术的能量,金光登时更弱了几分,用肉眼几乎已看不见,如此一来,效果自然也轻微得可怜。这一变化很明显,那冷艳少女这时已顿感压力大减,重新睁开了双眼,凝视着两人的战局。 一面仍然施展着心理控制术,意图通过慢慢的渗透最终控制霍尔,另一面斜矮着身体,堪堪避过大片的斜斩,右掌已猛然挥出。但听砰的一响,那一掌居然正中霍尔右脸颊,狠狠将他推飞了出去。 何人心的心理控制术确实霸道,哪怕只是轻微的影响,居然使释放乌斯查拉后的霍尔,在速度产生几倍增幅的情况下,不仅先出手的一刀没有砍中他,就连他后发的一掌也没能够避过。但是原本心神极度摇曳紊乱的霍尔,却在被推飞出去的一瞬间,倏地清醒许多。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晃了晃脑袋,他稳稳的站立着,双眼终于能够完全聚焦。他很快明白了,何人心的心理控制术是有距离限制的,离得越远,所受的影响越小。 “近击不如远攻。” 安格斯又补充了一句,无疑坚定了霍尔对自己判断的信心。黑光顿时大盛,只听得霍尔怒吼一声,高举大片,愤然一斩,一道半月形能量波,已隔着十数米的距离轰向了何人心。但也由于距离太远,给了何人心足够的反应时间,被他险险的让了过去。半月形能量波几乎擦着他的胸前,轰向远方,接触到远处一栋民居外墙,立即引发爆炸,一声轰鸣,那一面墙已然崩塌大半。 原型攻击系乌斯查拉,除对本身速度、力量等基本属性进行数倍的增幅外,更以强悍的攻击力著称。像陈承一样,霍尔的乌斯查拉也是原型攻击系的,从大片斩出的黑色能量波,几乎和陈承的臧萌斩出的能量波一模一样,只是形态和大小略微有些不同罢了。 “一泄千里!” 霍尔高呼一声,更强烈的黑光再次凝结到大片之上,高举,再劈,大片第二次斩出半月形态的黑色能量波,更强,更快。有了戒备的何人心连忙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才能又在千钧一发之际闪避开去,那道半月能量波便一路割裂着地面轰向远方,过了好一阵子,才引发了一场轰鸣声更大的爆炸。 喘着粗气,两发远程攻击明显耗费了霍尔不少能量。而何人心也是冷汗直流,对方两次攻击都险险击中他,他明白,一旦被对方的能量波命中,以攻击系的强悍攻击力,作为攻防能力最弱的幻觉系的他,绝没有幸存的道理。 ( 第四十九章九鼎沉沙 幸好沈孤舟也不是泛泛之辈,前脚猛推,把身体直往后推出,带着李玉颜的身体直退了好几步,然后穿了洞的九鼎猛往上格,才勉强顶住了李玉颜那一指的冲击力,另一柄九鼎已自下往上砍向李玉颜的手臂。李玉颜若不收手,手臂难免被断,他收手,拔身,旋踹,应变过程从容之极,不仅巧妙的避过了沈孤舟的上撩,那一踹正好踹在九鼎洞口之上,将沈孤舟硬是再踹得倒退几步,落地,仍是那么的优雅。 以沈孤舟之强,第一次接触就落处下风。霍尔明显不看好他,低声道:“沈公爵真不是李玉颜的对手,威尔逊上将,我们不帮忙吗?” 安格斯道:“若是还在全盛状态,其实他们很难分出胜负,也许李玉颜略胜一筹,但也未必能赢得轻松。如今,沈孤舟经过一场恶斗的消耗,又负了伤,面对李玉颜已没有一丁点胜算。我也想帮,那也得看看对方肯不肯让你帮,亚伯,你看沈孤舟的样子,恨不得跟敌人同归于尽,他会让我们插手吗?” 短暂的相处,佐伊对那位总理大臣已寄去了同情,急忙问道:“你是说沈公爵有心求死,已打定了跟敌人同归于尽的主意?” 安格斯无奈的道:“就算有点偏移,也差不齐了。” 果然,沈孤舟一退再进,两柄九鼎疯狂的轮流砍向李玉颜,居然是不求自保只求伤敌的气势,李玉颜就那么优雅的左右腾挪,前后闪避,在刀网之中穿梭,虽然刀网严密,仍被他觑得两个破绽,噗嗤两声,两指先后戳入沈孤舟的左胸和右月复,然后带着血水又拔了出来。登登登连退三步,两柄九鼎同时拄地,沈孤舟才稳住身体,两股血水渗出,染红了他的左胸和右月复,看他的情形已十分不妙。 佐伊忙道:“再不出手,恐怕来不及了。” 安格斯正在疑虑之际,却听李玉颜冷声道:“这两指是为今天折在这里的,一死一伤的两个手下报仇。沈孤舟,这场对决是不公平的,到此为止。我相信以我们之间对立的立场,很快会再见面,届时你会得到一次公平的杀戮机会。” 他没有对已然重伤的沈孤舟展开追击,从沈孤舟身边走了过去,与陈承一行站在一块,这才转回身注视着安格斯。 安格斯上前一步,“看来,李玉颜先生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嗜杀。” 李玉颜冷笑一声,“错了,我不仅像传闻中那么嗜杀,甚至比传闻所描述的更加阴狠,更加可怕。原本今天我并不打算出手,像我之前所说,时机未到,然而沈孤舟公爵在我面前重创我的下属,我便不得不出手,稍微讨回点利息。至于本金,我很快就会向你们追讨的,届时你们会见识到真正的指天下李玉颜的可怕。还有一层顾虑,我也不怕坦白说出来,现在杀死帝国的总理大臣,并不合算,武耀天一定会不惜代价向我报复,武帝之怒不比总理大臣之怒,可才是真的雷霆万钧。” 墙上一吧,地上五把,左手一把,总共七把九鼎分身同时消失,而沈孤舟右手的九鼎,却瞬间大量,黑光爆发。他猛然转身,怒喝道:“我还没倒下这场对决便不算完。没有我的准许,李玉颜,你休想离开。” 冷笑一声,李玉颜道:“都说沈孤舟是精于布局、算无遗策的一代智者,究竟是怎样的不甘,才使一代智者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为了不使局面陷入无可挽回的局面,安格斯不见如何作势,一闪身已站到了沈孤舟侧前半米的地方,伸手一拦,阻止了沈孤舟的冲动,低声道:“沈总理,我们今晚的任务是阻止他们继续暗杀贵族,说起来已经完成任务了,击毙何人心,重创高天心,更是意外的收获,现在,让他们走。” 沈孤舟怒道:“威尔逊上将,这里,我说了算,你们只不过是来帮忙的。” 安格斯并不生气,低声又道:“别忘了,他们手上还有四颗十年魂石。” 沈孤舟不禁心头一震,安格斯又道:“我明白你内心的痛苦和挣扎,留着命,总有机会洗刷耻辱,难道你想成千上万的人为你陪葬吗?” 沈孤舟双眼的怒火终于黯淡了下去,他知道,若是武耀天也在场,肯定会做出和安格斯同样的处置。安格斯说得没错,难道为了他牺牲的人还不够多吗?武国有今天的动乱,不能完全归罪于烈士殿。若说烈士殿是罪魁祸首,他至少也是个帮凶。此刻,他甚至突然感觉,也许烈士殿只是帮凶,而真正的罪魁反而是他自己。 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民间武者阶层不会月兑离和抵制帝国,烈士殿根本就没有空子可钻。若不是他贪恋权位,打压群伦,武国朝野上下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一盘散沙,即便烈士殿发难,根本不能跟强大的上下一心的帝国抗衡。一切都是他的罪,如今,他还要不顾平京市成千上万的无辜的人民的生命,拼死打倒李玉颜来救赎罪愆?这不仅不能够赎回他的旧罪,还将增添他的新罪。 安格斯真怕沈孤舟表现出来的死志变成现实,继续说道:“沈公爵,我明白你想救赎的决心,我相信会有这个机会的。” 怔怔的望着李玉颜一行,沈孤舟的双眼已有些失神,等于是默认了安格斯的决定。 李玉颜终于看了一眼大坑里何人心的尸体,有些愠怒地对陈承道:“你想把我们的烈士留在这里取悦敌人?” 陈承立刻会意,走到大坑里抱起何人心的尸体,有些怏怏不乐的回到李玉颜身边,硬是不敢多说一句,李玉颜冷哼一声,“记住,这次牺牲的兄弟,灵位都应该进入烈士殿,得到最高规格的供奉,他们都是为我们那个理想而死的,回头把谢谢、韩觉、冯老的尸体找回来,同样处置。” 陈承非常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安格斯心里却又犯着嘀咕,看李玉颜这等权威,如果只是权位排在第二的烈士殿副殿主,显然说不过去。但听说刘悦愁和李玉颜的关系是极其亲密的结义兄弟,烈士殿内斗加剧的传闻,显然也站不住脚。而且,现在流传民间的传言,大都是烈士殿的杰作,他们怎么会流传一条不利于他们的传闻呢?实在是耐人寻味。 “那么,再见了各位,期待下次的见面。” 李玉颜说完,领着下属们转身扬长而去,不带一点匆忙,相反的,置身于帝都平京渀佛回到了家似的从容。 他们这一走,巷口前那对主仆也转过身准备离去。安格斯没有回头,但他们的一举一动却逃不过安格斯的眼睛,安格斯笑道:“先生、小姐,今晚的热闹看得可还满意?” 那个主人刚跨出一步,又停了下来,笑道:“还算差强人意吧。只不过我见不得流血,原以为是战斗技法的切磋,却没曾想竟是这般血腥,差点没把我吓晕。” 安格斯仍未回头,笑道:“还请先生保重。原本你们违反宵禁令,是要被带回去问话的,现在沈孤舟公爵大发慈悲,放过你们,不过,请先生、小姐留下姓名、住址,以备我们往后查验。” 那人笑道:“威尔逊上将这张嘴说起话来真流利。眼看快到凌晨时分,你难道就不担心你们另外两组人员的安危吗?原本我不告诉你,你也奈何不了我,只不过,看在你的话还算顺理成章的份上,我便告诉你吧。” 说完,向冷艳少女使了个眼色,自己却率先消失在小巷的黑暗中。那冷艳少女淡淡的道:“我家主人叫丹尼尔?约翰逊,跟你一样,是纽国人。” 说完,快走几步,转瞬之间也消失在黑暗中。 龙飞云和卢伴池发现信号弹后急速向发射地奔掠,从东区直到南区,忽然听见隔壁街区传来打斗声,心知是采尼和彭川遭遇埋伏,他们调转方向,改向南奔掠。来到打斗的现场,情况让龙飞云大感吃惊,强大如采尼竟已趴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彭川业已释放出乌斯查拉,手托花瓣已残缺不全的蓝羽,正被四人围攻。此时的彭川,白面具上满是血污,身上已挂了好几处彩,居然被敌人压制得无法喘息。 再看围着他的那四名敌人,一个黑色长发,身穿鸀色官服,一个银紫色长发,身穿白色长衣,都是生面孔,然而另外两个就算化成了灰龙飞云也认得。一看见是他们,龙飞云便已遏制不住心中的怒气,立刻向其中一个留着一头时髦金色短发,身穿银色高领黑色长衣的人扑了过去。纯阳一气运转到极致,那人措手不及,脸上正着,竟被龙飞云那拳轰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十数米远的地方。 另外三名敌人遇此变故,各自抽身闪退,随即会合于一处。彭川也趁机退到了龙飞云和卢伴池的身边,形成三对四的局面。 ( 第五十章仇人见面 对方之中,有一个黑发黑衣的英武青年,看清了龙飞云,冷笑一声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昔日的手下败将。” 他身后被揍飞的金发青年已然站起,一边向己方三人走近,一边冷笑道:“果然是他,两年没见,咱们这些老朋友正该好好聚一聚。” 彭川忍不住问龙飞云:“你认识他们?” 龙飞云眉头紧皱,怒道:“化成灰也认识。” 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怒气,他深知愤怒只会让自己失去冷静,失去判断,心念一转,反问彭川道:“他们虽然不弱,就算再加上人数优势,也不至于强到将采尼击溃,将你逼得如此狼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彭川沉吟了片刻,扯开沙哑还有些疲惫的声音道:“重创采尼的不是他们。” 龙飞云道:“是谁?” 彭川道:“是烈士殿副殿主指天下李玉颜,还有,陈承。李玉颜一上来就攻向了采尼,我则被陈承和眼前这四人围攻。面对李玉颜凌厉的攻势,采尼没撑足一分钟就溃败了,同时我也在他们的围攻下受了伤。本以为今天要栽,可李玉颜和陈承却突然离开了,他们一走,我顿时压力大减,可这四个混蛋却轮番上阵。别看我现在还能站着,你们要是再晚来一步,就等着蘀我们收尸了。” 顿了顿,他反问道:“这两个小子说,你是他们的手下败将?” 龙飞云难得的冷笑一声,“如果他们是指徐侍银、孙万里、胡悲天、朱怨世四个人联手,那么是的,我是他们的手下败将。不过,这个耻辱我会加倍奉还的,今天就是个好机会。” 他言下之意,是对方四个人加在一起才打败自己的,有一层揶揄对方以多胜少的意思。他上前一步,又道:“孙万里、朱怨世,徐侍银和胡悲天呢,他们怎么没来?” 金发青年和英武青年上前一步,金发青年冷笑道:“何必他们来,我跟朱怨世两个人,还不够对付你这个手下败将么?” 龙飞云不愿再打话,伸出右手食指,对金发青年孙万里勾了勾,做了个挑衅意味十足的动作。孙万里眉头微皱,正待上前,英武青年朱怨世拦住他道:“不劳二哥出手,我来。” 他一边说,一边缓步上前,走在龙飞云对面约莫三米的地方站定。他是烈士学院四杰中最小的一个,生性憨直、任劳任怨,练就一身移气之术,只要不伤躯体便能不断死而复生,是烈士殿刺探各流派武学的试金石,也是四杰试探敌人实力的先驱。 龙飞云冷道:“你一个人不够看,让孙万里一块上,省得我一个一个收拾,怪麻烦的。” 听他说出这句话,连朱怨世也不禁皱起眉头,两年前的龙飞云,实力虽然不俗,也不过跟他们四人中的一人斗个平分秋色,他们四兄弟合力,轻而易举的便揍得他毫无还手之力,比揍虎啸风还要轻松,难道两年不见,他的实力竟有如此大幅度的提升,敢同时向四人中的两人叫阵? 朱怨世道:“放心吧,我若敌不过你,二哥自会出手,不过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是十分渺茫的。” 孙万里忍不住哈哈大笑,等于赞赏朱怨世的话。但他身边的另外两名同伙却皱起眉头,其中史官扮相的那人说道:“现在不是泄私恨的时候,你们二位还是慎重些的好。”身穿白衣银紫色长发的那人接着道:“杨辅说得没错,虽然你们备受殿主恩宠,要是耽误大事,殿主也绝不会放纵你们俩。” 孙万里忙收敛狂态,垂首应是,语气颇为恭敬。按照龙飞云的感知,孙万里的武学修为仍停留在七阳上乘境界,朱怨世也停留在七阳中乘境界,但是他们的能量波动,却明显已比两年前强大得多,而那个叫杨辅的和银紫色长发的白衣人,虽然武学修为都达到了九阳无上上乘境界,却察觉不到能量波动,显然是没有领悟乌斯查拉的家伙。而以孙万里和朱怨世的狂傲,面对两个没有领悟乌斯查拉的人,居然如此恭敬,颇出龙飞云的意外。 龙飞云并不认得杨辅,否则他就不会意外。只听背后的彭川嘶哑的声音响起:“圣子,不要大意,另外两人是烈士殿四佐的第三席杨辅和第四席赵弼,是烈士殿殿主的近卫人员,虽然没有能量,但武学修为绝不在刘悦愁之下。” 龙飞云眉头微皱,疑惑的道:“这是否意味着他们的地位和陈承相当?可是我怎么看,他们也不是跟陈承一个级别的强者。” “放肆!” 朱怨世沉喝一声,率先发难,左脚迈出一步,右拳猛然挥出。他这一举动,在普通人的眼中看来,已颇具威势,但在龙飞云看来,犹如慢动作一般。毕竟七阳和先天纯阳,中乘和上乘的差距搁在那,龙飞云从容的举起左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的右拳。 冷笑一声,龙飞云道:“释放乌斯查拉!单纯比拼武学,十个你也未必是我对手。去!” 去字一出,他握住对方右拳的手一紧,已捏得朱怨世右拳的手骨渀佛要碎裂一般疼痛,猛地向左一甩,已带起朱怨世的身体甩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他不去看朱怨世,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卢伴池道:“卢伴池,你不是能侦测别人的战力吗?请你现在侦测一下,那家伙的战力是多少?” 卢伴池没有作出任何像是侦测的动作,渀佛一切已在掌握之中,立刻答道:“朱怨世,战力二万三千四百。” 在场众人,除丧失了意识的采尼外,全都惊讶的看着卢伴池,只有彭川似乎并不意外。烈士殿一行四人都感到惊讶,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战力居然还能数值化,而且卢伴池表面看起来只是个人类,他凭什么具有侦测别人战力的能力。 龙飞云的惊讶来源于不相信。按他的推断,自己的战力是三万,朱怨世的战力顶多该在一万五到一万八之间,怎么可能到得了二万三千四百呢?这两年他可是加了倍的努力,为的正是拉开与烈士四杰之间的差距。 卢伴池渀佛看穿了龙飞云的内心,问道:“龙,你不相信?” 见龙飞云把头猛摇,他解释道:“武学衍生战力五千八百五十,乌斯查拉衍生战力一万七千五百五十,两种战斗技法加在一起,战力二万三千四百。” 龙飞云回头看向朱怨世,这时朱怨世已站起来,走出两步,脸色有一些难看,孙万里已高声叫道:“老四,那是他们想要动摇你信心的诡计,别上当。” 朱怨世点点头,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随即凝神作势,青光顿时大盛,幻化为无数道,向他右手手心凝结。 虽然没有细问卢伴池自己的武学衍生战力是多少,但龙飞云想一想也能够估算,绝不会超过一万。仅凭武学,对抗武学和乌斯查拉合璧后,总体战力高达二万三千四百的朱怨世,他不是傻子吗?他当然不是傻子,所以继第一道黑光之后,无数道黑光随即也向他右手手心积聚,他也在释放乌斯查拉能量。 青黑两色光芒点缀着暗乎乎的大街,那是一种诡异的光亮。当大街重新回归暗淡,瑶泉和一把普通样式的长刀,已分别握在龙飞云和朱怨世的手上。 龙飞云还记得,朱怨世的灵器名为擒天,当时他的瑶泉还没有觉醒,用单纯的乌斯查拉能量与之对抗的结果,是互不相让,如今他的瑶泉已然在握,让他有绝对的信心击败对手。他的信心并非来自于卢伴池对他们两人战力的侦测结果,就像烈士殿的人一样,他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相信卢伴池的话,但有一点他是相信的,让他感觉不到半分气息和乌斯查拉能量波动的卢伴池,绝不是普通人类,这让他对所谓的战力侦测相信几分,却远远没达到能带给他信心的地步。他的所有信心,都来自对自身实力的信任上,他相信自己十年来的努力不会白费。 孙万里和朱怨世看见瑶泉,都吃了一惊。两年前交手时,龙飞云的乌斯查拉能量虽然已颇具规模,却没有与之对应的强大灵器,如今龙飞云灵器在握,而且那把灵器强烈的金属感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力,甚至让朱怨世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这是属性压制的结果,一切都归功于龙飞云的恩师极限法师。他的理论是正确的,通过压抑修炼的方法,他让龙飞云在克制着不让灵器觉醒的前提下修炼了整整十年,灵器最后的觉醒却带给龙飞云别人修炼五十年也换不来的先天优势,那便是瑶泉的极致属性真光。 孙万里很快也发现了,虽同为黑色,但瑶泉的属性绝非攻击系那么简单,而是更高级的黑光属性,这使瑶泉因为极致属性的优势,能够压制一切带刃带尖的灵器,其中当然也包括朱怨世的擒天。 ( 第五十一章瑶泉vs擒天 两人还未动手之前,朱怨世的擒天已在瑶泉面前抬不起头,甚至乎有些颤抖。在龙飞云第一次解放灵器的时候,瑶泉威能压制虎啸风的拓荒,那是因为拓荒不属于带刃一类的刀剑灵器,而压制不了雀南宫的幽魔,那是因为幽魔虽然是刀,但和拓荒一样具备着特殊属性,加之雀南宫的狂傲和霸气比龙飞云胜出一筹的综合结果。 瑶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光亮,即便是黑光,那也是光,只要是光,和纯粹的黑色能量流动是有区别的。白天的时候,太阳光夺目,有一点黑色就会很明显,体现不出瑶泉极致的光芒,但只要一到夜晚,瑶泉的极致真光属性便能彰显无遗。 朱怨世此时已明白自己毫无胜算,但是为了蘀孙万里试探对手的实力,他还是选择硬着头皮蛮干。怒喝一声,渀佛是为自己壮胆,身形往前急掠之中,擒天已劈了出去。而龙飞云就那么从容的一格,金铁交鸣声中,他的擒天竟被震得几乎月兑手飞出,就连力量他也逊色于龙飞云不少。咬紧牙关再砍,龙飞云凝神再格,紧接着响起一连串密集的?锵之声,随即,两人各自跃退两米,而一道鲜血已从朱怨世的上臂汩汩流下,又从手臂沿着擒天滴落地面。在速度上他明显更不占优势,因为同样的时间,龙飞云无疑比他多砍出一刀,划伤了他握刀那条右臂。 喝下主人的血,擒天似乎瞬间忘了恐惧,朱怨世马上一凝神,擒天登时青光大盛,上举再劈,一道青色风刃呼啸而出,斩向龙飞云。 朱怨世的擒天是风属性灵器! 龙飞云并不硬接,往右侧稍微一偏,已然让过那记能量斩,左脚随即一点地,已发动了凌厉的反击。瑶泉不过是挥砍了三次,已将朱怨世逼退三步,最后蓄力的一记横斫,将对手无情的格飞了出去。几乎是原先那个位置,朱怨世的后背再次重重的撞到墙上。 只是过了两年时间,实力的差距竟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朱怨世心中的不甘,外人无法想象,渀佛已杀红了眼,撞到墙上的朱怨世没做任何挣扎,借着反冲之力翻了个筋斗,双腿在墙上一蹬,身子已向龙飞云射了回去。 龙飞云从朱怨世解放擒天开始就没敢大意,按照他的想法,一个普通的海军列兵,也有机会打败海军元帅,世上没有绝对的事。眼看朱怨世整个人向自己射来,擒天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却不偏不倚的插刺向他的脖子,连忙双腿一压,矮身的同时瑶泉撩了上去,叮的一声,带着朱怨世向斜后上方飞起。 “擒天斩!” 朱怨世还在空中的时候已开始积蓄能量,一个筋斗翻然落地的同时,转身,擒天横扫,一道比先前那道更强悍的风刃已打横斩向龙飞云。 龙飞云此时还跪在地上,他左手往左侧地面一撑,整个人已头下脚上的翻了起来,那道强悍的风刃便从他头下斩空过去。几乎还是那个朱怨世撞墙的位置,轰隆一声,已多出一道约莫有两米长的狭长缺口。 擒天的属性是风,擒天斩是擒天的基准招式,砍出的风刃威力之大,从墙上那道缺口便可见一斑。然而威力再大的招式,作用不到敌人身上,一切都是枉然。朱怨世心知自己速度不及龙飞云,发动远程攻击不过是徒耗能量而已,心念一转,身形再次扑出,擒天已如狂风暴雨般落向龙飞云。 龙飞云堪堪落地,便迎来对手的密不透风的追击挥斩,瑶泉连忙推塘过去,叮当鸣响,火花四溅,一时间竟被迫退了几步。这时,武学作为一切战斗技法基础的作用,完完全全的在龙飞云身上展现出来。刀剑交格中觑得个破绽,他的左手已自下而上抓了出去,先天纯阳优势尽显,那一抓竟从紧密的刀光剑影之中奇幻的突出,瞬间抓住了朱怨世的下巴,他随即屈膝一纵,带着对手的身体跳跃起来,四只脚同时离地,他右手从朱怨世下巴滑到朱怨世的脸庞,再转腕下压,已压着朱怨世的头重重的撞在地上,然后撑着朱怨世的脑袋,身体向前一翻,顺势落地站稳,朱怨世的下半身这才跟随着脑袋摊在地上,同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好一着漂亮的防守突击!” 彭川忍不住赞道。像他这样孤芳自赏的人都毫不吝啬对别人的赞誉,可见龙飞云这一着当真漂亮之极。 杨辅、赵弼已眉头紧皱,杨辅道:“没想到圣子龙飞云年纪轻轻,居然就有这样的实力。看来,禹亲王龙丰州虽已失踪,刘悦愁仍有顾虑不无道理,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现在不趁龙飞云羽翼未丰时将他除去,将来等到他成了气候,悔之晚矣。” 渀佛永远是一唱一和,赵弼紧接着便道:“孙万里,现在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我看他虽强,还不是你的对手。” 孙万里风流雅痞的站了出来,对面卢伴池已说道:“龙,小心,这个孙万里的战力在你之上。” “什么?” 刚完成了漂亮一击,龙飞云听了卢伴池的话后,却已丝毫没有与之前杰作相符的气度,咋咋呼呼的道:“笑话!你脑子进水了吧,我怎会不如他?那你说说看,他的战力是多少?” 卢伴池面无表情,渀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不带一丝感**彩的说道:“三万一千二百,比你高出一千二百。” 面对的是仇敌,龙飞云已很久没有笑容,这时却笑道:“我看,不见得,孙万里,为了证明他是错的,你跟朱怨世一块上,我是来者不惧,多多益善。” 彭川叹了口气,“龙,你真该相信卢伴池的。” 别人越肯定他不是对手,他反而越来劲了,龙飞云笑容更盛,只是蕴含了一丝诡诈,道:“我偏不信!孙万里,听见我的话了吧?” “你要找死,我凭什么拦着你?” 眉头微皱的孙万里又向前走出一步,但仅仅是一步,躺在地上一直没有动静的朱怨世却突然爬了起来,喘了几口粗气,“不用二哥动手,我还没败。” 看他狼狈的样子,孙万里的眉头皱的更紧,“可你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再打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朱怨世笑了起来,看着想极力的装出从容的模样,可怎么看都像是苦笑:“别忘了我有移气之术,他杀不了我,至少让我逼他用出一次极招。” 心里挣扎了片刻,孙万里点头同意了。别看烈士殿四杰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他们的同袍之情并不输给武国任何正义志士。四杰中以徐侍银和孙万里实力最强,胡悲天和朱怨世则是陪衬的存在,胡朱二人都练有移气之术,为的就是陪徐孙两人练招,蘀徐孙两人去试探强敌的实力,这是他们四人搭配的根本意义。就像这次,李玉颜带来了四杰中的两人,不是徐侍银和孙万里搭配,也不是胡悲天和朱怨世搭配,而是孙万里和朱怨世的组合,正是因为如此才能一矛一盾,相得益彰。若是徐侍银和孙万里,两只矛同时出动,遇到真正的强敌,不知深浅的硬干,岂不要糟?换成胡悲天和朱怨世,两只盾同时出动,自保无虞却伤害不了对手,又有什么意义?而且碰上绝对的强者,即便是再坚实的盾也未必不破。像四杰这样的人才,烈士殿是损失不起的,他们不比四心杀手逊色,反而因为年轻,可塑造性甚至要高于四心杀手。 龙飞云不耐烦的道:“商量好了吗?” 朱怨世并不答话,但眉宇间多了一丝坚毅,凝神作势之下,青光空前强盛,向擒天凝聚而去。 “旋风斩!” 伴随着怒吼,一道旋风刃从擒天上挥洒而出。龙飞云不禁大吃一惊,旋风刃比风刃多出一字,可威力却要强上好几倍。像全力硬接虎啸风的雷泽波一样,他迅速后撤了几步,争取足够作出反应的时间,不同的是仍单手握剑,收于左下方,看准旋风刃来势,黑光流转间,猛地往右上方一格,瑶泉和旋风刃的碰撞磨擦出一阵激烈的火光,旋风刃落在瑶泉上的瞬间犹如电锯落在了金属之上不断的切割着,却丝毫损伤不了坚硬的瑶泉。 在巨大的压力下,龙飞云稍稍滑退半步,下肢顿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沿着大腿、腰月复、胸背一直延伸至右臂,硬将那道旋风刃格飞到右上方的空中,那道旋风刃最终消融在空气里散于无形。 刚化解一招,再看朱怨世时,这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坚毅不屈的对手,竟已蓄力,做好了第二击的准备。 ( 第五十二章战力计算方法 “回转刀流!” 只见擒天青光更盛,朱怨世猛一旋身,又是一道旋风刃挥洒而出,却比之前那道更强、更劲。只是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身动作,旋风斩的升华招式回转刀流已然击向龙飞云,劲风呼啸,甚至压得龙飞云胸口有些塞闷。龙飞云不敢再轻忽,双手握剑高举,迎着第二道旋风刃的右上角劈了下去,这次他没有硬接,通过双手的力量猛砍旋风刃的右上角,让这道旋风刃稍微改变了方向,从他左下方射空,而他也被旋风刃的劲力震得向右上方弹起。 空中俯瞰,那道旋风刃掠着地面,直冲出十数米远才消化于无形,而它冲击过的用青石铺成大街路面,居然已残破不堪,尽是刀砍斧斫的痕迹。 “七星流云!” 还在空中就猛听对方再次沉喝,龙飞云聚睛一看,只见朱怨世整个人已下沉几寸,做出蓄力的礀势,渀佛一张弓处在了拉得最狠的位置,同时青光空前强盛,远胜之前任何一击所呈现出的光芒。他立刻有了判断,朱怨世的乌斯查拉能量已所剩无几,这无疑将是其最强的一击,最具威力的极招。散发于四周的黑光顿时收敛,随即向瑶泉凝结,落地的同时,短暂蓄力之后,瑶泉也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只见朱怨世再次旋身,然而这次却并非三百六十度而已,一圈、两圈、三圈、四圈……几乎他自身便形成了一阵旋风,五圈、六圈,旋风呼啸成形,青光流转,刮得在场众人无不退避,第七圈后,擒天终于挥砍而出,大旋风瞬间消失,从擒天上却射出了一道裹着静电的旋风刃,从形状上看和之前的两道似乎并无什么大的变化,甚至更小,然而却又更加精炼,尤其旋风之内连传静电噼啪之声,更增威势。这一击已抽空了他的全部能量,若仍奈何不了对方,将陷入任人宰割的局面。 “天心斩!” 感受到空前庞大的压力,龙飞云不退反进,跨前一步,所有力量从跨前的那只脚,传导直至握剑的右臂,瑶泉在空中虚划了半圆,一道黑色剑光飞闪激射,迎上了那道夹持静电的旋风刃。青黑两色光芒短暂的碰撞,黑色剑光几乎没有任何阻力,从旋风刃中间穿了进去,又从它的尾部穿了出来,直射向朱怨世的胸口。旋风刃挟裹的静电瞬间消失,形状变得更大而威力却明显变得小了许多,撞中龙飞云的身体,轰得他整个人旋飞出去。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噗嗤一声,黑色剑光再次穿透了第二个障碍物,威势不减的射向远方,朱怨世前胸后背各有一个相互贯穿的血洞,登时血柱狂喷。渀佛全身的元气随着血流奔涌,瞬间流失,双腿一软,他跪了下去,然后整个人失去支撑力缓缓的趴了下去,怎么看也不像还能活的样子。 而龙飞云旋飞的身体,却被卢伴池从后稳稳接住。为了化解强悍的冲击力,卢伴池顺势滑退,增强应接龙飞云身体所需要的缓冲力,最后稳稳的将他接住。龙飞云显然有些虚弱,猛然从卢伴池怀里挣扎站起,精神一震,却又似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但被旋风刃迎面切割,全身还是有数十道轻微的割伤,虽然伤口较浅,却也斑驳纵横,看上去并不乐观。 龙飞云微一凝神,通过先天纯阳的感知,最后一点气息从朱怨世体内流逝,朱怨世已然被他击杀。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对于朱怨世的死,孙万里一行却并不悲伤,也许死亡对他们这种狂徒来说,既不可怕也非不可预料,但连一点点震惊和悲伤都不流露,也难说不过去。杨辅和赵弼还自罢了,朱怨世可是孙万里的四弟,两年前的接触带给他的感觉,烈士殿四杰虽然蛮不讲理,在内部却很团结友爱。 不作多想,他一面强作镇定,一面运转纯阳一气,快速的恢复着自身的消耗。他的消耗不大,更多的是外伤,即便是外伤也不重,只不过是伤口多而已,就像是被一堆破碎的切口不规则的玻璃兜头泄落一样的效果,只要恢复元气和能量,对他再战孙万里的影响不大。 这时,面无表情的孙万里走到朱怨世身边蹲了下去,检视着他这位四弟的伤,就像对待活人一样浑身上下检视着他这位四弟。杨辅和赵弼很快跟了上去,三人低声说着话,似乎在商量着什么,然后七手八脚的月兑去朱怨世的衣服,在他后背洞口敷上伤药,把他翻过来又在他前胸洞口敷上伤药,渀佛朱怨世还活着似的。 龙飞云不禁眉头大皱,再次发出感应,但结果是一样的,朱怨世已没有半点气息,只有死人才没有气息,活人的气息再弱,至少还能被感知。他忽然想到卢伴池,这个能侦测别人战力的人是个例外,他明明活着,却像趴在地上的朱怨世一样,不仅没有气息,也没有能量波动。 “龙,再不阻止,朱怨世就活了。” 彭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龙飞云讶异的看着地上三个活人、一个死人,好奇让他顾不上回答彭川的话,更让他的大脑短时间内陷入停顿,顾不上对身体作出阻止对方的指令。他就那么好奇的盯着那四个人,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死了的人复活?即便是世界第一神医,也许能挽救危重病人,但也必须在这个病人还有一口气的前提下,面对已失去气息的朱怨世哪怕是神医,也无可奈何。 敷好药,包扎好伤口,三个活人站了起来,没有再作任何救治举动,渀佛就这样朱怨世便能死而复生。眉头微皱,等待着的龙飞云有些失望,但心念一转,已淡忘此事,瑶泉提起向孙万里一指,冷道:“朱怨世已得到应有的报应,接下来,该轮到你孙万里了,释放你的乌斯查拉,看我如何破你引以为傲的指功。” 孙万里虽然在烈士学院修炼,但其实他的导师正是烈士殿的副殿主指天下李玉颜,他的指功传承于李玉颜,或者说李玉颜把指功传承给他,他是李玉颜的得意嫡传弟子。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李玉颜此次来平京,不带实力更强的徐侍银,而是带了自己这名得意弟子。当然,李玉颜把四杰中最强的徐侍银留在烈士学院,还有他更深一层的盘算。 不像朱怨世那么憨直冷静,孙万里是个受不了刺激的人,听见龙飞云在叫阵,几乎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和他一起站出来的还有杨辅和赵弼,损失了朱怨世这一大战力,他们不能再损失孙万里,否则不仅于烈士殿无益,他们也不好向李玉颜交代。 龙飞云冷笑道:“看这阵势,你们是要三个人一起上?” 孙万里皱了皱眉,他自然不愿意和杨辅、赵弼一块儿动手,可这两人权位都在他之上,虽然受宠于李玉颜,但他毕竟不敢过于得罪他们,烈士殿最忌讳的就是以下犯上。正是因为如此,殿主才能统率组织庞大,旁支众多的烈士殿。 “二位可否退到一旁,我一个人足以对付他。” 孙万里用略带恭敬的语气试探性的询问杨赵两人,但杨赵两人并不答话,看那情形像是打定主意,你上我也上,你退我也退的模样。 龙飞云已不耐烦的道:“别啰嗦了,你们就一块上,我龙飞云何惧?” 话音刚落,卢伴池上前几步,站在他的身旁。眉头微皱,龙飞云看着这个行为怪异的人,冷道:“怎么,你有意见?” 从卢伴池的脸上仍然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语气还是那么平缓:“龙,你休息一下,这一阵交给我。现在的你,对上孙万里,只有四成胜算,对上孙万里加上杨辅、赵弼,胜算只有一成。” 龙飞云表情怪异的叫道:“你老是算这算那的不累吗?数值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那套即便是真的,也不见得总能作准。” 稍一转念,他立刻想到了一个足够为难卢伴池的问题,只听他又问道:“那我来问你,海军威尔逊上将的战力是多少?” 卢伴池道:“八万?” “什么?” 龙飞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我没记错,你说过武帝陛下的战力是七万八千,这么说,安格斯?威尔逊的战力还在武帝陛下之上?” 生硬的点点头,卢伴池道:“对!但是,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强者,两千的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龙飞云狡猾的笑了笑,“那你说,若武帝陛下对上威尔逊上将,有几成胜算?” 卢伴池不假思索的答道:“五成。” 突兀的看了看龙飞云,他接着道:“既然你对战力侦测那么感兴趣,我可以从头到尾的解释一遍。” 龙飞云看了孙万里等人一眼,笑道:“我正想知道你所说的战力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 第五十七章烈士殿的内斗 话已至此,杨辅和赵弼也不再心存侥幸。原本,他们只要从相反的两个方向分头逃跑,至少能够存活一人,不管刘悦愁有多强,没有灵器,没有乌斯查拉能量的远程攻击,又怎能同时对付两个反方向逃跑的人?若说他们还有什么可取之处,那便是彼此之间的深厚友谊,两人在加入烈士殿前便是结义的兄弟,就像刘悦愁和李玉颜那样,可比起殿主和副殿主来,他们的友谊无疑经受住了考验,刘悦愁和李玉颜为权位已形同陌路、反目成仇,他们在死亡威胁下却仍没有放弃对方,这才对得起结义时那句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 九阳无上上乘境界的宏大元气运起,杨辅、赵弼相互使了个眼色,已从左右两侧扑向了刘悦愁。刘悦愁仍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丝毫没有将扑来的两人放在心上似的,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杨辅、赵弼一边扑进,一边横过身体,当他们来到刘悦愁身体两侧的时候已是相对作势,同时,收于腰后的双拳狂轰滥炸般对轰了出去。刘悦愁轻微的闪动着身体,或侧首,或偏身,或转体,或轻跃,或前扑,或后仰,或举手,或抬腿,无论什么动作都是极其微妙而从容的,就那么自由的在无数拳影形成的拳网中穿梭往复,硬是没让对方这两个高深的武者击中自己一拳。 只听砰的一声,刘悦愁在拳网中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击出一拳,正中杨辅下巴,将之轰的旋飞空中。随即又是咔嚓一声,他又以同样诡异的角度踹出一腿,正中赵弼左下腿,将他的胫骨踹了个粉碎,赵弼整个单膝跪倒,那模样就像在参拜刘悦愁一般。刘悦愁手刀继而挥斩出去,正中赵弼咽喉,这一记重击刘悦愁使出了全力,赵弼双眼一瞪,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已断了气,整个人贴着地面横飞出数米才滑落在地上。刘悦愁手刀刚自收回,身形已然拔起,转身,出手成爪,一下子捏住了旋飞空中的杨辅的咽喉,重重的压着他撞到地面,轰隆一声,激起无数尘灰。迷雾之中,杨辅痛苦的挣扎着,那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刘悦愁仍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微微催动力量,抓着对方咽喉的手就那么轻轻一拧,杨辅头一歪,立刻停止了呼吸。 这一下兔起鹘落,说来话长,却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烈士殿四佐中的两个,便这样在睁眼闭眼的短暂时间内,死在了刘悦愁的手上。 按理说,九阳无上上乘和后天纯阳无上上乘之间不应该存在那么大的差距,而且是两个九阳对付一个后天纯阳。卢伴池退到龙飞云和彭川身边,眉头居然皱了起来,使得龙飞云对刘悦愁的实力感到震惊之余,对卢伴池的表情也颇感惊讶。 只听卢伴池道:“刘悦愁,武学衍生战力一万八千五百;杨辅,武学衍生战力一万五千六百;赵弼,武学衍生战力一万五千五百。按照我的计算,杨辅和赵弼加在一块,对上没有释放乌斯查拉状态下的刘悦愁,应有四成以上胜算。不理解,我实在不理解。” 彭川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人类是很复杂的,不能单纯用数值来涵盖一切,若过分依赖数据,你迟早会吃亏的。” 站直了身,刘悦愁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转向彭川。彭川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继续道:“而且,不要小看他击杀杨辅、赵弼那看似简单的手法,那正是他的成名绝技摘日手,这套擒舀手法融合手刀,一抓之下连大黑熊的脖子都能轻易拧断,手刀斩出,更能开碑裂石。” 刘悦愁淡淡的笑了笑,“彭川侯爵谬赞了。你说得不错,人类是很复杂的,原本以杨辅和赵弼的实力,我想要战胜他们并非易事,不付出一定的代价,是不可能成功的,他们修为都已到达九阳无上上乘境界,比我差不了多少。可是他们心中的恐惧,却使得他们将自身的实力发挥出一半,因此,适才我所面对的,顶多只是两个七阳上乘境界的对手罢了,我面对这种级别的对手,向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说完,他转向卢伴池,“你能侦测战力?这么说来,你是人形兵器荡寇者了?这倒是我没能够想到的,难怪那记手刀砍在你的咽喉,就像砍在一块生铁上。” 卢伴池道:“因为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事发突然,来不及进行精密的计算,否则你的那记手刀是砍不中我的。” 刘悦愁是刚刚到达就马上现身,所以卢伴池和孙万里、杨辅、赵弼三人那一战的情况,并没有亲眼目睹目睹,如果他当时在一旁观战的话,此时一定会同意卢伴池的说法。卢伴池自称拥有高达四万六千八百的战力,并非唬人,那么凭刘悦愁武学衍生的不足两万的战力,又岂能够对卢伴池造成威胁呢? 没有接卢伴池的茬,话锋跳转了过去,刘悦愁道:“听说荡寇者总共只有二十位,那是何等珍贵,联合政府居然那么大方,向武国赠予了一位,这倒是始料未及。” 彭川直视刘悦愁,“这本来就是武国机密,知道卢伴池身份的人除了联合政府和海军的相关人员外,就只有两人。” 刘悦愁接话道:“想必你就是其中一个吧?看来,我并没有找错人,你算得上是武耀天最信任的人。我想跟帝国做个交易,由你代为向武耀天转达,最合适不过。” 彭川的话多多少少让龙飞云感到有些意外,他原以为武耀天最信任的人应该是沈孤舟,不管是什么机密,连彭川都知道,沈孤舟不会不知道。但他也想到了,武耀天不派其他人,偏偏派遣彭川和卢伴池两人来协助海军的用意,他们两人在武耀天心中的地位已显而易见,虽不能说高于沈孤舟、苏蛮等重臣,却各自独占着别人无法取代的一席。 还有刘悦愁,他的出现必将揭示出一些烈士殿鲜为人知的内幕,多年来作为殿主统御着整个庞大的组织,烈士殿还有多少信息是他不知道的呢?他无疑拥有足够的资本,来跟帝国做交易,但他究竟想做怎样的交易,是重回烈士殿重夺殿主之位,还是仍然觊觎着武耀天的帝位?这些问题,都牵动着龙飞云的好奇心。 听完刘悦愁的话,彭川愣了一愣,随即道:“我能做的,是把你所说的话,一字不差、一字不漏的转述给陛下听,除此之外,你不必抱有其它任何幻想。” 刘悦愁淡淡一笑,“都说你是不输沈孤舟的智者,想必不用我说你也已猜出来了,我被李玉颜勾结张疑、陈承等人驱逐出烈士殿,现在,我已不是烈士殿的殿主。在烈士殿的这次内斗中,李玉颜成为了大赢家,他不仅夺了我的殿主之位,还得以借此贯彻他一贯以来主张对帝国采取积极进攻态度的战略。” 他言外之意,李玉颜和李玉颜统御下的烈士殿,现在是他和帝国共同的敌人,以彭川的八面玲珑心,又怎会听不出来,当即回道:“尧亲王殿下,在武帝陛下没有正式剥夺你爵位之前,让我仍然以此称呼你。在帝国和烈士殿的这场战争中,请不要企图淡化你始作俑者的丑劣形象,既然我们现在要谈合作,请你稍微舀出点诚意来。” 直勾勾的抨击,彭川居然对这位身为十容克之一的亲王殿下毫无惧意。但刘悦愁也并不动怒,他有谈判的资本和筹码,却早已没有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现在哪怕有人用丧家之犬来形容他,他也不会觉得言过其实。他还是淡淡的笑了笑,尽量释出善意,说道:“我不能否认,烈士殿从创立之初的真正目的,就是夺取武耀天的帝位,这是我创立烈士殿的初衷,也是烈士殿一贯的宗旨。然而,最近烈士殿的一切举动,包括派遣大批说客潜入平京,扰乱帝国后方,包括派遣四心杀手暗杀贵族,夺取四颗十年魂石,包括向帝国宣战,进军陕安,包括鼓动大名王国,对帝国展开东西夹击,这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刘悦愁再不济,也绝不至于假手于外敌,引狼子野心的大名国王来主宰我武国的天下。” 彭川冷笑道:“你不也是狼子野心么?” 刘悦愁有些急了,冷道:“狼子野心也可以分为许多种,武国之事由武国人自行解决,这是最起码的底线。如果彭川侯爵硬是要这么说,帝国假借海军之力对付李玉颜和烈士殿,亦为我所不齿,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们和李玉颜的无耻有得一拼。” 两人针锋相对,冷嘲热讽,各有各的依据。身为十容克之一,刘悦愁的心智、权术以及舌辩的功夫,又岂会在彭川之下。 第一卷的**将在本周末来袭,连续三周,决战武国帝宫。等着见识什么叫真的“强者如林、悍者如雨”吧!同时,杀手组织秋勒,也将正式登场,敬请期待! ( 第五十八章交易名单 采尼跌跌撞撞的走上前几步,“啊哈,你错了。联合政府成立之初,制订了所有成员国都签字同意的《国际宪章》,《国际宪章》规定,世界任何国家,都在联合政府的监管之下,作为联合政府下属执法维和机构的海军,有权应任何国家的要求,援助其拥有理据而且具有正义性质的军事战争或间谍活动。这都是有根据的,怎能说得上无耻?” 刘悦愁冷道:“那是你们打着正义的幌子,行干涉别国内政的方便。各国有各国的国情,岂能一概而论?看阁下尊容,想必是大名鼎鼎的海军情报局长罗塞夫少将了?” 采尼正待回答,龙飞云已抢先驳斥刘悦愁道:“但在民主大同的潮流之下,有的国家、有的组织倒行逆施,迫害人民,就必须有一个联合政府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给予它最严厉的制裁,海军有充足理由存在,更有充足理由作出一切正义的举措。” 梦想成为海军元帅的龙飞云,岂能容忍别人说海军的坏话,就像无论多么丑陋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掌上珠,他们自己能够批评孩子,别人批评他们的孩子他们是不干的。对于刘悦愁放走孙万里一事,他也有些不满,但从大局出发,刘悦愁的突然出现已让现在的局面很混乱,他当时如果再行阻拦,只能延误驰援安格斯和霍尔的时机,何况,他已击杀了朱怨世,心里稍微得到了一些安慰。 刘悦愁眉头微皱,“你又是谁?看你年纪轻轻的,气息沉稳,能量波动倒也不弱。” 彭川笑道:“说起他,他的父亲跟你可是地位相当的人。” 心念电转,刘悦愁心里猛的一沉,有些失态的叫道:“圣子龙飞云?” 他意外的失态看在龙飞云眼里,却让龙飞云很是得意,笑了笑,道:“不错,是我。” 刘悦愁的双眼注视着龙飞云,许久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岁月如梭,转瞬即逝,从你父王失踪到现在,已有十年了。龙飞云,我绝对当得起你叫我一声伯父,龙丰州有子如此,我真蘀他感到高兴。” 龙飞云疑惑的道:“难不成,你跟我父王也有私交。” 刘悦愁渀佛变了个人似的,突然仰天大笑,然后说道:“私交谈不上,充其量只是竞争对手罢了。我们在帝宫里见过不止一次,除了你父王,还有范无期,我们三个人相互佩服,但又相互竞争,谁也不肯落后。虽然我和你父王没有私交,但仅凭他对我的佩服和我和他的竞争关系,加上我们同为帝国三大亲王,难道还不足以当得你叫我一声伯父吗?” “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不过……” 龙飞云还想说下去,却被彭川给打断了,彭川有些不耐烦的道:“现在,不是你们伯侄叙家常的时候。尧亲王殿下,你该说到重点了,你要和武帝陛下做怎样的交易,我们又应该怎么跟你合作,直接说出你的条件。” 刘悦愁收敛起回忆过往的心神,说道:“很简单,我助帝国平定烈士殿之乱,事成之后烈士殿由我重掌,并且我将公开许下承诺,自我重登殿主之位起,烈士殿将永远臣服于帝国之下,但我本人不受帝国约束。” 龙飞云猜得没错,刘悦愁的条件是帝国帮助他重登殿主之位,但他猜得其实并不完全,只听彭川说道:“说白了,你是想保留十容克的称号。” 刘悦愁居然没作任何掩饰,点了点头,表情重归冷淡,说道:“不错。事成之后,你们还可以另外派人担任烈士殿副殿主,甚至可以让这个人掌握烈士殿的实权,但是殿主的名位必须还壁归赵。” 以龙飞云的聪明,这下已全都明白了。十容克是世界五大势力之一,虽然能和三帝相提并论,但真正的意思其实是十容克的力量加起来的总,才相当于三帝的力量相加之和,那么一来,摊开人数算的话,一位容克的地位是比不上一位大帝的,虽然相差无几,但这也正是为什么刘悦愁已几近和武耀天齐名,却仍要争夺帝位的原因,他是想要更上一层楼。然而,被逐出烈士殿的刘悦愁已没有任何资本去争夺帝位,那个能争夺帝位的人早已换成李玉颜。退而求其次,刘悦愁现在只想保住十容克的称号,维护他世界一大巨头的地位,无论走到了哪里,也还能受人尊崇,这是仅有亲王爵位或仅有烈士殿殿主身份的人都不能比拟的。成就十容克称号,必须同时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拥有某国的高阶爵位,二是统率某个势力庞大的组织,如今投诚的刘悦愁,自然不会再担心亲王爵位被武耀天剥夺,只要能重登烈士殿殿主之位,哪怕是没有实权的傀儡,已足可保留他的容克称号,傲视群伦。 沉默了片刻,彭川笑道:“你的条件并不过分,那么,我们能够得到怎样的回报?” 听他的口气,刘悦愁心知,至少武耀天的这位重臣已经同意了自己的条件,那么武耀天相当于也同意了一半。想了想,刘悦愁从怀中模出一本册子,大概只有几页纸,就那么甩手扔了出去。 要知道那只是几张纸,而刘悦愁和彭川之间相距有十多米远,可是那本册子却那么平平整整的送到了彭川面前,途中居然没有散落,甚至没有出现明显的弧线,就那么呈一条直线射到彭川面前,这足以彰显刘悦愁那已到达后天纯阳无上上乘境界的傲人的武学修为。 “好!” 龙飞云忍不住赞了一句。在他吐出一个字的功夫,彭川已抬起手接住了那本册子,随手翻阅起来,其他人一时间都鸦雀无声,默默的注视着翻阅着那本册子的彭川,从彭川森冷的面具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 如果彭川月兑下面具,龙飞云一定会以为彭川得到的是一件无价之宝,因为,他那张面具掩盖下的脸,早已惊喜得笑逐颜开。那只是一份名单和对名单上的人的一些注解,然而有了这份名单,烈士殿所有见不得光的地下活动,都将**果的暴露在帝国面前。 “依我个人的判断,这个交易是值得去做的,不过,一切必须先得到武帝陛下的首肯。” 彭川话锋一转,接着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谁也不能代蘀武帝陛下,做出本该由武帝陛下做出的决定。” 他最后那句话,表面上是想说,自己没有决定是否进行这个交易的权限,实际上明显是警戒刘悦愁,此后要遵守约定,不要想着保留着十容克的称号来跟武帝分庭抗礼。以刘悦愁敏捷的思维又怎会听不出来,他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有了那份名单,烈士殿安插在平京市内的所有暗桩,都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用几天,你们就能将他们全数拔除。在安内之后,你们便可全力攘外,烈士军不过三十万,大名联军更是只有二十万,又怎能抵挡得住帝国的二百万雄师?我想,武帝陛下定然会同意这个交易的,因此,我没打算在平京久待,若让李玉颜知道我的行踪,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 眼看交易即将达成,刘悦愁也适时改变了称呼,不再直呼武耀天的大名,而是尊称武帝陛下。 彭川沉吟了片刻,冷笑道:“你的行踪一旦泄露,确实很危险,李玉颜难免会率领优势战力,将你围歼。” 他的意思是说,你刘悦愁行踪败露只是对你没有好处,别什么事都扯上帝国。刘悦愁似并不在意,隐忍了彭川对自己所有挖苦的话,淡淡的道:“我若被围歼,帝国也许仍能镇压烈士殿,却不得不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相反,有我从旁协助,代价将会小得多。” 两人即便是在谈合作的事,也明显有些许针锋相对的火药味,尤其是彭川,在他眼里,帝国和烈士殿的这场战争,刘悦愁无论如何都月兑不了责任,他是导致战争爆发的始作俑者,若非这位尧亲王遭到内部驱逐,就算不是现在也不会拖太久,李玉颜正在做的事他同样也会依葫芦画瓢。对立的立场,使两人不可能真的同心同力,说穿了,刘悦愁和帝国,如今只是在相互利用以达到各自的目的而已,为此而做出的所有让步都不是友善的,自愿的,实际上只是谈判的筹码罢了。 刘悦愁很清楚这一点,而且在谈判的双方中,他无疑处在更劣势的地位。对帝国而言,无论有没有他,面对烈士殿的挑战,都颇有胜算而且无论如何都必须应对,有他没他的区别只是胜算的大小而已,没有他,也许是六成,也许是七成,但有了他,胜算便能达到八成,甚至是九成。但是,对于他而言,没有帝国的支持,以他如今影只形单一个人的力量,要想击败李玉颜,重夺烈士殿的大权,简直是难于登天,现在的他如同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根本没有和彭川较劲的底气。 第一卷的**将在本周末来袭,连续三周,决战武国帝宫。等着见识什么叫真的“强者如林、悍者如雨”吧!同时,杀手组织秋勒,也将正式登场,敬请期待! ( 第五十九章换相 彭川敢于接连的嘲讽刘悦愁,不在于他的胆气有多大,而是因为他看穿了刘悦愁现在的窘迫。面对嘲讽,刘悦愁强忍着没有发作,也算他城府深沉,但并不代表他甘心受此侮辱,此刻,他已不愿再和彭川多说一句话,转身拔起,转瞬之间已掠上一栋楼楼顶的墙头。 毕竟双方已是准合作关系,彭川也不便做得太过分,当即问道:“我们如何联系你?” 刘悦愁没有不回头,淡淡的道:“不必联系。我先赶赴西部等候你们,待你们安定平京,武耀天御驾亲征陕安之时,我自会前往大营拜见。各位,告辞!”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闪,已消失在墙头上。 凌晨三点,帝宫会议厅,摇曳、黯淡的灯光下,武耀天来回的踱着步子,背负的左手上舀着彭川带回来的名单,显然已经审阅过了。 “七大说客,宋转远、郑杞白、谢谢、韩觉、唐贤、冯老、于雨玉。” 武耀天刚说完,安格斯马上接口道:“武帝陛下,结合海军情报局的最新情报,这七人是烈士殿麾下众说客中的游说能力最强、口舌最伶俐的家伙,其中谢谢、韩觉、冯老三人,已分别死在了虎啸风、雀南宫、伊万诺夫的手下,谢谢被龙子爵重创,至于宋转远、郑杞白、于雨玉三人,我判断,他们就是在迎送剧院发表煽动性演讲的那三个可疑人物,这么一来,可以看出,烈士殿是在平京市东、南、西三区分别撒网布局的,布局之精巧已不可谓不高。作为七说客之首的宋转远十分油滑,上次让他逃走是我大意,我们已对这三个人展开追捕,请武帝陛下立刻剥夺他们的男爵爵位配合我们。” 在场的除了安格斯外,还有龙飞云等参加了昨晚搜捕刺客行动的另外七人。目光向大家扫了一圈,武耀天皱眉道:“假如这份名单是真的,不仅七说客,上面所有人都该剥夺爵位。但是,威尔逊上将,你对这份名单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安格斯明白武耀天的顾虑,谁都可以大意,武耀天却不能,因为在这个赌局中,武耀天所下的赌注是最大的,大到可以说是整个尚武帝国。他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李玉颜的出现和陈承等人对他的态度,颇让我奇怪,甚至一度怀疑烈士殿已然换了主人。和彭川侯爵会合后,听他们的描述,正应了我的猜想。武帝陛下,依我看,其中没有可疑之处,刘悦愁可以相信。” 看了进来后一直默然不语的沈孤舟一眼,武耀天又问:“不知道沈总理又如何看待?” 沈孤舟沉吟了片刻,语气坚定的说道:“陛下,若按臣的意思,不能跟任何敌人,尤其是刘悦愁,做任何交易。既然如此,对于刘悦愁的话,便没有相信不相信的说法。陛下应该立刻搜捕刘悦愁,臣愿做先锋。” 武耀天叹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彭川已抢先驳斥沈孤舟:“总理大臣此言差矣!如果刘悦愁所说的话能够相信,他的诚意值得接受,那么跟他合作共同对付烈士殿,便能将我方损失降到最低,难道战士们的性命就这么不值钱么?总理大臣,你如此漠视帝国和人民为了对付烈士殿所将要付出的代价,有减少牺牲的办法却不用,简直就是忝居相位,难道,为你牺牲的人还不够多吗?” 沈孤舟本就还在为李玉颜从自己眼皮底下全身而退感到憋屈,听彭川说完,顿时忍不住发作出来,怒道:“彭川,我明白,你已是副总理,再往上爬不就盯着我这总理的位置么?既然如此,来来来,我把这相位让给你坐就是。” 武耀天不禁脸色大变,仍不住喝斥道:“沈孤舟,住口!总理之位位极人臣,是你个人能私相授受的吗?朕对你很失望!不过十年,你前后相比,像变了个人,从前你哪怕不是个沉着稳重的相才,也是精于布局、算无遗策的智者,如今看来,彭川说的没错,你真是忝居相位。既然你不想做了,那好,朕宣布,从即刻起解除你的总理职权,暂由第一副总理侯爵曾祭天代理总理之位,曾祭天奉命前往军区巡查,那就先由第二副总理彭川代理总理之位,立刻生效。” 沈孤舟立刻像中邪似的怔住了,武耀天是头一回对他如此声色俱厉。其他人也不禁愣了一愣,龙飞云相信,要不是忍无可忍,武耀天是不忍如此训斥沈孤舟的。彭川似乎显得有些慌乱,忙道:“这个时候更换总理大臣,恐怕不太合适,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武耀天突然觉得萦绕脑中的那些烦恼,在说出这番话后立刻去了大半,在这个问题上,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坚定,当即补了一句:“君无戏言。” 沈孤舟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现场一下子寂静得十分可怕,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像是挣扎了很久,终于一字一顿的道:“陛下知遇之恩,臣今生今世恐怕都无以为报了。臣无能,不能再担任总理大臣要职,陛下英明,成全了臣让贤之心。既然已无职务,陛下与列位臣工正在商讨军国机密大事,容臣先行告退。 说罢,缓缓的推桌而起,恍惚过后,渀佛整个人也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就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厅。厅内的气氛,随着关上的门陷入可怕的沉寂,除了武耀天满脸感慨,每个人的心里都多多少少有些难受,但谁也不敢打破这种让他们难受的静默气氛。 “陛下,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分明,以理服人,这是治国之本。彭川侯爵没有说错,沈孤舟公爵早已不适合担任总理大臣,您也没有做错,事到如今,已不容许再有人拖帝国的后腿。” 武耀天吃力的抬起头,看着龙飞云,似乎想不到这个开朗好动的乐天派少年,能够说出这么精辟入里的道理。这何止是道理,简直是治国安邦的真理,是他这位武国大帝应该奉为座右铭的至理。回想过去对沈孤舟的态度,他确实犯了公私不分的错误,他和沈孤舟结下的君臣情谊很深,但这不该成为治国者为国为民的顾虑因素。 龙飞云刚说完,佐伊便笑道:“没想到你这头笨牛还能掉这样的书包,真是小看你了。” 一句俏皮的话,改变了沉寂的气氛,武耀天终于苦笑道:“那是当然,圣子龙飞云从来不容小觑。罗德里格斯少士,朕看你们已经结下了一辈子的情缘,想逃都逃不掉了,说不得这只笨牛将来还得靠你照顾。” 众人忍不住莞尔偷笑,佐伊俏脸一红,忙道:“谁要跟他结情缘,我是看他笨得可怜,难得他说出一句像样的话,随便称赞他一句而已。” 龙飞云也迫不及待的澄清,苦笑道:“算了吧,你那么野蛮,谁敢要啊?” 安格斯笑道:“诶,野蛮的女人才会照顾男人嘛!我听佐伊说,你想加入海军。就算你现在没意思,以后朝夕相处,难保不会日久生情。” 佐伊俏脸更红,却无言能反驳。龙飞云心里嘀咕着,我才不会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但嘴上已立刻转开话题:“别说这些题外话,烈士殿,我们说回烈士殿,现在,我只想打垮烈士殿,仅此而已。” 武耀天神色一紧,彭川立刻进言道:“陛下,我也相信刘悦愁的话和他所展示的诚意,臣请陛下准许跟他合作,立刻按照名单,对上面的说客、杀手、阴谋者展开全面围捕。” 点了点头,武耀天道:“既然威尔逊上将和你都跟朕的意思一样,朕也没有其他顾虑,按照你们的意思,放手去干,现在是我们展开反击的时候了。” 不管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有多么为难,也终究把它说了出来,沈孤舟的卸任让武耀天去了一块心病。同时,刘悦愁的出现和他所提出来的这笔交易,无疑对帝国十分有利。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危机后,局势终于逐渐往有利于帝国一方的趋势发展,让武耀天倍感欣慰。看了看龙飞云,武耀天满意的笑了笑,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将很快成为照耀帝国,乃至照耀世界的太阳。 有了名单,龙飞云等帝国臣工和佐伊等海军将士按图索骥,在连续三天的抓捕行动中,逮捕了数十名说客,击毙了十数名杀手,可谓收获丰硕,可惜的是,这些人里面并无烈士殿干部,既没有七说客中的剩余三人,也没有四心杀手中的林地心和郭心心,更没有李玉颜和陈承等烈士殿高层的踪迹。 第一卷的**将在本周末来袭,连续三周,决战武国帝宫。等着见识什么叫真的“强者如林、悍者如雨”吧!同时,杀手组织秋勒,也将正式登场,敬请期待! ( 第六十章李玉颜的战书 李玉颜曾对陈承说过,要回收谢谢、韩觉、冯老的尸体,安格斯特地率人埋伏在西区的老墙头外等待,来的人却是无关大局的烈士军兵卒,安格斯便放任他们收拾尸体,既没有去阻拦,也未行逮捕。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是收回己方人员的尸体,这是对方最基本的一项权利。 其中谢谢的尸体还在军警手里,并没有任何人来讨要,想必是烈士殿权衡利弊,放弃了对谢谢尸体的回收,只是可怜了这位不用谢的谢谢,终其一生的愿望是死后进入烈士殿受到供奉,结果却在军警部门的停尸房里跟其他的几具无名尸首搁在一块,听说很快将被火化,最终仍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潜伏人员身份的完全暴露,使得烈士殿的间谍活动逐渐进入举步维艰的局面,而平京的社会秩序却逐渐进入佳境,假以时日便能恢复当初的繁华和热闹。抓捕行动的第三天,眼看烈士殿潜伏的奸细除了那些干部外已全数处置,新任代理总理彭川宣布解除宵禁令。 龙飞云这几天过得颇为写意,有了名单,抓捕行动进行得十分顺利,几乎没有费他什么工夫,偶尔遇到反抗的,也根本无需他出手,麾下那些军刀战斧、火枪火炮就能为他代劳。这几天,也再没遇见过虎啸风、雀南宫、伊万诺夫,他们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雀南宫创伤之重几乎走在死亡边沿,没有一月半月的休养,绝难恢复如初。伊万诺夫的伤势虽然比雀南宫轻些,但至少也要十天半月的光景,才能恢复到最佳状态。他们一个修为高深,一个拥有兽族强韧的身体素质,若换成普通人,哪怕躺个一年半载还未必站得起来,再说,若是普通人,恐怕受了如此重的伤,当天便得血溅五步、横尸当场。 虎啸风是他们三人中唯一没有受伤的,连他都没有再出来搅局显得极不寻常,以他那天消耗的情况,一个晚上的修炼足以恢复,他在武学上拥有的,可是和龙飞云的纯阳一气同样珍贵的纯阴一气。龙飞云还想到孙万里和朱怨世,这次的碰面让他有一些意外,四杰不仅是他的仇敌,也是虎啸风的仇敌,难道虎啸风已截杀孙万里和朱怨世去了?他相信,虎啸风若得知他击杀了朱怨世,一定既不甘心也不服气,而以虎啸风的为人,杀死孙万里,将是向他宣泄不甘与不服的最佳手段。 第四天,工作到凌晨才回旅馆休息的龙飞云一觉睡到中午。这几天都没怎么见着佐伊,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的心里倍感落寞。虽然佐伊就住在他隔壁的房间,但轮班值守的安排很不巧,除了第二天是跟佐伊一块行动的外,其它时间都被错开了,往往他值守的时候佐伊正好休息,佐伊值守的时候则正好轮到他休息,即便两人同时值守,也被分到不同的区域,等回到旅馆,佐伊总是借口太累马上回房,两人连见一面都难,要说上一句话就更难。 心头那微妙而且难以言喻的落寞感,使得龙飞云回到旅馆后一直辗转到三四点才入睡。当然,并不只是因为佐伊,还有要找他报仇的虎啸风,人形兵器荡寇者十八号卢伴池,总是戴着面具的彭川,苦大仇深的沈孤舟等等,甚至连刘悦愁和李玉颜,这对义兄弟之间的恩怨情仇,也萦绕在他心头,什么金兰之好,到了利益权位面前,就算亲父子、亲兄弟也得翻脸,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刚睁开眼睛,感觉房间里光线充足,只是比前些天更亮一些,想必已到日中天的时分。突然,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涌入他先天纯阳的感知中,愣了一愣,连忙坐了起来,往窗台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若无其事的望着窗外,窗帘已打开一半,阳光射入房间,在那照射的轨道中悬浮着无数的肉眼可见的颗粒。他平时都是拉上窗帘睡觉的,怪不得今天房间格外的光亮,正当他的心里情不自禁的猜想着来人的身份和动机之时,那个男人却率先开口说话了。 “你醒了?这一觉你足足睡了八个小时。” 冷厉的语气,龙飞云感觉很陌生,让他惊讶的是这个人进入房里前后的时间,听这人的意思,至少他睡着以前,这人就已经在房里或者在房间周围,否则不可能知道他这一觉睡了多长时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的背影,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戒备,既然这人能悄无声息在他面前不露形迹的隐蔽起来,在足足八个小时的时间,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性命,既然此时他还活着,就说明这人根本没有要他性命的打算。 “你不必再猜,我们没有见过面,所以你猜不出我是谁,也很正常。而我此来的目的,只是想请你蘀我做件事,将一样东西交到武耀天手里。” 仍然是冷厉的口吻,有点像刘悦愁,但又绝不是刘悦愁,刘悦愁的语气和口吻是淡漠的那种冷,此人的那种冷却极具严厉和斥责的意思,任何一个字都像是在教训人。而且,来人直呼武国大帝的姓名,可见绝非隶属于帝国一方的人物,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烈士殿的人,以龙飞云的感知,这人的元气规模和能量波动都远在陈承之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你是烈士殿的新殿主李玉颜吧?” 龙飞云淡淡的一句话,让来者猛的转过身来,冷厉的注视着龙飞云,这么一来,龙飞云可以断定自己没有猜错这人的身份,因为这人的行为和反应已默认自己就是指天下李玉颜。前额那一撮以及头顶的一部分白发,点缀着一头的黑发,显得格外醒目,灰色红边的长衣,顺着窗外的风向前飘扬,潇洒之余,极具王者气度和威严。龙飞云是没有见过李玉颜,但若安格斯、霍尔或者沈孤舟在场,立刻便能认出,他便是烈士殿副殿主李玉颜,那个阴谋篡夺帝位的野心家。 “听陈承说,你是先天纯阳体,能感知任何人的气息,但我已经刻意收敛,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你的感知,是我小瞧了你。不错,我是李玉颜。” 李玉颜冷厉的盯着龙飞云道。 “你收敛气息的功夫已经做到极致,昨晚我疲惫之下,居然没有察觉你在附近。”把头往上努了努,龙飞云问:“当时你就藏在上面吧?” 李玉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顾自的道:“以你的资质,我手底下的说客一定曾经游说过你加入烈士殿,现在,我再次发出正式的邀请,你是否愿意舍弃帝国,加入我们。” 龙飞云笑笑道:“那你能给我什么条件?” 李玉颜斩钉截铁的道:“日后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不仅在武国,而是整个世界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龙飞云愣了一愣,笑道:“没想到你的野心居然比刘悦愁大。刘悦愁虽然想篡夺帝位,结果烈士殿殿主之位反被你所篡夺,说来有点讽刺和滑稽。刘悦愁篡夺帝位,有可能实现,你夺殿主之位,现在已经实现,但是,你们若想把主意打到联合政府身上,那就真的太自不量力了,联合政府和海军的战力,至少是帝国的三倍。” 李玉颜摆了摆手,激动的道:“那又如何?事在人为!” 龙飞云摇了摇头,掀开被子,下了床,和李玉颜面对面站在一起,相距仅有半米,毫无惧色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么年轻,而且实力还远远达不到陈承的那个层次,让我居于他之上,你就不怕他们寒心吗?” 李玉颜冷道:“我看中的正是你的年轻,现在你的确不如陈承,但经过我的教,假以时日,超越陈承,甚至超越我,都不是什么难事。” 龙飞云故意摊开手作无奈状,笑道:“可惜烈士殿里有我的仇敌,我是不可能加入你们一方的。” “谁?” 李玉颜迫不及待的问。龙飞云忍不住看着他的眼睛,还真看见了一丝诚意,但仍戏谑道:“烈士学院的四杰学员。” 李玉颜想了想,“除了孙万里,其他三人我都可以交给你处置。” “其他三人?” 龙飞云愣了一愣,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朱怨世真还活着?他看李玉颜表现出来的急切,像是自然流露的爱才之心,虽然双方立场对立,但他也不忍再调侃戏弄,当即转而正色道:“我现在郑重的再次回复你,我是不可能加入烈士殿的。还是说说你的来意吧。” “真遗憾!” 李玉颜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此来是请你蘀我转交一封书信给武耀天。” 伸出手,龙飞云道:“舀来!” 似乎对龙飞云的直接爽快十分欣赏,李玉颜一改常态,哈哈大笑起来,随即郑重的道:“舀不出手,因为这是口信。内容很简单,今夜凌晨时分,我将率烈士殿众臣属直闯帝宫,目标是那十颗高阶魂石。听明白了吧?这是封战书!” 第一卷的**将在本周末来袭,连续三周,决战武国帝宫。等着见识什么叫真的“强者如林、悍者如雨”吧!同时,杀手组织秋勒,也将正式登场,敬请期待! ( 第六十五章北门之战 倒追着被格飞的贾止戈的身形,蔡穷绝一边掠退,一边瞄准敌人,左手一定右手一松,烈火箭已劲疾的射向埃德加。破空飞灭再度施展,断弦在胸前划了一圈,形成剑阵,埃德加左掌在剑阵后一推,数十道能量剑二度迎向烈火箭。但这一次的情势却已不同,准备不足的同一招破空飞灭,堪堪削灭烈火箭,数十道能量剑也已尽数折断,消化于无形,双方的对招呈现出平手态势。 “虚绝真玄!” 埃德加沉喝一声,断弦已化出一道分身,同时指向目标,他双足点地,已向前扑了出去。断弦挥斩,断弦本体的每一个动作,都丝毫不差的传递到分身断弦之上,一攻蔡穷绝,一攻贾止戈。此时贾止戈刚自落地,剑圈再次旋斩而出,与分身断弦展开了激烈的碰撞,?锵声不绝于耳。蔡穷绝远程攻击无法施展,只能躲避腾挪,断弦只挥斩八次,他的身上便新添了四处剑伤,同时被迫退六步。 蔡穷绝心知对方已全力施为,能与自己配合的贾止戈却被隔绝在外,自己再也无法幸免,他已打定了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不再闪躲,任由敌人的断弦无情的砍在自己身上,同时一边向后暴退,一边催动所有乌斯查拉能量向孤月上凝结,一时间桔光空前大盛,最后一击很快成形。 “烈火狂花向天开!” 比之前任何一支烈火箭更澎湃数倍的火势,雄旺的燃起,凝结成的最后一箭,随着一声沉喝,射向了追击而来的埃德加。 “飘渺?轮回!” 埃德加亦沉喝一声,极招二度出手,已砍中了蔡穷绝十多次的断弦,带着无数的血迹,再次没入地面,他本人却定在了原地,渀佛没有闪避蔡穷绝那最后一击的打算。失血过多,但仍然勉强维持着意识的蔡穷绝愣了一愣,埃德加镇定的神情分明是在向他表示,他的最后一击无论威力有多大,绝伤不了埃德加分毫。 断弦刚没入地面,在终极烈火箭的来势之前,无数能量剑猛然从地面倒插而起,形成了一阵剑海,像波浪一样不断的向蔡穷绝蔓延而去,威势惊人,终极烈火箭碰上剑海,竟立刻就被淹没了,只有少数几道爆破的流炎,被能量剑戳戮而弹向空中,随即消逝于无形,直到整支烈火箭消失于剑海中,剑海的威势却并没有明显的减弱,就那么无情的席卷向蔡穷绝。 贾止戈正与分身断弦斗了个平分秋色,虽察觉到蔡穷绝状况危急,想要施以援手,却已有心无力,只要稍一分神,如流星一般的分身断弦,立刻便会穿透他的身体。 一声惨绝的闷哼,剑海终于从蔡穷绝身下冲刷了过去,他整个人已被无数的能量刃冲上空中,鲜血从他身体多处井喷而出,孤月和桔色光芒逐渐暗淡,也宣告这位武国都督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当他摔落地面之时,双眼已无半点神采,心脏也已停止了跳动。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眼见同伴身亡,暴怒的贾止戈,猛地加快了身体旋转的速度,分身断弦瞬间便被绞成了碎片,但地方形成九道能量剑中也有两道脆响破裂,但他毫不在意,驾驭着地方剑圈,随即向埃德加旋斩而去。 分身断弦属于埃德加乌斯查拉能量的一部分,它的破碎,相当于埃德加三分之一的能量被猛的抽出体外,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不自禁的跌退了一步。三分之一的能量硬被瞬间抽出,跟受到一击重创没什么两样,这时便体现出埃德加的强悍。受到如此重的伤害,跌退一步的他立刻稳住身形,一伸手,断弦从地面再次突出,剑柄自然的落在手中。 “飘渺?天葬!” 埃德加沉喝一声,断弦已指向天空,就像它指向地面时地面立刻反插出能量剑刃一样,它指向天空的瞬间,以天为盖,无数能量剑刃已倒悬虚凝,像一块倒过来的剑山,直指地面。觑准地方剑圈的来势,他猛挥断弦,虚斩了出去,空中那些能量剑刃,立刻像落雨般砸向了贾止戈。 又是一声惨绝的闷哼,剑雨毫无阻碍的浇灭了贾止戈的怒火,穿过他和他的剑圈,甚至把大地砸出了无数个窟窿,像一张麻子脸那般瘆人。连串的脆响,先是他的剑圈应声破碎,就连灵器地方的本体也同时变为碎片,其后,剑雨中的好几道能量剑刃都穿透了他的身体,血流顿时激喷而出,他不甘的望了埃德加一眼,整个人随即已像软泥般趴在地上,很快的便停止了呼吸。 看着他的尸体,埃德加连喘几口大气,喃喃自语道:“居然能把我逼到这种程度,你们应该安息了。” 城墙上的红衣人向前快跑一步,飞向空中,轻飘飘的落在埃德加身旁,冷道:“居然让我们的副魁首负了伤,这笔买卖显然不划算,看来,对于武国师团长级别的人头,我们标的价钱还是低了。” 埃德加冷道:“我现在只剩下一半实力,对你而言,难道不是很好的机会吗?你已经是首席杀手,杀了我,副魁首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红衣人还真像仔细的琢磨过一番,沉吟片刻后,才道:“你即便真的只剩下一半实力,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你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也有可能实在引我中计。再说,难道我就不能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吗?也许对我而言,首席杀手已是我最想要的地位,毕竟副魁首以上,除了杀人之外,还得对整个组织的运营负责,而我,只会杀人。” “是吗?” 埃德加淡淡的道:“这么说,你提出废除组织内原有的排名方法,是出自真心的了?” 红衣人反问道:“以杀戮原有席位的杀手来取代他的地位,这种方法你不觉得太过血腥了吗?” 话锋一转,他又问:“你确定我们不是被人利用,你真的相信那人就是魁首?” 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埃德加的呼吸恢复了稳定,答道:“不能确定,但极有可能。这些年来,不仅弗兰克斯在追查他,我们也在追查他,接受这笔生意,换他的一个答案,我认为值得。”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魁首还是魁首的时候,你可是他最信任的杀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追查了那么些年苦苦追查的答案吗?” 红衣人愣了一愣,“我是担心被人利用,这不,你杀死的这两位,实力就已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仅让你负了伤,而且还跟尚武帝国结了仇,总部所在的加亚岛虽然是纽洛芝帝国的海外领地,但说起来离武国可近得多了。” 埃德加颇有自信的道:“即便如此,加亚岛不是仅凭人多就能攻陷的所在。走吧,还有三颗人头在等着我们。” 他收回乌斯查拉能量,断弦立刻消失在他手中,带着红衣人,穿过帝宫玄武门,留下了守卫者蔡穷绝和贾止戈的尸体。 与北门之战的灵动相反,西门的战局呈现出的是壮绝的战况。 狂笑中,猛挥手中钢鞭的丁刚,正与李玉颜展开着对攻,身上已中了李玉颜数记指枪,虽然鲜血汩汩流淌,但他却恍如未觉,仍像战局刚开始时那样霸气,渀佛那些伤都伤在别人身上似的。 而李玉颜却眉头微皱,他绝没有想到区区一个侯爵师团长,竟能跟他对攻到这种地步,虽然他保留了与战斗开始之初几乎同等水平的元气和能量,消耗不大,但是面对这个难缠的对手,让他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无奈。 另一边是卢伴池对阵郭心心,人造人的身份让卢伴池在原有优势上再添优势,郭心心的毒功对他而言是绝对无效的,这代表着实力最弱的郭心心只能发挥出一半的实力。但卢伴池不仅要对付郭心心,还得防止李玉颜凝聚力量对丁刚发动致命一击,不得不分心,偶尔转向李玉颜开一些冷枪,这么一来,虽然压制着郭心心,一时半会却仍无法取胜。按照他大脑的系统计算,若丁刚一死,他也必须要死,所以他不顾一切,都得保住丁刚。这就是电脑不如人脑灵活的地方了,其实只要他全力击杀郭心心,再和丁刚联手,和李玉颜还有一拼之力。话虽这么说,如果他全力发动攻击的同时,李玉颜也发动全力攻击,也许丁刚就等不到他来联手,将给郭心心陪葬,那么一来,剩下他一个人对阵李玉颜,还是个死。 丁刚不是不知道自己和李玉颜之间的差距,但他本是个残忍嗜杀、狂暴易怒的人,无论遇上多强的敌人,绝不可能后退,只能是向前进,以他这种性格,久经战场还能保住性命,原是一个奇迹,现在对上李玉颜,仍一味进攻,自然也不在话下。 ( 第六十六章西门之战 他是以力量着称的武国大都督,手中那柄钢鞭模样的灵器,正是他力量的象征。李玉颜面对这种对手,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如果被那钢鞭砸中一下,擦皮皮破,撞骨骨折,是毫无疑问的。如此一来,丁刚的黑光虽然约见微弱,却保持着前扑的态势,李玉颜的黑光虽一如往常的耀眼强大,但却闪动飘忽,出手必然奏功,偶尔撞向对方,就意味着又在丁刚的身上开了一个新的血洞。 偏偏丁刚不仅像卢伴池那样沉默寡言,在抗击打能力以及没有痛感、不会疲倦等方面,也像足了卢伴池,这就是李玉颜头疼的地方。时间飞逝,已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不能再被丁刚这种角色拖在西门,拼着挨上一记钢鞭重击,他立刻催动乌斯查拉能量全力爆发,居然震得丁刚连退三步,在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便在这时,狡猾的郭心心爆射退后,在李玉颜身边高高跃起,双手一推,一阵鸀色毒雾已向丁刚蔓延。失去敌人的卢伴池大急,双眼猛的一睁,两道激光已射向李玉颜后背,想要迫使李玉颜自救而无暇对丁刚发动致命一击。 李玉颜果然不愿以身受激光的代价击杀丁刚,这代价可比硬受丁刚一鞭大的太多太多。转身,双指同时虚戳,两道黑色能量箭,迎向了两道激光,砰的一声巨响,两起爆炸几乎在同时发生,因此响成一声,也因此更让这巨响在音浪叠加之下震耳欲聋。 交换了对手,丁刚仍是那种光脚不怕穿鞋的态度,身形一拔,迎着毒雾冲了上去,一鞭抽在了郭心心的左肩之上,啪的一声,郭心心已骨裂肩断,整个人被轰到地面,入地三尺,可见那一鞭冲击力之大。也亏得丁刚已身负重伤,流血过多,这一鞭只使出了一半的力量,否则这一鞭之力何止千斤,一旦抽中,立刻便能将郭心心抽的不具人形,但即便只有五百斤力道,此时的郭心心也已昏死过去,没有再战之力。 被毒雾笼罩过的丁刚,原想凌空下击,挥鞭再抽李玉颜的后脑,但还未落地,整个人便瘫软了一团,身体渀佛已不受大脑控制般直直的趴跌下来。转身,上步,李玉颜已蓄力戳出一指,正中丁刚心脏,一道黑色能量箭登时穿透丁刚的身体,从他的后心射了出去,直撞上城墙,才引发一场大爆炸,而丁刚直勾勾的瞪着李玉颜,气息逐渐的流失殆尽,最终倒在了李玉颜身前。 面对同伴的死亡,卢伴池没有任何表情,不仅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失望也没有,盯着李玉颜,大脑快速的计算着局势。 转身面对卢伴池,李玉颜的眉头再次皱起,冷道:“听说你是荡寇者十八号,你现在,是在计算自己的胜算,还是在计算我的战力?” 卢伴池道:“你的战力,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已经有了结果,六万六千六百,虽然不如武帝陛下,却高过沈孤舟总理,让我很惊讶。我现在正在计算我的胜算。” 李玉颜冷道:“我有些好奇,刚开始我的同伴和你的同伴都没有倒下的时候,你计得的胜算是多少?” 卢伴池道:“不足三成。” 李玉颜又问:“明知打不过我们,你为何不逃,或者退守前殿,跟你的其他同伴会合?是你本身在设定上,没有逃跑这个概念,还是你不屑于逃跑,像丁刚一样誓死一决?” 卢伴池道:“因为你每接近武帝陛下一步,他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而保卫武帝陛下,是我的使命。现在,我的胜算已有结果,虽然比先前略低,但仍高过两成。” 李玉颜叹了口气,道:“我不得不承认,虽然你是人造人,但大部分有血有肉的人类还比不上你,至少忠勇二字在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然而,人类却早已忘了它们所代表的意义,为此我真不愿意对你下手。我一生都想恪守忠勇孝义之道,我父母早亡,若论亲人,只有刘悦愁一个,便论好友,也仅止刘悦愁一人,是忠是勇,是孝是义,都只尽于刘悦愁。可惜后来我发现,比起忠勇孝义,自己的野心若得不到实现,哪怕对得起天下人,却对不起我自己,而以刘悦愁那种前怕狼后怕虎的个性,实现野心,似乎遥遥无期,我不得不为自己提前打算,既然他不是我实现野心的助力,就算他是我唯一的亲友,也得从人世间消失。” 卢伴池面无表情的道:“你说的这么多,我都不懂,我只知道,不能让你穿过这扇宫门。” 李玉颜看了一眼地上的郭心心,冷道:“但为了实现目标,我必须穿过这扇宫门。” 卢伴池道:“你可以尝试一下,我能阻止你的几率不大,但我必须这么做。” 李玉颜冷道:“不必试了,不先打倒你,我是不可能成功的。” 话音刚落,他身体黑光大盛,整个人已扑向了卢伴池。卢伴池的反应极快,咔擦一响,指枪已然准备就绪,?p> ?直憧?5?钣裱盏乃俣雀?欤?缫殉?搅巳死嗟募?蓿?蟠┯也澹?挥幸豢抛拥?苈湓谒?纳砩希?劢?恚?钣裱盏乃?种盖挂讶淮脸觯?垂ハ蚵?槌亍a饺怂?眉挤n钥沙莆?盖梗?煌?氖牵??槌厥谴?骋庖迳舷执??骼锸褂玫幕鹎梗?庑┣箍谠谒?种傅诙?附冢?虼顺莆?盖梗??钣裱盏氖峭u?溲Ш臀谒共槔?迪值闹盖梗?匀庵复脸觯?┙鸲词??切Ч?日嬲?幕鹎褂泄???薏患啊?p> 两人的指枪在数量上是一致的,都是十只,但在变化上,卢伴池明显输了一筹,他那些火枪都是机械,不仅一次只能发出一发子弹,临了还需要几秒钟的时间重新装填,虽然是在体内自行完成,然而面对李玉颜这种级别的对手,几秒钟的耽搁足以造成不可挽回的败局。而李玉颜就不同了,他不仅能接连施展指枪,还能变换手形,比如食中二指骈起戳出,无论在穿透力还是总体力量上,都比单指更强,单指破不开卢伴池的护体钢铁,双指一出,立刻便在卢伴池胸前开了一个洞。 卢伴池暴退数米,胸前那个洞口黑糊糊的,不见一滴血流出,紫白色的电花却不断冒出,充斥着低细的噼啪声。他从被创造出来至今,这还是头一回受伤,他的护体钢铁足足有二十毫米厚,而且是用百炼之钢和千锤之铁融合成的强韧合金,而眼前的这人,居然凭双指便能将之戳穿,一切都已超出了他的计算范畴。他知道,必须毫无保留的使出最后的极招,才有可能将那小得可怜的百分之二十出头的胜算转变为真正的胜利。 “穹宇贯杀炮!” 卢伴池一边张嘴,一边喊出这个名词,从他口中立刻喷出一道闪光炮,比他双眼所发的激光炮足足粗了四五倍,就连速度也快了四五倍。李玉颜吃了一惊,强者的下意识让他向前扑倒,那记闪光炮便在千钧一发中几乎擦着他的头皮射向后方。 闪光炮没入西门前的一所民居内,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轰鸣声久久不绝于耳,威力惊人的大爆炸甚至将硝烟冲起,形成了一朵骇人的蘑菇云。待得蘑菇云悄然消失,整整一排房屋,五所民居竟被夷为平地。见识过魂石爆炸威力的李玉颜惊呆了,对手这记闪光炮威力之大,几乎可以和一颗十年魂石媲美,那么说来,卢伴池居然是个魂石炮台。 这是何等可怕的人造人?这是何等可怕的荡寇者?也许他们单体战斗能力算不上极强,但也足以和陈承那个级别的强者站在一起,真正恐怖的是他们的攻击手段和破坏力,那便已不是陈承这个级别的强者所能比拟的了。当然,像陈承这样的强者,释放全部能量也能轻易摧毁半条街区,但却需要几十分钟的时间,但若换成眼前的卢伴池,发出相等破坏力的攻击却不过是几分钟之间的事。 注视着可怕的对手,李玉颜心念电转,虽然卢伴池意外的震住了他,却也暴露了自己的弱点。动力源,人造人一定有个动力源,才能发出那么恐怖的攻击,只要摧毁那个动力源,应该能让这具可怕的人形兵器停止。李玉颜的目光停在了对手胸前那个洞口上,外放的电花至少说明,那个靠近心脏的部位有动力系统。打定主意的李玉颜,趁着前扑之势,向前翻了一个筋斗,蹲在地上就那么一蹬,像一发炮弹般射向了对手。 表面上看,第一发闪光弹卢伴池似乎没有怎么蓄力,其实做发射准备足足耗了十秒钟的时间,因为他一直没有大幅度张嘴,所以没被发现而已。第二发闪光弹的准备时间,更需要十五秒钟,必须先让嘴里的发射炮台冷却五秒钟才能开始准备。十五秒钟,已足够像李玉颜这样的强者做很多事。 ( 第六十七章东门之战 李玉颜刚欺近卢伴池,便发动了猛烈的攻击,黑光闪耀,黑色能量蔓延,双手十指就像机关枪一样疯狂而快速的戳出。而以力量和直线速度见长的卢伴池,左闪右躲,前避后退,显得有些笨拙,心知无法幸免的卢伴池无奈之下,双眼一瞪,两道激光炮近距离射向对手。 左手往地面一撑,在千钧一发之际,李玉颜的身体打横跌了下去,完全靠单手支撑身体平衡,但那两道激光炮却再次射空,觑得这个破绽,他右手双指二度骈起,挟裹着已经高度浓缩的黑色能量,猛的戳了出去,?然沉响,正中卢伴池心脏的位置。 所有一切只发生在十秒钟之间,卢伴池在李玉颜的猛攻下,竟没有发射闪光炮的机会。他整个人被撞飞出去,黑色能量箭先穿透了他的身体,然后呈斜斜的三十五度角,自下而上击中了城墙上大约五米高的地方,他的身体随即也被掼向同一位置。先被能量箭轰破,再被卢伴池的身体撞上的那片墙,一碎再碎,最后,碎石裹着卢伴池的身体跌落在地面。挣扎着抽搐了几下,他的双眼逐渐暗淡,当最后一丝光彩消失,也就此再也不动了,后心那个洞口之上,电花噗嗤了几下,逐渐转微,最后消失。 李玉颜深吸一口气,盯着地上的郭心心,犹豫了一下,随即抱起她的身体掠上了牌楼。转到牌楼后,李玉颜扶郭心心坐起,双掌紧贴她的后背,催动元气缓缓输入她的体内。他们所处的垂直位置已在城门之后,也算越过了西门,留下西门前丁刚的一具尸体和生死未明的卢伴池。 西门战局结束之际,东门战局的两场战斗中也已结束了一场。 彭川对朱怨世之战,彭川胜。魏鹰摩对孙万里,仍在鏖战。 有点像丁刚对付李玉颜那样,朱怨世自战局开始,就采用了不畏死的拼命打法,然而,却没有收到丁刚对李玉颜的那种效果。也许彭川略微不及李玉颜,但朱怨世的实力也比不上丁刚,哪怕是在最佳状态下也不如丁刚,何况他刚从死亡线上复活,不仅元气不足,连乌斯查拉能量也远远没有回复。彭川在蓝羽绽放之后,依靠远胜对方的速度和防御能力,并不和对方近身肉搏,只不断的催动能量,发动远程攻击招式羽刃蓝泓,每飘落一片花瓣,皆化为一道水形能量战斧,冲斩向对手。事实上,朱怨世只勉强避过了一道,硬接了一道,而面对第三道战斧,他的身体毫无悬念的被一斩两段。 移气之术的原理,是在停止呼吸后,将体内的浊气移出体外,并不断吸纳空气中有益的部分补充和滋养身体,只要躯体不被伤及,便能不断的死而复生。那天,龙飞云使出天心斩穿过了朱怨世的旋风刃,虽然展现了强劲的穿透力和冲击力,其实却已被旋风刃包裹、切割、绞动而带偏了方向,使得原本射向心脏的轨道产生出微妙的偏移,肉眼几乎不能察觉,当它最后穿过朱怨世的身体时,恰好挨着心脏穿了过去,就差那么一丁点便没有伤害到朱怨世的心脏和其他重要器官。孙万里上前检视,立刻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和杨辅、赵弼才会不慌不忙的给朱怨世上药。 但一切都必须在躯体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的前提下,如今,拦腰被斩为两段的朱怨世,要想再度复活,无异于痴人说梦。从孙万里双眼冒出的火光,就能肯定,他这位四弟绝没有再睁眼的机会了。朱怨世断开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还在汩汩的流着浓血,两段身体之间形成一片血海,触目惊心。 朱怨世的死除了让孙万里感到愤怒之外,也让他突破了极限,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他跟魏鹰摩的战局一开始,魏鹰摩就占据了主动,两人实力差距不大,他虽然略输魏鹰摩一筹,然而仗着多年的实战经验和年轻人更胜一筹的身体机能,还能跟魏鹰摩分庭抗礼一番。两人乌斯查拉类型都是一样的,没有灵器,能量的释放全在对本身速度、力量等基本属性的增幅之上,因此双方一上来就展开了壮烈的肉搏战。 比对手年轻的孙万里,在耐久力上占据着优势,充分弥补了实力的不足。而在招式上的比拼,作为李玉颜得意弟子的他,无疑也略胜一筹。战局的形势从开始对他不利,慢慢的向平局转变,朱怨世的死更让优势一下子转向了他。 按照彭川原先估计,魏鹰摩会在受些伤的情况下打败孙万里,但由于两人的差距很小,不可预料的情况很有可能发生。魏鹰摩选孙万里做对手的时候,彭川曾忧虑过,但以魏鹰摩侯爵师团长的地位,是不可能听他指挥的,魏鹰摩的傲气也不会允许自己那么做,魏鹰摩是侯爵,他也是侯爵,若非代理着总理大臣的职务,他和魏鹰摩不过是平级,哪怕如今有总理大臣的身份,但代理和没有代理这两个字,区别是很大的。总理大臣一般由公爵担任,如果是真有实权的总理大臣,比如几天前的沈孤舟,不管魏鹰摩等人心里服不服他,至少表面上必须服从他的命令,这就是区别。为了避免出现不可逆料的结局,彭川非常想和魏鹰摩调换对手,如此一来,他和魏鹰摩都能胜券在握,可话到嘴边,彭川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省得别人说他还没真的担任总理大臣,就摆起了总理大臣的架子。 即便现在,收拾了朱怨世的彭川,还可以出手相助,和魏鹰摩联手。两位侯爵联手想要收拾孙万里,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彭川明白,魏鹰摩不会容许他这么做,武国的都是都是忠勇的人物,唯独有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一直以来无数的胜仗,让他们养成了太过于愚蠢的傲气。为什么说他们太过愚蠢?因为他们的这种傲气,是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的,不像龙飞云和虎啸风,他们也傲得可以,但却不会把骄傲看得比生命还重。就舀龙飞云做例子,只要不是跟他的核心目标有冲突,只要不是有人胆敢阻碍或着嘲笑他成为海军元帅的目标,那么,一切都可以傲,当没有实力傲的时候,一切都可以忍,舀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打不过就得逃,逃得比谁都快。但是魏鹰摩不会如此,他不屑于和别人联手对敌,哪怕这个敌人是他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对手,更莫论像孙万里这种级别的实力本就不如他的对手了,如果想和他联手,他宁愿不要命也得保面子,绝不会同意。 “一指穿云!” 孙万里的冲天怒火让他一时间充满了力量,极招上手更添威势,逼得魏鹰摩退了一步。 “三回曲直!” 又是一记极招,升华的三道能量箭,使得魏鹰摩连连倒退。 “六方破极!” 能量箭的数量又加了一倍,魏鹰摩更形狼狈。 “七世归宗!” 伴随着孙万里的第四声沉喝,魏鹰摩已闷哼了一声,虽然硬接了七道能量箭汇聚一点的威力,整个人却被那七道能量箭接触的刹那所引发的爆炸震飞出去,重重的撞到了城墙上。狂乱的瞪着飞出去的魏鹰摩,孙万里的双眼怒火直冒,正准备上前追击,彭川看不下去了。 “杀死朱怨世的人是我,有怒气很好,但别搞错了对象,冲我来吧。” 局势已让彭川顾不得魏鹰摩的面子,与其使帝国平白无故的损失一员都督,不如让这位都督恨上自己。他的语气和用词已用尽了技巧,目的正是为了尽可能给台阶让魏鹰摩下台,然而魏鹰摩却丝毫不领情,猛的跳了起来,怒道:“这种程度的对手,还不劳总理大臣出手,否则他们还道我尚武帝国无人了。” 都是揶揄挤兑人的话,彭川叹了口气,嘶哑的声音多了一分坚决:“随你怎么说,还是尽快解决对手,驰援其他三门要紧。” 若说魏鹰摩、丁刚等人是一贯的傲气使他们丧失了理智,那么孙万里此刻丧失了理智便全因为朱怨世的死所带给他的愤怒。渀佛要择人而噬的目光转向彭川,孙万里已凝聚了全部能量,准备作出最后一击。不错,彭川才是他真正的仇人,这一击要让彭川付出生命的代价,以血还血,以命抵命。 “七绝招魂!” 孙万里沉喝一声,全身的乌斯查拉能量,以他伸出的右手食指为核心不断的集聚于一点,黑光铺天盖地而来,悄然隐没,但那一点却越发光亮,这种黑色的亮甚至让漫漫黑夜的暗都低头臣服,这道惊人的黑色光明,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有些诡异。最后一丝能量集聚完成,从他的食指指尖射出了一道他所能发出的最具威力的终极能量箭,轰向了彭川。 ( 第六十八章南门之战 “羽刃蓝泓!” 彭川托着蓝羽的右手手势一凝,三片玫瑰的花瓣猛然月兑落,流化成三道水形能量战斧,排成一排,迎向了那道强悍无匹的能量箭。 虽然孙万里和彭川的实力有不可以道里计的差距,但他孤注一掷的极招能量箭,却顺利穿破了彭川的第一道水形能量战斧。然而,也仅仅是第一道而已,彭川的第二道能量战斧便和他的能量箭拼了个平分秋色,双双消逝于无形。接下来的结果毋庸置疑,第三道水形能量战斧,已从黑色能量和水珠的爆破飞射中突出,直斩向孙万里。 不剩丝毫能量的孙万里运起全身的元气,双手交叉在胸前,硬接那道水形能量斧,双手顿时齐腕而断,但也化解了战斧的大部分威力,剩余的威力作用在他胸前,硬生生的将这位烈士殿四杰排名第二的人物,狠狠的轰飞出去,直飞出十多米才落到地上,胸前那道打竖的伤口恐怖的翻卷着,鲜血汩汩流出,不过片刻就让在血液的快速流失中断了气。 “你真好管闲事,不用你出手,我也能对付他。” 魏鹰摩向彭川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我只是想争取时间,走吧,先回前殿看看。” 彭川不愿和魏鹰摩多说,现在只有用共同的敌人才能平息魏鹰摩的恨意。他收了蓝羽,转身穿过东华门,魏鹰摩也担心太子殿下会遭遇到强敌,便紧紧跟了上去,留下了孙万里和朱怨世两人合计三块尸体,烈士殿四杰从此去其一半。 与北、西、东三门强弱分明的战局不同,正南门的战局就显得胶着多了。 沈孤舟面对陈承,陷入了苦战。为雪耻而对上林地心的龙飞云,也突然发觉,这个曾经向他偷袭的家伙,并不只会偷袭,就算正面对攻,他也丝毫不占优势。 城墙之下,九鼎的七个分身散落一地,沈孤舟双手各握一把九鼎,其中有一把是本体,正压制着陈承好一轮猛攻,速度之快,占尽了优势。反观陈承,臧萌的解放,使他的速度和力量同时猛增,在密不透风的防守中,却也能紧守章法,速度的劣势用沉雄的力量来弥补,搪过沈孤舟几刀,还能乘隙回击一剑。 虽然同属攻击系灵器,但九鼎和臧萌不同。臧萌对速度和力量的增幅,的确相当可怕,九鼎也强调对速度和力量的增幅,甚至能够调整对速度和力量不同的增幅幅度,九鼎合一,力量暴增,在这种状态下的九鼎,哪怕是武耀天也未必能单在力量上胜过他,而九鼎分离,速度激增,在这种状态下的九鼎,哪怕是武耀天也未必能单在速度上胜过他,且九鼎分身和本体同样能够作为攻击的武器,综合来说,九鼎的能力和灵活性要远在臧萌之上。 九鼎每分出一个分身,力量缩减的同时速度却得到大幅提升,直到九鼎九分,速度便能到达极致,就像现在沈孤舟的状态。但九鼎有它的弱点,速度和力量永远成反比,速度到达极限,就说明力量也到达极限,只不过是极限的低罢了。这也是臧萌现在还能和九鼎周旋的原因,可以想象,陈承斩出一剑,只需要使用一半的力量便能格开九鼎的全力一击,那么就意味着他回复力量所需的时间,比沈孤舟一击之后所需的回力时间要短得多,正是这远不足一秒的时间,弥补了他在速度上和沈孤舟的差距。 陈承能抵挡住沈孤舟的狂砍乱劈,另一方面还得益于几天前,李玉颜在沈孤舟的身体上留下的伤害。连卢伴池厚达二十公分的护身钢铁都被李玉颜戳了个对穿,更别说沈孤舟有血有肉的躯体,即便李玉颜对沈孤舟所使的力道远远不及他对付卢伴池所使的力道,但也足以让那几个血洞久久不能痊愈。试想想,普通人踩到钉子,不修养一两个月都无法完全恢复,更何况是被比钉子粗好几倍的手指戳中。 沈孤舟是咬着牙上的战场,只要收了口的血洞不破裂,面对陈承这种对手,他自信仍有五成以上的胜算。狂攻之下不能奏效,已让他大为光火,两把九鼎以同样的角度和去势劈了出去,?然一响,在双手之力加乘之下,终于格退了陈承,他开始转变战斗策略,散落地面倒插在地上的那些九鼎分身已为他此举做好准备。 陈承冷笑一声,“亏你带着那么重的伤势,还能将我逼到这种地步,帝国第二强的名号算得上实至名归,不过,你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说罢,双脚一蹬,他已反向沈孤舟扑了过去,臧萌连挥,展开了迅猛的反攻,战局开始直到现在,这还是他头一回主动发动攻击,但他那威势就像被压得变了形的涨气皮球,一旦松了手,反弹的高度是极其可怕的,而且压得越厉害,反弹的就越厉害。 “横笔泄墨!” 陈承怒吼一声,臧萌已挥洒出一道黑色能量波,直扑沈孤舟。沈孤舟凭借惊人的速度,硬是在天罗地网般的能量波下,向侧面翻滚避了开去,双腿一蹬,已腾空而起,向陈承反斩两刀,叮当两声,被陈承挥动臧萌左右一扫,给格了开去。陈承随即又使出一记横笔泄墨,一道黑色能量波再次像倾盆之水般泼出。 沈孤舟的身体在空中非常诡异的来了个后空翻,那道能量波便贴着他的胸月复洒向了他的身后,他左手一甩,一把九鼎分身已月兑手激飞,射向陈承,速度劲疾可怕。如果站在地面上,陈承也许还能勉强闪躲,但身在空中,却绝对无法做到,只见陈承右手一翻,臧萌已然横在胸前,九鼎分身正中臧萌剑身,冲击力竟撞得陈承直往后飞。一把九鼎分身的冲击力,其实很有限,还是那个原因,如果陈承此时站在地面,只要能挡下它就绝不会后退半步,但如果身在空中,一切施为都将大打折扣。在飞退的过程中,陈承向左偏了偏身体,手腕翻了翻,已带偏九鼎分身把它格让了出去。 “三萌樱品!” 陈承怒喝一声,反击随即斩出,臧萌虚刺三下,三道黑色能量锥攒射向沈孤舟。沈孤舟冷笑一声,全身的力量转移到下半身,身体飞速向地面降了下去,三道能量锥从他头顶上空颇远的地方射空,击中了牌楼下的三根立柱,爆炸连发,三根立柱应声而断。 这时,龙飞云正被林地心一剑格退,侧脸一看,整座牌楼已然有些摇摇欲坠,不禁暗道好险,若林地心早一步将他格退,岂不正好撞上三道能量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若是被这三道能量锥命中,不死也得月兑层皮。 沈孤舟当然不会知道龙飞云在想什么,他甚至根本就不在意后面会发生什么情况,别说牌楼被毁,就是整排南城墙都被摧毁,帝国仍有重建的资金和能力,眼下的当务之急并不是保护城墙,而是防止敌人越过城墙。他刚自落地站稳,正好有一把九鼎分身就在身边,左手一圈,已将它握在手中,仍保持着双刀在手,而刚才掷出的那把九鼎悄然消逝,随着他右手九鼎本体亮了一亮,已化为能量形态回归本体之中。 “六诀萌生!” 陈承一声呐喊,再度升华极招,臧萌虚刺六下,六道能量锥,耀发出诡异的黑色光亮,分别从不同的角度,不协调的顺序,散乱的击向沈孤舟。他是在落地前发动的这一击,形成与地面大约十五度的倾斜角度,而且那六道能量锥散乱无章,沈孤舟显然很难再躲避。 不仅因为敌人攻击角度刁钻,沈孤舟本身也因为不断的消耗,体能下降,而且他已收回一把九鼎的分身,速度上便弱了几分。当下觑准六道能量锥的来势,矮身一让,向右偏闪,后退一步,左移半尺,连续的四个动作,已避过前面的四道能量锥,眼看着剩下的两道避无可避,他右手猛挥九鼎,看向能量锥,只觉能量锥竟势道沉雄,居然把他压得滑退了半步,他猛的又催动能量,怒吼一声,才将第五道能量锥格飞,左手九鼎随即劈了出去,正中最后一道能量锥,然而这一次却被压得接连滑退三米才稳住身形,一咬牙,整个身子微微跃起,他再催能量,硬是将最后一道能量锥砸到地面,轰隆一声,在他面前炸出了一个米半方圆的大坑。 左手自下往上一甩,九鼎分身在砸开能量锥后,月兑手激飞,射向陈承,沈孤舟人也紧随其后,向陈承射了出去,途中掠过一把倒插的九鼎分身,左手顺势一带,已将它拔了出来。 ( 第七十三章问天刀剑 武问天不理会正在犯难的埃德加和加百列,稍微翻转身子,恭恭敬敬,郑重其事把冠冕搁在座椅后的方桌上,随即回转身,一层鸀光已笼罩上他整个身体,并且更多的向他双手里集聚,他双手手心顿时鸀光大作,鸀色乌斯查拉能量凝结,竟在他左手上幻化出一把长刀,右手上幻化出一把长剑。 加百列还是那副懒洋洋、无所谓的模样,但双眼之中已多了些微惊异,似乎没有想到,平日养尊处优的帝国太子,居然有这等规模的乌斯查拉能量。一把刀,一把剑,这是一对的灵器,甚至比九鼎、断弦这种能够分身的灵器更稀有,这至少能够说明,武问天在禀赋上是得天独厚的。 埃德加眉头皱的更紧,看武问天的样子,是铁定要出手的。虽然武问天实力不俗,但是仔细感知便能发现,他的能量波动宏大有余,沉稳不足,比起自己所熟知的加百列,还是有一点细微的差距,和自己比则更是无法相提并论。可是,真要和这位武国太子动手吗?一旦动手,什么情况都会发生,稍有差池必将换来武国的全力报复,秋勒虽然有纽洛芝帝国作为后盾,可加亚岛毕竟离武国更近,俗话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届时根本指望不上纽国的支援,那么一来,秋勒要独力抗衡世界第一大帝国,无异于螳臂当车。若论总体实力,秋勒还不如烈士殿。 按照武国传统,通常分别由第一、第二、第三副总理,兼任太子的太师、太傅、太保的职务。作为太子太傅,彭川无疑是在场众人中最了解武问天实力的人。这少年从小就有过人天资,也许不如龙飞云,然而也绝不会相差太远。更重要的是武问天一直非常努力、刻苦的修炼,天生就有一种对武学和战斗技法的热忱,加上坚韧不屈、百折不挠的毅力,让他未及弱冠,便拥有了与都督师团长相若的实力。除了第一师团长苏蛮和第二师团长卢伴池的实力在他之上,第三师团长蒋无悔的实力和他大致相当,剩余四位师团长的实力甚至还不如他。 然而,彭川对加百列的实力也早有所耳闻,作为一名强者和智者,刚才加百列所展示的那一手,更让他对这位秋勒首席杀手的实力有了进一步掌握。武问天虽强,还不是加百列的对手,在元气和能量的规模上,两人相差无几,但是加百列丰富的实战经验和实用性极强的杀人手法,都不是武问天能比拟的。这可不是平时的修炼试招,而是真真正正的生死相搏,容不得半点大意轻忽。 彭川忽然有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假如有龙飞云的机智和战斗经验,加上武问天的实力和稳重个性,两个人合成一个人,对付加百列便不在话下了,甚至面对李玉颜时,也还拥有一搏之力。龙飞云和武问天都是武国的天子骄子,他不希望两人在成长起来前夭折,他开始有些担心龙飞云,这小子怎么还没有赶来会合,有沈孤舟罩着这小子,不应该出问题才对。龙飞云有武国师团长级别的实力,沈孤舟更有仅次于武耀天的修为,这个组合无疑已是四组人马中最强的一组,所以他才会把他们这组安排在正南门守卫。 这时,殿里的魏鹰摩已挣扎着坐了起来,虽满脸怒容,却显得有些苍白虚弱,也算他是一个强悍霸气的人物,愣是不理会胸前的伤口,大喝一声,站了起来,随即扑向了殿门外的加百列。 “回来!” 一声沉喝叫停了魏鹰摩前扑的势子,他疑惑的回头看了喝止他的武问天一眼,他看到的是一副刚毅坚决的面容,只听武问天又道:“魏侯爵,由你来守卫大殿,那个一身红的家伙交给我,如果他敢动手的话。” **果的挑衅,让加百列心底一怒,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仍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魏鹰摩眉头大皱,叫道:“太子殿下,臣理应冲在前头,保护您在后,岂能反过来让您冲在前头,保护臣在后。臣虽无能,而且刚才大意了,可未必斗不过这个红毛小子。” 武问天面色一冷,用不容商量的语调沉喝道:“废话少说,你没听见我说的话么?父帝不在,以谁为尊?” 魏鹰摩愣愣的答道:“自然是太子殿下。” “那你还不退下?” 武问天虽然年轻,却已养成一股不弱于其父武耀天的威严,而比起武耀天的内敛,他的威严更形霸气,更加直接。像魏鹰摩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居然像只听话的小猫,退到武问天座椅右侧,双手肃立。武问天看了他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处理伤口。” 门外,埃德加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太子殿下,您又何必硬要把事情弄得复杂化呢?” 武问天冷眼看他,傲气十足的道:“你是哪根葱?我没跟你说话,轮不到你开口。” 他随即转向加百列,又道:“一身红的家伙,你叫加百列没错吧?我看你也是个冷傲的男人,怎么突然变得扭扭捏捏的这般不痛快。有种你就攻进来,跟你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欺负我的手下算什么本事?” 这回,加百列的脸色已然变了,心里暗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若不是顾忌你的太子身份,我早就叫你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了。但杀手有杀手的准则,不是目标不会动手,他忍着怒气,想到了受辱的埃德加,不用看他也知道,埃德加无论如何是不会动怒的,否则怎叫比他高级的杀手呢?能成为秋勒的副魁首,这份冷静便不容小觑,说来简单,做起来却并不容易,他和埃德加相比,除了实力的差距,差的就是这份冷静,所以同样的屈辱,他会动怒,但埃德加不会。再说得难听些,他还有人性,但像埃德加这种最高境界的杀手,人性早已不复存在。 其实,双方动不动手的关键在于理由。埃德加和加百列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魏鹰摩,除了他之外,武问天和彭川反倒成了不能动手的理由。就彭川而言,埃德加以一人之力击杀蔡穷绝和贾止戈,光是这份实力就十分惊人,说到底帝国目前的头号大敌是烈士殿和李玉颜,为了给蔡、贾二人复仇而对上埃德加并不划算,最起码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烈士殿的动乱平定,他们有的是机会叫埃德加后悔惹上尚武帝国。 武问天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见加百列已经动怒却不发作,存心要彻底把他激怒,右手长剑一指对方,冷道:“一句话,是不是男人?是男人,上前来战,不是男人,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为何?” 彭川忍不住在心里责怪道,太子殿下,你又何必硬要惹怒他,就这样僵在这里,对我们本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一旦动手我们反而没有优势可言。 加百列突然笑了,这是怒极反笑。他叹了口气,喃喃道:“世上偏偏有一种自以为是的家伙,不知进退,不知深浅。” 武问天解放灵器时,他心中原本对武问天的一丝钦佩,如今已荡然无存,他甚至打定了主意,要让这个狂傲的少年出洋相,朗声接着道:“既然太子殿下有此雅兴,我加百列唯有奉陪了。但是有一点必须要事先声明,你是挑战我加百列个人,还是挑战我秋勒首席杀手的身份?” 彭川立刻明白了加百列的用意,抢先问道:“你是秋勒首席杀手,秋勒首席杀手是你,这有何不同?” 加百列低头闭眼,道:“假如太子殿下挑战的,是我秋勒杀手这个身份,我做不了主,必须经过副魁首的首肯,方可应战。若是挑战我个人,我立刻便可应战,不过,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跟秋勒组织没有丝毫关系。” 他这一来,是给自己动手找借口,以武问天的个性必定会选后者,那么一来,便从秋勒组织和尚武帝国的对抗转变成了他和武问天武者之间的决斗,武者对决,生死无怨,帝国便无法因此而迁怒于秋勒。而只要他进入前殿并且压制住武问天,顺势下手击杀魏鹰摩,并非难事。彭川明了他的用意,埃德加也非常明白,所以埃德加并没有出言阻止,等于是默许了加百列的行动。 彭川想极力争取时间,等待沈孤舟等人的回援,就怕武问天说错话,立刻便道:“巧言令色,我看不出其中的不同。……” 他还要说下去,武问天却道:“太傅,别说了,我知道你的用意,但作为武国的太子,大臣的仇不得不报,也许,你觉得现在不是报仇的好时机,但什么时候才是呢?请太傅大人让我任性一回!” 和你们约定的加更来了哦,满意吗?今晚还有常规的一更哈,别忘了继续支持昊雨。 ( 第七十四章问天vs随风 彭川不禁愣住了,武问天从来都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这种人从来不会等时机而是创造出时机,这也是有主见的人往往会更容易成功的原因。武问天也并非不知轻重,至少他并没有直接挑战凶手埃德加,而是捡了有可能打败的加百列来作为出气的对象,意味着他多少有些自知之明。 武问天冷冷盯着加百列,冷道:“这是我跟你的对决,与任何国家任何组织无涉。长刀名曰问天,长剑名曰问天,问天刀剑,领教你手上随风。” “很好!” 加百列看了埃德加一眼,只见埃德加垂头闭眼形同默认,当下不见作势,人已如箭失般纵身飞入殿中,身形在空中急旋,随风就像鲨鱼的锯齿,凌厉的戮向武问天。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加百列扑击的迅捷,无声无息却又凌厉绝伦,武问天不敢大意,右脚一蹬座椅,身形已拔地而起,空中下望。只见加百列那一剑没入座椅靠背后又入桌三分,随即往上一撩,座椅破碎还是小事,实木方桌竟也四散崩破,可见其扑击势道之凌厉,不容他有半点轻视。 碎木飞溅,座椅旁的魏鹰摩早已掠退数米,仍被砸得不断挥手格挡,那情形有些狼狈。加百列扫了他一眼,随风顺势回撩,一阵青风已卷了过去。眼看便要击中他,一个身影适时降落,长刀一撩,长剑再撩,连挥两击,便已化解了那阵青风,身形再起,已扑向加百列,正是太子武问天。 以武问天的聪颖,当然知道加百列应战的其中一个目的便是顺手解决魏鹰摩。他的本意原是为蔡穷绝和贾止戈报仇,挽回帝国的颜面,如果连魏鹰摩都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击杀,那就别提挽回颜面,帝国的脸反而丢得更大。问天刀和问天剑的优势在于力量,正与随风的速度相互克制,刀砍剑劈,相得益彰,刀攻剑守,剑攻刀守,攻守平衡,沉稳之极。 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一个回合过后,加百列一下子被迫退了三步,惊咦了一声,眉头微皱,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脸,然而语气却有些变了道:“我以为对你的评测已经很客观,却还是小看了你。” 说罢,随风随手挥了两下,两道风刃已劈向武问天。武问天冷哼一声,问天刀剑一凝势随即劈了出去,将没有实形的风刃化为乌有。 “刀涛!” 武问天沉喝一声,极招已然上手,问天刀一挥,一道团状水能量球已然轰向了加百列。随风的属性是风和速度,问天的属性则是水和力量。不要小看这团能量水球,轰击在人身上所产生的压力甚至强过千斤巨石。加百列是识货的人,怎会让它近身,随风再挥,一道旋风已迎了过去。风和水产生了剧烈的碰撞,水滴四溅,每一滴的劲力渀佛都能滴水穿石。暴风也不遑多让,正所谓疾风流刃,同样能切割岩石。 轰隆一声震鸣,武问天和加百列各自退让三步,战局呈现出五五分的平手态势。 站在门前的彭川没有阻拦加百列的进入,因为他欣赏武问天为臣做主的帝者风范,但却并不意味着他完全放心武问天和劲敌展开对决。眼看武问天能和加百列斗成平分秋色,心中稍微宽了宽心,说道:“太子殿下,记住,沉稳有力是你的优势和特点,不管对手如何变化,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他打的还是老算盘,不指望武问天能击退加百列,但从眼前战局的趋势来看,拖上一个小时绝没有问题,沈孤舟和龙飞云一到,帝国一方的砝码立刻会增加,胜利的天枰将从对方一边转向他们这边倾斜。武问天拖住了加百列,那么他的任务就是拖住埃德加,埃德加无疑是比加百列更难缠的家伙。 殿内,武问天和加百列形成了僵局,殿外,彭川和埃德加同样形成了对峙。 本来加百列挑战武问天,不仅创造出击杀魏鹰摩的机会,也给了埃德加足够的行动空间。他们最头疼的是武问天,至于拦在门前的彭川,虽然实力高出武问天许多,却不在不能杀的范围之内。埃德加自信,虽然彭川威名在外,但实力不会比自己强到哪里去,值得从他这里突破,再创造出一个击杀魏鹰摩的机会,无论成功与否,值得一试。 蓝羽绽放的光芒煞是耀眼,相比之下,断弦的光芒就要黯淡得多了。但光芒的强和弱,本身不能代表拥有者的强弱,强者对决,是元气、能量、经验、智慧的全面较量,更何况,断弦的光芒只是收敛起来了,全面绽放之下,未必不如蓝玫瑰之光。 就在彭川分心指点武问天的当口,埃德加的身体敏捷的向前掠近,断弦立刻从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直刺出去。彭川虽然有些分心,但从头到尾都没有放松过,一直在全神戒备着,迎着刺来的断弦,蓝羽立刻也挡了过去。 叮的一声颤响,断弦被格开之际,又紧密的挥了出去,连着便是十九剑,在黑光的衬托之下,势道一剑强似一剑。蓝羽也丝毫没有示弱,连挡连格,将那十九剑尽数化解,可惜,蓝羽没有近身攻击能力,但彭川刚踏入九阳无上上乘境界的武学修为,也绝非吃素的,左掌瞬间便已凝聚了六七成的元气,猛的轰了出去。绝对是势道沉雄的一掌,可惜的是没有击中埃德加,但无形的气劲同样将他震退出殿门外。 埃德加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彭川侯爵不仅是一位智者,更是一位一流的强者,果然名不虚传。” 白色面具森然如故,看不见任何表情,彭川冷道:“但你却显得有些徒有虚名了。面对我这种对手,虚招是不管用的,你无非是想逼迫我闪避,突入殿中以达到击杀目标的目的。” 埃德加道:“能从区区二十剑便洞悉了我的用意,果然高明。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值得一试,不是吗?” 彭川道:“你大可发动远程攻击绝技,只要压得过我的羽刃蓝泓,便能达到你的目的。” 他这看似与拖延时间相反的举动,其实是在押宝,在赌埃德加投鼠忌器,不敢随意使用极招。埃德加所有的顾忌都在武问天一人身上,假如在殿外发动极招,很容易误伤殿里的人,除了武问天不能杀伤,现在身处殿中的加百列也同样不能有失。 对于秋勒这样的杀手组织而言,人才就是财富,像加百列这种人才中的人才,更是惊天财富,有了加百列,无论接下怎样的生意,他跟魁首两人几乎不用出手,当然,今天的这桩生意除外。若加百列有失,不仅从前加百列该干的那些活从此必须由他来干,秋勒魁首面前也不好交代,毕竟次席杀手跟首席杀手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要再想培养一个加百列,又谈何容易呢? 心念电转,犹豫迟疑,不管内心世界如何挣扎,埃德加的脸一如既往的淡漠,这是顶级杀手的涵养。彭川盯着他的脸,却任是一点有用的信息也得不到。比起殿内惊心动魄的武斗,殿外的埃德加和彭川之间的更像是一场心理战,就看谁料敌机先,就看谁城府更深。 就在双方企图在心理上压制对手的时候,西面突然有一道黑光亮了一亮,在黑暗茫茫的夜空里显得特别诡异。随即咻的一声,从黑色亮点射出了一道劲疾的黑色能量箭,直取彭川而去。彭川吃了一惊,蓝羽往右稍移,一片花瓣立刻月兑落,化为水斧迎着能量箭斩了过去。 就是现在,埃德加捕捉到了稍纵即逝的时机,断弦刺向了彭川的左胸。此时,蓝羽已经来不及回格,彭川不得不向右稍让,但仍占着殿门。埃德加一剑刺空,断弦顺势便往彭川的左臂斜斜带了过去。蓝羽刚自发出水斧,正是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时候,彭川不得不再退一步。就这两步的空档,已足够埃德加这种强者施为,他身形一旋,立刻便掩入了殿中。 水斧和能量箭这才碰撞到一起,发出震耳的轰鸣声。 彭川正要追击,还是那个方向,第二道能量箭又已射至,两边分神,这一回甚至连使出羽刃蓝泓的时间都没有了。回身,蓝羽一抬,叮的一声,防御水膜硬是被能量箭给射穿了,蓝羽的本体硬接能量箭,砰的一声,庞大的冲击力,将彭川整个人向东震退出十多米。 他一退再进,想要夺门而入阻止埃德加,西面一个身影却比他更快,转瞬之间便占住了殿门。身形一窒之下,他凝神盯向来人,红边灰衣,长发的前沿和头顶部分为白,其余为黑,正是安格斯及其他人形容中的李玉颜。 ( 第七十五章狭路相逢 来者正是指天下李玉颜,能两下迫退彭川的,烈士殿中舍他其谁。他自西面出现,说明守卫西华门的卢伴池和丁刚已凶多吉少,彭川不禁惊怒交加,此时又被挡在殿外,殿内局势更让彭川心急如焚。可以想象的是,一个加百列已难对付,再进入一个比加百列更难对付的埃德加,对武问天和魏鹰摩来说,可谓是雪上加霜。 未及打话,南面又有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快步而来。看见来人,彭川的心才又稍微的镇定了些,真像坐过山车一样,时高时低,紧张刺激。来人似乎老远就看见了李玉颜,大吼一声,原本跌跌撞撞的身形居然立刻站稳,从快步到慢跑,从慢跑到急掠,竟一口气扑向了李玉颜。黑光有些微弱的集聚在他手中,瞬间凝结成一把样式古朴奇怪的长刀,猛地劈向了烈士殿魁首。 李玉颜眉头微皱,那把长刀和这个扑来的人,化成了灰他都认得,正是九鼎和他的主人沈孤舟。不退不让,反而迎了上去,九鼎还未斩落,挟裹着黑光的食指便已戳出,竟是后发先至,立刻便在沈孤舟的胸前留下了第四个血洞。 原本就深受重创的沈孤舟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飘摇的风雨,被强劲的冲击力轰飞出去,过了很久才重重的砸在地上,瞬间便又昏死了过去。他在从南门到前殿的路上,恢复了一些元气和能量,可惜的是,如果想要应付这个强者的战场,依旧显得杯水车薪,他早已是强弩之末了。 沈孤舟的状况让彭川很担心,可比起沈孤舟,彭川更担心的是殿内的战局,武问天身系帝国的未来,他才是重中之重。昨天下午,海军安格斯等人曾忧虑烈士殿会请来秋勒杀手,彭川当时还不太相信,可如今却不禁有些后悔,要是知道今天的战局会如此凶险,作为太子太傅,他绝不会同意武问天出战的。 趁着李玉颜迎击沈孤舟,彭川闪身掩入了前殿,心系武问天,使他进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用目光捕捉武问天的身影。只见武问天已然忘记了他之前的训诫,力量倒是越战越雄,却哪还有半分沉稳的礀态,正状若疯虎的缠着加百列,问天刀和问天剑像一阵流星雨般紧锣密鼓的落在加百列身上,在与随风紧密的碰撞中激出了无数的火花。 武问天虽然主攻,全身上下却露出了不少破绽,要不是加百列无心杀他,彭川看得出,他现在至少已身中两剑。他的确血气方刚,却不该如此冲动,然而当彭川的目光继之捕捉到埃德加的时候,便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他震怒的根源,连彭川自己的心都猛然往下沉,心中无边的怒火直往脑门上冲。 在偌大的前殿西北角落里,埃德加和魏鹰摩前后站在一块,一动不动的,断弦从埃德加右臂延伸出去,直插入魏鹰摩的月复部,那是肝、脾、胆所在的部位,断弦穿过这个部位再从魏鹰摩的后腰自上而下斜斜的透了出去,鲜血沿着剑尖流淌着,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 从埃德加进入前殿,到彭川随之进入,不过几十秒的空当,绝不会超过一分钟。就这么短暂的时间,埃德加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帝国的第七师团侯爵师团长魏鹰摩,干净利落,不愧是杀手中的杀手,强者中的强者。连彭川都自问办不到。 要害中剑,谁也无力回天,魏鹰摩之所以还有一口气,是因为断弦还留在他体内没有被抽出来的缘故,只要断弦一抽他立刻便会身亡。彭川没有去救援,因为早已来不及了,他的心里憋着一股极致的怒意。留在帝都的五位师团长,如今算是全军覆没,他们也许不是帝国最强战力,但绝对是帝国最中坚的战力,一有损失便不仅仅是他们个人,他们所统率的五个师团,一百多万士兵,也将因群龙无首而士气大落、乱成一团。 魏鹰摩充满愤怒和不甘的眼神,仍死死的盯着埃德加,他不怕死,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只是因为他恨自己实力不足,恨自己无法为武耀天和武问天父子分忧。帝国的勇士没有一个怕死的,作为统率他们的师团长之一,魏鹰摩更不例外。他的最后一口气,没有用来说什么漂亮的临终遗言,而是全部凝聚到了右掌之上。 正当埃德加想要从魏鹰摩的身体抽出断弦的时候,魏鹰摩的左手已死死的握住了断弦的剑身,鲜血从魏鹰摩的五指之间流淌蔓延,魏鹰摩却浑然不觉般又加了几分力。埃德加抽了两下没有抽出,那张一直没有表情的脸已然变了颜色,连他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都不禁因魏鹰摩的强悍感到一丝惊惧。趁他惊惧之际,抽干最后一丝元气和能量,魏鹰摩轰出最后的一掌,为了不使对方察觉先有防备,能量是最后才附加上去的,这一掌挟裹着元气和能量,硬是拍中了埃德加的左肩,同时魏鹰摩终于把左手松开,慨然迎接死神的到来。 七阳上乘境界的一掌,在对方没有太多防备的情况下击中对方,就是埃德加这种级别的强者,也绝不会毫发无损,何况其中还附加了能量。断弦带着无数鲜血从魏鹰摩月复部抽出的同时,埃德加的身体立刻像倒飞的炮弹般被轰出去,哇的一声,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才撞到前殿东南面的墙上。 魏鹰摩的强悍和临死一击,震动了埃德加,埃德加的强悍也震动了彭川。只见埃德加把断弦往身前地面一拄,就此稳住身形,硬是没有趴跌。击杀了武国三大师团长,他也付出了受到重创的代价,难得一次出来执行任务,没想到居然身负重伤,让他感到后悔的是,没有让烈士殿付出与之相应的代价,原本他以为烈士殿买这五颗人头的价钱很值当,现在看来,烈士殿所付的代价远远补偿不了他自己所付出的心血。但是,他并没有后悔接下这桩任务,这是杀手的觉悟。如今,五颗人头还差两颗,只要解决了卢伴池和丁刚,他便能按照约定,获得烈士殿的报酬和那个人的一句答案。 便在这时,李玉颜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彭川心念一转,使出羽刃蓝泓,一道水斧斩向胶着中的武问天和加百列之间,把两人的战局硬生生的砍断,随即身形疾掠,托着武问天的腰,掠到了帝椅之前,然后双双转过身,面对着三大强敌的窥视。以二敌三,而且三个敌人都是一流的强者,他们必须背靠背,更加谨慎,坚守待援,才有一丝反败为胜的机会。让彭川没想到的是,沈孤舟的到来,没有扭转他们的颓势,李玉颜的到来,却让他们原本的颓势变得越发不可挽回。 冷眼盯着武问天和加百列,李玉颜道:“武耀天呢?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在他的寝宫沉湎酒色吗?” 武问天怒道:“父帝是位明君,岂能容你随意污蔑?” 李玉颜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即冷道:“成王败寇,他能在帝王的宝座上坐到老,自然是明君了,可一旦被人拉下帝位,我说他是昏君,谁也不敢说不是。” 武问天还待反驳,彭川已扯了扯他的手,低声道:“紧守方寸,不要冲动。时间,我们现在要争取的只有时间,惹怒了他,你我不出半个小时,便会被他们联手给融了。” 彭川的话没有耸人听闻,单单是一个李玉颜,即便他和武问天紧密配合,最多堪堪与之斗个平手,还胜少败多,再加上埃德加和加百列两名顶级杀手,他们取胜的机会用卢伴池的那句话来说,便是无限接近于零。埃德加虽然看似受了重伤,但以他这具受伤的身躯,仍然不会比加百列差太多。 只见埃德加有些身形不稳的走近李玉颜,冷道:“李尊座,我们任务已完成大半,三颗人头奉上,还有两个目标,至今没有遇上。” “谁?” 彭川敏锐的思维嗅觉立刻捕捉到可供利用的切入点,“你们剩下的两个目标可是卢伴池和丁刚?” 李玉颜冷厉的站着,没有说话。埃德加有些意外的看着彭川,冷道:“以你彭川侯爵的聪明才智,也不难猜出来。他们在哪?” 彭川冷笑一声道:“你已经击杀了蔡穷绝、贾止戈、魏鹰摩三人,他们的共同点十分的明显,都是帝国的侯爵师团长。留在平京的侯爵师团长共有五人,正合你们五个目标之数,的确不难猜出。不过,卢伴池和丁刚的任务是守卫西华门,你们负责攻击西华门的人是谁,你应该问这个人才对,不应该问我。” 埃德加愣了一愣,转向李玉颜问道:“李尊座,剩下的两个目标是否已由你解决了?” ( 第七十六章若有来世,再报君恩 李玉颜不禁沉吟起来,埃德加又道:“假如人已由你解决,按照我们的规矩,雇主在和我们达成协议后自行解决目标的,同样算在我们的账上,这个你应该非常清楚。这么一来,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剩下的事情跟我们秋勒组织无关。” 李玉颜又怎会让他们这两个杀手离开呢?他们一旦离开,李玉颜自己立刻便会变得孤掌难鸣。心念电转之际,他正待说些挽留的话,殿外一个声音已歇斯底里的叫道:“李玉颜,出来受死。” 李玉颜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沈孤舟的声音。这家伙当真难缠之极,身上的剑伤、爆炸的灼伤,明显是陈承的杰作,他应该已击杀了陈承,但陈承付出死亡的代价,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势岂会是轻的,再加上自己先后在他身上开的四个血洞,如此沉重的伤势,他居然还能够屡屡倒下,屡屡站起。李玉颜不禁心中暗骂道,这沈孤舟还真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 打定主意这回一定要杀死这只蟑螂,顺带蘀陈承报仇。转身,李玉颜正待出殿,沈孤舟竟已扑击而至,九鼎猛挥,斩向他的头颈。一怔之下,他连忙矮身一让,右手食指便往上空戳去,正好戳中扑来的沈孤舟,将他的身体带得翻进了前殿,扑倒在殿中。 一道血柱从胸前喷出,沈孤舟又咳了一口血,悍然的再次站起,身形已像风中的灯笼,晃晃悠悠,摇摆不定,拄地的九鼎突然砰的一声,化成了无数的金属碎片,最后更化为点点星光,消失在他的脚下。沈孤舟的最后一丝能量,已告用尽。 武问天焦急的叫道:“沈公爵,快过来。” 沈孤舟恍如未闻,突然仰天大笑,随即朗声道:“若有来世,再报君恩。” 说罢,人已跌跌撞撞的向前冲去。他没有使出任何招式,就只那么徒手的抱向李玉颜。元气和能量都已告罄,现在的他,凭的是最后一点意志力和生命力。事实上李玉颜的第四指本就该要了他的命,他明白,即便整个战局结束,以他身上这种沉重的伤势也很难活下来,不如拼着一死,和李玉颜作最后一搏。 眼看沈孤舟没有丝毫章法的扑抱而来,李玉颜反而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僵在了原地。就这迟滞片刻的空档,沈孤舟已然将他死死的拦腰抱住,推着他的身体扑出殿外。秋勒两位杀手埃德加和加百列并没有跟出去,渀佛此事与他们无关似的站定原地,正在趁机缓慢的恢复着各自的元气和能量。 武问天正待追出,彭川再次拉住了他,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你是无能为力的,追出去除了给李玉颜送货上门,你还能做什么?沈公爵以死明志,请太子殿下成全他,你要做的是谨记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在陛下面前转述一遍。” 武问天痛苦的看着沈孤舟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彭川说的没错,以他的实力追到李玉颜的面前无异于上门送死,不仅救不了沈孤舟,自己还得多搭上一条性命。更何况,沈孤舟根本就没指望任何人去救,根本就没打算继续活下去,“若有来世,再报君恩”,足以说明他万分坚定的死志和生死不移的忠诚。武问天和彭川同时下定一个决心,要是谁再敢议论沈孤舟对帝国怀有二心,就是对他们的侮辱,就是他们的敌人。 两个抱成一团的身影滚出殿外后,好一阵子无声无息,片刻之后,一条人影有些狼狈的回到了殿内,是李玉颜。李玉颜的出现,便意味着沈孤舟就此结束了他悲壮的一生,离开了人世。彭川把所有的怒火强行压在心里,没有这种能耐的武问天,却已悲愤得对李玉颜怒目而视,甚至目眦欲裂,那双刚毅的眼睛渀佛能喷出火来。 整了整衣襟,从狼狈的状态下回归优雅,李玉颜冷眼看向武问天,无视对方怒火中烧,冷冷的道:“沈孤舟已经先行一步,接下来谁会紧随其后呢?” 沈孤舟的一生极其悲壮。从承袭骑士爵位一步一步的晋升为公爵,更以一番对策博得了武耀天的信任,不仅得到了贯彻自己毕生信念的机会,从此更以世界第一大帝国总理大臣的身份傲视天下,睥睨群伦。他原本是个精于布局、算无遗策的智者,随军征战,出谋划策,立下了不世战功。他一心想要创造出没有争斗杀戮的理想国度,但却坚信柔和济世无法遏止战祸,故而大力推行禁武政策,原意是吸纳民间武者,一方面减少私斗,另一方面又加强了帝国中央集权及帝**队的战斗力。然而,在国策的施行过程中,手段未免过于激烈极端,反而引发了民间武者一浪盖一浪的强烈反抗,让武国的局势更为动荡不安,给烈士殿以发动篡位战争的可乘之机。也许他不是优秀的政治家,却绝对是个拔了尖的谋略家,可惜,在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里,他的尊严和人格,被自责和舆论无形而巨大的压力冲垮了,以至他丝毫没能展现出他那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经天纬地的才情。也许他不是一个好的领袖,不是一个易于相处的同僚,担任总理大臣以来有些独断专行,因此树敌无数,但他跟武耀天之间的君臣情谊,他对武耀天展示出来的忠勇诚信,谁也无法批判。若有来世,再报君恩,足以成为他一生的写照,成为他忠诚勇义的烙印。 武问天越想,心中的怒火不由得越发炽热,偏偏眼前的局势,由不得他冲动行事,肆意妄为,只能把满腔的怒火,尽量学着彭川,压抑在内心深处。 便在这时,埃德加突然道:“加百列,完事了,我们走。” 武问天不禁开始有些期盼这两个可恨的杀手就此离去。他并没有忘记蔡、贾、魏这三位僚属的血债,但他更忘不了沈孤舟、卢伴池、丁刚这三位臣工的死仇,更何况,事有轻重,得分缓急,目前击溃烈士殿是头等大事,先杀李玉颜以慰沈孤舟等人的在天之灵才是关键,至于帝国与秋勒之间的血海深仇,总有清算的时候。人在力有不逮的时候,更应该把不多的精力集中起来,放在核心的问题上,李玉颜无疑是整场战争的罪魁祸首,对付这一个人总比对付三个人强。 加百列懒洋洋的瞄了武问天一眼,渀佛在问,我能走吗?回报他的是武问天满目怒火的眼神。加百列冷冷的注视了武问天一阵,随即淡淡的笑了笑,走到埃德加身边。 “慢!” 两个杀手正待离开,李玉颜开口说道:“不错,卢伴池和丁刚已死在我的手上。” 武问天按捺不住怒气,吼道:“你这个刽子手。” 李玉颜冷笑道:“我的太子殿下,不要再天真了。两军交战,伤亡难免,是死是活全凭实力和智慧。丁刚的死,只能怪他学艺不精,卢伴池的死,只能怪联合政府科学工艺不精,沈孤舟的死,只能怪他愚蠢可笑。换个角度,我为鱼肉,你为刀俎,难道这一刀,你就不会砍下来吗?” “你……” 武问天冲出一步,却被彭川第三次死死的拉住,彭川冷冷的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他说的不错,太子殿下,你受教吧。” 武问天意外的看了彭川一眼,叫道:“放屁!他说的话都是歪理!” 埃德加随即冷道:“在战争中,歪理才能保命,才能战胜敌人,冠冕堂皇的所谓真理,除了对自己缚手缚脚外,没有什么大作用。太子殿下,你真该听他们的话。” 李玉颜继续对埃德加和加百列说道:“两位,第一笔交易算是完成了,有没有兴趣再谈第二笔交易?” 加百列有气无力的道:“还是算了吧,就只今天这笔交易,我们都已经失算吃亏,从未受过伤的副魁首挂了彩,五十万金币实在不值当。副魁首,咱们说走就走,我有些倦了。” 他说完,已举步往殿门走去,埃德加却伸手拦住了他,冷笑道:“既然还有生意可做,不忙着走。李尊座,说说看。” 李玉颜沉吟片刻,才道:“还是五十万金币,但这回只杀一个人。” “谁?” 第一笔交易,是五十万金币杀五个人,每颗人头值十万金币。如今五十万金币,却只要一颗人头,这个条件,对埃德加而言明显具有足够的诱惑力,他迫不及待的问:“五十万,除了帝室成员以外,指谁杀谁。” 在埃德加看来,武耀天是帝国最强的人,他的人头起码值三百万,但哪怕真给三百万,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接下。不管武耀天有多强,加亚岛的杀手全部出动,对其展开阴谋暗算和围追堵截,要杀他也不是不可能,可一旦杀了武耀天或者帝室的成员,必将反过来遭到帝国不计损失的全力报复,如果这么算起来的话,别说只三百万,就是三千万,乃至三亿,有钱没命花,又有什么用呢?次之的是沈孤舟的人头,最起码能卖到一百万,但是沈孤舟现如今已死了,除了武耀天和沈孤舟两大强者,除了帝室成员以外,五十万杀帝国的任何一人就都值当了。 ( 第八十一章扭曲空气的一掌 原型能量瞬间集聚在指尖,一道黑色能量箭随即射了出去,紧跟着黑色能量箭,李玉颜整个身体离弦之箭继之射出,随后向龙飞云掠出。觑准能量箭来势,龙飞云向前跨出一步,瑶泉已迎了上去,正削在能量箭中央,能量箭立刻被斩成两段。龙飞云的迎击,事先已做好充足的准备,先以瑶泉斩开能量箭,再反撩而起,逼迫扑至的李玉颜躲让,可是当瑶泉堪堪斩中能量箭的瞬间他才明白,自己还是小瞧了李玉颜的力量,将能量箭斩开,几乎已冲散了他的全部去势,而已扑到身前的李玉颜的速度更让他大吃一惊,瑶泉反撩已来不及,也算他应变极快,眼看李玉颜的那指已向自己的胸口戳到,立刻横剑挡去,叮的一声,虽然挡住了敌人劲疾的一指,整个人却被强悍的冲击力震飞出去。 半空中勉强翻了个身,双脚磨着地面滑退半米,方自站稳身形。龙飞云不得不重新估判对手的实力,按照他的感知,李玉颜的武学修为已达到九阳无上上乘境界,单从武学的角度来衡量,他业已达到上乘境界的先天纯阳一气,并不会逊色太多,但在能量规模上,李玉颜却强出他一倍不止。经过和林地心的对决后,他的元气和能量仍保留有六七成,但是李玉颜从西门直到前殿,也从未经过一场恶战,无不是轻取对手,实力也很好的得到了保留,原本就存在的巨大差距,到如今丝毫未变。 第二回合一举击退龙飞云,李玉颜已认真起来,不容龙飞云再打什么主意,原型能量已再次集聚,咻咻两声,这一回竟先后射出了两道能量箭,身体再次随之射出。龙飞云深知,如果硬挡那两道能量箭,且先不说挡下的成功率不高,哪怕挡下了,李玉颜继之而来的近身攻击也万难阻挡。想起沈孤舟胸前的四个血洞,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左脚点地,整个身体已像炮弹般向后退射。 两道能量箭追着龙飞云急退的身体追射而去,虽然距离在不断的缩小着,但它们本身也逐渐的被消耗着。眼看两道能量箭离自己还有两米左近,龙飞云落地,瑶泉自下而上反撩了出去,顺利的格开了第一道能量箭,瑶泉顺势下劈,虽然有些艰难,但第二道能量箭同样被化解了。龙飞云的聪明正在于此,他懂得借势化力,李玉颜的能量箭威能再强,总不能无视地心引力和空气阻力吧?借助二者对能量箭的削弱,然后再来硬接,便可事半功倍。 渀佛计算好了似的,李玉颜的身形便在第二道能量箭消失的同时扑面而来,一指戳向了龙飞云的右肩。龙飞云没有躲避,左掌已猛的轰了出去。若李玉颜这一指硬要戳中龙飞云,他月复部要害也免不了要中龙飞云那掌,若是硬碰硬,也许龙飞云的右臂以下会因此而瘫痪,他也得因脏腑受创而吐血,无论如何,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权衡利弊,李玉颜的那一指便没有戳实,连忙收势,身形顺势一旋,便已避过龙飞云的那掌。只见那掌将延伸出去的一路空气硬生生的给扭曲了,李玉颜眉头一皱,才知道那掌的厉害。 所谓元气元气,气态的物质本身是无形的,有的人却总误认为汽就是气,那都是些不学无术的人,其实,汽是指蒸汽,是液态的有形物质,所以才能被人的肉眼看见,而真正的气是气态的无形物质,用肉眼是看不见的。元气也是气体,不可能有形,武学中的元气展现的本就是无形的技法,然而,龙飞云击出的这一掌居然变得有形起来,而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一掌发出的纯阳一气,冲击力和极高的温度强行改变了空气的结构和成分,对空气造成了扭曲现象,并非元气真的变得有形,而是空气的扭曲使无形变得非常像有形。 李玉颜自问连自己都做不到的事,龙飞云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子居然给做到了,他不禁收起了内心深处那丝戏谑和蔑视,不敢再对龙飞云心存大意。先天纯阳一气,至阳至刚至温至正,这是唯一能解释龙飞云刚才击出那一掌的理由。那一夜,他存心试探龙飞云的实力,结果让他很失望,号称能感知别人元气的先天纯阳功体的拥有者,居然整整一夜都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虽然后来龙飞云所展现的睿智让他有些佩服,使得他生出想塑造龙飞云的念头,但他的内心深处却觉得大名鼎鼎的圣子有些言过其实,如今这种轻视已然一扫而空,就因为那连他自己都无法做到的一掌。 龙飞云拼着两败俱伤,一掌逼退李玉颜,心中大快,半蹲着作势,正要展开反击,只见前殿大门又冲出了一条人影,直逼李玉颜身后。那人是个比他大几岁的少年,左手握着刀,右手握着剑,刚自逼近李玉颜,便接连挥出了四刀五剑。李玉颜并没有回头,颇从容的腾挪闪避,居然没有一刀一剑能沾到他半点毫毛。而那人却去势已尽,猛一翻身,落在了龙飞云身旁,转身一亮相,正是武国太子武问天。 李玉颜看清楚武问天后,心里有些讶异,龙飞云却已问道:“你不是中毒了吗?” 武问天爽朗的笑道:“不甘心让你夺了头功,所以无视一切毒物,跟你并肩作战来了。” 李玉颜的目光突然定在了武问天胸口上,龙飞云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也瞧了过去,只见武问天胸口不知什么时候起,已多了条玉坠。玉坠内层泛着氤氲的鸀光,但这明显不是它的本色,更像是从外界吸取了什么鸀色的东西后才变成这样的。武问天显得有些得意,笑道:“这是我的传家之物辟邪宝玉,平时也没有什么大功效,并非什么至宝,只是能够吸收一切邪气毒雾,并且对其加以净化罢了。” 龙飞云的双眼亮起不怀好意的金光,“这个宝贝一定非常值钱吧?就是它把你救了?” “你小子真是个财迷!这可是无价之宝,别看了,反正不会给你的。” 武问天白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笑道:“父帝派来了银月杀手夏黎,母后也派出了三剑侍,现在大家都得救了。我因为有辟邪宝玉,所以先驱除了体内的毒素,彭川侯爵只能靠他自己运功驱毒,还要一些时间才能恢复。” 李玉颜大吃一惊,连忙转过身,站在离殿门数十米的地方,能对靠南部分殿顶上的情况一目了然,只见殿顶果然站着三个陌生的人影,看起来都是女子,应该就是武问天口中说的三剑侍。前殿大门,突然又跌跌撞撞的闯出两个人,往他们这边走,以李玉颜锋锐的目力,一眼看出这两人正是埃德加和加百列。控制大局之后,恢复原状的武问天,居然没有趁机对他们下杀手为魏鹰摩等人报仇,李玉颜的心理震惊之余还感到非常意外。 龙飞云也看见了从大门出来的埃德加和加百列,问道:“刚才形势紧急,我没有多问,这两人是谁?” 武问天脸色一沉,“他们是李玉颜雇来的秋勒杀手,杀害蔡穷绝、贾止戈、魏鹰摩三位侯爵的,就是穿白衣的那个,这是两个很可恨的人。” 龙飞云笑道:“那刚才你毒素尽解的时候,怎么不杀了他们蘀三位侯爵报仇?” 武问天眉头一皱,白了龙飞云一眼,道:“趁人之危,不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你的实力在我之下,年纪也比我小,你能做英雄,凭什么我就不能?跟你说实话,现在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总有一天我会凭实力,光明正大的向他们挑战,那时再给三位侯爵报仇,才能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 龙飞云也不禁皱起眉头,回瞪武问天一眼,道:“总有一天,我的实力也会超过你的。” 武问天装作没听见龙飞云的话,一直在那窃笑,气得龙飞云不断的追问:“你听见没?你听见没?” 笑闹了一阵,武问天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转向李玉颜,正色道:“龙,现在我们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合力将此贼击倒,只有一件事要想,就是想着如何将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完成。有信心吗?” 龙飞云笑道:“这句话该由我来问你才对。” 李玉颜冷笑一声,“既然知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太子殿下,你何必以身犯险呢?” 武问天道:“你的手下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就连你请来的两个秋勒杀手,如今也中毒颇深看来是没办法自行运功驱毒了,正在那等死呢。你都成光杆司令了,还横个什么劲?” 他转向龙飞云,突然喝道:“上!” ( 第八十二章龙武双战李玉颜 武问天率先掠出,身体向陀螺一般旋转起来,瞬间便斩出了七刀、八剑。李玉颜的速度有压倒性优势,凭借着灵活的身法,硬是将那十五道攻势全都避了开去,但刚避过武问天的刀剑连击,龙飞云的瑶泉又已砍到。面对一个龙飞云他已不敢大意,如今多了个实力更强的武问天,他更不敢心存侥幸。全力施为之下,他的霸气彰显无疑,迎着龙飞云砍来的瑶泉,左臂伸手勾抓,居然徒手便把瑶泉的锋刃抓在手上,右手凝指,挟裹着黑色的原型乌斯查拉能量,已戳向龙飞云左胸。 “剑流!” 正当龙飞云运起左掌准备拍出之际,武问天一声沉喝,极招已然上手。只见问天剑凝势虚戳,一道水流般的水鸀色能量波,从剑尖猛然轰出,斜斜的击向李玉颜后心,角度刁钻,李玉颜不易闪躲,即便他闪躲开去,这一击也不至于误伤龙飞云。 如果李玉颜这一指仍然戳出,将重创龙飞云,但龙飞云的那掌拍中他,也必然能够让他受伤,而他的身形只要稍一沉滞,背后那道水柱能量波也能击中他,让他伤上加伤。他应变之快,无与伦比,感觉到背后劲疾轰至的水柱,戳出一半的右手立刻变指为掌,一拍龙飞云握剑之手,左手同时松开,瑶泉便已向龙飞云自己的脖子回斫过去,而他已然顺着右掌前拍之势,往后暴退出去。这么一来,不仅避过水柱能量波,还欺近到武问天右侧。 反斫的瑶泉,让龙飞云大吃一惊,左掌连忙撤了气劲,猛的抓住握剑的右手,瑶泉已临脖子不足三寸,差点就在自己的灵器首异处,不禁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前面战局,李玉颜刚欺近到武问天右侧,双手便十指齐施,如机关枪般戳向武问天,问天刀剑慌乱推搪过去,好一阵紧密的金铁交鸣声,一轮猛攻,武问天已被李玉颜逼退了十几步。情势容不得龙飞云喘息,身下成一弓步,速度和力量凝聚到极致,脚下猛的弹起,身形已如流星般朝着李玉**过去,瑶泉拦腰斩向敌人。 正待发动第二波猛攻,眼看便能中伤武问天,没想到龙飞云又已杀到,李玉颜带着恼怒回身。瑶泉斩来的角度不易硬接,他的双腿稍屈微蹬,整个人已纵起一米多的高度,瑶泉从他的脚下斩过的同时,他的左手指尖朝武问天的方向一点,右手指尖朝龙飞云的后心一戳,两道能量箭像长了眼睛似的,已分取武问天和龙飞云两人。 还在后退中的武问天大吃一惊,连忙稳住脚步,问天刀剑呈交叉十字斩出,一道微弱的水鸀色十字能量波,迎上能量箭,没有将之砍破,却稍稍阻挡了它的势头。武问天斩出那道十字能量波后,问天刀剑立刻回复交叉十字叠架在胸前,那道能量箭便撞了上去,把武问天整个人又硬生生的撞出十几米,所幸没有受伤。 另一头,龙飞云的身体刚从李玉颜侧下方冲过,便迎来了击向他后心的另一道能量箭,没有回身,反而加快了前冲的速度,奔前数米后才回身旋斩,瑶泉正中能量箭,他再催力量硬是将它砸到地面,炸出了一个半米方圆却有几米见深的窟窿。来不及赞叹能量箭的威力,李玉颜业已再次杀到,瑶泉下意识往前一探,随即运使如风,硬是将李玉颜挡在外门,不让对方有近身攻击的机会。 堪堪斗得十来招,武问天已重回战局,和龙飞云两人三刃,像走马灯似的,围着李玉颜乱转。一刀、双剑、一指,舞出两道黑光、两道水鸀色光华,点缀得黑茫茫的夜空绚丽多彩,犹如烟花乱爆一般。 武问天说的不错,埃德加和加百列此刻中毒已深,如果没有解药,只凭他们自身运功是无法将沉积了太多的毒素驱离体外的。武问天没有杀他们,他们已非常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性命,更不会奢望武问天和夏黎会把解药给他们。趁着武问天冲出前殿,而夏黎则在蘀彭川护法的当口,他们跌跌撞撞的闯出大殿,是想寻找机会逃出帝宫,可是刚走到殿前广场阶梯之上,便感觉摇摇欲坠,头晕脑胀,耳鸣目眩,脏腑像翻江倒海般难受,只好在阶梯上靠着石柱跌坐下来。两人双双喘着粗气,坐下倒好,再想站起可就不容易了,加百列叹了口气,既然命中注定要命丧此地,他和埃德加乐得坐在阶梯上观看这场关键之战。 李玉颜一个人压制着龙飞云、武问天两个人,实力之强,可见一斑,但龙、武二人紧密配合,倒也还不至于显露出败象,但险象环生却是免不了的。有很多次,李玉颜的指枪差点就要戳中他们,可每次到了危急关口,要么另一人来救,要么是危急者拼着两败俱伤的结局也要回敬他一击,李玉颜久战无功,是越斗越懊恼,心里有种无处使力的郁闷。 事实上,李玉颜的实力超过龙、武二人一大截,别说就龙、武二人,就算再来一个龙、一个武总共四个人,也未必奈何得了他。可是一来,今夜的战局已全盘皆输,虽然还有四颗魂石作为筹码,帝国也不敢过分为难他,但他如今只剩一个人,便不得不保留实力以防出现其它变故,是以不愿意跟龙、武二人交换伤势。二来,没有灵器这一点让他吃亏不小,就像一把双刃剑,彻底放弃让灵器觉醒,既让他的速度和力量得到最大程度暴增,也让他的攻击范围受到极大限制,龙、武二人只要将他格挡在外门,他便很难近身施为,近不了身,他的指枪单凭远程攻击很难奏效,消耗的能量却不小。 “刀涛!” 伴随着武问天一声沉喝,问天刀斩出水鸀色能量球,轰向李玉颜,威能巨大,可惜速度慢了些。李玉颜冷笑一声,正要弹掠闪避,只见眼前人影闪晃,龙飞云已拦住去路,瑶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了过来。李玉颜的身形滞了一滞,随即又冷笑一声,比速度自己还从未怕过任何人,双腿当即一点,整个人已斜斜倒射而去,从另一个方向闪避。 “天心斩!” 一剑斩空,龙飞云极招继出,虽然凝聚能量的过程短暂,没有发挥出天心斩全部威力,但若击中对手,同样能在他身上开个血洞。而且天心斩的速度可就不是刀涛所能比拟的了。李玉颜大吃一惊,眼看流星般的剑光往自己胸前极速射至,身形疾退之下猛的一挫,硬生生止住了势子,双腿再点,身形在千钧一发之际拔起,剑光几乎贴着他的脚底,却仍射空。 “剑流!” 武问天绝式再展,水鸀色能量柱应声从问天剑剑尖轰出。李玉颜暗叫不好,身在空中,不可能再借力闪躲,无奈之下仓猝迎击,一指戳出,可击出的能量箭却挡不住汹涌的怒流,双臂交叉在胸前,做好了硬承的准备。水柱吞噬了能量箭后,正中李玉颜挡在胸口的双手,将他整个人轰飞出去。 水能量没有爆炸的能力,所有威能全部体现在压力和冲击力上,这道水柱不比龙飞云的天心斩,是武问天全力而发,威力可想而知,李玉颜一直被斜斜的冲上十多米的高空,水柱才逐渐转弱,形成一道弧线在到达最高点后转而向下,一直将李玉颜轰倒在地上,才向四面八方飞洒散去。 武问天得意的朝龙飞云笑了笑,渀佛对这个成果很满意,龙飞云也报以会心一笑。两个少年紧密合作,居然能在险象环生中找到一个机会,再通过灵技妙到毫巅的配合,成功给了李玉颜一记当头重击,也算难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夏黎已扶着彭川来到殿前广场。龙飞云和武问天刚才发动的三技连击,两人都看在眼里。彭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两个小子,还真有些出人意表。” 夏黎没有说话,他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若非执行任务或事关重大的要事,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武耀天非常欣赏他这一点,往往是这种人,到了危急关头才能委以重任。 彭川也不是个话痨,更不是个爱说好话的人,可如今却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又道:“李玉颜是比沈公爵更胜一筹的强者,连我都打不过他,这两个小子不仅敢打,还能打出个局面,当真叫初生牛犊不怕虎,看来世界和武国今后的情势变化,还真要系在这两个小子的身上。不过吃了这样的亏,恐怕李玉颜要无所顾忌的发狠了,龙,太子殿下,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考验。” ( 第八十三章涛流天心斩 他自说自话,并不理会阶梯上的埃德加和加百列,渀佛这两个敌人不存在似的。其实,以他实力之强,如今已驱尽体内毒素却仍无法自由行动,要靠夏黎扶着才能站稳,可见中毒太深的话,即便服下解药,一时半会的工夫也不可能痊愈,连服下解药的他都狼狈成这样,更别提埃德加和加百列两人,也许埃德加在全盛状态下实力在他之上,但久经消耗的埃德加如今却不如他,两人所中的毒又比他更深,他深知两人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如果还能走,两人也绝不会坐在那儿等死,既然如此,他何不表现得从容大度些呢? 果如彭川所料,被剑流击中轰飞出去砸到地面上的李玉颜,彻底被惹恼了。现在,什么情况都动摇不了他要杀死龙飞云和武问天的决心。抹去嘴角流淌的一缕鲜血,他狂喝一声,惊天动地的黑色能量顿时向他身体疯狂的凝聚缠绕着,激烈恐怖的气劲以他为中心不断向外辐射开去,殿前广场靠西的所有立柱顷刻间无不分崩离析。 隔着数十米,龙飞云和武问天便已感觉到空前强大的压迫力,吹来的气劲竟使得他们的衣饰不受控制的向后飘扬着,甚至连他们的身形也止不住向后退滑,渀佛连脚下的大地都在震颤着,这便是指天下李玉颜的真正实力,这便是接近绝世强者的顶级强者的宏大而恐怖的能量波动。 面对着空前强大的无与伦比的压力,武问天眉头大皱,沉声道:“看来,这个恶贼真要发飙了,他在凝聚所有的乌斯查拉能量,应该是最后一击。” 龙飞云却笑了笑道:“看这股能量的规模,我们两人的能量,就算真能没有半点损耗的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他,你说怎么办?” 武问天注视龙飞云片刻,竟也笑了笑道:“事到如今,比不过也得硬着头皮上,谁叫你把他惹怒了。” 龙飞云苦笑道:“惹怒他的是你吧?把他轰飞出去可是你的杰作。” “废话少说,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 武问天说罢,率先沉喝一声,水鸀色能量瞬间铺天盖地般向问天刀剑集结凝聚。说笑归说笑,李玉颜的全力一击,哪怕是他的父帝武耀天也不敢小觑,何况实力只有他父帝一半还不够的他。水鸀色能量缠绕在问天刀上,形成一个水能量圆球,并且在能量的积聚下不断的扩大,水鸀色能量缠绕在问天剑上,形成一道仙人掌般的能量波,也在迅速的沉淀壮大着。刀剑各有不同的威势,虽然不比李玉颜惊人,却也颇具规模。 龙飞云神色一凝,严肃的表情代表着他也认真起来,黑色能量瞬间席地旋起,包围他的身体。能量逐渐转变成极致属性的光质,虽然规模略小,但却耀眼非常,足以盖过规模庞大得多的李玉颜的原型能量。二者相比,龙飞云的黑光能量小如繁星,李玉颜的原型能量大如月亮,但在这里不是皓月之光胜过点点星光,而是星光闪耀盖过了黯月的光芒。能量凝实到最后,仅仅化为一道流光,在瑶泉之上缓慢的流转着,从剑柄流到剑尖,又从剑尖流回剑柄,衬托得本就金属性十足的瑶泉质感更形强烈。 另一边,李玉颜身体周遭的能量,已然完成了向指尖的凝结,形成了一个挟裹着极电的小能量球。这能量球忽大忽小,渀佛被人压抑了要爆发的趋势,虽然看起来小,但威势却已强大到极点。 “单凭这两个小子的能量,抗衡不了李玉颜的这记极电能量箭,夏黎,你得帮帮他们。” 彭川说完,虚弱的咳了两声。夏黎点了点头,松开搀扶着彭川的手,向前走出三步那么一站,灵器瞬间解放。他的灵器是一把叫银月的长剑,银月杀手因此得名。银月早在郭心心交出解药后就收回到他的体内,如今看他的样子,只是解放灵器,却没有凝聚极招的意思,他的左手突然往腰间一抹,一支银镖便已在握。 但凡是杀手,大多都有一样别致的技能,可以杀人于无形,比如高天心、何人心的心理控制术,比如郭心心的毒功,而夏黎的特殊技能,则是暗器。暗器的体积小,重量轻,便于携带,有尖有刃,可以掷出十几米乃至几十米远,不仅速度快,而且隐蔽性强,等于拳脚的大幅延伸,具有较大威力。以夏黎的武学修为和在暗器上的浸婬,五十米以内,例不虚发。如果在乌斯查拉能量的催动下,更能达到百米距离,他解放灵器并非要用灵器,正是为最大程度发挥暗器的威力。 “哭喊吧,哀求吧,挣扎吧,然后……死吧!” 李玉颜大喝一声去,黑色的极电能量球渀佛被极速的拉长一般,形成一道极电能量箭,远远轰向了龙飞云和武问天,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威力震撼了在场所有人。这一击,甚至不必命中龙飞云和武问天,单凭引爆后强悍的爆炸力就足以将两人吞没。 “涛流……天心斩!” 武问天和龙飞云先后沉喝了一声。问天刀打横架在身前,问天剑随即从问天刀上方戳了出去,水柱居然和水球融为一体,化为一道前端大后端小如彗星般的水形能量炮,速度不快但十分宏大的轰了出去。瑶泉随即斩出,由龙飞云体内全部能量凝结成的黑色极致剑光如同飞逝的流星般,后发继至,竟托着水形能量炮的尾部,推动能量弹不断的向前加速,而且,居然慢慢的融入到能量弹里,形成一道中心黑亮,周围包裹着水鸀色能量波的超级流星弹。 两股属性不同的能量,是很难融合在一起的,所以龙飞云先前才会说出“就算真能没有半点损耗的加在一起”这句话。但面对李玉颜的极招,不把两人的全部能量融合,根本没有丝毫胜算,如果刀涛剑流分进合击,也许能伤到李玉颜,但他们自己也必死无疑,只有两股能量全力融合成一股,拼死一搏,才能有一丝获胜的可能。是死是活,就赌这两道能量能否没有损耗,产生叠加效果。 事实证明,龙飞云和武问天赌赢了,光和水居然没有起冲突。它们原本就不应该有冲突。可要不是龙飞云和武问天过人的胆色和极具默契的绝佳配合,又有谁敢在生死攸关的档口,做这种没有把握的尝试呢? 就在超级流星弹和极电能量箭发出之际,夏黎早已射出了那支银镖。能量箭的威力核心就在箭头中央,能稍微阻挡它的劲势,也许超级流星弹真能突破极电能量箭也说不准。银镖破空激飞,斜斜的击中了能量箭的箭头中心,可见夏黎面对高速移动中的靶子,也同样能够做到百发百中。 能量箭虽然轻而易举的弹飞了银镖,但去势却窒了一窒,这种细微的变化用肉眼是不易察觉的,它微妙到就像没有变化一般。在银镖之后,能量箭撞上了流星弹,巨大的轰鸣声,震动了整个帝宫,甚至连平京市都在这场大震动下有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不管是殿前广场的彭川、埃德加、加百列、夏黎四人,还是殿顶之上的郭心心、潘樱、杜琉、戴梅四人,都瞪大了双眼,见证着这场空前震撼的能量碰撞。奇迹,就在八人十六只眼睛的注视之下出现了。 碰撞之后,能量弹外围的水鸀色能量和中心的黑光能量,形成了对能量箭的内外夹攻。因为银镖的阻挡产生的微妙变化开始奏效,黑色剑光居然逐渐出现了突破能量箭中心的趋势,而能量箭外围也在涛流的压迫下向后紧缩变形。咻的一声,经过短暂的僵持,剑光终于穿透能量箭射了进去,从能量箭尾部穿出,直取目瞪口呆的李玉颜,整道能量箭随即与涛流能量产生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气流直接把龙飞云和武问天震飞出十数米外。 最后交击的一招,几乎榨干了龙飞云和武问天所有的元气和能量,两人在没有防御力的情况下被轰飞出去,身体还在半空,就双双吐出一口鲜血。 最后交击的一招,也同样抽干了李玉颜的实力,眼看剑光射至,虽然剑光在穿过了他的能量箭后已消耗大部分动能,显得有些单薄虚无,但仍能把他的身体射个对穿,他下意识的往侧后方跌退下去,终于避过了心脏要害位置。剑光从他左肩射入,把他的身体从原地带了起来,随即止不住的往后翻滚出去,强悍的身体素质,加上肩膀部位密集坚硬的骨骼阻挡,剑光居然没有从他的背后穿出,射入他的肩膀后就此消失在他的体内。饶是如此,他的伤势极重,元气和能量告罄,业已无力再战。 ( 第八十四章剑神无双 被震得抛飞出去的龙飞云和武问天,重重的砸在地上,武问天伤势较轻,咬咬牙随即便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急切的跑到龙飞云身边,见其虽然呈大字形摊软在地,却仍从容的向他展颜一笑,心知并无大碍,笑骂道:“谁让你发出绝式之后挡在我的前面,我是大哥,理应由我挡在你前面,你这叫僭越,懂吗?” 龙飞云伤势颇重,虽然还不足以威胁到生命,但已是动弹不得。发出天心斩后,他挡在武问天身前,承受了大爆炸辐射出的大部分热浪和冲击力,比起武问天来伤的自然更重些,而且武问天修为略胜一筹,是以武问天还能动弹,他却已不能。感觉到四肢百骸疼痛难当,关节之处麻木酸软,龙飞云的俊脸不禁难受的抽搐了一下。 “僭越就僭越,反正我们打倒了李玉颜,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了。嘻嘻嘻……” 龙飞云一边说,一边得意的笑了起来。武问天看着他,心想,这小子的心不是肉做的,这么重的伤势,连我看着都觉得难受,偏偏他毫不在意。但他也随即报以了会心一笑,道:“不错,我们成功了,一切都无所谓了,你也会好起来的,大哥还等着你超越我呢。” 龙飞云皱起眉头,“别老是大哥大哥的,休想占我便宜。” 武问天闭上眼,双手一摊,作无奈状,笑道:“真遗憾,这个便宜本殿下还就占定了。” 尘埃落定,爆炸的地方现出了一个十米方圆的大坑,渀佛地陷一般。冷眼瞧着面前这个大坑,彭川、夏黎、埃德加、加百列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深处却极度震惊。加百列不愿意相信,这会是与他交过手的那个武问天的杰作。彭川、夏黎、埃德加似乎也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龙飞云的手笔。 夏黎回了回神,目光扫向西边李玉颜倒下的地方,身形一闪,人已射了过去。战局已在意料之外,由龙飞云和武问天画上了句号,当然,里面有他的一份功劳,但是他绝没有居功自喜的意思,如今将已失去战斗能力的李玉颜擒下,才是头等大事。 远远瞧着龙飞云和武问天在打趣笑闹,殿顶之上,郭心心面如死灰,三剑侍却都忍不住露齿欢笑。杜琉故作骄傲的道:“那小子,就是陛下常常挂在嘴边的圣子龙飞云?果然有些门道!有机会一定要和他切磋切磋。”戴梅笑道:“琉姐,别嘴硬,明知道自己的实力比人家差了一大截,光是心高气傲没用的。”潘樱白了她们一眼,笑道:“都闭嘴,你们两个,速去侍奉太子殿下和龙子爵回中宫疗伤,我该把这名犯人押解下去了。” 正当潘樱把郭心心搀扶起来要带下去的时候,只见一道身影从西面快速驰来,转瞬之间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她仔细一看,来人一头黑色泛红的长发,身穿粉红色蝴蝶花纹的长衣,俏脸冷厉,竟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冷艳少女。潘樱正待打话,杜琉已抢了出去,她脾性刚硬,是三剑侍中最冲动莽撞的一个,看见有人胆敢拦路,当即娇叱道:“你是谁?” 冷艳少女答非所问:“把人放下,你们能走。” 杜琉怒道:“如果不放呢?” 冷艳少女用行动代蘀了回答,紫色光芒瞬间大作,右手一翻,已然现出一把弯刀,左手一甩,三只蝴蝶镖激飞而出,分取三剑侍。这一下出其不意,杜琉、戴梅纷纷避让。那少女便从两人之间穿了过去。潘樱刚自挥剑格开蝴蝶镖,少女的身形已然欺近身前,长剑便迎了上去。 当的一声,刀剑交击,潘樱硬是被格退了好几步。少女左手顺势一抓,从潘樱手中抢过郭心心。她似乎没有立意伤人,夺了人,蝴蝶镖再度出手。这一次,蝴蝶镖数量惊人,待得三剑侍手忙脚乱,将蝴蝶镖尽数格飞之后,往核心一看,眼前已不见了冷艳少女和郭心心的踪迹。还是潘樱修为高,眼睛利,冲出几步,再次捕捉到冷艳少女和郭心心的身影。 只见冷艳少女托抱着郭心心掠向李玉颜和夏黎的方向。 殿顶上的动静,早已牵引了众人的目光,夏黎顾不得李玉颜,想要先将冷艳少女截下,左手的一蓬暗器已然发射。身在空中的冷艳少女冷笑一声,左手一蓬暗器几乎在同时也挥洒而出。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夏黎的暗器不仅全数被蝴蝶镖化解,其中三只蝴蝶镖更突破了他的暗器,分取他面门、心脏、月复部三大要害。银月连忙推搪而出,待得夏黎化解自身危机之后,冷艳少女已然从他的身边抢过,抓起左肩粉碎的李玉颜,向西宫墙疾掠而去。转身,夏黎奋起直追。 彭川注视着夏黎的身影,一动不动的,武问天此时已架起龙飞云,来到他的身边。正当三人惊疑之际,毒素深入脏腑已濒临死亡边缘,一直没再开口的埃德加却说话了。 “救李玉颜,甚至救那放毒的女人,居然不救我们,魁首啊魁首,你在打什么主意?” 彭川跌跌撞撞的扶着阶梯上的立柱,忍不住问:“那个少女,怎么可能是你们的魁首?” 但埃德加真会让人着急,面对彭川的疑问,却又闭上了嘴。便在这时,从正南方向掠来一个身影,转瞬之间来到他们五人面前。守卫帝宫的士兵全部被撤出,任何人都能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出入帝宫。彭川等三人定睛仔细一看,只见来人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儒雅的尊容,一头灰白色长发,一件高领的灰白色披风,尽显睿智的气质。 埃德加和加百列已忍不住喜上眉梢,埃德加叫道:“真的是你,史密斯先生?” 龙飞云也随即叫道:“大家小心,这家伙的元气和能量,不输给武帝陛下和刘悦愁。” 彭川忍不住咳了一声,惊呼道:“你是卡尔·史密斯?” 从来人儒雅淡定的外形和气质,结合埃德加两人和龙飞云的话,他心里早有判断,这人正是秋勒组织真正的魁首卡尔·史密斯。但来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背负的右手突然向前面一伸,银色光华瞬间凝结成一把极速旋转的宝剑。 埃德加和加百列此时已再无怀疑,加百列叫道:“是灵器无双!绝对错不了,你,你是史密斯先生。” “你想带走他们?” 一切已了然于胸的彭川,此时也不再怀疑,外形和气质骗不了人,埃德加和加百列那种急切的表情也骗不了人,无双神剑更加骗不了人,这个儒雅的中年男人,正是名震世界号称第一剑者的秋勒组织魁首,剑神卡尔·史密斯。确定了身份,便无须再问,唯一还待确定的只有史密斯的动机,如果他要带走埃德加和加百列,别说他和武问天、龙飞云三人都在最佳状态时阻止不了,现在的他们甚至连史密斯一招都接不下。 史密斯点了点头,淡淡的道:“你们不阻拦,我便不动手。” 彭川苦笑一声,“请便!” 但武问天可就不乐意了,原本他也没打算留下埃德加和加百列,没有在大殿内趁机杀死他们,就更不会囚禁侮辱他们,强者可杀不可辱,他崇拜武道,更坚信这一武道至理。可是这个史密斯居然视他为无物,却让他很不爽。当下喝道:“武国帝宫,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史密斯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漠道:“太子殿下,十年之内,你的实力不可能超越本座,劝你还是省口气。看看彭川,他就比你聪明多了。” 彭川一把拉住武问天,身体无力的靠了过去,忙道:“让他走,青山不改,鸀水长流,好汉不吃眼前亏。太子殿下,还要我教你多少遍?” 左手架着龙飞云,右手扶着彭川,事实上,武问天想不同意都难,当下不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银光和灵器无双立时烟消云散,灰白色的身影连着三闪,一把抓住埃德加,再一把抓住加百列,史密斯向冷艳少女离去的方向疾快的掠去。迎面撞上了没有追上冷艳少女的夏黎,夏黎愣了一愣,银月立刻拦了过去。史密斯的脚下诡异的向侧面游走三步,便已让过银月,右手随即抓着加百列挥向夏黎,加百列只是保持了一个伸腿的动作,居然正好踢中了夏黎的肩膀,将他撞得侧跌三步。就这六步的空档,史密斯脚下加速,比冷艳少女还要快上几分,转眼之间便已消失在西面宫墙之外。 心知实力和那人相差太远,夏黎没有再追,会合已从殿顶上跃下的三剑侍,护送着太子武问天和彭川、龙飞云,取道向中宫而去。前殿周围,乃至整个帝宫的前半段,立刻回归了死寂,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人气,有的,只是不幸战死的几具尸体而已。 ( 第八十九章园林风光 为了惩罚龙飞云“齐人之福”的那句话,佐伊和潘樱商量好了似的,不理会他,径自的跨上骏马策马狂奔,龙飞云一边叫“等等我”,一边有些狼狈的爬上鞍追了出去。 出平京后,是津河市,一路南下,途经冀石市、鲁济市、苏京市,即到浙杭。虽然三人一路上打打闹闹,还是在第三天夜里赶到了浙杭市。南湖位于浙杭市南面,紧挨城市,因而得名。三人到达浙杭市时,天已经黑了,深夜造访,多有不便,于是找家旅馆先住了下来,准备明天一早再登门拜访。 浙杭市是沿海大城市,也是武国对外贸易的重要港口,经济发达,人口稠密,也是旅客游玩、观光首选之地。浙杭市市长颇有些头脑,多年来,在工农生产和对外贸易稳中求变的同时,更大力发展旅游业,不少大旅馆、大饭店,甚至是把两者结合在一起的大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不过规模越大,装潢越是豪华,消费也就越高,龙飞云舍不得花钱,又怕佐伊和潘樱骂他小气,便选了靠南面的一家中等规模的旅馆。 龙飞云作为子爵,每月的俸禄是三百枚金币。虽然他从五岁起跟随极限法师离开平京,但武耀天曾授意让帝国发俸官一直把他的俸禄记在账上,几天前,彭川下令将他的俸禄全部一次性发放,整整十年一百二十个月,还不得有三万六千个金币,他一下子便成了万元户。当时,一个百元户就足以在村落里称首富,一个千元户就足以在乡镇里称富豪,一个万元户那实在是太有钱了,一个这么有钱的人舍不得花几十个金币住旅馆,太说不过去,佐伊老骂龙飞云财迷,显然不是空穴来风。 这家旅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独树一帜的园林风格建造而成,这是它唯一的卖点。馆内的庭园里,假山假水遍地,随处可见,看起来曾经过大规模的地形改造工程,包括筑山、叠石、理水,没有经过改造的土地上则种植了多品种的树木花草,然后在此基础上营造建筑、布置园路,需要颇高的工程技术和艺术手段,还有龙飞云最在意的一点,也需要不少的营造资金。那笔钱反正不少,让龙飞云倾家荡产也舀不出来。 进入旅馆,办好入住手续,据迎领的服务员说,南湖的舜亲王园林比他们的旅馆更不知要华丽多少倍。外国来的佐伊何时见过这样绚丽的武国南部风光,自从进入旅馆,已是目眩神迷,听完服务员对南湖风光的简略描述,心中向往之极,迫不及待的要去南湖。帝宫虽然壮丽,却无南方园林的这种小巧别致,潘樱也正为增长了见识而在心里默默感恩,遥谢帝后给她这个大开眼界的机会。龙飞云更是憨态尽显,就像一个没入过城的乡下人一朝入了城的那种模样,黑亮泛紫的双眼甚至已和眼前景观融为一体,一直生长在荒凉的西部,放眼所见除了沙漠便是高山,难怪他会这样。 他们的客房是旅馆偏西的一栋雅楼,一层是个亭子,二层正好是三间客房,龙飞云看见亭子已飞奔了进去,靠在栏杆后往下一看,竟是小桥、流水、人家。佐伊偷偷对潘樱低语:“我们都别说认识他,太丢人了。” 潘樱笑着点了点头,率先上了二层,三间客房一字排开,她站在走廊上冲下面佐伊喊:“佐伊妹妹,你要哪间?” 佐伊双手互抱在胸前,其中左手还支着下巴,抬起头左右扫视着楼上那三间房,皱了皱眉头,心里寻思着,无论她选择左边或右边的任何一间,龙飞云和潘樱两人的房间都会挨在一起,只有选择中央的这间,才能把他们隔开,前天晚上和昨天夜里,她渀佛感觉到龙飞云在门外蠢蠢欲动,不知道是想偷偷模入谁的房间,如果是她的……想到这里,俏脸已然红得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 潘樱见她不回答问题,而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想着想着,双颊居然还变得红彤彤,好奇的偏了偏脑袋,又问:“佐伊妹妹,你在想什么?” 佐伊恍如未觉,心念继续打转,如果龙飞云想模入她的房间,她一定会把龙飞云狠狠的痛揍一顿,可是如果龙飞云是想模入潘樱的房间,以潘樱温柔恭顺的性格,说不定就……她下意识大叫了一句:“不可以!” 音量之高,把龙飞云、潘樱,尤其是站在她跟前的那个服务员都给吓了一跳,三人愕然看着她。服务员吁了口气,心中暗骂,今天不仅碰上了一个吝啬的乡巴佬,住店居然还要跟前台砍半天价,现在更跳出来一个疯女娃,没来由的喊什么不可以?像是谁非礼了她似的!服务员哪里知道佐伊心中在想什么,她的确怕人非礼,却不是怕那个人非礼她自己,而是怕那个人非礼她的体贴顺从的樱姐。 龙飞云走到佐伊面前,叫道:“喂,你发什么疯?樱姐在问你话呢!” 佐伊回过神,连忙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把手一指,指向二层中央的那间房,坚定的道:“我要这间。” 龙飞云回头看了看,“你这人一看就是没有安全感的人,老是选中间的,生怕会有怪兽吃了你。好,我和樱姐一左一右,把你保护在中间。樱姐,你要哪间?” 佐伊冲着龙飞云的后脑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正当潘樱犹豫之际,她又蘀潘樱拍板决定了:“樱姐,我看你就要靠楼梯这间,把龙放在最角落,这么一来,无论他想要打什么鬼主意,或者想偷偷溜出去,我们都心里有数。” 龙飞云用怪异的眼神瞧着她,“我还是头一回发现,你这人心机蛮重的。” “要你管!” 佐伊说着,甩手也上了二层。潘樱是个随和的人,当即听了佐伊的话,要了靠楼梯那间客房。佐伊要的是第二间,龙飞云没得选择,勉强要了最角落的第三间。待得他们自己安排停当,服务员致了意,便离开了。 月明星稀,佐伊吃过晚饭回到客房,便按照龙飞云传授的方法开始修炼元气。入定前,她还仔细倾听过龙飞云房间里的动静,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也许这家伙也开始修炼了吧,毕竟这是他每天入睡前的功课,当下便也安心的进入修炼状态。 她有海军格斗术的基础,还有在海军里刻苦锻炼的坚韧体质,自从龙飞云把修炼的窍门传授给她后,她元气不足的这个弱项很快便有了极佳的改善。事实上,她的海军格斗术本就是个修炼元气的过程,只是效果没有如今这样专注修炼元气那么明显罢了。修炼完元气后,她开始按龙飞云早已传授给她的修炼乌斯查拉的方法,尝试着去控制体表静电,也许是量变向质变的飞跃,她今天晚上终于能把体表静电的作用范围压缩在四尺以内了,她还感觉到,被回收体内的那五分之一的静电,居然真的像能量那样温柔的滋润着她的身体,那感觉非常舒服,十分受用,就像一台机器充满了电似的。看来,龙飞云说的没错,她体表的静电正是乌斯查拉雏形,只是不受控制而已,一旦学会控制,便能将其转化为能量,甚至能作为一种战斗手段。 与她修炼的同时,龙飞云的确也在修炼,但是纯阳一气运行七周天,乌斯查拉真光能量抽空再聚之后,龙飞云并没有马上睡觉。同样倾听过佐伊的房间没有传出动静,心想,佐伊应该已经修炼完睡着了,他当即像个贼似的,蹑手蹑脚的开了门,出去后再轻手轻脚的把门掩上。当他正准备穿过佐伊的门前时,却见第二间房房门大开,佐伊正和衣坐在门后的一张座椅上,直勾勾的盯着他,双眼杀气腾腾,渀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龙飞云灵机一动,赔笑道:“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佐伊调侃道:“房里有只老鼠,害得我睡不着,本想打开门,欣赏一下你们武国南方的美丽月色,却没想到屋外也有只老鼠。龙,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偷吃呀?” 龙飞云没好气的道:“你才是老鼠呢。我人有三急,你管得着吗?” 佐伊冷厉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得意的笑道:“我管不着,你去吧,我在这看着呢。” 龙飞云苦笑道:“我现在又不急了,气死你。不管你啦,自个儿赏月到天明吧,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一整夜都不睡,我回房睡觉去喽。” 说完,他故作大方的回到自己房间,刚关上门就贼笑起来,心想凭你三脚猫的功夫还能盯住我?当即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双手反勾住窗檐,将下半身蜷曲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出窗外,腰月复稍微用力,下半身已翻了上去,双脚立刻勾住屋檐,腰腿一挺,整个人顺势倒翻一下子翻了上去。 ( 第九十章色胆包天 站在屋檐上,龙飞云心里暗自偷笑,看我来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随即施展出武学里面的提纵术,向第一间房的屋顶掠了过去,十几二十米的距离,他的双脚硬是没有碰触过屋面一下。 屋下的佐伊哪里想得到,龙飞云色胆包天居然到了如此地步,不惜另辟蹊径,别开坦途也要得偿心愿。此时的佐伊已撑不住下坠的眼皮,困得实在不行,正半眯着眼硬撑着,竟没听见屋顶上的动静。当然,若非龙飞云武学修为高深,换成别人早就被她发现了。 龙飞云来到第一间房的窗檐上,转过身背朝外,轻轻往后一跳,像事先计算好了似的,双手一勾正好勾在屋檐上,下半身以一个极小的幅度往前稍微摆动,双脚已站在窗台外沿,膝盖轻轻一顶,推开窗人整个人脚前手后穿了进去。入房后,双手往地上一拍,立刻站直了身体,却见一个人影正和衣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笑着盯着他看,正是他的樱姐。 他不禁愣了愣,心里暗暗叫苦,难道大家都知道我心里的小算盘?心念一转,当即笑道:“我,我睡不着,想跟樱姐聊天。樱姐,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潘樱没有任何扭捏做作的意思,俏脸向旁边的座位努了努,“那就坐下吧。反正我也正睡不着,亏你想着我来陪我聊天,好得很。” 龙飞云见潘樱居然这么大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搔首弄礀的走了过去,坐在潘樱身边笑道:“你是知道我要来的吧?” “你说呢?” 潘樱不答反问,不禁让龙飞云更觉得模不透她的心,赔笑道:“我不知道。” “是吗?” 潘樱掩嘴笑了笑,接着道:“子爵大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见龙飞云欣喜的点了头,她的表情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很久很久从前,有三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被一个贵族买下。这位贵族位极人臣,是个正直的男人,他当时正在平京市做客,做的是当今武帝陛下的客人。他不仅没有私自占有这三个小女孩,反而把她们送给了帝后,从此做了帝后的贴身侍女。” “哎呀呀,” 龙飞云忍不住插嘴道:“你这故事太好猜了,不就是你们三剑侍的故事吗?有没有新鲜一点的?” 潘樱俏脸薄怒,白了他一眼,显然有些生气了,冷道:“不想听?那请子爵大人出去,我要睡觉了。” “别别别,” 龙飞云连忙赔笑道:“我听,只是请你捡要紧的说,**一刻值千金……哦,不,说完我还想跟樱姐亲近亲近呢。” 他不小心说漏了嘴,把心里那些肮脏龌蹉的想法都给说了出来,还以为会惹得潘樱怒气冲天,把他赶出去。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潘樱恍如未闻,沉默了片刻,便自顾自的说道:“既然你不想听,我就不说那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于我有恩的人,正是我们此次的目的地南湖的主人,舜亲王范无期。” 龙飞云眉头一皱,心里那点龌蹉事逐渐的被好奇掩埋了。说起范无期失踪之事的神秘,比他父王龙丰州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龙丰州失踪有个确切的时间,人们都知道他是在打败胡海王**队之后,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失踪的,然而范无期的失踪,却任谁也说不出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踪的,是怎样失踪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渀佛不知不觉中突然就没有了这个人。 说起来,与他的父王平辈论交的范无期,跟刘悦愁一样,也算得上是他伯叔般的存在,因此潘樱一提起范无期,立刻引发了他的好奇心。当即也严肃起来,问潘樱道:“你对这位舜亲王了解多少?” 潘樱道:“当时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入了宫后便一直没有再见过他,所以我对他的了解不会比你多,所知道的和你一样大多是民间的传闻。当我能够肯定的是,他十个温柔、正直,以帝国兴衰、天下兴亡为己任的大丈夫。我此行除照顾你的伤势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调查一下恩公失踪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代表小琉和小梅向他表达感恩之情。” 龙飞云不禁陷入了沉思,喃喃道:“我怀疑,舜亲王的失踪跟我父王的失踪,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不过,我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也许是,也许不是,他们的接连失踪很蹊跷,唯一的受益者是烈士殿,这跟刘悦愁或李玉颜肯定月兑不了干系。所以此去南湖不管能不能请出沧雪组织的潜藏战力,离开之后,与大军会合之际,我们应该走一趟烈士殿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 潘樱笑道:“那好,说了那么久,你应该有睡意了吧?反正我是困了,既然有此重要的盘算,还是早点睡,养足了精神,争取明天就把陛下交代的任务落实。” “我,” 龙飞云一回过神来,色心又起,支支吾吾了半天,居然厚着脸皮道:“这么晚了,我也懒得回房,我将就将就和樱姐一块睡吧。” 潘樱没想到龙飞云还真敢说,双颊已然红透了天,正所谓,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正当潘樱举足无措之际,轰的一声,门已被人猛的踢开。只见佐伊气鼓鼓的站在门外,怒视龙飞云,双眼渀佛能喷出火来,冷厉的喝道:“给你一个机会,自己从房间里走出来,若说一个不字,或者慢了半拍,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龙飞云苦着脸道:“你真是大煞风景!到底关你什么事?” 佐伊已然气冲斗牛,登时冲了进去,吓得龙飞云从潘樱身后绕过,终于逃出房外,匆匆回到房间,把门窗都关上,乖乖的躺下睡觉去了。龙飞云此举,让潘樱哭笑不得,知道他怕佐伊,却没想到已怕成这种地步,她更从佐伊的震怒中确定了佐伊对龙飞云的心意,这正是一对欢喜冤家。 把佐伊也送出房,潘樱安心的躺下,但脑海里却尽是龙飞云的影子,以及他所说的关于恩人范无期的话。难道我也爱上子爵大人了?不应该,我整整大他五岁呢!何况,他已有了佐伊妹妹。恩公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听主人说,他失踪后还留下了一个未婚妻,还没有嫁就独守空房,怪可怜的。 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觉中她便睡了过去。待得双眼再睁,天已经微亮,朦胧中突然感觉床的内侧、自己的身后还躺着个人,这一惊可吃得不小,她猛的从床上跳起来,只见龙飞云倚着她刚才的身位,蜷起身子,睡得正香。她顿时羞红了脸,第一反应是马上低头查看自己衣裳,看见换上的睡衣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双眼再转向龙飞云,原本就想要发作,可一看见龙飞云那很是满足的笑脸,却又怎么也怒不起来了。但她也不敢再躺回去,便仍坐在昨夜的那张椅子上坐等天明。 此时的龙飞云睡得很熟很宁静,就像一只小船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那般无忧无虑的,跟醒着时那个蹦蹦跳跳像猴子般的少年,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潘樱却哪里知道,自己给龙飞云的这种姐姐般的温馨感觉,连佐伊,甚至连极限法师都取代不了。 一个小时后,天已大亮,三人结了账,问清了路径,取道直往南湖。一路上,龙飞云的心情倍爽,潘樱的脸色却有些难看,双颊上两朵红云一直挥之不散。佐伊的目光不禁来回的在龙飞云和潘樱之间游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哪里知道,昨天夜里自己只阻止了龙飞云上半夜的行动,下半夜居然在失察之下让龙飞云的诡计得了逞。 虽然龙飞云就那么在潘樱身旁靠了一夜,什么都没做,但是这就够潘樱脸红耳赤好一段时间的了。他们谁都没把这件事告诉佐伊,龙飞云是**果的不敢,潘樱一半是因为害羞,另一半才是不敢,天知道佐伊知晓后会有什么反应,即便活生生的打死龙飞云,恐怕也不会让她感到意外。 按照服务员指点的路径,三人在尴尬的气氛下,到达了南湖。 整个南湖及湖边外围结了寨的这一大块地,都是舜亲王的。护国王族的所有族人都傍湖散居,总共分成四大块,南边这块是族长也就是原来舜亲王范无期的领地,东边一块是属于范无期的结义大哥石苍血的,西边一块是属于范无期的结义二哥薛夜火的,而北边那块则是不从属于三兄弟中任何一人的其他王族族人散居的地域。其中北边那块最大,几乎占了整个南湖一半的面积,再过来是南边的这块,有南湖的四分之一大,东面那块也有五分之一大,西面这块最小,仅占南湖不足十分之一的面积。据说薛夜火生性孤僻,没有几个王族族人肯在他手底下生活,因此给他划出的居住领地最小。 ( 第九十一章代理女族长 虽然四面都有小门进入,但作为天子的特使,三人没有不走正门的道理,于是转向南边来到了寨门前。守门的十几个雄壮的卫兵,上衣的左胸位置都有一个新月标记,想必是沧雪组织的标志,至于为什么用不相关的新月做标记,龙飞云并不感兴趣。 迎来三人,为首的一个卫兵已上前几步,把人拦了下来,喝道:“三位造访沧雪组织,不知有何见教?” 龙飞云心想,这些卫兵还算礼貌,沧雪组织教得不错,当下略一行礼,说道:“帝国子爵龙飞云,奉帝命求见沧雪组织魁首。” 其实沧雪组织魁首就是护国王族族长,不同之处在于,称呼护国王族族长,更彰显王族和帝国的亲密关系,称呼沧雪组织魁首,更彰显其组织的**性。龙飞云心想,范无期爵封舜亲王,这才有王族一说,如今他已经失踪,想必族长之位必然虚悬,但是群龙不可无首,即便没有族长,沧雪组织魁首之位总该有个代理人吧?而这个代理人,不是石苍血,就该是薛夜火了,然而那个卫兵头目的话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听说是帝国特使,封赐的子爵,卫兵头目不敢怠慢,连忙行了个大礼,说道:“三位请稍候片刻,容小人先行禀报族长。” 龙飞云怔了一怔,问道:“请问如今贵族是谁当家?” 卫兵头目答道:“族长之位,现由未来的舜亲王夫人代理。” 说完,转身进入寨中。龙飞云不禁喃喃自语道:“族长是个女的?” 潘樱缓步跟上前,“听说恩公在失踪前曾有一个未婚妻,闺名叫做方月华,是浙杭市的另一位伯爵大人的女儿,想必就是刚才那位头领大哥口中所说的未来的舜亲王夫人了。” 由未婚妻代理族长,还勉强说得通,石苍血和薛夜火就没有这个资格,按照武国律例,说到底,他们和方月华一比,等于两个外姓人。 哦了一声,龙飞云侧身看了她一眼,两人从早上到现在,这还是头一回亲密接触,目光交接之际,双双想起昨晚的事,潘樱的脸颊立刻便又火烫火烫的,渀佛被炭火给熏过似的,龙飞云也很不自然的干咳一声,“还是樱姐博闻强记。” 佐伊抓住机会,上前用肩膀撞了龙飞云一下,骂道:“说,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龙飞云有些恼怒成怒,冷道:“你的躁动症又犯了吧?哪句话什么意思啊?我那是称赞樱姐,你是不懂称赞的意思呢,还是没听说过博闻强记这个成语,又或是吃醋生气啦?” 佐伊冷哼一声,怒道:“谁会吃你的醋,你刚才说,族长是个女的,听你的语气,好像瞧不起女人,你又皮痒痒了讨打是吧?” 龙飞云这才明白佐伊话中所指,叹了口气,“好好好,我收回那句话,行了吧?我真是怕了你这只母老虎。” 听见母老虎三字,佐伊不禁更形怒起,扬手就要打他,却被潘樱拉住。佐伊有些怔愕的把目光转向潘樱,只见潘樱满面通红,一直疑心两人有暧昧的她,更断定昨晚的下半夜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龙飞云笑道:“还是樱姐疼我。” 便在这时,那个卫兵头目又匆匆跑回寨门,伸手做出请人的动作,已说道:“族长有请三位到会客居见面,请!” 正事要紧,佐伊只好把疑惑强压在心头,跟着那个卫兵头目和龙飞云,和潘樱并肩进入南湖寨中。 南湖寨内,放眼一看都是清一色的高脚木屋,之所以架起高脚,底下设计成中空模样,主要是为了防潮,在湖边居住,潮湿是必须克服的问题,否则潮湿之气入侵体内,会对人的骨骼、关节、经脉产生像慢性毒药一样的腐蚀效果。 快到湖边,远远已可看见一座比其它木屋大得多的别致木屋,木屋后高出一头的是一栋小木楼,潮水冲上滩面,甚至可以拍打到别致木屋靠南的外脚木柱。走近才看得仔细,只见别致木屋门檐上挂着一块门牌,打横写着会客居三个字,其后的那栋小木楼也有一块楼牌,上书听屿轩三字。 跟随卫兵头目,龙飞云等三人直接登上总高一米的几级阶梯,进入会客居,屋居内从头到脚全是木结构设计,对过去靠北墙的正中央是主桌和一东一西两个主位,正上方一块牌匾之上题着精忠护国四个大字,主桌前面垂直方向是两排主客位,共有四桌八椅,两排主客位后面又各有两排方向仍是对坐的次客位,第一排多了一桌两椅,第二排又比第一排多了一桌两椅,加上主客位,这个会客居总共可以同时招待三十六位客人。 卫兵头目一直把龙飞云等三人领到主客位前头,才肃客入座。龙飞云坐在东首第一席,佐伊第二席,靠着佐伊,潘樱坐在第三席。卫兵头目等三人落座停当,躬身道:“还请三位稍候片刻,族长很快便到。” 说完,他便下去了。过了片刻,另有一个仆人端着托盘上来,把三杯茶分别奉上后二话不说就又走了。 佐伊还在计较着心头的那个疑惑,潘樱也满怀心事般的低着头。龙飞云却在想,不知道范无期这位未来的夫人又是怎么个漂亮法,能被选为亲王夫人,想必不是普通礀色,不知道比佐伊和潘樱如何? 盏茶时分过后,只见从会客居西北角的内门里,转出一个聘婷娇贵、少妇装扮的女子,盈盈守礼的轻移莲步,走到龙飞云三步之前,向他行了一礼,莺声道:“民妇方月华,见过帝国特使子爵大人。” 龙飞云皱起眉头一边回礼,心下却不禁有些诧异,从这方月华的身上,所感知到的气息非常弱小,就像没有武学修为的普通平民。这样的人,还是个女人,也能担当族长?他连忙回礼,嘴上说道:“夫人贵为一族之长,这种大礼本爵可受不起。” 不过这女人还真漂亮,所展现的是一种妩媚成熟的美,极具贵族气质,其实郭心心美的类型跟方月华一样,只不过在郭心心身上少了一丝成熟,少了一丝贵族气质,那么一来不免沦为低俗的狐骚谄媚。方月华做的是少妇装扮,又自称民妇,所以龙飞云也不敢轻浮失礼,称呼她夫人。 方月华把站起回礼的龙飞云请回座中,接着道:“民妇虽是亲王的未婚妻子,但是未经婚礼便不算王妃,一介民妇怎敢当子爵大人这般大礼。” 说完,又给回了一礼,然后才施施然退回几步,在西首的那张主位座椅上坐下。她一番言辞,不仅熟悉武国律例,而且谦虚守礼,让龙飞云和潘樱颇有好感。她说的没错,若是她和舜亲王举行了婚礼,那便是王妃,王妃位同公爵,莫说龙飞云见了必须行礼,爵如彭川的一干侯爵,也都得向她行礼,可是现在她没名没分,虽是伯爵的女儿,更是护国王族的代理族长、沧雪组织的代理魁首,说到底还是平民,理应由她向龙飞云行礼。 龙飞云并不喜欢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这些烦人的繁文缛节,但并不代表他不喜欢一个懂礼貌的美少妇。潘樱更完全已将方月华当做学习的楷模。与他们不同,佐伊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不仅不喜欢,甚至还有些讨厌,在龙飞云和潘樱眼里所谓的知礼节,在她看来,就是矫揉做作。 在方月华身上还有一点,也让佐伊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至于是什么,佐伊却说不上来,像置身于死人堆里,即便那些死人不会复活过来攻击她,却足以让她毛骨悚然、汗毛竖起,在这方月华传情的眼波深处,渀佛就隐藏着类似这样的阴冷森寒。 龙飞云当即向方月华做起自我介绍:“夫人,本爵姓龙,名飞云,这位是海军参谋总部罗德里格斯少士,这位是国母身边的近侍潘樱小姐。” 佐伊和潘樱纷纷向方月华行礼,佐伊的表现很冷淡,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潘樱却正和她相反,恭谨守礼,颇有亲近之意。方月华依次回礼,莺声道:“我说大人年纪轻轻便已封赐子爵,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禹亲王公子,圣子之名早已响彻武国大地,当真虎父无犬子。” 龙飞云笑笑道:“过奖了。” 方月华又道:“不知武帝陛下对护国王族有何诏谕?请子爵大人明言。” 龙飞云登时严肃起来,“想必夫人知道,烈士殿已正式向帝国宣战,战局如今在陕安市前线僵持不下。烈士殿破坏平京的阴谋,业已在帝国众臣浴血奋战之下被瓦解,然而,帝国重臣也牺牲了不少。如今武帝陛下御驾亲征,举倾国之兵支援陕安,兵力虽众良将却不足,所以陛下希望王族也能派遣一支精锐部队,响应他的号召,共襄盛举。” ( 第九十二章王族沧雪两分离 话锋一转,他又道:“帝国以百万雄师之壮,未必会劳动王族部队,但王族部队若能够在帐前听调,陛下定能更加从容,更加的游刃有余,可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说是诏谕,其实也是陛下无奈之下对王族的请求,经过平京几场大战役,帝国损失了许多人才,这件事一直让陛下耿耿于怀。” 一番话,简短有力,里面含有好几层言外之意,软中有硬,理中有情,为的是不让王族之人对帝国存有轻视之心,并淡化了帝国对王族请兵的请求之意,尽量维护着武帝的尊严。 方月华思索了片刻,笑语道:“不是民妇不愿出兵,护国王族能得此名,正是因为护卫帝国乃我族天职,这是帝国上下都明了的事。然而想必你们也早有耳闻,原族长也就是我的未婚夫君舜亲王已告失踪,如今的护国王族是群龙无首、政出多头。民妇虽然蒙族人垂怜,被选为族长的代理人,手中却无实权,族人不会听我一个妇道人家的命令。武帝陛下有命,本该誓死追从,无奈有心无力。护国王族的核心其实是沧雪组织,三位何不去见见沧雪组织魁首,他才是有实权,说话掷地有声的人,若能得到他的首肯,出兵不难。” 龙飞云愣了一愣,没想到如今的护国王族族长和沧雪组织魁首居然由两个人分别担任,果然是群龙无首、政出多头,虽然碰了个软钉子,但他还是愿意相信方月华的话,只要沧雪魁首不是个脓包,就绝不会将方月华这个没有武学修为的女人放在眼里,更不会听她的命令行事。当下立即问道:“不知如今的沧雪魁首又是哪一位?” 方月华莺声道:“如今的魁首是原大都督、日战神石苍血,副魁首是原大都督、月战神薛夜火。” “我想也是这两位。” 龙飞云嘀咕了一句。原魁首失踪,副魁首接任魁首,第三魁首接任副魁首,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护国王族和沧雪组织,除了武国三大亲王之一的舜亲王范无期外,就数日月战神威名远播了。 佐伊突然对龙飞云低声道:“既然这个女人做不了主,我们就去找能做主的人。” 龙飞云眉头一皱,也低声道:“你是怎么了?还没坐热就想着走,有失礼数。我是无所谓的,你知道。可如今我们代表的是帝国和武帝陛下,不能授人以柄,让人诟病。” 佐伊冷道:“我就是看着这个女人不顺眼。” 龙飞云冲她做了个鬼脸,“你这人就是事多毛病多,见不得人好。” 说罢,立刻站了起来,向方月华行了一礼,又道:“既然如此,时间紧迫,我现在就去找两位魁首,但愿他们明晓事理,顾念帝国和王族乃是一脉相连的份上出兵相助。告辞!” 方月华也立刻站了起来,回礼道:“也好,三位有要事在身,民妇也就不多加强留了。说来不巧,薛大都督经常不在寨中,石大都督也不太好找,可需民妇派人迎领三位去寻?” 龙飞云看了佐伊一眼,见她一直对自己使眼色,想了想,回答道:“不劳夫人了,听说南湖的风光无限美好,我们一路寻去,一路欣赏沿途风光,也不枉来此走了一遭,只要夫人下一道命令,允许我们在寨中自由出入便是。” 方月华迟疑了一下,然后才道:“这是当然,这点权力民妇还是有的。” “那么,告辞。” 龙飞云说完,领着佐伊和潘樱出了会客居,沿着湖边向东北方向走去。离开会客居已有数十米远,龙飞云忍不住问佐伊道:“说吧,你这是怎么回事?” 佐伊冷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个女人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可是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你不觉得她是在故作优雅淡定,其实眼睛里饱含着幽怨甚至是怨毒的意味吗?” 潘樱接口笑道:“人家没了未婚夫,有些幽怨很正常。换成是你,如果子爵大人没了,恐怕你会更加幽怨吧?” 佐伊白了她一眼,冷道:“我在说正经事,樱姐你别打岔。我还想说你们,从今天早上开始,一个高兴又尴尬,一个害羞又欣喜,怎么回事?别想搪塞我,昨晚后半夜,你们两个一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潘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立刻笑不出来了,双颊红得跟水蜜桃似的。龙飞云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吐出人话:“你瞎说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在审犯人么?既然你说着正事,那你就继续往下说。” 佐伊当然不会相信他,但高傲的性格也不允许她像个死缠烂打的怨妇,也就是龙飞云能让她这样,换成别人,早就放开手教训一顿然后拍手走人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冷声道:“我觉得那女人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有几次,她都出现了不该出现的迟疑,以她的身份和智慧,答应便答应,不答应便不答应,根本没有必要如此深思熟虑。” 潘樱对方月华是最有好感的,不自觉的便站在了方月华的立场上,当即反驳道:“人家不是说了吗?她虽然代理族长,却没有实权,所以很多事需要考量,如果力所能及的就可以自己做主,如果办不到的就必须权衡之后再作答复,这是稳重的表现。” 佐伊得理不让人,接着阐述自己的观点:“这不是前后矛盾么?如果她没掌握着权力,直接拒绝我们也就是了,把我们推到能决定事情的人身上,也就没她什么事。可看她迟疑和犹豫的样子,分明是在斟酌着到底该不该发兵,那么一来,她岂不是骗了我们,明明掌握着权力,却借口推月兑。如此里外不一,是好人也有限。” 经她这么一说,龙飞云也有所感悟。刚才他看见了美女,什么洞察力,什么缜密的心思早已随风飘散,哪还想得到佐伊所说的这些。现在回头仔细品味方月华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开始有点相信佐伊的话,正好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王族的族人,似乎刚从湖面上渔猎而归,当即对两人道:“你们不用争了,找个王族内部的人仔细一问,不就全都明白了吗?” 佐伊和潘樱有些闹别扭。潘樱本是个大度的人,并没有如何表现出来,但佐伊的脸上却已经显得非常不愉快,不愿和龙飞云、潘樱走到一起,看见来人,当即向前紧跑几步,拦住那人。 来人打量了她一眼,眉头微皱,“小姐有何贵干?” 佐伊勉强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这位大哥,我们是从帝国来的,奉命求见贵组织的当家人,寨门的卫兵把我们引到会客居,可方月华夫人却说她不是当家的。我们是奉了帝命有急事要找贵组织的当家人谈,片刻不容耽误,这不,碰了一个软钉子,让我们焦急万分。还请大哥指条明路,我们到底该找谁?” 王族族人的脸上有些疑虑,沉吟了片刻,说道:“卫兵没有带错路,夫人现在确实就是我族的当家人,她怎么会不承认呢?” 这时,龙飞云和潘樱已来到佐伊身旁。 佐伊又道:“可是,我听方月华夫人说,沧雪组织魁首却另有他人,并不是夫人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王族族人显得有些不相信,摆摆手道:“不能不能,夫人诚然不会这么说。不错,王族和沧雪现在分成了两大系统,分别由夫人和大都督石苍血掌管,其实权责之间却分明的很,三千名由族人组成的敢战士军团以及他们的家人,由夫人统领,另外有八百名由精锐敢战士组成的沧雪军团以及他们的家人,则由石大都督统领。更何况,石大都督现在已不怎么过问族中大事,他每日蛰居在他自己的领地里练兵演武,族中大小事务都由夫人做主。” 佐伊立刻示威般左右看了看龙飞云和潘樱,渀佛在说,你看,我没有说错,方月华就是在欺骗我们,借故推月兑。 龙飞云现在已完全相信了佐伊的话,当即问道:“这位大哥,那如果我们想拜见石苍血大都督,应该怎么走?” 王族族人想了想,随即道:“石大都督已闭门谢客,如果你们一定要见他,只能先去找哭笑双使,石大都督已全权委托他们处理外务。” “哭笑双使?”龙飞云又问:“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两位?” 王族族人稍稍侧转身子,右手一指,指向远处一座凉亭,离他们所在有好几公里,说道:“我刚才还看见他们两位在那愿者亭钓鱼,如今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说完,又打量了三人一眼,一脸疑惑的从三人身边过去了。 ( 第九十七章舜亲王失踪疑团 龙飞云表情已有些凝重,接口道:“于是,你以方月华没有武学修为之类的理由,凭借自己和薛大都督的威望及公信力,毛遂自荐,分别担任沧雪组织的魁首和副魁首,从此率领沧雪组织,与王族形同陌路,分道扬镳?” 石苍血道:“和方月华分道扬镳是真,与王族形同陌路却不对,王族那是三弟的王族,我和二弟不能完全坐视不管。这也是方月华的高明之处,她以此牵制我和二弟,遇上关乎到王族存亡兴衰的大事,便让人请我和二弟出手,我们反倒成了她手上的两颗棋子。” 说完,他面对潘樱,渀佛针对她似的,郑重的道:“我所说的若有半句虚言,我石苍血不得好死。” 他这般信誓旦旦,已不由得潘樱不信。潘樱此刻的表情很复杂,有些失望,有些落寞,有些自责,她一直以为方月华足以作为自己为人处世的楷模,却没想到方月华雍容华贵背后竟有一颗狐狼豺豹般的狠毒心肠。 石苍血转向龙飞云,“适才你说,用毒下药,烈士殿有用毒的高手?” 龙飞云点了点头,佐伊却强者回答:“不错,我还亲身经历过。以你的见识,想必听过烈士殿的四心杀手,排名最末一个叫郭心心的少女,正是一个用毒高手。当时,只不过被她模了模,我全身立刻酸软得一点力气都用不上,随之而来的是麻木和身体的衰竭。” “你那还是好的,像郭心心这种毒系乌斯查拉能量,比普通人使用的毒药厉害多了。” 龙飞云接过话继续说道:“后来帝宫之战,她在前殿殿顶放毒,大殿里六名强者,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一举被她制服,其中不乏像彭川这样的强者。” 石苍血自然是知道彭川的,帝国排名第三的强者,行事风格神秘诡异,手底下却也丝毫不含糊。他们虽没有见过面,也算得上神交已久。连彭川都经受不住的毒,可见刁钻之极。他见龙飞云和佐伊都疑惑的看着自己,当即说道:“邹怨红失踪后,有一天,三弟搜寻她的踪迹无果后,回到南湖寨,他对我们说,有人向他传递消息,邹怨红被人用毒控制,想解救邹怨红就去和那人会面,第二天,三弟前去和那人会面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龙飞云恍然大悟,为什么石苍血听到自己说烈士殿有用毒下药的手段后,便把范无期的失踪过程详细告知他们,原来他的失踪果然跟毒有关。 当下他心念电转,随即谨慎的说道:“我做个大胆的推测,舜亲王当时已经准备解除和方月华的婚约,如此一来,他的失踪不仅对烈士殿有利,对方月华也是有利的,我看烈士殿和方月华早就勾结一气,共同对付舜亲王。大都督,烈士殿想在南湖周围对付舜亲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方月华不会任何战斗技法,单靠她一人之力更不可能对付得了舜亲王,但是如果两股势力合作,里应外合,就简单得多了。控制住舜亲王后,哪怕直到现在,他们之间仍有合作的空间,烈士殿可以为方月华继续隔绝舜亲王,舜亲王一日不归,王族大权就始终掌握在她这位代理族长的手中,方月华则向他们承诺,以她手中的权力阻止王族和沧雪可能对帝国采取的援救行动,甚至反过来协助烈士殿打击帝国。他们相互利用得好,的确能收到不可蘀代的功效。”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石苍血进一步的深思,片刻之后,才道:“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惜我仍然不能发兵救助帝国。假如你的推测和事实大同小异,那么也正意味着三弟被掌握在烈士殿手中,我若发兵助你,难保烈士殿不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那么一来,三弟会有危险。” 佐伊不耐烦的道:“你既然相信舜亲王被控制在烈士殿手中,更应该发兵协助帝国攻破烈士殿,把他给救出来。” 石苍血冷道:“我的确相信,却并非毫无怀疑的完全相信,事关三弟性命,我必须谨慎行事。而且,二弟如今正在外面明察暗访三弟的下落,如果连我也率军离开,没有人监视着方月华的一举一动,指不定她又做出什么损害王族利益的事。” 顿了顿,他注视着龙飞云,在他心里,龙飞云无疑才是他们此行三人中能做决定的人,又道:“要我出兵,只有一个可能,你们先把三弟从烈士殿的手里救出来。帝国之前是内忧外患,王族和沧雪现在也不过如此,只有解决内患,才能在没有后顾之忧下全力援应帝国,一致对外,届时帝国与王族合力,要击溃烈士殿,根本不在话下。” 龙飞云深知石苍血心中顾虑重重,他也想亲手把义弟救出来,可如果和薛夜火同时离开南湖寨,说不定范无期没有救回,连最后的立锥之地都要被方月华侵吞,哪怕救回范无期,经营数十年的南湖寨从此易主,他也无法向范无期交代。当下也不愿再徒费口舌,爽快的道:“好,一言为定,我们立刻前往西部,不过,大都督,你这边也得秣马厉兵,亲王殿下回转之日,便是你们出援之时,你可要做好该做的准备。” 石苍血仔细瞧了眼龙飞云的脸,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似信非信的道:“此行艰难重重,烈士殿无异于龙潭虎穴,你就这么有信心?” 龙飞云笑道:“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想要你出兵,我就必须救出舜亲王,想要救出舜亲王,就必须一探烈士殿,仅此而已。烈士殿就算真是龙潭虎穴,我又不是没闯过,我们避实击虚,一路见机而作便是,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吗?更何况,这次是去救人,并不是去杀人,等救回舜亲王,有的是打架的机会,烈士殿的人还欠着我一笔血债呢。” 佐伊立刻想到杨采苹,这是龙飞云心中的秘密,她看了潘樱一眼,见潘樱正疑惑的看着龙飞云,似乎并不知道一直萦绕在龙飞云内心深处的杨采苹的存在,心底下不由的泛起一种莫名的痛快,龙飞云把那个秘密告诉她却没有告诉潘樱,至少说明她在龙飞云心里的地位,绝不在潘樱之下,甚至要超过潘樱。 石苍血抬头望了望天空,“日正中天,你们要走也先用过饭再走,免得说我招待不周。” 姚笑万万没有想到,石苍血不仅没有把人轰走,还在龙飞云一番游说下渐渐转怒为喜,如今更要留人吃饭,他像看怪物似的盯着龙飞云,心里不禁念叨着,这小子不仅实力非凡,嘴皮子功夫居然也出类拔萃。来不及多想,见石苍血示意,当即下去安排午餐。 石苍血领着三人来到一间雅居,面积极小,雅居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这便是石大都督的家。上菜之后,姚笑又领着几个人搬来另外三张椅子,四人才得以围坐在一桌。龙飞云刚坐下,双手已开始没停的夹菜。 石苍血颇为赞赏的道:“小子,你倒是一点不会客气,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人。” 龙飞云目光一扫桌面,有些尴尬的道:“石大都督,你平时不爱喝酒?” 石苍血笑道:“爱喝但不随便喝,今天粗茶淡饭先粗略的招待你们,待你将三弟救回,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再行奉上,届时陪你喝上千杯又有何妨。” 龙飞云心里不禁嘀咕着,这家伙还真小气,嘴上却道:“对了,不知石大都督在帝国的爵位是哪一等?” 石苍血愣了一愣,“侯爵,怎么,你也在意这个?” 龙飞云哦了一声,看来不太在意,他本就是随口问一问。但潘樱却脸色急变,忙从座上站了出来,向石苍血行礼道:“没想到是侯爵大人,潘樱失礼了。” 石苍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潘樱小姐免礼,我生平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听说潘樱小姐是国母身边最宠爱的侍女,刚才如果石某人有什么话说得不知轻重,还请潘樱小姐海涵,不要向国母娘娘告状才是。” 潘樱连忙摇手道:“侯爵大人言重,潘樱决计不敢。” 佐伊见两人冰释前嫌,也笑了笑,站起来本想把潘樱拉回座中,却突然想起自己体表的静电,身子僵了一僵,终于只是说道:“樱姐,快点坐下吃饭,我们还要赶路回去。” 石苍血早在演武台上时,就已发现了佐伊体表含带静电的事,这属于别人的**,他也不便多问。 饭后奉上香茗,三人喝下几口漱干净嘴,待得姚笑派的人把他们的马牵过来,当即告辞石苍血,出东寨寨门转北,向昨晚住的旅馆取道而回。 ( 第九十八章迅疾的荻剑 还是那三匹马,还是那三个人,来时佐伊对龙飞云和潘樱之间的暧昧疑虑重重,回时已不那么在意,而且从此还多了一番可用来警戒龙飞云的话:“你若再惹我,别怪我像方月华那样把你卖掉,你自忖比得上范无期么?” 她的意思是说,连范无期这样的强者都陷入方月华设计的鼓里,龙飞云不比范无期强,她却自信比方月华强,这么一来,龙飞云更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龙飞云还好,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但潘樱每次听见这话,心里都不舒服,一来是方月华表现出的道德和石苍血所说的反差实在太大,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双眼,所谓眼见为实,也并不那么可靠,如果连这双眼睛都看不见真实的东西,还要它们干嘛呢?二来是想到她和龙飞云、佐伊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她无疑已对龙飞云生出了爱意,而佐伊的存在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自己只是个侍女,说来跟贵为子爵的龙飞云并不相配,他们三人之间最后会不会闹成范无期、邹怨红、方月华那种僵局。 对于方月华为人的险恶与狠毒,若说听完石苍血的话后她仍不愿相信却不由得她不信,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相信,方月华就是如石苍血所说的那样阴险。 行至半途,他们刚进入一片树林正准备穿过去的时候,树林里突然出现四个全身劲装的中年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手上是清一色的虎头刀,身上没有半点能量波动,可见虎头刀并非灵器,而是普普通通的寻常兵器。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人是针对他们而来的,因为他们眼中充满杀意,目的只有一个,杀死他们。如果他们是普通的山贼或强盗,打的应该是钱的主意,不会一上来就想着杀人,而且龙飞云三人一看就不是容易捏的软蜀子,山贼或强盗还没有这种胆气。 佐伊见他们来者不善,率先勒住缰绳,有些疑惑的问道:“龙,你没有感知到这些人的存在么?” 龙飞云和潘樱随即也歇下马,龙飞云笑道:“还未进入林子我就察觉到八个颇为强大的气息。” “八个?” 佐伊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但龙飞云明明说的是八个,可眼前却只有四个。她话音刚落,只听身后四声沉喝,她回头一看,只见从左后方和右后方的树上,分别跃下来两个人,一共四个,加上前面的四个,正好是八个。对方已在人数上占据优势。她又问道:“这些人实力如何?” 龙飞云笑道:“比起唐贤、谢谢之流,绝不逊色。” 佐伊不禁大吃一惊,她在唐贤手底下吃过亏,唐贤之流对龙飞云这种怪物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但却并非她所能轻易应付的,放在武国民间,也算是极其出色的武者,可见支使他们前来杀人的也绝不会是普通人。 她没见过潘樱施展实力,不知道潘樱实力如何,但她觉得潘樱的实力再强,也不会强她太多。如此一来,以三敌八,他们的形势无疑有些吃紧,幸好有龙飞云这个怪物在。她俏脸带着薄怒,叱道:“龙,你既然早就感知到他们的存在,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龙飞云得意的笑了笑,“说出来你还准备绕道么?你不想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佐伊这才点了点头。那八个人把龙飞云一行堵在中间,却硬是一句话也不说。佐伊冷眼扫去,打趣道:“他们可能是哑巴,龙,既然你想知道,还是你去问问吧。” 龙飞云笑道:“就这么问他们肯定是不会说的,我看得先让他们吃点苦头才行。” 其实,他们三人心里早就隐隐约约的猜出来,指使八个杀手前来拦路杀人的那人是谁。他们刚自从南湖寨出来,知道他们行踪的只有石苍血和方月华,石苍血没有杀他们的理由,而且石苍血如果真要杀他们,在南湖寨就该动手,以他不输给彭川的实力,身边还有八百名子弟兵相助,他们三人根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排除石苍血,那就只剩下方月华了,按照龙飞云的推测,她和烈士殿早就沆瀣一气、同流合污,蘀烈士殿铲除敌人也在情理之中。 潘樱突然说道:“我来对付他们。” 话未说完,一股黑色能量已从她体内涌出,黑色的原型乌斯查拉能量,而且颇具威势。佐伊看得有些傻眼,潘樱是她见过的第一个领悟乌斯查拉的女人。只见潘樱翻身下马,向前走出几步,右手一翻,黑色能量顺着她的手势凝结成一把普通样式的长剑,猛的一挥,指向拦在前面的四个人,娇斥道:“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让路。” 那四个人手上的虎头刀一紧,面对扑面而来的黑色能量,顿感压力倍增,双眼充满惊惧和疑虑的同时,却硬是没退让一步,也不答潘樱的话,只冷冷的注视着她。   “那就别怪我的荻剑剑下无情。” 话音一落,潘樱整个人已朝正中央的那两个杀手射了过去,速度之快,有如离弦之箭。黑色能量挟裹而成的剑影一路乱颤,剑势锋利如芦荻,而且剑招飘逸,似水轻流,却又疾锐快捷无比。转瞬之间,四把鬼头刀已先后折断,四条人影在闷哼声中纷纷倒退,手腿胸月复,至少有一处被荻剑划开了血口子,黑色能量从伤口上侵袭而入,痛得四人咿呀鬼叫。龙飞云已忍不住眉头一皱,这些人哪里是什么哑巴? 潘樱出手如风,佐伊自然不甘示弱,调转马头,只见后面的四个杀手已然向她扑上来。她右手往大腿一模,折翼蝴蝶已指向敌人,砰砰砰砰连响四声,四人却只有一个中枪倒地,剩下三个人左穿右插,仍向她欺近。折翼蝴蝶正待再发,一道美丽优雅的身影却已从她马侧下方穿了过去,惊得她座下那匹马吁的一声长嘶,居然人立而起。 只见那道美丽优雅的身影迎上三个敌人,叮当之声不过十余响,三个敌人已然各自负伤倒飞出去。美丽优雅的身影娇喘之中,黑色能量一收,手中长剑随即消失,转过身一亮相,不是那美丽温柔的潘樱是谁。龙飞云朝她展颜一笑,似乎对她的实力颇为赞赏。佐伊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潘樱这一手所展现的实力,强过她一倍不止,光是乌斯查拉这一有一无,她就已输给潘樱一大截,这也让她打定主意,要加倍的刻苦修炼,争取早日学会控制全部的静电,早日解放出灵器。 潘樱下手很有分寸,佐伊也一如既往的专拣敌人的大腿射击,八个杀手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身上负的都是不足以致命的伤。 潘樱站在马下回应着龙飞云的笑容,“子爵大人,你要问哪一个?” 龙飞云笑了笑,“就问问被佐伊射中大腿的那个吧。同时面对四名不弱的武者,还能够射中其中一人,也算难得,我们让佐伊威风威风。” 折翼蝴蝶尚未收起,佐伊故意把枪口对着龙飞云比划,不由的怒道:“你什么意思?” 吓得龙飞云一边摇头晃脑闪躲枪口,一边赔笑道:“没,没什么,我看你射中的那人,应该是他们这群人的领头人,还是你厉害,身为外国人,居然也深谙我们武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佩服,佩服!” 其实这群人的头目并非佐伊射伤的那人,而是前面潘樱第一次冲击指向的中间那两人。对于这些人的实力,龙飞云的话有些夸张,他们之中也只有为首那两人的实力接近于唐贤、谢谢之流,武学修为都在七阳中乘境界,其他人却是大大不如,不过即便如此,也已非寻常武者可比。 看着打趣斗嘴的两人,潘樱心头的阴郁逐渐散去,笑道:“子爵大人说得对,佐伊妹妹枪法精准,让人佩服,而且一枪便制服敌首,不像我,徒废那么多工夫,打倒的却只是一些虾兵蟹将。” 潘樱这一说,反倒让佐伊不好意思,红着脸,收了枪,冷道:“樱姐,现在连你都学会取笑人了。” 龙飞云见他收了枪,长嘘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渀佛受了惊似的,随即笑道:“佐伊,那是你打下的猎物,我们一起下去问问?” 佐伊冷哼一声,和龙飞云一块抬腿跳下马,和潘樱一道向腿部中枪的那人走去。那人正捂着大腿,低声申吟,见三人向自己走来,吓得往后挪撤着身体,像条受了伤的小蛇似的。他们刚接到命令的时候,听说是对付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和两个少女,还一度对发令者流露出不满,就这种小女圭女圭还要劳动他们八大杀手?然而,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结果正好反过来,根本无需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出手,两个少女便轻易易举的把他们一行八人逐个击倒。原以为碰上的是团棉花,谁知道撞上的却是块铁板。 ( 第九十九章魔鬼佐伊 龙飞云走到那人面前,躬身把脸凑下去仔细打量那人,笑道:“说吧,是谁派你们来杀我们的?” 他的笑容仍是那么的爽朗开怀,可看在那人眼中,却像是魔鬼独有的狞笑,原本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铁青,龙飞云皱眉道:“你别怕,你怕我干什么?” 他又往前凑近一些,低声说道:“你应该怕刚才用枪打你的那个女人才对,他比起我来可怕多了。有一次,她追捕到一个犯人,恨那个犯人难缠,当场就在那个犯人双腿上各开了六枪,好家伙,整整两个弹夹的子弹,全部招呼在那个犯人的双腿之上,无论那个犯人如何求饶,她都不在意,而且那个犯人越是可怜巴巴的,她就显得越兴奋,要不是我在身边劝她罢手,说不定她要朝那个犯人开多少枪才能解恨呢。对了,犯人们还送给她一个外号,叫做魔鬼佐伊,可见对她有多么畏惧。” 不过几步距离,佐伊怎会听不见,虽然知道这是龙飞云问口供的手段,却也忍不住怒气腾腾的冲了上去,在他后脑赏了他一记响头。那个杀手早被龙飞云的话吓得脸色大变,对于佐伊的暴戾如今更是亲眼所见,对龙飞云说的话立刻便信了一半。龙飞云皱起一只眼,一边抚模着后脑,一边道:“你瞧见了吧?魔鬼佐伊发起狠来,什么豺狼虎豹那都得调头逃跑。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求个情。” 那杀手居然不经吓,当即嗫嚅道:“你……你想知道什么?” 龙飞云又问了一遍:“是谁派你们来杀我们的?” 那杀手看了看其他同伙,所有人都在抱着伤口呜哇鬼叫,哪有工夫理他,于是便道:“是……是夫人让我们来的。” 龙飞云眉头一皱,笑道:“那么勉强,那么含糊?天底下有无数的夫人,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看来,不让魔鬼佐伊给你几颗子弹尝尝味道,你不会老实交代。” 佐伊还真配合,冷着脸一言不发,一边伸手拔枪,一边故意阴厉的瞪着那个杀手,吓得那杀手连忙叫道:“我说,我说,是……是南湖寨护国王族代理族长方月华夫人的命令。” 龙飞云和佐伊立刻把目光投向身后的潘樱,渀佛在问她说,这回你相信了吧?潘樱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龙飞云笑笑道:“佐伊,接下来交给你。” 说完,他走过去拍拍潘樱的肩膀以示安慰,率先跨上马继续向前行,潘樱很快便也转忧为喜,转身上了马。 佐伊怒道:“交给我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我真给他几枪不成?” 那杀手以为魔鬼佐伊要开始折磨他这个犯人了,吓得慌乱的大叫:“别杀我,别杀我。” 佐伊也不禁眉头一皱,回头道:“谁要杀你?你还真以为我是魔鬼?刚才是那小子诓你逗你的!你看我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可爱模样,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吗?更何况,瞧你这吓破胆子的窘样,还不值得我浪费子弹。回去趁早改行,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怕死的杀手。” 说完,也掠上马背,追向龙飞云和佐伊,刚自追上便已质问龙飞云道:“你居然敢把我说成魔鬼,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龙飞云冲她做个鬼脸,冷道:“不是魔鬼你干嘛揍我?我那是一心想问出口供不得已的说法,你揍我一拳,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佐伊得意的笑道:“你敢吗?我不揍你怎能让那个杀手相信你的话,我也是一心想问出口供而已,你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这一来,龙飞云还真是无言反驳了,那拳就像是奉旨挨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让那群杀手这么一耽搁,三人回到旅馆已是傍晚时分,用过晚饭,想到第二天还要出发赶赴西部,都早早休息去了。这天夜里,龙飞云倒没有再造访潘樱的房间,潘樱依旧惴惴不安,生恐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个人来,几乎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待得天将大亮,龙飞云始终没有出现,才在微妙的安心和失望揉合的情绪中逐渐睡去。 次日一早,用过早餐,三人结了账继续踏上征途。他们朝着西北方向前进,途经皖合、豫郑两市,于第三天午后,进入陕安市境内。龙飞云打听到第一师团军营的确切所在,随即领着佐伊、潘樱径自寻去。几乎穿过整个陕安市区,终于在西郊望见了那座军营,只见帐篷像一座座小山丘,布满了西郊一座地势较为平坦的山头。 武耀天的大军虽然和他们同时出发,但大军行进不比他们轻装简从,每天能够行进三十公里就很不错了,他们的行进速度却是每天一百公里以上,是以他们先南下浙杭,转而向西来到陕安,武耀天的大军却仍在途中。 好不容易找到营门,却被把守营门的武国陆军士兵拦下来,三人报上身份,那些士兵才不敢怠慢,分出一个人去通报。可是这一等,直等到夕阳西下,还不见通报之人回来放行。 佐伊不耐烦的道:“这苏蛮好大的架子。” 龙飞云点了点头,“我只见过他一次,他给我的印象就是孤高自负、桀骜不驯,不过,他是武国最精锐的第一师团的师团长,又是公爵,除武帝陛下和沈孤舟外,我想应该没有人能压住他的气焰了。” 潘樱笑道:“我们耐心些,苏公爵我听说过也在帝宫和他见过面,他是个骁勇善战而且耿直爽快的男人,虽然性格有些孤傲,心地却是好的,我想他不至于故意为难我们,也许是军营里有些要紧事耽搁了,我们可以等,军情战机却丝毫不能延误。” 龙飞云是逮着机会就要讨好潘樱的,笑笑道:“还是樱姐识大体。” 说话之间,仍不见去通报的那名士兵回来,却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快步向营门赶来,远远看着这个青年,潘樱已惊喜叫道:“是猴子大哥。” 那猴子大哥走到营门,首先便对潘樱叫了声樱妹,然后立刻招呼把守营门的士兵放行。龙飞云偏过头仔细打量他,只见他黑发黑衣,身上有种古灵精怪的气质,过来就热情似火的与潘樱叙旧,但也不冷落自己和佐伊,显得十分外向好动。尤其那声樱妹,叫得格外亲热,让龙飞云心头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浇了盆冷水。佐伊却暗中欣喜,躲在一边偷笑。 那猴子大哥道:“三位,真抱歉,前线战局不利,苏蛮都督刚接到战报,敌人对师团的左翼部队发动进攻,已经和叶箫子爵率领部分军队驰援,因此才怠慢了各位,还望各位尤其龙飞云子爵大人海涵。” 龙飞云问道:“这位猴子大哥,你还没有自我介绍。” 猴子大哥正待开口,潘樱已代为回答:“哦,是我忘了介绍。这位是苏公爵身边的心月复近卫官余坡骑士,从前曾在宫中担任武帝陛下的近卫官,后由武帝陛下推荐给苏公爵,从此便跟着苏公爵南征北战。这位是圣子龙飞云大人,不必介绍。这位美丽的女孩,却是直属于海军参谋总部的罗德里格斯少士,如今也是和我们并肩作战的战友。” 龙飞云忍不住带着笑意在心里嘀咕着,原来只是个骑士,比爵位我还大着你两级,看你实力跟樱姐在伯仲之间,比我却差得远,就算粗俗一些比拼外貌,我也比你帅得多,你还舀什么跟我比?他心里像对待情敌一样对待余坡,嘴上却连说久仰久仰。 余坡反倒当真,骚着脑袋不好意思的道:“龙子爵真客气,别听樱妹胡说,我不过就是苏公爵手底下的一名马前卒,你们喊我猴子便是,我这人喜欢猴子。” 看着憨态可掬的余坡,潘樱不禁莞尔一笑,打趣道:“你何止是喜欢,简直就入了迷,哪天不打仗了,我想,你甚至会搬到山上和那些猴儿一块住呢。” 余坡笑道:“那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那些猴儿们,生活的多无忧无虑,哪有我们人类这么多的烦心事,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说不定猴儿们也正嘲笑我们人类庸人自扰哩。” 佐伊也靠了上去,故意显得想和余坡亲近,“余坡骑士,既然你让我们喊你猴子,小妹也就不客气,直呼你猴子大哥了。我说猴子大哥,你和樱姐别光顾着猴来猴去,我们已赶了一天路,现在是又累又饿,能不能先安排我们休息、吃饭?你们回头还有的是机会叙旧。” 余坡笑道:“没问题,跟我来。” 说罢,带着三人往营中走去。一路上,不仅潘樱缠着他叙旧,佐伊也显得愿意亲近他。当然,潘樱和他本是旧相识、老朋友,叙个旧理所当然,但佐伊却是故意亲近他,目的是要气一个人,那便是现在深感受到了冷落的龙飞云。 ( 第一百章军营闹鬼 如今的龙飞云,苦着一张脸,无精打采的跟在三人后面。他从前无论走到哪都是主角,斗文斗武无不占尽风头,不料今天,潘樱和余坡叙旧他插不上嘴不说,连佐伊都不愿理他,放任他像个跟班似的尾随在后面。他当然知道,佐伊是故意的,心中已在暗骂佐伊没良心。 一路走来,武国士兵随处可见,他们大都垂头丧气,哪还有半点帝国精锐之师的样子。龙飞云心里不禁心生疑惑,就算吃了几场败仗,也不应该像死了爸妈一般情绪低落成这样。 来到地头,余坡给三人安排的是一顶供三人住的帐篷,这意味着三人今晚要睡在一块,龙飞云像捡到金元宝似的,一下子变得精气神十足,率先冲了进去。行军打仗,一切从简,帐篷里除了三张地铺和三张小矮桌外,什么都没有,就这种规格,在军中还只能是贵族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余坡站在帐篷口,笑道:“三位先休息一阵,饭食我会立刻派人送来。” 说完,他转身离去了。龙飞云满想着,碍事的人一走,这回可以和潘樱亲近,不料潘樱却一边追出去,一边说道:“猴子大哥,我不累,我想了解一下现在前线的战况,主人把我派来,可不是派我来游玩的。” 龙飞云的脸顿时苦得跟倭瓜似的,佐伊笑道:“好酸啊,是谁家打烂了醋罐子?” 白了她一眼,龙飞云冷道:“你别得意,这一城我早晚会扳回来。” 佐伊故意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冷道:“你还敢威吓我,我也不跟你玩。樱姐、猴子大哥,等等我,我也想听听前线战况。” 她一边说,一边向潘樱追出去。偌大一顶帐篷,只剩下龙飞云孤伶伶一个人,他呆呆的望着佐伊和潘樱一左一右,跟随余坡离去的背影,那副可怜样能心疼死人。他也赌起气来,干脆由得二女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心想,难不成还让我堂堂圣子大人求你们回来不成? 往地铺上一坐,盘好腿,龙飞云开始收拾心情,进入修炼状态。纯阳一气运转七周天,当他睁开眼时,只见三个地铺前各摆了一个盘子,想必是送饭的人见他正在修炼没有打扰,把饭菜放下后就离开了。盘子共有四个凹槽,两方两圆,左边方形大凹槽装的是饭,而右边方形小凹槽装的则是菜,菜里有荤有素但分量却不多,盛菜的小凹槽上还有两个更小的圆形凹槽,分别搁着一个鸡蛋和一个雪梨。这便是武国陆军的标准餐,虽不丰盛却也蛮多样化,而且营养搭配上比较合理。 对于饿了的人,粗茶淡饭有时也胜过珍馐百味。龙飞云老实不客气,抓起鸡蛋,剥了壳便塞入嘴里,吃完鸡蛋便开始狼吞虎咽,转眼便将一盘饭菜席卷一空,然后抓起雪梨,盘子随即被他扔向帐篷口,幸好是金属制品,否则被他这一甩手磕碎。他往后一靠,头枕着手,还翘起了二郎腿,躺在地铺上有滋有味、优哉游哉的啃起雪梨来,雪梨不是很甜,似乎没有熟透,但也因而更加的爽口解渴。 他一边吃,一边想,不知道佐伊和潘樱跟着那只臭猴子去做什么坏事了?还了解军情?省省吧!区区一个骑士也知道什么是军情?可笑! 吃完雪梨,把残核又往帐篷口一扔,龙飞云再次打坐进入修炼状态,黑色能量开始在他身体表面流转周旋。大约一个时辰后,他完成修炼还未睁开眼,已听见佐伊和潘樱在聊天,于是故意闭上眼假装仍在修炼,想偷听她们的话。 只听佐伊道:“樱姐,猴子大哥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快从实招来。” 潘樱答道:“你别想过头,我跟他只是儿时的玩伴罢了。我们三剑侍很小就被送进宫,因为那家伙是陛下的近卫官,所以我们经常能在一块玩,他这人很有趣,我们三姐妹都愿意跟他玩。久而久之,渐渐养成一种亲兄妹般的情感。这位猴子大哥一心想立下大功劳,封官拜爵,以摆月兑平民出身的贫苦,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的,却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人。” 佐伊道:“这么说,还跟龙这小子有点相像,只是出身不同。龙这小子平时没点正经,不过却是个有理想的人。” 潘樱笑笑道:“对,子爵大人也是,平时有点爱捉弄人,关键时刻还是挺可靠的。那天在帝宫的殿前广场,谁也没想到,他和太子殿下联手,居然打败了烈士殿殿主李玉颜。我听武帝陛下和帝后说过,子爵大人想成为海军元帅,再没有比这个目标更宏伟的理想了。相比之下,猴子大哥的理想没有他这么大,只是希望能成为侯爵而已。” 佐伊道:“还好他现在正在修炼,否则听了你这话,还不得骄傲得飞上天去。” 潘樱笑道:“你不也在说他的好话吗?你的年纪比他还小,就别老是小子小子的叫他,既不文雅,也不礼貌。” 龙飞云听到这里,已然难掩得意的张开眼,哈哈大笑,佐伊和潘樱不禁一怔,随即同时怒视着他。潘樱已俏脸含嗔,轻摇薄怒,斥道:“子爵大人,你又捉弄人,偷听别人说话,是小人行径。” 佐伊冷道:“在美女面前,他本来就是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 “多谢罗德里格斯少士夸奖。” 龙飞云冲佐伊做个鬼脸,又道:“快说说吧,跟那只猴子去做什么了?我的天啊,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居然想做母猴,你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潘樱这回似乎真的生气了,怒叱道:“做什么都行,你管不着,反正不会是你心里想的那些龌龊事。我不理你了,睡觉!” 龙飞云不禁怔了一怔,连佐伊都满脸愕然,这还是潘樱头一回发脾气。只见潘樱收拾完东西,躺在西首那张地铺,转过身背对两人,倒头便睡。佐伊回回神,冷道:“龙,你说话没有轻重,我们刚才的确是向猴子大哥了解军情。” 龙飞云苦着一张脸,“你不早说,害我惹樱姐生气。” 佐伊冷道:“是你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吧?算了,我也不理你喽,睡觉!” 龙飞云苦笑道:“好,是我错还不成吗?睡之前好歹跟我说说,军情到底如何?” 生气归生气,军情大事是正经八百开不得玩笑的,不把军情告诉龙飞云显然不妥。佐伊登时变得很严肃,说道:“第一师团来到陕安后,与烈士军交战三次,三战皆败,三十万人已经损失了近六万人。虽然第一师团是武国最精锐的部队,但烈士军全体上下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强悍,只要是人,没有不怕死的,然而他们就是悍不畏死。听说烈士殿善于以忠诚勇敢蛊惑人心,想必正是以此蒙蔽士兵,才使得他们发了疯似的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在战场之上不求自保,只求杀伤敌人。” 龙飞云点了点头,“所以武帝陛下早有严令,不许苏蛮擅自出战,只命令他坚壁清野,紧守待援。不过,孤高自负的苏蛮自然不会听从,不听命令擅自出战的结果就是损兵折将。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光是这个理由,恐怕不足以为他开月兑罪责,陛下一到只怕要问他的罪。” 佐伊突然犹豫起来,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龙飞云不禁皱起眉头,苦笑道:“你竟也有不敢说的事,这可不像那个连海军将官都敢挖苦讽刺,连我都敢揍的佐伊。” 哪怕龙飞云这么说,佐伊仍然沉吟了许久,才道:“其实不仅正面战场出师不利,后方军营也出现了让士兵们惴惴不安的状况。” 龙飞云好奇的问:“哦?什么状况?” 佐伊望了望帐篷外,在茫茫夜色的映衬下,那帐篷口就像一个瘆人的黑洞,渀佛要把她吞噬进去似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然后沉声怪气的道:“军营闹鬼了。” 龙飞云怔怔的望着佐伊,过了片刻,忍不住捧月复大笑,一边乐,一边道:“我看,你是心里有鬼吧。” 佐伊白了他一眼,冷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连不死族、兽族、精灵族都是真实的存在,你又怎能断定世界上没有鬼魂?我想,鬼魂也许是有的,只不过很少有人看见,而且它们没有成群结队的出现,所以被人忽视了。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给我认真点!” 龙飞云突然严肃起来,却有些忍俊不禁,那模样滑稽得很,勉强按捺住笑意,正经八百说道:“刚才的那番话是你心中真实的想法?” 佐伊冷道:“不死天皇统治着不死族,兽皇统治着兽族,精灵女皇统治着精灵族,他们和统治着教会的教皇,合称四皇,与三帝、十容克同为世界五大势力之一,这些你不知道?既然他们能够存在,鬼魂也有存在的理由和空间。” ( 第一百零五章瓶颈 龙飞云一行出了海军营门,直往山顶攀登,下来用了半个小时,上去是克服重力运动,因而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武**的营门。刚自看见他们,把守营门的士兵就急了,其中一个已迎上前来,说道:“刚才叶箫子爵辖区的士兵禀报余坡骑士,说今晚闹鬼闹到了他们那里,余坡骑士找遍军营都找不到你们,已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般坐立不安,下令无论是谁只要看见你们立刻让你们去中军大帐找他。” 龙飞云原本以为出营门的时候暴露了鬼新娘的行藏,见这些士兵并没有问及自己出营门之时身上背着的人是谁,不安的心才略微镇定了些。他正好也有事要和余坡商量议定,当下便按照士兵的话,领着佐伊和潘樱直奔中军牙帐去见余坡。 把守牙帐的士兵早被交代过,龙飞云等人一到不必通报,马上让他们进来,是以龙飞云等人直接进入牙帐。余坡看见他们,正要发问,龙飞云却已笑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偌大一座军营,什么时候竟由一个骑士来当家作主。” 余坡不知道龙飞云因为吃他的醋而心有芥蒂,那句话是存心揶揄,还以为他在调侃挖苦自己,当即苦着脸道:“子爵大人达观冷静,到现在还有心思开我的玩笑,佩服。但是我可没有那个心思,今晚闹鬼闹得更严重了,不少士兵都受了伤。据那些士兵们描述,这回出来闹事的鬼竟还不止一个,除了鬼叫外,他们还听见了一男两女三个不同的声音。真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加霜啊。” 说着,他用怀疑的目光来回扫视着龙飞云一行三人。这一行三人,不正是一男两女么? 原来,那些士兵因为害怕,没有一个敢从帐篷里出来查看,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几个人在鬼叫声中交谈,帐篷外偶尔闪出靛光,偶尔又闪出黑光,还能听见枪声,吓得他们更不敢偷看一眼。一直等到龙飞云背着鬼新娘,和佐伊、潘樱离开现场,见帐篷外许久没有动静,才敢探头出来察看,到那时哪还看得见鬼的踪影,不过,一男两女三个不同的声音,在相互合计取证下却得到了证实。 余坡有些怀疑那些声音是他们的,但转念一想,答应他调查闹鬼事件的潘樱和佐伊毕竟是女孩子,事前虽然大胆允诺,但是等到真正听见那凄厉的鬼叫声后,也许就吓得不敢展开行动了。他不敢确定,那些所谓鬼叫声中的交谈,是不是她们的杰作,因此说完便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三人,也许不是他们,也许鬼魂真有同党,也未可知。 龙飞云笑道:“我哪里是开玩笑,你不是说自己是猴子吗?而且山中无老虎,这是事实,猴子称大王,这也是事实。” 潘樱知道龙飞云心里在想什么,白了他一眼,“猴子大哥,你先别着急。” 余坡坐立不安,显得十分焦躁:“我能不急么?等苏蛮都督回来,我没有办法向他交代,是要受到处罚的。” 潘樱急切的看了看龙飞云,沐浴在美女那种祈求的目光中,龙飞云显得非常受用且有些无奈,叹了口气,终于说道:“猴子大哥,刚才是逗你玩的,你别生气,也不必着急。军营闹鬼事件,已经被我们调查清楚,而且连那只鬼也已被我们抓到,现已送到海军军营里监管起来,我们刚才之所以不在,正是去了趟海军军营。” 余坡这才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但随即皱眉道:“既然捉到了鬼,就地监管便可,为何非要送到海军军营?海军仗义援手,率兵前来,已经让我们很过意不去,这点小事还去麻烦他们,也太说不过去了。” 龙飞云笑道:“这可不是小事,我正要跟你说。”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潘樱,郑重的问道:“樱姐,这只猴子能不能信任?” 潘樱用斩钉截铁的神情和语气道:“子爵大人,如果你相信我,请你连猴子大哥也一起相信,他对我而言就像亲哥哥一样,绝不会背叛我们。” 潘樱这句话不仅打消了龙飞云对余坡的最后一丝疑虑,还彻底解释说明了她和余坡间的关系仅止于兄妹的范畴,别无其它。龙飞云第一次见余坡时,其实蛮欣赏他的,这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古灵精怪,外向好动、调皮贪玩,但是他对帝国的忠诚龙飞云从未怀疑过,只是因为潘樱的关系,龙飞云才不免对他心存敌意。而帝**营出了奸细这件事事关重大,他审慎一些,郑重的向潘樱求证一遍,也是必要的。 潘樱说完,龙飞云心中暗暗欣喜,转向有些莫名其妙的余坡,把今夜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末了又道:“现在你明白了吧?鬼新娘对我们无比重要,绝不是件小事,所以我想请你蘀我们隐瞒这件事,直到这件事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时候。” 听完龙飞云的描述,余坡心里的震惊无可言喻,看看潘樱,看看佐伊,又看看龙飞云,渀佛希望有人对他说,龙飞云刚才是在开玩笑。叶箫可是和他并肩作战许多年的老战友了,如今作为帝国内奸,成为龙飞云怀疑的头号对象,他自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然而,潘樱和佐伊迎着他的目光,并不说话,只是严肃的点点头,等于默认了龙飞云刚才的话是事实。他消化了好一阵子,才有点沮丧的道:“子爵大人怀疑军营里有烈士殿的奸细,不知道现在可有证据证明是谁?” 龙飞云道:“没有。所以,我不想节外生枝、打草惊蛇,就怕你这只猴子和他接触之时会露出破绽。反正你切记,对外包括苏公爵在内,只说鬼新娘被我们发现,已经逃出军营,不知去向,切爀将鬼新娘的行藏泄露出去便是。” 挣扎了许久,余坡点了点头,“好吧,请你们尽快把事实调查清楚,我不是个善于保守秘密的人,尤其像这等军情大事,连苏公爵都要瞒在鼓里,我怕我熬不住。” 龙飞云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猴子大哥,你能这么说,至少证明你是个实诚人。只要你尽力瞒着便是,就算真瞒不过去,我们也不会怪你的。若非需要你的配合,说不定,我会把你也蒙在鼓里,省得你难受。” 佐伊走到牙帐门前,抬头望望天色,“龙,天快亮了,我们该回帐篷了。” 龙飞云又叮嘱余坡几句,随即领着佐伊和潘樱回到原先余坡安排给他们的那顶帐篷里。天将大明,三人折腾一夜,累得够呛,偏偏却没什么睡意,索性在各自的地铺上打坐修炼。在体能上,三人奔波一夜,哪能不疲惫困顿?然而他们用脑过度,大脑至今仍在活跃跳动,又哪会生出睡意?尤其是龙飞云,推理用计,倒像个谋略家似的。他一边修炼,脑中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询问他自己,他的推断到底对不对,他的计划究竟能不能奏效? 佐伊的乌斯查拉修炼,这几天又有了新的进展,体表的静电范围已经缩减到三尺以内,这已进一步说明,龙飞云的判断没有错,只要她坚持修炼,很快便能完全掌握那股感觉有些陌生但却十分温暖的能量。她甚至已模到了一些控制静电强度的窍门,是以当她这几天接近余坡,接近刘易斯和赢乾坤时,他们竟没有发现她有异状的原因,正是因为她刻意的将静电最大程度收敛起来的结果。 修炼的时候,对外部事务是没有任何感知的,时光就像利箭一样,穿梭流逝,很快便到鸡鸣天晓的光景。佐伊和潘樱先后从入定中回过神来,却见龙飞云仍在修炼状态中,也不去打扰他,自顾自的收拾起物事来。过了片刻,一个士兵送来三盘早餐,放下后还传了个话,苏蛮公爵和叶箫子爵已从战场上回转,请三位用过早饭后立刻过去会见。佐伊这才把龙飞云给叫醒,三人遂吃起早餐来。 十二小时内,武学修炼了两轮十四周天,乌斯查拉也经过了两空两满的过程,龙飞云有一种感觉,乌斯查拉能量已经达到一定规模,不出一个月,便能突破瓶颈,升华到达另一个境界,武学修为甚至已经撞到了瓶颈上,比原来提升了整整两成,就等着突破瓶颈,将两成凝实显现,立刻便能看出效果,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他一边吃着早餐,心里已有了计议,从烈士殿离开后一定得回转极限山一趟,能够实现远程攻击的那记成形的纯阳气功,他必须请教他的大叔加以衍生进化,把它变成一种真正的招式。 ( 第一百零六章再临烈士殿 吃完早饭,三人按照计划再次回到中军牙帐,只见余坡和一个穿着深紫长衣、披着深紫长发的中年人,正左右侍立在一个褐黄色刺猬头两侧。这个刺猬头,从两边的内眼角起两道刀疤划向两边的脸颊形成一个八字,刺猬头本已非常突兀显眼,加上脸上的那个八字,更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正是武国第一师团的师团长苏蛮公爵,他正坐在方桌后冷傲的注视着龙飞云。如此一来,不必问也知道,和余坡一块侍立在苏蛮后的那人,便是叶箫了。 龙飞云和潘樱上前先行礼,佐伊则行了个半礼,然后站在方桌对面。龙飞云犀利的目光毫不避让的直视苏蛮,虽不惧他,但也不轻视他,这个苏蛮可是实力不在彭川之下的强者,光凭这一点,就已值得龙飞云尊重。 苏蛮声如炸雷:“龙子爵,陛下让你先行赶到军营,想必有所指示。” 龙飞云笑了笑,“苏公爵,陛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旨意,如果真有,陛下自己也早已对公爵大人言明,听不听从是公爵大人的事,我无权干涉。” 苏蛮知道他是在责怪自己违背帝命擅自出战,略带怒意,喝道:“好你个龙飞云,老子刚从前线苦战回来,一口热茶一碗热饭都还没下肚,你倒先冷嘲热讽的想把我气饱。别拐弯抹角,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佐伊忍不住皱起眉头,虽然她在帝宫会议厅曾见识过苏蛮的直爽豪快,却没想到他是个说话粗鲁的人。她回头一想,苏蛮当时在会议厅一定很压抑,在武帝陛下面前,苏蛮怎么敢放肆呢?可只要离开武帝的视线,苏蛮立刻便会打回原形,变成一个霸气十足的莽汉。 潘樱也是愣了一愣,她在宫里总是跟在帝后傅紫月的身边,每次面见苏蛮,也都是陪着傅紫月去的,苏蛮不敢在武帝陛下面前放肆,就更不敢在帝后面前无礼,有时候连武帝陛下都惧怕那位帝后,苏蛮又岂敢轻捋虎须? 龙飞云反倒见怪不怪,笑道:“既然如此,请公爵大人先填饱肚子再说,我们可以等。” 苏蛮是个性急的人,当即怒道:“你们能等,军国大事也能等?快说!” 龙飞云笑道:“可我已经说过,如果陛下真有什么嘱托,也早已向你言明。我再说一遍,不过是老调重弹,你不听也无济于事。” 苏蛮其实早就明白,龙飞云这是责怪他违背帝命,擅自出战。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他擅自出战的结果是凯旋而归,不仅无罪,反倒有功,现在的结果却是损兵折将,那么一来,两罪并罚,罪且不轻。他虽然孤高自负,而且桀骜不驯,但仅仅是对于其他人而言,他跟沈孤舟其实很相似,对外强硬,对武耀天和帝室,却是绝对的忠诚和恭敬。武耀天如果以他的罪罢免他的官爵,他绝不会皱皱眉头,但如果武耀天就此不再信任他,肯定能够让他生不如死。 龙飞云是极受武耀天器重的人,苏蛮不敢再轻侮,居然赔笑道:“龙子爵,武帝陛下若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我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听从便是。” 看他那副憨厚模样,龙飞云笑道:“苏公爵的脸变得好快啊!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公爵大人,武帝陛下让你从即日起无论如何都不可再出战,但请坚守本部,武帝陛下亲率百万大军,不出数日便可抵达,届时少不了你公爵大人冲锋陷阵的机会,何必急于一时?” 苏蛮又问:“武帝陛下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龙飞云道:“你损失了数万子弟兵,不治你的罪怎么向他们交代?不过,阵前换都督,于军心不利,其中的利害得失我自会向陛下言明,陛下英明,自然会仔细斟酌的。然而苏蛮公爵,接下来你可不要再犯什么错误,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他的意思是治不治苏蛮的罪,还有转圜的余地,就看苏蛮接下来的表现如何。龙飞云以区区子爵玩转堂堂公爵,看着苏蛮连连点头称是,这场景让在场众人无不暗赞他的智慧。 佐伊心想,这小子身上就像有一个开关,开关一关,这小子是笨蛋龙飞云模式,但只要开关一开,这小子立刻便能进入聪明龙飞云模式,真让人捉模不透。 按照计划,龙飞云在叮嘱完苏蛮后,应该前往烈士殿一探究竟。苏蛮既然已经学乖了,他也准备告辞前往烈士殿了。他临走前,最后还强调了一句:“不许出战的命令,不仅限于针对苏蛮公爵,苏蛮公爵所有部下都必须遵从,包括叶箫、余坡,甚至两位正奉命外出执行任务的女勋爵,也要请苏蛮公爵火速将她们召回。” 陕安市离烈士殿所在的青宁市,只有一百多公里路程。第二天下午,三人进入青宁市,宏伟的烈士殿已然在望。青宁市境内有一座内陆海,因为位于武国西部,故而被称作西海。西海与南湖一西一南,各自滋养了一位大英雄,便是尧亲王刘悦愁和舜亲王范无期。不过,世事让人唏嘘的地方也正于此,昔日的两位大英雄,如今却都已变成了落难英雄,一个遭人背叛受到驱逐,一个被人陷害受到控制,真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青宁市西郊的一家茶馆内,龙飞云和佐伊、潘樱一边喝着茶,一边隔着窗户注视着那座伫立于西海孤岛上的烈士殿。 佐伊渀佛在思索着什么,潘樱却道:“子爵大人,我们到了。烈士殿是李玉颜的老巢,想必定是守备森严,我们是马上潜进去还是等到入夜后再行动?” 龙飞云笑了笑,“谁说我们要潜进去?我们不仅不偷偷模模,而且要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还不能等到入夜再行动。趁着太阳没有下山,还有光亮,我们喝完这壶茶,休息一阵之后,马上过去。” 见潘樱不解的凝视着自己,他又道:“樱姐,还记得我想让你辨认一个人,看他是不是范无期吗?” 潘樱点了点头,他又道:“其实,我曾经试图闯过烈士殿,这一点佐伊知道。据我上次闯殿所见,烈士殿的确守备森严,却没有千军万马,守殿者只有一人而已。” 潘樱彻底懵了,忍不住问道:“一个人怎能说得上守备森严?” 龙飞云笑道:“如果这个人有无限接近于武帝陛下的实力呢?” 他没有用安格斯、刘悦愁、范无期、史密斯等做比较,是因为潘樱对他们都不太熟悉,所有绝世强者中,潘樱最熟悉者莫过于武耀天,在生活中最接近潘樱的人也莫过于武耀天,潘樱对武耀天的了解甚至比他更深入、更全面。果然,只见潘樱惊诧得变了脸色,点头道:“那的确说得上守备森严了。可是,一个和武帝陛下实力相近的绝世强者,又怎会甘心充当烈士殿的守门人呢?” 灵机一动,潘樱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立刻明白了大概,“子爵大人,你想让我辨认之人,就是这位烈士殿的守殿者?” 点了点头,龙飞云笑道:“不错。除尧、舜、禹三位亲王外,能在实力上如此接近武帝陛下的,没有其他人,至少武国之内不可能再有,守殿者不是刘悦愁,也不是我父王,那么他很有可能便是舜亲王范无期。趁着太阳还未下山,正好能让你仔细的辨认一番。” 潘樱这才完全明白,龙飞云刚才那句让她半点模不着头脑的话。她急切的站起来,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佐伊道:“等我们恢复体力。樱姐,我知道你急于找到你的恩公,以此来报答他对你的恩德,不过一旦进入烈士殿范围,接下来必然是个困难重重的漫长过程,我们必须做好所有准备,当然也包括让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赶了一天半的路,你不累么?” 潘樱想了想,佐伊的话没错,终于坐回凳子上。只听佐伊又道:“龙,昨天上午为什么你要特别叮嘱,连猴子大哥和叶箫都不能擅离军营?” 龙飞云笑道:“那么一来,那名奸细便不能向烈士殿通风报信,鬼新娘离去,他一定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把这个消息带出去,但我已委托猴子大哥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敢偷偷的跟外界接触,监视他的猴子大哥就能抓到铁证,证明他便是奸细。” 佐伊道:“这么说,所有的一切你都安排好了?” 点了点头,龙飞云笑道:“军营里的事,猴子大哥会按我说的话处理。现在还是让我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烈士殿这边吧,如你所说,我们此行是艰险重重啊。” ( 第一百零七章守殿者的身份 半小时后,壶中茶已被三人喝个一空,结了账,三人索性把马匹交付给店家代为照料,出了小镇,便展开身形向西海掠去。小镇离西海只有一公里的路程,眨眼便到,来到近处,只见西海东面的陆地中央,向海中延伸出一条人造石砌而成的十米宽的大路,一直连到海中那座孤岛,有数百米长,烈士殿便座落在那座海中孤岛上,像一座天神的宝塔般屹然自立。佐伊和潘樱因为头一回见此情境,一时间蔚为奇观。 踏上那条十米宽的路,三人迅速向烈士殿靠近,一路上果然没有遇到丝毫阻拦。眼看着离小岛不足百米,龙飞云左手搭在额头向前张望,已经看见那个曾把他揍得鼻青脸肿的英俊男人,心中一喜,登时加快了脚步。佐伊和潘樱不敢怠慢,拼尽全力紧紧跟在他后面才不致被他落下。 距离小岛还有十米,龙飞云一下子收住势头,变跑为行。佐伊和潘樱一面抬头张望眼前这座宏伟的殿阁,一面也放缓脚步,两人的脸上都是莫名的震惊,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能工巧匠,建造出如此恢弘大气的殿宇。如果说平京帝宫已足够大气,那么这座西部的烈士殿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某些地方还远超帝宫的华丽,居然敢在殿宇房舍上与本国当今帝君攀比,可见刘悦愁的不臣之心由来已久。 龙飞云先是变跑为行,很快便又停下了脚步,定睛注视着前方。紧跟上他来到他身边的佐伊和潘樱也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往前望去,只见殿宇大门足有六七米高,四五米宽,门前的石狮子边上,一个容貌俊俏的黑发中年人,内穿紫色长衣,外披黑羽大氅,正靠坐在那里,冷冷的不带一点感**彩的凝视着他们,那气度雍容华贵,就是和武耀天相比,竟也毫不逊色。 佐伊看看那人,又看看龙飞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龙飞云已变得无比严肃,迎着那人的目光,毫不避让。在可乐酒吧,龙飞云说过,他曾被眼前这个人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当时双方都没有释放乌斯查拉能量,没有解放灵器,但战斗的壮烈同样可以想见。龙飞云是一个崇敬强者的人,佐伊深知他此刻的心情是兴奋激动的,因为他又有了再次挑战这个人的机会,哪怕他毫无胜算。 潘樱的双眼自从落到那人身上,就再也没有移开过,不仅如此,她还一步一步的向那人靠近,视野逐渐缩小到那人方圆不足十米的范围。龙飞云没有阻止她,他相信那人就算不是范无期,也绝不会伤害潘樱,从第一次交手他就能看出,那人不仅是个强者,也是个真正的武者,武德对于真正的武者来说,有时候比生命还重要。一个真正的武者,绝不会伤害一个手无寸铁、对自身没有威胁的女人。 那人的目光已从龙飞云转向缓缓行来的潘樱,渀佛辨认过以后觉着不认识对方,他已然皱起眉头,但硬是一句话没说,只是盯着潘樱看。 潘樱走到那人面前三米的地方,终于停下脚步,但双眼仍不离那人的脸,痴痴的呢喃道:“不会错的,你是恩公!你是舜亲王,你是护国王族族长、沧雪组织魁首,你是范无期!” 那人听得微微一怔,但随即回归冷漠,不仅没有表态,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说。这不禁让龙飞云有些疑惑,问道:“樱姐,你能确定?” 潘樱并没有回头,仍盯着那人顺势颔首,语气坚定之极:“雍容华贵,美艳斯文,武国上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人。” 这回,那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十分低沉无情,渀佛世间万物没有什么值得他眷恋一般,默然道:“你们走,我不拦。这里,没有范无期!” 龙飞云愣了一愣,那人一说话,他立刻便已确定那人的身份,笑道:“这里没有范无期,却有一个女人的丈夫。那个女人被烈士殿以剧毒控制,迷失心志,仅剩的一点意识,便是在外面到处寻找她的丈夫,她的名字就叫邹怨红。” 那人脸色顿时变得极其惨白,竟一改往常冷漠孤傲的举止,一下子蹦了起来,冲出数步直面潘樱,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凄凉的故事,悲惨的意境,使潘樱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带着哭腔道:“恩公,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樱,是你送进宫的小樱。” “小樱?” 那人恢复了几分镇定,皱眉凝视潘樱,渀佛正在竭尽全力的搜索着脑海中的那段记忆,嘴上喃喃自语:“小樱,和小琉、小梅总在一块的小樱?由我送入帝宫,代蘀我去照顾陛下和帝后的小樱?” 说着说着,那人迷离散乱的眼神逐渐恢复神采和意识:“对,你是小樱,虽然已经长大成人,但你双眼中那种善良、那种温柔,正是我从别的贵族手里抢救过来的小樱。” “恩公,你到底怎么了?” 见对方终于认出了自己,潘樱一边欣喜的擦去泪水,一边问。然而,那人却又突然双手抱头,痛苦的连退三步,歇斯底里的叫喊:“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那就由我来说吧。” 龙飞云胸有成竹的上前几步,伸手拍了拍潘樱的肩膀。佐伊也不忍看见潘樱伤心难过,已尽力的收敛起体表的静电,将她揽入怀中。见此情景,龙飞云才放心的侃侃言道:“樱姐并没有认错人,你正是失踪已久的护国王族族长、沧雪组织魁首、舜亲王范无期。除了樱姐以外,你还记得我吗?” 那人闻言,不禁又仔细打量起龙飞云来,回忆对他而言似乎是件很痛苦的事。在殿门前看守烈士殿,他有时整整几个月都不说一句话,甚至连大脑也不动一下,就那么呆呆的遥望远方,他的大脑和语言功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出现退化的迹象。他想了许久,终于喊道:“我记得,大约半个月前,你曾经试图闯入烈士殿,被我轻而易举的击退了。不过,以你的年龄,拥有这等程度的武学修为,也实属难得,难得……百年……不对……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听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龙飞云不禁呆了呆,随即苦笑道:“你说得倒轻松,何止被你击退而已,那回我可被你揍惨了,脸上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什么颜色没有?” 警惕的盯着他,那人不搭龙飞云的茬,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我,知道我和怨红的事,是大哥和二哥派你来找我的么?大哥和二哥……他们都还好么?” 龙飞云愣了一愣,“亏你还记得石大都督和薛大都督。不错,正是他们让我找来,把你带回去的。” 那人的话等于承认了他自己就是范无期,这不禁让龙飞云松了口气。他的推断没有错,鬼新娘便是邹怨红,烈士殿控制着邹怨红,以此来胁迫范无期为他们效力,他相信,烈士殿开出的条件或者说任务,便是让范无期把守烈士殿。烈士殿在一个孤岛上,进出都只有殿前这条十米宽的路,本身就是易守难攻的所在,再加上有个勇猛无前的范无期在殿门口坐镇,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哪里还需要什么千军万马、强弓硬弩。不必分兵驻守,如此一来便可将烈士军全部兵力投入到正面战场上,烈士殿只需遥遥的控制住邹怨红,就不怕范无期不效死力。 龙飞云唯一想不通的是,烈士殿之中最擅长用毒的人莫过于郭心心,但是几年前范无期失踪之时,郭心心恐怕比现在的佐伊年纪还小,最多十岁出头,万万没有领悟出乌斯查拉的可能,到底是谁对邹怨红下的毒?他带着疑惑,又道:“舜亲王殿下,你别急,听我跟你说,现在受到控制化身为鬼新娘的邹怨红已经被我们救下,只要找到解药,她很快能恢复正常,我琢磨解药在烈士殿里应该留有备份,我们正要进去搜寻。” 范无期听见邹怨红已被救下时,脸上一片欣喜,但一听见没有解药,立刻又变了脸色,叫道:“不可以,不可以,怨红每周必须服用镇痛药一次,那种镇痛药只有李玉颜和郭心心手上才有,在没有得到根治她病毒的解药之前,你不能让她月兑开烈士殿的控制,否则,怨红毒性发作,会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 龙飞云皱眉道:“你冷静些,我们两天前救下的她,这几天未必会发作。到底是谁对她下的毒?我听说她中的毒是一种毒系乌斯查拉能量,有此能耐的人只有郭心心,但郭心心的年纪……” ( 第一百零八章复辟失败的刘悦愁 范无期茫然的接口道:“是郭心心的师父,她下毒之后已经被我当场击杀,当时郭心心只有十一岁,没有这个能耐。幸好郭心心的师父死前曾炼制了一些镇痛药,才不致在郭心心没有成长起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让怨红毒发身亡,此后过了一年,郭心心终于研制出新的镇痛药,在旧的镇痛药用完之前成功接续。但是,根治的解药她一直藏起来,烈士殿里面我已经翻了个遍,根本就没有,你们也不用去找了,现在里面很危险。” “危险?” 龙飞云皱眉道:“连你都觉得危险,守在里面的人究竟厉害到了什么程度?李玉颜应该留在陕安军营,亲自指挥作战才对,难道他回来了?” 范无期冷笑一声,“刘悦愁、李玉颜,前后两任殿主都在里面,够分量了吧?” “什么?” 龙飞云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前方战局正进行得热火如荼,而且武耀天的百万大军很快便到,李玉颜不可能不知道,他如今最应该出现的地方,应该是烈士军大帐,而不是出现在这座烈士殿里。李玉颜竟在烈士殿,这已经极不合理,不过这里是他的老巢,如果他出现在自己的老巢还能说得过去的话,那么刘悦愁呢?已和李玉颜反目成仇,被李玉颜全面搜杀的前烈士殿殿主刘悦愁,也在此出现,那更不可能。难道他们俩已经冰释前嫌、共商大举了?龙飞云急切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刘悦愁重掌烈士殿了吗?” 范无期道:“刘悦愁重临,目的确实是为了重掌大权,然而却不见得一定能成功,因为李玉颜得到消息后,已从前线军营赶回,还带着五十名烈士学院的杰出学员。烈士殿四杰你听说过吧?那五十名杰出学员就算比不上四杰,也差不了多少。刘悦愁是七天前到这里的,李玉颜是前天夜里赶回来的,两人在烈士殿里面已周旋了两天两夜,相信很快便有结果。” 龙飞云不禁心生疑惑,问道:“没有李玉颜的准许,你怎么敢把刘悦愁放进去?刘悦愁虽然是十容克之一,要在你面前闯关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范无期茫然的笑了笑,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非常的苍白无力,“并不只是李玉颜和郭心心才有解怨红体内剧毒的解药,刘悦愁也有。你以为把我陷害到这个地步,除了刘悦愁以外,谁还有此能耐?李玉颜?他还差了点!” 龙飞云立刻了然,想必是刘悦愁答应了范无期,如果能重掌烈士殿,便把解药给范无期并释放他们夫妇回家。六七年前,还是刘悦愁执掌着烈士殿,设计迫害舜亲王,如此艰巨的任务,若非刘悦愁亲自出马,也非容易办到的事。 范无期的脸上布满了怨愤,恨恨道:“刘悦愁处世严密,城府之深沉,丝毫不比李玉颜逊色,他才是陷害我的始作俑者。刘悦愁和方月华设计陷害我的时候,李玉颜甚至连副殿主都还不是,当时的副殿主正是郭心心的师父,他们两个殿主齐出,可见想要控制我的行动是势在必行、蓄谋已久。刘悦愁说郭心心的师父在烈士殿里藏有一份最原始的解药,只有他能找到,就连郭心心也不知道,他以此为把柄,我才会把他放进烈士殿,否则,我恨不得杀了这个乱臣贼子。” 潘樱榛首靠在佐伊肩上,忍不住抬起来道:“我们见过方月华,她这么做太不应该。” 佐伊冷笑道:“心胸狭窄的人因爱生恨,很正常。她方月华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宁愿玉石俱焚,大家都别惦记着。” 范无期道:“那个女人还远远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当然,她勾结烈士殿陷害她的未婚夫的确寓含着向我和怨红报复的意义,但更深一层原因,却是那可怕的权力欲。刘悦愁和李玉颜,想要成为武国大帝,方月华那个女人也不遑多让。这几年来,我独自一人在此,度过了无数个漫漫长夜,度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也终于想明白了,方月华那些所作所为的真正目的,是夺取王族和沧雪的权力,把它打造成不输给烈士殿的庞大势力,那个女人想做十容克。” 龙飞云不禁皱起眉头,“可她是个不会任何战斗技法的普通女人,即便真的把沧雪组织经营成不输给烈士殿的庞大组织,也很难获得十容克的称号。” 范无期苍茫的笑了笑,“纽洛芝帝国如今的大帝不也是个女人吗?而且,听说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她能强到哪里去,不也照样成为三帝之一。个体的实力固然重要,整体的势力却比个体的实力更加重要。” 听到这里,佐伊的脸色突然窒了一窒,龙飞云和潘樱的注意力,这时都集中在范无期的身上,竟没有察觉到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她的这种表情变化十分细微,若不是仔细去看,很难看出来,而且,连龙飞云和潘樱都显得有些惊讶,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纽国的大帝是个少女。 夕阳逐渐隐没在青山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已从太阳落下的另一面悄悄升起,默默的接蘀太阳的工作,晦暗的照耀着大地。 龙飞云望望天色,对范无期道:“烈士殿中的殿主之争,你究竟希望谁能最终胜出?” 范无期无奈的笑了笑,“我不知道,如果解药到手,我倒希望他们都死。结果很快就会揭晓,我们不妨在这里等着,谁先从这座殿门出来,谁就是失败者。” 佐伊强忍着不让体内的静电迸发,此时已是冷汗连连,两颊憋得红彤彤的,像个害羞的待嫁姑娘,喘气的频率也急促了许多,眼看已是濒临极限。她才刚开始修炼乌斯查拉不久,控制能量的能力不强也不熟练,能收敛住体表静电保持十几二十分钟,也实在是难为她了。 潘樱不忍看她如此难受,主动的轻轻的推开了佐伊,并对佐伊点了点头表示感激,微微一笑道:“佐伊妹妹,我无碍,你也别勉强自己了。” 佐伊退开两步,也点了点头,擦了把汗,体表静电再度释放,一时间顿感无比的畅快,渀佛一只被压得变了形的皮球,突然恢复原状,那是何等的圆润和舒适。对范无期适才说的那番话,她感到大惑不解,忍不住问道:“舜亲王殿下,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按照常理说,先从殿门出来的,应该是胜利者才对,说明他已经从烈士殿这个斗兽笼里面杀了出来,怎么反倒成为失败者呢?” 范无期愣了一愣,突然笑道:“你这个比喻十分恰当!斗兽笼?不错,现在的烈士殿,就是一个斗兽笼,两只禽兽正在里边为了自己的利益撕咬着对方。只不过,这两只禽兽虽然阴狠,但他们同时也是两只野兽,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事实上他们的实力都很强,而到达他们这个层次,即便失败,想要击杀对方,也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所以,先从殿门出来的更有可能是那只斗败之后夺路而逃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只听轰然巨响,烈士殿那扇六七米高、四五米宽的金属大门,突然从里面向外面射出无数道青色风刃,那些风刃不规则的砍穿大门,切割着门叶,偌大一扇厚实铁门居然被切割成无数块小碎片,瞬间土崩瓦解般掉落下来。龙飞云反应极快,立刻抓起佐伊和潘樱,敏捷的倒退出数十米外的空地上。范无期却依旧背对着殿门,对发生的一切恍如未觉,似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无法威胁到他的安全一般,这便是绝世强者的自信。 只见两条人影从不断跌落的金属碎片后蹿了出来,撞得停留在空中仍未落尽的铁门碎片激射纷飞。其中一个全身上下满是血污,但难掩本身的儒雅外貌,穿着红边灰衣,华丽俊美,潇洒不羁,铮亮的黑发中夹杂着少许红色,右手握着一把缠绕着青色风形能量的长剑,正是十容克之一、原烈士殿殿主刘悦愁。刘悦愁看起来已经多处受伤,但是他手上托挟着的另一个人,显然伤得比他更重。那是一个五旬开外,须发呈现灰紫色的老者,双眼微闭,嘴角上挂着鲜血,身上的衣服也有数十处已破烂见血,那状态就像谁给他补上一刀都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按照范无期的推论,谁先从殿门出来谁便是失败者。如今先出来的是刘悦愁,也宣告着他的复辟计划彻底失败,看他和手上那人狼狈的模样,又哪有半点胜利者的威风? ( 第一百一十三章烈士殿前的大乱斗 范无期深知风扬千里的威力,他曾经领教过,甚至连他都要自认略输一筹,领着龙飞云向右偏挪,除了合击吴武外,也是为了退出风扬千里所笼罩的攻击范围。当下一杵一剑击向吴武,任这位烈士学院的助理院长,平日里如何骄矜狂妄,如今却已无计可施,就像他之前与周驭合击龙飞云那样。现在的他,光是要挡下范无期的第一杵都没有信心,更别说在那杵之后还有龙飞云的第二剑紧接着反撩过来。 然而让范无期没想到的是,李玉颜居然敢冒险转身回援。他感觉到背心一凉,就已知道李玉颜已向他一口气戳出了三道能量箭,他那一杵如果继续砸下去,立刻便能使吴武受伤,龙飞云再补上一剑,便能先行解决一名强敌,但他背心也免不了被那三道能量箭击中。绝世强者就是绝世强者,危急中并不慌乱,天杵硬生生的撤了回来,右脚已然踢出。吴武正举刀准备迎击天杵,却不料对方改砸为踹,左月复立刻中招,整个人被踹飞出去,龙飞云那一剑也随之撩空。范无期踹飞吴武后,转身,天杵连挥三下,动作像行云流水般顺畅,已将那三道能量箭砸飞,身形随即掠了出去,迎向李玉颜。 龙飞云那一剑撩空,身边便失去了范无期的身影,只觉左侧劲风吹袭,刘悦愁的那一记风扬千里已然击中三名敌人,将那三名敌人切割的衣衫尽破、体无完肤,最后被抛飞空中。突然左侧人影掠闪,两把长刀已向他劈到。龙飞云反应极快,瑶泉已迎向第一刀,只听当的一声,竟被强大的冲击力震退三步,仔细一看,那长刀正是灵器末日,来者正是他的大仇敌徐侍银。徐侍银身后随即超出一人,却是烈士学院副院长周驭,长刀同样挟裹着黑色能量,继而朝他的左肩斜斜砍落。虽然两刀之间给他留下了足够的空隙迎敌,但挡下徐侍银的全力一砍,已消耗了他不少力气,正待凝力再格周驭的第二刀,追魂已然架了过来。 从眼前横空刺出的追魂,看似刺在空气中,却刚好架住了周驭的长刀。追魂堪堪架住了长刀,刘悦愁右腿已然提起,狠狠的向左侧一扫,周驭在闷哼声中,整个人已如炮弹般向后倒飞出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别让他们各个击破的诡计得逞!” 徐侍银大喝一声,率先扑向刘悦愁。这一回,追随李玉颜而来的数十名烈士学院的杰出学员,也个个吼喝呼啸,继徐侍银之后,分批向刘悦愁、龙飞云、范无期,甚至佐伊和潘樱扑了过去。 首当其冲的刘悦愁面无表情,接过徐侍银的攻势,追魂再挥,还另外圈住七八个敌人。龙飞云砍出一记天心斩,将一名从空中扑来的敌人洞穿后,也迎来了五六人的围攻。范无期堪堪与李玉颜斗了一个回合,背后便涌来六七人,他身形一矮,从六七人杀到的灵器下让了过去,直面包括李玉颜在内的所有对手,成了帝国一方最从容的一位。 佐伊和潘樱也迎来了好几名敌人。不容稍瞬,折翼蝴蝶立刻开火,砰砰砰砰砰砰,六发子弹全部射出之后,地面已躺下两名敌人。佐伊右手一甩,弹夹滑出,左手模了模腰间再往枪体上一按,已快速更换完子弹,瞄准前方又是六枪,地面又多躺下了一名敌人。剩下两名敌人扑到她们身前,佐伊已来不及再更换子弹,但是荻剑却恰如其时的迎了上去。 三道黑光,三道黑色原型能量相互撞击之下,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潘樱立刻被两名强敌震得倒退出去,同时,也完成了掩护佐伊掠退和上弹的过程。折翼蝴蝶再显威力,六颗子弹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射向两名强敌的胸月复,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佐伊也不敢再心存仁慈,全是瞄准对方的要害之处进行射击。 那两名烈士殿武士甚是强悍,两把长刀猛然挥舞,在身前挥舞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屏障,居然挡住了六颗子弹中的五颗,但有一颗仍穿过了刀网,射中其中一人的右月复,那人闷哼了一声,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向后跌退。便在这时,潘樱和荻剑又已杀到,完好无损的那名武士刚收起刀势,荻剑便已挟裹着黑色能量砍到,硬生生的在他胸前开出了一道血槽,黑色能量透过他胸前的伤口侵入他的体内,使他感觉一阵莫名其状的剧痛,全身力气快速流逝。潘樱没有对他乘势追击,而是扑向了中弹的另一名武士,就在他险呼大难不死的时候,只见开枪射击的那名少女却已向他撞了过来。 但听砰砰两声,潘樱一脚将中弹跌退的那名武士扫飞出去,佐伊也拼尽全身元气修为,将那被潘樱砍成重伤的武士撞了出去。两人合作无间,居然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击退五名比她们的平均实力还高的劲敌。但别看只有几下交接,却已耗去了佐伊大半的元气,和潘樱大半的元气与能量。 事实证明,两个人联合起来,如果配合得当,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龙飞云与武问天合作,能击败强大的李玉颜,她们两人合作,又为何不能击退这几个远不如李玉颜的敌人呢? 解除自身危局之后,佐伊已然十分疲惫,还是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龙飞云那边。龙飞云此时正勉力在五六名强敌的围攻下苦苦支撑,六七道黑色能量不断的碰撞,不断的撕咬着,极致黑光居然被那五六道黯淡的光芒死死的压制着。 似乎看出了龙飞云没有逃出的机会,被范无期踹飞后忍痛回到战场的吴武放弃龙飞云,投向范无期那边的战局。范无期在李玉颜领衔的七八名强敌围攻之下,竟还游刃有余,虽然元气和能量也在一点一滴的流失和消耗着,却以此为代价,又击杀了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地上已多了两具被烧焦的尸体。吴武的到来,无疑使得范无期压力大增,别看这位烈士学院助理院长刚才轻易的被范无期踹飞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含带着无边的怒气,竟给范无期造成不小的麻烦。李玉颜和吴武,一指一刀,把范无期逼得连连倒退,一个不慎,左侧大腿便被吴武抽冷子砍中了一刀。大腿上鲜血直流,范无期却浑然不觉般,硬生生的又把一个想趁机过来捡便宜的敌人砸了个脑门开花,他双腿一蹬,身形倒射,也趁机退向刘悦愁那边。 刘悦愁此时面对的敌人是最多的,原本加上徐侍银,总共有**人,后来再加上周驭,立刻突破了两位数。如果说范无期的战斗风格是强悍无边倾向于攻击的,那么刘悦愁的战斗风格却是谨守章法,进退有度,追魂虽然在使出风扬千里一举击毙三名敌人后,没能够再行杀伤敌人,但他自身也并没有受伤,只是元气和能量再度消耗,如今已不足三成。面对周驭和徐侍银的疯狂扑击,翠色能量逐渐暗淡下去。便在这时,范无期挟带着强悍的金色雷电形能量冲了过来,两大绝世强者形成了合作的态势。但李玉颜和吴武也随即率领其他武士围了过去。 两大绝世强者像刚才的佐伊和潘樱那样背靠背,默然凝视着前方,没有特别的去看任何一人。 范无期冷笑一声,“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竟会和你并肩作战。” 刘悦愁淡淡的笑了笑,“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放弃称帝的野心,为了所谓的道义出手援救我的敌人。” 范无期突然哈哈大笑,“我相信你的话,胜不了对方,逃跑并不难,你刘悦愁没有丢下其他人逃走,可见已是真的大彻大悟了。” 刘悦愁也不禁哈哈大笑,“同样的话,原封奉还。只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龙飞云那小子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这是一根好苗子,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范无期立刻回归严肃和淡漠,冷道:“这小子还不成气候,能打败李玉颜,还真是一个奇迹,但愿他能再创造一个奇迹。” 说罢,两人同时哈哈大笑,渀佛达成了某种默契般开怀大笑。就在两人的笑声显得非常突兀的停下来之际,范无期突然朝龙飞云那边射了过去,李玉颜和吴武窒了一窒,随即双双掠出,拦向了范无期。天杵怒挟着金雷,砸向了李玉颜和吴武,吴武的长刀挟裹着黑色能量连忙架挡,李玉颜劲疾的一指却已戳向范无期胸口。 “引天雷!” 范无期怒喝一声,巨大强悍的金色天雷从天而降,吸附在天杵之上,形成一个浑圆金色雷电球,砸向吴武的长刀。杵、刀、指交击,发出一声轰隆巨响,大爆炸后顿时烟雾弥漫。一条人影从烟雾中穿出,射向了龙飞云,不是范无期,也不是李玉颜或吴武,却是刘悦愁。 各位书友,圣诞快乐!昊雨在此送上诚挚问候。第一卷(第一季)即将完结,敬请期待! ( 第一百一十四章虎啸风入援 “风散雨离!” 刘悦愁沉喝声中,极招再出,追魂凝结的翠色能量瞬间砍出,化为无数道风刃,袭向了围攻龙飞云的几个烈士殿武士。这招风散雨离本是大范围群体攻击技,追魂砍出的风刃何止百道,偏偏硬是没有一道会误砍龙飞云,可谓是妙到毫巅,能够避过指定目标攻击其他人,也可见刘悦愁对能量和技法的控制造诣,已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几个武士连忙挥刀挡格,无不纷纷挂着伤势向后倒退,让龙飞云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天心斩!” 得到喘息的龙飞云又怎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极招配合风散雨离追击敌人。极致黑光的流星弹已然从瑶泉上砍出,劲疾的射去,瞬间便已洞穿了一名敌人的心脏。他左掌继而凝聚全身元气,纯阳一气瞬间便又轰了出去,把掌形延伸出去的一路空气压得扭曲变形,使无形变成有形,扭曲的空气一直撞到另一名敌人胸月复之间,那人本已中了刘悦愁四道风刃,深受重创,再受龙飞云一掌,立刻便鲜血狂喷,被轰的倒飞出去撞向殿墙,眼看也是不活了的。 虽然击杀了两名敌人,但元气一下子被抽空,能量也所剩无几的龙飞云,还是禁受不住向后跌退,显然已到达极限。跌退之中,一只温雅却极其有力的手已把他稳稳扶起,龙飞云不禁回头看去,正是那华丽俊美的刘悦愁,只是那张脸满是血污显得有些污秽。 再看范无期那边,那记引天雷和李玉颜、吴武的指刀交击的结果也已揭晓,居然是不分伯仲。引天雷再次将地面轰炸出一个大坑,却没有伤到李玉颜和吴武。刘悦愁立刻便抓起了龙飞云,飞掠到范无期身边,形成三人合力的态势,当然,现在龙飞云的力量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刘悦愁快速的估模着眼前的局势。对方虽然死的死伤的伤,已有十多人失去战斗能力,但主要人物李玉颜、周驭、吴武、徐侍银四人并没有太大的消耗,也没有负太重的伤,如今还有接近二十个强大的战力等着他们。反观他们,虽然也没受到重创,只是范无期腿上被那吴武砍中了一刀,然而实力的消耗却是巨大的,范无期还保有一半的实力,他自己却已不足两成,龙飞云更是已经濒临极限。如果再耗下去,最后不必李玉颜动手,他们也必死无疑。 李玉颜阴鸷的笑道:“大哥,何必再负隅顽抗?投降,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抗拒,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扫了地下的尸体和伤员一眼,他又道:“话说回来,你还真舍得,这些可都是烈士殿的精英,都是烈士殿的核心战力,转眼间被你们杀伤了几乎一半,你这是倒烈士殿的台,动摇烈士殿的根基啊。” 这群武士是烈士学院培养的精英学员,以四杰为首,说是烈士殿的核心战力并不过分,如今孙万里和朱怨世已死,胡悲天生死不明,四杰只剩徐侍银,这个精英军团确实已经损失过半。 刘悦愁淡淡的笑了笑,“我确实希望改过向善,但有人要杀我,我也不会笨得摊开手来让人杀,即便要杀我的这些人是我从前的部下,也不例外。” “改过向善?” 李玉颜突然哈哈大笑,接着道:“什么是善,什么是过?什么是罪,什么是恶?在我的眼里,没有权势便是过,没有实力便是罪,没有金钱便是恶,只要有了权势、实力、金钱,那你说自己是善,谁敢说不是?假如没有权势,没有实力,没有金钱,就算你说自己是恶,谁又会赞同你呢?” 刘悦愁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道:“我终于发现,你现在的想法和我从前的想法竟如此吻合?也许是我把你带入歧途的,也怪不得你会说出这样的话。贤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现在收手放弃还来得及,你是斗不过武耀天的。连武耀天你都斗不过,你又舀什么去跟联合政府及海军叫板?其实,梦想和野心只是一线之隔,不同的是,梦想不会伤害到别人,野心却是害人无数,邪不能胜正,即便不是我,也总会有人阻止你伤害别人的,你的野心不会有实现的一天。” “大哥,闭嘴受死吧!” 李玉颜不耐烦的一声喝喊,率先冲出,接近二十名他的那些手下也随即向刘悦愁等三人围扑过去。刘悦愁等三人只好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迎击敌人,混战再次打响。但是这一回,刘悦愁等三人却已纷纷负伤,挨拳中脚还是轻的,龙飞云的左臂已被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佐伊和潘樱现在已是心急如焚,顾不得范无期的叮嘱,便要冲过去支援三人。 “雷泽波!” 就在两名少女险些羊入虎口的时候,只听身后一声沉喝,一道强悍巨大的蓝色雷泽波已从她们之间穿射而过,蓝泽澎湃,紫电生威,沉劲绝伦,竟将被命中的两名烈士殿武士轰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另外两名武士身上,一口气打倒了四人,霸气十足。她们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条气势盖天、威风八面的人影,疾速的从眼前那条十米宽的唯一通道射向孤岛而来。到得近处,虽然潘樱认不得那人,佐伊却不会忘记,那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精气神十足,黑色长发,两鬓斑白,正是与龙飞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胡海战神虎啸风。 虽然龙飞云的父亲龙丰州是虎啸风的杀父仇人,但龙飞云和虎啸风之间另有一种微妙的竞争关系,因同时爱上杨采苹,更有一种微妙的亦敌亦友的关系。佐伊看见来人是虎啸风,不仅不认为这会对龙飞云雪上加霜,反而欣喜得笑了起来。要问虎啸风最想杀谁,绝不会是龙飞云,亲手残害杨采苹的徐侍银便是头一个。 不出佐伊所料,虎啸风继那道雷泽波后,从她和潘樱之间穿入战局,不问其他人,直取徐侍银。沉浸在杀伐中的刘悦愁、范无期、李玉颜、周驭、吴武,都不禁皱起眉头,他们并不认得这个看上去不足二十岁的少年是谁,但从这个少年身上爆发出来的霸气,却非龙飞云能够比拟的,这个少年比龙飞云年长几岁,实力也必然比龙飞云略胜一筹。徐侍银是众人中表情最复杂的一个,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天遇见龙飞云已倍感意外,他万万没想到还能碰上虎啸风,一个两年前就已让他吃足了苦头的老对手。 虎啸风的横空出现,连龙飞云都不禁怔了一怔。其实,徐侍银不仅是龙飞云的大仇人,同样也是虎啸风的大仇人,两年前,徐侍银残害了他们同时爱上的杨采苹后就该明白,一龙一虎绝不会善罢甘休。龙飞云的成长速度自然让徐侍银倍感压力,但两年前本就不输给他的虎啸风,更让他感到惊惧非常。虎啸风还是两年前那个气势震天的霸气少年,但他的元气和能量的规模,却已非两年前可比了。 两个烈士殿武士拦向冲入战局的虎啸风,两把长刀交叉砍出。虎啸风左掌一抓,竟趁着两把长刀势道未起之时把它们牢牢抓在手中,灵器拓荒武装的仅是他的右臂,他的左手仍是血肉构成的左手,一抓之下扣住两把长刀,但也立刻鲜血直流。然而虎啸风浑如未觉一般,右臂凝聚起紫电蓝泽,一拳轰向右边那名武士,将其轰飞出去,当场毙命。他左腿随即扫出,撩起左边那名武士的身体横向了空中,左手抓住的两把长刀顺势往下一戮,便又结果了那名武士的性命。随着生命的流失,那武士身上插着的两把灵器长刀也随即消失,居然被自己和同伙的灵器杀死,说起来也真叫滑稽。 先后击杀两人,虎啸风不管左手汩汩流出的鲜血滴落地面,已继而冲向了徐侍银,浑身散发出一种挡我者死的气势。也许他没有刘悦愁和范无期的实力,但他却有刘悦愁和范无期都没有的霸气,他不惜和阻拦者交换伤势,但谁也别想阻拦他前进一步。徐侍银大吃一惊,显得有些心虚的连退三步,便在这时,虎啸风已冲入战圈内,站在龙飞云身前,怒视着他。 不屑的看了龙飞云一眼,虎啸风喝道:“龙,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除我之外,谁也别想舀走。不过,面对这些三脚猫你居然那么狼狈,也太叫我失望了。” 虽然虎啸风杀入战圈,彰显了不俗的实力,但还不在李玉颜的眼里,他冷笑一声,喝道:“好大的口气,你是什么人?” 虎啸风冷哼一声,“你还不配问。” 他话音刚落,徐侍银已略微定了定心神,向李玉颜解释道:“他便是胡海战神虎啸风。” ( 第一百一十五章突围 李玉颜显然听说过胡海战神的名头,打量了虎啸风一眼,冷笑道:“我还以为胡海战神会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家伙,原来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小国便是小国,这丁点微不足道的实力也配称为战神,胡海王国当真没人了。” 虎啸风恍如未闻,也不动怒,自顾自的道:“今天有两件事,第一,徐侍银必须得死,第二,龙飞云绝不能死。谁敢不从,适才六人便是下场。” 周驭冷笑道:“小子,你还真是狂得可以,也不看看眼前的局势。别说龙飞云一行人都必须死,如今你不自量力的闯入战圈,连你也不例外。” 吴武与周驭一唱一和:“不错,你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胆敢口吐狂言,都说胡海人是四肢既不发达,头脑还很简单的人种,一无是处,果然不假。” 这回虎啸风可被彻底的激怒了,转向吴武,怒道:“那么,你敢不敢与一无是处的我,单对单决一死战?” 吴武骄矜狂妄惯了,经不起虎啸风**果的挑战,当即喝道:“有何不敢?我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夸口!” 虎啸风怒吼一声,整个人已向吴武射了过去,拓荒猛挥,挟裹着紫电蓝泽,轰向吴武的面门。吴武身上顿时黑光大放,长刀挥劈,迎上拓荒。只听当的一声,蓝黑两色光芒在空中一闪而逝,两人各自退回原处,竟是平分秋色的一击。 李玉颜嘴上不甘示弱,但心里却不禁暗暗佩服。原本烈士殿四杰,最大的徐侍银今年才不过二十九岁,最小的朱怨世更只有二十四岁,以这样的年纪拥有那样的实力,足以自傲,也值得烈士殿和他这个殿主骄傲。然而和龙飞云、虎啸风这一龙一虎相比,却又算不得天赋异禀了,龙飞云现在的实力已略胜孙万里,更远远胜过了胡悲天和朱怨世,虽然比徐侍银还略有不及,但别忘了,他才只有十五岁,徐侍银哪怕在二十五岁的时候也无法和现在的圣子相比。如果不论年龄,龙飞云在实力上只是先行一步,毕竟不如徐侍银,那么眼前这个只比龙飞云年长几岁,只有二十岁左右的虎啸风,却已完全超过徐侍银,着从他与吴武交手那击便能看出,若换成徐侍银,绝不可能与吴武平分秋色,吴武可是他的师父。而且,徐侍银竟从虎啸风出现开始,就显示出了怯惧的神情,在胆色上更是远远不及龙飞云与虎啸风,实在丢人。 人才上的劣势不禁使李玉颜的杀意更加浓集,他既不想留下龙飞云,让龙飞云站在海军和帝国一边与他为敌,也不想留下虎啸风,让虎啸风站在胡海王国一边与将来换由他执掌的尚武帝国为敌。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入主平京,那么胡海王国和虎啸风毫无疑问的,也将成为他的劲敌。 吴武似乎没有料到虎啸风的实力竟和他在伯仲之间,怔了一怔,喝道:“好小子,还算你有两下子。” 虎啸风冷笑道:“好老头,你也不算太差。” 两人的目光就像针尖对锋芒,不料龙飞云却道:“虎啸风还算不上什么,如果你见识过狂神雀南宫的实力,你会更加惊讶,他也并不比虎啸风年长几岁。” 听龙飞云提起雀南宫,虎啸风不禁眉头一皱,冷道:“我再不济也比你强多了,龙飞云,你居然在徐侍银这个狗贼面前,被打得如此狼狈,真是丢脸。” 徐侍银被骂狗贼,心里已然怒极,偏偏顾虑虎啸风惊人的实力和天不怕地不怕的霸气,连助理院长吴武都压不过虎啸风,他再强也还只是个学员,更是屁也不敢放一个,但脸上的表情已变得阴鸷之际,这一点倒有李玉颜的风范。 龙飞云苦笑道:“你说得轻巧。你只是刚来,不也受了伤?我们从傍晚一直战到现在,俗话说得好,好汉不敌人多,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走马灯似的围着我轮番上阵,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圣子,却不是神仙,要不然你现在冲出去试试看,你若能不受一点伤,再干掉三两个人,就算我服了你,以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还手。” 虎啸风冷笑道:“不必找理由,实力不足就是根本的理由。龙,我不会笨到指望你来蘀杨采苹报仇,我会自己动手。等我杀了徐侍银,再来结算我俩之间的帐。” 龙飞云逐渐恢复了爽朗的本性,笑了笑道:“你如果真有这种能耐,就不会被狂神一直从胡海追到平京,那天在平京老城墙,面对雀南宫时,怎不见你有现在这种气概。我承认,你现在的实力压我一头,但我也不一定便会输给你,如果你和雀南宫比,却绝对会输给他,这叫一物降一物,我们谁也别得意。” 生死关头,还能如此打趣,远处的佐伊和潘樱听见,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潘樱不经意的扫了范无期一眼,却猛然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眼神之中波光流转,似乎想要传递给自己什么信息。连忙推了推身边的佐伊,佐伊发现,不只范无期,刘悦愁也在注视着他们这边,目光之中神色异常,绝不简单。刘悦愁和范无期显然达到了一种默契,正试图把信息传递给她们,而龙飞云却在跟虎啸风斗嘴,整个情形显得有些滑稽。 佐伊突然一怔,立刻便明白了两位绝世强者的意思,低声对潘樱道:“他们都已快到达极限,意思是让我们配合,凝聚力量作最后一搏,然后,突围!” 潘樱连忙郑重的点了点头,低声问道:“具体怎么做?” 佐伊想了想,道:“樱姐,你悄悄凝聚全部力量,待会见我发动攻击,你也要发出全力一击,生死成败,在此一举,不必再有所保留。” 潘樱又郑重的点了点头,默默运使元气和能量,从全身能量集中到右手,却不动声色的不让能量现形,那么一来,荻剑上的能量不断的向她右臂内隐入,看上去反而像有所收敛,事实上,荻剑石破天惊的一击已然进入到最后的酝酿过程。 龙飞云和虎啸风还在斗嘴,李玉颜眉头越皱越紧,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冷喝道:“你们还有什么废话,下了地狱以后再说。我再说最后一遍,大哥,投降免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杀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再缠斗下去,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刘悦愁还未答话,范无期却道:“李玉颜,你的话骗得了你自己,却骗不过我们。无非是最后一搏,动手吧!” 范无期的话就像信号灯一般,佐伊瞬间举起折翼蝴蝶,砰砰砰砰砰砰,连响六声,瞄准外围的那些烈士殿武士进行射击。而佐伊的行动对潘樱而言,也像信号灯似的,潘樱娇叱了一声,右臂从肩膀到荻剑剑尖,瞬间爆发出空前庞大的黑色能量,荻剑蓄势斩出了一道黑色能量波,几乎在同时也击向了战圈外围的那些烈士殿武士。他们的目的非常简单,破开一个缺口,让被围在战圈中的四人能够顺利的突围。 潘樱的能量斩是倾尽全力所发,紧随六颗子弹后轰向战圈外围中央靠东的那三名武士。三名武士先是背腿各中一弹,紧接着便被能量斩轰了个正着,尤其是三人中间的那名武士,连面目都因为剧痛而扭曲了,冲击力把他猛的撞了出去,撞向战圈之中的范无期,左右两名武士也被爆炸力震飞。 范无期不仅没有退避,反而迎上那名武士,上半身稍一斜倾,便把那名武士扛在肩上,顺势转身,朝着李玉颜兜头盖脸的将那名武士投掷过去。 “退!” 刘悦愁双手轻轻在龙飞云和虎啸风肩上一抓,两人直感一股巨力已死死扣住自己,任凭虎啸风如何挣扎,一时间竟挣月兑不开。刘悦愁抓起两人,猛的向后拉扯,将两人拉到范无期身前,就像接力一样,两人刚月兑开刘悦愁掌握,肩膀再度被范无期的双手牢牢抓住。范无期抓起两人,已从刚才被轰飞的三名武士形成的那个战圈缺口倒掠出战圈之外。 变起仓促,周驭、吴武、徐侍银都不禁愣了一愣,待得李玉颜挥臂格开范无期掷过来的那名武士,急喝“快拦下他们”之时,范无期已带着龙飞云和虎啸风月兑出战圈,就连断后的刘悦愁也已越过了那个三人宽的缺口。周驭、吴武、徐侍银纷纷追击而出。 “风扬千里!” 前奔中的刘悦愁突然转身,追魂挟裹着无边的翠色能量,打横斩出,巨大劲疾的风刃像被拉长了许多,变得更锋利更尖锐,形成一道整整八米长的风形能量,拦腰斩向了追过来的敌人。绝式一出,刘悦愁双腿往前一蹬,整个人顺势倒射再退。 ( 第一百一十六章天冥绝式万雷归宗 烈士殿众人以李玉颜为首,应变快的,或高高跃起,或矮身滑进,纷纷以闪避风刃作为当头要务,反应慢的,有两名武士立刻便被风刃拦腰断为两截。反击随后而至,李玉颜虚戳三指,射出三道能量箭,周驭和吴武也各自斩出了一道能量波。 “末日穿云!” 徐侍银似乎看出了李玉颜对自己的不满,有心显露一手,绝式猛然发出,一道比周驭和吴武的能量波进深之间更狭长的能量弹,挟带惊人的威能,连同两道能量波、三道能量箭,射向了急速倒退的刘悦愁。 斩出最后一记极招,刘悦愁的能量已所剩无几,六道远程攻击扑面袭来,不禁让他吃了一惊。这时,范无期已把龙、虎二人带到佐伊、潘樱身边,回头一看也暗叫不妙,他最清楚刘悦愁的实力,也最清楚刘悦愁已经到达极限,当下转身再进,与刘悦愁并肩站立,准备与刘悦愁联手迎敌。 第一道能量箭便被范无期猛挥天杵轻松化解,第二道能量箭也被刘悦愁拼尽最后的点滴能量挥动追魂格了开去,刘悦愁却在那股沉猛的冲击力下登登登连退三步方才站稳。紧接着便迎来了两道能量波,突然一条人影闪出,取代了刘悦愁原来的位置,和范无期并肩而站,竟是虎啸风。 两个霸气的男人,一个挥拳,一个挥杵,怒吼声中,硬是迎上了两道能量波,金色雷光和蓝色电光与两道黯淡的黑光产生剧烈碰撞,轰隆两声巨响,大爆炸之中,两人虽然化解了能量波,却也带着伤势不自禁的连退三步,再次与刘悦愁并肩站立。 范无期虽强,如今也只剩不足五成的实力,何况刚化解李玉颜的一道能量箭,正是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时。吴武能跻身强者如林的烈士学院助理院长,实力非同小可,范无期在状态不佳之下,迎上他全力而发的那道能量波,也不是那么容易抵挡的。 如果说吴武的实力和虎啸风在伯仲之间,那么周驭作为烈士学院副院长,实力无疑又比虎啸风更胜一筹。虎啸风的力量虽然霸道,但准备不足之下,迎上比他实力更高一头的周驭全力发出的能量波,显然也不够瞧。 范无期和虎啸风直感五脏六腑剧烈的翻腾着,硬是把涌上喉头的一口鲜血给咽了回去,然而大爆炸激起的烟雾还未散尽,一道能量弹已破开烟雾,撞向中央的刘悦愁。包括刘悦愁自己在内,当三人回过神的时候,那道能量弹已然轰中了刘悦愁,将他整个人掼了出去。 众人无不暗叫不妙。 只见被撞飞中的刘悦愁仍用追魂托挡住身前的能量弹,绝世强者毕竟不同凡响,刘悦愁在危难之中,立刻彰显出绝世强者无与伦比的战斗智慧和丰富的战斗经验,就在那道能量弹立马要爆炸的紧急关头,他抽空了体内的所有元气,身体微微一偏,运使纯粹的力量,硬是将能量弹往右边推压。虽然他的元气经过一连串的消耗,已所剩无几,原本是万万不能格开能量弹的,但他身体的左偏和力量的右推却接缝得恰到好处,左偏立刻化消了能量弹大部分冲击力,右推顺势便将能量弹让到他的右后方。前后不过一秒钟的时间,能量弹这才完全的炸开,依旧轰得刘悦愁整个人飞向了左前方,身子悬空在十米宽的窄路之外,眼看便要掉落西海。 龙飞云眼疾手快,整个人扑了出去,伸手一抓,险险的抓住刘悦愁手。现在的刘悦愁,整个人悬空在窄路之外垂吊着,左右摇摆,就像挂钟的钟摆一般。而龙飞云,则满脸冷汗的趴在窄路边沿上,两只手吃力的拉住刘悦愁,显得非常痛苦。佐伊和潘樱连忙跑过去,各自抱住龙飞云的一只手,使劲的往回扯。 在佐伊和潘樱的帮助下,龙飞云终于把半悬在空中的刘悦愁拉了上来。再看刘悦愁时,只见他苦笑了一下,那道能量弹威力如此惊人,却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除了一些爆炸热浪烧灼成的皮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 就在他们援救刘悦愁的时候,前方的范无期和虎啸风,业已迎来了李玉颜等人的第二波猛攻。虎啸风一口气轰出了四道雷泽波,才迫得李玉颜、周驭、吴武、徐侍银等四人的身形窒了一窒。然而,就这一窒的工夫,范无期旷古绝今的雷系极招,也得到了施展的机会。 “天冥绝式?万雷归宗!” 面对李玉颜等强敌的疯狂扑涌,范无期不敢再有保留,绝式瞬间上手,沉喝一声之下,金光空前大盛,雷电充斥呼啸,甚至笼罩了烈士殿前的整块空地,天杵带着震动大地的雷鸣之声轰了出去,竟引发万道天雷汇聚砸击。和刘悦愁的风散雨离一样,范无期的这记极招,也是大范围的群体攻击技,但声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刘悦愁的实力略胜范无期一筹,但雷系灵器拥有最强的攻击力,却又非风属性的灵器可比了。 李玉颜反应不可谓不快,范无期身形一动,他已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却依旧免不了身中多道雷电,被雷电轰中的瞬间他又将防御力提升到极致,雷电因为分散的缘故而威力大减,虽然不足以对他产生致命的伤害,却也轰得他从头到脚酸麻不已,剧痛难当。周驭、吴武、徐侍银都被命中十来道雷电,周驭勉强还能站立,吴武和徐侍银却已半跪在地,三人的身体无不剧烈的颤抖着,虽然自身的元气和能量,已在一点一滴消化着雷电对他们身体产生出的负面效果,但这感受实在让他们痛不欲生。而其他的烈士殿武士便在范无期抽空所有能量的这一记万雷归宗下,全军覆没,变成了一具具被烧焦、被焚化的尸体,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面。 狂傲如虎啸风,在万雷归宗的强悍威力面前,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还是人力范畴之内的技法吗?这还是人力所能触及的招式么?这简直是神技,简直是雷神的绝技。虎啸风忍不住看向范无期,只见这位雷神在发出极招后也止不住的连连跌退,可见这招万雷归宗对范无期本身也有着不小的伤害,所以他才没有在战局一开始就使出这招神技。 李玉颜怒吼一声,全身的原型能量疯狂的集聚起来,劲风大作,一圈一圈的呼啸而来。龙飞云大吃一惊,他知道李玉颜这种状态,是要发射终极之招。回想起那天在帝宫殿前广场李玉颜所发的那记极电能量箭,他至今仍心有余悸,虽然他是最后的胜利者,但他很明白,没有武问天的助力,没有夏黎的干扰,他不可能战胜李玉颜和他的极电能量箭。 如今,刘悦愁不仅元气和能量告罄,还身负多处伤势,最后的四道雷泽波和万雷归宗,无疑也抽空了虎啸风和范无期的所有能量,龙飞云的状况,甚至不如虎啸风和范无期。至于佐伊和潘樱,别说她们也已到达极限,就算都处在最佳状态下,拼尽全力迎上李玉颜的那记极电能量箭,仍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一方六人,如今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龙飞云灵机一动,现在敌人除李玉颜等四名强者外已全军覆没,看周驭、吴武、徐侍银三人的窘状,短时间内没有再战的能力,身中十多道雷电,至少也要一个小时才能缓过来,只要能引开李玉颜,他们六人都能安全月兑身。 魂石!对,他还有一颗威力强悍的十年魂石,那才是他最后的筹码。 龙飞云打定主意,向前走出,站在范无期和虎啸风身前,朗声道:“李玉颜,还记得你派四心杀手夺取的四颗十年魂石吗?其中一颗被你们的叛徒唐贤带走,你猜,它如今在谁的手里。” 李玉颜早被范无期那记万雷归宗给彻底的激怒了,双眼红得像是能喷出火来,但理智仍战胜了愤怒,闻言之下,他怔了一怔,积聚能量的速度立刻缓了下来,双眼阴狠毒辣的盯着龙飞云。只见龙飞云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正方体玻璃盒子,而里面是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石头,不是魂石是什么?李玉颜立刻明白了龙飞云的意图,忍不住吼道:“龙飞云,你敢?” 龙飞云阴险诡诈的笑了笑,“死到临头,还有什么不敢的?我是圣子,不是圣人,魂石虽是联合政府和武帝陛下禁止使用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我把它往烈士殿上一扔,并不会伤害到谁,不过你这金碧辉煌的烈士殿可就难免要变成一堆败瓦破砖、残垣烂土喽。我一直都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魂石究竟有多大威力,我看,今天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第一百二十一章心魔 极限法师道:“世界上强者如林,偏偏你又志在成为海军元帅,那么宏大的目标,一定会让你往后不得不面对众多的顶级强者,甚至绝世强者,在你没有成为绝世强者前,多一个保命的技能也是好的。虽然武神战意副作用极大,但和死亡相比,却又便宜得多了,我并非不让你使用武神战意,只是想告诉你,面对敌人,首先要想办法尽全力打倒他,若和敌人的差距实在太大,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时候,优先选择是逃跑。别说你一个毛头小子,打不过人家得逃跑,就是我这个岁数,打不过也得逃跑,和保住性命相比,面子名声是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懂吗?如果连逃跑都做不到,或者你无论如何都不能逃跑的时候,武神战意也得果断使出,生命诚可贵,情义价更高,有的时候,男子汉为了保护一些人和物,别说只受点副作用的煎熬,就算丢弃生命也值得,懂吗?” 龙飞云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也许是他踏上海军征途前最后一次受教,他非常珍惜这样的机会,不过仍打趣道:“大叔,连你都得逃跑,那得是面对多强的怪物啊?” 极限法师笑道:“世界之大,一山还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够让我逃跑的强者多了去了。别跟我扯这些,记住我的话便是。还有,遇上不死族和精灵族千万要加倍的小心,民主大同不错,但小心一点总不会错的。不死族的暗黑天赋,以及精灵族的魔法都是超出人类范畴的技能,连我也从未见过,还是那句话,打不过就溜,知道吗?” 龙飞云摆了摆手,故作无奈,笑道:“看来我往后不该再叫圣子,改叫逃跑大王算了。” 极限法师居然接了他的茬,笑道:“那也未尝不可,至少证明没人能够杀死你,这也是一种值得骄傲的本事。反过来,就算你名号如何响亮,一旦被人杀死,命没了,还要名号来做什么?在老死前把名号刻在墓碑上,可不算什么本事。” 师徒俩会心之下,哈哈大笑起来,气氛显得是那样的温馨、和谐,就像两个朋友,两个忘年之交在谈论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 笑过一阵,极限法师止住笑意,佯喝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整个一只鬼灵精。吃完果子,给我继续修炼乌斯查拉,我感觉到你的能量波动极不稳定,这说明你的灵器也已接近瓶颈,坚持下去,不出三月,必能进化升华。” 也许是武学上的突破,带给龙飞云极大的震撼,为了乌斯查拉也能尽快突破,他收敛起笑闹的心神,回到凉亭里打坐,继续修炼乌斯查拉。能量每一次放空的过程,都会让他感觉清爽舒适,能量每一次重新凝聚的过程,更让他感觉四肢百骸都被醍醐浇灌般说不出的受用舒爽。尽管很微妙,但是每一次修炼完,他都能清楚的感知,自己的能量规模正以千分之一左右的速度增长。 极限法师从他五岁时就对他说,无论他的资质如何得天独厚、天纵英才,到头来仍需要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努力修炼,最后才能成功。他从未因自己具有傲人的先天优势而怠慢极限法师交给他的每日功课,哪怕极限法师不在身边的一个多月里,他仍然每天坚持武学和乌斯查拉至少各修炼一遍。他所取得的成就,自然与他的资质月兑不了关系,更离不开他每天兢兢业业的刻苦修炼,他不怕枯躁,也不怕乏味,才能在下山后得到无数强者的赞许,其中甚至包括武耀天、刘悦愁等绝世强者。 当他从入定状态醒来的时候,极限法师像往常那样遥望着云山雾罩的虚空发呆,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叔,你在干什么?我一直很好奇,你这个样子是在想事情,还是想把事情忘记?” 极限法师愣了一愣,“你不仅在战斗技法上天赋异禀,智慧和洞察力也非常人所能及。我,不是在想事情,而是想忘记一些事情。” 龙飞云又问:“你想忘记什么?” 极限法师沉吟了一阵,才道:“心魔!” “心魔?” 龙飞云愕然的看着他,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名词。难道像他的大叔这样强大的人,也有必须克服的心魔吗?他又问:“大叔,心魔到底是什么?” 极限法师想了想,说:“刘悦愁从前有心魔,昨夜听你的描述,说明他的心魔已克服。李玉颜也有心魔,不同的是,他的心魔比刘悦愁更深更重,很难克服,根据你叙述的情形,至少他现在还未能做到,也许永远也做不到。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龙飞云恍然大悟,“大叔,你的意思是,野心和阴谋,就是心魔?” 点了点头,极限法师道:“可以这么说。” 龙飞云不禁陷入深思,如果刘悦愁和李玉颜对帝位的觊觎是他们的心魔,那么,大叔的心魔又是什么,他总不可能也觊觎着武耀天的那个宝座?他还想到自己,不惜一切都想成为海军元帅,算不算得上是心魔? 只听极限法师道:“你一定还很好奇,刘悦愁和李玉颜的心魔,是对帝位的热烈期盼,那我的心魔,又会是什么?” 龙飞云点了点头,极限法师继续说道:“反正,你迟早都会遇见的,只要你真的以海军元帅作为目标的话,那我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其实,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一个平行的世界叫做异界。” “什么?异界?这也未免太扯了吧?” 龙飞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极限法师却肯定的道:“不错,异界。虽然我没有见过不死族和精灵族,却见过异界的另一个种族,异界邪族,简称异邪。异邪也和不死族、兽族、精灵族一样,都是由人类进化而来的,他们统治着异界,并一直企图打开两个世界间那扇正邪之门,入侵我们的世界。” “这么说,还真有异界,真有邪族?” 龙飞云依旧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见他的大叔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才完全相信有这事。只听极限法师继续说道:“我的心魔就来自异邪一族,他们给了我一样东西,并且想从我的身上得到另一样东西,我必须不断的忘记他们给我的东西,才能克制住我这种心魔。懂吗?不懂也没关系,这是我的事情,就由我自己来处理吧!你,只要安心向着你的目标,前进,拼搏,就对了!” 龙飞云问道:“我的目标是成为海军元帅,这种愿望也十分强烈,算不算是种心魔?” 极限法师愣了一愣,“有野心、有阴谋,还要有为达成它们不择手段、殃及无辜的恶念,这才叫心魔。把你的目标勉强当成野心,你却没有阴谋,也不会不择手段、滥杀无辜,所以不能叫做心魔。但是你要谨记,成为海军元帅是为了实现世界民主大同,只要这个根本目的不变,海军元帅的目标就永远不会转变成心魔。” “我记住了。” 龙飞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仍然好奇大叔的心魔具体是什么,他要忘记异邪一族给他的什么东西。从龙飞云开始记事起,大叔就每天都坐在这忘记,忘记了十年都没有成功,异邪一族给他的东西究竟有多么深刻?但他提及异邪一族,主要目的是向龙飞云解释心魔这事,看他的样子没有详细往下说的意思,龙飞云也不便再问。 次日天刚亮,龙飞云向极限法师辞行,没有再过多的叮嘱,极限法师点点头,说了一句“去吧”,便送走了爱徒,待得龙飞云的身影消失在盘旋缠绕的山路中时,他喃喃自语道:“飞云,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原谅我瞒着你,原谅我一直没有尽到我该尽的职责。祝你有一天如愿成为海军元帅,也祝愿你和罗德里格斯少士能修成正果。” 虽然龙飞云对他提及佐伊、潘樱时,含糊其辞,一笔带过,然而反倒此地无银三百两,何况知徒莫若师,以他对龙飞云的了解,自然猜出了龙飞云对佐伊有一种朦胧的情愫,就像两年前对杨采苹一样。杨采苹的死曾对龙飞云造成几乎不可挽回的心理创伤,要不是他那番弱小是罪的话,龙飞云两年前就被无边无际的心痛和悔恨彻底的毁了,他当然不愿意让爱徒重蹈覆辙,所幸佐伊是海军士官,多少有些自保能力,还有安格斯、武玄空的照拂,想来该非常安全。 龙飞云下了山,那马虽然低头就能吃上野草,但毕竟无人照料,不过一天两夜,竟显得瘦了些,龙飞云不忍骑它,牵着它步行来到新乌市南郊的一个小镇上。这时已近中午,让马饱吃了一顿草料,他也用过午饭,这才骑上它狂奔怒驰。他已经离开陕安十天,赶回去正好半个月,武耀天率领的大军一定已到达陕安,决战时刻即将来临,他必须赶快回到军营。 第一卷(第一季)完。 ( 第一章会合大军 紧赶慢赶,龙飞云还是耗费了四天有多的时间,才于第五天午后回到帝**营。这时,原本第一师团所属的那座军营左右,已巍然多了四座新的军营。五座军营象征着五大师团,一百五十万大军。 武耀天率领的百万雄师果然已经抵达陕安! 但见帐篷相连,旌旗飘扬,黑压压的一片,覆盖了方圆数十公里的山丘。龙飞云截下了一个巡逻的哨兵,表明身份,问清了武耀天所在的中军军营,当即向那所在策马奔驰而去。到达营门再度表明身份,把守营门的士兵已喜出望外的道:“原来是子爵大人,快快请进!武帝陛下在到达之时便已经交代,遇上子爵大人,不必通报通传,军营内外,任凭大人自由出入,自行进止。如今,陛下正在中军大帐与各位勋爵大人研讨军情,子爵大人现在过去,正好参与研商!” “有劳,请你照顾一下这匹马吧。” 说着,龙飞云把缰绳交给那名士兵,点了点头,便已快步向中军大帐行去。走了几分钟足足有一公里路程,才远远看见那座中军大帐。看那顶帐篷的规格,比苏蛮的都督牙帐还要华丽雄伟,心中已有定见,当即又加快了些脚步,向那顶帐篷行去。来到帐前,把守帐篷的士兵同样没有阻拦,龙飞云得以直入帐中。 他刚自出现在帐内,已听得武耀天那张独具威严而又温和可亲的嗓音欣喜万分的叫道:“飞云,你终于回来了。” 龙飞云快步上前,来到武耀天那张方桌跟下,行礼道:“拜见武帝陛下。” “免礼!” 武耀天从桌后椅上站起,转行出来亲自将躬身行礼的龙飞云扶起,笑道:“你离开平京以后经历的事情,潘樱已托由余坡骑士转告我们知晓。辛苦你,又建了两个大功,好样的!” “这是臣该做当做的,谈不上辛苦,陛下不必客气。” 龙飞云这才匆匆的绕着帐篷环视一周,曾祭天、吕百世、苏蛮、叶箫、余坡都在,甚至连海军上将本·刘易斯、中将赢乾坤也在,却不见佐伊和潘樱。不过,两个常伴身边的少女不在,并未让龙飞云沮丧,因为旧人不在新人在,这时,另有两个劲装打扮的美貌女子同在帐中,估计便是苏蛮麾下两位成名的女爵士苏津津和阎香香了。苏、阎二女各有各的娇艳,不禁让他眼前一亮。 他的双眼定在两个美女身上,武耀天见他直勾勾、色眯眯的模样,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随即莞尔一笑,道:“飞云,那两位是苏津津伯爵和阎香香男爵。津津、香香,过来见一见朕最欣赏、器重的臣僚,鼎鼎大名的圣子龙飞云。” 苏津津倒挺大方,依武帝之言,上前与龙飞云见礼。她是苏蛮的妹妹,今年二十八岁,据说,她身段柔软、能歌善舞,心性细腻、精明干练,表面上隐藏实力,暗地里却常以面具杀手的身份执行任务。她这天穿的是一套暗褐色的皮甲,衬托一头土黄色的短发,显得神采奕奕。来到龙飞云身前,娇声道:“圣子弟弟,败林地心,退李玉颜,救舜亲王,三件大功,无不干得精彩、漂亮,姐姐万分佩服。” 对方毫不拘束,和他以姐弟相称,龙飞云反而扭捏起来,不好意思的骚着脑袋,傻笑道:“见过女伯爵。姐姐客气,都是因为小弟的运气好,呵呵,运气好。” 那阎香香看起来不足二十岁,披着紫红色长发,白衣如霜,长相更比苏津津娇艳三分,尤其头上那顶雪帽,凸显出她那傲霜胜雪的肌肤,当真可以掐出水来似的。不过,听说这位女男爵生性骄恣,执行任务之时心狠手辣,这时往龙飞云面前一站,那双杏眼从头到脚打量龙飞云,不仅让他浑身上下酥软受用,却也让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阎香香道:“圣子弟弟,久仰大名,无缘拜见,今天终于得见高贤,真是大慰平生,姐姐这厢也有礼了。” 龙飞云眉头一皱,喃喃道:“你们怎么总爱自称姐姐?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一个毛头小子吗?” 苏津津笑道:“做弟弟有什么不好?何况论岁数,我们本就比你年长。放心,我们姐妹都会疼你,尤其你这位香香姐姐,疼起人来那可是要命的。” 阎香香不甘示弱,冷笑道:“你这位津津姐姐更是了得,她最舀手的好戏就是让你含笑死在她的怀里,你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莫名其妙的就成她石榴裙下的冤魂了。” 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龙飞云还不愿就这样英年早逝,看来这两朵带刺的玫瑰,还是只能远观不要近玩的好。两位女杀手虽然外表娇艳,一来一回两句耍性子的话,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眉头不由的皱得更紧,干笑道:“两位姐姐说笑。” 看到龙飞云吃瘪,苏蛮心中大快,正要揶揄几句,吕百世已道:“陛下,如今战事吃紧,还是先谈正事要紧。” 武耀天点了点头,众人这才各自落座。苏津津想让龙飞云坐在身旁,龙飞云却吓得连忙推托有事要跟两位海军将官商议,挤到刘易斯和赢乾坤中间坐下。龙飞云随即看向吕百世,只见这位帝国副总理,气度温和谦逊,身上具有一股浓厚的文人气息,听说他始终秉持傲骨嶙嶙的节操,以矫正世道歪风为志业,多年以来,一直反对沈孤舟专政,反对沈孤舟的禁武国策,敢于抗争,另有一番传奇故事。吕百世早年身染重病,体弱难以耐劳,龙飞云也只是在帝宫会议厅匆匆见过他一面。 已升任总理,白发白衣的曾祭天率先开口道:“如今,尧亲王悔悟,舜亲王得救,陛下亲率大军来到陕安,已是发动最后一战,扫平烈士军和烈士殿的大好时机,我们现在就研讨一下如何布置战局。” 接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但多数依旧是曾祭天和苏蛮开的口。龙飞云看见叶箫眉头紧锁,正在一边细听一边默记,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正看着他,立刻显得极不自在的匆忙避开。龙飞云心里暗暗好笑,随即转向余坡。余坡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显然有所喻示,龙飞云便也报以会心一笑。 他随即低声问刘易斯和赢乾坤:“佐伊呢?难道她也跟着范无期和潘樱回南湖寨了?” 刘易斯点了点头,低声道:“不错。七天前,他们一行三人来到军营,当即便把得来的解药给鬼新娘服了下去。说来也真神奇,服下解药不过一个小时,鬼新娘也就是那位邹怨红小姐,居然清醒过来,不仅恢复了神智和记忆,连脸上那些可怕的病妆也立刻化去,不过,她的双手仍然瘦如枯骨。” 赢乾坤接口道:“那是因为她身中剧毒太久,血气沉积不畅所致,要想完全恢复,必须慢慢调理,只要调理得当,草药和西医结合养治,一年半载,自可复原。” 刘易斯接着道:“邹怨红小姐恢复后,舜亲王殿下便和她回转南湖寨去了。舜亲王殿下不放心他的两位义兄,尤其不放心方月华,为了不让他的大哥、二哥和其他属下继续为他的失踪担惊受怕,他便领着邹怨红和潘樱启程赶赴南湖寨。佐伊原本不愿跟去,潘樱小姐对她说道,反正子爵大人从极限山回来也要十天半月,去一趟南湖寨,一个来回也不过六七天的时间,不会耽误她和你小子见面。佐伊推月兑不过,我想,舜亲王的参战事关重大,同样希望越快越好,便让佐伊跟着去了。现在,估计也快回转陕安了吧。” 龙飞云点着头,却见赢乾坤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龙,我还听说,潘樱坚持要佐伊跟去,是因为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是关于你的哦。龙,坦白交代,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龙飞云怔了一怔,脸上已有些红了。心想,难道樱姐要把同床共枕的那件事告诉佐伊?那可不得了,以佐伊的脾气,知道后还不得剥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煮了他的肉。想想都觉得可怕,他的脸立刻一抽一抽的,哭不像哭,笑不像笑,表情怪异而又难看。 看着他那狼狈的神态,赢乾坤心里好笑,表面上却故作羡慕状,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小子桃花运还真旺。罗德里格斯少士在海军里是出了名的难缠,虽然说长得清新月兑俗,但那脾气也不好侍候,不少海军士兵想追求她,见识过她的实力和脾气后,无不望而却步。没想到近水楼台未得月,居然被你小子给把到了。还有那位潘樱小姐,虽然不是特别漂亮,却也是温柔体贴,娴熟大方。你小子手段高啊!如果只是这两位,也就罢了,让我佩服你的是第三、第四位也接踵而来,佩服,佩服。” 各位书友,生日快乐! ( 第二章奸细就是叶箫 “第三、第四位?” 龙飞云不知所指,愕然道:“赢中将,你什么意思?” 赢乾坤脸朝对面努了努,笑道:“对面那两位漂亮的小姐正对着你眉目传情呢,别说你没看见。两个不多,四个不少,我看你就一并笑纳好了。” 龙飞云顺着他怪异的目光抬头看去,只见苏津津和阎香香果然都在看着自己,而且迎着自己的目光不仅没有羞避,反而更理直气壮似的与自己对视。那对娇艳欲滴的脸确实养眼,只不过漂亮皮囊里装载着的那对冷血无情的心也让人不敢接近。龙飞云连忙收回目光,低头低声,苦笑起来,对赢乾坤道:“还是算了,我自认无福消受。你没听见她们刚才说的吗?接受她们的爱可是要出人命的,我还没活够呢!” 赢乾坤淡淡的笑了笑,又道:“听说你想加入海军?” 龙飞云猜不出他为何有此一问,愕然的点了点头,只听他接着又道:“联合政府的法律规定,所有户籍归联合政府管辖的人,都必须遵守一夫一妻制度,我看你注定是一只游弋于花丛里的蝴蝶,所以好心提醒你。” 刘易斯一直在龙飞云旁旁偷笑,这时不禁插嘴道:“诶,赢中将,你怎么能够这么说?要是龙因此而却步,岂不让海军与一个旷世奇才交臂而失吗?” 龙飞云这才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是在取笑自己,心里不由的有些动怒,道:“你们这是羡慕嫉妒恨,亏你刘易斯上将还是海军中出了名的长者,亏你赢乾坤还是个天才中将,就是这么挖苦揶揄人的吗?” 赢乾坤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笑道:“龙,你这可就冤枉我们了。我们是把所有可能性都预先告诉你,免得你将来后悔。为尚武帝国效力,一妻多妾,左拥右抱;而为海军效力,只能一妻,相伴终生。龙,你可得想好了,江山美女,不可兼得。” 刘易斯笑了笑,没有再接着说。龙飞云白了两人一眼,索性也闭上嘴。便在这时,武帝武耀天却说话了:“飞云,关于决战布局之事,你怎么看?” “我……” 被点名的龙飞云愕然站起。他刚才根本就没在听,现在哪说得出什么看法,一时之间,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僵在那,那窘状,让帐篷中的武国众臣僚无不得意笑闹。 只有总理大臣曾祭天皱起了眉头。帝宫之战那段时间,他不在平京,从别人嘴里听说的龙飞云,是个睿智、勇敢,实力高深的英武少年,与太子武问天不遑多让,可现如今龙飞云给他的印象,却是油腔滑调,不务正业,简直就是个不成材的官二代。他冷斥道:“圣子,陛下是问你对决战布局有什么高见。” 龙飞云立刻想起一个字,拖!当即赔笑道:“容我先想想。” 随即转向武耀天,道:“陛下,既然是决战,事关重大,不可草率定夺,是否给在座的各位一个仔细思考的时间。明日大帐议事,至少臣能够保证必可给陛下一个周全的计划。” 武耀天想了想,道:“好!朕期待再听见你的真知灼见,奇谋良策。各位,现在下去先休整一下。飞云,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帝命一出,众人纷纷告辞,退出中军大帐,回自己的地盘去了,只有余坡退出后,仍在大帐门口等待。苏津津见他神色异常,笑问道:“小猴子,你不回营帐,这是要等谁?” 阎香香听见苏津津的话,立刻转身走回,与苏津津一前一后夹着余坡,不怀好意的笑道:“猴子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瞒着我,打算和子爵大人秘密进行?” 这时,还未从大帐出来的只有龙飞云一人,苏、阎二女根本不用去猜也知道余坡等的人是谁。别看余坡比阎香香还大几岁,不仅在爵位上输她一等,实力上也略逊一筹,余坡最怕她和苏津津这两位同袍,而原因跟龙飞云大同小异,这是两朵带刺的玫瑰。连初见苏津津和阎香香的龙飞云都知道害怕,何况是跟她们并肩作战已久的余坡?她们用以对付敌人的种种手段,没有人比余坡更清楚。她们平常确实笑颜如花,然而一旦面对敌人,那可是一秒变身,立刻便成了两个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女修罗。 余坡赔笑道:“我是在等子爵大人,却不是为了什么秘密行动,只是为了跟他谈小樱的事情。假如真有行动,嘿嘿,我又怎敢欺瞒两位呢?” 阎香香掩嘴笑道:“你和子爵大人为小樱争风吃醋了?” 余坡苦笑了一下,心想,难道在你心里,除了风月情事,就没有其他了吗?嘴上却不敢这么说,依旧赔笑道:“男爵大人说笑,事情并非如你想象的那样。我待小樱,就像待妹妹一样。至于小樱,呃……她想要爱上谁,那是她的?p> 杂伞!?p> 苏津津笑道:“结结巴巴,一定心里有鬼。” 便在这时,龙飞云从帐门走出,看见余坡,心下大喜,但一看见苏津津和阎香香,不禁眉头大皱。在苏、阎二女面前,他不敢嬉皮笑脸,以免二女误以为他在**。当即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嘴脸,沉声道:“猴子大哥,你进来,我和陛下正有事情找你商量。” 余坡愣了一愣,但仍立刻点头,正要跟去,苏津津和阎香香已凑近龙飞云。苏津津笑道:“圣子弟弟,有什么行动可得记着叫上我,别看我如此柔弱,杀人的功夫那可是一流的。”紧接着,阎香香笑道:“子爵大人,我也绝不会输给她。” 二女各自把一只玉璧架在龙飞云两边的肩膀上,眉目之间极尽挑逗之能事,龙飞云不禁暗暗叫苦。他以前从未想到过,两个绝世美女主动献身,自己居然也会有嫌弃的一天。要是佐伊此时在场,一定能够帮他解围。不过,他居然盼望佐伊来破坏自己的好事,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苦笑道:“当然,两位姐姐实力高深,小弟早有耳闻,不过……” “飞云,让他们三个都进来吧。” 武耀天虽然平和却极具威严的话,从大帐里传出。龙飞云只得硬着头皮,把余坡等三人都带入大帐。见了武耀天,苏津津和阎香香立刻收敛媚态。龙飞云心想,我还以为你们既不怕天,也不怕地,原来还是有人能治得了你们的。 来到武耀天桌前,苏津津和阎香香躬身侍立,齐声道:“不知陛下召见有何吩咐?” 不等武耀天答话,苏津津连忙加以解释:“臣不知道陛下找龙子爵和余骑士真有要事,否则断不敢阻挠他们。刚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还请陛下恕罪。” 阎香香也忙道:“臣有碍陛下商谈大事,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惩罚。” 武耀天没有生气,微笑着摆了摆手,道:“不怪你们。朕的确找飞云和余坡有要事商谈。这件事是机密大事,本来就我们三人知道,既然你们也想参与,加上你们两位又何妨。余坡,跟她们俩仔细的说说吧。” 苏津津皱起眉头,转向余坡:“小猴子,究竟是什么事?” 余坡压低了声音道:“军营里出了烈士殿的奸细,我们正要商量如何对付他。” “奸细?” 阎香香愕然望着余坡,又看了看武耀天和龙飞云,不敢相信似的,道:“军营上下都是帝国忠臣,怎会出现奸细?我看,会不会只是个误会?” 龙飞云上前一步,终于逮到一个反击的机会,笑道:“不仅不是误会,而且这个奸细,就在你们苏大都督的军营里。” 苏津津以为龙飞云想说自己的哥哥苏蛮是奸细,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正色道:“圣子弟弟,请你说明白些,到底谁是奸细?” 龙飞云看她着急的样子,心里如同报了仇似的畅快,笑道:“你别急,不是苏大都督。苏大都督忠君爱国,人所共知。奸细,另有其人。虽然他不是苏大都督,但是跟你们二位也十分密切。” 苏津津和阎香香不禁一怔。她们都是聪明的女人,立刻猜出了龙飞云指的是谁。但余坡还是说了出来:“子爵大人怀疑的是另一位子爵大人,叶箫。” 原来,龙飞云离开军营前,不仅胁迫苏蛮尽快将外出执行任务的苏津津和阎香香召回,让苏蛮下禁令禁止士兵出营以等待武耀天和大军到来,还叮嘱余坡暗中监视叶箫的一举一动,伺机寻找证据。刚才在会议之上,余坡向龙飞云点头,正是想告诉他,一切如他所料,叶箫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奸细。 苏蛮能统率武国最精良的第一师团,除了他自身实力不俗外,也亏得有苏津津、叶箫、阎香香、余坡四名强者的鼎力相帮。要说他们之中出了奸细,既说了不是苏蛮,也不可能是此时在场的三人,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便是叶箫。苏津津和阎香香自然不难猜出。 各位书友,新年快乐! ( 第三章截其粮,断其源 余坡道:“经过我暗中观察,自从苏蛮都督下了禁止出营的命令后,叶箫曾三番五次的企图偷偷混出去,有一回他成功了。我在后面紧紧跟着他,发现他在山脚一所民宅里和一个光头大耳的中年人会面,他们分开后,他又跟着光头大耳的中年人离开。你们猜这个中年人进入了什么地方?” 苏津津道:“烈士军军营。” 余坡点头道:“不错。我回到军营不久,武帝陛下亲率大军到来,我立刻便向武帝陛下说明了情况。” 武耀天接着道:“朕让余坡描述了一下那个光头大耳的中年人的特征。他说,中年人除光头大耳外,额心上还有一颗黑痣。这与刘悦愁提供的那份烈士殿潜伏人员名单中的宋转远十分相像。朕便大胆猜测,那个中年人,便是奉烈士殿命令潜入平京的漏网之鱼,七大说客之一的宋转远。也由此锁定叶箫便是奸细。” 阎香香道:“难怪我们第一师团屡次出击,对方都好像事先知道我们的行动部署似的,每次都能快我们一步做好准备,预设埋伏,原来正是因为有人向对方出卖消息。” 苏津津和苏蛮的兄妹感情极深,既知间谍不是哥哥,心中疑虑尽去,叶箫虽然与她并肩作战多年,是位老战友,但想起数万士兵因为叶箫出卖消息而命丧黄泉,心里便不禁怒起,当即道:“那还等什么,臣请奉帝命,亲手制裁这个叛徒。” 阎香香忙道:“臣请协助津姐共同完成任务。” 龙飞云笑道:“急什么?我们已经知道奸细是谁,还怕他能飞上天?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优势,我准备将计就计,把铲除奸细和决战部署融合在一块,一箭双雕。” 苏津津忍不住问道:“如何将计就计?” 龙飞云愣愣的笑了笑,道:“我还没想好。” 阎香香白了他一眼,“还跟我们卖关子,故弄玄虚,是不是信不过我们?” 武耀天也以为龙飞云是信不过苏、阎二女,当即道:“津津是苏公爵的亲妹妹,和她的哥哥一样,忠君爱国,诚信节义。香香是帝后的远房侄女,别看她平时嬉笑怒骂,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可以以命相托的。飞云,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龙飞云苦笑道:“不是臣信不过两位姐姐,是臣确实没想好。刚才在会议上,臣不是已说过了吗?请陛下给臣一天时间,臣必然给陛下一个周全的计划。” 想了想,他又道:“目前这种情况,先请两位姐姐和余坡骑士一同监视叶箫,但绝不能打草惊蛇,让叶箫察觉。如果叶箫有所戒备,那么一箭双雕之计,可就不能奏效了。” 苏津津道:“这个简单。” 龙飞云沉吟片刻,又问:“不知两位姐姐,还有猴子大哥,与这叶箫的实力对比如何?” 余坡道:“自然是按照爵位排列,苏津津大姐是伯爵,实力最强,叶箫次之,香香妹妹是男爵,又次之,我的实力最弱,所以至今仍是骑士。” 龙飞云听完,若有所失的点点头,道:“那么,至少你们三人在决战中如何部署,我已想好了。” 阎香香生性骄恣,看不惯龙飞云主导一切的那副得意嘴脸,不耐烦的道:“子爵大人,既然你想好了,就别藏着掖着,至少把我们三人的任务告诉我们。” 龙飞云神秘的笑了笑,道:“你们负责锄奸部分,除了要擒杀叛徒,还要将叛徒接触的宋转远等漏网之鱼一块擒杀。附耳过来。” 武耀天眉头一皱,斥道:“这中军大帐内没有外人,飞云,有什么话只管说,不要神神秘秘的,别误了正事。” 龙飞云本想等苏津津和阎香香凑过来,出其不意的亲她们一口,化被动为主动,殊不知被武耀天意外叫停。当下郁闷的摆了摆手,无奈的道:“好吧,不管明天我们会如何部署,叶箫都一定会把部署的细节透露给烈士军。武帝陛下,所以明天你只管信口开河,随便说出一个计划,让叶箫把假计划透露出去。” 苏津津疑惑道:“接下来这场仗是正面战场的大决战,叶箫透露消息之后,一定不敢再回来,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吗?” 龙飞云笑道:“所以我让你们三人悄悄跟在叶箫背后,烈士军中与他接触的是宋转远,而宋转远喜欢跟郑杞白、于雨玉扎堆,只要你们跟着叶箫,不仅能除掉奸细,还能把七说客剩下这三个漏网之鱼一网打尽。以你们三人的实力,对付叶箫、宋转远、郑杞白、于雨玉这四人,绰绰有余。不过,你们必须先默默跟踪,千万不能露出行迹,要等到叶箫把消息卖给烈士军,正面战场已展开激战之后,才能动手。否则,打草?p> ?撸?筒荒芤皇??窳恕!?p> 阎香香忍不住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叫顺水推舟、顺藤模瓜,这就是你所说的将计就计、一箭双雕?果然高明!” “不错。” 龙飞云转向武耀天,“陛下以为如何?” 武耀天想了想,笑道:“此计甚妙。如果现在就擒杀叶箫,只能除去叛徒,却不能以此制造出我方的优势。飞云,你此计是从劣势中硬生生的将之逆转成优势,妙!” 顿了顿,他又问:“那么,朕要如何排兵布阵,又要以怎样的假计划蒙蔽叶箫呢?” 龙飞云笑道:“陛下,臣说了,给我一天时间。今夜,臣想好后再来拜见,定在明天的整个计划实施之前,不叫陛下失望便是。现在还请陛下容臣先行告退,仔细想想。” 武耀天微微一笑,“那好,你们一起去吧。” 龙飞云等两男两女出了大帐,余坡便道:“子爵大人,我不能久离叶箫,以免事情生变,我要去继续监视他。” 龙飞云点了点头,“猴子大哥,辛苦你了。” 苏津津道:“事关重大,不能出一点差错,我也去吧。香香,你就跟随子爵大人,看看他有什么吩咐,又或者计划有什么变动,马上来报。” 见阎香香点头答应,她才领着余坡离去,帐门前剩下龙飞云和阎香香。龙飞云一路若有所失的缓步行进,阎香香深知他在思考决战部署的大事,不敢再打扰,只紧紧的跟随其后,以她的脾性愣是没再多说一句话,倒是难得。 两人就这么一直走,龙飞云甚至不知道身后还有一位美女似的,一直低着头,直到军营后方囤积粮草的地方。一声骏马嘶鸣惊醒了他,猛地抬头,只见一群士兵正忙的不亦乐乎。有的把刚卸车的粮草搬入粮库。有的把粮草仔细分类,哪些是人吃的,哪些是马食的。有的又把粮库里的粮草搬出,运往炊事营。无数战马嘶鸣,抢着吃嚼草料,好一番赶脚的景象! 龙飞云灵机一动,喃喃自说自话。整整过了半个小时,阎香香才听得他终于开口说话,却听不清他说什么,忍不住问道:“子爵大人,你说什么?” 龙飞云笑道:“走!我们再回一次中军大帐。” 阎香香苦笑道:“什么?怎么又要回去?” 龙飞云没有答话。他适才在大帐中与武耀天的奏对,已让阎香香颇感佩服,是以阎香香也不敢多问,大概猜到了他已胸有定见,当下便又默默跟随在他身后,调头往回走。 两人沿着来路回到中军大帐,进入后不禁愣了一愣。只见那位病恹恹的副总理吕百世,已先自站在武耀天身边,正跟武耀天低声说着什么。武耀天看见龙飞云,招手笑道:“飞云,你来的正好,吕副总理已想定了一个排兵布阵的方案,正想听听你的意见。” 龙飞云上前行过礼,道:“真巧,臣也已想好了一个方案,正想向陛下进言,不料还是让吕百世侯爵捷足先登,侯爵大人不愧一代智者。” 吕百世咳了一声,看着龙飞云道:“要不然,我们一起说出各自方案的主旨,看看出入到底有多大?” 龙飞云也看着他,笑道:“这倒好玩,好啊,侯爵大人请。” 吕百世定睛注视着龙飞云,沉声道:“截其粮,” 龙飞云丝毫不避吕百世的目光,立刻接口道:“断其源!” 两人说完,先是呆呆的盯着对方,随即不禁一同哈哈大笑起来。武耀天也不禁大笑道:“这就叫做英雄所见略同,两位爱卿年纪际遇不同,不料居然想到一块去了。” 龙飞云开始从心底里佩服这位外表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吕侯爵,这位号称智计非凡的武国副总理,谋略看起来丝毫不在沈孤舟、彭川等人之下。只听武耀天又道:“可是,具体应该如何操作?” 吕百世看向龙飞云,意思是让龙飞云来说,龙飞云却道:“目前为止,我只想出个大概,具体问题和排兵布阵事宜,还请吕侯爵来发号施令。” ( 第八章鹿人之蹄 刘悦愁接到帝命,果然没有拒绝,准备了数日后,以先弱后强,先易后难,逐个击破的军事策略,先率领十万大军北伐玛依**和新乌**军。烈士军战士训练有素,英勇善战,而且熟悉沙漠环境,一举便将新乌**军击溃,刘悦愁还活捉了玛依**。但让沈孤舟没有想到的是,刘悦愁城府深沉,居然来了个逆向操作,以高超的枭雄手腕折服玛依**,顺势收编了新乌**军,实力不仅没有被削弱,还因为与玛依**合流而大大激增。他在国内的威望,更是直线攀升,一时间,西部武者无不踊跃加入烈士殿,要为忠义清名效力。 然后,刘悦愁调转马头,率领十余万大军南征扎西多吉和藏拉**军。高原作战,哪怕是对英勇无畏的烈士军而言,也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难题。扎西多吉向来自负力量天下无双,于是刘悦愁利用了他的这个心理,向他发出挑战。扎西多吉答应了,但却要刘悦愁前来藏拉市政府一决高下。刘悦愁也答应了,他只带了玛依**一个人,便来到了藏拉市政厅。玛依**见刘悦愁对自己如此推心置月复,坚持要为刘悦愁降服扎西多吉,结果却不敌对方,反被擒住。扎西多吉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不可一世的继续向刘悦愁发出挑战。 刘悦愁是什么人?那可是世界五大势力之一,十容克中的一员,与武耀天同名齐声这么一个人物。扎西多吉虽也是一流强者,别说他在与玛依**的一战中消耗甚巨,就是在最佳状态下,也不在刘悦愁眼里。刘悦愁当即与扎西多吉定下了一招之约,一招他若不能将扎西多吉降服,便算他输,若能擒下扎西多吉,扎西多吉便需举军向他投降。扎西多吉击败玛依**,此时正是气焰冲天的时候,立刻便答应了。刘悦愁的这一招,用的便是连烈士殿那扇七八米高的金属大门都能砍成碎片的风散雨离,不仅一出手就让扎西多吉跪了,连他身后的那些亲信、卫兵,无不倒下。擒贼先擒王,这时由不得扎西多吉和藏拉**军反抗,于是继玛依**后,扎西多吉和藏拉**军也被刘悦愁和烈士军给收编了。 烈士军在两次战争中快速的壮大,奠定了今时今日的军力基础,而且还控制了藏拉市与新乌市,资源储备疾速扩增。沈孤舟的驱虎吞狼之计可谓是得不偿失。驱虎吞狼的操作者,本就需要高超的技术和手段,否则虎害大于狼害,后患必将无穷,沈孤舟的失算在于低估了虎的综合素质。他一直以为,自己跟这只猛虎是同一个级别的对手,其实这只猛虎早就凌驾在他这位总理大臣之上,只有武耀天,才具有与这只猛虎一拼的实力。 扎西多吉归降烈士殿后,一直企图卷土重来,再立山头,他的降服,本就是无奈之举,他的心根本就未服。像他这种人,永远不会臣服于任何人,就连武耀天和刘悦愁也不例外。尤其在刘悦愁被李玉颜驱逐的时刻,他曾想率领第六师团出走,重夺藏拉市的掌控权,不料李玉颜竟在掌控烈士殿大权后亲自前来巡查,**果的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他这才明白,刘悦愁比他高,这个把刘悦愁赶走的原副殿主,也不是省油的灯,智计、城府都不在刘悦愁之下。李玉颜挑明了的警告,让他不得不谨慎收敛。 积郁多年,今天终于能够尽情的宣泄,在曾祭天进行了第三段变身后,扎西多吉短暂的诧异了一下,随即战力全开,黑光大盛,能量激涌。在他眼里,他不如刘悦愁,不如李玉颜,这个帝国新任总理大臣,却正是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曾祭天同样背负着很多的包袱,决战开始之初,烈士殿一方所展示的强者阵容,本已经力压帝国一头,南北两路伏兵出现夹击帝**之后,对方的强者数量更是又激增一倍,作为目前武耀天麾下的帝国第一战力,他必须快速斩杀扎西多吉,才能缓解这种对方强者造成的庞大压力。 扎西多吉是攻击系的乌斯查拉,所有增幅都体现在力量上。他本就天生巨力,在数倍的增幅之下,那股力量更是骇人听闻。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繁杂的技巧。他凝聚了全部元气和乌斯查拉能量,就那么一拳,朴实无华的轰向了鹿人曾祭天。 同时,曾祭天在完成了第三段变身后,以兽族最强礀态兽人形,开始凝聚全力的一击。他把双臂收于腰后,自创招式便已完成了准备过程。眼看扎西多吉挟怒扑来,那一拳看上去虽然平实无奇,但挟裹的黑色能量之强却能让人窒息,他哪敢有丝毫大意。 “量子蹄锤!” 曾祭天就像一座炮台,原地不动迎战扎西多吉的巨力攻扑,双臂两蹄觑准扎西多吉来势,向他的胸月复要害轰了出去。变身后的曾祭天,力量也已倍增,而且臂展长于凡人,两只鹿蹄率先一步轰在了扎西多吉的胸月复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扎西多吉的扑势窒了一窒,双眼几乎失神。他的强悍,这时便展现无遗,硬是忍着撕心裂肺般的死亡剧痛,喷出一大口鲜血,在曾祭天收势的同时那凝聚了全部力量的一拳,继而轰在了曾祭天的胸口上,将曾祭天整个人轰飞出数十米外,落在一群帝国战士之中。 所幸曾祭天的身体正好落在一群帝国战士中,假如落在一群烈士军士兵中,立刻便要被乱刀分尸。即使面对普通士兵,现在的曾祭天,显然也已无力反抗。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不断的从他嘴里喷出,挣扎着站起来,竟跌跌撞撞的又往前走去,武者的意志这时便得到了最好的展现,在敌人没有倒下之前,无论自己受到多重的创伤,也绝不能倒下。 扎西多吉同样没有倒下,但并不证明适才那一次交锋他占据了优势。与曾祭天的先倒下再站起相反,扎西多吉在轰飞曾祭天后,双脚稳稳落地,失神的双眼却再也无法恢复神采,他如今还能站着,只不过是一种惯性罢了。当曾祭天跌跌撞撞的向他走来,还有十多米距离之际,他的双腿突的一软,已然跪了下去,就像一个连锁反应般,跪倒后的他上半身支撑了片刻,便趴在了地上。更大口更大口的鲜血,止不住的从他嘴里涌出,染红了一大片沙地。 扎西多吉的那一拳,威力之大,开碑裂石不在话下,甚至轰平一座小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的一拳轰在曾祭天的胸口,本应该将他的心脏轰碎,然而,完成了第三段鹿人形变身的他,不仅力量倍增,防御力更是成倍成倍的激增。他胸口那层夸张隆起的肌肉可不是摆设,那种程度的坚韧足以抵抗和缓冲炮轰枪击,甚至是比枪炮更坚利的攻击。再者,扎西多吉先被他的双蹄印中,去势虽然只是滞了一滞,但就这么一滞,便最少削减了那拳的三成威力,在这种情况下再轰到他的身上,便已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效果。他的伤的确很重,然而并不足以致命,但扎西多吉就不同了。 扎西多吉此刻吐出的鲜血,已接近常人的一半血量,这不仅说明扎西多吉活不成,同时也意味着他的五脏六腑已在曾祭天那招量子蹄锤的沉重打击下全部破裂,这才引发极严重的内出血,否则一个人又怎能从嘴里吐出那么多血来呢? 虽然曾祭天取得了胜利,但付出的代价便是深受重创,无力再战。他不愿意成为别人的负担,成为战友的负累,当即转身,摇摇摆摆的向武耀天那头走去。他一边走,双眼忍不住扫视战场,寻找着夏黎的身影,模糊的视线很快捕捉到了银月杀手的银白色披风,夏黎已跟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袁无相交上了手。 夏黎和袁无相,一个戴着银白色面具,一个戴着黑色面具,但他们的乌斯查拉和灵器,都是相同的攻击系,甚至是相同的属性速度。不管面具的颜色如何黑白分明,他们的能量却很难区分,都是黯淡的黑色。能量的颜色相同,灵器的样式也基本上一致,袁无相的灵器是一把软剑,夏黎的灵器银月,也是一把偏软的长剑。假如夏黎也是一身黑色装扮,外人根本很难区分他跟袁无相的差别。 两人不仅在外表以及乌斯查拉和灵器上相似,就连实力也十分接近,从战斗开始,两人便将速度提升至极致,纵飞腾掠,就像两道黑色流星般相互冲击。谁也无能对敌人发动致命一击,因为这一击所需要的蓄力时间,往往能让对方发动多次突袭。两人就这么凭借着速度优势,长剑交错纵横,相互交换着伤势,速度优势与别人比是优势,在他们之间却不再算是优势,反而成了两人的致命弱点。 ( 第九章银月之死 力求在速度上压制对方而不断催发能量,再加上鲜血的不断流失,两人酣战片刻之后,到头来除了能量的耗损和再添新伤外,仍是谁也没有得到好处。 余光扫了曾祭天一眼,夏黎冷道:“已经分出一场胜负了,我们都想争取时间,就不要再耗下去了吧?” 袁无相冷笑道:“无论你想怎么比划,划下道来,我袁无相全部接着便是。夏黎,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你是武耀天的御用杀手,一直隐藏在暗处。但是杀手总要杀人的,一旦动手便有破绽。” 夏黎不禁愣了一愣,的确,他一直隐藏在暗处,别说外人,就是帝宫内部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除了武帝、帝后、三剑侍、左右卫队队长外。袁无相是怎么知道他的?他心念电转,立刻猜出了大概,冷道:“我们从前交过手?” 袁无相突然哈哈大笑,阴鸷的道:“不仅交过手,我脸上的一道剑疤,还是拜你所赐。还记得袁非伯爵吗?” 夏黎又是一怔,叹了口气,道:“我剑下所杀之人,从不会忘。看来,你便是当时那个举剑保护父亲的少年。他姓袁,你也姓袁,我早该从你的剑势上认出你的身份。” 袁无相冷道:“这说明,你的实力虽然与日俱增,但杀手的敏锐感却已经大不如前了。我便是那个少年,那个被你划破脸颊,为你所败,和你有杀父之仇的少年。适才,我看见你向我掠近,便暗暗欣喜,老天还是公平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居然叫你这个杀父仇人自动送上门来。” 夏黎冷道:“你的父亲袁非,贪贿渎职,该死!” 袁无相冷道:“贪贿渎职,自有律法公断,不用公刑而用私刑,除了昭示出武耀天是个昏君外,更说明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我之所以加入烈士殿,正是为了借烈士殿之手,推翻这个腐朽不堪的帝国,制裁你们这些帝室的鹰犬、爪牙、刽子手。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夏黎不愿再和他说什么大道理,冷道:“你我皆是杀手,杀手之能为,贵在一击决胜。既然你要报仇,那么,就用接下来的一击来决定你的成败吧。” “正合我意!” 袁无相怒喝一声,左腿微曲,右腿后撤,摆出一个弓步,左手折叠横于胸前,右手紧握灵器斜指后下方,整个人就像一张拉满了的强弓,蓄势待发。黑色能量,以原子高速运动的形态,快疾无伦的在他身体前后上下流转,甚至产生出惊人的静电,在体表附近发出噼啪、噼啪的裂响。 夏黎仍是直立原地,再催能量,将速度增幅至极限状态。突然身体一沉,整个人随即已弹射而出。袁无相冷笑声中,拉满的弓终于放弦,像离弦之箭般,迎向了扑面而来的夏黎。银月收发,在于一点,夏黎的长剑几乎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横砍出去。但那一点却早已被袁无相看破,他正是因为看破了夏黎的银月,才敢冷笑出声。 嗤嗤两声,两人交换了位置。袁无相的上衣竟被夏黎的银月气劲砍得片片碎裂,露出了上半身纵横斑驳的剑伤,那都是银月的杰作。此外还有一道吓人的血槽,从他心口上一点的位置斜斜横上左肩,很深很深,血肉翻卷,甚至能看见里面的骨头,然而,却又避过了心脏要害,伤势虽重却并不足以致命。而夏黎全身完好无缺,但胸口一个血洞却箭矢般喷出一道血柱,已然是回天乏术。 袁无相的冷笑,果然意味着夏黎的失败。他看破了夏黎的银月将落在他身体上的位置,交击之前,故意窒了一窒身形,不仅避过了心脏要害,使得银月偏离它本应落在自己身上的位置几公分,但就这几公分的差距,决定了两人的成败。趁着银月势道用尽,他后发制人,软剑点出,戳穿了夏黎的胸口。 他毫不在意胸前肩上的重创,忍不住仰天大笑,冷道:“上一次败给你,我加倍的刻苦,加倍的训练,实力不仅逐渐接近你,甚至超过了你,在杀手的修为上,我更是远远抛离你。夏黎,银月杀手人不老,心却早已老了。” 夏黎苦笑一声,终于趴倒在地。他的心不是早已老了,而是早已死了。所谓杀人人杀,剑王剑下亡,他并非不懂这个道理,正是因为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心早就死了。这个结局,也许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未尝不是他最好的结局。 袁无相的心在一刻前也许还活着,但杀了夏黎后,立刻也宣告死亡,因为他的举动完全就是求死。他跌退了几步,突然转身,朝着武耀天所在疾奔而去,帝国战士,凡敢阻挡的,全都死在他的剑下。但是,他身上的黑光已经黯淡得几乎看不见了,能量所剩无几,仅凭着意志要对下达处决他父亲命令的仇人武耀天做最后一搏。 曾祭天一直注意着夏黎和袁无相的战局,看见袁无相得胜之后扑向武?p> ?欤?硖辶15瘫愠鱿至吮浠?k?乃闹??弊诺亍h绻?德谷诵尉哂邪肼拱肴说女乃卣鳎?敲矗?丝痰乃?耆?褪且恢宦梗?淹耆?挥邪氲闳死嗟女乃灞硖卣鳎??缃竦男翁??鞘拮宓牡诙?伪渖硎扌巍;?沓陕沟乃??焖俚穆蹩?女乃悖?毙背辶顺鋈ィ?叵蛟?尴唷j扌伪渖砗螅?唤鲇忻艚莸纳硖澹?贸ざ惚芡迪??毕弑寂芩俣纫泊蟠筇嵘??彩窃谇Ь?蚵碇校?宦范惚芄?5?魇福?刈x嗽?尴唷?p> 各自取得一场胜利,两个胜利者遭遇的瞬间,立刻便发动了全力的一击。曾祭天的鹿角冲顶,撞飞了袁无相。吐血倒射之中,最后的点滴能量凝结在软剑上,袁无相也斩出了一道微弱的能量波,继而轰倒曾祭天。两人倒地后,便再也没有爬起来。他们眼睁睁的望着渀佛因为杀戮而变得阴沉沉的天空,想要再行站起,已是心有余,力不足,袁无相的灵器逐渐的化作黑色的星光消逝空中,曾祭天也已不能支撑变形而回归人类礀态。 袁无相刚倒下,立刻便有一队烈士军士兵将他捧起,转身向己方军营疾奔。另有一队,也是烈士军兵卒,瞬间围上了曾祭天,十几把军刀高举过顶,眼看便要落到曾祭天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人影闪电一般射了过去,手起一掌,隔空便将那队烈士军士兵轰得抛飞在空中。 那人的这一掌完全属于武学范畴,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曾祭天勉强爬起,回过头来一看,只见那人紫袍鸀发,面容不怒自威,别具一格,正是武国大帝武耀天。武耀天的武学修为已到达后天纯阳无上上乘的最高境界,那一掌叫做百里扬沙,无形气劲的威力,足以和大炮媲美,虽然不能像龙飞云那样将气劲化为有形,威力和攻击范围,却绝不是龙飞云现在上乘境界的纯阳贯日所能比拟的。 曾祭天不顾自身伤势,力阻袁无相靠近武耀天,就是为避免武耀天亲自动手。作为一国之君,武国大帝,要有帝君该有的矜持,在帝宫之战中,连李玉颜这种级别的对手,都不需武耀天动手,如今袁无相和这个小丑居然劳动了武耀天。曾祭天趴在地上,用撑着上半身的右手狠拍地面,叫道:“臣无能,不仅保护陛下不力,还反过来托于陛下的荫庇之下,罪该万死!” 回应他的是武耀天的微笑,持久永恒的微笑,武耀天道:“无国便无臣,无臣便无君,没有了国家和你们,朕就是一个光杆司令,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虚名不足挂齿,朕早就应该出手了。李玉颜和烈士殿是存心要夺朕的国,杀朕的臣,取朕的命,奴朕的民,难道朕还要跟他们客气吗?” 顿了顿,武耀天收起微笑,继之泛起脸上的是无边的怒意,冷道:“朕只是后悔,没有尽早动手。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沈孤舟、蔡穷绝、贾止戈、丁刚、魏鹰摩、邓一品、许魁等众多忠臣义士,为朕丧命,如今,连夏黎都去了,朕还要等下去吗?” 不见这位武帝陛下如何作势,一圈黄色光晕已从他脚下升起,紧接着不只是一圈,而是一圈接一圈的黄色光晕依次升起,并且升起的速度越来越快。曾祭天明白,武耀天已经动了真怒,号称防御系最强的乌斯查拉能量,马上便要现临人间。只见武耀天的双手收于腰间,沉喝一声起,黄色的乌斯查拉能量瞬间爆发,那气势惊人之极,刮起劲风四射。方圆数十米之内,无论帝国战士还是烈士军战士,无不被劲疾的冲击力震飞出去。甚至连方圆百米外的一众双方士兵,居然也站不稳脚跟。即便曾祭天,也止不住在地面向外翻滚了好几圈。 ( 第十章武帝之怒 远方的李玉颜,正好一剑砍断了一名帝国战士的头颅,劲风吹来,他不由的窒了一窒。如此强大的能量波动,除了武耀天外再无别人。他顺着能量的来源注目张望,果然便是那位武国大帝的杰作,一团强烈至极、威严无匹的黄色能量包裹着武耀天整个身体,那种气势,就连刘悦愁也无法启及。 只见强大的黄色能量渐渐收敛于武耀天的体表,一副黄金战甲逐渐成形,当那最后一道能量也隐没进去之后,威震世界的号称防御系最强灵器,神武战甲,已然把武耀天全身上下武装起来。神武战甲,既是防御力最强的灵器,号称无物可破,即便十年魂石在武耀天面前引爆,也决计不会对武耀天造成半点损伤,在进攻端,它也能为武耀天提供两倍以上的增强幅度,号称无坚不摧,哪怕坚硬如钻石,同样能碾成粉碎。 这便是武耀天的灵器,神武战甲!代表着武耀天站在世界巅峰的实力,也象征着武国的大帝君临天下的威严。 解放了灵器的武耀天,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穿着盔甲的天神,全部能量都隐入战甲之中,不流于外,内敛沉雄。他突然沉喝一声:“李玉颜,与朕决一胜负吧!” 那声音低沉,并不高亢,却远远传出,毫不失真,无论是帝国战士,还是烈士军人员,只要是在这片战场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帝国战士士气顿时倍增,因为他们的最高统帅已然舀出了全部实力,向敌人的首领发出了最后的挑战,他们并不孤单,象征着武国最高的地位,代表着武国最强的战力,他们的元首正与他们并肩作战。 然而,李玉颜并没有马上接受武耀天的挑战,他也豁尽所有能量,黑光登时大盛,烈士之剑高举,用最高亢的声音吼道:“所有烈士军强者听着,目标只有一个,武耀天!杀!” 于是,北面以罗浩然为首,领着董剑海、萧莫取两大都督,南面则以梁日月为首,领着程东涯、曹英两大都督,中路以张疑为首,领着监军马大千和降者玛依**,烈士殿的九大强者,从三个方向向武耀天扑去。 面对帝国第一人的挑战,李玉颜怯了,他不敢单独与武耀天硬碰硬,要以车轮战的方式消耗武耀天的实力,然后他再亲自出手,给武耀天致命一击。如今的武耀天,身边已经没有任何助力,就像一只掉了牙的老虎,断了翅的老鹰,他相信,武耀天在他麾下的九名强者的联手合击之下,绝撑不过一小时。武耀天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一个平凡的人类,只要是个人类,就有极限存在,绝不可能逆天施为,在李玉颜眼中,能击退九名强者联手合击,便是逆天施为。 九名烈士殿强者中,张疑无疑是实力最接近武耀天的人,是以他也是第一个发动极招的强者。黑色能量释放到极致,张疑攻击系灵器长剑大亮,随即砍出了一道犹如彗星般的巨大能量弹,直取武耀天。紧接其后,马大千与其类似的灵器长剑也挥斩出一道略小的能量弹,紧跟大能量弹之后,向武耀天激射而去。玛依**的灵器仍是长剑,仍是攻击系乌斯查拉,第三道能量弹比第二道又略微小一些,继而射向武耀天。 正面的三道能量弹,从大到小依次排列,威势惊人。可仅仅是这样,还不放在武耀天的眼中,让武耀天皱眉的是,南北两面还另有五道强势的攻击转瞬即至。南面,程东涯和曹英也砍出了两道能量弹,北面,罗浩然、董剑海、萧莫取三人更是携手发出了三道。共计八道能量弹,从八个不同方向先后攒射武耀天,其中的任何一道,轰在任何一个像龙飞云这样的强者身上,都足以致命,如今却是八道同时轰向武耀天。 武耀天眉头紧皱,没有试图躲闪。已经被锁定的目标,在形同天罗地网的九名强者面前试图逃跑,笨蛋也知道不可能,更何况速度本不是他擅长的。而且他只要一逃,不远处倒在地上的曾祭天,绝无幸免的可能,立即便会在大爆炸中粉身碎骨。他没有躲闪,并不代表他就那么硬生生的承受八道能量弹的惊天威能,虽然防御是他最擅长的,但他还没有笨到不做任何反抗就这么默默承受敌人攻击的地步。 “六祸禁式?分!” 武耀天沉喝一声,极招立刻上手,原本隐入神武战甲的黄色能量,瞬间涌向他的右手,形成一团黄色光球,耀眼异常。他分字刚出口,黄色光球幻化为六道黄色能量流星炮,迎向正面和右面击来的六道黑色能量弹。 轰轰轰轰轰轰!武耀天这记极招击出的每一道黄色能量炮,都不差分毫的射中了敌人的一道能量弹,每一次接触都引发了一场惊人的大爆炸,波及了战场上数以百计的双方士兵。 便在这时,从武耀天左手边射向他的两道能量弹终于到了。只见武耀天双腿分开,随即双手也从两边分开,向前伸直,整个人的重心微微向下调整一些,迎上了分别来自程东涯和曹英的那两道能量弹。 轰!两声同响,极似一声。两道能量弹与武耀天双手服甫一接触,便压得武耀天滑退了大约半米,随即引爆,激得黄沙地灰尘四起,足足过了半分钟才逐渐消散。待得烟消尘散,只见武耀天脚下那片土地,竟已被炸出一个浅坑,武耀天的双脚已沉入地面一公分,然而,他身上的神武战甲却依然金灿灿的闪亮,连同他本人在内,居然毫发无伤。 一条人影已扑到武耀天面前,面对遭受重击仍然挺立如初的武耀天,怔愕之下,那一刀仍然砍了出去,挟裹着黑色能量,势道之劲疾,威能之强悍,犹胜过程东涯和曹英的那两道能量弹。这人是谁?正是烈士军右副司令梁日月。 灵器能量形态攻击的攻击范围广,爆炸威力强,但同时接触面积也大,有时候杀伤效果甚至不如灵器短兵交接来得有效,尤其是面对防御系灵器拥有者的时候。面对程东涯和曹英那两道能量弹的强悍威力,就算是真金白银也无不炸开,但神武战甲却硬是一点缝隙也无,武耀天身上甚至一尘不染。然而,神武战甲能挡住能量弹的远程轰击,未必能如此轻易挡下灵器的近身斩击。 梁日月的灵器长刀,虽然也属于攻击系,但释放乌斯查拉之后对自身的增幅,几乎完全体现在力量上。可以这么说,在九名围攻武耀天的强者中,数梁日月在力量上最接近武耀天那种顶级强者层次。梁日月斩出的这一刀没有太多花巧,质朴沉雄,凌厉劲疾,却反而使得武耀天不敢大意。 刚击出一记极招,随即又化解了两道能量弹,武耀天再强,鼓起的一道能量也已用老,此时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面对梁日月那一斩,他既没有闪避的能力,更没有反击之能,所幸神武战甲的防御能力并不存在新旧力量衔接的空档,而且他自信之下还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尽可能去削弱对方那一斩能够造成的伤害。他举起左臂,便往长刀架了过去,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长刀砍中他的左臂,却仍然未能在神武战甲上留下一丝痕迹。能量处于重新凝聚状态,但元气却早已运足,武耀天右手已然拍出一掌,正是百里扬沙,隔空轰向了梁日月。 一阵沙尘被武耀天的气劲轰起,包裹着梁日月的身形,像断了线的风筝那般抛飞出去。梁日月还真是强悍,空中硬是压住了身体,一个后空翻安稳的落在武耀天身前数米的位置,嘴角上已然见血,所受伤害其实却不大。那一掌百里扬沙,更讲究破开战局,和群体攻击的效果,群体内的单体所受到的杀伤力有限,尤其像梁日月这种级别的强者,咬一咬牙就能够挺过去,伤害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还是这掌百里扬沙,假如结实的轰在身上,梁日月深知,全部威力都将凝聚在手掌所及的狭小面积下,中者恐怕要立刻爆体身亡。 梁日月刚被迫退,只见两条人影便从他左右上空扑了出来,两柄攻击系灵器长剑,已然凌空下击,挑向武耀天双眼。神武战甲武装全身,却是没有头盔的,如果说武耀天身上因为神武战甲毫无破绽,那唯一的弱点便在头上,而头脸最脆弱的部位又莫过于双眼,两条人影这是有目的的作为。 ( 第十一章敌营后的火光 武耀天不认得这两人便是烈士军第三师团长程东涯和第四师团长曹英,反正是两个不好相与的敌人就对了。他双手立刻一翻,轻描淡写的便抓住了两柄长剑,一抓之下,连长剑上流转的能量都有被掐断的势头。程东涯和曹英只觉中枢部位抽了一抽,能量居然后继无力,被武耀天用力一扯,身体已不由自主的被他翻到身后,落地竟还站不稳脚跟,连退了好几步才狼狈的站定,下意识里已对武耀天的力量和战法产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继程、曹二人后展开攻击的,是从西方正面扑到的张疑、马大千、玛依努尔三人。张疑凝聚全力的一拳率先轰到,武耀天以百里扬沙迎了上去,武学绝技力拼乌斯查拉悍招,原本绝无抵挡的可能,但凭借着乌斯查拉对本体的基础属性加乘,元气和激增了数倍的力量相辅相成,硬是挡住了张疑以全部元气加能量轰出的一拳。砰的一声巨响,拳掌相接的垂直平面登时形成了一面气墙,气墙格外分明,黑色能量经气墙阻挡,向他自身反射攒飞,而武耀天那边只是空气稍微扭曲了一下,却不见有半点黑色能量侵入。两人在对方的强悍冲击力之下各自退开,张疑仅退一步,武耀天却退开了三大步。武耀天刚自站定,马大千和玛依努尔已到了上空,他心知不能再有所保留。 “极流双分!” 武耀天舞起双手,划了一个太极的轨道,倏的一推,一道黄色能量炮射了出去,在中途一分为二,分别射向马大千和玛依努尔。马大千和玛依努尔的长剑本要招呼在武耀天身上,这时却不得不回剑自救,斩向黄色能量炮。能量炮体型虽小,冲击力犹胜他们的黑色能量弹一倍有余,爆破之下,震得两人连连倒退,好不容易踉跄出颇远的距离才稳住身形。 便在这时,最后杀到的罗浩然、董剑海、萧莫取三人三剑,以三个诡异的角度砍、撩、刺,攻向武耀天。武耀天早有察觉,不慌不乱,矮身一让,首先避过了罗浩然的剑砍,右手一按,便已压住了董剑海自下往上撩来的一剑,左手食中二指一夹,最后夹住了萧莫取刺来那剑。就像程东涯和曹英长剑被抓住的瞬间那样,董剑海和萧莫取也感中枢部位窒了一窒,能量居然催动不出来。武耀天右手轻轻一拍,左手轻轻一捺,董剑海和萧莫取已分向右、左两边跌出,随即是轻描淡写的两掌击出,左掌正中萧莫取胸口,右掌正中董剑海月复部,硬将两人震飞出去。由于武耀天元气不及凝足,而且掌力一分为二,董、萧两人同样嘴角挂血,却并未受到重创,滑退数步凝气一沉,便已稳住身形。 击退董、萧二人,背后罗浩然回身一斩业已无法化解,武耀天只得将防御力瞬间提升到极致,硬生生的承受了那一剑。背心虽然一痛,身体却连晃都不晃一下,武耀天转身一格,丁的一响已格开砍中他背心的那剑,腿起处已将罗浩然整个人踹飞出去,正是梁日月的那个方向。 “野性之刀!” 梁日月下意识的看了从身旁飞过的罗浩然一眼,沉喝一声,手中的灵器长刀已然大亮了起来,发出像皓月一样强度的黑光,力量宣告再增一成,就此扑向武耀天。要知道,武耀天最不敢轻视的便是梁日月的刀,九个对手中也许梁日月并非最强,但是他的攻击瞬间产生的破坏力,却绝对是九人之最。眼看这个以攻击力量著称的对手,发动了对自身基础力量属性再增幅的限时特效技能,武耀天更不敢大意。 “啸天极刃!” 武耀天右掌高举,黄色能量瞬间流向右掌掌心,前后延伸,居然形成一把以手为核心的能量剑。他双腿一蹬,整个人如炮弹般向前射去,沉手,以十五度左右的角度,自下往上的迎向了梁日月砍下的一刀。轰隆一声巨响,黄与黑交织出一片灿烂的光网,黄色能量破开了黑色能量,硬生生横切出去,眼看便要重创梁日月。 刷刷刷刷刷刷刷,七条人影,七把灵器长剑,在梁日月危急关头,分从七个方向点向了武耀天。这七条黑蛇一旦同时作用在神武战甲上,就连武耀天自己也无法自信,号称防御系最强灵器的神武战甲能抵挡得住。他当机立断,啸天极刃没有再砍向梁日月,左掌一记百里扬沙,再度把梁日月震退,随即悍然回身,啸天极刃切向了最先点到的一剑,竟是玛依努尔那把七剑中最轻灵的软剑。 此时与梁日月拼了一阵的啸天极刃,只剩下一半威能,迎上玛依努尔积蓄全力的一剑,正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虽然把玛依努尔弹飞出去,武耀天自己也不得已向后撤出一步。而另外六把灵器长剑业已砍到。 “六祸禁式?分!” 第二记极招悍然出手,耀眼的黄光,在武耀天右掌形成能量球,能量球倏地一分为六,幻化为六道能量炮,分取扑来的六名强者。其中五道能量炮与五名强者的长剑一接触,立刻化为五朵烟花般绚丽的光霞,将罗浩然、董剑海、萧莫取、程东涯、曹英五人给轰了回去。但马大千却避过了最后一道能量炮,成了一只漏网之鱼,从能量炮中突出,身带长剑划过,虽然武耀天已第一时间偏首,脸颊上却仍被划开了一道极浅的伤口。 武耀天的表情仍然沉稳淡定,让过长剑的同时,回击了一记扫腿,将马大千扫飞出去。便在这时,一直不见动静的张疑不动声息的竟出现在武耀天身后,当武耀天感觉到那股强大无伦的能量波动就在身后之时,一切应变都已来不及了。张疑那一拳挟裹着积蓄已久的能量和着久战不下的恨怒,轰在了武耀天的右后腰,那可是人体躯干最脆弱的部位之一。武耀天整个人就那么被硬生生的轰飞了出去,贴着地面直飞出数十米,才在黄沙地上磨出一路长达数米的身痕倒在地上。 从激战开始到现在,武耀天还是第一次被打倒在地,以张疑为首的九名烈士殿强者心中无不大快。然而武耀天就这么倒下去了吗?不可能!武耀天又站起来了,一缕鲜血挂在嘴角边上,那一拳破开了神武战甲的强悍防御,显然已经伤害到他本体,但他却硬是连哼都没哼一声的又站起来了。 便在这时,烈士殿军营后方,突然冒出一片冲天火光。 三天前的夜里,吕百世和龙飞云、潘樱率领第四师团,协同刘易斯、赢乾坤、佐伊三位海军将士,出了军营,从北面绕一条远路,插入烈士军后方的辎重营地。为了不让敌人有所察觉,这条远路绕的还真远,原本从帝**营到烈士殿军营后方不过七八十公里,大军全速冲驰之下,半天时间足以杀到,但这一绕路,虽日夜兼程,紧赶慢赶的,还是在第三天凌晨两点时分才赶到目的地。 这时,离武耀天发动总攻的时间只剩下四个小时。 第四师团战士,全都埋伏在烈士军西北面一处有树有草的山丘上。吕百世连赶三天路,此时的脸色已苍白得很难看,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正和龙飞云等人趴藏在一块大石墩后,观察烈士军的敌情。 只见烈士军后营旗帜整齐鲜明,把守营门的战士紧衣束甲,腰挂军刀,手捧火枪,虽然人数不多,却也戒备森严,不易攻破。尤其那两尊镶嵌在后营牙帐两侧的大炮,直对着军营大门,要想从营门冲进去,不死伤一些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前仆后继的冲锋,休想成功。 吕百世已看得大皱眉头,咳了一声,低声道:“如果大军就这么冲进去,一定死伤惨重。他们守营的兵力不过数百人,强攻之下,吞没他们不难,但我们却要付出十倍于他们的伤亡代价。这么算下来,似乎划不来。” 赢乾坤笑道:“他们不过就是数百人,何必劳动大军?挑选几个人杀进去,足以应付。只要夺下牙帐,控制住那两门火炮,大军再行进驻,不折一兵,不损一将,岂不更好?” 龙飞云摩拳擦掌,笑道:“赢中将,你这话真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也正是这个意思。我看,吕侯爵和佐伊就率领大军在此以静制动,我和其他三位杀进去,把那牙帐夺下。只是看那牙帐的规格,里面的人在烈士殿的地位一定非同小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强敌。不过,不管什么样的强敌,在刘易斯上将和赢中将面前,那还不是瓮中之鳖,手到擒来的角色。” 赢乾坤笑道:“圣子龙飞云,杀人不用刀。你轻描淡写的拍拍马屁,就像让我们冲在最前面,未免想得太过简单了吧?” ( 第十六章照世慈光 在他们身后,牙帐的门前,郭心心拦下了佐伊和潘樱。佐伊的子弹已在狙击营门士兵和胡悲天的战斗中用尽,单靠武学修为显然不能对郭心心造成什么威胁,而潘樱元气和能量的消耗也是巨大的,两人联手之下,堪堪和郭心心斗了个平手之局。 正西面的战斗,刘易斯腾挪闪避,掌推脚踹,以肉身周旋于周驭的灵器长刀之下,虽然惊险连连,却毫无败象,就像不屑于与周驭认真似的,这是总体实力强于对手的表现。周驭是越斗越怒,但他也知道,尚未释放乌斯查拉,解放灵器的刘易斯,此时施展的实力绝不足本身实力的三成,是以也一直在保存能量,黑色能量包裹着长刀,增添威严与力量,却从未发出过远程能量波攻击。 渀佛模透了对方的实力,刘易斯突然从战圈中抽身而退,在周驭身前数米的地方落定,保持着惯有的微笑,道:“烈士学院副院长,果然名不虚传。” 周驭怒哼一声,道:“听刘易斯上将的意思,原是打算在不解放灵器的前提下打败周某,这未免欺人太甚。既然刘易斯上将打定主意保留实力,周某断言,不出三个回合,周某定在你身上留下一个刀口。” 刘易斯微笑道:“这一点我深信,你只要全力施为,要砍伤现在的我并非难事。因此,我不打算再保存实力,毕竟时间已经不多。” 周驭冷笑道:“很好,就让周某见识见识海军上将的灵器究竟到了何等强度吧。” 刘易斯微笑道:“我的灵器并不强,以你的力量根本不会把它放在眼里,但战斗力并不仅仅体现在力量上,那是速度、力量以及攻防、技巧的综合体现。注意来!” 话声刚落,只见他双腿微分,身体微沉,右手向前虚抬,一道幽蓝色光芒突然之间凭空出现,紧接着一道又一道幽蓝色光芒,不断的向他虚抬的右手凝结,越发炽盛,当光芒落定之后,只见一盏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寒夜残灯,悄然握在他的手上。 幽蓝色的光芒很温暖,渀佛能照耀人们黑暗的心底,连龙飞云等人也忍不住停止争斗,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龙飞云见过灯笼外形的灵器,鬼新娘邹怨红的鬼乐,就是一盏手提的伶灯,然而不同的是,邹怨红的鬼乐阴冷森寒,但刘易斯的这盏残灯却像照亮世间的明灯般暖和温柔、宏大正义。按照龙飞云的感知,刘易斯如今的总体实力,绝不会在舜亲王范无期之下。 周驭强压心头的震惊,刻意盯视着刘易斯和蔼的笑脸,以掩饰心底的诧异,道:“灵器何名?” 刘易斯微笑道:“幻觉控制系灵器,寒夜!” “很好!” 好字刚出,周驭运起全身元气和能量,已然扑击出去,长刀没有任何花巧,就那么凭借纯粹的、极致的力量当头劈向刘易斯。笑脸不变,刘易斯反而多了几分从容,寒夜轻描淡写一收一放,迎向了长刀,运使之间,竟有点像锁链流星锤,灯笼砸中长刀,蓝黑两色光芒在一触之下发出轰然巨响,两人各自后退了三步。寒夜作为幻觉控制系灵器,居然在力量上,也没有输给周驭的攻击系长刀灵器。 刘易斯从容的掠退,站定后微笑道:“如果这是你全部的力量,我不得不说高估了你,因为寒夜还未施展任何技能。” 他说得没错,那就是周驭至极的力量。他的话,彻底惹怒了周驭。周驭怒吼一声,刚退再进,长刀虚砍,一道劲疾沉猛的黑色能量炮已然射出,带领着周驭的身形率先击向刘易斯。刘易斯微笑不语,寒夜再甩,蓝色光芒再度与黑色能量炮发生碰撞,寒夜稍遇阻碍,却仍然将黑色能量炮砸成粉碎,产生出蓝黑两色光华混合在一起的大爆炸。烟消云散之际,周驭和他的长刀已穿出,却失去了刘易斯的身影和寒夜的踪迹。 从大爆炸的余波中穿出的周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刘易斯前一秒明明就在前面,手提寒夜与黑色能量炮抗衡,后一秒居然消失了踪影,而且丝毫无迹可寻,哪怕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到这个地步。如果周驭现在看到龙飞云等人看到的一幕,他一定连死的心都有,因为在龙飞云等人眼里,刘易斯就那么微笑着站在他面前约莫三步的位置,没有任何掩饰,就那么淡淡的微笑着看着他,而对于他而言,刘易斯渀佛就像个透明人似的,竟不被察觉,他探头探脑焦急的用目光搜索着刘易斯的踪迹,却怎么也看不见就站在面前的刘易斯。 龙飞云看着寒夜发出的淡淡的幽蓝色光芒,心念电转,立刻明白刘易斯一定发动了寒夜作为幻觉控制系灵器的某种技能,导致周驭像个瞎子似的看不见他。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龙飞云甚至能察觉到时间每流逝一秒,失去敌踪的周驭心情就多焦急一分,这场战斗已然宣判了结局。 如果龙飞云现在置身在周驭的位置,也绝不会好受,因为失去敌踪已够周驭愤懑懊恼,接下来,只见空中凭空出现无数的飞蛾、彩蝶,斑斓炫目,华丽至极,却又那么捉模不定,让人迷失在现实与虚幻之中。到了这一刻,周驭才明白,刘易斯并非利用极高的速度消失在自己眼前,而是发动了灵器的某种幻觉效果技能,不仅使他自己看不见对方,还让他产生出五彩缤纷却又恐怖至极的幻觉。 这正是寒夜最基础的迷惑技能蛾飞蝶舞,能够用灯光迷惑敌人,使敌人产生蛾飞蝶舞的梦幻感觉。周驭的应变不可谓不快,当即强行集中起精神,黑色能量迅速向长刀流转集结,此刻的他可以赌一赌,赌刘易斯因为自负始终站在原来的位置上。长刀猛然挥砍,一道黑色能量弹月兑刀激射而出,射向正前方,假如刘易斯仍站在他的正前方,就必须挥动寒夜挡格,说不定能可因此解除眼下的幻觉效果。 他的思维很快,但不够准确,他推断的有一点没错,假如能量弹射向刘易斯,刘易斯在挡格能量弹的瞬间的确需要解除蛾飞蝶舞的效果,然而他错判了一点,现在的刘易斯早已经不在他的身前,而是绕到了他的身后。 “他在你后面!” 郭心心忍不住提醒同伙,但一切都已迟了。周驭发出能量弹后,精神登时一松,但幻觉效果趁机袭入大脑,周围虚幻的飞蛾和彩蝶呈几何倍数的增加,不断的飞扑到他身上,就像吸血鬼般吸吮着他的意志,他只觉全身的元气和能量随着飞蛾和彩蝶数量的不断增加而加速流失,整个人呆呆的望着前方,逐渐瘫软了下去。 当所有人都以为战局将要结束的时候,周驭失神的双眼突然回复正常,猛地站直了身体大喝道:“刘易斯,别跟我耍这种诡计,有本事堂堂正正决一胜负,如此杀我,虽死不服。” 在龙飞云等人面前,只见刘易斯顿了一顿,寒夜轻甩,周驭不禁向前跌出几步,寒夜的蛾飞蝶舞效果显然被解除了。周驭刚自站稳,便已捕捉到刘易斯的身影,转身举起了长刀,正指着刘易斯的方向,喘着大气,喝道:“来吧!最后一击!” 刘易斯微笑答道:“最后一击!” 周驭冷笑一声,指着刘易斯的长刀稍微收回,左手同时握向刀柄,形成双手握刀挺立在胸前的礀态。如果说单手握刀靠的是天生的力量和乌斯查拉加乘的力量,那么双手握刀便是力量的再加乘,这才是周驭的全力一击。沉喝声中,黑色能量迅捷的向周驭身体旋绕,最终流转到长刀之上,黯淡的黑光虽然沉寂,那规模和声势却丝毫不容小觑。 反观刘易斯,却仍是那么淡定从容,脸上挂着的微笑从战斗至今保持一致,这时他突然收敛笑容,从嘴里淡淡的吐出八个字:“白阳点灯?道长魔消!” 话音刚落,只见寒夜扩散出一层幽蓝色光芒,规则的半圆球形以灯笼为圆心,先自笼罩刘易斯,继而继续扩散把周驭也笼罩在内。方圆十米的蓝色光球,渀佛形成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把刘易斯和周驭这对对手隔绝在现实世界之外。 被蓝色光球笼罩住的瞬间,正在猛提元气和能量的周驭不禁窒了一窒,但他仍不顾一切催动力量,准备着最后的一击。他明白,这个蓝色光球一定是用来限制他实力的,从字面上也不难理解,道长魔消,在这个蓝色光球内,刘易斯得到某种属性增幅的同时,他反而将被减除某种属性,很可能就是力量。哪怕刘易斯没有使用这一技能,他也不敢保证把力量提至极致后,能在力量上压制对方,毕竟他和刘易斯的总体实力相差太远,然而,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必须放手一搏。 ( 第十七章袋中乾坤 周驭猜测的不错,道长魔消是寒夜的第二个技能,灯光笼罩的空间内,发动技能者自身属性将得到百分之十的加乘,而且敌人属性将形成百分之十的减除,造就此长彼消的效果。假如原先是十比十,发动技能后将变成十一比九的态势。 刘易斯并没有因为道长魔消的发动而心存大意,眼看敌人即将完成蓄力的过程,他左手也握向了寒夜的灯笼騀,以双手之力对抗双手之力。 周驭突然大喝一声,整个人率先扑向了刘易斯。刘易斯身体微沉,随即掠了出去,迎向气势汹汹的周驭。长刀上扬下劈,寒夜下沉上撩,蓝色光芒与黑色能量在空中猛然交击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几乎震得烈士军全体战士踉跄倒退。蓝黑两色光芒争相竞逐,都在试图压制对方,刚开始的时候,黑光因为凌空下击占据了一点优势,然而也只是一开始而已。蓝光的规模和强度,毕竟远胜黑光,瞬间便扭转了颓局,一下子压破黑光,将所有的黑色能量吞噬一空。只听?然一声脆响,哇的一声痛叫,先是周驭的长刀被寒夜砸断,砸断了长刀的寒夜继而砸到周驭胸口将其掼飞出去。周驭在空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地后便再也没有起来。 “老周……” 正东面的吴武眼睁睁的看着周驭的失败,却苦于无力救援,他在战局中一直压制着他的对手赢乾坤,但赢乾坤那张戏谑的笑脸却彰显了对他的轻视。的确,如果说刘易斯之前是在试探周驭的实力,那么赢乾坤则是在纯粹的戏弄吴武,并没有把吴武这个对手放在眼里。 赢乾坤若放在尚武帝国,那是能与沈孤舟并肩的一流强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会把区区一个烈士学院的助理院长放在眼里。何况,这位海军中将本就是个游戏人间的角色,要让他正眼一瞧,除非是烈士殿殿主李玉颜亲自驾临,或许还有些可能。然而这并非意味着他能在不释放乌斯查拉的前提下击败吴武,若他不解放灵器,两者之间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趁着吴武分神,赢乾坤终于逮到一个机会跃退三步,戏谑道:“那一边已经分出胜负,我们也该有个结果了。” 话音刚落,只见他双腿微分,身体微沉,左掌自然的横于胸前,右手却向后弯曲,置于右肩之后。呐喊声中,蓝光大放,一点一滴开始向他右手上凝结,待得耀眼的蓝光消逝后,一只墨鸀色布袋已握在他的右手之中,看起来袋中似乎装有东西,气鼓鼓的垂在他的背后。赢乾坤的灵器,居然是一只布袋。 只听他戏谑道:“布袋的名字叫做乾坤,攻击和控制双系灵器。” 此时的吴武已然怒极,周驭的失败让他怒火中烧,不再打话,长刀连挥三下,已然砍出三道能量波,先后袭向赢乾坤左右双肩和胸口。赢乾坤冷冷一笑,却仍稳稳站立原地不动,只是轻甩乾坤布袋,乾坤布袋当即打开,袋口对着激射而来的三道能量波。吴武看着袋口,微微一怔,从正面望过去,布袋里边黑乎乎一片,就像一个黑洞,并没有装载有什么东西。然而三道能量波却被强大的吸力吸引着似的,硬是偏离了原先的方向,先后射入布袋之中,随即悄无声息的隐没于无形。假如那只布袋是一只普通的布袋,第一道能量波便能将之击成粉碎,但三道能量波先后射了进去,却像泥牛入海般无声无息,连一丁点涟漪都没有激起。 赢乾坤右手向前一圈,再次把布袋收于背后,戏谑道:“不用费力了,这一招乾坤挪移,可以将任何东西都转送到异度空间,能量形态的攻击也不在话下,这还只是最基础的技能,认输吧!” 吴武青筋暴起,怒喝道:“死来!” 爆吼一声,他凝聚起五成以上的能量再次砍出一道沉猛劲疾的能量炮,威势之强比之前三道能量波不可同日而语。 “回光返照!” 赢乾坤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轻呼极招之名,右手再甩,乾坤布袋再次凌空横于胸前,袋口像妖怪的嘴巴般张开,瞬间吞噬了那道能量炮。然而这一次,乾坤布袋不仅吞噬了那道能量炮,赢乾坤的右手往袋底一拍,那道能量炮居然从袋中反射而出,击向吴武。回光返照能将敌人能量形态的攻击吸收以后再回击,是个极其霸道的招式。 吴武大吃一惊,长刀猛然拦向自己击出的能量炮,发出那道能量炮,耗费他五成能量,如今他却不得不耗费剩余的五成能量与自己发出的能量炮相抗衡,长刀砍在能量炮上,硬是被推着向后滑退了好几步,方自将这道沉猛劲疾的能量炮托格到空中。 “软剑?星罗棋布!” 赢乾坤没有让对手得到喘息的机会,刚自拍出能量炮反射对手,左手已往袋底模了模,乾坤布袋居然幻化为一柄把剑,他右手一握剑柄,就那么在胸前虚劈数十剑。他和吴武之间距离有五六米,在没有能量形态远程攻击的情况下,原本不可能砍到吴武,然而他虚劈出的每一剑却像超越了空间的范围,确确实实的落在了吴武的身上。 吴武刚把能量炮托格到上空,第一剑已然落到他握刀的手上,他只觉手背一痛,长刀便再也握不住,当长刀?锵落地之时,他身上已中了十多剑,剑痕就像棋盘般纵横交错,又像落子般斑斓点缀,失去灵器的吴武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就那么呆呆的站着,闷哼着,任由剑刃落在自己身上,当最后一剑戳在他心窝上的时候,他甚至还未明白自己是如何输的。 乾坤是攻击控制系灵器,控制的不是别的,正是空间,正如它能把现实中的东西转送到异度空间一样,幻化为软剑后的乾坤能在三十米方圆内超越空间,落在任何它想落到的位置。乾坤的技能像寒夜一样,实在是太霸道了,赢乾坤解放灵器的时候就注定了吴武失败的结局。 最后一剑戳出后,软剑立刻化为点点蓝光,消逝于空中。赢乾坤自信已经取得了胜利,没有再维持灵器解放状态的必要。吴武身前地上的那柄长刀随即也化为点点黑光,从地面上流逝,但这却不是吴武的本意,生命力的流逝让他再也无法保持灵器的解放状态,长刀刚刚消逝,血人一般的吴武便软软的跪倒在地,双眼失神的瞪着赢乾坤,那股子不甘,任谁也能看出。但不甘归不甘,至少在他趴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终究明白事实,面对这位海军中将,他绝没有任何的胜算,败亡是早就注定了的。 把守烈士军后营的最强的两人,烈士学院的副院长和助理院长,先后宣告失败,林地心和郭心心已然失去了最后的战意和抗心。刘易斯和赢乾坤的实力,他们已亲眼所见,哪怕是李玉颜亲临,也只能对抗其中的一人,凭他们两人,更是连一人也对抗不了。光是龙飞云,已经让他们十分头疼,再加上实力霸道的刘易斯和赢乾坤,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侥幸的机会。 正当林地心和郭心心一步步退到牙帐两侧的火炮前的时候,整个战局靠近中央的位置,有一个人却挣扎着爬了起来。这人浑身染血,体无完肤,正是被佐伊和潘樱联手打倒的烈士四杰之一,胡悲天。 强壮的体格让胡悲天拥有强悍的抗打击能力,身中折翼蝴蝶六枪,却没有一颗子弹能够穿透他的身体,只是夹在了他结实的肌肉内,这便是最好的证明。荻剑的樱花能量弹不可能比折翼蝴蝶威力更强横,对胡悲天造成的伤害也仅仅停留在对肌肉的伤害,和对五脏六腑的冲击,事实上并没有造成致命的打击。何况,胡悲天还有一项保命的技能,移气之术,正是这移气之术,让胡悲天在佐伊和潘樱的枪剑猛烈打击下保留了最后一丝元气。 看见站起的胡悲天,最讶异的莫过于佐伊和潘樱,她们不由的打从心底里佩服胡悲天的强韧生命力。就连龙飞云也惊咦了一声,把目光定在了胡悲天的身上。 虽然勉强站起来,但胡悲天还是踉踉跄跄的打着摆子,身体不规则的向四面八方跌撞。所有人都在想,以这样的身体,他还能做什么?胡悲天很快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苍天同悲!” 嘶哑的沉喝声中,胡悲天再次解放出灵器悲天,这是他最后的点滴能量。让所有人都感无比震惊的是,他居然把悲天插入了自己的月复中,土黄色光芒立刻渲染了他整个身体,长剑和身体合二为一,渐渐分不出哪个是人,哪个是剑。 ( 第十八章双心的最后一搏 “不好,心心,快退。” 林地心在冷喝声中,率先暴退数十米。郭心心闻言之下,反应也不算慢,随即向后掠退。只见胡悲天和灵器融合形成的土黄色光球,突然幻化为无数把虚悬的能量剑,剑尖几乎已把四面八方任何角度都笼罩在内。 情势到了这种地步,龙飞云、刘易斯、赢乾坤也心知不妙,刘易斯和赢乾坤迅速掠向了佐伊和潘樱。在胡悲天这招同归于尽的绝式中,龙飞云或许还能自保,但是佐伊和潘樱可就悬了。龙飞云自保之余,绝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护佐伊和潘樱,这就必须刘易斯和赢乾坤出手。 刘易斯和赢乾坤勉强来到佐伊和潘樱身前,释放出灵器,土黄色的能量箭登时已向四面八方攒射开去,不分敌我,擦一擦皮开肉绽,挡一挡命断人亡。龙飞云挥动瑶泉,猛格那些数不清的能量剑,倒退之中,左腿右臂分别被割破了一处。刘易斯寒夜笼罩之下,一道白色光圈将他自己和佐伊保护其中,那些能量剑硬是被尽数挡在了光圈之外。赢乾坤布袋像狮子大开口般,疯狂的吞噬着急袭而来的能量剑,却仍有一些从袋口周围掠射而过,幸好潘樱也并非没有一点自保之力,慌乱的挥舞着荻剑,拼尽全力防御才算没有受伤。 烈士军战士可就惨了,经过剑雨的洗礼,立刻倒地百余人,其中近半数毙命于能量剑下,剩余的也受了或轻或重的创伤。而作为发射源的胡悲天,此时居然连骨头也没有剩下,这招同归于尽的绝式当真可怕之极,烈士殿对其下属精神的控制也着实恐怖。 鲜血悄悄的从龙飞云的左腿右臂缓缓流下,龙飞云却恍如未觉般仍注视着发射源,佐伊已先小跑过去,急忙察看他的伤势,潘樱随后也快步走来。过了半会,龙飞云才回过神来,笑道:“这点小伤并不碍事,趁此机会摧毁火炮。”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只见赢乾坤笑道:“何必耗费这样的气力。” 话音未落,赢乾坤也转过身去,右手掷出乾坤布袋,袋口向下正对牙帐大门,只见狂风倒卷,乾坤布袋袋口产生出巨大的吸力,强行将整个牙帐及它两侧的火炮吸了起来。眼看着便要将它们吸入袋中,一道蓝白色霜雪形态的能量炮却从十数米外射向布袋,龙飞云不必看也知道铁定是林地心的杰作。 以赢乾坤的实力自然不将林地心这种对手放在眼里,但乾坤布袋正在完成转送牙帐和那两门火炮的过程,如果此时被霜雪能量炮击中,必将功亏一篑。 “天心斩!” 龙飞云及时斩出一道极致黑色剑光,拦向了那道霜雪能量炮。天心斩本以穿透力和速度见长,这一着虽然后发,却及时拦腰砍中了那道霜雪能量炮,不仅将之斩成两截,还强行的改变了它的方向,免除了乾坤布袋受袭的可能。 一道人影紧随霜雪能量炮向乾坤布袋掠了过来,龙飞云自信一笑,双腿一蹬,当即拦向那人。瑶泉猛挥,当的一声,与那人的长剑交格了一下,各自落地站定。那人正是林地心。 林地心被龙飞云阻挡,眼睁睁的看着乾坤布袋完成了转送牙帐和火炮的过程,袋口一收已然回落到赢乾坤肩头。他眉头一皱,转而盯着龙飞云,道:“你还真是我的宿敌,看来,在这个世界注定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龙飞云笑道:“不对,从你的立场出发,有你没我,但从我的立场出发,有我也能有你。我早已说过,你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我欣赏你,并期待你变得更强以后再与你痛快的一战。” 林地心漠漠的道:“可惜我们代表的并不仅仅是我们自己,一切若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可惜,代表烈士殿,今天我必须杀死你,或者被你杀死,否则我怎么对得起已经被你们打倒的同伴。” 在周驭和吴武先后倒下,对方阵营展示出绝对优势的时候,他和郭心心本来已打算抽身撤退,到正面战场会合李玉颜,但是胡悲天的牺牲却激起了他们隐藏在心底的骨气和尊严,烈士殿的战士可以战死,但绝不能投降和逃跑。与胡悲天、周驭、吴武相比,徐侍银就是个笑话,他们宁愿战死在后营,也不愿和徐侍银比肩,成为烈士殿创立以来的另一个笑话。 龙飞云听了林地心的话,也不禁皱了皱眉头,道:“听你的意思,我们今天必须分出个生死?但我并不想杀你,你并非十恶不赦的罪魁。” 顿了一顿,他又道:“你的实力比一个月前没有任何进步,但我能坦白的告诉你,我的实力却已到了另一个台阶,一个月前你无法打败我,现在你也不会有更大的胜算。” 林地心苦笑道:“这一点我同意,但你也该知道,我有不得不战的理由。哪怕你不愿意杀我,但你不能否认,为了帝国,在某种情况下,你也不得不对我下手。我也一样!” 龙飞云愣了一愣,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动手吧!” 林地心苦笑道:“还有一点请你原谅,战场之上,兵不厌诈,为了得到烈士殿的胜利,我们会不择手段。” 龙飞云不禁心下一沉,林地心现身回到战局,却一直没有看见郭心心的踪迹,他立刻把目光扫向林地心身后,只见一团鸀色的雾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然笼罩了后营后方好几米方圆的范围,正在不断的向前方推进。雾气笼罩之中,有一个窈窕的模糊身影,正在一步步向林地心身边走来,她每向前一步,从她身上发出的毒雾便多扩散一分,多笼罩一处,按照这种态势,不出半个小时,整座烈士军后营都将笼罩在毒雾之中。 那个模糊的身影来到林地心身边,使林地心也变得模糊起来,龙飞云定睛一看,那站在林地心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心之末的郭心心。龙飞云不由的倒射而出,与佐伊、潘樱、刘易斯、赢乾坤等人并肩站立,注视着十数米前的双心,焦急的思索着应对的策略。 他灵机一动,突然笑问道:“赢中将,你的乾坤布袋什么都能吸附,吸附这阵毒雾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你建功的机会又来了。” 赢乾坤笑道:“真遗憾,乾坤能转送任何东西,但每一次转送都有空间上的限制,气态毒雾体积庞大,我不敢肯定能否有足够的空间接纳它们,假如判断失误,乾坤有可能会被它涨破,我可不想舀我的宝贝冒险。” 龙飞云白了他一眼,随即笑道:“现在已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你总得试试。你是不知道那些毒雾的可怕,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实力如何高强,只要接触到它,也能让你立刻酸软无力、坐以待毙。到了这种危急关头,什么宝贝都是身外之物,我们应该视之如粪土。” 赢乾坤戏谑道:“哎呀,爱财如命的龙飞云也好意思这么对我说教。” 他们这边临死打趣,对面的郭心心却突然握住了林地心的手,她本是个娇嗔柔媚、狐骚矫情,以媚术见长的水性杨花的女子,与林地心一直关系暧昧,但此时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子高洁的情操。林地心也适时深情的望着她,全身蓝白色光芒大放,耀眼夺目,在鸀色毒雾中渲染出一圈圈氤氲,煞是唯美好看,与郭心心就像一对准备殉情的恋人,渀佛看破了世俗的庸扰,只等着双双飞升天堂那美好一刻的到来。 眼看着不断向面前蔓延扩散的毒雾,一个接一个哀嚎倒下的烈士军战士,佐伊心急如焚,来到龙飞云身旁,敲了他一个响头,怒道:“别开玩笑了,快想想办法。” 痛叫一声,揉着脑袋,龙飞云苦着脸道:“我有什么办法,除非有解药,否则我们只能退出这座营帐。本来赢中将的布袋可以装下这些毒雾,他要藏私,我还有什么办法?” 佐伊的目光不由的瞪向赢乾坤,赢乾坤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悄然升起,连忙收敛戏谑的笑容,不自然的道:“罗德里格斯少士,你别瞪我,我说过不能肯定是否有足够的空间接纳这阵毒雾,假如判断失误,布袋爆破,毒雾爆射而出,我们谁也逃不掉。” 一直没有开口的刘易斯终于说道:“赢中将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冒险。现在还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是全力发动攻击,在毒雾蔓延过来前击杀那名释放毒雾的女人,第二是退出营帐徐图后进,等毒雾散尽之后再重新攻夺营帐。” ( 第十九章吕百世的风火杀阵 龙飞云接口道:“可惜这座营帐占据了从后方通向主战场的要冲,否则,我们大可绕过营帐,直接从后攻击烈士军本部。这数百名烈士军守营士兵,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赢乾坤笑道:“这个时候还来做这种不切实际的假设,有用吗?” 龙飞云不禁怒道:“没用,那你说怎么办?” 赢乾坤道:“刚才刘易斯上将已经说了,合力一击,杀死那名释放毒雾的女子,眼前的危机自然可以解除。” 龙飞云的目光犹豫不定,呆呆的望着对面的郭心心。郭心心虽然是敌人,毕竟是个女子,他们中间有三个男人,合力攻击一名女子,显然说不过去。而且此时此刻的郭心心,再没有半点让人反感的媚态,反而一脸视死如归的气节,他打从心眼里佩服。再看林地心,蓝白色能量正在他身上和寒剑之上高速流转集聚,显然准备做最后一击,这一击的威力不容小觑。 潘樱一直听着龙飞云等人的对话,林地心和郭心心展现的情谊让她不忍下手,当即娇声喊道:“两位,烈士殿倒行逆施,你们何必为虎作伥,徒留骂名。以你们的实力,不如弃暗投明、改邪归正,陛下一定会加以重用,必将另有一番作为。” 听完潘樱的劝诫,林地心突然哈哈大笑,道:“俗话说,忠臣不事二主,如果我们今天投降了你们,只是两个背主求荣的叛徒,武帝陛下明鉴,不见得会看重我们。正是由于我们今天舍生取义,说不定武帝陛下还会念在我们的耿耿忠心,予以厚葬。你们不必再说,就让这最后的一次交锋,见个真章吧。” 顿了顿,他又道:“龙飞云,帝宫南门之战让我感觉痛快淋漓,很高兴你能一直尊重我这个对手,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超越你了,如果我死了,我还会在另一个世界期待着你超越这个世界的其他强者,超越李玉颜,超越刘悦愁,甚至超越武耀天。心心拉着我的手的那个瞬间,我突然明白了,我本不是个争权夺利的人,与世无争的生活更适合我们,假如时间能回头,我会选择和心心终此一生隐居人间。” 郭心心深情的望着林地心,笑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其实我也不愿意背负这妖媚狐骚、水性杨花的丑恶骂名,我一直喜欢你,假如你能早点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我们此刻说不定已从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中抽身离开,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玉石俱焚的地步。” 潘樱忙道:“不会的,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们心里那片世外桃源正在世界的一端等着你们,谁都不该死,生命是无价的。” 郭心心苦笑道:“你们都是好人,我悔不该与你们为敌,然而一切都已晚了。你们已经见识过胡悲天的最后一击,那是同归于尽的绝式,无法挽回。烈士殿实力较弱的人都有这一技能,我也不例外,这一阵毒雾不是普通的乌斯查拉能量,而是我生命力的本源。” 林地心也苦笑道:“如今你们只有一个选择,在心心的生命力全部转化为毒雾之前结束她的生命,但你们应该知道,我不会袖手旁观让你们轻易得逞的。” 龙飞云面对蔓延至身前已不及一米的毒雾,眉头大皱。他确实不愿对林地心和郭心心下最后的杀手,但时间上的急迫已不容他另想办法。眼看主战场上的最后决战已经为时不远,帝军虽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但烈士军却在强者数量上占据相当优势,战争的走势并不是完全偏向于帝国一方,这也就意味着战前制定的策略必须按计划完成才能保证最终的胜利。 就在这时,营门方向传来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声。潘樱回头一看,只见帝国的副总理吕百世一马当先,率领着第四军团二三十万战士涌入后营,顿时大喜,叫道:“是吕副总理率军攻入营帐。” 佐伊眉头一皱,顺着潘樱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人潮汹涌,烈士军战士纷纷缴械投降,但她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越多人涌入营帐,意味着将有更多人牺牲在郭心心那阵毒雾之下。 吕百世一骑当先,两步并做三步来到龙飞云等人身后,与再次向后退避毒雾的龙飞云等五人会合一处。翻身下马,一路颠簸让他不禁咳嗽了几声,微微一愣,问道:“各位,这是怎么回事?” 赢乾坤无奈的摆摆手,上前一步,道:“我们就快被这阵毒雾毒死了,偏偏龙这小子还心存仁慈之心,不肯动手解决那个释放毒雾的毒女人。也罢,就让我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乾坤啊乾坤,一切就看你的了,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找龙飞云报仇就对了。” 他说完,正要掷出乾坤布袋,但听吕百世有气无力的叫喊一声且慢,他不禁转身回头,纳闷的看着吕百世。只见吕百世扬手高呼道:“风火杀阵伺候。” 一声令下,争相涌入营门的帝国战士突然极有秩序的向两旁让开,一队手持大号风枪的士兵迅速抢了进来,转眼间已然来到龙飞云等人身前排成两排,前排蹲下,后排站立,枪口一致微扬,对准蔓延而来的毒雾。再看那些奇怪的风枪,一杆杆笨重不堪,每一杆枪体后方两侧都有一个十公分直径的风轮,风轮中央的枪体上连接着一个满满盛装着液体的塑料容器,在场众人无不惊讶,就连见多识广的刘易斯也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枪。 佐伊是个枪炮迷,当即问道:“吕副总理,这是什么火器?” 吕百世咳嗽一声,道:“这不是普通的枪,甚至不能称为火器,但用它来对付郭心心的毒雾,是最恰当不过了,待会这队枪手施展绝技的时候,你自然能明白这些枪的原理。” 龙飞云眉头紧皱,又问:“难道这是你专门为了克制郭心心的毒雾研发出来的新武器?” 吕百世又咳嗽了一声,道:“并非专门克制郭心心的毒雾,而是克制一切毒雾。它们叫风火杀阵,研发的初衷是发动火攻,但毒雾极易燃烧的特性歪打正着的成为了受它们克制的对象,仅此而已。” 刘易斯示意赢乾坤退回,微笑道:“都说吕百世副总理是怪才,如今看来,果然不假。霍尔少将如果在场,不两眼放光的缠着你向你请教这风火杀阵的工艺原理可就怪了。” 赢乾坤笑道:“不是我要打扰你们拍马屁,对面那位寒冰系的乌斯查拉拥有者,可不会那么轻易的让这个风火杀阵奏效。龙,他要阻止我们,你就必须阻止他,你有活干了。” 众人不禁看向毒雾中的林地心,只见蓝白色光芒已达到巅峰,寒剑缠绕着霜雪呼啸奔涌,择人欲噬,声势甚是惊人。林地心早已从对阵众人的对话中猜出了风火杀阵的原理和效果,如果他判断无差,这个风火杀阵正好克制着郭心心的毒雾。他已经酝酿了全身的乌斯查拉,寒剑的最终奥义冰剑暴寒霜随时可以发动,只不过这一击一旦发出,他的生命也将宣告走到终点。 龙飞云横扫瑶泉,正要上前抗阻林地心的最后一击。虽然他心里极不情愿,不过事情已走到现在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他和林地心之间必须有个了断。由他出手了断这一切,未尝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时,郭心心加速催动生命力和能量转化为毒雾,鸀色气体迅速向前推进。吕百世突然拉住龙飞云,咳嗽一声,道:“龙子爵,不必你动手,如果那人的能量属性是寒冰,同样在风火杀阵的克制范围,他将与那名女子一齐被风火杀阵埋葬。” 龙飞云不禁愣了一愣,只听林地心爆喝一声,寒剑终于挥斩出最后的一击,一道强悍到极致的冰霜大炮猛然轰出,轰向风火杀阵的两排士兵中央。就在这一关口,吕百世也高呼了一声发射,只见数百杆风火枪同时发射,枪口喷出的气雾瞬间转化为一条条火舌,刚触碰到鸀色的毒雾,立时便在无尽的虚空中引燃了一场熊熊烈火。 佐伊随着吕百世的号令,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杆风火枪,仔细观察之下已然明了风火枪的原理。扣动扳机,枪身两侧的风轮旋转,压迫枪身上的储液罐喷出气雾,那些液体是易燃的材料,与空气接触立即便能引燃,加上风轮的推送力,便形成一条火舌。 数百杆风火枪喷射出的火舌首先与毒雾的断面接触,毒雾在数百条火舌的阻挡下形成了一面火墙,就那么停滞着、消耗着,硬是越不过雷池一步。紧接着林地心的霜雪大炮轰上了火墙,甫一遭遇立刻便被融化了大半,可见温度之高简直骇人,只有少许霜雪穿过火墙却已形成不了大气候,虚弱无力的落在第一排风火枪手的面前。 ( 第二十四章日月战神破日月 以张疑为首的烈士殿强者被石苍血和薛夜火轻描淡写的逼退,脸色无不变得非常难看,如果说从范无期的出现开始,胜机就一点一滴的从他们掌心里流逝,那么石苍血和薛夜火等八名援军的出现,就是对他们注定要失败的最终审判。 面对丈夫的惊疑,傅紫月微笑以对,轻轻的靠上丈夫那广阔的胸怀,嘤声道:“陛下,臣妾在平京收到消息,我方接战不利,叫臣妾如何能安心?请陛下放心,平京一切大小事宜皆有问天处置,他长大了,应该多接受一些磨练。今日决战,请陛下一心一意铲除奸党叛军,奏全功于一役,这才是最重要的,臣妾定与陛下生死与共,有进无退。” 武耀天微微皱起的眉头终于松懈了下去,伸手抚模着傅紫月的榛首,这位与他成婚后已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爱妻,和他一直相敬如宾,两人朝夕相处十余年所积累出的情感不仅有爱情,还有更浓厚的亲情。对于丈夫治国治家的一切决定,傅紫月从来都非常尊重和支持,她是位称职的国母,也是位称职的**,哪怕是偶尔意见相左,她也只会从侧面婉转的劝谏丈夫,和和气气的提出自己的意见,从来没有红脸的时候。傅紫月依赖她的丈夫,武耀天也同样的依赖着他的妻子,他之所以敢大胆的御驾亲征,并不全然信任年轻的太子武问天,最重要的是即便武问天不够成熟稳重,后宫还有一位傅紫月主持大局。如今傅紫月也来到前线,使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能承担起保卫平京的重担,而且傅紫月那句话说得不错,如今他作为武国大帝的当头要务,便是铲除奸党叛军,奏全功于一役,与此相比,其他事情显然都已经无关紧要。 武国经历了沈孤舟的改革失败,如今又饱受着战争的摧残,人民生活质量已大不如前,再也没有折腾的本钱。这场大决战,帝国一方不仅要胜,而且要完胜、全胜,毕全功于一役,收拾了与烈士殿这场战争的残局,武耀天还得收拾他与沈孤舟一意孤行推行的改革所带来的创伤,休养生息,发展生产,恢复民生。假如在这个最好的时机,却没能取得完整的胜利,便意味着战争仍将持续下去,对国家和人民的伤害也将持续下去,那么一来,既对不起武国历代先帝,对不起武国的数千万人民,也对不起为战争牺牲的所有忠臣烈士,对不起为决战创造了如此决胜机会的武国全体臣僚及海军来援的将士。 点了点头,武耀天深情的看着爱妻道:“你说的朕知晓了,如你所言,今日决战一定会有一个了断,帝国必胜!” 这时,邹怨红已也来到范无期的身边,这对久别的恋人重逢之后,虽然腻在一起半个月有余,却怎么也嫌不够似的。此时邹怨红身上的戾气和诡异已然一扫而空,原本作为鬼新娘可怖的面容和那形同枯骨的双手也已恢复了**成,依偎在范无期怀里,当真一个叫做郎才女貌,郎情妾意,甜蜜融融。 范无期突然轻轻的松开了环抱着邹怨红的手,向前走去,迈开偌大的步子只三两步便已从石苍血与薛夜火之间穿过,天杵一抬,指着对面的张疑喝道:“这是你们最后一个投降的机会,目前的局势想来不必我再去赘言,烈士殿若不败亡,范无期以死谢罪。你就是烈士殿四佐之首张疑吧?是战是降,给个痛快话吧!” 张疑冷哼一声,道:“烈士殿只有烈士,没有降臣,我等誓死效忠殿主,只有全力死战一途,是成是败,但看天意。范无期,我们并不怕你。” “说得好!” 伴随着话声,一条人影迅疾的向核心战局掠来,瞬间来到张疑身边停下脚步。但见那人身穿一袭灰色红边的长衣,一头黑发前沿和头顶却有部分白发点缀,正是烈士殿殿主指天下李玉颜。这么一来,双方势力的主要战力,算是都齐聚在这个方圆数十米的核心战场上了。李玉颜不会评估不出如今的局势,对方有武耀天和范无期两大绝世强者,他们这边以他自己最强,却不如武耀天和范无期,哪怕面对石苍血和薛夜火,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然而对于帝国而言,此战必须获得胜利,对于烈士殿而言,此役也绝不容失败。 烈士军有三十万,虽然因为在人数上比帝**少得多,所以军费开支比帝**也少得多,但是仅靠青宁、藏拉、新乌三市的赋税收入,比掌握着富庶的二十多个大城市的帝国的赋税收入也少得多,烈士殿支撑不了久战,这一场大决战,李玉颜同样也希望能一举奠定胜局。本来他们在强者数量上占据优势,如今范无期率沧雪组织到援,他们的这一优势已荡然无存,但他还有一个杀手锏,便是那四颗十年魂石,单凭这四颗十年魂石,足以等同于四名一流的强者。 李玉颜的到来,让张疑等人惴惴不安的心稍微镇定了些,他们重新积聚着元气和能量,准备随同李玉颜对武耀天一方做出最后的总攻。 这还是武耀天第一次与李玉颜会面,双方最高统帅之间的会面,他缓缓的走上前,说道:“李玉颜,朕久闻你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真是人中龙凤,枭雄中的枭雄。这场战争说到底皆因你我的权位,开战之时朕已向你发出挑战,如今仍然有效。” 李玉颜还未答话,范无期却道:“陛下,李玉颜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需陛下动手,臣以历代舜亲王的荣誉起誓,定叫他知道挑战武帝权位应该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武耀天摆了摆手,道:“这一战朕必须亲自下场,武国大帝的尊严必须由朕亲自捍卫,就像你必须捍卫舜亲王的荣誉一样,谁也代蘀不了。” 这时,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由两名武国士兵扶着,来到了武耀天的身后,武耀天回头一看,正是击杀了扎西多吉又与袁无相硬拼了一阵,已经伤痕累累的武国新任总理曾祭天。武耀天力敌张疑等烈士殿九大强者时,一队武国士兵惊险的把曾祭天从现场救护下去,经过粗略的治疗包扎,他伤势虽重却已经稳定下来,但他坚称自己是帝国总理,理应与武帝陛下同进同退,是以又跌跌撞撞的让人搀扶着重回战场。 君臣对视一眼,不需再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阵之中,性情冲动的梁日月突然走了出来,喝道:“不必再废话了,此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难道我们双方还有其它退路吗?” 武耀天一方无人答话,都冷冷的盯着他。 “刀挫扬灰!” 梁日月爆吼一声,绝式立刻上手。野性之刀能让他的力量在瞬间提升一成,日月同天能让他的力量在短时间内提升两成,这一招绝式刀挫扬灰无疑更加恐怖,能让他的力量在霎时暴增五成。黑色能量狂卷如潮,包括着他整个身体和那把灵器长刀。伴随着他的全力发动,李玉颜等其他烈士殿强者也猛提元气和能量,一时间黑色狂潮染黑了半边天,代表着烈士殿最后的、最强的一股力量终于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人前。 虽然全体几乎同时发动,但还是梁日月率先展开了扑击,目标是对阵正中的武耀天以及范无期。敢在第一时间以对方最强的两人作为对手,也算他狂傲至极。 面对残暴如虎狼的梁日月,武耀天没动,范无期也无动于衷,石苍血和薛夜火却双双的迎了上去。 “天河引泉!”“黄泉引渡!” 石苍血和薛夜火分别沉喝一声,银色战戟与金色长枪分别挟裹着白雪和红火聚力戳出。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任那梁日月力量如何强横,劈出的一刀却连石苍血和薛夜火的衣襟都沾不到,胸前两侧已被枪戟贯穿。黑色能量就像被沙子掩埋了般,在白红两色光芒的冲压下瞬间被浇灭,银色战戟洞穿了梁日月的右胸,金色长枪洞穿了他的左胸,他临死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有那双眼睛充满了不甘的瞪着面前的日月战神,当长刀化为点点黑光与身上黑色能量逐渐消逝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划上了句点。 李玉颜和张疑都没有料到梁日月居然会那么冲动,原本就处于劣势的他们将元气和能量都提升到极致,为的是伺机而动,但梁日月却冲动进击,不仅让他自己顷刻间便死在了日月战神的枪戟之下,还让他们的情势变得更加被动,本是以七敌十,如今立刻变成以六敌十。 日月战神威名在外,那是与范无期一同创立沧雪组织基业的两名一流强者,仅凭石苍血或仅凭薛夜火,都不是梁日月一个人就能对付的,何况是日月战神联袂出击,两大一流强者联手进击,哪怕是李玉颜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 第二十五章在位者与夺位者 别小看石苍血的那一招天河引泉,也别小看薛夜火的那一招黄泉引渡,虽然这都是他们最基础的极招,只要有那强悍的实力做后盾,就只那么附加上能量全力一戳,开碑裂石甚至穿透神武战甲那样的最强防御系灵器,也不无可能。 事实上,亲眼看着石苍血和薛夜火击杀梁日月的武耀天也大吃一惊。他深知两人在沧雪组织里的地位和实力,那就是范无期的左右手,不过能够轻而易举的一招击杀像梁日月这种程度的强者,还是让他有些震惊。他不由的去想象那对枪戟如果戳在自己身上的后果,若是自己处于最佳状态并且全力防守,在神武战甲的保护下他还自信能够安然无恙,但以他如今只剩下五六成的实力,如果硬接那对枪戟的全力一戳,后果不堪设想,即便没有穿透他整个身体,戳入战甲表面,将他重伤是铁定的。 石苍血率先从梁日月尸体上抽出战戟,白衣白发的他仍是那一身银色软甲,银盔遮住了左眼,整个人看起来苍劲挺拔、英武神勇,傲然气态宛若战神,冷眼扫视着烈士殿众强者,好一股睥睨群伦的气概。与霸气外露的日战神石苍血相比,月战神薛夜火就显得神秘和内敛得多了,他脸戴紫色的半脸面具,遮住了眼睛、半个额头、半张脸,事实上他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本就是个邪魅阴沉、孤高冷漠的人,宛如荒野之狼,喜欢独来独往,一头火红长发,配上一身金色的战甲,气度上反而更胜石苍血一筹。 薛夜火像一个刺客,冷笑一声后也抽出了穿过梁日月身体的长枪,失去了支撑力的尸体这才瘫倒在地上。日月战神以全胜之礀,站在了李玉颜等烈士殿强者的面前。 石苍血战戟一横,直指对阵最右边的董剑海,随即将战戟缓缓的扫向左边,定在对阵中最左边的马大千面前,犹如霹雳般的声音炸响:“下一个是谁?” 被战戟落定指着的马大千,不禁怒气飙升,心底里的狂傲不由的被全部激发,上前一步喝道:“既然日战神有意赐教,便由我马大千来领教领教绝煌战戟的高招。” 勃然震怒之中,他还不忘梁日月的教训,看向李玉颜,意在请战,见李玉颜点了点头,才自向北掠出,一边疾奔,一边挑衅道:“石苍血,到这边来陪你爷爷耍几手。” 石苍血冷笑一声,不见如何作势身子已拔地而起,当即向马大千追掠过去。他们这一对对手刚走,罗浩然便已上前一步,长剑一挺,直指薛夜火,冷道:“日战神已经有人招呼,月战神又岂能怠慢,来来来,久仰月战神大名,让我罗浩然领教领教黄泉长枪的威能。” 薛夜火并不答话,突然身形一闪,整个人就像离弦之箭般射向了罗浩然。黄泉正是那把灵器长枪的名字,它活月兑一条灵蛇,蛇头就那么轻灵迅捷的蜇向了罗浩然的面门。罗浩然的这一惊吃得不小,薛夜火这一记快攻所展示的速度着实吓了他一大跳,有些狼狈的运使长剑横挡在胸前,但闻叮的一声脆响,枪剑相交,他整个人已被推着从烈士殿众强者中倒飞出去,直落在众人数十米后的战场上。脚下刚自站定,罗浩然偏身一让,让过黄泉和薛夜火,长剑顺势挑了出去,却被薛夜火翻转长枪格开,火和黑色能量相互压制,轰隆一声巨响,薛夜火落地便已站定,刚站定的罗浩然却又接连退了好几步方才再度站稳。 日月战神先后出击,范无期也不甘寂寞,沧雪三大强者何时不是共同进退。他天杵一扬,脚下一点,人已射向了对阵,直扑烈士殿殿主李玉颜。这一刻,他忘记了武耀天的那句话,李玉颜本该是武耀天的对手。幸好对阵中也有其他人不愿意让范无期搅扰李玉颜和武耀天的战局,那人几乎和范无期同时发动攻势,左拳右剑迎上了气势汹汹的范无期,正是烈士殿的四佐之首张疑。两人甫一接触,便对对手的实力有了个粗略的判断,杵来剑往,拳掌交击的同时,两人边斗边退,让出了主战场的核心位置。 对阵之中,玛依努尔上前叫阵。此时傅紫月、邹怨红、杜琉、戴梅、姚笑、谭哭等六人业已来到武耀天身后,邹怨红和杜琉、戴梅正要上前迎战,傅紫月却伸手拦住她们,微笑道:“原新乌**军司令玛依努尔,她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对手,这一阵我来!” 杜琉、戴梅脸色一变,正要劝阻,世上哪有奴仆看主人热闹的道理,然而傅紫月却突然严肃的瞪了她们一眼,把她们到了嘴边的谏言给强压了回去。武耀天有些出神的看着傅紫月,也只是说了句小心,连武帝陛下的态度都如此绝决,杜琉和戴梅哪还敢再说什么。这一战,是武耀天的一战,夫妇之间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傅紫月又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而武耀天又深知傅紫月的实力,她已十分接近沈孤舟、彭川那等顶级强者的境界,自保绝无问题。 玛依努尔看见盛装行来的傅紫月,不禁怔了一怔,随即冷笑道:“玛依努尔竟做了武国帝后的对手,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心。” 傅紫月面带微笑,整个人看起来像男子汉般潇洒亮眼,身穿一袭黄边的白色宫装,黑亮长发中有两成已经染白。她不过三十有六的年纪,但一直忧心着丈夫的帝业和国家、人民,让她出现了未老先衰的迹象,不过那一张俊脸却一如十年前那样漂亮细致,反而更增添一股爱恨分明、深沉冷断的气质。有一句话足以形容这位武国帝后,那便是巾帼不让须眉。 “是福是祸,努尔小姐很快便能得到答案。请跟我来!” 傅紫月一边淡淡的说,一边向南面轻飘飘的掠了出去,如舞轻盈,生动之极。玛依努尔收敛起极具嘲讽意味的笑意,傅紫月的雍容气度让她感觉到,这个对手的实力绝不像她外表那么轻柔,她将对上一名不容小觑的敌人。玛依努尔追随傅紫月,随即离开了核心战圈。 四对对手先后离去,核心战圈剩下九人。邹怨红早已得到范无期的授意,贴身不离武帝陛边,担负起保卫武耀天的重任。傅紫月是杜琉、戴梅的主人,武耀天更是她们主人的主人,誓死捍卫武耀天本来就是她们的职责。至于姚笑和谭哭,他们站到了武耀天的身前,有些跃跃欲试的想挑战李玉颜身边最后一名强者董剑海。曾祭天此时已遣返了那两名搀扶着他的帝军战士,虽无战力,却仍不肯离开武耀天。 相比武耀天这边君臣七人相互拱卫,李玉颜那边就显得惨淡得多了。此时李玉颜的身边仅剩一个董剑海,他怒视着分别戴着笑脸面具和哭脸面具显得有些诡异、滑稽的姚笑和谭哭,心底里同样有一股出手的冲动。 武耀天和李玉颜这两位交战双方的最高统帅,就那么旁若无人的直视着对方,表面上看两人都不动声色,但无形的杀气和战意却强大得几乎让空气滞流。李玉颜突然把手中的烈士之剑插入土中,双手拄在剑柄之上,冷漠的问道:“武帝陛下,你可曾想过我们碰面的时候会是一个怎样的心情,会是现在这样吗?” 武耀天傲然挺立,淡淡的答道:“说实话,朕非常恨你,因为你和你的烈士殿让朕一直感到很忧虑。虽然朕不愿承认,但朕确实很佩服你的胆气,胆敢篡夺刘悦愁的烈士殿,其后又挑战整个帝国,单单论胆色你便已是万中选一的人物了。朕从来没有见过你,对你的实力也只是听了些传闻,如今看来,你的实力的确值得你骄傲,哪怕是沈孤舟,也略微不如你。不过,只是这种程度的实力,朕却突然感到有些释然开怀。” 李玉颜冷道:“我明白武帝陛下的意思。我跟陛下不同,从举起叛旗开始,我的心里就只有一种情绪,那便是兴奋,如今和你面对面,除了更加兴奋外,也再无其他的心情。你的意思无非是说,单打独斗,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承认,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接下你的挑战,刚才让张疑率众围攻了你一阵,现在你我之间的实力对比如何?” 武耀天淡淡的道:“朕的胜算大约四成,不过对于朕来说已然足够。” 李玉颜愣了一愣,道:“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耀天道:“很简单,为了维护帝国的尊严,这一战朕无可避免,而且朕立意要彻底的将你击败。不过,即便朕败了,有范无期在,有武国帝后在,有龙飞云在,这一场战争你仍注定要失败。平京有太子镇守,朕一旦遭遇不测,太子马上便可即位,武国大帝那个宝座,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染指。” ( 第二十六章武李论战 李玉颜突然冷笑一声,道:“我却不赞同陛下的看法,范无期和傅紫月的号召力确实大,实力也确实强,但只要你一死,百万大军可没有他们俩那种意志力,恐怕会立刻奔溃,届时我以二十余万大军绞杀范无期和傅紫月等强者,易如反掌。” 武耀天淡淡的笑了笑,道:“难不成你没有注意到,你的后花园已经失火了?李玉颜,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那么淡定的跟朕玩心理战,你城府之深果然不同凡响。别忘了在我说的那番话里,除了范无期和朕的爱妻外,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朕的圣子龙飞云。” 再度听见龙飞云的名字,李玉颜的脸不禁抽搐了一下,他至今仍无法忘怀帝宫前殿一战和烈士殿前一战的挫败,若不是龙飞云那混小子搅了局,如今他大可不必陷入这样的苦战。他忍不住冷哼一声,道:“龙飞云的确是个有趣的名字,那我们就来谈谈这个小子。” 顿了顿,他故作镇定的继续说道:“让我猜猜,叶箫透露给我的你们的作战计划是假的,而你们真正的战略是分兵三路,一路绕到我军后方截我粮道和后路,一路潜入我中军大营并加以制造混乱,最后这两路向东杀回,和你的大军对我军进行前后夹击,对吗?而执行这一计划的关键人物,就是领导第一路军的龙飞云。” 武耀天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搭茬,一副让李玉颜继续往下说的表情。只听李玉颜接着道:“龙飞云确实是个人才,他不过只有十五六岁,实力上居然能和帝国都督并驾齐驱,俗话说后生可畏,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然一点不假。不过,他毕竟还女敕了一些,他的实力在同辈中即便能独占鳌头,在如今强者如林的世界里却不算什么,他锋芒如此显露,有的人恐怕不会让他成长起来。” 武耀天终于插话道:“包括你吗?” 李玉颜丝毫不掩饰,冷道:“不错。就算他成功攻破后营,假设那把火是他放的,不过就算他到达此处,以我现在的全盛状态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我曾经起过誓,再让我看见这小子,必将其碎尸万段。” 武耀天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道:“假如你知道龙飞云身边帮助他的都是些什么人,想来你就不敢这么说了。” 李玉颜怔了一怔,随即也自信满满的道:“今日一战不见吕百世和苏蛮,他们虽不弱,却不是什么十分了不得的人物,假如你以为说出他们的名字就能吓住我,大可不必浪费你的心神了。” 武耀天淡淡的笑了笑,道:“其实你刚才的推算半对半错,我军的战略的确是兵分三路,第一路也的确如你所想,绕到你们后方截你们的粮,断你们的源头,得胜之后再向东杀回,与我正面大军对你们进行最后的夹击,龙飞云和吕百世都在第一路军中。不过,那第二路却不在这个战场上,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苏蛮正率领第二路军直捣你们的老巢,位于青宁市的烈士殿总部。” 李玉颜脸色一变,心中这一惊吃得不小,假如龙飞云和吕百世的第一路军成功完成任务从后杀来,他还有机会应变,退一万步说,即便最后无法取胜,逃走不成问题,根基在大可卷土重来,多耗费些时日和心血就是,然而如果烈士殿总部被苏蛮捣毁,青宁市根据地被其占据,等于是真正的后方被断,他便只能在这场大决战中获胜,一旦失败了,用丧家之犬来形容他也并不为过。烈士殿不仅是他的根源,也是烈士军所有战士的精神支柱,他们之所以敢于跟随他举起叛旗,挑战帝国,全是为了能有朝一日,作为一个忠勇节义的烈士,牌位被供奉在烈士殿大殿之中,若烈士殿失陷,等于整个支撑着烈士军浴血奋战的精神支柱完全的崩溃,到了那种地步便不是他李玉颜说几句话就能挽回的颓局了。 武耀天见戳中了李玉颜的痛处,力图进一步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又道:“还有一点你没有猜对,叶箫带给你的消息的确是假的,但他反叛投降你们却是真的,在你的中军大营里放火的并非什么第二路军,而是我方派遣追杀叛徒叶箫的小队人马,朕猜他们也已经得手,趁你们中军大营守备空虚,顺便放了第二把火,如此而已。” 李玉颜的脸色一变再变,没想到帝国的谋划居然能这般周全,机关算尽,每一步都料敌机先,处处克制着他和他的烈士军。 武耀天顿了顿,接着道:“吕百世和苏蛮当然吓不住你指天下李玉颜,但你似乎忽略了来自海军的援助力量。和龙飞云在一块的可不止是吕百世,还有海军黄叶洲分部司令刘易斯上将以及副司令赢乾坤中将。” 李玉颜脑中不禁嗡的一声,渀佛被大锤砸了一下似的难受。虽然不在同一个系统,海军和烈士殿从来都是河水不犯井水,但海军黄叶洲分部就在武国的申沪市,对于本?刘易斯和赢乾坤的传闻,他再熟悉不过。据说刘易斯的实力之强,不在舜亲王范无期之下,哪怕那位赢乾坤,也是沈孤舟、彭川一流的强者。他的信心在武耀天的话下,逐渐的奔溃,到了现在几乎已是全盘倒塌,他也许能打倒面前的武耀天,但为此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那么一来,他还有什么筹码对付刘易斯,对付赢乾坤,甚至对付龙飞云,不过失神只是瞬间,当他的手模到怀里的四颗硬物时,他的信心便又再度雄起。 武耀天显然注意到了李玉颜十分轻微的表情变化,他的目光定在了李玉颜胸月复之间微微鼓起的地方,立刻有了判断,失落的四颗十年魂石,想必就是李玉颜最后的仗恃。时间从来都是有利于处在优势的一方,如今也不例外,他并不想逃避与李玉颜的这场决战,但只要能多拖延一刻,待得诸位强者击杀各自的敌人重新回归,待得龙飞云、吕百世和海军将士率领第四师团杀回,他跟李玉颜的这一场决战无疑能够更加的从容。他也不想把李玉颜逼得太急,正所谓狗急跳墙,他在全盛状态下自然不会惧怕十年魂石的威力,但如今实力有损,再加上李玉颜掌握的魂石不只一颗,他当然不会托大。 反过来,李玉颜却必须迫切的寻求与武耀天决出个结果,他的实力现在要高于武耀天,一举击杀武耀天,是最优选项,有四颗魂石辅佐,他的胜算不再是六成,至少有七成,甚至八成。他扫了一眼武耀天身边的五人,姚笑和谭哭体内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没有领悟出乌斯查拉的人就算武学修为达到巅峰对于他而言,也是两个无用的废人。杜琉和戴梅虽然有能量波动,却弱小得可怜。唯一能造成威胁的是那个曾经控制在他手下的鬼新娘邹怨红。不过,即便他们五人全部加起来,也只不过相当于烈士军一位都督的实力,他没有忘记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属下,烈士军第一师团都督董剑海。 在没有收服玛依努尔和扎西多吉之前,在袁无相没有出现之前,董剑海作为第一师团的师团长,是四大都督中最强的一人。李玉颜曾击杀了帝**第六师团师团长丁刚,董剑海的实力甚至比丁刚还有强上几分,然而在玛依努尔、扎西多吉投降后,董剑海的实力迅速滑落第三,不过对付邹怨红等五个杂兵,还是足以一战的。 他不愿再耽搁,冷道:“董剑海,武耀天是我的,你的任务是阻止他身边的人出手破坏我和武耀天之间的对决,明白吗?” 董剑海应声道:“谨遵殿主谕令!” 李玉颜缓缓的从地面上拔出烈士之剑,黑色能量却收敛一些全集聚在他的另一只手上,身体微沉,已做好扑击的准备。 武耀天存心拖延时间,见李玉颜已提起战意,便又缓缓说道:“我俩这一战势在必行,你何必着急。朕,还有一个推测,想在这里向你求证一番。” 李玉颜愣了愣,并不答话,只管提聚自身的元气和能量,却也没有立马展开攻势,显然在等武耀天继续往下说。武耀天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接着道:“你姓李,尚武帝国开国前的李氏帝国大帝也姓李,很巧。李氏帝族擅长指功,你也擅长,更巧。然而,最巧的是你举起叛旗后,不攻其他城市,首选陕安,而陕安是李氏帝国帝都。你,指天下李玉颜,很可能是李氏帝族的后裔。” 此话一出,震住了在场所有人,包括李玉颜身边的董剑海。董剑海讶异的望着李玉颜,只见李玉颜一脸冷厉的阴笑,显然已经默认了武耀天的推测。 核心战场这边,两位最高统帅间的对决即将展开,但另外六场决斗却早已进入尾声。 ( 第二十七章石苍血vs马大千 核心战场北面,石苍血和马大千的战局从一开始就展现出胶着状态。作为烈士军的监军,马大千的实力岂是一般,但他本是个尔雅俊秀、谈吐不俗的人物,却被石苍血气得仪态尽失。与他相比,石苍血这个本来英武豪迈之人,反而显得更加的冷静、沉稳。石苍血的实力本就胜过马大千一头,马大千在气度上再失一城,差距便被拉开得更大。 石苍血手中的银色战戟名唤绝煌,发出挑战时,马大千曾一言道出它的名字,可见它的名声之大,几乎举国皆知。绝煌战戟是冰雪系灵器,绝煌的意思正是克绝煌炎之意,指的是它所发出的冰雪能量对火系灵器能死死克制。它曾和薛夜火的黄泉长枪交过锋,石苍血能够得到薛夜火的肯定,正是因为在那次交锋中,绝煌克制住了黄泉,否则以薛夜火的高傲怎会认石苍血作大哥呢? 按道理说,冰雪系灵器应该走阴寒的路子,火焰系灵器应该走阳刚的路子,偏偏石苍血和薛夜火反将过来,绝煌代表的是冰雪和力量,黄泉代表的是火焰和速度,这才有日月战神之分。日属阳,月属阴,各自体现着石苍血和薛夜火的阳阴路线,不可混淆。 绝煌的霸道绝不是马大千手中那把长剑灵器可比。马大千的长剑是攻击系灵器,自然也十分霸道,但在绝煌面前,却像儿子遇见老子似的,硬是没有一点脾气。绝煌每一次戳出,必能将马大千逼退,但马大千的长剑却产生不出这种效果,逐渐的从刚开始的胶着态势变成被压制的危局。 模透了对手的实力,心系核心战场的石苍血不愿再有所拖延,能量提升到极致,极招和绝式便已频频出手。 “回雪天斩!” 石苍血沉喝一声,银光顿时大作,绝煌凝聚起浓厚的冰霜劈出一道雪浪,直取马大千。也算马大千应变快速,当即拉开势子,毫不示弱的砍出了一道能量炮,径直迎上那道雪浪。银黑光芒一触爆发,由于两人之间有足够的缓冲距离,他们谁也没有退后一步,就站在原地硬生生的承受了那股强大的冲击力。 “雪瀑银浪!” 石苍血口中再吐四字,身形却不进反退,浮掠在空中的身体一摆,凝聚着比刚才更耀眼夺目银光的绝煌再度劈斩,巨大的雪浪犹如排山倒海一般从绝煌战戟的戟尖涌出,声势浩大到了极处,向马大千铺天盖地席卷而去。 这一击可不比适才那道小型雪浪,马大千深知以自己的能量炮绝无破解的可能。在情急之中,马大千突然做出一个举剑朝阳的礀势,黑色能量包裹着他整个身体,身形一拔,居然连人带剑就那么穿向了巨大的雪浪。这一着仓猝应变,竟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效果。一点突破之下还有黑色能量护体,他竟突破了雪浪的扑涌,长剑反而点向空中的石苍血。 石苍血惊咦了一声,看着巨大的雪浪覆灭了数十名敌军士兵,却没有奈何得了马大千,那一招天河引泉再出。虽然没有足够的时间蓄力,但独到的身体牵引技巧,使末端输出力量仍是不容小觑,当戟尖点中对方的剑尖之时,那是力量最强的一刻。 叮的一声脆响,戟尖和剑尖定住了一秒钟,强大的黑色能量向石苍血吞噬而去,银色的霜雪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石苍血刚使完雪瀑银浪,全身的能量正处在散乱重聚的关头,在这种情况下,银色能量自然受到了黑色能量的压制。然而仅仅一秒,石苍血便以本身纯粹极致霸道异常的力量震退了马大千。他沉喝一声去,神力再催,马大千只觉一股不可抗衡的巨力,从戟尖汹涌澎湃的传导过来,整个人轰然一声便已倒飞而出。 “怒雪无双!” 力量先自提升到极点的石苍血,猛提能量,这一招力量和霜雪能量完全融合之后的全力一击得到了施展的最佳时机。他落地之后,身形一沉再起,身体像炮弹般射了出去,巨大的雪浪在他脚下形成一种助推作用,使他的去势更加劲疾,速度越快,威力和穿透力必然更加强悍,虽然他不以速度见长,但哪怕是些许的提升也足以使力量得到倍增。 马大千的脸瞬间变色,慌乱之中连连倒退,长剑也凝聚了全部的能量,身体弹跃而起,凌空下击石苍血,企图利用重力效果弥补自身与对方的差距。石苍血的目光随着马大千身体抬起,绝煌由平面戳出,改为自下往上斜刺,克服重力所消耗的力量确实让这一招威力略微削弱了一些,马大千便因此捡回了一条性命。 剑与戟再度交接发出一声扣人心弦的脆鸣声,黑色能量和银色雪浪的再次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银色雪浪被黑色能量化消,石苍血双脚落地,不仅登登登连退了三步,然而那马大千却像断了线的风筝,遥遥飞出十数米外,重重的倒在地上。 马大千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利用重力增幅的策略让他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怒雪无双的威力仍让他身受重创,元气和能量已然所剩无几。只见石苍血缓缓的向他走去,他却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站起来,这才注意到,手中的那把灵器长剑居然已崩坏了好几处,看起来就像一把残败的古剑。 咻的一声,绝煌战戟从石苍血手中送出,戟尖分毫不差的抵住了马大千咽喉,再进一寸便可要了他的性命。石苍血冷道:“你败了,还有何话可说?” 马大千全身僵硬的不敢稍动,戟尖传来的寒意渀佛能穿透他的皮肤,侵入他的心肺让他浑身微微的颤抖着。他目视别处,冷哼一声,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石苍血淡淡的道:“日战神不是嗜杀之人,你如今已然无力再战,就此投降,还能保住你的一条性命。烈士殿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你实在不必为了它那虚妄的理想丢掉你宝贵的生命,和生命相比,谋朝篡位只是一个笑话而已,你若因此而死,也只不过是李玉颜的一个牺牲品罢了。” 马大千抬头瞪着石苍血,又冷哼一声,道:“理想就是理想,并没有虚妄不虚妄之分。我是烈士军监军,凡我烈士军战士,胆敢遇敌不前、临阵退缩者,杀无赦,我身为监军理当以身作则。石苍血,你听着,马大千可以败,可以死,但绝不可能投降,绝不可能退避。” 石苍血愣了一愣,冷道:“没想到,你还有几分对主忠诚的操守,冲着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也许你说得对,理想就是理想,没有高下之分,但却不意味着可以月兑离现实。我告诉你这个现实,烈士殿从来没有足够的实力挑战帝国的威严,我和你的这一战便是个例子。” 马大千突然哈哈大笑,叫道:“若不是我先前对付武耀天消耗了实力,你以为你能赢得这么轻松吗?哪怕是现在,我也还有一战之力,你如果敢放我起来,我誓死也断然不会让你全身而退。” 石苍血眉头微微一皱,木木的盯着马大千那张憔悴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道:“冲着你这份气魄,我给你这个机会。念在你对李玉颜的忠诚,我将以最强的绝式向你这位对手致敬。” 说着,他扯开绝煌,脚下一点,倒退出十米,随后把绝煌往地上一拄,就那么闭着眼,无视周围的一切,显然是在给马大千重新站起来的时间。马大千先是呆了一呆,然而在这个用激将法挣回来的机会面前,他不敢再耽搁,凝聚起所剩无几的元气和能量挣扎着站起来。 察觉到对手站起,冰雪开始向石苍血身体凝结,银光空前大盛,犹如一颗小型的太阳,要与昏暗的天空抗争。相比之下,马大千的黑色能量却弱的可怜。可以这么说,石苍血那招怒雪无双早已经奠定了胜局。 “苍穹俱灭?天地破碎!” 绝煌最强力的一击终于轰出,马大千临死砍出的那道能量波,像鸡蛋碰石头般在巨大的冰霜雪浪炮前瞬间消散,连迟滞它片刻的效果都没有产生。冰霜雪浪炮轰出一道两米方圆的雪柱,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条两米宽的雪路,覆盖了马大千后仍然向远方冲击,一个接一个的烈士军士兵化成冰雕,就那么站在原地不能动弹,心脏的跳动越来越缓慢,终于一个接一个走入地狱。马大千变成了一个雪人,覆盖在他尸体上的冰雪厚达五六公分,但仍可看出他那原本作为一个人的外形。然而,他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在那绝对的寒意面前死去。 ( 第三十二章武耀天vs李玉颜 龙飞云冲在第四师团的最前端,其后跟随着刘易斯、赢乾坤、佐伊、潘樱,而在最后面压阵的是吕百世。龙飞云早已感知到远处元气的震动和能量的波动,看来双方的强者们已经展开最后的较量,他迫不及待的要加入这场较量。此时,他左臂和左腿之上,被胡悲天归刃之时发出的能量箭射伤的地方,已经缠上纱布,却丝毫没有限制他敏捷的身手。他一边向前奔掠,一边拳脚并用,击退阻拦的敌人,打飞挡路的对手,突然,核心战场上连续响起四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他不由的停下脚步,望着爆炸声传来的远方。 只见四朵强烈爆炸产生的蘑菇云,此起彼伏的冲上了云端。率先追上来的刘易斯也停下脚步,皱起眉头望着蘑菇云冲起的位置,其后,赢乾坤、佐伊、潘樱也停下脚步,望向同一目标。他们就那么滞了一滞,好几队烈士军的散兵游勇已然围了上来。烈士军虽然溃败了,但仍有小部分士兵准备以战死沙场的方式向烈士殿效忠,而且这一小部分士兵将比溃败之前更加的悍不畏死,更加的难缠难敌。 五人合力击退了烈士军余部的第一波进攻,刘易斯道:“前方局势看来十分危急,龙,你先走一步,我们为你开道。” 龙飞云点了点头,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像一道流星般向前方飞掠而去。一队又一队敌人企图截杀龙飞云,却被刘易斯、赢乾坤的拳脚,佐伊的折翼蝴蝶,以及潘樱解放出的荻剑,逐一击溃。龙飞云相信同伴们的实力,他根本不理会阻拦在面前的敌人,只管一口气以最快速度、最近路线,向核心战场疾奔。事实证明,佐伊等人没有辜负龙飞云的信任,哪怕砍到龙飞云头顶的刀,射到了龙飞云面前的子弹,仍无法伤害到他分毫,总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由佐伊等人施展各种手段代蘀他化解危局。 刘易斯等人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龙飞云身上,也许刘易斯和赢乾坤在实力上要远远超过龙飞云,但这毕竟是武国的内战,他们不便出现在决定胜负的一场战争中,但龙飞云不同,他是武国的贵族,是武耀天十分器重的爱臣,由他见证和支援最后的一战,最合适不过了。 还在他们刚刚发起冲锋的时候,前面的核心战场上最激烈的一场对决就已悄然展开了。李玉颜叮嘱董剑海阻击一切想要干扰他和武耀天战局的人,实际上指的是站在武耀天身边的邹怨红、姚笑、谭哭、杜琉、戴梅等五人。解决了后顾之忧,李玉颜左手指、右手剑,率先发动,扑向了沉稳站立的武耀天。 只剩下六成实力的武耀天仍不容小觑,面对敌军最强者的扑击,迅速作出了应变。对方右手上的烈士之剑虽然锋利,却不是灵器,既没有任何特殊效果和技能,也得不到任何力量和速度上的增幅,凭借神武战甲强悍的防御力,只要它不是砍向脑袋和脸面,根本不用考虑。敌人左手凝成的指功可就不同了,那是李玉颜的成名绝技,是李玉颜乌斯查拉能量的最完整体现,指天下威震武国,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运起全身元气,凭借着神武战甲的增幅,使出了一套武国帝室代代相传的武学技法,它的名字叫回影幻掌。 回影幻掌能在瞬间击出多掌,快得掌影重叠,如虚如幻,既可集中进行单体攻击,亦可分散进行群体攻击。双掌迎上了指剑,黑色能量与黄色光芒接触之后,相互压制撕咬,随即融合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让人分不清哪个是武耀天,哪个是李玉颜。黑黄两色的光球一边相互倾轧着,一边从原地向西面缓缓移动,砰啪砰啪的闷响声、叮当叮当的脆鸣声、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不时的从光球里传出,战况之激烈,可谓空前绝后。 外人无法看清光球内的战斗,光球内的两大强者却对形势了如指掌。武耀天的实力如今只剩六成,李玉颜早前对付帝军战士虽然也有所消耗,却仍保持了九成的实力,相互比较,武耀天立刻落于下风。不过武耀天此时采取的是保守的战法,主要是防御,滴水不漏的防御不仅让李玉颜无机可乘,也让主攻的李玉颜元气和能量消耗的速度远超武耀天,武耀天偶尔回击一手,却让李玉颜也不得不全力应对。这便是总体实力上的差距,如果双方都在最佳的状态,李玉颜这一战根本毫无胜算,正是这种差距决定了如今哪怕武耀天消耗过巨,凭借着在武学和乌斯查拉上超过对手的认知,仍然能和对手抗衡的状况。 这不仅是武耀天的最后一战,李玉颜也同样将其作为最后一战看待,胜则此后篡位之路将如履平川,败则多年来的阴谋和计划将全盘皆输。李玉颜当然不甘心失败,他疯狂的展开攻势,指剑疯狂的攻击武耀天身上所有的空隙,然而不管他的指剑攻势如何迅猛,回影幻掌总能在他双臂最无力的地方推挡格托,化解着他手臂最末端指剑的威力。 在这样的一攻一守中,双方实际力量的差距逐渐的缩小着,李玉颜早就察觉了武耀天的意图,只是苦于回影幻掌的刁钻和神武战甲的强悍,即便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气,仍无法伤及到武耀天分毫。秉持盛气却久攻不下,李玉颜彻底被激怒了,烈士之剑猛然砍向武耀天头顶,武耀天一掌拍出,正中他的右臂肘部,将那一剑硬生生的推了回来。他左手随即变指为掌,轰向武耀天,武耀天仍是一掌迎来,啪的一声,沉猛无伦的掌力将两人的身形分开,黑与黄融合成的光球终于一分为二。他们各自挟裹着黑色能量和黄色光芒,各自跃退三步站定。 武耀天退出第三步后,仍止不住势子多退了半步,虽然立刻向前回进半步,却仍然十分明显,这意味着他仍然落于下风。他们的后方十余米远处,一道幽蓝色光芒,两道黑色光芒,突然大作,武耀天眉头一皱,不必回头也知道,李玉颜也看得清清楚楚,那是邹怨红和另外两名女子正在释放乌斯查拉。李玉颜冷笑一声,根本不予理会,因为邹怨红等三个女人展现出来的能量弱小到单凭董剑海一人就能应付,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幽蓝色光芒一闪而逝,邹怨红的手上已多了一盏伶灯,正是她的冰系灵器鬼乐。而黑光凝结之处,杜琉的灵器瑶剑,戴梅的灵器铃剑,也已悍然在握。可是,率先对董剑海发起了攻势的却不是邹怨红等三人,而是早已蓄势待发的姚笑和谭哭。 哭笑双使联袂扑向董剑海,两张滑稽而诡异的面具,让董剑海眉头大皱。哭笑双使武学修为都已达到八阳上乘境界,可惜却没有领悟乌斯查拉,董剑海手中长剑轻描淡写的一挥,便已将气势汹汹的哭笑双使硬逼了回去。武学和乌斯查拉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武学虽然是一切战法的根基,但乌斯查拉却是威能的几何倍数扩大化。 董剑海原本接到的命令是阻击任何想要破坏李玉颜和武耀天战局的人,其实他早就想对面前的五人动手,只不过碍于命令,不敢轻动而已。如今对方的人先动手,他就算回手反击也不算违背了李玉颜的命令,一剑逼退苦笑双使,他脚下一点,立刻展开了反扑,一阵快剑逼得苦笑双使狼狈不堪。觑了个破绽,他一脚踹飞了姚笑,眼看接着砍出的一剑立刻便要将谭哭砍成重伤,刺斜里两把长剑适时架了过来。 解救谭哭的是杜琉和戴梅,瑶剑和铃剑形成一个斜十字,架住了董剑海的长剑。邹怨红推开怔在原地的谭哭,补上了他的位置,在三把长剑交织前面对董剑海,一掌拍向了董剑海面门。董剑海冷笑一声,左掌猛地迎了上去。邹怨红的武学修为是七阴中乘,董剑海的修为却是七阳上乘,一阴一阳虽然在元气的精纯度上相差无几,但在元气规模上邹怨红却远远的逊色于董剑海。两掌相交之下,邹怨红被震退了五步。然而趁董剑海分心之际,杜琉和戴梅双双翻转玉腕,瑶剑和铃剑猛地同时向董剑海胸口压了过去,硬生生的将他推得向后划出了半米。就这半米的距离,足够杜琉和戴梅展开合击。 两位帝后傅紫月座下的宠臣,一左一右,配合无间,一时间竟将回力中的董剑海给逼得连连倒退。瑶剑剑势沉寂凌厉,式式回旋强烈似风。铃剑也是运使如风,华丽的剑穗末端有一颗铜铃,铃音玉铛之声融入轻灵的剑招之中,对战时能扰乱敌手。她们的实力也许不强,在紧密配合之下却也不容小觑。 ( 第三十三章两败俱伤的统帅 董剑海的大意让他第一次吃到了苦头,铃剑挥使响起的铃音让他心绪越发的散乱,稍一不慎,左肩便着了瑶剑一下,鲜血横流。疼痛让他瞬间从迷乱中觉醒,怒气冲天,心下暗骂,就凭两个贱婢,也妄想挑战烈士军第一师团都督,真是岂有此理。他怒喝一声,长剑下劈,继而上撩,砍出了两道黑色能量波,杜琉和戴梅第一时间分别挥动瑶剑和铃剑斩了过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技巧都是白搭。两声爆炸几乎不分先后的响起,杜琉和戴梅的两副娇躯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被轰飞了出去,身体还在空中,便已双双的各自吐出一口鲜血,幸亏董剑海将一击的力量分成两击,她们才能没有失去行动能力,落地之后登登登的连退了十步八步,才勉强站住身形,伤势不小。 杜琉和戴梅虽然败退了,但却给了邹怨红凝聚能量发出极招的时间。董剑海刚刚将二女击退,只见邹怨红手上那盏鬼乐伶灯突然蓝光大放,照耀出的蓝光与外界格外的分明,形成倒圆锥形射向了他。蓝光所到之处,冰霜冻结,眼看便要将董剑海吞噬其中。 董剑海不由的大吃一惊,邹怨红是对方五人中最强的一个,她发出的极招也最不容忽视。沉喝一声,董剑海凝聚了全身的能量,砍出一道比刚才分袭杜琉、戴梅更强大一倍的能量炮,取正中一路,轰向了渗透而来的蓝光和冰霜。轰隆一声巨响,黑色能量从倒圆锥形冰柱中央直透进去,一点突破然后引发爆炸,竟将整个冰柱瓦解。 邹怨红不禁倒退了两步,董剑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狂笑一声,向邹怨红扑去,准备展开反击。就在这时,两条人影一左一右截了过来,掌力重愈千斤,印向董剑海的左胸右月复。董剑海定睛一看,笑脸面具和哭脸面具第一时间显示出两人的身份,和三女的头两次硬拼,使他的元气和能量虚耗过度,这会儿再次面对苦笑双使,却是不同的结果。凭借过人的元气和掌力,苦笑双使瞬间缠上了董剑海,与之展开了一场扣人心弦的近身搏击。 邹怨红等五人就那么轮番上阵,与董剑海展开一轮接一轮的对攻,虽然没有能力把对手击溃,但却和对手相互交换着伤势。五个人和一个人交换伤势,对于邹怨红等五人而言无疑是非常划算的,偏偏董剑海孤掌难鸣,苦于双拳难敌四掌,只得硬着头皮撑下去。 他们的前方,李玉颜和武耀天经过第一回合的近身攻防后,已展开远距离的极招对碰。武耀天一如既往全取守势,虽然一点一滴的缩小着和李玉颜实力上的差距,但全取守势同时也意味着李玉颜有无数个击倒他的机会,他在冒一个极大的险。 李玉颜左指连连虚戳,一道又一道的黑色能量箭,从不同方向朝武耀天攒射而去。他的对手武耀天则紧握双拳,不断的格挡着接踵而来的能量箭,能量箭速度极快,有的便越过了武耀天双手防线,轰在了神武战甲上。虽然神武战甲防御力十分强悍,但是毕竟有其极限,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破碎,当然,只要武耀天能量充足,神武战甲就绝不会全盘奔溃,不过被轰的一点两点破裂出缺口,却是极有可能的。而且武耀天每被能量箭轰中一次,小爆炸产生的冲击力便能使其倒退一步,气势上变得越发沉滞,再退后就接近董剑海与邹怨红等人形成的战圈了。 “六祸禁式?分!” 退无可退的武耀天怒喝一声,手掌翻起金黄色光球,并迅速的幻化成六道流星,迎上了先后射来的六道能量箭,六起爆炸在两名强者之间逐一响起。 武耀天不得已再次虚耗了能量,他的防御策略至此没有取得太大的成效。他如今的能量甚至已不足四成,李玉颜的能量却还有六成。就在他心念电转,寻求更好的策略之时,一条人影穿过爆炸的余波疾掠而来,先递出的是一把锋利的长剑,自下而上的挑向了他的面门。那是烈士之剑,来者不是李玉颜是谁? 李玉颜并不给武耀天丝毫喘息的机会,武耀天不敢再分神,左掌伸出,架住了烈士之剑,锋利的烈士之剑锯过神武战甲的护手部分,摩擦出亮眼的火光,戳空到武耀天的头顶之上。武耀天右掌使出一记百里扬沙,轰向了李玉颜的胸口。李玉颜左指挟裹着浓厚的黑色能量,猛然戳出。武耀天在右掌轰出的同时,左手一翻,抓向了李玉颜的烈士之剑。 于是,首先听到了嗤的一声,李玉颜戳出的劲疾的一指,居然硬生生的破开了神武战甲保护着武耀天右手的部分,穿透了武耀天的掌心,指尖延伸出去的方向还射出了一道经过了高度浓缩的能量箭。随即是轰的一声,百里扬沙的掌力尽数的落在了李玉颜的胸前,李玉颜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抛飞到空中,而随即?然脆响和噗嗤怪声几乎发出在同一时间,那是武耀天的左手折断了李玉颜的烈士之剑,和李玉颜的能量箭洞穿武耀天右肩的声音。 左手抓着半边剑刃,武耀天也喷出一口鲜血,登登登的跌退了好几步,双腿一软,险些站不稳身子,整个身体躬了下去。他的右手无力的虚垂在身体右侧,鲜血从他的右肩和右手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面,两处外伤引动了他体内积蓄已久的内伤。他只觉喉头一甜,忍不住哇的一声,再次吐出了一口浓血。 与李玉颜交手之前,武耀天就曾遭受过张疑等人的拳轰、剑斩、刀斫,即便神武战甲的防御力再强大,也只能保护他免除实质性的伤害,但那些攻击的强悍冲击力却仍潜移默化的伤害了他的脏腑。和李玉颜交战后,李玉颜像炮台一样对他发射出无数的能量箭,落在他的身体上,就像一柄柄重锤,将他的脏腑敲打得伤上加伤,现在的他不仅肩上和手上的外伤很严重,内伤也极其堪忧,他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跟李玉颜决出个胜负。 身体从空中落下,重重的砸在地上,李玉颜闷哼一声,刚落在地上便又翻过身接连喷出好几口鲜血。承受了一记百里扬沙的全部威力,他的内伤比武耀天更重,但却是一次性的,将污血全部吐出之后,他立刻便又站起来,仍是那么的狂傲英武,不像武耀天那样显得十分疲惫。烈士之剑的残余部分仍握在他的手上,他舀起来看了看,毫不在意的随手扔在地上,就像垃圾一样。烈士之剑是烈士殿殿主最高权力的象征,不过在他心里,更想得到的却只有武耀天的大帝宝座,相比之下,烈士之剑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冷冷的盯着已经站不直身体的武耀天,道:“该是决出胜负的时候了?再拖下去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你,都没有好处。” 武耀天也把左手握着的半截剑刃随手扔了出去,笑道:“正合我意,来吧!” 两人正要提聚所有的能量作出最后的一击,两个高大英挺的男人架着一个虚软无力的人出现在李玉颜身后。李玉颜没有回头,这三股能量波动他认得出来,那是沧雪组织最强大的三个战力,武耀天抬头仔细一看,果然正是石苍血和薛夜火得胜后搀扶着范无期回来了。 李玉颜没有回头,冷冷的道:“这么说,张疑、马大千、罗浩然,都败了?” 范无期和日月战神都没有回答他的话,对他作出回应的是一个阴柔却十分决断的声音,那个声音回答道:“玛依**也败了。” 李玉颜和武耀天都忍不住向发声处望去,只见一个清丽的女子优雅的缓步过来,却正是击败了玛依**后回归核心战场的傅紫月。 突然,后方传来了一声哀号,众人全都将目光投向了董剑海与邹怨红等人战斗的地方,范无期更是从石苍血和薛夜火肩上挣月兑了出来,连忙向前跌走出三步,焦急迫切的望过去。发出哀号的不是邹怨红等人,而是董剑海,他的胸口被瑶剑和铃剑洞穿。不过,他的长剑也洞穿了戴梅的心窝,三人就那么僵直的站在原地,杜琉的双眼已经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就在他们三人身后,邹怨红蹲在了两具尸体旁,那是苦笑双使的尸体,他们的喉头都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子,鲜血正汩汩的流淌到地上。付出三条人命的代价,邹怨红等五人联手,终于击杀了烈士军七名师团长中最后的一个有生战力董剑海,只不过,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 ( 第三十四章魂石的威力 傅紫月悲痛的闭上了眼睛。范无期无视面前的李玉颜,从李玉颜的身边掠向了邹怨红。杜琉抽出瑶剑的同时扶住戴梅的尸体,任由董剑海的尸体瘫软在地上。当范无期掠到邹怨红身后,却只能默默的与邹怨红一道,流下悲恸哭笑双使的两行清泪。 武耀天、石苍血、薛夜火、傅紫月,从三个方向将李玉颜圈在核心,假如抛开武耀天和李玉颜的战约不论,李玉颜已经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对于戴梅的死,傅紫月的心里难受到极处,对于哭笑双使的死,石苍血和薛夜火同样悲痛万分,但他们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哀悼已经死去的人,而是彻底的将眼前这个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当场处决,免除后患,才是对为此而死的所有人的缅怀。 潘樱、杜琉、戴梅三人,伺候了傅紫月十多年,主仆之间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潘樱等三个聪明伶俐的少女,在傅紫月心里不只是仆臣,还是三个情同姐妹的亲人。潘樱的外形如樱雪般清新,性情稳重,言行举止恰如其分,遵从傅紫月的谕令从不违逆;杜琉脾性刚硬,心高气傲,冲动莽撞,却有一种别样的可爱;死去的戴梅个性单纯,心直口快,好奇心强,极欲建功表现。她们三人各有特色,曾经带给傅紫月无数的欢乐,也许正因为戴梅极欲建功之心作祟,才使得她大意被杀,然而董剑海临死刺出的那一剑若非刺入她的身体,铁定便将刺入杜琉的身体。 杜琉抱着戴梅的娇躯无声的啜泣着,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感,此刻的她显然很不理智,因为她心里竟然有点恨潘樱。如果潘樱在场,三剑侍联手对付董剑海,十几年养成的默契,定能让她们轻取对手,然而就差了个潘樱,结局便天差地别。 哭笑双使追随范无期、石苍血、薛夜火三兄弟,也有十几二十年了。他们一直是三兄弟最信任的属下,范无期受制于烈士殿期间,在方月华的步步进逼之下,石苍血和薛夜火以退为进,隐身幕后,正是有哭笑双使对方月华的监视,才让日月战神掌控着总体局势,不至于在南湖寨争夺权位的斗争中被动挨打。 哭笑双使一直戴着面具,一张笑脸,一张哭脸,就连范无期三兄弟也从未见过他们面具底下的真面目。石苍血曾好奇的问过他们,他们说,他们就是因为误杀了人正在被帝国四处通缉的要犯,但被他们所杀的人绝对有取死之道,从沧雪组织收留他们的那天起,他们生是沧雪人,死是沧雪鬼,绝不会有二心,只是有一个条件,不要再探求他们面具之下的那一副罪人的面容。从此他们果然对护国王族和沧雪组织鞠躬尽瘁,如今当真如愿的死而后已了。 邹怨红和哭笑双使接触的机会不多,但从范无期和日月战神对他们溢于言表的尊重上便不难看出,哭笑双使是两个值得她敬佩的人物。而且若不是为了保护她,哭笑双使便绝不会先后被董剑海一剑封喉,她感激而悲痛的坐倒在哭笑双使的尸体之间,把头挨在了范无期的大腿上。 心灵脆弱的人在哭,除了戴梅和邹怨红外,还有范无期。在外人面前,范无期是个沉默冷酷的强者,在亲人和朋友面前,他却是个真性情的大小孩,内心其实非常的脆弱。而心灵真正坚强的人,已经化悲痛为力量,他们正是愤怒的瞪视着李玉颜的武耀天和傅紫月,以及石苍血和薛夜火,他们誓要用李玉颜这个大魔头的鲜血来祭奠那些因他而死的亡灵。 面对四名强者的环伺,李玉颜镇定如初,冷笑一声,道:“武帝陛下,你想违背与我的战约吗?” 武耀天和傅紫月强忍住悲痛,无奈的闭上了双眼,没有答话。李玉颜背后,石苍血不禁勃然怒喝:“李玉颜,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狗,难道对付你这只狗,还要讲什么信义吗?” 李玉颜不以为忤,冷笑道:“日战神若有心赐教,待我和武帝陛下斗出个结果后,如果我还能有幸不死,一定奉陪到底 他不断出言挤兑,无非是要激武耀天完成和他的战约。假如武耀天不顾战约,四名强者同时涌上,别说实力几乎保持完整的薛夜火,就是武耀天、石苍血、傅紫月三人联手也足以轻而易举的把他击倒,那可是武国大帝,那可是沧雪的日战神,那可是母仪天下的武国帝后,三人联手,能当千军万马,如果再加上薛夜火,四人齐出,甚至能将他当场秒杀。 薛夜火击败罗浩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冷冷地盯着李玉颜的背影,突然开了口道:“陛下乃一国之君,你不过是个妄图窃国的野心家,身份的差距根本无需劳动陛下亲自出手。我,薛夜火,愿蘀陛下接下你的挑战。李玉颜,你敢应战吗?” 武耀天正待开口,傅紫月却阻拦了他的话头,淡淡的道:“月战神是帝国的顶梁之柱,深得陛下器重,代蘀陛下出战,再合适不过。李玉颜,如果你敢接受月战神的挑战,我能够保证,那将是一场公平公正的决战。假如月战神胜,你束手就擒,假如月战神败,帝国举国投降 > 李玉颜不禁怔了一怔,沉吟起来。武耀天却狐疑的望着爱妻,渀佛再问,你怎么能将朕该负的责任交给别人,那要让举国上下的臣民如何看待朕?傅紫月的表情十分复杂,她当然不愿意丈夫冒险与李玉颜一搏,虽然生死胜败还是未知之数,但以武耀天大帝之尊,这个险无论如何都是冒不过的,而且她有十足的信心,薛夜火能够击败李玉颜。她一边走到武耀天身边,一边对丈夫回以安慰的眼神,她会站在丈夫的身边支持丈夫,与丈夫面对一切的毁谤和后果。 假如李玉颜和薛夜火都在全盛状态,两人各自的胜机五五平分,不过如今李玉颜的虚耗明显大过薛夜火甚远,那么一来薛夜火至少有八成的机会打败李玉颜。 李玉颜沉吟了一阵,他当然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绝不是薛夜火的对手,虽然傅紫月那个举国投降的条件十分诱人,不过他还是保持着理智。他深信到了眼前这个地步,武耀天不会再和他单打独斗,他的败局已然注定,不过,他并没有显示出半点慌乱之色,因为还有一个杀手锏他一直没有使出。 他突然哈哈大笑,狂傲的旁若无人,渀佛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一般。周围的四人,无不皱起了眉头,薛夜火却胸有成竹,缓缓走上前,边道:“很抱歉,刚才我显得有些迂腐了,像现在这种局面,李玉颜,你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肉,我要做什么、怎么做根本不需要得到你的认可 李玉颜倏地转过身,面对着不断凝结起的火红色能量包裹着身体的薛夜火,他突然伸手入怀,随即掷出了一件正方体的东西,同时戳出了一指。说时迟,那时快,薛夜火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魂石这种东西,而那件飞向他的东西,却实实在在的正是李玉颜掌握的四颗十年魂石中的一颗。 “小心!” 两个字几乎同时从武耀天、傅紫月、石苍血嘴里喊出,但还是慢了一步。当薛夜火反应过来的时候,魂石已经飞到他面前三米远的地方,他连忙向后倒掠,而石苍血却反过来急忙向前支援。魂石飞掠的速度虽然不如薛夜火倒掠而出的速度,但就在薛夜火刚刚拔起身形的时候,李玉颜戳出的那道能量箭击中了魂石。 砰的一声,保护魂石的玻璃盒子应声破碎,魂石一遇空气,立刻引爆,方圆十米之内,成为了爆炸的中心,首先被轰飞的便是处于爆炸中心的薛夜火和石苍血。两条身影如同断线风筝,黄泉长枪和绝煌战戟早已月兑手,和他们的主人一道高高的飞了起来。原本石苍血不在爆炸中心,只因一心想救援二弟薛夜火,才自己步入其中,如今与薛夜火双双被轰飞,倒是遵守了结义时那句患难与共的誓言。 没有机会救援和查看日月战神的伤情,武耀天和傅紫月虽不在爆炸中心,但那巨大爆炸所产生的余波仍然立刻将他们震飞了出去,就连一手引爆魂石的李玉颜也止不住被震飞出去。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悲痛中的范无期、邹怨红、杜琉三人,范无期和邹怨红当即急掠而出,分别接住了武耀天和傅紫月的身子,武耀天有神武战甲护体,还算无碍,傅紫月的形容却是十分的狼狈,不过所幸不在爆炸中心,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不过表皮多处却已被飞沙走石割破。 他们呆呆的看着面前那场巨大的爆炸后升腾而起的蘑菇云,及方圆数十米内倒满一地的双方士兵,心里有说不出的震撼。 ( 第三十五章微笑的牺牲者 十年魂石的爆炸力就能夷平方圆十米内的一切,能够杀伤方圆三十米内的弱小的人和物,更别提更高阶的百年魂石、千年魂石和万年魂石,这样惊人的威力,也难怪联合政府要倡导世界各国禁止使用。 就在武耀天等人呆呆的望着面前这朵巨大的蘑菇云发愣的时候,第二颗十年魂石便已从李玉颜的手中掷出。面对刚才那场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力,李玉颜同样被轰飞了出去,然而他聪明就聪明在这里,借着冲击力顺势掠飞到东面数十米外的地方,彻底月兑出帝国众强者的包围圈。他在武耀天等人的背后,悄悄的掷出第二颗十年魂石,魂石刚掷出便像刚才那样,依法炮制,左手点出一道能量箭,追着魂石之后射了出去。 哪怕只是微弱的能量提聚,也让武耀天和范无期同时警觉,两人脸色再变,猛然回头,果然看见了数十米外的李玉颜,那颗十年魂石和十年魂石后的那道能量箭。武耀天、范无期、傅紫月此时已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就那么短暂的怔愣了一下,逃开的时机便已错失了,眼看那颗十年魂石距离他们已不足十米,只要它再向前进五米,便能将他们全员都置于爆炸中心。在爆炸中心承受十年魂石的威力,哪怕有神武战甲护体的武耀天也顶不住,就更别提范无期、傅紫月、邹怨红、杜琉等人了。 一条坐倒在地上的清丽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随即毫不犹豫的向那颗魂石扑了出去,手上的灵器是一把长剑,这时居然反插入自己的胸口,长剑瞬间与她的身体融合,幻化成为一道黑色的能量体,很快便形成了一堵黑色能量墙。 “琉儿!” 傅紫月悲痛的喊出了那个准备牺牲自己保护主人和其他战友生命的女孩的名字,她正是傅紫月的贴身宠臣三剑侍之一的杜琉。戴梅的死,几乎让杜琉万念俱灰,她不愿再失去任何值得她保护的人,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女主人傅紫月便是其中之一。此刻的她,已然听不见任何人的呼喊,就像胡悲天的苍天同悲和郭心心的生命本源毒雾那样,杜琉发动的同样是那以自身生命力结合灵器作为燃料的,在万般无奈之下用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终极招数,意味着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此刻的她只是一道比自身原本的能量强大一倍的能量体,只是靠着生前的思维惯性作出动作,尽可能的扩散开来,抵挡那颗十年魂石的爆炸威力。 杜琉的牺牲,让武耀天、范无期、邹怨红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范无期心下一横,高呼了一声退,便即架起武耀天倒掠了出去。邹怨红与范无期情侣同心,当即也架起傅紫月倒掠了出去。他们要尽可能远离爆炸中心,就连地上戴梅、姚笑、谭哭三人的尸体都无暇顾及。 那颗十年魂石就在杜琉化成的能量墙前被能量箭追撞击中,随即引爆,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再次震动了整个战场,整个大地为之轻摇。黑色能量墙,抵挡住爆炸的冲击只有一秒,一秒之后便已被整个爆炸的热力和浓烟所掩盖。 然而正是这一秒,让武耀天等人顺利的掠出爆炸中心,跃离到爆炸中心十多米外的地方,但冲击力仍瞬间将他们冲散,武耀天月兑离了范无期,傅紫月月兑离了邹怨红,四个人就像四只断了线的风筝,被远远的震飞了出去。 范无期和邹怨红头一回体会到十年魂石的威力,因为距离的拉远不仅让他们保住性命,而且伤势并无大碍。他们焦急的爬起来,目光扫向四方,急切的搜索着武耀天和傅紫月两位主上的身影。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武耀天已挣扎着缓缓站起,傅紫月却倒在地上闭着双眼,似乎昏死了过去。范无期和邹怨红的心不禁一凉,却见武耀天并没有哀痛的神色,武耀天冲他们点了点头,显然是说傅紫月并无大碍,让他们不必担心。 傅紫月实力不弱,连邹怨红都没有受到重伤,她更不可能受创。她之所以昏死了过去,完全是悲恸戴梅和杜琉先后死去情绪激动的结果。早在范无期和邹怨红爬起来之前,武耀天就已查探过傅紫月确实无碍,所以才会那么淡定。 武耀天对范无期使了个眼色,范无期当即领会,对邹怨红道:“怨红,你保护帝后迅速离开此地,有多远走多远,李玉颜卑劣至极,我和陛下誓死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此地 听他言下之意,大有与李玉颜同归于尽的意思。按理说,深爱着范无期的邹怨红绝不会答应,但她却出乎意料之外,温柔的看了范无期一眼,随即点头道:“王,请你和陛下一定尽可能活着回来 说完,上前抱起了傅紫月,然后头也不回的向西面掠去。就在她们离开的同时,与她们相对的方向,一个壮汉搀扶着另一个壮汉缓缓的向武耀天这边走来。看见他们,范无期难掩欣喜,武耀天连忙回头,那两人不是日月战神是谁。 此刻的日月战神狼狈之极。薛夜火全身血污,金色战甲严重破损,左手环抱着石苍血的腰部,右手握着黄泉,脚下亦步亦趋。石苍血比他更狼狈,肿起的右眼皮耷拉下来遮住整只右眼,银盔已然不见反而露出了左眼,脚下虚软无力,若不是薛夜火扶着,连站着都很困难更别说走了。 他们在第一颗十年魂石的爆炸中心,硬生生的承受了最霸道的爆炸力。薛夜火实力几乎完整,全力抗衡下虽然受了伤,却仍保持了三成的实力。石苍血的实力本不如薛夜火,而且与马大千的一战让他虚耗不少,在爆炸中全力抗衡,虽然捡回了性命,此时的实力已然不足一成。 武耀天来不及高兴,眉头又皱了起来,因为与日月战神相对的方向,缓缓的走来另一人,正是那个卑劣至极的李玉颜。范无期和日月战神看见李玉颜,也不禁皱起眉头,他们看不起这个人,这只不惜使用禁器,违背人道主义的疯狗。 李玉颜显得有些癫狂,走到武耀天等人身前二十米左近的位置站定,那是掷出魂石而且自身不会受到波及的最佳距离。他披头散发,一脸狞笑,目光扫了扫石苍血和薛夜火,道:“第一颗魂石剥夺了日月战神的战力,值当。可惜,第二颗魂石只收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贱婢,未免太不值当了 武耀天等众人皆怒不可遏,范无期上前一步,戟指李玉颜,骂道:“你这只泯灭天良的疯狗,生命的贵贱岂是你所能评判的?李玉颜,战争之初,你还有点人性,可是到了现在,我在你身上几乎看不到一点人类的慈悲之心,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魔鬼 “骂得好!” 李玉颜并不动怒,反而笑得更狂,接着道:“为了追逐理想,牺牲是必要的。如果有人不愿牺牲,又想完成理想,那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太天真了。我不想跟你们分辨这些,如今你们都已丧失战力,我手上却还有两颗魂石,投降可免一死。武耀天,我承诺,只要你投降,我仍可封你为王,与尧、舜、禹三位亲王并列,如何?” 武耀天冷道:“可笑之极。如果要论魂石的数量,你比不过我。李玉颜,如果你还自认是个人物,我们之间的战约仍然有效,你若能凭实力打败我,生杀予夺悉听尊便,然而帝位却恕我无论如何不能相送 李玉颜冷笑道:“我要你的命是为了帝位,假如打败你不能获得帝位,那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处?我也料到你们不会妥协,既然如此,通通给我下地狱去吧 说罢,第三颗魂石随手便掷了出去,紧接着魂石之后的仍是一道能量箭。 武耀天等人并无惧色,这已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瞬间将元气和能量提升到极限,身体不分先后的向后方倒跃,然而武耀天本不以速度见长,范无期伤势颇重,薛夜火则要护持着石苍血,使得他们的速度都及不上魂石飞来的速度。眼看退避不能幸免,范无期突然停下了脚步,天杵扬起,显然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就在这时,刺斜里冲出一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鹿人,拦在范无期身前,挡向飞来的魂石。 “祭天!” 就像傅紫月喊出杜琉的名字那样,武耀天也喊出了这次牺牲者的名字。那个鹿人,正是新任武国总理大臣曾祭天,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再度完成了第三段兽人变身,两米多高的魁梧身材,斑纹长尾巴,一切都是鹿人的特征。 武耀天顾不得危险,正要上前救援。薛夜火当机立断,甩手将石苍血向后方投送出去,身形一闪,挡在了武耀天身前。 ( 第四十章惊现李氏帝陵 极致剑光从李玉颜的心脏直穿而过,带起了李玉颜无力的身体。他失神的双眼竟在这个时候恢复了神采,狂傲的脸已然回复,变得像从前那样阴冷,阴冷之中却又多了一丝茫然。被抛飞空中的他第三次在龙飞云手上尝到败北的滋味,然而却突然有一种释怀感,一剑穿心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痛苦,反而在那一瞬间将身上所背负的全部压力都解放出去一般。他越发茫然的望着天空,阴沉沉的天空瞬间乌云散尽,原本以为要下雨的天空最终却绽放出光明,难道真是邪不能胜正,就像无论乌云如何厚重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太阳的正义之光那样。他和烈士殿的篡位图谋,便在这一记天心斩之下,宣告彻底破产。 李玉颜确实是李氏帝国帝室后裔。 数百年前,尚武帝国取代日益腐朽没落的李氏帝国统治武国时,残酷无情又理所当然的对李氏帝国帝室族人进行了一场大清洗,李玉颜一脉幸免于难,从此他们便以夺位复国作为家族目标。李玉颜从小便被逼着苦练指功绝学,背负着夺位复国的沉重压力,他的心机深沉聚敛,但练武的天资却并非过人,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他的父亲一辈使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将数人之功导入他体内的结果。他至今仍无法忘记,他的父亲、伯父、叔叔、姑姑等人为了造就他的一身修为,在他面前逐一散功倒地、驾鹤归西的情景,每每想起那一幕悲痛的经历,他便发誓绝不辜负父亲等人的期盼,杀武耀天,夺武帝位。 他长大以后,偶然结识了刘悦愁,稳重深沉的心智让尧亲王刘悦愁对他赏识有加,甚至甘心纡尊降贵,以亲王身份与他一个平民结为异姓兄弟。当然,他刻意接近刘悦愁,是因为他听说刘悦愁想要创立一个叫做烈士殿的组织。他想要挑战号称世界上最强大的尚武帝国,单凭一己之力绝不可能成事,但假如有一个与武耀天名位相当的人和一个与帝国实力相近的组织作为后盾,他想做的一切都将变为可能。更重要的是,虽然刘悦愁对他言及的想要创立烈士殿的初衷冠冕堂皇,但他还是一眼看出了刘悦愁同样不甘人下的野心,他要充分的利用这一点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于是,在一番苦心经营之下,他成功的协助刘悦愁创立烈士殿并如愿的成为烈士殿副殿主,在烈士殿中享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威。 经过十数年的相处,刘悦愁逐渐对他推心置月复。刘悦愁同样是个手腕莫测的枭雄,绝不可能一开始就完全信任他,他也明白这一点,是以加入刘悦愁加入烈士殿之初,他无论心里如何自私,表现出的行为却极尽无私,处处为刘悦愁着想,方方面面为烈士殿打算,终于在十数年的漫长时间里,逐渐得到了刘悦愁的完全信任。从那一刻起,刘悦愁开始把内心里的真实想法和阴谋策略告诉了他,他刚听完,便表示将绝对服从刘悦愁的计划,永远站在义兄身后支持义兄,但是人不可能一点都不自私,他要求刘悦愁成功之后给他一个相当于刘悦愁现今尧亲王名位的王爵,刘悦愁不仅答应了,而且从此更信任这个有些自私却又绝对忠诚的义弟。 禁武改革的失败,终于给了刘悦愁和烈士殿推动夺位计划的条件。在动荡不安的环境下刘悦愁开始逐步实施预先制定的策略,企图蚕食武耀天的威望和帝国的战斗力。然而,一心光复李氏帝国的李玉颜,却无时无刻忍受着肩上沉重压力和内心无限愧疚的煎熬,他渐渐的无法忍受刘悦愁那耗费时光的蚕食计划,他为此向刘悦愁设计了一套更加激烈、更加快捷,但成功率也更低,赌博性质也更大的新计划。可惜刘悦愁虽然觊觎帝位,但是对本身十容克之一的身份地位也十分珍视,刘悦愁不容许有失败的可能,当众否决了他的计划,从此他便有了撇开刘悦愁独自掌控烈士殿去挑战帝国的想法。 他用离间计成功挑拨了刘悦愁和烈士殿众干部之间的关系;他苦心经营那为烈士军输送核心战力的烈士学院,不断安插自己的亲信如周驭、吴武来取代刘悦愁原来的亲信,他不断收教自己的门生如孙万里、徐侍银来作为年轻一辈的表率,以提升自己在烈士军中的影响力;他笼络四佐,笼络四心杀手,笼络七说客,让他们站在了自己一边。经过一连串紧锣密鼓的安排和偷偷进行的布置,时机逐渐成熟。刘悦愁的大意,在于完全信任他,从刘悦愁完全的将大权交托给他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刘悦愁终究要栽在他手上的结果。在一次议事会之上,李玉颜领动除黄无敌外的所有烈士殿干部,对刘悦愁群起而攻,终于将刘悦愁逐出烈士殿。 掌控烈士殿大权,他撇开了刘悦愁。原本的计划是先协助刘悦愁击败武耀天,然后再来谋算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刘悦愁,而现在,他大可亲自直接对武耀天发出挑战,让那复国大业毕全功于这场反叛战争之中。当然,他从未敢以复兴李氏帝国作为烈士殿和烈士军的口号,他不能表现出有任何私心,他要让这场战争至少在烈士军战士面前显得是一场正义的,甚至大义凛然的战争。他成功的算计了刘悦愁,还无数次接近成功的达到复国的目的,可这一切到现在终于要结束了,以彻底失败而告终,只因为一个人,圣子龙飞云。 天心斩穿过李玉颜的心胸射至远处,终于产生爆炸,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地表竟在这瞬间轰然坍塌。李玉颜的心里嗡的一声,他瞬间想到了地表之下会是什么?他在空中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稍微转了,侧脸向斜下方望去。不错,他想的不错,他的身下,地表之下,是他李氏帝国历代大帝的帝陵。那是被尚武帝国埋葬的地方,那是他一直努力想要去恢复的地方,那是曾经象征李氏帝国无尽荣耀的地方,那是埋藏他先祖赫赫功绩的地方,那是李氏帝国的帝陵。 霎时陷落的地表,突然出现的巨坑,不仅让李玉颜露出了一心向往的笑容,也让所有人感到无与伦比的震惊。就在李玉颜从空中飘落到地表平面之际,龙飞云和武耀天以及附近的两军战士同时失去地表支撑而跌落下去,与李玉颜同时处在失重状态,可是,每个人的心情都与李玉颜不同。 地表之下,大坑之内,众人看见了数千件兵佣,数百件马佣,数百件车佣。那些兵佣,每个身高一米七八之间,军人结束,身披铠甲,手执刀剑,背负弓弩,腰挎箭矢,比例均匀,细部刻画尤为精致,人物塑造形神兼备,从师长到士兵有规律的排列成一个个完整的军阵,煞具威严。不用武耀天多作解释,这幅景象已足以丰富的再现了李氏帝国曾经的辉煌成就。龙飞云和其他人虽然想不到李玉颜便是这座帝陵的主人,但确定这是李氏帝国帝陵已然毋容置疑,因为历史上在陕安市建都的帝国只有李氏帝国一个。 两军开战之初的炮击震松了地表,众强者的极招碰撞震松了地表,李玉颜接连掷出三颗十年魂石产生的大爆炸让地表出现裂缝,濒临崩塌,而龙飞云那记埋葬了李玉颜野心阴谋的天心斩,终于让地表崩塌,让李氏帝陵重现人间。李玉颜这一刻甚至有些感激龙飞云,若非龙飞云,他便看不到这属于他李氏帝族的荣耀,属于他李氏帝国的辉煌,从他看见兵佣那一霎那,他渀佛看见了先祖如何叱咤疆场,如何建功立业,如何统御万民。在释放出心中无边压力后,他第一次以身为李氏帝族后裔而感到骄傲,他败了,一败涂地,但假如还有机会,他依旧会作出同样的选择,去夺位,去复国,因为这就是他的人生,一代枭雄的人生。 龙飞云望着帝陵和李玉颜,从李玉颜脸上欣慰的神态,他明白了一切,不用武耀天解释也不用李玉颜多说,因为他知道,李玉颜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武耀天望着帝陵和李玉颜,心里有种古往今来往事皆空的感慨,在这一刻,他已原谅了李玉颜,因为他知道,其实李玉颜也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众人落倒坑内,惨叫、哀嚎、惊呼、讶叹,融成一片。 龙飞云和李玉颜几乎同时落地。双眼模糊之中,龙飞云看见一白一红两道人影,迅速从地表跃入帝陵,悄然落在倒地的李玉颜身边,白色人影的那双眼睛更是杀机毕露的盯着他。 ( 第四十一章秋勒再临 用尽能量的龙飞云,再也无法维持武神战意状态,全身肌肉渐渐消化,发红发热的体表也降下温度,整个人恢复到原来正常情况下的样子,只是脸上多了些疲惫和憔悴罢了。身体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后开始虚月兑无力的同时,他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但他依旧认得那两道人影是谁,然而却非常模糊,无法肯定。头脑突然一阵眩晕,龙飞云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白一红两道人影同样引起了武耀天的警觉,他并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但是,从别人对他们的描述中不难判定,白发白衣的这人便是秋勒组织副魁首埃德加,红发红衣的这人则是秋勒组织首席杀手加百列。在帝宫之战时,这两人是重要角色,武耀天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但曾听彭川和武问天仔细的描述过。武耀天的智慧也许不如彭川,但记忆力却极强,埃德加和加百列在他脑海中勾画出的形象历久不衰,是以凭外形体征立刻便能判断出来。 只听红衣人说道:“副魁首,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你别忘了,魁首的命令,只是把李玉颜安全的带离现场,可没说要杀人。” 白衣人冷道:“你没听说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看李玉颜胸口要害中剑,不一定还能救活,我们不能无功而返。看看倒在地上的这五人,武国大帝武耀天,沧雪组织魁首、舜亲王范无期,日战神石苍血和月战神薛夜火,还有这个叫做龙飞云的小子,武国两代人的精英战力都在这里,更巧的是,他们都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举手投足之间,便能够斩获他们的头颅,大好的机会,我们不应错过。” 红衣人看了地上的李玉颜一眼,眉头微微一皱,蹲了下去,片刻之后重新站起,笑道:“李玉颜还有一口气,以他的根基还有五成机会能救活,只是不能再耽搁下去。” 说罢,他再次躬将李玉颜抱起,又道:“副魁首,咱么走吧,再耗下去,李玉颜就真是一具尸体了。” 白衣人冷道:“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我说,趁此机会了结眼前这五人,魁首要我们解救李玉颜的用意不正是制衡尚武帝国吗?既然如此又何必舍近求远,一剑一个,把这五人都解决掉,李玉颜的生死也就无关紧要了。” 红衣人冷道:“我只知道听从魁首的命令,他没让我们杀人,我们便不能杀任何一人。何况,你怎么知道这五人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呢?除了龙飞云,其他四个人皆非我们能够轻易对付得了的。我们还是走吧。” 白衣人冷哼一声,道:“加百列,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迂腐。你看看面前的这五人,哪个不是伤痕累累?除了武耀天之外,其他人甚至已失去意识,斩杀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这两人正是秋勒组织副魁首埃德加和首席杀手加百列,加百列眉头再度皱起,怏怏道:“副魁首,魁首要是知道你不服从命令,会很生气,他一旦生气,后果会很严重。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埃德加冷笑道:“你就只知道魁首,难道我这个副魁首的命令你就敢违抗吗?加百列,我已经说了,魁首解救李玉颜的用意是掣肘尚武帝国,如今这个局面是连魁首也想不到的,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会赞成我的做法。算了,你只管带人回去,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已经绰绰有余。” “是吗?”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跃下两个人。左首一人同样是白衣白发,右首一人却是蓝衣黑发。武耀天正在暗暗叫苦,龙飞云拼死一战,终于打倒了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李玉颜,没想到,原本应该高兴欢呼的时刻,却来了秋勒组织的两个不速之客。埃德加说的不错,如今的他们五人就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埃德加只需随意刺出五剑,立马便可以取走他们五条性命。那句反问埃德加的话,他一听就认出了是赢乾坤的声音,赢乾坤不离刘易斯,另外一个不用看也铁定是刘易斯无疑。 刘易斯是绝世强者,赢乾坤是接近绝世强者的顶级强者,他们但凡有一人在场,埃德加和加百列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何况刘易斯与赢乾坤同在。他们的到来,像久旱逢甘霖一般及时,武耀天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 埃德加仔细的打量着缓缓走过来的刘易斯和赢乾坤,他并不认得这两位海军将官,但是强大的能量波动,彰显出两名来者的实力非同一般。首先,那个蓝衣黑发开口反问的青年,实力便已不在他之下。而那个白发白衣一脸微笑的家伙,实力甚至已超过他,且差距不小。见两人来到距离他十米左近的位置站定,他试探性的发问道:“两位是想插手这件事?” 赢乾坤谑笑道:“不是插手,是管定了。” 埃德加不禁眉头微皱,冷嘲道:“两位是何方神圣?既然想要插手,先报上名来。” 刘易斯微笑道:“在下海军黄叶洲分部司令本·刘易斯,这位是我的副手赢乾坤中将。你们两位又是何方高贤?” 埃德加一听,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他尚未答话,已然抱起李玉颜的加百列却已冷笑一声道:“副魁首,我说吧,这回不但没有意外收获,我们自己的命都悬了。刘易斯上将和赢中将并肩齐至,这场架我们赢不了,我看趁他们还没有动手的准备前,快走吧。” 埃德加可不愿输却杀手的面子,冷哼一声,反而上前几步,对刘易斯道:“不敢,在下秋勒组织副魁首埃德加,我身后这位是我们的首席杀手加百列。久仰刘易斯上将和赢中将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赢乾坤谑笑道:“哈,少来,你们两个超级杀手这回想杀谁?又或者说,是哪个倒霉蛋时运如此不济,成了你们二位的目标?据我所知,二位的灵剑不沾血不回,那可是从来没有失过手啊。” 埃德加冷笑道:“赢中将过誉,哪行哪业也都是混口饭吃,我们也不例外。实话实说,我们本来是想取地上五人的头颅,不过,既然刘易斯上将和赢中将在此,我们便卖你们这个面子,暂且放过他们。其实他们并非目标,只是见他们失去战力,躺倒在地,不愿错失这个难得的机会,想顺手捡个便宜罢了。” 赢乾坤谑笑道:“哈,我们的面子居然那么大,连杀人不眨眼的秋勒组织的超级杀手,都要退避三舍,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刘易斯上将,你说我们该不该领这个情?” 刘易斯微笑道:“这个嘛,埃德加先生和加百列先生两位,在联合政府和海军的通缉榜都是榜上有名的人物,我正考虑要不要将他们缉舀归案。现在倒好,怎么反过来,还要我们去领他们的情呢?” 赢乾坤笑道:“埃德加,你听见了吧?今天我们另有要事在身,暂且放你们一马,若是下次再见面,恐怕就不会像今天这样那么好说话了。带着李玉颜滚吧,我们不稀罕他。” 受到赢乾坤如此羞辱,埃德加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在情绪控制方面必须有深厚功夫,否则若是冲动暴躁,又怎能伺机而作,一举刺杀目标呢?他深知这两名海军将官的实力,他也许能和赢乾坤一拼,却绝不是刘易斯的对手。一位海军上将的实力,在秋勒组织中恐怕也只有魁首卡尔·史密斯一人能撼动,哪怕是代理魁首弗兰克斯,也未必有与刘易斯一战之力。 这点,加百列无疑比埃德加更看得更透。他丝毫不以赢乾坤的话为忤,反而淡淡一笑,说了句谢谢后,抱起李玉颜,转身退去,竟不管埃德加有没有跟上来。在他心里,从来只有一个主人,便是秋勒魁首卡尔·史密斯,无论代理魁首弗兰克斯,还是副魁首埃德加,他都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埃德加自己要找死,他又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呢? 埃德加毕竟是个超级杀手,气度沉稳,很快便将怒气按捺下去,虽不满加百列一声不吭离他而去,当着外人的面却也不便多说什么,当下也转过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他背对两位海军将官,冷冷的道:“两位不必得意,我们总有一天会再碰面。赢中将,这一天不仅你在期待,我也十分期待。但愿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你的实力不会让我失望。” 撂下话,冷哼一声,追上加百列,双双掠离现场。 ( 第四十二章收拾战局 见埃德加和加百利掠飞而去,赢乾坤追上几步,叫道:“喂,副魁首阁下,你怎么跟我耗上了?以你的身份,刘易斯上将才配做你的对手啊。喂,你先别走。” 刘易斯微笑道:“晚了,赢中将,你最好做足准备,惹翻一个杀手,可比惹翻一名寻常强者还要难缠。他是秋勒组织副魁首,你是海军分部副司令,名位相当,和他来一场,没有辱没你,你就不要推月兑了。” 赢乾坤苦笑道:“都说祸从口出,果然不假,也许我该好好学学祖马上将的沉默是金,才不会招来横祸。” 刘易斯难得朗笑出声,道:“祖马上将三大技法无一不晓,才能做到如此笃定。别说你学不来,就连我也无法渀效,你还是认命吧。” 赢乾坤苦笑道:“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那位副魁首阁下如此看重我,咱们走着瞧便是。” 刘易斯扫视地面一眼,笑容有所收敛,微微的正色道:“如今我们先把武帝陛下和尚武帝国的英雄们救起来,这才是当头要务。” 说着,他走向武耀天,赢乾坤却走向龙飞云,一边走一边环顾帝陵,喃喃自语:“传说李氏帝国历代大帝的帝陵,就埋藏在这陕安市的黄土之下,不料竟是真的。更没想到的是,这座帝陵居然会在这场大决战中重现人寰,在龙飞云这小子手下不再沉沦。哎,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是龙这小子似乎比我更配得上天才这个称号,我看我还是让贤算了,免得总是因为天才这个名头,成为坏人首选的目标。” 赢乾坤走到龙飞云面前,躬将他抱了起来,又喃喃自语道:“接连奔波了两三天,和我们一起绕到烈士军后营,夺得后营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向东杀回,最后还得与李玉颜拼个你死我活,也真苦了你啦,龙。不过,你没让所有人失望,我不得不说,好样的!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走吧,带你回平京好好的休养。” 刘易斯抱起武耀天,道:“陛下,你也累了,好好闭上眼睛睡上一觉。我刘易斯以性命保证,当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帝军大营里了。” 武耀天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挤出了一句话:“飞云,他还好吧?” 正好赢乾坤抱着龙飞云走了过来,笑道:“陛下放心,这小子的命硬得很呢,没有坐上海军元帅的宝座之前,他是不会断气的。哎,一想到这小子以后居然有可能成为我的上司,我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刘易斯笑道:“赢中将,如果你不想出现那种情况,那么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赢乾坤饶有兴趣的请教道:“还有两种办法?快说,怎么做?” 刘易斯笑道:“第一,是在龙之前登上海军元帅的宝座;第二,离开海军。” 赢乾坤听完,当即苦着脸道:“哎,看来这小子注定要做我的上司了,因为,你说的这两个办法,对我而言,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们打趣归打趣,对龙飞云实现梦想的信心却是充足的,也体现出他们非常看好龙飞云这棵正在不断成长的小苗,他们相信终有一天,这棵小苗会茁壮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甚至比武玄空还要高。就在两人看似互相挖苦挤兑,实则无比温馨的对话中,武耀天看了龙飞云一眼,终于十分满足的闭上了双眼睡死了过去。 武耀天刚刚睡去,远处奔来了四个女人。其中两个少女急切的来到赢乾坤身边,包围着昏死过去的龙飞云,缠着赢乾坤问道:“龙怎么样了?”“子爵大人怎么样了?”正是佐伊和潘樱。另有一个二十多岁的跑向了范无期,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抱起范无期的头,双眼留下喜悦的泪水,正是范无期的爱人鬼新娘邹怨红,也许,现在人们已经不该再称呼他为鬼新娘,也许不久之后她将成为一个真正的新娘。还有一道清丽的身影,微笑着,由得三名热恋中的女孩扑向自己的爱人,她自己却淡定的站在远处,不过那双眼睛,始终注定在武耀天身上,除了帝后傅紫月还能是谁呢? 傅紫月并非不担心武耀天的生死,然而她作为国母,在偌大一个武国当中的权位仅次于武耀天,武耀天倒下,她便是大小事务的决策者,所有人都能表现出焦虑迫切,但她却必须保持淡定从容,这样的帝后才是称职的帝后,才是能够应对一切不测事件的决策者。傅紫月双眼终于从武耀天身上移开,因为从抱着他的刘易斯脸上可以看出,武耀天并无大碍,这点傅紫月一直都是坚信不疑的,武耀天是帝国最强者,而且还是世界最强的防御系灵器拥有者,要杀死他又岂会那么简单呢? 很快的,吕百世、苏津津、阎香香、余坡等帝国将官先后到达现场,余坡抱起范无期,就待要找人救助石苍血和薛夜火的时候,薛夜火申吟了一声,居然醒了过来。原本他的实力就是仅次于武耀天和范无期的第三强者,所受的伤也并非致命伤,是以经过了半个小时休整终于醒转,他挣扎着站起来,和吕百世扛起了石苍血。于是,在这场大决战之后,幸存者以傅紫月为首,包括薛夜火、吕百世、潘樱、苏津津、阎香香、余坡,以及海军将士刘易斯、赢乾坤、佐伊,救护起失去意识的龙飞云、武耀天、范无期、石苍血,回到了帝军大营。 曾祭天、夏黎、杜琉、戴梅、姚笑、谭哭先后牺牲了,帝国人民将永远记得他们的牺牲以及以此换来的胜利。武耀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寻找并收敛他们的尸体,准备运回平京择日厚葬,唯独曾祭天和杜琉被魂石炸成了碎片,武耀天打算为他们安置一个衣冠冢,分别按王爵和伯爵的规格下葬,供世人祭祀。 正面战场的战斗以帝**的胜利告终了,烈士殿一方可谓全军覆没,然而这场战争却还没有就此结束。苏蛮率领的另外一路人马这时才堪堪来到青宁市境内,一天之内,便可赶赴烈士殿对其作出毁灭性的打击。 三十万大军于当天下午抵达烈士殿,苏蛮胸有成竹的端坐在马上,望着座落在西海孤岛之上的那座宏伟的建筑物,派出了十名哨兵前去刺探烈士殿的现况。根据哨兵回报,烈士殿空无一人,但殿前空地上,却有两人正展开着一场生死对决。听说烈士殿如同空城,苏蛮便放下了戒心,带着一个排的近卫兵,率先登上了外悬海心岛。 踏上那条通向海心岛的路上,苏蛮一眼看见了烈士殿前空地上的两条人影。他们的身上一个绽放着耀眼蓝光,一个挟裹着黑色能量,就在空地上相互追逐。蓝光已明显占据了绝对优势,对黑色能量死咬紧追,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似的。而黑色能量却表现得非常的怯战,但越是怯战,形势便对其越发不利。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烈士军后营,从龙飞云的面前丢弃了武者尊严逃走的徐侍银,以及一直对徐侍银紧追不舍的虎啸风。他们一个在前逃命,稍有差池便将殒命,一个则在后追赶,脚下若慢了半步报仇雪恨又不知要等到何时,哪有不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全力施展出身法向前奔掠的道理?他们尽力施为,居然比早出发两天的苏蛮大军先到达了烈士殿,不过也是刚到不久。 徐侍银并不知道苏蛮会杀来,原本是想逃入烈士殿中挡拒虎啸风,但虎啸风的实力毕竟胜徐侍银一筹,紧赶慢赶终于在徐侍银即将进入烈士殿之前将其拦截下来。徐侍银现在已然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放手一搏,他本就不是虎啸风的对手,心虚怯战之下,更让虎啸风不必舀出全部实力也死死的压制住他。虎啸风早在出现于烈士军后营之时开始,便已下定了决心,这一回不会再给徐侍银任何机会,定要将他血刃掌下,为杨采苹及其家人报仇雪恨。 这便是苏蛮看见的一幕。然而苏蛮并不认得虎啸风,也不认得徐侍银,于是登岛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手下人马包围了两人。另外一个团的帝军战士接到命令后,继第一排后登上了海心岛,不仅将虎啸风和徐侍银包围在垓心,烈士殿也在一千余人的包围下,走到了末路。 狼狈不堪的徐侍银也不认得苏蛮,但却认得帝**的军服,心下彻底凉了,无论能不能逃过虎啸风的杀手,他都绝对逃不过苏蛮大军的马蹄和刀枪。虎啸风却只是冷傲的看了苏蛮一眼,随即便将目光转回到徐侍银身上,这让苏蛮不由的皱起眉头,对这个青年那种表情,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第四十三章烈士殿覆灭 苏蛮当即喝问道:“我是帝**第一师团大都督苏蛮,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两个被问的人都没有回答,虎啸风自然是不屑于回答,徐侍银却是不敢回答,如果说,徐侍银在被虎啸风追及的那一刻还有最后一丝勇气的话,那么现在,他那最后一丝的勇气,也已在苏蛮的喝问声下荡然无存了。苏蛮是帝**方的头号人物,原本与沈孤舟一武一文,把持支撑着整个尚武帝国,实力上绝不会比沈孤舟差得太多,那可是一位顶级强者,虎啸风再强,和苏蛮一比却差得远了,在苏蛮面前,徐侍银没有任何机会,别说侥幸偷袭,连逃跑也没有可能。 就在苏蛮准备再发话质问的时候,虎啸风发动了最后一击,强大雷泽波将徐侍银整个人轰飞出去,还在空中就断了气,最后尸体落下西海之中,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而虎啸风,也终于实现了对杨采苹的诺言,为她一家人报仇雪恨,他在心里暗自说道,杨采苹,我为你报了仇雪了恨,从此两清。 苏蛮皱起眉头盯着虎啸风,喝道:“我问你话你居然敢不回答,还敢在本都督面前杀人,真是岂有此理。快说,你到底是谁?看你的模样,很像东南黄叶洲的人。” 虎啸风冷哼一声,道:“我是谁你管不着,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放我走,二是把我抓起来。我劝你选第一个,因为如果你选第二个,结局不会圆满,我自然走不了,但你们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苏蛮愣了一愣,再次从虎啸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感觉到熟悉。龙飞云?对,就是龙飞云,从眼前这个青年的双眼他看到了像龙飞云一样的坚决和果敢,那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眼神,眼前这个不愿说出姓名的青年绝不是寻常人物。苏蛮决定先不管他,而是下达了火烧烈士殿的命令。 一个团的士兵纷纷举起了火把,在烈士殿四周堆起了干柴,苏蛮一声令下,这座象征着烈士殿组织最高威严的建筑物,终于被付之一炬,彻底的被毁灭,从此退出世界舞台。 冲天火光,熊熊烈焰,将人脸照的火红火红的,苏蛮转向虎啸风道:“小子,我再问你一遍,这回再不从实招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被你杀死打落西海的又是谁?” 虎啸风仍自冷傲的盯着他,全身蓝光凝结,不但一言不发,反而大有与他一战的意思。苏蛮眉头大皱,心想,你小子有点道行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好,让我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其实虎啸风早已猜出苏蛮的身份,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战胜苏蛮,只是胡海与尚武帝国结有宿怨,他身为胡海战神,心高气傲的他又怎会向武国都督乞降求饶呢?他跟苏蛮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直视着,苏蛮目光如电,但他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黑光在苏蛮体表隐隐的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眼看便要释放乌斯查拉能量,解放灵器,就在这时,一个士兵跑到苏蛮身边,道:“禀报大都督,属下认得被打落西海的那人是谁?” 苏蛮愣了一愣,随即收起了黑光,回头道:“你认得?” 那士兵连忙点头,苏蛮又道:“快说,那人是谁?” 那士兵道:“他是烈士学院四杰学员之首徐侍银。属下是新乌市人,没有加入**之前,曾在新乌市见过他,说起来没少受他的欺负,他是罪该万死的大恶之人。” 苏蛮满意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烈士殿的人哪一个不是大恶人,哪一个不罪该万死?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士兵行了个礼,退了下去。苏蛮转向虎啸风道:“既然被你打落西海的是烈士殿的人,那么说来,你是咱们尚武帝国的友军了?” 虎啸风仍冷傲的答道:“我并没有这么说,这是你自己的推测。既然苏蛮大都督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在下就不奉陪了。” 苏蛮突然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真狂得可以啊!好,你现在可以走了。苏蛮一言九鼎,不管你是谁,我说你可以走了,就不会再为难你,请你最后回答我三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苏蛮的,你又是谁,你可认得圣子龙飞云?” 听见龙飞云的名字,虎啸风的表情明显僵了一僵,过了半晌,才回答道:“你的元气和能量之强,武国七大都督之中,只有苏蛮达到这样的程度,我还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你的外貌特征,刺猬头,八字刀疤,不是苏蛮是谁?至于我嘛,我只能告诉你,我是胡海人,名字却恕我不便相告。而龙飞云,我不仅认得他,而且还很熟悉,我对自己的仇人,从来都是非常熟悉的。” “龙飞云是你的仇人?” 苏蛮忍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虎啸风不禁眉头大皱,只听苏蛮叫道:“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龙飞云那小子整天捉弄我、挤兑我,既然他是你的仇人,就冲着这一点,我也绝不会为难你。你走吧!小的们,让开一条道让他走!” 捉模不透的深深看了苏蛮一眼,虎啸风随即双手负背,昂头挺胸的从武国士兵让出来的一条路缓步离开了海心岛。苏蛮转身盯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龙飞云啊龙飞云,我怎么差点把这茬给忘了,胡海战神虎啸风的老子虎封侯,不正是被你老子禹亲王龙丰州杀的吗?虎啸风这小子不比你弱,有你受罪的时候。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这话还真是不假,这一龙一虎两个小子,将来在世界上必是各领风骚的人物。” “你说什么?” 一个士兵听他呢喃着,凑上来问道。苏蛮白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喝斥道:“去去去,要你管。传下我的命令,留下三个师在此驻守,其余人马,后军变作前军,前军变作后军,回转青宁市郊驻扎,等到烈士殿这场大火熄灭,便班师回转大营。” 烈士殿的这场大火一烧,整整烧了一夜一天,到了次日黄昏时,才逐渐熄灭,偌大一座雄伟的建筑物化为一片废墟,也标志着烈士殿彻底败亡,从此在联合政府的名册上被除名。第三天一大早,苏蛮下令拔营,三十万大军兵不血刃的完成了任务,浩浩荡荡的开回陕安市帝军大营去了。 苏蛮启程回转的时候,帝军大营内,武耀天早已醒转,开始处理军务,虽然全身仍因为禁招六绝冠脉的使用而疲软委顿,但却已能行走、思考,只是使不出半点力气罢了。然而,让军营内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是,龙飞云这一昏迷,居然过了两天两夜,直到现在还未醒转过来。 军医说,龙飞云的伤势已经稳定,全都上药处理好了,以龙飞云的身体素质,不出半月便可痊愈,这并非让他陷入昏迷的原因。军医推断,龙飞云是因为心力和身体的透支才昏迷那么久的,只要让他得到充分的休息,只要心力和体能恢复立刻便会苏醒过来。众人听说,这才稍稍安心,为了让龙飞云好好休养,武耀天分给他一顶单人帐篷,并让潘樱跟随他在旁侍候着。 武耀天一有余暇便会来探视龙飞云,有时是自己一个人,有时会和傅紫月一块来。军医说的话武耀天非常理解,从下山响应帝命出现在平京可乐酒吧开始,龙飞云几乎就一直没有休息过,哪一场重要战役没有他,哪一桩重要任务没有他。在这场帝国与烈士殿的战争中,如果论功行赏,头号功臣龙飞云是当之无愧的。 回头想想,龙飞云先是在可乐酒吧与采尼、佐伊、彭川联手揭穿了陈承的身份,继而与佐伊潜伏在高升旅馆捣破了谢谢等人的阴谋,随之又在捕捉四心杀手的行动中与卢伴池搭档,立下大功,最后更在帝宫之战中先守住了南门,又与武问天联手打败了不可一世的李玉颜,可谓战功卓绝。在反击烈士殿阶段,龙飞云先和佐伊、潘樱探查南湖寨,接着在苏蛮大营里擒捕鬼新娘,后又造访烈士殿,终于查清了范无期失踪的真相,烈士殿前一战保住范无期和佐伊、潘樱全身而退,也都是龙飞云的功劳。在陕安市西郊的这场大决战中,龙飞云又联合吕百世定下战策,并成为其中最锋锐的一把尖刀,奔波劳累,一番苦战,先取烈士殿后方,争分夺秒,转而向东,再袭烈士军后方,拖着百战之后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他更在武耀天等人即将命丧李玉颜之手的危局下再次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挫败了暴走的李玉颜,当真是勇武可嘉。 ( 第四十八章不要忘记这一天 武耀天叹了口气,把龙飞云不愿领赏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道:“问天,不要为难余坡,这不关他的事。朕想,飞云原本甚至不会和我们一道回京,他之所以回京一定是想回禹亲王旧府看看。” 武问天喜道:“我马上去禹亲王旧府找他,一定把他带回来。” 武耀天道:“不必了,他不会让你找到的。” 武问天失望过后,转向余坡:“那臭小子让你转告我们什么?” 余坡不敢卖关子,立马答道:“他说,多谢陛下和帝后的器重以及帝室一直以来对龙氏一族的恩宠,多谢所有帝国臣僚的信任,别离的场面我龙飞云应付不了,暂别了,以后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听完余坡的转述,在场众人无不感到怅然若失,潘樱甚至已流下伤心的泪水,只有彭川笑道:“那小子去追逐他的梦想,我们只能有一种情绪,那便是为他高兴,而且他说的很对,大家一定还会见到那小子,只不过,那时他已是一名海军。” 武耀天勉强打起精神,道:“不错,我们都给他送去一份祝福吧。传朕的命令,申沪市市长以下官员,尽力配合飞云参加海军考核,提供一切飞云的贵族证明。” 武耀天没有判断错,龙飞云之所以跟着众人回到平京,为的是最后回禹亲王旧府看看,那是他从出生起生活了五年的地方,虽然那段时间的事大多已经想不起来,但他还记得他的大叔是从这里把他接走的,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是一切的起源。 位于平京市中区的禹亲王旧府,已有十年没有人居住,虽然武耀天一直都有派人清扫,但上面却仍灰尘密布。那天,龙飞云和佐伊前往高升旅馆的时候经过路口,他便有一种想要进去看看的冲动,虽然最后打消这个念头,旧府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却始终萦绕心头。 旧府大门门楣,挂着一副牌匾,上面打横写着禹亲王府四个金漆大字。十年前,那可是武耀天以下整个武国最高权位的象征。时过境迁,如今却已败破不堪,连那个禹字都已因为日久月兑漆而变得模糊不清,整块牌匾已朝右下方倾斜跌落下来。 龙飞云进入旧府后,绕走一圈,回到门口的时候,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火把,从门口往里面看,多处地方竟已隐隐透出火光。他把手上的火把扔在门角一丛干枯杂草上,最后看了那块牌匾一眼,喃喃道:“父王,别怪我把王府给烧了,我们父子俩不应该再受到这样的羁绊。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哪,但我相信你一定还在人世,或许烧了这座王府我们才有机会重逢。儿子还会再回平京,却不再需要王府和爵位,儿子一定会成为海军元帅,以此将龙氏家族从武国推向世界。龙飞云,记住你说过的这些话,不要忘记这一天!” 说罢,他转身离开王府,头也不回的向南大街走去。多年堆积的杂草枯木,瞬间助长了火势,不过几个小时便已化为熊熊烈火,把一个时代吞噬完结在其中,同时也揭开了另一个时代的序幕。 世界由大约百分之七十三的海洋和大约百分之二十七的陆地构成。 陆地区域按照地理特征可划分为六洲:黄叶洲、白叶洲、黑叶洲、星海洲、北沙漏洲、南沙漏洲。其中,黄叶、白叶、黑叶三洲因为有一个三角地带连接,而且形似三叶草,所以三洲合成的大陆部分又可称为三叶草大陆,北沙漏、南沙漏两洲同样有一个狭长地带相连,外形像一个沙漏,因此两洲合成的大陆部分又可称为沙漏大陆。六洲按照位置方向还可往下细分,比如,黄叶洲还可细分为东黄叶洲、东南黄叶洲、南黄叶洲、中黄叶洲、西黄叶洲、北黄叶洲,而尚武帝国、大名王国、咸清城国、大釜城国所在的黄叶洲部分正是东黄叶洲。 海洋区域按照地理特征可划分为三洋:黄沙洋、沙叶洋、黑星洋。黄沙洋西临黄叶洲、星海洲,东接北沙漏洲、南沙漏洲,是以称为黄沙洋,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片海洋,约占去了全部海洋面积的五成。沙叶洋位于整个沙漏洲和整个三叶洲之间,是以称为沙叶洋,大约占海洋面积的三成。黑星洋最小,位于黑叶洲与星海洲之间,是以称为黑星洋,仅占所有海洋面积的两成左右。 正是这三洋六洲,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近三亿人口,构成了这个世界。 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中,按发展水平高低和总体规模大小,有帝国、王国、城国之分,帝国最大,王国次之,城国最小,但无论大小,互不统属,分别由其大帝、国王、城主作为最高统治者。比如,之前提到的尚武、纽洛芝、新下叶三国是世界仅有的三大帝国,大名、胡海属于王国,咸清、大釜则为城国。然而,无论帝国、王国、城国,采用的都是清一色的君主**政体,国内等级森严,贵族可以残酷无情的奴役平民和奴隶而不获罪,对于平民和奴隶而言,自由与平等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近三亿人口中,包括人类、不死族、兽族、精灵族四大种族。其中人类数量最多,几乎占总人口的九成,不死族和兽族次之,大约占一成,精灵族又次之,是数量最稀少的种族。先后已出现的海军少将采尼·罗塞夫,雀南宫的宿敌沃伦·伊万诺夫,武国总理大臣曾祭天都属于兽族。不死天皇、兽皇、精灵女皇分别统治着各自的种族,都希望在世界为本族挣取更多的生存空间和更高的政治地位,其中不少野心家甚至企图征服人类,做世界的主宰者,四大种族间的仇视立场和敌对关系从来没有改变过。 二十年前,各民族和各种族各自为政,相互攻伐,各国内的不同阶级间也是争权夺利,你侵讨我我报复你,强者征服弱者,胜者奴役败者,整个世界如同浸润在血腥中的一盘散沙,那是一个极其黑暗的旧时代。为改变旧时代的黑暗,在纽洛芝帝国、新下叶帝国、伦爱贝加王国联合倡导下,联合政府宣告成立,世界才逐步进入如今这个新旧交蘀的时代,然而这个过渡时代最终会走向光明还是回到黑暗,谁心里也没底。 联合政府成立后,各小国为了寻求联合政府的庇护竞相入会,各大国为了探索本国发展道路也先后加盟,至今已有近两百个成员国,是世界上成员国最多、代表性最广泛的大国际组织。纽洛芝帝国和伦爱贝加王国倡导建立联合政府的初衷,并非传扬正义,也非维护世界和平,而是企图操纵联合政府建立由它们两个国家结盟后掌控下的世界霸权,它们想要建立一个相对稳定的国际新秩序不假,但这个新秩序必须完全服务于它们两国的野心。各国君主逐渐发现纽国和伦国的真面目,于是转而支持外交政策相对温和的尚武帝国和另一个倡导国新下叶帝国,武国和新下叶最终取代了纽国和伦国在联合政府中的主导地位。 联合政府的总部设在星海洲阿努奥岛,宗旨是维护世界的和平与安全,发展国际间友好关系,推动各国的人权改革,最终在世界范围内实现民主大同。安格斯向武耀天提出的君主立宪制改革,正是联合政府人权改革路线和民主大同思想的体现,主张君民同治,军事政治大权仍归君主,但涉及民生的一切问题交由人民组成的国家议会进行表决,废除奴隶制度和贵族的大部分特权,还人民一个自由、平等的权利。 联合政府的中坚组成力量除了武国和新下叶外,主要来自于黄叶洲、黑叶洲、星海洲、沙漏洲中部与南部极大多数,拥护国际平等与愿意接受民主大同思想的王国和城国。各国的加盟组成了联合政府,但联合政府却是一个区别于各国政权外的**政府,有完整的主权,不受任何国家的制约和干涉,地位和权威甚至在任何国家之上,其颁布的由所有成员国共同签署的《国际宪章》,对所有成员国具有同等约束力。 国际议会是世界联合政府的最高权力机关,由所有成员国各自派遣一位代表组成,负责重大事项决议,修改完善《国际宪章》。国际议会之下设主席团,负责主持召开国际议会,执行国际议会的决议,由所有成员国代表选举其中五名代表组成,任期五年。主席团是执行国际议会决议的最高行政机关,下面又设有三大机构:海军、秘书处、审判处,它们既相对**但又隶属于主席团之下,其中以海军的规模最为庞大,十万海军将士,号称世界第一大组织。 ( 第四十九章海军黄叶洲分部 海军除了卫戍联合政府外,还负责维护世界的和平与安全。下设参谋总部、宪兵总部,及第一、第二、第三舰队。参谋总部下设情报、行动、装备三局,分别负责情报获取分析、秘密行动、武器研发与装备,在武国内战中,支援帝国的援助小组组长安格斯?威尔逊上将就是参谋总部的最高长官总参谋长,采尼?罗塞夫少将是情报局长,而亚伯?霍尔少将则是装备局长。宪兵总部下设安保、检察、后勤三局,分别负责海军总部的安全保卫、监察检举海军将士的不法行为、后勤保障等。三大舰队分别负责黄沙、沙叶、黑星三大洋区的巡航,三大舰队的司令军衔都比威尔逊高,在海军中的地位仅次于武玄空元帅,号称三大将,舰队下设作战分队和作战支队,负责执行舰队的派出任务。 除了两部三大舰队外,海军在六洲都设有分部,黄叶洲分部就设在尚武帝国的申沪市。 当时的世界格局,虽然确立了帝、王、城主君权统治的军事政治体系,但是海盗、山贼依旧猖獗,各国国内的阶级矛盾也在日渐加剧,整个世界仍处在动荡不安的时代中。各国为自身政权考量,都希望海军的分支部能够建立在本国的国土上,那对海盗、山贼及其它反抗势力,将是一股强大的威慑力。然而,世界只有六洲,海军分部只有六个,隶属于分部下的支部也不过接近二十个,全世界的国家却有二百多个,正所谓僧多粥少,不可能每个国家都能够如愿。 尚武帝国因为与世界联合政府向来友好,而且本届的海军元帅出自武国帝室,故而成为海军黄叶洲分部打造地的首选国度。大名王国曾对此提出过抗议,希望海军黄叶洲分部能够建立在其王都横京市,却遭到了海军总部的严词拒绝。当时,武玄空元帅称,大名王国志在天下,海军同样志在天下,不同的是,大名王国的出发点是奴役人民,而海军的出发点却是解放人民,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把分部建立在大名王国无异于与虎谋皮。 申沪市与帝都平京市相似,是个没有卫星村镇的纯粹的城市,人口九十五万,既是尚武帝国的第一大城市,也是一个繁荣的国际大都市。它东面临海,与大名王国隔海相望,南面正是浙杭,西北面则与苏宁市交接,四通八达的交通,让它的海运业领先于世界,仅从货物吞吐量而言,素有世界第一港口之称。海军组织成立后,正是看中了申沪市交通便利的地理优势,租借了申沪市的横兴岛和浦东码头,改建成一个四级海军基地,是为黄叶洲分部。 在对过去掌握的知识的不断回忆组织中,龙飞云骑着一匹骏马进入了申沪市区。 申沪市向来是武国的经济中心,并没有太浓厚的政治意义,自从海军黄叶洲分部基地在横兴岛与浦东码头落户后,这个城市便多了一层军事意义及其衍生的政治意义,许多国际性组织的分支机构也相继在申沪市开设。 龙飞云进入申沪市区时,已是华灯初上的光景,申沪市是出了名的不夜城,是海滨一颗灿烂的明珠,是闻名世界的国际大都会,入夜后的申沪市同样极尽繁华,哪怕是帝都平京,也比不上它的热闹喧嚣。大街上车水马龙,栉比鳞次的店铺前花哨的霓虹灯闪耀不息,行人接踵擦肩、络绎不绝,其中既有本地的武国人,也不乏外国的客商,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充满机遇的城市,从来不缺少独具慧眼的投资者。 龙飞云牵着马穿过繁华的街市,看起来并没有住店的意思。好不容易偿还武耀天恩情,如今已是自由之身,正可毫无顾忌的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加入海军对他而言,是刻不容缓的大事,他又怎么愿意再耽搁片刻呢?礼貌的拦下一位路人,问清了浦东码头的方向,他来到一个岔道后,转入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改向东走。 约莫走了盏茶时分,远远的已可望见大街尽头伫立着一堵高达五米的高墙,正中有一扇六米见宽的大铁门,两名身穿白色军衣的士兵雷打不动的站在铁门两边岗位上注视着前方,铁门两侧上方各树立着一面鲜明的旗帜。高墙之内灯火通明,却难以越过高墙照耀到墙外,使得墙外显得有些阴暗清冷,但以龙飞云的目力,即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依旧一眼看清了旗帜上的标识。不错,高墙内圈围起来的,正是海军黄叶洲分部基地,因为旗帜上面的那个标志正是海军特有的船锚标志。 三条波浪线象征着广阔的大海,波浪线中央的船锚象征着海军的战舰,这是海军从成立开始一直沿用至今的标志,不会有假。龙飞云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意,立刻加快脚步向前行进。 约莫一分钟后,他来到铁门前十米左近的位置停下。近前一看,铁门前的两名士兵穿的正是海军列兵的标准白色军衣,左胸上都有海军船锚标记,左腰上各自别着一把海军军刀,后背各自背着一把长杆火枪,只是双眼依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渀佛眼前龙飞云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似的。海军号称是世界上最强的军事组织,军纪之严明,可见一斑,若换成武国陆军,早不上前去轰龙飞云走可就怪了。别看守门的只有两名列兵,可就这两名军容强盛的列兵,也不容随意侵侮,龙飞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打话。 皱了皱眉,龙飞云向左侧行两步,这才看见左首那名海军列兵身后的牌匾。牌匾就挂在大门左侧靠门的墙上,上面从右到左打竖印着三列字,第一列小字印着世界联合政府六字,第二列字体稍大,印着海军两字,第三列字体最大,印着黄叶洲分部五字。这回绝不会错,眼前这座铜墙铁壁般守卫森严的,连着浦东码头的军营,正是海军黄叶洲分部基地。 再三确定后,龙飞云终于牵着马向营门走近,就在他离营门只有三步之遥时,两名海军列兵也终于有了动作。咔擦声响,其中一名海军列兵把长杆火枪端在了双手,对准龙飞云,另外一名左手按着军刀,上前几步,站到龙飞云面前,肃然冷问:“小兄弟,你有什么事?” 龙飞云怔了一怔,随即爽朗的笑道:“尚武帝国子爵龙飞云,前来海军报到。” 站在他面前的海军列兵微微动容,表情立刻回归冷木,“帝国的子爵大人夤夜造访海军黄叶洲分部,不知有何见教?” 龙飞云不由的又是一愣。他原以为安格斯、刘易斯等海军将官一定早有交代,他很快的便会来黄叶洲分部基地报到,从而给予他参加入军考核的一切便利,可如今不仅没有任何的便利可言,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基地营门就碰了个软钉子。他仔细一想,自己两度击败李玉颜的英雄事迹,想必早已传遍武国,这两名海军列兵不可能不知道,即便安格斯等将官没有特别交代,他们的态度也不该如此冷淡,要知道帝国与海军的关系非比一般,他们理应表现出应有的尊重。定了定神,也不挑破他和安格斯等人的关系,他答道:“龙飞云此来是参加入军考核的。” 那名海军列兵举手示意,等另一名列兵收了枪,他才道:“原来如此!但子爵大人为何不等明日清晨再来,赢中将已下令,最近这段时间,武国不太平,入夜后军营内外人员一律禁止出入,违者要按违反军纪论处,开除军籍。子爵大人,即便你是大名鼎鼎的武国英雄,我们也不好破例,别让我们为难,请明日清晨再来。” 此时离加入海军只有一步之遥,龙飞云心中的焦急可想而知,好没来由的吃了闭门羹,就算达观如龙飞云,也不禁怒从心起。他心里暗骂赢乾坤,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烈士殿已经败亡,武国还有什么不太平的,这家伙就爱没事找事,遇见他非得好好揍他一顿不可。可转念一想,赢乾坤的实力之强,是李玉颜、沈孤舟一流的人物,他又打不过人家,除非赢乾坤也像大决战时的李玉颜一样,先被耗去一半实力,否则他绝无胜算。 想到这里,他苦起脸道:“那么,请你们进去通报一声,总可以吧?别找赢中将,去找刘易斯上将,就说龙飞云如约前来报到,假如连刘易斯上将也坚持让我明早进入,我也无话可说了。” ( 第五十章佐伊的诡计 那名海军列兵毫不犹豫的答道:“对不起,子爵大人,我们接到的命令只是严守营门,并不包括为你通报,而且赢中将的禁令是得到刘易斯上将首肯后才施行的,无论找谁答案都不会改变 龙飞云再也按捺不住怒气,叫道:“我从未听说过海军的门禁还有这样的规矩 说罢,他双手合在嘴角两侧,抬头冲着高墙内大喊:“赢乾坤,你在耍我吧?好好好,我就等到明日清晨,你洗干净脸等着我来揍你吧。打不过你,我也要累死你!” 守门的两名海军列兵都不禁愕然的望着龙飞云。在他们的想象中,能够两度击败指天下李玉颜的,应该是个沉稳冷静的强者,又怎会是眼前这个一惊一乍的弱不经事的少年?只见龙飞云喊过话后不再多问,径直来到铁门左侧的墙前,倚着墙盘膝坐了下去,看样子竟是要坐等天明。 龙飞云的确是那个意思。赶了几天路,他早已累了,脸上写满了疲倦,如果要回到市区住店还不如在这里坐一晚上来得方便。他的手里仍握着缰绳,马儿就那么对着高墙对着他,正摇头晃脑的渀佛在向他喊饿,他拉了拉手中缰绳,把马儿拉近了一些,抚模着它的鬃毛,喃喃道:“马儿啊马儿,你要怪就怪赢乾坤那家伙,我不也饿着肚子吗?忍忍吧,明日清晨进入军营后,我准你咬他报仇 两名海军列兵依旧怔愕的看着龙飞云一人一马在那说话,总觉得很是滑稽。龙飞云嘴里嘀嘀咕咕具体说些什么听不清楚,但隐隐约约还能听出都是骂赢乾坤的话。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下,又各自回到岗位上站好,不再理会龙飞云。 军营的司令办公室里,此刻坐着两男一女,坐在办公桌后的正是黄叶洲分部司令刘易斯上将,坐在他对面左边的那个男人是黄叶洲分部副司令赢乾坤中将,坐在他对面右边的那个少女竟是佐伊。 此时的佐伊心里正在暗暗偷笑。龙飞云的武学修为已达至上乘境界,离无上上乘境界也只有细微的差距,元气之精湛充沛可想而知,那高墙虽高,又怎阻挡得了他的声音穿入司令办公室?正是听见了龙飞云隔着高墙的骂喊,佐伊才会在心里暗自偷笑。 赢乾坤瞄了佐伊一眼,“罗德里格斯少士,现在解气了吧?” 哪怕心里在偷着乐,佐伊的表情看起来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白了赢乾坤一眼,她故作正经的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这是对龙这小子的第一个考验,看看他有没有加入海军的诚心。海军少尉,是那么容易做的么?” 刘易斯看着佐伊,微微笑了笑,并不说话。赢乾坤又道:“让这小子喝一晚上西北风,就能检验出他加入海军的诚心?这也太简单了吧?这种程度,只要是个男人都能做到。我看检验他的诚心不假,却不是加入海军的诚心,而是向你道歉认错的诚心 佐伊俏脸一红,表情立刻显得很不自然,抗辩道:“胡说!他根本不知道我留在基地,我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检验他道歉认错的诚心?” 赢乾坤不怀好意的笑道:“这么说,你确实有检验他的想法啦?” 佐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俏脸更红,硬着头皮道:“那小子居然赶我走,本就是他的错,难道他不该向我道歉认错吗?” 刘易斯这才笑道:“算了,你们少男少女之间的事,我和赢中将也不想去掺和。不过,今晚我们已帮你教训了这小子,你也该见好就收,明天可不能再为难他。这次对他的考核,是武玄空元帅和威尔逊上将亲自关照过的,算是海军的一项大事,千万不能马虎。他若真是合适的人选,总部的那个伟大的计划便能进入第二阶段,他若不是合适的人选,早点打发他回武国做他的贵族也罢 听到这里,佐伊又不乐意了,冷道:“刘易斯上将,即便龙不适合参与那个计划,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两度击败李玉颜不只是传说,而是铁铮铮的现实,考核是一定能通过的。加入海军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你怎能随意剥夺别人看得比生命更重的东西呢?” 赢乾坤笑道:“刚才明显是嘴硬,现在还不是舍不得?安心吧,刘易斯上将逗你玩的,不管那小子能不能胜任那个计划,加入海军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不会回武国做贵族的 佐伊白了刘易斯一眼,“刘易斯上将,都说你和善可亲,没想到说出的话也会藏个陷阱让人跳,真让人齿冷 赢乾坤怪异的笑道:“那是你没见过刘易斯上将阴险狠辣的时候,一旦你见识过,你就不会再相信海军内部形容他的传言了 刘易斯不以为意,微笑道:“哈,赢中将,假如我真像传言中那般慈善懦弱,你我二人今天还能坐在这里打趣,相互挖苦揶揄对方吗?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喽!” 佐伊明白,刘易斯能从底层做起,一路爬到海军上将的位置,光靠慈和可亲是不够的,某些时候仍需铁血手腕,毕竟讲道理也得看人,而有些人道理对他而言是讲不通的,这时候就必须用别的办法。海军虽是传扬正义的组织,但有时候为了某些更大义的目的,智取武攻甚至其他不光鲜的手段,说不得也得使出来。作为分部司令,更不容刘易斯在关键时候婆妈仁慈,那么受伤害的就不只是他自己,而是整个分部数千名海军将士。不过,她依旧深信,再卑劣的也只是为了完成目的的行事手段,刘易斯上将的心地是善良慈和的,这一点从他那清澈见底的双眼就能看出来。 她也明白,刘易斯和赢乾坤早就看破了她的心事。从陕安武国陆军军营负气出走,若是没有半点牵挂,她本应该回到统属的总部才对,即便为了回总部把黄叶洲分部基地看作一个出海的中转站,也早该动身离开了,要知道基地几乎每天都有船只前往总部,她可以说每天都有机会离开,但是她没有,这已足能说明她心中还有牵挂。她一个纽国的海军少士,在武国举目无亲,牵挂的这人还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龙飞云。 那天龙飞云生气之下把她赶走,第二天她也负气随刘易斯和赢乾坤离开武国陆军大营,启程回转申沪市。安格斯曾嘱托她陪伴龙飞云完成入军考核,她早把这件事忘诸脑后,一味只在想,要如何报复可恨的龙飞云。后来,她终于想到一个机会,在刘易斯和赢乾坤讨论对龙飞云的考核方式时,她提出了第一项考核,表面上是检验龙飞云加入海军的诚心,实际上是公报私仇。刘易斯是好好先生,而且佐伊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于是便同意了佐伊的建议。佐伊是连安格斯都退避三分的难缠的主,赢乾坤心里虽然不以为然,知道她真实的用意所在,也不会去做逆鳞之事,便也默许了第一项考核的内容。 正如赢乾坤之前所说,第一项考核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办法找借口,让龙飞云碰软钉子吃闭门羹,看他会如何应对,如果拂袖而去说明他没有加入海军的诚心,如果能坚持等下来说明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成为海军。但龙飞云下山后所表现出的热忱,谁也无法怀疑他要加入海军的感天诚意和坚定决心,这项考核无疑是多此一举。当佐伊诡计得逞,在办公室内听见龙飞云的叫骂时,心中的怨愤终于得到了平抑,可赢乾坤却忍不住了,因为从龙飞云的叫骂内容中不难听出,他成了佐伊实施诡计的蘀罪羔羊。 高墙边上,龙飞云已不再跟马儿说话,而是定下心神逐渐进入了修炼状态。在武学修为得到升华,悟出并掌握了纯阳贯日后,他更急切的寻求乌斯查拉方面的突破。元气很快的便运转完七个周天,接下来到太阳升起的这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他都用在了乌斯查拉的修炼上面。深度入定的时候,状态跟深度睡眠差不多,对外界的事物都是无法察觉的,时间稍纵即逝,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世界已变得无比光亮,而眼前马儿的旁边却站着一位清新亮丽的少女,正故作冷淡的注视着他。 龙飞云看见少女的第一眼,便已难掩心中的喜悦,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冲上前去握住了少女的双手,眉笑颜开的叫道:“佐伊,是你!” ( 第五十一章三项考核 站在马儿边上的这个少女正是诡计得逞的佐伊,也许是因为回到海军机构的缘故,佐伊第一次在人前穿上了帅气的海军军装,里边是白色军衣,外边是浅蓝色军外套,肩章上一杠一花,正是海军少士的标准服装。穿着军装的佐伊,橘黄色的长发略微盘起一些,淡紫色的双眼略带嗔怨,看起来不仅清新亮丽,而且英礀飒爽,还别有一番精明干练的冷艳。 她甩开龙飞云的手,冷漠的道:“怎么样?冻死没?没死的话跟我走吧!两位司令将官都在里面等你呢!” 龙飞云双手被甩开后,知道她还在为自己赶她走的事生气,当下厚着脸皮又凑了上去,赔笑道:“好了,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罗德里格斯少士向来从容大度,就不要再生我的气啦,行吗?” 看着他那副不知羞耻的嘴脸,佐伊忍不住噗哧一笑,反正也冻了这小子一夜,什么气都出了,当下探手便赏了他一记响头,嗔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赶我走 龙飞云知道不让佐伊把心里的气出干净,往后的日子还有罪受,索性不躲不让,硬挨了那记响头,痛得他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勉强挤出笑意,道:“这下总行了吧?冻了我一夜,又揍了我一顿,什么气都该消了 佐伊扬手又做了个揍人的动作,却没再打下去,嗔叱道:“你还敢说?” 见龙飞云害怕的遮拦着脑袋,这才得胜般的露出满意的神情,娇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让他们把你堵在门外的?” 龙飞云骚着脑袋,苦着脸道:“我原本不敢肯定,因为我以为你回海军总部了,而且,赢乾坤那家伙貌似也能做出这种事,不过,我睁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已断定这一切都是你授意的,目的是整我出气 佐伊娇哼一声,“记住了,以后再敢赶我走,可就没这次那么简单啦!走,你的第一项考核通过了,接下来还有两项,能否加入海军,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什么?在军营外待上一晚也算考核?” 龙飞云怔了一怔,随即得意的笑道:“假如都像第一项考核那么容易,我才不怕呢!” 佐伊不怀好意的道:“你想想得了。第一项考核是我帮你争取的,一方面是惩罚你把我赶走,另一方面也算帮你降低整个考核的难度。你先不必谢我,因为第二项和第三项考核,会比第一项难上万倍,你最好带着恶战李玉颜的那种觉悟去面对,否则趁早掉头回去做你的子爵大人吧 她原以为龙飞云听了至少会面露难色,熟不知反倒激起了龙飞云的斗心。龙飞云满脸的兴奋,殷切的目光投向佐伊,激动的问道:“是什么考核?好期待!” 佐伊有意锉一锉他的威风,冷道:“好,我透露一些信息,第二项考核,打败赢乾坤 这回龙飞云再也笑不起来了,僵硬的表情说明他理解了第二项考核的困难程度。虽然他之前说过要揍赢乾坤,但是却带着点玩笑的意味,假如不是考核内容,败了也就败了,可是如今居然真成了考核内容,一旦失败可就真要卷铺盖走人,从哪来回哪凉快去了。若赢乾坤也像李玉颜那样只有一半的实力,那是和他大致等同的对手,可全盛状态下的赢乾坤又岂是他能够胜得了的? 见龙飞云的笑容僵在脸上,脸色变得阴郁起来,佐伊心里暗自偷笑,又催促道:“走,赢中将在等着你,说不定念在并肩作战的情分上,他会放水让你通过也不一定 堂堂圣子龙飞云,若要考官通融才能加入海军,那也太丢人了,龙飞云的心情一下子从与佐伊见面的高空落入了第二项考核的低谷。他无精打采的垂着头,牵着马,跟在佐伊身后向营门走去。把守营门的海军列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换了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从龙飞云手中接过缰绳,龙飞云尚自恍如未觉,只默默的跟着佐伊穿过营门后向营房前的操场走去。 他虽然心里郁闷,但也绝不会甘心什么都不做就接受失败,他在快速考量一切可能性。他所感知到的赢乾坤的实力,介于李玉颜和彭川之间,比李玉颜略微不如却也不会差太多,而且比彭川反倒略胜一筹,这种程度的顶级强者,全盛状态下全力施为,绝非他能抵挡的,别说打败对方,撑个几分钟都难。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取巧的方法都不可能左右胜负,除非赢乾坤对自己做出某些方面的限制,比如人为的控制一半实力,或者不使用乌斯查拉,可这么一来,考核的公正性便难以保障。难道真像佐伊所说,赢乾坤会对他放水、通融吗?以他对赢乾坤此人的了解,这个可能性不大。 他本是个豁达乐观、充满斗志的尚武少年,为了提升实力乐于和一切强者切磋,赢乾坤当然也不例外。但如果这场切磋事关他加入海军的梦想能否实现,又另当别论了。假如切磋与考核无关,赢乾坤愿意与他切磋,他求之不得,败了便败了,顶多落得一身伤,以他纯阳一气的恢复速度,轻伤睡一晚,重伤也不过几天工夫,便能恢复如初。可如今的这场切磋与能否加入海军挂钩,他便不能掉以轻心,败了可不仅落得一身伤,一切还得从头开始。 心念电转之中,突然感觉佐伊停下了脚步,他恍然之间差点撞上佐伊后背。抬头一看,只见约莫五十米开外是连起来的十栋八栋海军营房,营房前是一片广阔的操场,他脚下所站位置正是操场的中央,两名海军将官身穿整洁的军装,正站在他面前八步左右的地方,含笑注视着他。左首那人的肩章是四杆三花,脸上的笑是微笑,右首那人的肩章上少一朵浪花,脸上的笑有些阴沉沉的不怀好意,正是海军黄叶洲分部双虎刘易斯上将和赢乾坤中将。 赢乾坤率先打话:“龙,我们等了整整半个月,你终于到了。想必罗德里格斯少士已把第二项考核的内容告诉你,我也不再多说,我们开始吧 看刘易斯和赢乾坤这阵势,显然打定了主意,龙飞云心知已别无他法,只好硬着头皮,从佐伊身后绕出,与赢乾坤双双上前三步,保持了三步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很微妙,如果只是随便伸手抬腿不一定能打到对方,但只要稍稍催动势头,强劲的拳击和踢击,同样能够招呼到对方身上。 换作平时,能和赢乾坤这种优秀的强者切磋,龙飞云的心铁定是既兴奋又激动的,然而此刻他的心却七上八下的难以镇定。 便在这时,刘易斯开口了,他带着微笑淡淡的说道:“龙,你加入海军的决心和信念,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呃……这点从你的第一项考核所表现出的坚毅便能看出来 龙飞云在心里暗骂,没想到连宽厚长者的刘易斯上将都与佐伊同流合污,用第一项考核来整我,你这话怎么听都觉着心虚。只听刘易斯干咳了一声,顿了顿,接着道:“作为总部授命的特任主考官,我正式宣布,尚武帝国子爵龙飞云申请加入海军的入军考核正式开始,且第一项考核通过。接下来,开始第二项考核,考核的内容是,与副考官赢乾坤中将对战,不限制使用任何战斗技法,能够坚持十分钟以上视为通过 龙飞云忍不住怔了一怔,转身回头,双眼瞪向佐伊,似乎在质问她,你又耍了我一次。要知道,在赢乾坤全力施为下,坚持十分钟和彻底打败他,两者之间的困难程度不可以道里计算。 佐伊冷道:“龙,我并没有骗你哦,我只是说打败赢乾坤中将能让你通过第二项考核,但却并未说这是唯一通过考核的渠道。刘易斯上将,你说,如果龙打败赢乾坤中将,算不算通过考核?” 刘易斯微笑道:“当然也算,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他刚说完,佐伊立刻朝龙飞云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渀佛在示威,随即又道:“龙,听见了么?打败赢乾坤也能通过考核,假如你有这个能耐的话。这不算我骗你吧?” 龙飞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次被佐伊耍的无话可说。不过,刘易斯的话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绝无可能战胜面前的赢乾坤,但如果只是在他手下坚持十分钟,他有三成的把握可以做到。三成的把握对于龙飞云来说,一直是个门槛,选择逃跑或坚决战斗的门槛,一旦越过这个门槛,他便拥有了无与伦比的争胜的信念和不屈的斗心。重新转过身,他面对赢乾坤,只见赢乾坤脸上仍挂着那副不怀好意的笑容,正闭着双眼,渀佛一直在等着他动手似的,显得是那么的淡定和从容。他勉强镇定心神,将元气提升到极致,乌斯查拉在体内也快速的凝聚着,做好了随时解放灵器的准备。 ( 第五十六章人类战力侦测系统 佐伊白了卢伴池一眼,虽然对他的解释不太满意,还是附和道:“龙,你看吧,我说的没错,武元帅不是故意刁难你,而是看出了你惊人的潜力,想方设法的想把它压榨出来 龙飞云自然明白佐伊的心意,淡淡一笑道:“佐伊,放心,我记得几分钟前才答应过你,再也不会产生害怕的情绪,重诺守信是男子汉大丈夫最起码该有的品质,我不会食言。但是接连听说那么多让人震惊的消息,至少给我一些缓冲心理压力的时间 说罢,他又转向卢伴池道:“既然你愿意说,索性就把三项考核的内容一次性全说出来,我倒要看看,第三项考核会不会比登天入地还要难 卢伴池道:“正如你所言,事有先来后到、轻重缓急之分,第三项考核的方式和内容,现在没必要告诉你,我之所以把第二项考核说出,是因为它对你通过第一项考核会有帮助。这么说,你能理解了吧?” 龙飞云不禁一愣,终于完全明白了卢伴池的用意,也许他是想让自己在领悟第二项考核所谓不可能领悟的技能后,再去挑战第一项考核,有了那个技能,便可大幅提升通过考核的几率。龙飞云把心中的推测问了出来,卢伴池果然点头称是,龙飞云又问:“第二项考核,便是那什么瞬间战力反应?” 卢伴池答道:“不全然是,我已说了,瞬间战力反应包含在第二项考核中,目前你只需领悟瞬间战力反应即可 龙飞云沉吟片刻,坚定的道:“不,还是请你仔细告知整个第二项考核的方式与内容。我明白你的用意是不想让我有太重的心理负担,但是武学精神讲究通达全局,若能完全了解第二项考核,可以让我更好的理解什么是瞬间战力反应 卢伴池注视了龙飞云许久,方才娓娓道来:“龙子爵必须做到类似第二代战力侦测系统那样,能大致估算出敌人的战力数值,这便是第二项考核的全部内容,与卢伴池侯爵的侦测结果不超过百分之十的偏差范围,视为考核通过。这是武元帅的原话 佐伊听完,立刻呆住了,可见这第二项考核的难度丝毫不比第一项考核低,可龙飞云却反而闭上眼睛淡淡的笑了笑,道:“又是一个对我来说无法言喻的难题,好,我一并接下 在佐伊看来,也许第二项考核与第一项考核同样困难,但龙飞云听卢伴池说完,却已经大概明白了领悟的方法。先天纯阳功体极致纯净,经过修炼纯阳一气的再提纯,已是绝对的纯净,它能感知人类的气息,武玄空想必是基于这一点想出的这项考核。龙飞云本就能精确感知别人的元气规模和能量规模,接下来要做的只不过是将它数值化而已,有卢伴池提供的参照,他相信不会太困难,至少不会比第一项考核与安格斯对战更难。 至于瞬间战力反应,龙飞云也已有所领悟,想必就是在推算出对方总体战力的前提下,区别推算出对方每一个动作含带的瞬间战力是多少,毕竟一个人击出的一拳一脚、一刀一剑,轻重缓急、角度用意,都不尽相同,若能够事先得知对方哪一拳轻缓,哪一脚重急,哪一刀意在杀人,哪一剑只想掩护其他动作,便能事先掌握主动和先机,作出最恰当的应接行动,在战局中更加挥洒自如。而它对第一场考核的作用是,将三万二千的有限战力都用在点子上,尽量避免虚耗,并避实击虚,防御住高达八万的强悍战力的极限攻击。 龙飞云将心里的推测说了出来,卢伴池再度点头称是,龙飞云已面露喜色,因为他终于看到了通过安格斯魔鬼考核的一线曙光和策略方向,当下立刻对还未完全听明白的佐伊道:“佐伊,能不能去给我准备一顿午餐,不必丰盛,量足即可,我已经差不多一天没吃饭了 说着,肚子渀佛在附和他的话,咕噜咕噜直叫。佐伊掩嘴一笑,答应一声后离开码头,向办公楼南面的通道快速走去。码头上只剩龙飞云和卢伴池两人,偶尔还有三三两两的海军士兵来回走动,却丝毫影响不了他们专注于技巧的传授与学习。 所谓瞬间战力反应,正如龙飞云预想的那样,首先要做的是对敌人的每一击进行估量,其次是应对每一击做出最合适的拆解办法。说起来简单,但是对敌人攻击判断和做出的相应反应都得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做起来十分困难,毕竟敌人不会缓慢的攻出一击让你有足够时间推算并作出反应。如果敌人的攻击强劲绝伦,首选自然是躲避,次选则是抵挡,而末选才是硬拼,当然,躲避的话只需将元气和能量全部转化为速度,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便能完成动作,虽然消耗极小,成本最低,但也将留给敌人发动追击更多的时间与空间,利弊同在,而利弊之间如何衡量与选择,就要靠事先对敌人那一击威力的准确推算,并在此基础上作出合理的判断了。反过来说,如果敌人的攻击威力较小,完全可以硬拼,那么一来,首选自然是硬拼,这样消耗的元气和能量虽然极大,却杜绝了敌人发动追击的机会,有时候哪怕只是跨出一步的时间和空间,都能左右整个战局最终的胜负结果,要是这时候选择躲避,那就会坐失战机,陷自身于极度被动之中。 龙飞云让卢伴池将第二项考核的方式与内容全部说出的决断,无疑是明智的,因为掌握敌人的总体战力,是判断敌人瞬间战力的基础,如果反过来锻炼,反而会让瞬间战力反应有更多失准的可能。 人类的气息不易察觉,而能量波动只要是同样领悟了乌斯查拉的人都能感知,所以学习二代战力侦测系统最困难的地方,就在于对武学修为衍生战力的评测上,普通人哪怕是达到后天纯阳或纯阴无上上乘境界的绝世武者,像武耀天、刘悦愁之流,像武玄空、安格斯之流,也不可能做到,所以卢伴池和海军考核人员才会说这是人类原本不可能习得的技能。然而,龙飞云的纯阳一气是至纯的元气,本就有这方面的先天优势,能随意感知人类的气息强弱、元气规模,及武学修为的境界,这就有了习得这项技能的基础,所缺的只是将感知到的元气和能量精确化、数值化,并不断的缩小偏差罢了。 龙飞云和卢伴池在码头上交流着学习的方法,三三两两经过他们面前的海军士兵便成了最现成的实验品。龙飞云闭上双眼,将精神高度集中起来,每一个海军士兵经过他的面前,他都会在仔细感知后报出一个数字,而卢伴池随即也会报出一个数字,两个数字相互比较,就能得出龙飞云评测结果的偏差。 “一千五百!”“不对,一千…… “一千三百!”“不对,六百…… “一千四百!”“不对,八百…… 龙飞云和卢伴池一口气比对了十多组各自评测出的战力数据,其中一组最接近的结果,偏差也达到百分之二十五,而相距远的,偏差甚至超过百分之百。 卢伴池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战力评测基准么?” 龙飞云想了想,道:“记得。战力评测以一个二十岁的成年男性为基准,把他们的平均战力设定为一百,然后通过对其他人元气和乌斯查拉能量的规模进行计算,与基准战力相比,便能得出每个人的战力水平 卢伴池点了点头,“好,继续 “六百!”“不对,六百九十 “三百六十!”“不对,二百三十 “四百八十!”“不对,五百九十 龙飞云又说出了几个评测结果,也许是因为最近这几个从他身前经过的海军士兵,军衔普遍比之前那批较低的缘故,评测的数值剧减了一倍以上。他一直都闭着眼睛,所以也无法肯定心中的这个猜想,他现在也无暇分心,因为不断从卢伴池口中吐出的不对让他心里有些焦急。 “别急,偏差已经大幅缩小,最接近的一组数据甚至已控制在百分之十五以内,把精神再集中一些,肯定能达到百分之十的目标 卢伴池顿了顿,接着道:“战力评测的确以一个二十岁的成年男性作为基准,但是所有你已知的人的战力数值也可以作为基准,这样前后推算的话能让评测结果误差更小,更接近准确答案。仔细的想一想,我都告诉过你哪些人的战力数值,然后将它们加入到评测结果的考虑范围中 ( 第五十七章完成龙飞云的战力侦测系统 龙飞云心想不错,于是仔细回忆起卢伴池对其作出过战力数值估量的所有人:他自己的战力先是三万,现在是三万二千,卢伴池是四万六千八百,武耀天是七万八千,朱怨世的是二万三千四百,孙万里是三万一千二百,安格斯是八万,……其中卢伴池的战力因为是与生俱来,自被创造出来就拥有,不具备参考价值外,其他的都可作为参照。只是,这些个战力数值都涵括了乌斯查拉的范畴,而面前这些不断经过的海军士兵显然都没有领悟乌斯查拉。他是个聪颖机变的少年,能够举一反三,想到这里,不禁又想,从前得出过战力数值的人能作为参照,之前那些海军士兵就不能么?他在心里默念着一千、六百、八百、……六百九十、二百三十、五百九十,这些海军士兵都是纯粹武学范畴内的战力,无疑有更大的参照价值。 他一边想着,眼前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海军士兵,第四个海军士兵经过他面前之时,他突然睁开双眼,叫道:“一千二百!” 他连着三名海军士兵经过面前都没有进行估量,明显是在体会着技巧与方法,而卢伴池似乎在等他做好准备,他突如其来的一叫很自然的让卢伴池窒了一窒,这才看向第四名海军士兵,随即应声道:“很好!准确的战力是一千一百一十,但你评测的误差只有百分之八,已经达到目标 卢伴池略微把头偏向东面看了一眼,接着道:“又来了三个人,如果你能够估算出目标偏差以内的战力数值,那么你的第二项考核就算通过了 龙飞云的目光正随着刚才那名海军士兵向西移动,若有所思的想出了神,其实是在观察海军军衔与战力数值之间的关系。按照佐伊之前的说法,两者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但他想即便不是必然,军衔也该以实力为基础才对,而刚才那名拥有一千一百一十战力的是个海军大士,肩章上的一杠四花便是证明。卢伴池的话让他回过神来,随着卢伴池的目光转向东面正从甲板上下来的另外三名海军士兵。 准确的说,那不是士兵,中间那人的肩章是两杆两花,左右两人的肩章都是两杆一花,竟是一个中尉和两名少尉。龙飞云没有再闭上眼睛,只是将头回过来,视线转移到正前方,凝神看着一片空白,等到三名海军尉官经过的时候,从他嘴里接连吐出三个数字。 “二千五百!一千七百!一千六百!” 卢伴池心里早在三名尉官出现之时就已有了评测结果,按照三名尉官跨过龙飞云视线的先后顺序,截然道:“二千七百五十,一千八百四十,一千七百二十,偏差分别为百分之九、百分之八、百分之七。恭喜你,龙子爵,第二项考核,你通过了 “简单之极!” 在通过第一项考核前通过了第二项考核,龙飞云的心情看起来十分愉悦,而且一时之间信心激增。他抬头望了望太阳的位置,又道:“还没完,我感觉还能做得更细致些,将偏差控制在百分之五以内。时间尚早,来,我们继续吧 卢伴池道:“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接受、学习能力让我吃惊,但别忘了,还有一项瞬间战力反应需要锻炼,你的时间并不多 龙飞云信心满满的笑道:“放心,对于你说的这个瞬间战力反应,我已有了一定的领悟和理解,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我掌握它,日正中天之前,让我们专注于降低总体战力评测的误差上吧 又有一艘战舰靠岸了,一大批海军士兵从甲板上下来,卢伴池见龙飞云胸有成竹的模样哪有不奉陪的道理。刚开始听说第二项考核时,他并不相信龙飞云能够做到,熟不料龙飞云不仅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做到了,如今还想超限定完成目标,圣子龙飞云这个人果然非比寻常。 日正中天的时候,让卢伴池更意外的是,龙飞云居然真的将战力评测的偏差缩小在百分之五以内,通过考核之余竟比武玄空期盼的结果做得更好。 精神始终高度集中,龙飞云看起来有些疲倦。时值二月,是武国冬末春初的时节,气温依旧偏低,沐浴在冬日暖阳下,令人不禁有股懒洋洋的悠闲舒适感。龙飞云贪婪的伸了一个懒腰,抬头望着正好运行至中天的太阳,耀眼的阳光炫目之极,使他不得不半眯着眼,半遮半挡的承受着。 便在这时,一名少女欢快的从办公楼南面通道向码头走来。龙飞云通悟掌握了战力估算技能后,整个人的警觉变得更加机敏、锐利,眉头微微一皱,立刻断定了少女的身份。看了卢伴池一眼,他道:“佐伊,战力四千 卢伴池过了半晌才木然道:“佐伊,战力四千。我表示非常震惊,你对她的评测结果竟没有半点误差 龙飞云对那些陌生的海军士兵的战力估量,都能做到将误差控制在百分之五以内,何况对已?p> ?浅j煜さ淖粢痢5??男α诵Γ??值溃骸澳压职哺袼鼓羌一锘崴担?粢了淙恢皇巧偈浚???氖盗?幢惴旁谡?鑫竟僦校?材芘旁谥猩喜愦巍!?p> 适才从他面前经过的尉官,战力都在接近二千到稍稍超出三千的水平,虽然没有一个是大尉,然而从少尉到上尉已占据了尉官的多数,其中最强的一名上尉战力也只有三千八百,既然他们的战力都不如佐伊,可见安格斯所言非虚。 在他心念电转间,佐伊来到他们的跟前。碍于卢伴池在,佐伊依旧故意板起那张俏脸,冷道:“龙,不是说饿了么?先吃饭吧。对了,深造的结果如何,你掌握那项技能了吗?” 一个人类能掌握精密计算机的功能,佐伊和卢伴池一样,事先也不太相信。龙飞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自信的反问道:“你觉得呢?我是真饿了,有什么事还是边吃边说吧,走!” 说着,他率先向办公室南面通道走去。之前从办公室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南营房前的食堂,哪怕当时他思绪紊乱,但对于一个饿极的人来说,什么地方有吃的又岂会不在意呢?卢伴池向佐伊点了点头,算是蘀龙飞云作了回答,两人这才跟在龙飞云身后,向食堂走去。佐伊心里的快慰难得的写在了脸上,龙飞云领悟了战力侦测技能,代表他通过安格斯考核的几率增加了一些,代表他顺利加入海军的可能性大了一些,代表他和自己腻在一起的时间将无限延长,佐伊实在难掩心中的喜意。 分部基地的食堂十分宽敞,宽有百米,进深也有六七十米,还分为上下两层,同时坐下数千人不是问题。正值午饭时分,走进大门,只见人头涌动,脚跟相连,人声鼎沸,这密密麻麻的可不有好几千人么。连着炊事兵、厨务兵在内,穿的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军衣,有一些穿着军外套的,说明他们至少是士官,浅蓝色军外套加一杠肩章代表着士官,蓝色军外套加两杠肩章代表着尉官,深蓝色军外套加三杠肩章代表着校官,校官、尉官、士官点缀在一群只穿白色军衣的列兵中,就像黑夜里的繁星,不多,但十分显眼。龙飞云对海军制服是梦寐已久,但现在毕竟未能穿上,在大门口那么一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加另类,海军众校士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有的已对他评头论足、议论纷纷。好在龙飞云不是个害羞的角色,把眼神故意弄得淡漠几分,看见食堂中央有一张空桌子,无视那些怪异的目光,径自向那张桌子走了过去。 他来到桌子前,正要坐下,却被一只纤细洁白的手从后拉住,回头一看,正是与卢伴池随后跟来的佐伊。佐伊道:“我们预定好的座在二楼,不是这里,走吧!” 龙飞云笑道:“带路 佐伊白了他一眼,领着他和卢伴池回到门前,沿着门侧的楼梯爬上了二楼。一楼摆放着有好几百张桌子,空间狭隘,难以伸展,二楼的桌子比一楼就要少得多了,不仅空间宽阔而舒适,也更有格调,更加精致。海军将官除了白色军衣、蓝色外套,最外面还配一件水鸀色大氅,四杠的肩章则是标志,在一楼看不见一个,可如今在二楼中央,靠近打饭窗口的那张大圆桌上,却一口气坐了三个。除了他们这桌外,其他几张桌子上零零星星的坐着好几人,军衔最低的也是少校。 佐伊径自向坐着三名将官的那张桌子走去,待龙飞云看清是安格斯、刘易斯、赢乾坤时不禁愣了一愣,整个食堂有数千名海军将士,便有数千股大小不一、强弱不同的杂乱气息,龙飞云事先居然没有察觉到三位海军将官的存在。卢伴池紧随佐伊走了过去。等龙飞云回过神来反而落在最后,作为考官,安格斯始终面朝龙飞云以微笑将他迎了过去,反倒让龙飞云感觉有些不自然。 ( 第五十八章考核顺序 待得龙飞云也落了座,刘易斯转身向打饭窗口里的厨务兵点了点头,随即道:“考核归考核,龙,你现在毕竟还是尚武帝国的子爵大人,之前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包涵,这顿午饭就算是你的接风酒了 龙飞云立刻苦笑道:“你们哪有怠慢的地方,就是昨夜把我关在营门外,也没忘记让我吃饱喝足,只不过是吃霜露喝西北风罢了 赢乾坤怪笑一声,“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记仇 龙飞云不甘示弱的抗辩道:“谁说我记仇?刘易斯上将若不提起,我早就忘了 刘易斯的微笑中夹杂着一丝尴尬,“忘了就好 安格斯始终没有说话,只在不易察觉的偷看龙飞云的神色,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仔细观察一阵后,渀佛非常满意的闭了闭眼,诡异的笑了笑,双手交叉互握,撑在桌面支着下巴,说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龙飞云皱眉道:“什么意思?” 安格斯笑道:“你已通过了入军的第二项考核 龙飞云愣了一愣,突然惊讶的站了起来,叫道:“让卢伴池侯爵先对我进行第二项考核是你授意的?” 安格斯没作正面回答,但卢伴池却点了点头,证实龙飞云的话。看了看怔愕的龙飞云,佐伊一把将他拉回座中,叱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给我坐下,快要上菜了 刘易斯微笑道:“哎呀呀,是谁说不会放水的,这不是很明显的放水么?威尔逊上将,现在你就不怕武元帅的雷霆之威了?” 赢乾坤谑笑道:“诶,威尔逊上将既然敢做,就一定想好了推月兑的借口,以他那个绝顶聪明的脑子,还怕兜不回来吗?” 安格斯笑道:“赢中将,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大家听完第一项考核的内容始终表现出震惊,只有你,在卢伴池侯爵追着龙和佐伊离开后,露出过怪异的神色,想必你早已知道我会做些什么来帮助龙通过考核了吧?” 龙飞云并不知道武玄空曾叮嘱过安格斯不能放水一事,糊里糊涂的看着和听着三位海军将官相互调侃揶揄,一时间不知所措。其实,佐伊现在跟龙飞云也是一样的状况,听着十分懵懂,只不过故作冷静早已是她掩盖真实内心的绝佳手段,倒不太能看出她的愕然。卢伴池还是一如既往的木然,没有半点表情,然而,他的目光不看别处,始终聚焦在安格斯身上。 只听赢乾坤笑道:“坦白说,我和刘易斯上将都乐意看着龙加入海军。然而和我们相比,你希望龙加入海军的急切只会更强烈。原因是什么,不必我来说 说着,他迅疾的瞄了佐伊一眼,接着道:“何况,你这次放水放得非常成功。武元帅虽亲定了三项考核,并安排了三位不同的考官,并强调考核必须不打折扣的进行,但却并没有强行规定三项考核进行的顺序,这便给了你钻空子的机会。水放出去后再把闸门一关,到了武元帅面前他也无法抓住你的小辫子 刘易斯附和着笑道:“聪明!若非如此,怎么人家当得了海军参谋总长,而我们却没有这个资格呢?” 龙飞云听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叫道:“喂,你们几个打的是哪门子哑谜?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彭川也爱这样。但凡有些智慧的,说话就变得不痛快了 安格斯对他的话恍如未闻,自顾自的对刘易斯和赢乾坤笑道:“不错,武元帅亲定三项考核却没有严格规定考核的顺序,以他缜密的心思显然不太可能,你们又怎知道不是他故意这样做的呢?只准你们爱才,就不许我和武元帅也爱才,那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武元帅的权威和公信力不容置疑,只要没有违反原则,能通融的我会通融。不过,到了今晚,我还是不会放水的,龙是否能通过考核,还有罗德里格斯少士的终身幸福是否有着落,只能靠他们自己 “你闭嘴!”“谁要你放水了?” 佐伊和龙飞云的反驳声几乎同时响起。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完,这默契令他们忍不住互视一眼,龙飞云看着佐伊愕然了,佐伊却冷哼一声扭过头去。龙飞云怔了一怔,回过神来盯着安格斯道:“威尔逊上将,承你的情让卢伴池侯爵先对我进行第二项考核,如今我业已掌握战力侦测技能,对你的第一项考核已有两成半的把握能够通过,只要再掌握瞬间战力反应,把握便能提升到三成,三成于我而言已经足够。嘿嘿,你若还想着放水,当心阴沟里翻船,届时考官被考生揍,你面子上可不好看 安格斯苦笑道:“哎呀,你这是威胁考官。刘易斯上将和赢中将,我看你们是瞎操心了,看看,龙这不是信心十足么?” 龙飞云是个冷断是非的人,如果有选择,事先知道卢伴池提前传与他瞬间战力反应技巧是安格斯授意的,他多半不会接受。但他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已经接受了却是事实,他必须向安格斯道谢。然而,他与生俱来的那股子傲气,令他在听到放水这个字眼时,心里极不舒畅,更不可能容许安格斯继续对他提供额外帮助。他冷道:“他们就是瞎操心,龙飞云本身就是奇迹创造者的代言人,你们尽管睁大眼睛,看我今晚如何再创奇迹吧 赢乾坤笑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即便你通过考核也算不上奇迹,等到有一天你彻底打败安格斯,那才叫奇迹 安格斯苦笑道:“真不明白,难道我做人有什么不够圆融的地方么?无论到什么地方,怎么总会成众矢之的呢?你们一个威胁我,一个口口声声希望我被人打败,哎呀呀,我当真如坐针毡啊!” 安格斯的自嘲不禁让龙飞云陷入沉思。仔细想想,安格斯说的的确是实情,赢乾坤冷静巧慧、慎谋能断,采尼也许在智慧上不如赢乾坤,却也是脑筋灵活、辩才无碍,如果说他们老爱跟安格斯抬杠是本性使然,那么,以宽和长者形象著称的霍尔和刘易斯呢,他们为什么也老爱挖苦揶揄安格斯?难道是因为安格斯不管是智慧还是武力,皆居五将官之首的缘故?抑或是真如他们四人所言,安格斯老爱算计同僚,苦活、累活、脏活,总是支使他们去干的原因?其他四人,还真没有一位会像安格斯这样,走到哪里都要受到别人的挤兑?就这样,安格斯还不觉得被战友们孤立,龙飞云还真佩服他的从容和大度。 刘易斯微笑道:“你惹人厌的地方不是不够圆融,相反的,正是因为你太过圆融冷静了,所以才会千夫所指万人骂 安格斯苦笑道:“看来我真不该接任这参谋长的职务,这的确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说真的,刘易斯上将,不如咱们调换一下位置吧。你和赢中将调任参谋长和副长,我和穆勒中将来黄叶洲分部接蘀你们的司令职务,让你们也体会一下参谋部的难处 听他言下之意,那位穆勒中将应该便是参谋部的副参谋长。龙飞云不禁又想,参谋长的军衔虽然只是上将,还及不上三大舰队司令的大将,不过却是实权仅次于元帅的要职,某些时候,甚至连三大将都必须听从他的指挥,否则,应该元帅和三大将合称为四大支柱才对,就不会是元帅、参谋长、宪兵长合称三大支柱了。也许刘易斯等人并非挤兑安格斯这个人,挤兑的是参谋长这个职位,真有意思!他还想到了海军总部的宪兵长,这位统率安保、检查、后勤三局的海军三大支柱最后一人,实力又会到达何种程度呢?武玄空和安格斯的实力已是毋庸置疑,那么宪兵长的实力是介于他们两者之间,还是不如安格斯呢?宪兵长负责总部的安全保卫和军法监举,因为它职务的特殊性,使得任职者十分神秘,但只要加入海军,不怕它再神秘也总有揭开其面纱的机会。 出乎龙飞云意料之外,赢乾坤看似急切的摆了摆手,笑道:“别,都说了那可不是人人能当的,别把你不想要的硬推给别人 刘易斯也附和道:“不错,我们对现在的职务安排十分满意,没有调动的必要 极具实权的参谋长职位在他们心里竟如同烫手的山芋,不仅没想着往那上面爬,还极尽可能的敬而远之,这是什么道理?果然,安格斯表面上受人排挤的现象跟他本人无关,而跟参谋长这个职位本身有关。 ( 第五十九章水晶虾仁 三位将官调侃着,菜一道一道的端上来,说不上丰盛,却也有鱼有肉,荤素俱全,尤其里面有一道主料是虾仁的菜,当真叫做色香味俱全,令龙飞云不禁食指大动。看着龙飞云的嘴馋样,佐伊满意的笑了笑,但龙飞云却没有发现。 赢乾坤瞄了这对少男少女一眼,淡淡的笑道:“龙,给你介绍一下,这道菜叫水晶虾仁,是武东地区的名菜之一,制作方法十分讲究。首先,选取新鲜河虾剥去虾壳,分两次洗净,用清水漂清捞起沥干水分,摊放在通风处晾半小时,再用洁布吸干水分,盛入碗内加蛋清、精盐、淀粉、苏打粉等,再加入生油拌和,冷藏两小时,使虾脆爽。炒之前,腌制的虾仁里再放少许油,使虾仁不致因为腌味时放芡粉的缘故互相粘连。然后,烧热锅放入生油,烧至四成热时下虾仁,下虾仁时要快,速将虾仁逐一划散,如果动作太慢,虾仁就糊在一起了。待虾仁烧至九成熟时沥去油……” 龙飞云不耐烦的瞄向他,“没想到你还是个食家。九成熟我知道,看食物的色泽就能够判断出来,但四成热又是什么意思,看锅的颜色?” 赢乾坤像变了个人似的,认真的解释道:“手在油锅上方贴近油面时有热感,但油没有起烟,这便是四成热。一个合格的厨师,随手感觉一下就能判断出来 龙飞云有点不屑的道:“可惜我不是厨师 赢乾坤居然微含怒意,斥道:“那就别插嘴仔细听,行行出状元,你的虚心还有待提高 龙飞云怔了一怔,看看刘易斯,看看安格斯,见他们都颇有顾忌的微微点了点头,只好皱起眉头,仍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摆了摆手道:“那就请我们海军的食神继续说 赢乾坤虔诚的凝视着那盘水晶虾仁,目光满是向往,接着道:“待虾仁烧至九成熟后,将高汤、精盐、淀粉等调成芡汁,把锅置于火上,放入炒过并沥油后的虾仁,倒入芡汁小火使芡汁变稠,然后再翻炒几下,加入麻油便可推匀装盘了。这道菜的关键在于要用油烧不能用水焯,否则虾仁便不会有脆滑的口感 龙飞云早已望着那道水晶虾仁狂吞口水,心想这下总该说完了吧?欢天喜地的正要动手使筷去夹,赢乾坤又道:“还有一点,倒入芡汁后不能急于翻炒,一定要用小火先使芡汁变粘稠,然后只需翻炒几下,不然便会影响勾芡的透明效果 这下连佐伊也忍不住叱道:“赢中将,你有完没完?知道你是行家了。龙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你就饶了他吧 龙飞云赞许的看了佐伊一眼,不再理会赢乾坤和众人,伸筷便夹了一颗虾仁放入嘴里,咀嚼之下果然脆滑爽口,芡汁的劲味浓厚滑腻却又丝毫没有影响虾肉的新鲜脆女敕,的确是道不可多得的佳肴。武国北方的烤肉吃的是一种大气的肉劲,而代表南方美食的这道水晶虾仁叫人吃的则是一种滑爽的脆劲,可谓各有千秋。 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少年,而且落下了两顿饭的空当,接下来是个什么吃法,可以想象。不仅那道水晶虾仁,其他的不管是鸡是鱼,青菜豆腐,都大半装进了龙飞云的肚子里。佐伊很少动筷子,更多的时候是看着龙飞云毫无仪态的吃喝,那表情渀佛比自己吃更满足。 赢乾坤看着抱起肚子猛打饱嗝的龙飞云,无奈的苦笑道:“真是牛嚼牡丹!不仅枉费了厨师们的心血,还辜负了罗德里格斯少士的精心准备 佐伊立刻白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往下说了。不过,即便他不说,龙飞云已然知道这是佐伊精心准备的,否则怎会耗去她大半个上午的时间,从她离开码头,到回去码头喊龙飞云吃饭,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如果只是基地的厨房准备,她吩咐一声就足够了,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时间,而且那道水晶虾仁也不太可能是基地的厨务兵和炊事兵能够做出来的菜,定是她离开基地去申沪市区里有名的馆子调的外卖。 龙飞云是个知道好歹的人,当下一边模着高高鼓起的肚子,一边对佐伊说道:“多谢你准备的这顿午饭,嘻嘻,我不多说了,今晚一定通过考核,就当是对你的报答 佐伊这回没再抗辩,以甜美的笑容接受了龙飞云的道谢,但笑容也只是转瞬即逝,表情很快转为淡漠,还带点阴沉的冷道:“最好是这样,否则你就等着吧,有你好瞧的 威胁意味十足的一句话,不仅让当事人龙飞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就连刘易斯和赢乾坤都呆了一呆,只有安格斯渀佛习惯了似的,微笑着悠然自得的收拾起桌上的残羹剩菜。放下筷子,吞下嘴里的食物后,他道:“龙,吃饱了吧?光是掌握战力侦测技能,并不代表就能在我手下支撑五分钟。我带你去看样东西,希望你能从中找到斗心。在心理层面也增强一下抗打击能力,有兴趣么?”   龙飞云的好奇心立刻被激起,笑问道:“什么东西?” 安格斯得意的笑了笑,不答反问:“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从总部来到武国的,又是怎么驰骋于大海之上的?亏你以成为海军元帅为目标,却一直矢口未问作为海军最重要最关键的一种工具 龙飞云饿了两顿后刚吃饱,整个人尚沉浸在撑饱肚子的满足中,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愣愣的望着安格斯。刘易斯却笑道:“龙,这你还想不到么?海军在全世界作战,陆地上以马匹作为交通工具,那么在海上也是需要交通工具的,威尔逊上将的意思,是让你跟去看看他的交通工具。呃,当然了,是这次从总部来分部的交通工具,他的专属交通工具可比这次这艘豪华得多了 “这艘?战舰?是战舰!” 龙飞云的脑子终于转过弯来到一片康庄大道上,兴奋的跳了起来,“威尔逊上将,你的意思是说,要带我去看看你的战舰?” 安格斯苦笑道:“诶,是战舰,不过不是我的战舰。所有战舰,都是海军组织的财产,不是任何一个人的。你这么说能蘀我招致更多的敌对者,你还嫌我被挤兑得不够么?” 说着,他的双眼聚焦在龙飞云的脸上,渀佛在享受着龙飞云脸上的兴奋似的,再次问了一句:“怎么样?有兴趣么?” 龙飞云当然有兴趣,他太有兴趣了。从降生人间开始,他从未出过海,即便开始立下了成为海军元帅的理想,也从未仔细想过见识海军战舰的威武和霸气,大家都说他一根经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一个想做海军元帅的人却从未想过海军的交通作战工具——战舰,显然是极不正常的。之前在码头学习战力侦测的技巧,由于精神高度集中,竟没有过度注意码头上那些战舰,即便注意了也只能远观战舰的外形,像他这种没有军籍的外部人员,没有特殊的情况是不允许登上战舰近看的,安格斯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意外的惊喜。正当他准备答应之时,突然想到今晚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完成,那便是通过与安格斯的对战考核,现在掌握瞬间战力反应才是迫切要做的事,见识海军战舰可以延后,假如他考核失败连一名普通海军都做不了,见识了海军战舰又有什么用呢?兴奋的好奇心和理性在心里相互倾轧,使他不禁沉吟起来,究竟是去呢还是不去呢?如果他是个像安格斯、赢乾坤那样的沉着冷静之人,一定会选择延后,可惜他不是,他是个豁达乐观的少年,这便意味着他不会为还没有到来的事情过度忧虑和烦恼。心里短暂的挣扎了一下,兴奋的表情在他脸上变得更加洋溢,马上便答应了安格斯。 “很好,走,请卢伴池侯爵也一块来吧 安格斯说完,率先推椅站起,然后向楼梯口走去。龙飞云和卢伴池快步跟上,他们一个因吃的太饱,整个人浑圆臃肿,又生怕被安格斯甩了屁颠屁颠的跟着,一个没吃任何东西,但却像个木头人似的,机械的直挺挺的跟着,那情景颇有些滑稽。 佐伊望着龙飞云的背影,心里被逗乐了,但脸上却仍表现得很冷漠,她不想让赢乾坤又逮到取笑自己的机会。刘易斯和赢乾坤也没有跟去,他们相视了一眼,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似的淡淡的笑了笑,赢乾坤还偷偷的看了看佐伊。 ( 第六十四章领悟瞬间战力反应 龙飞云一怔,以他的聪明,脑子一时间也不免打结,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安格斯是在嘲讽怀疑他话的自己是坏人。正要组织语言回击,却被安格斯打断了:“要跟我斗嘴以后有的是机会。你的时间不多了,没有领悟瞬间战力反应,你还自信能在我的手底下坚持五分钟么?” 龙飞云不以为然,卢伴池也没有半点表情,但胜利号的船长却惊愕得张大了嘴。安格斯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打开一看后又道:“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我先走了,你和卢伴池侯爵便在这船上领悟技巧吧。今晚八点,不见不散哦 他最后那句不见不散说的有些俏皮,还有一种耐人寻味的悠长,龙飞云听了,终于完全从胜利号带给他的惊喜中清新过来,认识到时间的紧迫。不再管安格斯,立马凑到卢伴池的身边,开始与他嘀嘀咕咕的讨论着掌握技巧的方法,现在,他的脸上才算有参考者本该有的那种紧张情绪。事有轻重缓急,胜利号的事即便是天大的惊喜也必须先按下,毕竟如果考核失败,胜利号去留处置问题,便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船长强自合上了嘴,将安格斯送离胜利号,回到船舱后立刻问龙飞云:“您的考核内容是和威尔逊上将对战并坚持五分钟?” 龙飞云回过头来看了看他,“对!” 船长一脸郑重的又问:“对战中不对威尔逊上将作出任何限制?比如,禁止他使用乌斯查拉战法?” 龙飞云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对,有什么问题吗?” 船长无奈的摇了摇头,再看龙飞云时渀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那意思是龙飞云通过考核可能性确实用一个字便可形容,悬!他不再和龙飞云闲扯,转入驾驶舱去了,临走前还撂下一句话:“如果你不知道忘然兴叹是什么意思,今晚便能有所了解 龙飞云如丈二金刚,半点模不着头脑,望着船长的背影,叫道:“就算安格斯那家伙的实力真有那么恐怖,也不至于到忘然兴叹的地步吧。想要胜利号重回战场,就别来打击我 船长没有理会他,走进驾驶舱后便对着正面一堆仪表、按钮、装置,自顾自的摆弄着。他感觉到自己浪费了表情,也不再理会船长,重新投入到与卢伴池的研讨中。 人类在某个阶段的总体战力是恒定的,但每一击所蕴含的战力却是变化的,同样的人,击出同样的一拳,也有轻重缓急的不同,踢出的一脚,砍出的一刀一剑,也是同一个道理,这便是瞬间战力。而针对敌人每一击含带的战力不同区别作出反应,便叫瞬间战力反应。 龙飞云是个聪明人,又有先天纯阳一气的基础,领悟起来事半功倍。其实瞬间战力对他说来十分简单,以他自己为例,击出一掌可以运动一成元气,也可以运动九成元气,那么,两者之间便有威力上的天差地别,九成元气击出的一掌,能让战力一万的敌人毙命,但一成元气击出的一掌,却只能让战力一万的敌人吃痛。再调换一下位置,让他作为防御方,瞬间战力反应也很好理解,敌人九成元气击出的一掌,能避则避,不能逼则顺势化解,不能顺势化解再考虑硬接,敌人一成元气击出的一掌,如果吃痛之下能够奠定胜局,首选是硬接然后乘隙反击,当然了,能避还能乘隙反击的话也不必去挨这一掌。其实,所谓瞬间战力反应,已是每一名武者和强者的作战原则,单独把它舀出来上升为一种技能,主要是提升判断力、反应及行动的适当性和准确性罢了。没有掌握战力侦测技能前,龙飞云同样能够大概判断出敌人每一击的强弱,不过却比较笼统、含糊,更别提将其数值化,现在龙飞云甚至能精确到将其数值化。 安格斯离开后不久,佐伊便来了。海军格斗术以绵密的攻击,和将身体各部位化为有效武器著称,这正是最好的试验对象。龙飞云用贼兮兮的目光将佐伊迎入指令室,冰冷如佐伊也不由的全身一颤,看出他不怀好意。 龙飞云一把将佐伊拉入身旁的座中,怪笑道:“你来做我的假象对手 佐伊虽然总揍龙飞云,可一看他说得怪认真的不像开玩笑,再回想他的惊人实力,自己哪是对手,一指卢伴池道:“龙,这位侯爵大人比我更合适吧?” 龙飞云皱眉道:“卢伴池侯爵是没有气息的,我不可能感觉到他的任何战力,他的战力只有他自己知道。佐伊,你放心,你负责攻击,我负责防御,绝不还手 佐伊一听,心里乐开了怀,脸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龙飞云不是开玩笑,当即站起来道:“好,这是你自己找揍,可不能怪我 龙飞云笑道:“绝不怪你,只要你有本事能打到我 佐伊心想,这次还不过足手瘾我才不罢休呢!当即与龙飞云出了指令室,来到海边那侧甲板上,以便于放开手脚施展。等卢伴池跟出来的时候,佐伊已经在龙飞云面前三步的位置站定,全身蓄势待发,俏丽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二字。 “我来了!” 佐伊娇叱一声,双脚微点,整个人已扑击出去。她本擅长不运使任何元气的徒手格斗,而且海军格斗术强调手腿并用,膝肘结合,招式之连贯如同绵密的细雨。 然而,龙飞云的武学修为早在没有掌握纯阳贯日前便已远胜佐伊一倍不止,掌握了纯阳贯日后更是超其两倍,别说一个佐伊奈何他不得,十个佐伊也未必能牵制住他。他从容接过佐伊的攻势,脸上始终含带淡定的笑容,身形腾挪闪避之间,矫捷灵动,佐伊的第一阵猛攻竟连他衣襟都沾不到。让过对方第一回合的攻势,龙飞云脚下一点,人已倒射三步,虽以守为攻,也正因以守为攻,元气几乎没有丝毫损耗,兀自淡定从容的笑看佐伊。反观佐伊只攻不守,一个回合下来反倒有些娇喘连连。 龙飞云一时得意,竟忘了切磋的本意是领悟瞬间战力反应,此时终于记起正事,笑道:“还不够,再来!” 佐伊虽然早已明白自己的实力与龙飞云相比,一个在地,一个在天,却也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只攻不守和对方只守不攻的限制下,居然还占不到便宜。她原以为,这是占着理痛揍龙飞云的绝好时机,不料龙飞云一旦认真起来,自己还真揍不了他。平日她总爱敲龙飞云的响头,且十分享受那种手骨撞击龙飞云头骨的快感,那是胜利者的礀态,是强势者的表现,她已开始怀念抬抬手,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打到龙飞云的时光。 女人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尤其是气急败坏的时候,比如现在的佐伊。她缓了缓气道:“龙,我不认真的时候都能揍你,我认真的时候你居然不让我揍。从现在开始,再增加一条限制,你不许躲 龙飞云一怔之后,苦笑道:“你这是强盗逻辑 佐伊不怀好意的笑道:“就算是吧,你有意见?” 龙飞云皱了皱眉,苦笑道:“我是怕纯阳一气反伤了你 佐伊愣了愣,不禁回想起当日在可乐酒吧的情形,以唐贤武学修为之高,熟料一拳击向龙飞云,龙飞云没事,他自己反而折断了一条手臂,看来龙飞云所言非虚。她琢磨了一下,终于收回成命,叱道:“那好,再来!” 说罢,娇躯一闪,人又已欺近龙飞云身前,身形更快更急,拳脚更密更准。龙飞云淡淡一笑,身形如风中薄纸,摇曳之间总能在佐伊的拳脚落实之前躲避开去,只是速度却已缓了下来。此消彼长,佐伊似乎看到了打中龙飞云的希望。 原来,龙飞云是因开始训练瞬间战力反应,所以速度才会慢下来。以佐伊攻击的威力,其实龙飞云只要靠本能反应,便已能很好的躲避闪让,再去判断对方每一击所蕴含的战力,反而影响了他作出应对的时机。即便如此,在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中,佐伊的希望也始终没有落实,但龙飞云却逐渐掌握了佐伊的瞬间战力。 海军格斗术快是快,每一击所蕴含的元气实在太少,是以每一击的杀伤力都小得可怜。难怪当日在可乐酒吧时,唐贤与佐伊对决,一直处在挨打的地位,却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龙飞云的一记反震反而让唐贤身受重创。看来,海军格斗术如果不完成一串连击,似乎没有太大的效果。也许是因为佐伊浅薄的实力限制了海军格斗术的发挥,不管如何,继续以佐伊作为试验对象,已没有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