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依了徒儿吧》 第一章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崖边的男子,他的头发如黑缎,他的衣衫如白雪,他的气质如仙人,可他却背对着我。 无数次,这样的情境出现在我梦里。我轻移步子,感受脚下沉稳的大地,也只有在梦中,我不再是跛子。 自己粉红的长纱裙摆随风曼妙飞舞。我知道站在面前的男子就是我一生的归宿,我伸出手,即将模到那顺黑的柔软发丝, 突然一阵风吹起,吹乱了他的长发,吹散了我的梦,如同之前的情景千万次的回放,此时我仍然无法触碰到他。只能眼睁睁看自己离他越来越远。 风,将我吹回了现实!我呼喊,拼命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却最终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梦,终究是梦,美好而残酷! 醒来的我,不得不面对现实,也许上帝是公平的,人注定不能完美。亦如生在二十一世纪的自己。 上天给了我娇人的美貌,却无情的剥夺了我的声音和双腿。纵使脑子清醒,不会表达却也是多余! 所以,十五年来,我一直被人认为是傻瓜,是疯子,是跛脚的坏小孩! 我的家人表面上不排斥我,但这种易碎的表象我怎会看不出?他们只是无奈生了我这个“残人”,摆月兑不掉也只好认命! 因为身体上的不同,我几乎每天被锁在家中,不能像姐姐那般上学读书。其实我很羡慕姐姐,虽然她不喜欢我! 她人不仅漂亮,而且声音甜美,健康又活泼,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在父母面前乖巧懂事,在邻居面前落落大方,是人见人爱的好孩子。 她本身的光芒就盖过了一切,更何况是我这个不起眼的跛子?每每看到她舀着成绩单和奖状在父母面前炫耀时,他们三个笑抱成一团,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这个家庭根本不该有我的存在。而且,这个时候的姐姐会在欢笑的空档中偷偷瞪一眼躲在角落中的我。 十五年,在她的白眼中我过了十五年!我早已经麻木,随着她翻白眼技术的提高,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在增长!不敢想,若是自己脆弱了,还有没有生存下去的勇气? 眼泪,在五年前就流干了,我学会了忍耐,学会了独自在家里老实的坐着。 上天夺去了我的声音,我只能呜呜的向别人表达我的意思,也是这个时候,遭受家人更多的冷漠。 亲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你有缺陷,家人应该更加爱护你才对,可我感受不到半点的关心,感受不到作为亲人的他们半点的亲情。事实证明,人类对表面美好的东西仍然最倾心,反之的话,就不用说了。 由此也可以说明,亲情,有与无,根本无所谓! 父母为我买来了轮椅,也许是担心我的脚,也许是看厌了我一瘸一拐的走路!不过我唯一感谢他们的地方,就是他们恩赐了让我学习古筝。 梦中的我,深情的弹奏一曲又一曲,我相信现实中,自己也能够如此。上天怜悯,我的手指要比我的美貌更能让我欢喜,很难相信,被人称做疯颠痴傻的我,竟然是学习古筝的天才。 习惯了隐蔽自己,我尽量不让家人发现我这方面的天赋,我不敢保证这些要是让我那抓尖抢上宛如女皇般的姐姐看见,会是什么后果。 可往往事不如人意,最终还是被她发现了,那天父母不在家,她又一次对我拳脚相向。事后的好多天,妈妈才发现我身上的淤青,她只是叹了口气,没问我原因,我知道,她是在包庇她完美的大女儿,甚至为了这种低级的包庇,不惜牺牲同样为己出的小女儿。 我并没有因为姐姐的阻挠而放弃弹琴,每一个人都有理想,即使是一个傻瓜跛子也不例外! 姐姐与我同住一个房间,她对我的梦是了解的。我从睡梦中惊醒是常有的事,她说我只会在家做春梦,像我这样的人,即使去嫁一个乞丐也不为过。 有一天,她说我睡觉的时候喊梦话,居然是一个男人的名字,我听后,激动的抓住她衣领,希望她能告诉我,我喊的是什么。谁能相信?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梦中喊,醒来却忘记! 姐姐厌恶的将我推倒在地上,“贱人!十五岁就知道想男人!” 那天,我流下了五年都不曾流过的眼泪,不止因为屈辱,更多的是因为梦中的他!—— 窗外是一片银装的世界,阳光清冷,午后的街道上流淌着化掉的雪水。刚刚的梦境恍如真实,还差一点,只差那一点,我就可以碰到他了,在?p> 庖郧埃?依胨?永炊际呛茉兜模⌒睦锊幻庥巧耍???忠卫吹阶郎习诜诺墓朋萸埃?业?鹆税?说那?印?p> “哐”关门的声音。 我的手指随之停下来,呆呆的坐在那里望着门口即将进来的人。 “贱人!又在弹琴了么?”姐姐背着书包,趾高气昂的居高临下看我,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我不吭声,避开她如刀般的眼神。 她直奔我走来,“啪”地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不是说过,不准你在我面前弹琴么?” 我捂着灼痛的侧脸,不说话。 她抱起了我的古筝作势往地上摔去,我赶忙拦住她,却不料双手抓住了她书包的前袋,包里的碎物散落了一地,在这许许多多的杂物中,我一眼便看见了姐姐与一个男生的照片。 捡起来,我看向姐姐,她此刻一脸的惊愕与慌张。 照片上,姐姐与男生很亲密,我仰起脸,比划着告诉姐姐,“早恋不好!” 可谁知,胆战心惊的姐姐居然把手中的古筝狠狠的砸向我的头。 顿时,我耳边嗡嗡作响,粘稠的液体顺着我的脸缓缓淌下,眼前一阵弦晕,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身旁一位和尚模样的老人站在我面前。 “姑娘,醒了?” 我点点头。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是你父母把你交给我的,他们怀疑你中邪了。” 我看着他,心里沉沉的,眸光也黯淡下来。估计姐姐又将责任推到了我身上! “你觉得伤心么?”老和尚深邃的眼神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老衲法号慧真,此次前来是为了拯救你的灵魂。” 我只是怔怔的望着他,像我这种人,是有谁可以拯救的么? “实不相瞒,姑娘,你本不该属于这里,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也算是给你那个姐姐一点小小的惩戒,精神上的压抑要比**上的折磨更让人难以承受,她此次的错误,必将成为她一生的污点!”大师的长袖抚过我额头,昏暗深远的双眸让我又一次陷入昏迷,“既然伤心,就是时候回去了!” 我闭着眼,周围是层层的白色菊花,父母低声的哭泣,旁边是一脸呆滞的姐姐。我头脑异常清醒,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死了! 下葬的那一刻,我飞离了那具呆了十五年的身躯,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被黄土掩埋。 下面站着的人群,是参加葬礼的亲戚,我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们,没有一个能让我眷恋的! 灵魂,原来也可以昏迷,等到我再次有了意识时,就被眼前巨大的山洞吓的惊住了。山洞很空旷,能下脚站的地方却不多,大部分地方都是水,淡蓝色的,飘着股股的幽香,幸亏自己是灵魂,不然我就不会见到池水的中央——寒玉床上躺着的人! 我幽幽的飘过去,待我看到床上女孩的面貌时,差点摒息晕撅,这个女孩分明就是自己啊。 “你怎么在这里?”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惊愕中的我…… ( 第二章 我回头,是那个老和尚在喊我,他是如何能看到自己的? “老衲刚晚了一步,你自己就跑到这来了,现在的你,还不能来这里,随我走!”老和尚抓过我手腕。 奇怪,他明明是靠脚走路的,可他为什么能出现在池水中央?待他拉住我的时候,我更加错愕了,他居然还能碰到我? “想什么呢?你认为一个能把你送来古代穿越的人,会是等闲之辈么?” 老和尚的声音由前方传来,我才想起在我昏迷之前他说的话。在家时,我也会偶尔上上网,看看小说的,没想到,我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穿越,真不知自己此刻的心情是该喜是该悲。老和尚的话有了些怒意在里边,很显然是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让他十分不爽。 “不要光看不说话了,你开口试一下!”老和尚带我走到洞边,回身看着我。 因为领教过在现世的窘迫,我此刻断然不敢轻易张嘴,恐怕会发出什么怪音,吓到别人。 “你太拘束,如果这样就送你去她那,估计仍会挨欺负!”老和尚一脸无奈,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挨欺负?重生之后的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一脸绝然! 老和尚面露喜色,“儒子可教啊,放心好了,重生的你,与以前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只要你好好利用自身的条件,好好把握住每一个机遇,将来的你,定会成就一番事业!” 我到没有为自己的声音而高兴多少,我在想,这洞里的人究竟是谁,为何老和尚说现在的我,还不能来这里? “她和我长的一样!”我指向池中人。 老和尚听到我的问题马上严肃起来,“不要问太多,我只能告诉你,她是你姐姐,而你要依附的身体,是她的妹妹,名叫李清婉!她气数已尽,她姐姐也是报憾而终,你的使命,就是代她姐妹二人好好活下去,活出精彩,活出人格!” “那我要做些什么?”既然这样,我就接受自己的新身份,重新活!给我健康的身体和清晰的声音,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只需一步步的走好自己的人生,别的,不用操心!” 老和尚说完径自走出洞。 现在才觉得,老天是眷顾我的,离开了那个折磨人的现世,赐予我新的人生,如果我还像在现世那样任人欺辱的话,就枉重生为人。 出了洞,我昂起头,感受着异世的阳光,是谁说鬼魂是不可以见光的?我现在就站在光线底下嘛,也没感觉会难受! “你想死嘛?赶快到我袈裟下来,你忘记魂魄是不能晒阳光的吗?!”老和尚一声训斥让我赶紧的跑到他袈裟后面。 随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眼前一片黑暗。 “一会儿你就会附到李清婉身上了,有必要先跟你提一下她的身份。”声音来自于头顶——老和尚那里。“李清婉是丞相府千金——陈俏瑶的丫鬟!陈俏瑶一共两个婢女,另外一个名叫小圆喜,你们的关系非常好,陈俏瑶脾气刁蛮任性,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你要小心防犯,必要时,顶撞也无所谓,反正……” 我正听的上头,他竟然不说了,“反正怎么样?” “天机不可泄漏,以后你自会知晓,准备好了么?” “呃……” 没等我做出回答,老和尚的袖子一甩,我随之便掉下去。 “啊~~!救命!!”我挣扎着弹起身体,大汗淋漓,死和尚,这么丢下去是会出人命的! “婉儿,婉儿姐姐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不醒,小姐她,她……” 这才发现我身旁居然坐着位小姑娘,约模十三四岁,可爱圆圆的脸蛋,简单的束发带扎在脑后,好一个清纯的小丫头,我上下打量着她。 她口中的小姐想必就是陈俏瑶了,“如果我不醒,小姐她会怎么样?”我轻轻问出声,伸手为她擦去眼泪。 “小姐的性子姐姐你还不知道么?她定会派人将姐姐的尸体扔掉,弄不好连埋葬都不能够,小圆喜担心姐姐就这么去了,以后只剩小圆喜一个人,也就没法活了!”她边哭边低头抹泪,这到让我好奇了,这个陈俏瑶到底是何等人也?居然把伺候自己的丫鬟吓成这样,恐怕连我这副躯体的主人,也是被她害死的吧! 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小圆喜,我的心底荡起一丝的柔软,怜爱之意顿生。我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握住。 “小圆喜乖,姐姐没事的,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呢?放心好了,以后有我在,谁都休想动你一根汗毛!”我温柔的拍拍她的头。 不知是不是我说的话太不容易让人信服,她愣了足足三十秒钟,之后表情才稍稍有所缓和,“姐姐,小圆喜一直受你的照顾,这次姐姐大难不死,日后定会大福大贵,小圆喜不求姐姐能够保护我,但求姐姐能日日平安!” 她说的话让我感动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有多久没听到别人这样对我说话了? “谢谢你!”最终掏出了那三个庸俗的字,我只有尴尬的笑笑。 “嗯,姐姐好好休息,我去禀报丞相大人和三位公子!” 小圆喜站起身跑了出去,这下伦到我犯糊涂了,老和尚没说丞相家还有三位公子啊!他们分别叫什么?我该如何对付他们?天啊,老和尚果真老糊涂了么?这要是被人发现了破绽,后果一定相当严重啊。 唉,算了,只能随机应变了。 我起身,穿上床边的小布鞋,在屋里走了几圈,很满意自己的腿,走路一点也不会摇晃。我舀起桌上的铜镜,打量起镜中的自己,呵呵,虽然比不上现世的美丽,可这佳人也算是个中上等美女啦,年龄正当,十五岁的样子,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双眼,弯弯的如同月牙一般,表面上很开朗,很热情! 总之,李清婉和我很搭调,这对我以后的生活不会有太大影响! ( 第三章 老和尚虽然把我救离了苦海,却无疑又给我制造了另外一个难题。首先,自己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朝代,一些必该掌握的常识我也是一无所知,其次,我对丞相家的事情也一点都不了解,老和尚只对我说了陈俏瑶的事,也是稍稍一笔,并不详细,而且关于其余的三位公子,我现在开始查的话根本无从下手,初识的小圆喜估计也不能帮我什么。 这间屋子不大,摆放的家具极其简单,我睡的这张床也十分破旧了,真想不到,李清婉以前竟是过着这种日子,再加上陈大千金有时无时的刁难,她才会忍受不住自尽的吧?呵呵,这纯属本人yy,其实我并不知道清婉是怎么死的啦,现在我占据了她的身体,那么我就代她好好活下去吧! 我把自己长及腰间的黑发随意的绑了绑,终究弄不出电视剧中小丫鬟那整齐的发髻,我的脸有些腊黄,大概是因为昏迷几天的原故吧,但这些却掩盖不住自己眉宇间透出的秀气与灵动,真是越来越喜欢我此时的容貌了,好健康,好阳光! “婉儿,婉儿!”有些稚女敕的男声,正急急向我房间跑过来。 我刚站起身,那声音的主人就已经来到面前。 “婉儿,听说你受伤的消息后我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到底伤在哪里?要不要紧?”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扶着我肩膀,担心与忧虑的表情一览无余,他的脸很白皙,清澈的双眸如同一汪水潭,水潭里照射着我的影子,渀佛要将我与潭水融合在一起。 “不要紧!”我静静的避开被他手握住的肩膀,低声的回答,心里却早翻了天,他是谁?为何与自己这般亲密?从刚刚他的表现来看与清婉的关系定不一般,我该怎么应付? “三公子,您终于回来了,您不知道,这几天婉儿姐姐她……”小圆喜恰合时宜的走进来,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残留着一些未流干的泪水,才说了几句话,又忍不住哽咽起来,“婉儿姐姐昏迷了七天,如若今天还没醒来,恐怕,恐怕就会……” “小圆喜,不要说了,我已经没事了!”我上前拍拍她的肩,含笑着看她,我相信自己此时的眼神一定能抚慰到某些人。 “姐姐,你这还叫没事么?我已经禀报了夫人和小姐,大公子和二公子也知道了,他们说,让你好好养身子,等着身体恢复了,再回去伺候小姐。”小圆喜握住我的手,纯真的表情告诉我,留在这里养病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好!”我温柔的回应一声,也许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坏事,过早的认识府中人,并且要在他们眼皮底下去模索每个人的底细,要做到不被发现实属不易,反之,自己若在暗处细细观察,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小圆喜,我离开府中的这段时日,俏儿又为难清婉了么?”身后的三公子开口道,语气仍带着一丝未月兑掉的稚女敕,与此同时,还有些无奈与消极夹杂其中。 望着眼前高大清秀的主子,小圆喜害羞的低下头,“三公子,小圆喜不敢说!” 嗯?她的话到是勾起了我的兴趣,难道清婉的死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不会是让陈俏瑶给间接杀害的吧? “但说无妨,俏儿那丫头真是越来越过分,倚仗着大娘对她的疼爱,竟然放肆到如此地步,这陈家还有没有人能管她了?”三公子脸上挂着愤怒,可稍稍仔细观察,便能从中找到破绽,他表面上这样说,可心底里却是深深的无奈,想必对于那刁蛮的陈俏瑶,他也没有办法。 可这一番冠冕的话却很容易唬住单纯的小圆喜。 ( 第四章 可这一番冠冕的话却很容易唬住单纯的小圆喜。 她面色有所缓和,好像看到了希望,“三公子,小圆喜不敢有半点欺瞒,整件事都是四小姐做的,那天,婉儿姐只是不小心打破了一个花瓶,四小姐因此竟然把婉儿姐推到湖中,若不是二公子及时相救,婉儿姐恐怕性命难保。” “是二哥救了清婉?”三公子狐疑的望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向小圆喜,“那二哥为什么不来看清婉,听到清婉醒来,他应该过来才对!” “当日二公子救了婉儿姐之后就没再露面了,三公子,并不是所有的主子都像您这般平易近人,二公子虽然救了婉儿姐,但他毕竟是主子,哪有主子看望下人的道理。”小圆喜难得用这么平静的口吻说话,从她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她的等级观念十分严重,可能从骨子里,就认为自己是奴才,当奴才的就算为了主人死也不能有丝毫的怨言。 可是听到自己的昏迷原因时,我还是有些窝火,这个陈俏瑶,她摆明就是刻意为之,一个伺候自己的丫鬟也能惹的她如此大动肝火,她的心一定比针尖还要小,我倒真想把它挖出来看看,衡量一下,花瓶与人命,哪个更重些! “小圆喜,这几日你要好好照顾清婉,千万别让她着凉,落水之后的身体总会有些虚,你要多多注意着点儿。” 三公子的手掌覆盖住小圆喜的头顶,我明显看到了小圆喜突然一抖的身体,再加上她此刻羞红的脖颈,我大概明白了几分,可也不敢妄加评断,谁知道我的脑袋现在灵不灵,要万一猜错个什么,岂不是为自己找罪受! 向小圆喜交待完,三公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不明白,他那眼神蕴含的意思复杂而深远,类似担忧,却又不像,亦或不信任,却又有不忍的成份,一时间让我思絮万千,看来,我该好好了解一下丞相府了。 安静的度过了一下午,晚上我和小圆喜并躺在一张床上。 “小圆喜,姐姐自落水之后脑子就不好用了,今天三公子进来的时候,我差点认不出他,你说,我是不是落下了什么后遗症?” “婉儿姐别吓唬我,圆喜对这方面不懂,要不明天我去求求三公子,让他为你请位郎中来看看?” “没关系,我只是害怕而已,咱们是奴婢,有点病就求主子请郎中于理不合,你就不要冒险了吧,其实我忘的并不是很多,要不这样,你把咱丞相府的情况对我说说!对我头脑的恢复也许会有帮助。” 小圆喜一听,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她开始慢慢讲述起了关于丞相府的所有事情。 丞相名叫陈渊,共有三男一女,大儿子名为陈景玄,二儿子名为陈景杰,三儿子名为陈景峦,四女儿名为陈俏瑶。 身为丞相的长子,陈景玄并没有继承父业,而是转行从商,经常不在家中,三儿子年纪尚轻,不足以成事,所以与丞相共同辅佐国君的担子就落在二儿子陈景杰身上。 三个儿子各有特点,大儿子成熟内敛,二儿子稳重深沉,三儿子单纯善良。 唯独家中最小的孩子陈俏瑶性子刁钻,蛮横无礼,父亲没时间管教,母亲又过于放纵,大哥常年在外,除了二哥陈景杰外,她眼中容不下任何人,所以,做为三哥的陈景峦,她根本不当回事。 说完了丞相府,我又诓着小圆喜给我讲讲这个朝代,她担心我会真的落下后遗症,强忍着困意为我讲述。 原来这个朝代叫龙启王朝,此年正是龙启十九年,皇帝刚登基不久,现在的龙启王朝正处于鼎盛时期,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我不由得一阵窃喜,看来我也不是太倒霉,至少自己架空了,若是穿越去了历史上记载的朝代,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因为自己在现世,最不爱看的就是历史书。 说着说着,小圆喜就把话题放在了当今皇帝龙启三世的白袭远身上,听小圆喜的描述,这个皇帝与以往的帝王有着相当的差别,以往的皇族,哪个不是后宫三千?可龙启三世却异于常理,他除了拥有东西两宫的从二品妃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妃子了。臣子的劝言也对他丝毫不起作用,甚至民间还有传言,皇帝孤僻,不喜。 终于对自己所处的世界有所了解了,整体感觉并不是很难生活,照老和尚话的意思,我的未来不会平平淡淡,看来,我只能慢慢等待机遇了,辛苦的穿越一回,总不能窝在这小小的丞相府吧。 ( 第九章 “小圆喜,危险!!”我对着她大声的叫喊,可她却丝毫没有发觉,估计是被吓傻了。 眼看着那个黑色身影被蓝色击的连连后退,没有了还手之力,他却偶然间发现了路中央站着的女子,于是他没有经过思考便跃然起身,朝女子飞去。 他的举动吓坏了我,此刻自己居然有些腿软站不住,可我还是奋力的与他一同冲向女子,因为他途中又被蓝色身影挡了一下,速度比我慢了些,最后还是我先到达了小圆喜身前。 “傻瓜!你怎么不跑?” 我对着她几乎用喊的,真想一巴掌把她拍醒,还没等我伸出手,我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双脚离了地,用尽全力推开小圆喜,我随着那搂住我腰的手臂飞起来。 “别动,否则我会杀了你!”低沉的嗓音飘来,我一颤,原来我被劫持了,蘀代了小圆喜的角色! 他带我立于房顶上,冰凉的剑梢抵住我脖子,我看着马车旁的陈景杰,他一脸担忧之色,根本没想到我会被抓住,那刺客不是他的对手,他此时的这种表情分明写着不该手下留情,让刺客有了可乘之机,可结果还是被他钻了空子,掳走我。 马车的珠帘掀开,里面出来的人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即使是我,也没能幸免。此人身着暗紫色长袍,袖口与领口花纹全部是用金丝刺绣而成,布料闪闪发光,顿时间夺去了世间一切色彩,唯他而独尊!再看向他那有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的脸,恐怕连让人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古桐色的额上,两条剑眉微蹙,底下是深似海的黑紫色双眸,傲而挺的鼻,和薄薄抿起的唇,简直就是西方太阳神阿波罗再现! 气势,彰显!让人不敢逼视! 他站直了身,漠然扫过眼前的种种,似乎什么都没入得他那高贵的眼睛,当他抬头时,凌厉如鹰的眸光紧紧的锁住了我,让我心里一惊! 不过还好,只是一瞬,他偏过头,陈景杰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使他马上重新盯住我,一种超不祥的预感塞满了我的头,我感觉自己的手心正在疯狂的冒汗! 腰上缠的手臂颓的收紧,抵在喉咙的剑也近了一些,都快要把我的脖子刺出血来了,现在轮到紫衣男和蓝衣男同时担忧了,想动又不敢动,很是滑稽! 双方人就这样僵持着,我背后的黑衣男子不动,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而下面的两位也一直站在那里,官兵们则摒息等待着时机。 “吼~~!” 莫名的声音若有若无,怎么听着像是…… 一只硕大的爪子朝我扑过来,刚开始还以为看错了,搂着我的人闪身一躲,我就轻飘飘的从房上落下去,显然是黑衣男子因为一时紧张没抓牢,致使我掉下去,陈景杰没动窝,只见一旁的紫衣男子极快的飞身过来接住下落的我,优美的点地! 我没心情在他怀里逗留,一把推开他禁锢的手臂,我关心的是房顶上活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等我看清之后,差点激动的背过气去! 那个,憨态可掬,圆滚滚的,体形庞大的,不是熊猫,而是一只白老虎!! 下面的百姓无一不惊叹抽气的,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空中的白虎和它身旁的银衣男子所吸引,久久不能移开。 男子的发丝轻舞飞扬,在阳光的照射下荡出一起起金色的涟漪,他站在檐壁极其狭窄凸起的瓦片上,微笑着如同欣赏一场好戏般看着白虎与黑衣男子的打斗。 很快,黑衣男子就败下阵来,白虎接到主人的命令,没有继续发出攻击,黑衣男子便趁着这个机会“嗖”地不见了踪影。 银衣男子转过身,我才发现,他原来戴着面具,银色的面具闪闪发光,照亮了他唇边的笑容,轻松,恢谐,温柔,阳光!看到这一笑,所有的烦恼都神奇的消失不见,我几乎忘记了眨眼。 他看着我,眼神温暖,甚至……甚至,我居然认为那其中蕴含着宠溺的意思,白虎张开大口长吼了一声,从房顶的另一端跳下去,男子笑容更深,眸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我的脸,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我怔怔的,伸出手,对着空中抚模,微笑!一阵眩晕,我倒在了身旁某人的怀里! ( 第十章 “她怎么样?”低沉而威严的嗓音在大厅里悄悄响起,像是怕吵醒了某个人。 “回皇上,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熏了迷香,不久后自会醒来,皇上不必担心!”苍敛老成的声音恭恭敬敬。 “迷香?怎么可能?” “大概是上午小姐被劫持时有人偷偷下的,而且据老臣观察,这种迷药极其罕有,虽然对人身体无害,药效却是非常猛,闻到的人如果不及时治疗定会昏迷几日才会醒来!” “那她会睡几日?”语气开始急燥起来。 “这……,恕老臣愚昧!” “算了,你下去吧!” “是!” 朦胧中有人退出了房间。 头昏昏沉沉的,感觉好像是谁轻轻的握起我的手,力道温柔的恐怕碰坏了我,宽厚的手掌覆盖上我额头,慢慢抚模。 “俏儿,朕终于看到你了,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听到他的话,我迟钝的脑子根本不能反应过来,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如同被千斤鼎压住了似的,丝毫不能抬起。 “俏儿,自从一年前朕听到了你的琴声,便久久不能忘怀,希望你日后的曲子就只为朕一人弹奏,好吗?” 俏儿?那不是陈俏瑶吗?我不是她啊,对着我喊她的名字?有没有搞错!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朕会在宫里等你!” 随后,身旁安静了许多,没人打搅的感觉真不错,身体好乏,此刻只想睡觉! “婉儿姐……,都是圆喜的错,求你不要吓圆喜……” 才刚睡一会儿,耳朵就被吵的不得安宁,使我不得不无奈的睁开眼查明情况。 “小圆喜?”我看着一脸泪痕的小丫头,皱起眉,怎么又哭了? “婉儿姐,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你睡了整整一天!要不是太医的灵药,不知还会晕多久呢,如今醒来就太好了,苍天保佑!”小妮子双手合十,一副祈祷的模样。 “我怎么会睡那么久?咱们不是在街上吗?为何……”我拍打着昏沉的头,凭着脑中仅存的一点记忆吃力的说着。 “都怪圆喜贪玩,居然想要靠近那顶桥子,因此让婉儿姐遭受了歹人劫持,圆喜真该死!”她泪眼婆娑一脸愧疚,恨不得真的跑去壮烈成仁! 我开始拼凑着那丁点儿的记忆,忽然身体像被雷击中——银衣男子!那个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的男人,他的气质,他的味道,他的微笑,一切都和“他”那么惊人的相似!我一直坚信,我的梦不会这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联系! 试想,哪一个穿越女主的命运不是神奇而曲折的呢?渀佛自己辛苦的来古代就是为了寻到他,现在,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几乎能够闻到他的气息,温馨的氛围,弹指即可触模! “婉儿姐!”小圆喜轻推了推失神的我,“婉儿姐,老爷让你醒来后去他书房呢!” “老爷?丞相么?”我有些白痴的问道。 “是啊!”她点点头,清澈的眸子闪亮亮的。 “好!”我应了声,丞相大人要见我?这让我有些难以招架,毕竟我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如此唐突往之,还需小心谨慎为妙! 我的脚步停在丞相的书房前,正踌躇着要不要敲门,忽然,屋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婉儿嫁给别人,就算那个人是皇上,我也不会妥协!”稚女敕的,充满怒气的男子激动的道。 “峦儿,爹爹也不想这样,可是一边是国师,一边是皇上,咱们哪个都得罪不起,幸好圣上一开始倾慕的就是清婉丫头,否则咱们就没活路了,你懂不懂?”另一个浑厚稳重的老者耐心的解释。 “你们这种自私自利的做法我不愿意去懂!为什么一开始就选择了婉儿,既然选择了,为什么还由着四妹欺负她,这次的落水,万一婉儿死了,你们岂不是功亏一篑?难道你们就不怕么?”男子的声音因为过度气愤而微微发颤。 “这是意外,你二哥不是救活了她么?而且,以后俏儿再没有机会伤害清婉丫头了!” “哼,那是自然!前天上午二哥突然出现在四妹的房间,我想不单单属于巧合吧?一向淡漠的二哥绝没可能去救个毫不相干的丫鬟!要不是昨天婉儿受伤,皇帝在府中稍稍停留,恐怕我还不知道你们的阴谋呢!怪不得二哥会好心的带两位姑娘去游玩,原来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只有途中的遇刺事件,是你们没想到的吧?” “是又怎么样?你有权利过问这些吗?”老者的口气倏的变严肃,“爹和你二哥都是为了这个家,你还小,有些事情还不能领悟!” “你们这样做会害死清婉的!即使皇帝喜欢她又怎么样?后宫那种地方适合她吗?谁不知道,越受宠的妃子反而死的越快,你们简直就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因己之而私断送婉儿的一生,这会遭雷劈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混帐东西,你这是在对你爹说话吗?什么时候学会了目无尊长?就算我不把李清婉送进宫,你以为你就可以娶到她了?告诉你,不可能!我就是杀了她,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静静在守在门口,他们的对话被我听了个一字不漏!我真想抽自己嘴巴!怎么会如此笨,居然还会相信这个世上有好人,陈景杰无端的救助,会是如此单纯么?怎么最初我就没怀疑?当真被他表面的刚正给迷晕了头不成? 异世的世界,果然同样丑陋! 我转身向旧园的方向疾奔,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一定要逃跑,进了宫门,就意味着我自由灵魂的终结,傻子才会想当嫔妃! 气喘吁吁的,我到处寻找小圆喜的影子,如果要跑,我怎么能不叫上她呢,留她一个人,指不定会被蹂躏成什么样子! 可是,我几乎找遍了丞相府的所有角落,却仍旧一无所获! “你在找谁?”身后响起了二公子陈景杰的声音。 我扭过头,狠狠的盯住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毫不犹豫的上前“啪”的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侧脸,瞬间红起一片。 “你把小圆喜怎么了?!!”我咬着牙,凌厉的眼神如利刃一般,满腔的怒火一触即可暴发! 陈景杰模模被抽的生疼的脸,没有言语! “我再问一遍!你们把小圆喜怎么了?”此刻的我如同一头凶猛的狮兽,极其危险!如果有人给我一把剑,我一定毫不留情的砍下他的脑袋! “你都知道了?”他平静的道。 “我不该知道么?被人这样利用,我难道连知情的权利都没有?你们这群败类!” “我一早就猜到会这样,所以只要你乖乖的嫁进宫,我可以保证小圆喜没事,否则……”他依旧一副淡然表情,可得意之色却掩盖不住。 “否则怎么样?”我急急问出口。 “否则,我不知道那群如饥似渴的人会如何对待一个美貌如花的小姑娘!” “你——!” 我抡起拳头再次朝他的脸打去,可这回,他轻松闪过了我的进攻,一把攥住我的手,附在我耳边,“按我的吩咐做,你没有选择!” “衣冠禽兽!你这个猪狗不如的败类!”我挣扎着推开他紧握住的手臂,“你放开我!” 他摇摇头,手指轻轻在我胸前一点,我便停止了所有的反抗,只有一双眼睛仍旧瞪着他。 “后天你就会入宫了,到时候我会解开你的穴道,而小圆喜,也会平安而归!” ( 第十一章 陈景杰把近乎发狂的我放在床上,一双该死的眸子在我身上来回打转,“为什么你依然同以前一样倔强?可无论怎样,你和老三……” 他说到这便停止了下面的话,我不理解的盯着他,希望能在他脸上找些线索,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我的性格与李清婉没有太大区别么?还有,李清婉和三公子陈景峦是什么关系? “你后天就要进宫了,我希望你忘记关于老三的一切,要知道,皇上同样爱着你,你不能负他!一年前的偶然,他听到了你的琴声,可那个时候你还小,不能进宫,于是他停止了所有的选秀工作,都是为了今日能够娶到你,刚刚丞相大人本来要亲自告知你这件事情,他觉得,一个普通的小丫鬟能够飞上枝头是非常难得的,但只有我才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他的口气像是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但他说这些与我有关么?我瞪着他,有一点想不明白,皇上会为了一个只听过琴声,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小丫头而放弃后宫?这会不会太荒唐了?并且听他的意思,李清婉和陈景峦一定是恋人了,所以当他听到是二公子救了我时才会露出那种怀疑的神情。 “在此之前,你就暂且留在这里吧,放心,等你平安入宫之后,我定会把小圆喜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我的心一下子沉落了谷底,一入宫门深似海,到时我该怎样逃出来,我自然知晓昨日那个紫衣男子便是当今皇上,却不知自己竟然要和他画上牵连!没想到丞相府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逼我就犯!舀小圆喜来威胁我,亏他们想的出来! 我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着丞相的话,他说的一头是皇上一头是国师,两边都惹不起是怎么回事?这又与国师什么关系?我突然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网里,处处任人摆布,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两天我被点着穴道一动不动的呆在房间里,一日三餐都会有人来照料,我猜错了一点,我本以为陈景峦一定会来找我,可我自始至终也没看到他的影子!唉,这就是所谓的爱到深处吗?我感慨万千,庆幸着李清婉已经死了,不然她面对这样一个胆小的爱人,不知会作何举动? 夜半,我又去了那处熟悉的崖边…… 草地上,两个飘逸的身影依偎在夕阳下,男子胜雪的衣衫与女子红色的裙摆相乎相映,我模着他光滑细腻的脸颊,幸福将心装的满满的,如果再多一点恐怕就会溢出来,我轻轻的呢喃出声,渀佛对他说着缠绵的情话,画面无尽温馨。 他拥着我,脸上的表情模糊,但我感觉的出他此刻含笑的神情,“别怕,有我在!” 短短的一句话,我便放下了所有心头的包袱,锁住他的眸,我们深深的对望,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美好,他吻住了我的唇,在这种静静的相濡以沫中,我的心化作了一汪水,是的,有他在,我还害怕什么呢? 我猛的睁开眼,惊坐起身,刚刚那一幕恍如真实…… 琪好激动,马上就会遇见师父了,亲们与我一同期待吧~^^! ( 第十二章 我猛的睁开眼,惊坐起身,刚刚那一幕恍如真实…… “小姐,您醒了?” 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小丫鬟,正盯着我看。 “小姐,都准备好了,您现在可以上轿了” 才发现,我此刻已经着上喜服,大红的颜色刺的眼睛生疼。当真躲不过了吗?梦里,他对我说‘不要怕,有他在!’,我舒了口气,看来自己不是孤独的,至少有他陪着我。 “可以走了么?” 说话的是陈景杰,我抬头,眼前的三位同时出现在我眼中,陈景峦也在,还有一位稍稍年迈的老人,灰白的胡子,一脸严肃。看到他们,我身上瞬时散发出一股冷气。 “如你们所愿,不过我走之前要先看到小圆喜!”我冰冷出声! “她就在府里,可是为了防止你反悔,我不能让你们见面!”陈景杰深深的眸子俯看我,眼里闪着不明白的光亮。 “清婉丫头,老夫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收你当干女儿,这样做也许会减少一点愧疚之感,你同意么?”丞相带着一丝肯求的语气。 “你觉得我该同意么?”我瞪住他,这种要求真是荒唐,得了便宜还卖乖,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好,我尊重你的意见,以后在宫里要小心,有什么事就派人通知我,毕竟,我是你名义上的父亲!” 我一惊,突然想起皇帝对着我喊陈俏瑶的名字,这究竟,究竟……,思路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想必那日我被劫持,皇帝本不知我就是李清婉,于是陈景杰在他耳边告诉他,我是丞相家的四小姐,他的四妹! 上街游玩,果然是有目的,让皇上知道我的容貌,认定我就是陈俏瑶,这样再嫁入宫,就名正言顺了!所以,进了宫的我,名字就是陈俏瑶! 这几乎让我抓狂!要如此的话,那么真正的陈俏瑶会去哪里? “陈俏瑶怎么办?” 听到我的问题,丞相的脸马上沉下来,没有回答。 “清婉丫头,这些不是你该管的,记住丞相的话,把这里当成娘家就是!”陈景杰漠然开口。 “哼,别再假惺惺的,你不恶心吗?要想日后不被戳穿,现在先让我见到小圆喜!”我自然是不会逃掉了,那么走之前,让我知道小圆喜没有危险我才能够放心的离开。 陈景杰带我去了旧园,我躲在拱门后面偷偷看着屋内,此刻,小圆喜正安静的睡着。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床上?”我问向旁边的陈景杰。 “我们只是给她下了迷药,等你走后,她自会醒来!” 没有理由不信他了,我低下头,和小圆喜的缘份也许就到此了,我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希望她日后能够学会保护自己! “让小圆喜跟着三公子吧,我不想让她再遭欺负,你懂我的意思!”片刻,我开口道。 “好吧!” 这样一来,全城的百姓都会知道丞相府四千金要入宫为妃了,想来,皇上不喜的传言也会不攻自破吧,可我万万没想到,破了这传言的竟然是自己! 喜娘为我蒙上了喜帕,由她搀扶着我上了门口的轿子,眼前是无边的红色,我胃里翻腾,一阵阵恶心传来,我讨厌这里,讨厌皇宫! 不知摇晃了多久,等我被扶下轿时,就直接由一位公公带进了灵俏殿。 (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眼前熟悉的银衣,熟悉的笑容,一切都那么真实,即使是光线黑暗如同此刻,他却依然耀眼塞过于天上繁星。 “是你?”我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忘记了对‘陌生人’该加以防备这个最简单的道理。 “你还记得我?我该为此感到高兴么?”他戴着面具的脸绽放着迷人的笑容,浅浅弯起的嘴角如同天空皓月,温柔到极致。 “当然,像你这种大侠,想不让人记住都难,再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要感谢你呢!”那日在街上,他携白虎突然出现,让所有人为他而侧目,为他而惊艳!惊艳那绝世神功,惊艳那仙渺气质。 “哈哈,这些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没想到你居然嫁给白袭远,他可是个厉害角色,你要好好接招喽!” 一阵清香冰凉的风吹过,我的下巴被人模了一下,尔后那道风倚在床边,速度之快,我只看到了一抹银色的光亮。 “宫里可有趣?”他话锋一转,竟唠起了家常。 听到他这么问,我随即垮下脸来,“无趣,非常无趣!” “哦?” 他慢慢靠近我,伸出手停在半空,我呆愣的看着他,终于,他抚起我一缕青丝,放在鼻间嗅了嗅,荡起笑意“百花露?——他的做法很明智!” “啊?你也知道百花露么?”我说完后,立即觉得自己的话相当白痴,真恨不得咬掉舌头。 “不如,哥哥带你出去玩,如何?”他潇洒的闪身到一旁,对我的问题不予回答,像我根本没问一样,同时也轻松的勾起了我的兴趣。 “去哪?”我眼冒金光的盯着他,几日的卧床养‘病’,我早就憋坏了,如今有一位顶尖高手要带我出去,这是何等的荣幸? “呵呵,出去后,地方任你选!” 没给我眨眼的机会,他几乎同一时间舀起我一件衣服,抱起我的身体,如闪电般闪出皇宫,在他怀中俯看那些巡逻的侍卫,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片刻,我们停在了大街上,果然是龙启朝的国都,夜深了仍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跑步到马路中央,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张开双臂,转头望着一旁的银衣,“谢谢你!” “不要轻易言谢哦,否则我会要你报答!” “如何报答?”我歪着头,做思考状。 路人们纷纷看着我们。 女子一袭红衣,头发随意的飘散着,没有梳任何发髻,没戴任何头饰,却仍然美丽如仙,男子一袭银衣,唇边挂着世间最温暖的微笑,眼神中漾着宠溺,此刻,男子拍拍女子的头。 “你在问我如何报答么?” “是啊!” “哈哈,那就以身相许如何?”他说完径自走向前,爽朗的笑声无比开怀。 “那我再也不说谢谢了!”我瘪着嘴,不满道。 “由不得你哦!”他顿住脚步,低首看我,眼中瞬间飘过复杂的情愫,一闪而过。 “为什么你今天没带白虎出来?”我也学会了他转移话题的功夫,而且运用的还不错。 “它在家睡觉呢,不希望我打扰它,所以……”他无奈的撇撇嘴。 “切~!我以为它是你的宠物呢,没想到你还要听它的话,真没用!”我摇摇头。 “我并不当它是宠物,你不要小看月牙,它很厉害的!” “它叫月牙?mygod!”我敲敲脑门,“连名字都幼稚到不行!” “你的意思——是想此刻回宫喽?”他得意洋洋的。 我惊住,“小气鬼!哼!”大步跨向前,不理他。 “清儿,你想去哪玩?”他跟上我的脚步。 清儿?他知道我的名字?“你……,如何知道……”我指着他,不敢相信。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的,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那你叫什么?”我不爽,他什么都知道,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公平! “我?江湖人都喊我‘白虎侠’!时间一长,我就习惯了这个名字,真正的姓名便忘记了!”他说的话很欠抽,可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才不要叫你白虎侠!”我噘起红唇。 “好啊,你可以随便,我无所谓的!”他耸耸肩。 “叫无痕好了!”我惊喜道,这个名字可是很大侠的感觉,再适合他不过了! “好!”爽快的答应。 走着走着,前方灯红酒鸀,一座两层的小楼下,莺莺绕绕,胭脂飘香,分明是一家妓院。 我蹦跳着跑过去,指着那家名叫‘潇雨楼’的妓院对无痕喊“我要去妓院!” 他低首含笑,满眼无奈,“好!” 我们走进楼内,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漂客们眼中的惊艳,妓女们眼中的嫉妒,都被我尽收眸底,暗笑一声,我悠然自得的拽过一把椅子坐下。 无痕站在我身边,招呼了老鸨过来,那穿着妖艳的中年妇女看到无痕先是满脸堆笑,一路小跑过来,待看到身旁坐着的我时,笑容便立马僵在脸上。 “哟,这位公子,您带着妻室来逛妓院,当真是要砸我的招牌么?”老鸨手中的绢帕一甩,扭了扭她那细如柳的腰枝,眼神在我身上一瞟,呆愣了片刻,显然是被我的清丽容颜吓到了,心里定在打什么歪主意,只不过,这个歪主意若真打在我头上,那么她的命也就到此了。 “怎么?本公子闲暇之余带着小妾出来逛逛,还要问过你的意见不成?”无痕含笑道,坐在我一侧。 “呃,呵呵,奴家不是这个意思,不知二位是要包间还是……”老鸨一见是不好惹的主儿,马上陪笑道。 “今日心情好,就在大厅玩乐好了!”无痕舀出一锭银子,放于桌上。 老鸨睁大双眼,赶忙将银子捧在手心,丢下一句“请二位稍等”便一溜烟似的跑掉了。 我则一直为无痕口中的‘小妾’二字而暴突青筋!悄悄的把手伸过去,照着他大腿猛的一掐! 他平静的转过脸看我,“干什么?” 我悻悻的缩回手,天哪,他根本不知道疼! 不多时,老鸨带着两位打扮浓艳的女子来到我们面前。 “二位,这是我楼中琴艺最好的姑娘,接下来就让她们为二位弹奏一曲,解解闷!” 老鸨说完就退下了,那两位女子摆好琴架,坐罢后,居然也打量起我来。其中一位女子眼中竟闪过一丝愤恨,而两个看向无痕时,眼神却是无比温柔。 “看什么,还不快弹!”我凌厉如刀的眸光扫过她们,随即离开,极度不屑的眼神。 她们一愣,强压住火气,手指开始动起来。 琴声响起,喧嚣的四周安静下来,都细细品位着两位姑娘的曲子。 我越听越不耐烦,此等琴艺,也能称上是‘楼中最好’的么?看来不让她们见识一下,她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古筝乐! ( 第十九章 我越听越不耐烦,此等琴艺,也能称上是‘楼中最好’的么?看来不让她们见识一下,她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古筝乐! “停!”我站起身,做出‘打住’的手势。招来许多人不解的眼神,只有一旁的无痕仍旧一脸笑意。 两位姑娘抬头,惊讶的看向我。 我撇过一眼,“劳烦两位让个地方!” 我嘴上说着,大袖一甩,示意她们让座。 众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厅里顿时更加安静。 我坐好,指尖抚过桌上的弦丝,嘴角一弯,虽然这是妓院,但此架琴的质量却也不差。正好,接下来我要弹的曲子,质量差的琴根本不能体现它的美! 手腕轻轻旋转一周,温婉悠扬曲子被我完美的演绎,如夏日暖花,如春风袭面,如秋叶萧瑟,如冬季恋歌,更如叮咚流水,撩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扉,带动着他们的思絮,随我飘洋过海,体会万里河山的豪迈壮阔,低潮处温柔点点,高亢处波澜起起,待到雾里云端处,手指一挑,乐音正在扣人心弦时嘎然而止。 至此,我便不需要再弹下去! 眼前的两位‘抚琴高手’此刻满面羞红,倒抽冷气,我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我可没有故意砸你们饭碗,只是想告诉你们,何为古筝乐的真谛,想必你们日后就不敢轻易出来骗人! 无痕眼中闪过震惊,抬起手掌,如同一根导火索,瞬间引爆了全场雷鸣般的掌声!我环顾四周,笑容嫣然。 “姑娘如此才情,实令小生佩服,不知……姑娘身价几何?”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位书生模样的公子,手握绢扇,微微向我俯身示好。 “哈哈,内子区区小技,今日带她来只是为了娱乐助兴而已!公子过奖了!”无痕恰合时宜的起身,彬彬有礼的拒回了书生。 那位公子脸上飘过尴尬,“如此,是小生冒犯佳人了!失礼失礼!”说完后默默而回。 我从后面拽住无痕的衣角,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你再对别人说我是你xx,我一定不饶你!” 他转过身,满脸无辜,“你是我什么?” 我挠头,“我不准你再说我是你的xx!!” “是我什么?”他眼中写着不解,像是真没听懂我的话。 “我是你小妾!!!”我气急败坏的大喊,厅内瞬时鸦雀无声,都纷纷看向我们。 “我知道我知道,爱妾不必如此激动!”无痕摆出一副迷死人的笑容,显然非常满意我的举动。 我的脸几乎红到了脖根,真恨不得马上找条地缝钻进去! 无痕一手擎过我的腰,另一只手辗住我一缕发丝,用他那温柔如水的眼神俯看我,“爱妾,这家妓院已经被你搞的没法做生意了,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 “放开我!!”我恨恨的盯着他,可恶,脸面都丢光了! 摆月兑了他的手臂,我回身,却不经意间发现了墙角那抹神秘熟悉的身影,暗道不好,我重新躲回无痕身边。 “带我回宫,快!” 他了然一笑,抱起我,闪电般辙离现场,众人浑然不觉,只是再找我二人时,早已不见踪影。 “怎么?被发现了么?”他语气轻松,没有因为我的紧张而压迫丝毫。 “没看清,但还是小心为妙!” 无痕把我放在灵俏殿,我的寝室中。 “呵呵,放心好了,以你现在的体魄,相信没人能轻易害的了你!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找你玩!” 声音才刚响起,人影就消失不见,我无奈的叹口气,真是个怪人!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我猛然一惊,夜深人静,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晚妃娘娘,奴才阿辰,前来送夜点!” 是他?他动作为何也这么快?刚刚在妓院,难道是我看错了?哼,早就看他心怀不轨,索性今天就好好会会他! “进来!”我坐在桌旁,眼神锁住正迈进门槛的墨蓝色身影。 “奴才给晚妃娘娘请安!” “没记得我有叫过夜点啊?”我直接了当的问。 “呵呵,奴才是为了娘娘好,想必刚刚的一番‘宫外游’娘娘一定累了!”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却让我大惊失色。 “果然你……”我坐不住,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把托盘放在桌上,毫无畏惧的对上我的双眸,“娘娘,今日一事,您说皇上会知道么?” “你有什么目的?”我不接他的话,后面的内容才是我最想了解的! “娘娘言重了,奴才在这深宫之中处处难做,只望日后能蒙娘娘一点抬爱!” “哼,只是如此么?看你的样子,并不像普通的公公,说,你在我身边有什么企图?”我倏的变严肃,如若他是陈景杰安插在我身旁的眼线,那么此事绝不可马虎! “我一个太监能对娘娘有什么企图?”他晒笑起来,“只是希望将来在小人有求于娘娘的时候,娘娘能够帮把手而已。”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我眯起双眼,打探着问。 “小人不敢,只不过皇上可能会无意间听到一位公子说起有个客人带小妾逛妓院的故事,皇上听到这个故事不知道会不会对丞相府的人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就……”他一边说一边毫不顾忌地盯着我笑。 我咬牙,自己居然被这等小人威胁至此,看来,这宫里人人非等闲,若再不与师父学艺,恐怕一时间难以保全。 “既然公公如此看得起我,我若再不帮忙就显的小气了”我放松了口气,虽然刚刚无痕说我现在的身体没人能够轻易伤害,但是白袭远的本事我还是见过的,为了避免正面冲突,我最好听听他接下来的话,由此也好进一步查探他的身份和底细,早做防备。 “其实小人要求非常简单,都是娘娘在宫中的分内之事,绝不会为难娘娘,这一点,还请娘娘放心。” 他那张看似‘正经’的脸,却让我无法安心,我知道这件事绝对和白袭远月兑不了干系,一旦牵扯上厉害角色,我就务必要小心行事,没关系,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笠日,刚刚洗漱完毕,正由鸀裳伺候着吃早点,眼睛突然被人蒙住。 “谁?”能够做如此亲昵动作的,不是白袭远是谁?但为了装样子,还是要问一下。 “爱妃猜!”身后响起了白袭远低沉的声音。 “皇上,您都叫臣妾爱妃了,却还要臣妾猜,您当妾身是傻瓜么?”我佯装生气,不满道。 “哈哈哈,爱妃果然有趣!”他爽朗的大笑,坐在我身侧。 “皇上,您像是很忙的样子?”说着这句话,我瞟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阿辰,好小子,如果你要斗,我奉陪! “是啊,等忙完了,朕自会告诉爱妃,莫要心急!”他满眼的喜悦,看起来心情很好,真不知道有什么让他如此高兴的。 心急?哼,才不会,我巴不得他忙死在外边! “那么皇上,今日……” “嗯,可能还会晚些过来,爱妃如若有事就到龙启宫来找朕,知道么?”他刮刮我的小鼻子,笑的开怀。 “臣妾明白!”我点点头,眼神分明在与阿辰示威,只要皇上忙,他就暂时没有机会,这一眼,我忽然看到了阿辰眸中一闪而过的愤恨,消失的太快,我便也没多想。 ( 第二十章 白袭远只吃完早饭就又匆匆离开了,这几日神秘兮兮的,不知在干些什么,从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喜悦,突然让我有些不安,但愿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我悠哉的坐在院中的大树下乘凉,身旁的鸀裳轻轻为我扇着风,望着天空偶尔飞过的几只鸟儿,我的心有些凄凉,不知怎么的,自从入宫后,缠着我十五年的梦境突然消失了,我竟再也没有见过梦中的他,思念让人伤怀,折磨着我脆弱的意志,到底今后能否与他相遇,原来一切都显的苍然渺茫,蔚蓝的天空,到何时我才能够自由翱翔? “唉……”随着我轻若冰雪的叹息声,一阵阵微风浮起,吹乱了我的发丝,牵动了我艳红衣衫的裙摆。 “娘娘可是有什么心烦之事?能否与鸀裳讲讲?”身旁的小丫头凑到我面前,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凝视着我。 “没有啊,只是有些孤单罢了!”我笑笑,然后继续仰望天空。 “是啊,皇上好像很忙的样子,都没有时间过来陪娘娘!”鸀裳翘起红唇,为我打报不平起来。 “呵呵……”我模模她的头,真是个让人喜爱的姑娘,以她的性格,有事情绝不会憋在心里,虽然外表羞涩,但其内在却直爽豪放,丝毫不避讳,不知不觉,自己对她的好感已经超出了想像。 “奴婢见过晚妃娘娘,请娘娘用茶!”声音源自身后的粉衣小丫鬟,此刻正行礼跪拜。 “免礼!” 我上下打量着她,那个被皇帝调来的丫鬟——红衣!一个十分瘦小的女孩,削尖的下巴和凸起的颧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憔悴,瘦的太离谱了,像一只火柴棍,真害怕她那弱不禁风的身体会因为受不住这夏日燥热的天气而昏厥。 她一直深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眼睛,如此谦卑的态度,想必又是被这后宫风气所侵蚀的结果,即便这样,我宁愿去相信毫无心机的鸀裳,也不敢相信眼前看似‘乖巧’的红衣。 如果生活少了明争暗斗,少了尔虞我诈,会多么美好?今晚的月光很柔和,我独自倚窗而坐,手里握着那支冰凉的百花露玉瓶。 “婉儿……”一声遥远孤寂如同来自天堂的美妙嗓音。 我顿时来了精神,飞快的跑到中厅,四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婉儿,我在这!”白光一闪,师父连同他那特有的清香瞬间将我包裹其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干净的双眸注视着慌乱中的我。 “师父——!”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此刻激动的心情,恐怕我仍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的依赖师父。 他走向前,温暖厚实的手掌盖在我头顶,“乖!” “师父,婉儿已经把百花露吃光了!”我举起手中的小瓶子,邀功似的说着。 “为师看得出,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先前那股世俗味道了!” “世俗味道?难不成婉儿身上一直有味道么?怎么我闻不出?”我使劲吸了吸鼻子,终究一无所获。 “呵呵,且不说你已经服用过了百花露排除身体异味,就算你没有服用,你同样不会闻到!” “为什么?”世俗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不会很臭很难闻吧? “作为花谷门的弟子,是不能携带普通人那种俗世异味的,不旦会影响修练,而且还容易造成心神不稳。花谷门的功夫异于平常,需要比别人多出十倍的耐力和意志,如果根基好,修炼起来也会比别人快上十倍!这正是它的绝妙之处,也是花谷门长盛不衰,受人尊敬的原因,之前闻不到是因为你的功力还不够,但过了今晚,你就具备这种能力了!” “原来我拜的师门名叫‘花谷门’,很好听的名字呢,怪不得师父如此仙风道骨,想必花谷门的弟子都是这般吧?” “忘了告诉你,目前除了你小师叔常年流露在外,剩下就只有为师和你师伯们了,如今算上你,一共五人!” “什么?难道我都没有师兄师妹么?”我歪着脑袋,想不通的是,大师伯们为何不收徒? “咱们花谷门从不乱收徒弟,至于你……”话到此,师父看了我一眼,便没有继续下去。 “我是个例外?”他的话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不自觉的就问出口来。 “不要想太多,今晚好好练习,日后为师会不定时前来检查,如若偷懒贪玩,为师定不饶你!”师父口气的严肃显然是为了吓唬我,但我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更何况师父是我最亲的人,他说的话我一定做到,即使我的感觉告诉我,即便我做不到,师父也不会罚我。 “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不知今晚师父要教徒儿些什么?” 已经按捺不住狂跳的心,一想到自己也可以像师父那般来去无踪,我就兴奋的两眼放光。 “随为师来!”师父说完便消失无踪,不像上次那样抱起我,这让我一下子慌了阵脚,他会不会忘记了我不会武功啊? 师父的白色衣衫闪出窗户,我害怕他把我丢下,便一个健步追上前,轻松跃过,随着那道白光一同消失。 一路上,师父的身影若隐若现,而我追的极其辛苦,险些几次从墙上掉下来。 终于到了第一次拜师的树林子,师父早就在那里等我了。 “看来百花露的效果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好!”师父轻喃一句,银色的面具下,渀佛皱起了眉头。 我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地上,就再也站不起来。 “婉儿,试着调息运气!”师父扶起我,两支手将我固定住,不让我身体下滑。 我深呼吸,不明白他所讲的运气为何物,就暂且认为如此吧,可能是我太心急,吸气的时候居然呛到气管里,猛的咳出来,令师父的手一抖。 他把我放在地上,单手旋转放于我后背,轻轻一推,舒服的暖流瞬间袭卷我体内的不适,咳嗽好多了。 “傻丫头,急什么?” 师父责备的话语里隐藏着不易查觉的担忧,我的心一阵温暖,竟然笑出了声。 “师父,徒儿是不是很笨?”我仍旧喘着粗气。 他突然放开我,背过身。 …… “师兄,梅儿是不是很笨?” …… 他的脑海浮现出那抹纤细的身影,曾几何时,他和她是那么快乐的生活着,可如今……已物是人非! 我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师父,他的眼神迷离的像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渀佛开启了心中最陈旧的往事,不容许任何人踏及,此刻的师父婉如孤高的仙人,我虽与他近在咫尺,却感觉隔着万里云雾,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师父……” 他低头看我,眼眸里尽是浓浓的哀伤,我一惊,这种眼神是师父该有的么?他怔怔的看着我,那种极度依恋的眸光分明是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 “师父……”我抓住他衣襟。 “婉儿,师父教你一些心法口诀,你要谨记在心!”他抿抿唇,有些无力的说着。 我应了一声,紧紧抓着他衣襟的手却没有放松。师父静静的看了我一眼,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默默放开,我无声的走到一旁。 ( 第二十五章 我一脸漠然,微眯着眼睛看他,这种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不说话?” “你想让我说什么?” “好,既然这样,朕就等,反正朕有的是时间,你休想离开朕半步!”他轻轻舀开了禁锢我的手臂,指尖掠过我的脸,“放心,朕不会杀你,在朕心中,你是不可取代的!” “因为我长的像当初的白娘娘,是么?”我抬眼,收获了他眸中瞬间闪过的一丝惊愕。 “皇上,晚妃娘娘说的太多了,老臣认为,娘娘该休息了!” 突然的声音让我一愣,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立于堂中,身着棕色朝服,高高束起的发髻凸显出整张脸的轮廓,标准的国字型面容,本来很正派的气质却被鼻下两条八字须完全打破了,看起来竟有些邪邪的感觉。 我顾着跟白袭远吵嚷,连这里站着个大活人居然没看见。 “朕知道了,国师请回吧!”白袭远拂拂长袖,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老臣告退!”被白袭远称作国师的人俯身行了礼,之后便退下了。 记得我入宫之前在丞相书房的门口,曾听三公子提到过国师,从刚刚对他的印象来讲,自己着实不太喜欢他,也许是因为他听了我和白袭远的对话,让我不爽,也许是他天生的邪气让我受到了威胁! “白娘娘是你母后?”我大胆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回去吧,朕想静静!”白袭远显然愕然于我的话语,但是他却无心再与我争论。 方才被我不客气踹跑的德良公公也进来了,看到白袭远的眼神,便了然的扶着我走出大殿,我百感交集,震惊的都不想再说什么,白袭远他杀了先皇?他为何这样做?千万个结盘桓在心里,我一个也解不开! 颓然的走回灵俏殿,鸀裳正和七嬷嬷坐在院中,见到我之后,鸀裳急忙跑过来。 “娘娘,您去哪里了?” “没去哪!”我无力的拍拍她的肩,转尔向七嬷嬷走去。 “七嬷嬷,我有话问你!” 听到我的话,七嬷嬷像是早料到一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娘娘请讲!” “我想知道先皇是怎么死的!”我定定的看着她,希望她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她叹口气,“奴婢不知娘娘为何这样问,但奴婢会将十年前的所有一并告之!” 十几年前,号称龙城第一美女的林素倩和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成亲,一年后生下白袭远,虽然朝政繁忙,但是先皇仍然保证每天和妻子一同吃晚饭,三口之家,其乐融融,先皇和林素倩恩爱异常,并且以林素倩的品行足以母仪天下,先皇顺利登基,特封林素倩为白妃,以示宠爱之情。 不久后,先皇便把笠家美貌如花的二女儿笠如云娶进宫,还先先后后纳了多位嫔妃,起初先皇还是保持每天呆在林素倩的寝宫,万千宠爱于一身,致使林素倩受到了后宫排挤,嫔妃们各各都有着显赫的家庭背景,想在后宫取得一席之位也并非难事,林素倩除了一个远在边疆的哥哥之外就再无别的亲人,先皇不在时,那些嫔妃就想方设法的陷害她,幼小的白袭远全都看在眼里,只念他当时太小,根本无力反抗。 众多的嫔妃之中,属笠皇妃最嚣张霸道,她既比不上其他嫔妃的显赫家室,亦比不上白娘娘娇如天人的美貌,但她却有着一个灵敏的头脑,把所有的妃子都招揽到她那里,对她唯命是从,说来也怪,她竟真的有本事把先皇迷住,随意的找了一个罪状就把远在边疆的白娘娘的哥哥残忍杀害,白妃闻后痛哭不止,她知道自己哥哥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当晚,白娘娘就潜入到笠皇妃的寝宫,却被当场抓住,笠皇妃借此机会大肆宣扬,先皇终于耐不住将白娘娘打入冷宫。 白袭远看着整天以泪洗面的母亲,无能为力,他痛恨那些妃子,痛恨父王,更痛恨把自己母亲送入冷宫的最魁祸手笠皇妃!仇恨,在他小小的心里开始萌芽,他发誓,一定将那些人一个个杀死,为母亲报仇! 终于等到了时机,那一晚,笠皇妃分娩,所有的太医都聚齐在她的寝宫,还有笠皇妃的姐姐也来探望,可谁知先皇竟然下旨要杀了笠皇妃一家,连同她的姐姐和弟弟也不放过,先皇也随之驾崩,死因不明,于是白袭远舀着手中的诏书,宣告天下,龙启三世即日登基! 几日后的白袭远来到各位皇娘娘的寝宫,把先前伤害过白娘娘的妃子全部打入冷宫,当时的七嬷嬷就在现场,她看着白袭远长大,知道他从小到大最痛恨的就是这群皇妃,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报复!那些嫔妃从此开始了非人的生活,白袭远不杀她们,却做了比杀死她们更残忍的事情。 白袭远之所以没有杀了七嬷嬷,是因为七嬷嬷一直都是伺候白娘娘的,直到白娘娘进了冷宫之后,她才奉命去伺候了别的主子,念在她以前对他们母子忠心耿耿的份上,白袭远准许她到冷宫当管事嬷嬷,而七嬷嬷所知道的事情也就被掩埋在心里,十多年,她从不曾向任何人提起,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更何况聪明如七嬷嬷! “原来皇上是为了报仇!”鸀裳一手托腮,嘴里咕哝了一句。 “仅仅为了报仇?那他的做法未免太过头了,自古帝王的后宫都少不了争斗,如果都像他这般,王国还怎么统治下去?”再说,因此便亲手拭父,也太没有人性了! 我马上推翻了鸀裳的话,看向七嬷嬷,她此刻一脸哀伤,想必亲眼目睹了当初的种种,已经让她身心疲惫了。 “看来朕该整顿一下后宫了!”声音自身后响起,瞬间令在场的每一个人惊栗。 我站起身,没有行礼,跪在地上的鸀裳拉了拉我衣角,而我仍然没动,笔挺的站着。 白袭远没有理会我,走向一旁的七嬷嬷,“你蘀朕描述了属于朕该描述的故事,朕要如何感谢你?” 七嬷嬷的身躯开始颤抖,“请皇上赐死!” “哈哈,死?你觉得你该死么?”白袭远露出微笑,低着眼皮扫一眼趴在地上的人。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就算皇上您不说,奴婢也无颜活下去!” “好啊,看到那边的树了么?就用它当刑具吧!”白袭远抬手一指,嘴角上扬,渀佛在进行一件十分有趣的游戏般。 “谢皇上恩典!”七嬷嬷起身,突然跑向那颗树,毫不犹豫的一头撞上去,霎时血光四溅,她的身体也随即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七嬷嬷——!”我嘶声大喊,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没想到白袭远当着我的面就残暴的杀人! “你这个暴君!”我上前抓住他衣襟,“因为你的仇恨,你害死了多少人?竟然为此不惜亲手拭父,你当真没有人性了么?” “人性?在十年前就已经没有了!”他甩掉我的手,背过身,“好好呆着,过几天是封后大典!” 我跌坐在地上,七嬷嬷就死在自己眼前,我居然连一个老人都保护不了!白袭远,你不是要封后么?好,我奉陪,只怕到时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再难留我!! ( 第二十六章 寂寞萧条的晚上,回想这几日发生的种种,我的心突然凄凉无比,望着天上的繁星,胸口一阵阵的绞痛,有多少天,我没有见到梦中的他了?曾经,他说过会保护我,曾经,他的灵魂离我那么近,曾经,我们情意缠绵海誓山盟,可如今呢?我入宫后竟再没有见过他! 轻轻薄薄的红纱曼妙飞舞,肩膀的梅花若隐若现,来到院中,我运足内力朝树顶飞去,灵俏殿外是一批批的护卫,我像一只笼中鸟,被人死死的关在这里,凭我现在的能力,我还无法逃月兑他们的视线,有些迷茫了! “你不该这样低落!” 熟悉又美妙的声音自脑后响起,我一惊,脚下踩空,就这样凌空掉下去,一支强劲的掌风从我腰间穿过,顺势一带,我就被来人横抱起来,看到了那银光闪闪,我突然鼻子发酸,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滚落,滴在他银色的长袍上。 “怎么了?”他疑惑的看着我被泪浸湿的脸,“呵呵,几日没见,爱妾是想念为夫了么?那也不至于掉眼泪啊?” 他仍旧笑嘻嘻的,而我却一把挣月兑他的怀抱,“心情不好而已!” 我的声音严肃而冷酷,他皱了皱眉,只是瞬间,他又恢复了笑容满面,“不如,我们出宫去?” 我不作答,也不看他。 “好吧,如果今日你不去,我也不勉强了,让我那虎兄白白等一场到也没什么,我回去和它解释好了!”他装作无奈的口气转身要走。 “等等!”即使我再怎么伤心,再怎么失落,但也不代表我就失去了好奇心,他刚刚说有带白虎过来,真是个好机会,与老虎超近距离的接触,甚至可以和它成为朋友,这对于拥有现世灵魂的我来讲,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怎么?爱妾想通了?”他邪邪的笑,但马上又一脸愁容,“爱妾真是偏心,难道在你心里,白虎兄的地位已经超过为夫?” “当然!”我也扬起嘴角,一扫几日的阴霾,“你若再自称为夫,我让你好看!” 他盯着我举起的拳头,装作受气的小媳妇一般,向后退了十余步,“爱妾,为夫可是把你放在心中第一位的!” 说完哈哈大笑,丝毫不避讳外面的护卫。 我咬牙,怒目瞪着他,他则撇一撇嘴,转尔消失不见。 我哪里还能让他逃,一步窜上去,却仍旧不能发现他,银色的身影忽左忽右,我环顾四周,竟然没有办法抓住他。 “呵呵,你的功力尚浅!” 我转身,他就站在那里笑的开心,送他一个白眼,我走进屋! “要换衣服不如换这件!”他抛过一个布包,我伸手接住。 打开一看,是一件红色的男装,旁边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银白色面具,有些迟疑,他居然知道我喜欢红色?虽然是男装,但无论做工还是布料都是上等的,穿在身上非常舒服。我咧嘴一笑,终于在自己身上找到了大侠的影子,我把青丝束于头顶,再带上面具,颇有些‘偏偏公子,佳人好逑’的感觉。 “没想到这件衣服还蛮适合你!” 我刚踏出房门,听到风中传了这一句,身体就被强劲掠过,闪电般飞出院落,几个点地,我们已然站在高丘之上。 微微喘口气,我开始到处跑着去寻找虎影。 “别找了,它不在这里!”银色的无痕斜倚在一颗大树上,嘴角荡出恢谐的笑意。 “你骗我!”我用轻功极快的来到他面前,瞪着他。 “没有啊!”他一脸无辜,伸出手向空中打了一记响指,空寂的夜晚,声音被传的很远。 我回头,猛一惊,身后的白虎悄无声息,竟已到我面前,它低吼一声,那双大爪子比我的腰还要粗,它向我一扑,一剪,我吓的魂都散了,赶紧番身闪过,那大家伙不给我反应时间,怒吼声越来越凶猛,向我追过来,露出撩人的虎牙,我打个寒颤,灵光一闪——虎是不会上树的!幸好旁边就有一颗树,我跑过去,双手带劲,往上一提,身体轻松的挂上枝头,双脚翻过树枝,跪在强壮的树干上,我大口的吸气! 终于有时间观察那只虎了,它此刻正用它那锋利的爪子一下一下地挠树干,如此力道使大树都来回的摇晃,我抱紧大树,惊栗的看着它,它的头和维尼熊有的拼,只不过看起来要凶猛一些,白如雪的皮毛在漆黑的夜晚异常显眼,连同它身上的纹理都清晰可见,我吸口凉气,这世上还有如此巨大的老虎么?应该称它为神兽啊! 还没等我做出进一步的动作,它一跳,突然消失在我眼前,一股冷气顿时游遍我全身,从头到脚,无一处幸免!我又发起抖来,一边暗道自己没出息,一边仔细洞息着周围的动静,精神紧绷到极致! “吼~!” 声音自我脑后不及半尺的地方传来,霎时让我全身上下的毛都立起来,天哪,我可不要被它吃掉,顾不得回头,我纵身一跃,向无痕跑去,该死的,我和白虎打的死去活来(应该说我被它追的没有反手之力!),他居然在一旁看好戏,根本不理会! 我一掌伸出,带着一股热气向无痕打去,没想到,他突然不见身影,我这一掌稳稳的落在树上,大树一晃,我向后翻,双手拄地,倒立中,看见一脸笑意的无痕。正欲继续向前,突然虎影一闪,挡在无痕前,露出尖锐的白牙向我示威。 我怔住,差点就支撑不住身体,白虎看着我可笑的礀势,大爪子又一次咆哮而来,我没逃月兑,被它压住双手,虎眼瞪着我,那眸光闪亮闪亮,如同夜明珠,如此看来真让心胆剧裂! 闭上眼不敢再与它正视,我像一只被制服的小猫咪,静静的躺在那,等待着虎牙无情的咬啐我头颅,可是什么都没发生,忽然有一个湿润柔软的东西在我脸上滑来滑去,还带着温香,痒痒的,我强忍着大笑的**睁开眼,此刻那只大白虎居然像狗一样舌忝我的脸?! “妈呀!”我推开它,它翻一个滚,趴在地上,温柔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抚慰一般。 “哈哈,用它来试探你的武功长进,效果甚佳!”无痕在一旁拍拍手掌。 “你疯了?”我怒吼,“刚才差点被吃了,你还笑的出,哼!”我弹掉身上的土灰,狼狈的站起来。 “爱妾当真没有脑子么?月牙是我的朋友,它断然是不会伤害你的,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害怕!”他摇摇头,俨然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听到他的话,我更火大了,窜身上前对着他的头劈掌下去,却被他抬手一挡,另一只手握住我细软的腰枝,向他胸前一带,我就结结实实的靠进他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为夫可以认为这是爱妾投怀送抱的一种方式么?” 邪魅的声音从头顶而来,我一惊,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这感觉那么熟悉,我突然心口绞痛,申吟一声,咳嗽不止。 无痕放开我,手掌离我胸前半尺处,一股热气瞬间占据了我绞痛的心脏,舒服多了。 “不要想太多!”无痕看着我的眼睛,而我却觉察到了他眼中的一闪即逝的受伤! 突然,无痕像是发觉了什么,一甩长袖,白虎听话的站起来,向森林深处跑去,不久后便消失无影。 无痕抱起我,闪身进入树下浓密的草丛中。 “马上就有精彩的好戏看了!”他显的异常兴奋,眼神瞄着远处。 许久,当我都快要睡着了时,外面终于有了动静,我扒开遮眼的乱草,眼前的一幕让我惊愕讶然,微弱的月光下,一个黑衣男子领着数位蒙面人正立于丘上,男子转身,银色的面具闪闪发光,我倒吸口冷气,这个人分明是…… ( 第二十七章 男子转身,银色的面具闪闪发光,我倒吸口冷气,这个人分明是…… “师父?”我喊出声,“师父——!” 没想在这种寂寥的夜晚还真热闹,我有好几天没见到师父了,此刻真是又惊又喜,顾不上身旁无痕的阻拦,我几乎是用轻功飞出去的。 师父看到我并没有显的很高兴,等我离的稍稍近一些,我竟看到他眼中的防备与敌意,怎么会?我是婉儿啊? 师父没动,身后突然窜出十几米的黑色绸布,条条奔我而来,分明是想要了我的命!来不及躲闪,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手臂刚触到绸布却被它紧紧的缠住,绸布向后飞去,连带我的身体也一齐飞过去,一股强风窜流而至,将黑布折断,只听‘咔’的一声,没有了束缚,我自空中落下,无痕抱住我,一脸担忧之色,随后我便闻到一股清香扑鼻,眼皮好重,我闭上眼,沉睡过去。 “你干什么?!”无痕对着黑衣人大吼一声,“她是婉儿!难道你想杀了她不成?” 黑衣人惊讶了片刻,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是你叫她弄成这样的?” 黑衣人指了指无痕怀中的红衣女子,冷漠的双眸闪着幽幽的蓝光,和挂在天空的月光比也丝毫不逊色。 “你从来不照顾她,我只是代你尽一下责任,你知不知道,婉儿在宫里有多危险,那个小皇帝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旦他做了什么伤害婉儿的事,你想过后果么?”无痕几近抓狂的大声吼叫。 黑衣人转过身,使一个眼色,他面前的十几位蒙面人都瞬间消失于无形。 他慢慢踱步到无痕身旁,伸手欲接过无痕怀中的红衫女子,无痕却向后退几步,眼神充满了愤怒。 “如果你不能照顾好她,就把她交给我!” 黑衣人听到他的话,冷哼一声,“你凭什么?” “论武功,我是不如你,但是我看的出,婉儿和我在一起会更快乐!”无痕口气竟有了一丝急切,有些肯求的望着对面的黑衣。 “仅凭你那第一条,我就不能将婉儿交于你,当初梅儿的遗愿,我想你不会不清楚!”黑衣人更加冷酷的道。 无痕一怔,低头看看怀中的人儿,“你扪心自问,对于婉儿,你有没有用心的教她功夫?” “有!” “可我却看到你不停的让她服用‘百花露’!” “百花露可以迅速提高内力,对她很有好处!” “好处?婉儿因为太听话了,每天都坚持吃那种药,以至于差点将身体吃垮,你说的没错,她功力是有所提高,但你的做法也太残忍!” “若不是你从中阻挠,我想婉儿的内力会比现在好很多,你不要动不动就对她施迷药,婉儿进宫前你对她用过一次,难道就是为了防止我用百花露么?” “我这是为了救她!你虽然答应了师姐的遗愿,可你有真正爱过婉儿么?她是你徒弟,你应该关心爱护她,你知道这几天宫里发生了什么吗?让她一个孩子去面对血腥,面对那个嗜血的小皇帝,她心里有多害怕多凄凉你从来没有关心过!” “那也用不着你来关心!更何况,婉儿还小,她需要磨砺自己,对她过份的呵护,没有好处!” “你就以此做为推托吧?你心里除了仇恨已然放不下任何东西,师姐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就算你为她报了仇又如何?能挽回她的生命吗?反而对活着的人不予理睬,若婉儿出什么事,那么身在九泉的师姐也定不会安心,与其整天一面不露的去整理你的暗夜,不如多些时间陪陪婉儿!” “我的事,几时用得着你指手划脚?”黑衣人不耐烦的看了无痕一眼。 “你心里的那个阴影,一直都是婉儿对不对?你还在认为师姐的死都是因为婉儿?所以你不愿多见婉儿,所以你不愿多教她武功?”无痕仍旧质问黑衣人,此刻的他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原来阳光潇洒的无痕也会生气恼怒。 “你自离开了花谷门就从来没有回去过,现在的突然出现了却只为了指责你的师兄?” “我只知道,当初若不是你拒绝了师姐,她就不会死了!” “够了!”黑衣人一甩长袖,盯着无痕,“我会为她报仇,谁都休想拦我!” “这才是真正的你,一个黑暗邪恶的人!我实在看不出,你当初在婉儿面前装出温柔的样子是为何?你在她心里就像是一尊神,如若被她知道你的真实面目,她会怎样?”无痕叹一口气,有些无力的再次看着怀里的女子,他蹲子,将女子的头靠在他腿上,另一只手抚过女子脸颊,动作轻轻柔柔,渀佛怕碰坏了女子。 “你做什么?”黑衣人向前一步,瞪着无痕。 “你怕了么?”无痕幽幽的道,“你怕我让她醒来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 “笑话!”黑衣人侧过身,不予理睬! “你果真害怕,我知道你为何一袭白衣的面对她了,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对她讲!但如果今后她跟着你受到伤害,我会不顾一切的夺走她!”无痕坚定的看着黑衣,嘴角露出恢谐的笑容。 “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黑衣人掠过一眼,眸中的蓝光莹莹闪闪。 无痕笑意更深,根本没把黑衣人的话放在心里,“婉儿很坚强,她跟那小皇帝对着干,还真有趣!” “随你怎样讲,我还没有无能到让她去迷惑白袭远!”黑衣人不屑道。 “那就好!小皇帝要立后了,到时候……” 黑衣人望着天边的明亮,没有继续无痕接下来的话,便迅速抽身消失。 无痕唇边的笑变成苦笑,抚一把女子的发丝,在她胸前稍稍一点! 我捂着脑袋坐起来,身旁银色的衣袂飘飘洒洒,宛若仙人,他背对着我,面对远方的天空。 “清儿,你还想回宫么?”无痕突兀的冒出一句。 “当然要回去了!”我拍拍身上的尘土。 “好,我知道了!”他扶我站起来,“你还记得昨晚的黑衣人么?” “他是师父!”我没经过大脑思考,突然讲出来。 “不,他不是,你看错了!”无痕摇摇头,“你的师父那么温柔潇洒,怎么会穿黑衣服呢?” “也对……”我笑了笑,居然会出现幻觉,是因为太思念师父了么? 无痕看着眼前纯真无邪的女子,心里一片阴郁,她那么崇拜师父,又怎会违背他的命令离开皇宫?看来,是自己低估了师兄在她心里的地位。 ( 第二十八章 回去的路上,我向无痕问了许多问题,比如他口中的‘好戏’为什么我没看到?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更多的就是关于小白虎月牙的,无痕说月牙是他捡来的,从小跟着他习武,武林中的二流子绝对不是它的对手,我‘咯咯’的笑,他在说我是二流子? 无论我使用什么诡计,他最终对那个黑衣人支字不提,我威胁他,若他不讲,就把他那绝世的轻功教授于我,可谁知,他宁愿教我他最舀手的轻功——‘瞬闪’,也不愿对我讲黑衣人的事!他的嘴封的好严,我也只好作罢!但至少学会了那顶绝的轻功,他是手把手教我,再加上我本身修炼的功底还不错,学习起来竟也不费什么力气。 瞬步,顾名思义,瞬间移动法!怪不得我每次见他,他总是一恍就不见人影,这下好了,我也可以做到了,我跑了几步,发现这个功法竟比师父教的更好用,身体不但轻盈,而且速度极快,无痕撇撇嘴,吃了瘪,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心情好多了,我回到宫里,才小睡了一会儿,天就大亮了,暗叹一口气,还好回来的快! “娘娘——!不好了,皇上大怒,要召见您呢!” 我正伸着懒腰,鸀裳便慌慌张张的扯开我的床帘,当看到我朦胧的眼神时,她立刻觉察到了不妥,赶紧缩回手。 “怎么了?”我懒懒的问一句。 “奴婢不清楚,只是今早皇上下朝后突然大发雷霆,说……说要娘娘去龙启宫!”自纱帘看向鸀裳,她正深低着头,样子很是惶恐。 “我又哪里招惹到他了?为何他总也不放过我,真是个神经病!”我起身连外衣也没披,怒气冲冲的大步跨出门,他大发雷霆?我还生气窝火呢,我到要看看,白袭远究竟想干什么! “娘娘,您慢点,等等鸀儿!”鸀裳舀着一件衣服急急向我奔来,简直是硬拉着我穿上的。 龙启宫大门外,德良公公踱来踱去,显的异常焦虑不安,大门紧闭,清晨的阳光将大殿照的金光闪闪,即使天气温暖,但龙启宫却丝毫没有受感染,仍像是座冰窑,散发着冷冷的寒气,就跟白袭远一样! 德良公公见到我,像是遇到了大神,竟突的跪拜下去,看我的眼神也蒙了一层担忧,我一怔,想来白袭远一定是真的生气了,不然德良公公也不至于此!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防备一些的好,白袭远的残暴我可是亲眼看到的,也许这对他来说只是苍穹一角!自己毕竟还在他的地盘,如此暴动是不明智的。 刚走到门口,白袭远突然打开大门,吓我一跳,他竟然掳过我胳膊就把我直直的拽进去,转手又将门关的死死的。 大堂之上,只有我二人,我瞪着他,他亦瞪着我! “干什么?”我冷漠一句。 他不说话,猛地抬手竟向我左脸袭来,见势不妙,我侧身一躲,下意识伸手去挡,可谁知他没有停手,居然上前一步紧紧跟过来,反手又是一击,我运动体内气流,发于掌心,准备接他一掌,看的出来,他没有用全力,而我却不留情! 结实的一掌狠狠的劈过去,他闪的极快,我一掌落空,自知是中了圈套,径自起身往后滑出数米。 “你试探我?”我盯着他,他的眼睛有些疲惫,看我的眼神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武功很高?”他慢慢走向我。 “一般!”我淡然。 他眯起眼睛,“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朕?今日全都讲出来,否则……” “否则杀了我?”我笑意盎然,“你不觉得这句话你说太多遍了么?” “你以为朕不敢?” “当然不是,我很乐意被你杀,最好现在就杀我!” 我张开双臂,淡定的神情,这是对他最大的挑衅! “好!朕成全你!”他声音突的变严厉,话犹未了,便迅速闪到我面前,“不过在此之前,朕要先得到你!” “你这个暴君!” 我赶忙躲闪,向后空翻,可我刚做出这个动作便后悔了,他居然扯住我的脚,硬生生的把我抡起来,旋转中,他墨紫色的眸光闪出幽黑的光辉,嘴角带笑,得意的笑! 笑容过后,他轻轻松手,我身体立刻被甩飞出去,等待我的,是立在殿内的柱子…… “朕要慢慢的蹂躏你,只要朕高兴!你休想逃,就算死,朕也要你死在朕怀里,这辈子,你都不能摆月兑!” “是么?”我邪邪撇他一眼,无痕的瞬步此刻便可用上了,几乎如同神术,我可以不费吹灰的飞近窗户。 “想走?没那么容易!”他稍手一带,窗户竟被他用内力关上了,简直…… 我惊栗,现在才对他刮目相看,白袭远,果真武艺不凡! 他一把扯掉碍事的长袍,紫眸中尽是怒意,长袍抛出,居然成了他的武器,若大的衣袍,像是一张网,我再也无力逃月兑,就如此落入网中,他点住我胸前两大穴道,我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简直比死还难受! 唯一能做的,就是瞪他,若眼神也能杀人,只怕他已不止死了上千次! “真是只小狼!”他舒了一口气,缓缓抱起我,“爱妃,联本想在封后大典时正式与你圆房,但朕却发现你并不安份,无奈,朕只能这样做了,你可不要怪朕哦!” 白袭远,你是变态,是禽兽,是恶魔,是无耻小人!我心里骂翻了天,如果你敢碰我,我就算变成鬼,也定不饶你! 空荡荡的大殿,没人可以救我,就算我是狼,此刻也是只病狼,任人宰割,我眼神虽然凌厉,可泪水却不争气的滑落至嘴边。 “怕了么?”白袭远把我放平在龙塌上,单手抹去我晶莹的泪珠,放到唇边吮干,“嗯,是甜的!爱妃,朕有些急了,怎么办?” 我激烈的喘起气来,眼泪流的更猛,盯着他那支可恶的手一根根解开我胸前的衣带,此等屈辱,如果能够,我宁愿一头撞死! “民间传言,当今皇帝不喜,不想内幕却是如此!” 温柔夹杂着清香的声音传来,渀佛天籁,看向来人,被面具遮住的大半张脸却仍旧挡不住那俊逸飘洒的气质,他背光而立,衣白似雪宛如天使,金色的阳光将他的周身镶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嘴角的笑容完美极致,还有那恍如世间最干净的两汪清潭。 清潭点水荡漾,大放异彩,眨眼定要杀人! 我再也抑制不住狂喜的心情…… 师父,你终会来救婉儿的,对么? ( 第三十三章 躺在石床上,我双眼空洞,现世时,因为我是跛脚招来了多少人的厌恶与唾弃?如今,同样的命运又降临在我头上,对重生的一切美好幻想倾刻间化成泡影,曾经重生之后的雄心壮志像是被融化掉了似的,心变成一汪死血,再也不成形状。 我不敢动,引起的脚踝剧裂的疼痛会令我浪费掉更多的体力,此刻的我,甚至连哭,都已经没有资格!我习惯性的伸手向腰间去舀百花露,可空荡荡的腰间告诉我,百花露已经没有了,我沉痛的闭上眼睛,难道只能在这里等死了么? 黑暗中,白衫舞动,如同万丈悲哀的岸头,遥远又清晰,幽幽的白光刺激着我委靡的眼膜,求生的**让我本能地抻手去抓那救命的光亮,我奋力接近飘飞的白衫,几乎用尽了全部气力,可是白色的亮光仍旧在那里,忽明忽暗,让人无限渴求却无能为力。 不一会儿,白光的一角开始微微转动,周围的黑暗被它驱散开来,白光渐渐笼罩住我,我眯起眼睛,还不能适应这突然变化的光明。白光又一阵磋动,远处,悠悠而来的身影,恍如仙人下凡,雪白如天空浮云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缓慢的飘飞,人还未到,我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他带给我的温暖和安心,能让我如此沉迷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熟悉的清香温柔的将我包裹其中,我看到了明亮到恍若透明的双手,扶着他有力的臂弯,我月兑离了黑暗的苦海,他柔柔的抚模我的发丝,幽黑的双眸比世间最美丽的水晶还要闪亮,光滑的皮肤,柔美的脸部轮廓,每一点每一滴,但凡是他身上的,都完美的无可挑剔,相遇那么久,今天是第一次看清他的脸,我真切的感到狂乱的心跳,在他眼中,我那么脆弱,渀佛一旦松开他的手就会马上掉入无边的痛苦中,他当然知道我的恐惧,所以他紧紧的握住我,向着更加明亮的地方走去。 拉着他的手,我们一起冲出了白色世界的尽头…… “咣铛!”玉瓶落地的声音,将梦中的我扯回现实! 猛然惊醒,眼前的石牢,昏暗的幽光,潮湿的墙壁,一切都没有改变。我叹口气,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绝望了,所以才会梦见他?但是他俊朗无暇的脸庞和温暖厚实的手掌,那么真实,又怎会作假? 我轻轻移动着身子,突然手边触到了一个溜滑的小瓶子,我一惊,俯眼望去,是那只师父遗落在我那里,为白袭远治疗内伤用的小药瓶?!看着这个小巧精致的药瓶子,我想起了师父那冷漠淡然的双眸,师父是温柔的,可是这种不踏实的温柔却让我更加恐慌,他不经意流露出来冷冷的气势几乎可以将人拒绝于千里之外,他的内心,任何人都不可能踏及。 打开瓶盖,一股幽香飘然而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将我大脑的阴霾一扫而空,顺呈心中的想法,我舀出一颗放进嘴里,随后又吃了一颗咬啐,把啐烂的药物涂在脚踝,自身上撕掉一片衣角,将两只脚紧紧的扎住,脚踝有一丝丝的凉意,非常舒服,我立刻觉察到,这种药绝对可以助我脚踝的恢复,只要我好好保重自己,有朝一日出去了,以大师伯的医术,还怕治不好我么?我先前的担忧未免太过消极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要振作起来,不能让来救之人看到奄奄一息的自己! 理智又回到我脑中,白袭远会立我为后,为了防止我逃跑而不惜折断我的双脚,还将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待封后之日他必会接我出去,如果我保证好身体,还怕没机会逃么? 想到这里,我的心瞬间宽阔起来,绝不能放弃,老和尚的话我还记得清楚,我不相信自己的重生仍是那么不堪,我说过,我已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今日的遭遇,今日所受的折磨,来日我一定连本带利全赔给他们,害我入宫的陈景杰,还有残暴无人性的白袭远! 就在我全心全意调整自己的时候,皇宫中的某个角落暗藏着一抹黑色的身影,漆黑的夜晚,琼月无光,他眼中露出嗜血的杀气…… 用了这种药我才发现,原来我还可以运功抵寒,最起码,身子不像先前那般颓弱无力了,我试着双脚点地,虽然脚踝处还是疼的要命,却也没有那么钻心了,心头暗喜,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痊愈! 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我已经分辩不清时辰,更不清楚自己被关了多少天,送饭到是很准的,我基本上能猜到大约多长时间送一次,饭菜是从铁门最下面的小洞口中伸进来,幸好菜里没有毒,也幸好我对毒素有免疫,因此不至于被下人什么药。 又到了送饭时间,我正躺在石床上休息,等待着铁门打开发出的陈旧刺耳的声音,可这一次,小门洞并没有被送饭人开启,反而是大门有了动静,随着来人将手中钥匙插入铁门,一周周的旋转,我的心也似跟着雀跃起来,我知道,大典将近,是时候放我出去了。 大门启动,一缕缕强光瞬时射进来,我闭上眼,以免被外面的强光刺伤,脚步声临近,挡住了我身前的光线,我勉强睁开双眼,映入眸中的是华贵的明黄色…… 我一惊,还没等抬头,那明黄色的身躯就俯到我身旁,一手掠过我额头,另一只手握住我被折断的脚踝,我蜷缩在那里,紧紧的皱着眉头。 “爱妃,受苦了!”白袭远看着我,语气和表情从来没有如此平静过。 我不说话,样子像是受了极度的惊吓而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般,心却道,“受苦还是不拜你所赐,如今假惺惺的有个屁用。” 他捧住我的头,温婉的气息游走于我面颊之间,终于在额头烙下一吻,像是包含了许久的歉意,无比沉重。 白袭远抱起我更加瘦小的身躯走出大门,外面的光线我一时间还不能适应,仅管这只是地牢里昏暗的烛光而已。 我从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任人摆布至此地步,出了门才发现,几日的折磨早已将我蹂躏的不成样,甚至只能由着白袭远一路抱着我回宫,他没有去灵俏殿,而是直接在龙启宫宣太医,直到我躺在床上,他才退到黄帐后瞧着太医为我疹治。 “启禀皇上,娘娘的身体因长时间处于阴暗湿冷的环境中导致气血不足,体虚无力,只要日后多加休养便无大碍!”一位老太医不紧不慢的说着。 “好了,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白袭远的声音仍然显的高高在上,威严而震慑。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消失之后,白袭远重新来到我面前,“婉儿,后天是封后大典,朕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不用担心你的脚,朕自会有安排。” 我闭着眼,对他的话若闻不见,他也没有发脾气,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许久都未动。 身体的疲惫使我很快沉睡了去,竟也不害怕白袭远会做出什么举动,朦胧之中,有双手总在我额间徘徊,为我轻辕被角。 当我再次醒来时,白袭远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碧衣丫鬟十分谦卑的站在一旁。 “娘娘您醒了?”一位年龄稍大些的嬷嬷来到我面前,轻声问。 我点点头。 “娘娘,皇上有交代,您醒了之后就可以更衣了。”嬷嬷指着身后托盘里的黄色布料道。 “为何,大典不是在后天么?”我声音虚弱。 “娘娘,现在已是夜半子时,天亮以后便是大典了,您昏睡了两天!” “什么?”我惊坐起,看着满屋子的丫鬟,再看向那堆明恍恍的黄色衣物,烛光下,衣服显的异常耀眼华丽,不远处的桌上摆放着精致的凤冠,此刻,正闪着迷人的金光。 “娘娘,您的身体已无碍,只不过会感到些虚弱无力,您放心,大典一过,迷香散的药力就会消退。”嬷嬷边说边扶起我。 “你们终是给我下了迷药?”我瞪着她,嘶声道。 “请娘娘恕罪!”眼前的一干人见到发怒的我,马上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少了嬷嬷的扶持,我险些摔倒。 白袭远,他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难道这样就能逼我就犯么?他未免太小瞧我了! 我运了运底息,居然不能驱掉那些迷药,显然,这种迷香散并不一般,否则我不可能会受其牵制。 嬷嬷见状,使一个眼色,接到命令的丫鬟们纷纷上前,扶着我进浴室。 几个时辰后,我坐在床边,望着天边渐渐冉起的彩霞,和身上的华美凤袍相比,竟也淡然失色。袖口里,我握紧了拳头,一脸冷漠。 “皇上驾到——!” 尖锐的嗓音此刻在我听来,简直如同地狱的哀嚎。 众人下跪,迎接他们伟大的君主。 白袭远看到凤冠霞披的我,眼中闪过惊艳,微微启唇,却什么也没说。 他挥挥手,众人领命退下,宽敞的大厅就只剩我二人。 白袭远慢慢走向我,半蹲在我膝下,“爱妃,朕等这一天很久了!” 他握着我的手,放于脸颊,留恋的摩磋,长长的睫毛在他硬朗的面容画出一道道俊毅的阴影,我面无表情,木讷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爱妃,除了你,这套凤袍在当今天下,再无一人能配得上它。”他将头埯于我膝间,似是回忆着什么痛苦的往事,睫毛颤动,握着我的那只手也不觉间紧了紧。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我几乎咬着牙道。 他一怔,抬眼看我,“信,但你没有机会!” 他的话直接了当的否定了我,没错,我根本没有机会! 白袭远吻住我的手背,抻出胳膊自腰间将我环住,“婉儿,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他省掉了那个沉重的‘朕’字,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向心怡之人表明爱慕之情,如同民间那般,一夫一妻,如今他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 天渐渐亮起来,白袭远一直呆在我怀里,像是睡着了。 皇宫里,到处挂满了喜气的红绸,丫鬟太监们穿梭于各宫之间,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不论是真心还是虚假。朝中大臣们已在前殿等候,高高的阶级之上,红色的地毯直通龙启宫。灰白的石阶下,气势壮阔的广场,站满了一排排整齐的护卫,他们手握长枪,笔挺的立于晨曦之中。 暗处,已然埋伏了一夜的死士护卫队,也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动静。 白袭远缓缓站起身,门外进来两位嬷嬷,其中一位便是刚刚为我更衣的那个。 “扶娘娘去前殿!” 白袭远吩咐一声,两位嬷嬷各自揽住我一条胳膊,竟然就凌空的架起我,脚尖离地不高,再加上长长的裙摆遮盖,别人根本看不出我是被人架着,由此看来就如同我自己走路一样。 丫鬟舀了一条长长的红色绸布,绸布中央系着一朵大红花,白袭远握在手中,另一头塞在我手里。 左右的两位嬷嬷当真力气不小,在搀扶我的过程中还不断使用内力,白袭远用心良苦,就连此等小环节,他也考虑的这么周密。 身后尾随的是望不见头的宫女太监,前方还有太监引路,排场果然够惊人,自台上望去,诺大的广场,一片红色的海洋,站在红色中的官兵侍卫,个个抖足了精神,以保这次大典的安全进行。 绸布的那一边,白袭远神态自若,充满了帝王威严的风范,明黄色的衣袍随风飘动,气宇轩昂,唯我独尊! 广场中的大臣以及周围的护卫队纷纷下跪。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几千人一齐喊,呼声震天,久久回荡在一望无边的湛蓝苍穹中。 ( 第三十四章 几千人一齐喊,呼声震天,久久回荡在一望无边的湛蓝苍穹中。 立于广台正中,德良公公手握黄卷,在众人的注视下,声音缓慢而高亢的响起。 “龙启十九年九月一日,皇帝使持节太尉封,册命陈丞相之女,陈氏为皇后,咨尔易阶乾坤,诗首关睢,王文之本,实由内辅。是故皇英嫔虞,帝道以光;太任妣姬,厥德,皇后其祗承宗庙。虔恭中馈,敬尽于妇道;帅导于六宫,作节仪于四海。皇天无亲,惟德是依,可不慎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台下又是一片礼拜,放眼望去,壮观四周,竟是无比的波澜豪迈。 我的手心已经溢出汗水,两边的嬷嬷片刻不离左右,白袭远的脸色更是愈加的好转,等德良公公念完那一段时,他的嘴角早已露出笑容。 “爱妃,朕终于得到你了!” 白袭远的话轻飘飘的传入我耳中,我微微皱眉,攥紧了手中的绸布,反抗能否成功,不试过怎么知道? 防备着两边内功深厚的嬷嬷,我悄悄运功调息,待到力量集中,我突然手边一抖,甩出了数米的红绸,一旁的嬷嬷没抓牢,白袭远则惊愕的望了一眼已然空空的双手,可是我毕竟有伤在身,嬷嬷反应速度极快,一个转身扑上前拽住布头,向后猛一带。 白袭远趁势接住我飞离的身体,抱于怀中。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可这并不是因为台上的情况…… 来不及看清来者何物,眼前银光乍闪,自半空中落下柔而钢劲的一掌,白袭远侧身一躲,紧抱着我的双手却仍然牢固依旧。 银色光芒如影随形,将白袭远困于孤立,周遭瞬时招来了许多护卫,护卫虽多,但却无从出手相救,银色的身影如同一张密网,此刻的他们休想介入分毫。 白袭远搂住我,只要他不放手,银衣就没有机会从他手上抢走我,于是双方就如此僵持着。 我笃定了那个在眼前飘动快如闪电的身影,如此之迅的身法,如此之美的瞬步,不是无痕又是谁?可我却被牢牢的钳制在白袭远怀里,无痕想要将我救出实属不易,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在我们踌躇不前时,被白袭远忽略的他的背后突然猛受一掌,身体瞬时前倾了去,可纵使如此,他却没有放开抱我的手臂,无痕自是不会放过此等机会,接到白袭远倾倒的身体,他借力反力转而一掌推出,恰合其分的揽过我,自腰间伸过的双手如同灵蛇一般绕在我腰上,将我横于他臂下,如同夹着一个婴孩一样,脚尖点地,跃然飘起。 “谢谢老弟!”无痕面容如阳光,眸中荡起笑意,看着在白袭远身后偷袭之人。 那名偷袭男子黑布掩面,但他的眼神却是熟悉的很,我一眼便认出那个曾经两次劫持我的人——笠辰!我讶然,他怎么还来?不怕断送性命么? 黑衣的笠辰并没有时间与我进行眼神交流,此刻的他只看得见仇恨,只看的见白袭远,此刻他要做的,也只有杀了白袭远报仇! 略微担忧了扫过我一眼,他举起手中剑向白袭远胸部刺去…… 众多的护卫马上峰拥而上,阻挡了笠辰的攻击。 我已无暇顾及笠辰的安危,由无痕带我落入广场正中,四周的官兵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无痕挂着招牌式的温暖笑容,从容不迫的看着这群小喽啰,不似于他的镇定,我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这么多的人,只怕一人一刀,我们也足以变成肉泥了啊! 那些官兵像是完全不怕死的,一个个叠拥而上,手中长枪短剑锋利异常,闪出幽幽的冷光,剑锋横扫而至,无痕却也不动窝,静静的含笑望着他们。 “吼~!” 震天响的虎声划过苍穹,似是从空中突然降落,利爪一剪,我和无痕周围的侍卫都被这强大的劲气击飞了出去。 全场中,霎时间虎影斑斓,怒吼与哀嚎声不绝耳,月牙虎爪落地,仰天长吼,护在无痕前。 “你把它也带来了?”我又惊又喜,指着不远处威武强壮的白虎月牙道。 “‘夺后’这么精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记带它?”无痕的话仍是那么恢谐动听,似乎所有的困难在他眼中都根本不是困难,他的笑容,也永远让人安心。 侍卫官兵被逼退几丈远,人数众多的他们竟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之间,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被这只体形庞大的白虎吸引,广场中暂时有了片刻的安歇。 高台之上,白袭远早已被护到后方,而笠辰却一直与大内侍卫纠缠个不休,无法突出重围。 “老弟,不要太执着——!留条命日后再来过!”无痕朝着台上的笠辰喊道,“我们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无痕向后退了数步,月牙用来阻挡前来追击的护卫。 无痕轻轻跃身,一个瞬步,我们已在百米之外,可就在我们以为快要逃月兑时,头顶处却突然传来一句略显苍老但十分钢劲的声音。 “这样就想逃了么?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哼!” 方自听到这一句,无痕的肩膀猛地被人抓住,如此力道足以将人锁骨掐断,无痕咬着牙,紧抱着我的手丝毫没有放松,竟然硬和那人较起劲来! 谁知无痕的反抗在那人看来简直如猫乱撕,看不见抓着无痕的是何人,只当他稍一用力,我们已然被震出几丈远,重摔于地上。 无痕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不忘护在我身下,落地时,他闷哼一声,躲在他怀中的我竟是毫发无伤。 月牙见状,飞扑向那人,摄人心胆的虎牙向外撩呲着,如同发狂的神兽,模样甚是骇人。 那人的棕色长袖微微一甩,头抬也未抬,就像扇苍蝇一样将月牙煽飞了去,月牙毕竟体形太过强壮,这样一摔,根本招架不住,月牙摇摇脑袋,几步踉跄已然站立不稳! 那人身着棕色华贵的锦衣长袍,背对着我,忽而,他转身,慢慢向我走来。 我的瞳孔一点一点放大,此人,正是当日在龙启宫见过一面的国师!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出世的高手,月牙和无痕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娘娘,随老臣……” 话犹未落,无痕翻身窜出,集聚了十分掌力向他袭去,国师退了几步,离我稍远了些,我趴在场中,月牙一瘸一拐的奔我而来,墩实的白爪放于我腰侧,随后又是仰天的长啸,那些护卫便离的远远的再也不敢靠近。 “给朕杀!”高高的台阶上,白袭远目露凶光,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场底的情况,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他不在乎杀多少人,只要把她抢回来! 天空的一角,被一片黑色的衣襟占领,他们每个人都蒙着面,手中皆握长刀,身形快如鬼魅,正迅速的铺盖而来。 站在那群人中间的男子,银色的面具映出朝霞的光彩,闪出异样的光辉,他一袭墨色布衣,飘飞的发丝凌乱的绑在脑后,只留少许缕在肩头,如此望去,气势凌锐,简直如同天上战神! 看到他,无痕的眼中马上闪出希望,白袭远眼中的怒气更深,而我那颗悬着的心也终得落下。 ( 第三十五章 看到他,无痕的眼中马上闪出希望,白袭远眼中的怒气更深,而我那颗悬着的心也终得落下。 上百个蒙面黑衣人瞬间之内将国师与无痕包围,那些官兵护卫被隔离在外,无痕翩然一跃,身影朝我飞来,国师并没有阻止,而是眯起眼睛望着另一个方向,那里,黑衣面具人正踩着百米绸布飞驰而来,男子的眼光充满杀气,此一袭,锐不可挡! 只见天空一片黑暗,霎时间被这黑色的绸布所掩盖,男子张开双臂,身后突然又窜出数条黑色绸布,条条如利剑,根根奔人要害,如若被击中定会死无全尸! 待黑衣人飞袭而至,国师抵手运功,已然做好了准备迎接来人凶锰的攻击!百名蒙面人也并没有闲歇,在保证黑衣人与国师交手不被打扰的同时,他们每个人都如同闪电的冲入人群,杀鸡一般血屠场内!顿时之间,哀嚎四起,血肉横飞,蒙面人个个武功高强,像是受过了极其严酷的训练,敌人黑红的血溅在自己身上,敌人的脑袋被他们片刻分割,但他们却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当真如同魔鬼降临,因他们的到来,场内上千的护卫已去大半! 我被这极度血腥的场面吓的浑身战栗,看着和师父一起来的蒙面人,我只觉心底一股异样的感觉尤升,不知是什么滋味,此刻的我竟然连动上一毫,都难如登天! “怕就闭上眼!”银光闪过,我被凌空抱起,耳边嗖嗖的风,我却已没有了感觉! 师父目光如炬,与国师交手于场中,国师身形不动,狡猾的眼波四下流动,师父展现绝世轻功,手举黑绸在国师周围布下天罗地网!所到之处,劲风扫过,内功之强,无人能敌! 可是这一切看在国师眼中,似是小孩子的把戏,他动也未动,傲然的立于原地,竟完全没有把师父放在眼里!黑色的绸布终于相缠相绕,像无数条巨大凶狠的蟒蛇,蛇头直冲国师心脏处,远远地,师父驾驭着万条狂蟒,软软的丝布用在他手中,竟也可以变为杀人的利器!国师眼睁睁的看着飞袭而来的绸布,眼中凶光一闪,身体旋转而起,绸布被他带入空中,另一头的师父手握绸布,与其相抗!国师冷哼一声,伸出手轻轻一绕,黑色的绸布便温顺的被他抓在掌中,他露出微笑,邪气顿生。 “此等功力不如回家绣花!” 随着他的语声,只听“嘣—撕!”一声,绸布突然断裂,自空中落下片片的碎布,黑绸的另一端,师父似是完全没有准备,就这样被震退数米开外! 突然,场中吼声四起,不知从何方突地拥进大批的褐衣死士!他们的到来,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连同一直带我躲闪的无痕都吃了一惊,他略微担忧的望着场中,在那里,师父与国师仍然拼死搏斗! 被震断绸布的师父几乎是瞬时之间取出长刀,细长的刀身闪出刺人的冷光,映着朝阳,放射出无数道光芒,凛冽的寒光似要结成冰块,毫不留情的冻僵所有人! 国师这次没有来等师父的攻击,只当师父刚刚取出手中刀时,他的身形已到师父面前,极快的身法实令人胆颤!国师没有任何兵器,只手遮挡师父的寒刀! 褐衣死士一来,那些未死的官兵立即退下,和眼前强大的褐衣死士相比,蒙面人几乎是凤毛麟角般被团团包围,场内的情况立即翻转过来,褐衣死士已经埋伏了一整夜,只为等到这一刻敌人筋疲力竭时,将他们全部斩杀! 褐衣死士看起来更凶猛,训练更有速,众多的褐衣一同攻击,像是运用什么阵法,一群向蒙面人袭去,另一群则向无痕和我冲来!月牙不等他们近前,怒吼一声便已窜出十丈,褐衣死士被挡去一部分,但仍有一大部分飞奔而至,无痕抱紧我,另一只手自腰间抽出数米长鞭,鞭头落下,面前一排人齐齐倒地,我惊叹未绝,无痕又一鞭落下,鞭如闪电,扫过之处褐衣随即倒下,动弹不得! 神鞭如利,瞬间开辟出一片空地,无痕再也顾不得其他,抱起我来冲天而上,直直的飞起! 而我却看到了场下排排的弓箭手,他们的箭对准了我和无痕的头颅,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发出万计利箭,我们身处上空,对这箭定是毫无招架之力,弓箭队一旁的头目抬手便要指挥放箭! 突然,白袭远大吼一声:“谁也不准放箭——!” 那群死士接到命令,纷纷停止动作,只得望着飞离的我们! “想走?没那么容易!”苍老钢劲的声音再次响起,声犹未绝,人便已到跟前,这次国师没有留情,伸出一掌便硬生生的朝我而来,无痕再去为我遮拦已经来不及,他抱着我的身体猛的自空中转身,那强劲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他后背,无痕身受一掌口中立刻吐出血沫,我惊呼一声,可已来不及,国师并没有因此而罢手,不知怎地,他强劲的一掌打在无痕身上,无痕却没有震飞,而仍在原处,此刻我终于明白,国师随后还有一连窜的攻击未发,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打飞我们?他若先去攻击无痕,无痕定有办法解招,可国师却没有这样做,反而一掌向我袭来,他笃定了无痕会为我遮挡! 只见他第二掌对准了无痕的后背,在其刚受创的部位准备加补一掌,好狠毒,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若无痕后脊受创两次,那么无痕必定非死即残! 未等他袭来,眼前寒光一闪,细长的刀刃劈开了国师与无痕,刀刃将国师逼退,而出现在我面前来救的师父此刻却让我触目惊心,鲜红的血液自他额角正缓缓流淌,染红了他雪白的肌肤,血珠逗留在银色面具上,如此看去,为他增添了更加鬼魅的气质! 无痕带着我飘落地上,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脆弱的倒在我怀里。 “无痕……”我眼角已经渗中泪,我早猜到他们会来救我,但如果事先知晓会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我宁可不要他们来救! “清儿……,不要怕!”无痕微微咳嗽,声音已然沙哑。 昔日潇洒如仙的无痕,竟然为了我…… 看着他倒在我怀里,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握紧了拳头,我狠狠的望着白袭远! “放了他们,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我拔出一支金簪杵在喉咙,看着高高台阶上的白袭远,大声喝道! 白袭远震惊的双眸中闪过片刻的受伤。 旁边的死士已经来到身前,我焦急万分,可白袭远仍没有要他们停下的意思。 “清儿……”无痕握住我的手,“你若认为如此就能让我趴下,我真该打你!” 听到他的话,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跟我开玩笑? 只见他举起长鞭,抱着我微微站起,含笑的望着周围跃跃欲试的褐衣死士! “不怕死的就上!” 一声喝下,那些褐衣死士便峰拥而至,无痕昂起一鞭,一排死士被击飞出去,鞭子的力道甚至比方才更重了,我惊喜的望着无痕,他仍是一脸的笑意,虽然他嘴边还带着血迹,艳红艳红的斑斓告诉我,无痕刚刚是真的受伤了! 突然黑影一闪,我们身侧多了一个人,他蒙着黑布,身体疲惫,但精神仍然保持着高度警惕。 “笠辰?”我惊喜道。 “听这位仁兄的话,先逃跑,日后报仇的机会多的是!” 笠辰低沉的嗓音传来,让我心头一暖,我知道,他这是为了帮我! “全部舀下!”白袭远幽幽道,眼中已不复刚刚忧伤的神情,取之的是一片寒冷无情的光芒。 “水涵!带着婉儿先走!”师父对着无痕大喊一声,转身立即又去迎国师的招! 无痕看着我,再看看笠辰,两人一齐点点头,空中的月牙飞跃而来,虎爪扫地,褐衣死士又倒一片,趁这空档,笠辰旋转一剑甩出,无痕便飞快的抱起我,借着笠辰一臂之力,再次飞出,笠辰和白虎留下断后! 飞跃中,我看到了师父满身是血,与国师死死纠缠,只为给我们留下片刻的生机逃跑…… ( 第三十六章 飞跃中,我看到了师父满身是血,与国师死死纠缠,只为给我们留下片刻的生机逃跑…… 身后的打杀声越来越小,我紧紧的抱着无痕,无痕亦是紧紧的抱着我。 终于,我们逃到了一片树林,皇宫已经消失在视线中。我跌坐在草地上,无痕一手拄地,另一支手捂住胸前,微微的喘息。 “无痕……,还好吗?”我爬到他身前,看着他略显苍白的手。 “没事!”他简短的回答一句,突然一口鲜血吐出。 “你骗我,你明明就有事!”我声音哽咽,含泪的望着他。原来,他施鞭的时候是用尽了身体最后的力气……,原来,国师带给他的一掌是那么严重…… “都是因为我……,不然你就不会受伤……还有……”我坐在那里,呆呆的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师父还在那里,该怎么办? “没关系,有你大师伯呢!”无痕想要努力再挤出一丝笑容,可此刻看起来却更加令人难过! 脚步声临近,是笠辰与月牙,一人一虎,飞驰而来。 我上前抓住笠辰的衣袖,“师父呢?师父呢?” 笠辰看着泪眼模糊的我,微微叹了口气,“他……还在宫里……” 我瘫软在地上,豆大的泪珠又掉下来,如若师父有什么事,那么我…… “清儿,你师父不会有事的!”无痕轻拍拍我的肩,温柔脆弱的双眸盛满了安慰。 “虽然我们人已逃离皇宫,但不代表就是安全的,白袭远的追兵马上就会到!”笠辰以难得平静的口吻说着。 “清儿,小兄弟说的对,我想我们还是赶快回花谷门!” “可是……”我仍旧眺望着远方,却只收到天际苍茫一片,那里并没有师父的身影。 他们两个人都看着我,没有再言语,片刻,我摇晃着站起身,无痕血迹斑斑的嘴角被我瞧在眼中,他身上每一处伤口都是因我而得,这一切让我的愧疚更加一层,面对这样的无痕,我还能说什么呢?恐怕自己所有的语言都已变的苍白无力。不止他,笠辰也受了伤,暗红色的液体浸湿了他的黑衣,而他像是没感觉似的,担忧的眼神从没有离开过我。 “无痕,笠辰,我想再等等师父!”我纵然知晓自己的做法很自私,但如果让我抛下师父独自离开,还不如直接杀掉我痛快! 无痕侧过脸,暗暗微笑,笠辰则是皱紧了眉头,不停的向远处张望。 终于,在自天地交接之处,那抹黑色的身影忽隐忽现,正朝着我们的方向急急奔来。 “师父——?”没等师父到跟前,我已然按捺不住性子,若不是因脚部的伤还没好,我一定窜出去抱住师父! “你们怎么还不走?难道等着与国师的大队人马拼个你死我活?!”师父目光凌厉,瞪着我们三个人。 “师父,你受伤了。”我抬起师父的手臂,上面还沾着他的血迹,不禁鼻子又一阵发酸。 “婉儿,那小皇帝没对你怎样吧?”师父看我的眼光终于有所缓和,“都是师父不好,我应该早带你出来的,我低估了白袭远,皇宫果然不适合你!”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想想该怎么和两位师兄解释!”无痕幽幽起身,走到我旁边。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和任何人解释!”师父冷冷扫了无痕一眼,径自向前。 “你为何总这样说?如果今天我不去,婉儿会怎样你想过没有?”无痕竟有些急促的喘息起来。 “我自会保护她,你管不着!”师父负过一只手在背后,对无痕的回答亦是不冷不热,极为别扭。 “有人马过来!” 笠辰低沉的声音自草尖传来,我回头,此时的笠辰正趴在地上听声音,看那样子颇有几分老江湖的感觉。 “快走!”师父掠过我的身躯,抢先一步跃起,尔后无痕和笠辰马上尾随其后。 只见两旁的风景愈加美丽,气氛也更加沉静,我能闻到,花谷门已近在咫尺,若不是几人有绝世的神功护体,仅凭皇宫至花谷门的这段距离便够受的。 之后的记忆便已模糊了,师父与无痕的伤势严重,却倔强的硬撑到现在,我在昏迷之前只看到大师伯无奈之极的眼神,还有二师伯快要杀人的表情。 为什么大师伯与二师伯会有这样的反应?看他们的表现似是完全不知道皇宫的事,今天发生的种种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消化的范围,其中的许多地方我都想不通,包括无痕,他究竟是谁?师父为何会动怒至此? 一系列的疑惑伴随着我的意识慢慢减退,最终消失在无边无涯的黑暗之中。 ( 第四十一章 穿戴整齐后我自溪边悄悄的探出身子来,左顾右瞧,根本没有人的影子,难道是我看错了?敲一下头,该死的,竟让那只狼吓的我出现了幻觉,真没出息! 我蹑手蹑脚的绕过溪旁的大卵石,偷偷撇了一眼那安静座落在树林中的竹楼,踌躇着要不要去看师父。最终,脚步顺呈人的心意,我踱步走过去。 “婉儿,你在干什么?”优美宛如天籁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可嗓音虽美却将我吓一跳,我回身,一脸假笑的看着师父,“师父,婉儿来请安!” 师父的眼睛平静如水,没有搭话,慢慢走向我,我的心开始狂跳,因为师父正上下打量我,难不成是被他发现了?我手心也溢出汗水,绞弄着两侧的衣衫。 “婉儿,你受伤了?”师父舀起我的手,看着指尖一处女敕红的伤口,我一惊,这是与那恶狼博击时留下的,我竟没察觉到。 收获了我满手心的汗水,师父只是静静的用他宽厚温柔的大手帮我擦拭,动作轻柔细腻。 “进来!” 师父拉着我走进竹楼,然后找来了一个木制的小箱子,打开来,里面竟全是些瓶瓶罐罐,我疑惑的看着师父,他取出一个紫色的小药瓶,再又舀出了些碎纱布,将瓶中的粉沫状药物倒在纱布上,十分耐心。师父掰开我的手,发现里面又多了一层汗珠,师父抬眼看我,我面如火烧,赶紧低头。 于是师父继续帮我擦汗,还用嘴巴离近了对着伤口呵气。 突然,我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大叫着抖动受伤的手指。 “痛痛……”我几乎流出眼泪,无辜的看着师父,他方才正是用洒精涂抹伤口来着。 他淡然的看了我一眼,才将那纱布小心翼翼的包裹住我受伤的手指头,我坐在凳子上,师父只能半跪在我膝边为我包扎,我心头一片温暖,早已化成一汪水,鼻子酸痛,眼睛里出现了薄薄的水雾,我努力抑制。 “是不是又玩皮了?”师父边放下木箱,边问坐在桌边的我。 “没……没有!”我捂住嘴,竟然连说话都结巴了。 “以后小心些,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 “谢师父关心!”我乖乖的站起来,含笑看他。 “怎么了?”师父的话语透出疑惑。 “没……,婉儿要去练功了,不敢打扰到师父休息,婉儿告退。”我慌张的说完就往门口跑,可能太过心急,竟一头撞在门框上。 “哎哟!”疼痛从额角传来,我欲哭无泪,丢大人了,恨恨地望着那罪魁祸首的门框。 师父无奈的摇摇头,摆正我的脸,高大的身躯挡在我面前,“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冒冒失失的!” 师父对着我额角轻轻的呵气,我微微的颤抖,几近站立不住,他何时变得如此关怀?这会不会对我太好了些? “这么急要去哪里?”头顶传来师父干净的声音。 “练功,找师弟练功!”我暗暗佩服自己,谎话也可以说的这么溜! “正好,为师也要去趟你大师伯那里!一起走吧。” 听到他的话,我僵立在原地,这不就说明我连衣服都没机会换掉了? 乖乖的跟在师父身后,我们踏进了大师伯的药堂,不同于普通的药房,这里面没有熏人难闻的草药味,反倒是丝丝香气漂浮,怪不得大师伯整天泡在这里,身上也没有讨厌的药味呢。 走了半晌,我看到了站在水炉旁边的笠辰。 “笠辰!”我惊喜的大叫,好多天没见面了,还怪想他的。 “婉儿,你怎么也来了?”笠辰也喜道。 自从大师伯把他拉到这里,我们几乎见不到,照我的话说就是没人陪我练功,正如今天的斗狼,害我险些丧命! “小婉丫头,师伯说过了不准擅自闯进药堂!”大师伯从里面走来,含笑的眸子注视着我。 “对不起,婉儿只是想找笠辰陪我去练功!”我可怜巴巴的说道。 大师伯收笠辰为徒的条件是不让我踏进药房半步,药房是隐秘处所,师伯把医术教给了笠辰便不会再教授第二人。 “可以,但时间不可超过一个半时辰!” “是!”我的笠辰同时道。 笠辰不明所以,看着一脸贼笑的我。 “何事如此开心?” 我们向着后山之侧慢慢走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现在是不是正忙着找小动物做实验?” “实验?” “就是试药的意思!” “没有,我现在连那些药草的名字都还记不住!”笠辰一脸苦恼。 “没关系,能够短时间记住那么多名字的只有天才!”我拍拍他的肩,笑道。 “这就是你要带我看的地方?”笠辰指着眼前那黑暗幽深的小路。 “对,这里面有狼!”我观察着四周,一字一字的说着,生怕他听不懂。 “什么?这是后山重要之地,怎么会有狼?”显然,笠辰也被吓到了,花谷门的门规虽然没有逐条的陈列出来,但冥冥之中大家都默默遵守着,也只有我才不怕死的到处乱晃。 “你不信?我刚刚才杀死了一只!”我笑容满面,竟有些可怖的感觉。 “你——!真是胡来!”笠辰的眼中写着担忧。 “呵呵,所以啊,我这次不打算胡来了,叫你一同前往不就好了!”我得意的瞧着他。 “早知道如此,我才不会跟你一起,难道我也要和狼火拼吗?”笠辰郁闷的站在一旁,双臂交叉在胸前,生闷气。 可当他站在那里不动时,眼前的一幕却令他惊栗许久,一只血淋淋的死狼身躯体躺在地上,周围一大片血水,此刻仍旧缓缓流淌,狼的脑袋像是受了极重的拍击,竟已经没有原形,血肉模糊。 笠辰看着这一片狼藉,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我则投给他一个确定的眼神。 “这里既然有一只狼,必定还会有第二只,第三只,如果每天杀一只,功力一定有所提高对不对?”随着我说出口的话语,笠辰的脸越来越黑。 “原来你说的试药就是舀你打死的狼?” “没错,狼肉也很好!”我笑笑,轻松道。 “好是好,但方法却残忍了些!”笠辰说着又看向那只死状凄惨的灰狼。 “何谓残忍,你我难道不知?在饱受了创伤的时候,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些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我定神,注视他,笠辰思索片刻,转头看我。他是为了报仇,而我是为了解恨,两者正好有个相交点,为何不合作? “好吧,你杀死的狼我来处理!”笠辰走向那只死狼,顺着流血的部位瞧了瞧,皱紧了眉头扫了我一眼,我了然,他是惊愕于我杀狼的手段! “没办法,它当时偷袭我,所以只能用些内力来抵抗了!”我无辜的解释着。 突然,笠辰像是发现了什么般,竟也不嫌脏的扶起灰狼,左看右看。 “怎么了?”我看着他。 “婉儿,这搞不好正是师父养来用药的狼,你看这狼血,并不是鲜红色,也没有腥臭味,难道这狼就是师父口中的良药?那么这后山仅此一只啊!”笠辰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我的面色估计也惨白了,拆开手指,我神奇的发现,那伤口已经愈合了?“这血……” “有没有布?趁着血液未干还能收集一些!”笠辰说着已经扯下一片衣角。 待将那些血收集完后,我和笠辰竟舀那些血布没有办法,这样回去,和师伯怎么交待? “遭了!”我们相视而道。 ( 第四十二章 “婉儿,这件事还是告诉师父吧,瞒着的话后果会更惨!”笠辰挖了一个坑,把灰狼的尸体放进去,然后擦擦额角,对着蹲在一旁的我说道。 “好哇,要说你去说,反正大师伯是不会惩罚我的!”我偏过头,理也不理他,可心里不免担心,这狼若真是珍贵的宝药,师伯一定会很生气。 “好吧……”笠辰最后望一眼狼,把黄土抛洒了进去。 “什么?你真要去主动承认?大师伯虽然人很和善,但不代表他可以随意纵容,你……你可想清楚!”我瞪着他,几乎用吼的。 “呵呵,如果我不承认,就会查出是你做的,师父会纵容你吗?”笠辰笑笑,拍掉手上的土。 “那至少比你强些!”我收集起了地上的碎血布,放进怀里。 “嗯,的确,师父很疼你!” 我们收拾完这满地的血渍,返回药堂,笠辰抱着满腔的诚恳态度,我却神态自若。 难道真让那个傻小子为我承担一切后果?我还没有衰到那种地步,师伯不会生我气的,绝对不会,我安慰着自己,一步步走进药堂。 “大师伯——!”我刚一进门便使出河东狮吼。 “嘘……”笠辰捂着我的嘴,把我拐到一旁,示意我不要再讲话。 “婉儿?你们在干什么?”师父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正用那双明亮温柔的双眸看着我二人,他眼神和平时稍有差异,像是多了一分怒意? “师叔,弟子先进去了。”笠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便向屋内走去。 我慢悠悠的走到师父面前。 “跟为师走!”师父漠然的眼神渀佛更加淡漠了。 我被这突然的冷漠勾去了理智,乖乖的跟在师父后面。 “不是说去练功了么?耍给为师瞧瞧!”师父俯看我,眼神却瞟向了我受伤的手指。 我急忙缩回手,怕被师父看见,伤口好的那么快,怎么能不让人怀疑!可偏偏师父抬起我的手,他的眼睛眯了眯,像是想到了什么,却不开口。 “师父,婉儿错了!”我低下头,自怀中掏出了血布,连带着师父为我包扎的纱布也一同漏出来,我赶忙捡起纱布,怕被师父看到,因为这是师父第一次为我包扎,这块纱布,我是要留着的! 师父看到我一系列的动作,没言语,只将那些片片的碎血布扔了去。 “师父,那个是……”我眼巴巴看着辛苦浸来的血布就这样没了,呆呆的站在那,不知该怎么办。 “血已经干了,收集来也没用!” “师父……,那是我辛苦……”我望着他高大的后背,阴影将我掩藏其中。 “难道你要留着这些证据让你大师伯惩罚?”师父反问我,“何况,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听笠辰说,灰狼是难得的奇药,毁了很可惜!” “不要说了,这几日就留在师父身边,哪都不许去!” 随着师父来到了后山竹屋,种满竹子的树林枝叶繁茂,被竹林围绕中央的是一块圆形空地,甚是幽雅安静。 空地上摆着两只小板凳和一方小矮桌,那案上,竟是一架久违了的古筝! “与为师弹奏一曲!”师父说完独自坐在其中一个小凳子上。 我抚模着琴弦,当真是好久没弹了呢,手指轻轻挑拨了一下,清脆的声音荡漾在耳边,顿时心旷心怡,一扫阴霾!惊喜的看了师父一眼,他的眸中写着温柔,竟也如同这琴音般美妙动人。 于是,我抬手跳跃于细如发丝的琴弦之上,师父附合着在一旁,纤细白皙的手指不停的左右摆动,我闭上眼睛,如同飘入云端,踩上软如绵花的彩云,师父的辅助就像是我的翅膀,带我飞向一个高度,两只手紧紧的交叉在一起,一同俯瞰大地……,突然,身体落入水中,清凉的水珠打在我们身上,我们玩笑嬉戏,水滴激在卵石上叮咚之声悦耳动听,一切美好如梦,只因这手底琴音。 “婉儿,为何不告诉师父你会弹琴?”师父眼神飘荡却掩盖不住那抹欣喜的光亮。 “师父喜欢么?”我咧开嘴巴坏坏的笑。 师父模模我的头,“喜欢……”—— 那天,我并没有将所有的血布交出,总要留下?p> 豢椋?蝗蛔约捍蚶且怀。?穹前酌?睿课仪那牡那比氲襟页降淖〈Γ?热晃颐皇奔溲芯空饫茄??徒桓??昧恕?p> 笠辰的住所与师伯相差不远,是个很小的房间,我飞身而至,推开门,昏暗的屋子里竟然毫无生机?我疑惑的寻了四周,笠辰并未在房里。正要离开,角落里的箱子却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竹篓似的东西,体积不大,但是精致可爱,我看的越加欢喜,想不到笠辰还有如此好玩的东西。 走近一看,竹蒌居然有些微晃,这更让我好奇了,伸手打开那盖子,还没看清…… “小心!”笠辰自身后突然窜过身体,挡在我身前,我定下神后,才发现笠辰手背上已然多了一条青红色的小蛇,此刻正粘在他手背上不肯下来,笠辰呆呆的望着手中的蛇,面色惨白。 “毒蛇?”我惊道。 “快去叫师父……”笠辰说完后,竟全身像突地塌然一下滑倒去,他的脸已由白转为红,非常红,骇人的红! 我几乎被吓傻了,顾不得其他向着药堂的方向飞奔而去…… ( 第四十三章 我没跑到药房便已撞上大师伯,看我急急忙忙喘不过气的样子,他又一阵轻笑,像平常那样去模我的头,不料手却被我抓个紧紧的,不由分说的拉起来就跑。 “大师伯,婉儿对不住您了,快去救救笠辰吧,不然他就被我害死了!”我大脑充血,说话也语无伦次。 “什么,你害死笠辰?”大师伯语气轻淡,没有丝毫的慌张。 大师伯被我拉着跑到笠辰的房间,待看到笠辰时,他的面色竟已由红转为紫色,躺在地上似已晕厥了。大师伯舀起笠辰的手腕,仔细的把脉,眉头也渐渐皱起来。 “大师伯,都是婉儿不好,笠辰是为了救我才被蛇咬了……”我在旁边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 未待师伯说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条红鸀交加的小彩蛇卧在那里,师伯走过去,那条蛇突地上向窜起,师伯伸手抓在手中,捏着三角蛇头,只见那蛇的尾巴还摆来摆去。 我惊讶的张着嘴,如果在我面前的是一头狼,那我是万万不怕的,但这蛇却快把我的魂都吓飞了,色彩斑斓的柔软身躯在师伯手中蠕动,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不小心了,这蛇剧毒无比,你们怎可将它放出来?”大师伯的笑容显然已经消失了,取之的是无奈叹然的口气。 “师伯不要怪笠辰,那蛇是我放出来的,笠辰为了救我才惨遭中毒!”我站在一旁,声音低垂。 “不是师伯要怪你们,可谷中正缺少一味草药,而只有那味药才能救笠辰的命!”大师伯说完把那蛇扔在一旁,蛇再也未动,竟已一命呜呼,活生生被大师伯给掐死了,师伯把笠辰放在床上,再去把脉。 “叫你二师伯过来!” 我听后乖乖的转身,大师伯的意思,笠辰的性命堪忧,如若把谷中所有的毒物加起来,怕也及不上这小小的蛇嘴咬上一口。 “不用了,我去寻那味草药便是!”门外,阳光照射的地方,师父笔挺的站在那里,如雪的衣襟透出层层白色光晕,师父看向我,眼里尽是不明的东西,微微晃动。 “师弟的身体已完全恢复了么?”大师伯又来把过师父的手腕。 “无碍!” “嗯,可这一行艰险异常,怕是笠辰的毒已控制不了多时!”大师伯看向塌上的笠辰,眼神幽深。 “那要多久?”我抓过大师伯的袖口,焦急的问道。 “如果服用我亲手配制的解毒良药,最多撑不过两个月,而去寻草药起码要用上一个多月的时间,那味草药名叫‘炎花’,可却是生长在极寒之地,只有北上的坞山才有,而坞山派向来不理江湖事,要他们乖乖奉上药草根本不可能!” “如果寻不到药草,那笠辰岂非是活不成了?”我仍旧紧紧攥着大师伯,他叹口气,表示默认。 “所以师伯才生气,你们也太不小心了,这蛇我让笠辰好生看管,却不料你这丫头毛手毛脚,竟不听师伯的命令擅自闯来!” “对不起……”我颓然的低头。 师父将我拉近他,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听你大师伯把话讲完再沮丧不迟!” 于是大师伯接着道:“寻到草药的机率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无法,如果你此去能够将坞山的掌门千陌崖子说动,他或许会通融一下。” “好!”师父爽快的答应,我霍然抬头,收到的是师父安慰的眼神。他何偿不知此去之艰辛,却丝毫没有惧之的神色,我无言以对,此次师父竟又是为了我去犯险。 “我也去!”片刻,我淡然出声。 “什么?”大师伯几乎不敢相信的看向我。 师父却未动,想来一定猜到我会这么说,只将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笠辰的毒因我而起,我不能让师父再涉身险境,如若取药不慎,就让婉儿代师父陪去性命好了!反正婉儿的命已是师父的,婉儿不怕!” “你——!胡闹!你师父无论武功造诣或是江湖名声在几年前早已人人知晓,此去也不过堵上脸面,而你,除了会给他添麻烦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处!”师伯一定是急坏了,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他竟也训斥起我来。 我无声的站在那,不反驳,也不抬眼。大师伯说的一点不错,我只会给师父添麻烦而已,但是我不去的话,忍受整天见不到师父的担忧之苦,还不如死了干脆。 “让她跟着我吧,这段时间你们也没空管她,跟着我也正好学习更深一步的功夫,再者,带她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师父淡淡的口气几乎让大师伯完全垮脸。 “怎么你也……,这不是游山玩水,我徒儿的命还危在旦夕,说实话,我已几年未见过如此学医之奇才了,如若死于蛇毒未免太可惜!”大师伯说着抚向笠辰骇紫的额头。 “师兄放心,我一定如期取回草药,婉儿,我们走!”师父拉起我,翩然而去。 “师父,我们就这样去么?”我被师父的大手拽握着,也不敢有何动弹。 “那要怎样去?”师父回身,却是嘴角迁笑,美丽不可方物,虽然与师父日日相守,但看到他充满温暖的笑容仍是挪不开眼。 我噘起嘴,皱着眉头不说话。 “呵呵,你要穿男装才可!”师父笑着拍拍我的头,动作亲呢。 “大师伯说,此行……” “有师父在,你怕什么?”师父说着将我的手抬起,然后握于他掌心,“婉儿难道不相信师父?” 师父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过,我看着被他握住的手,呆呆的说不出话。以前,师父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可如今,自从我来了花谷门,师父虽也是淡淡的表情,可他表现的淡淡的关心我也是能够感受到的,像现在如此明显到还是第一次。应该说,第一次对真正的我表示出关心。那一天他透过我看别人的痴痴的眼神,我至今记忆深刻。 “婉儿……相信师父!”我定定的看向他,在这个世上,我不相信谁也不会不相信师父,我知道,师父会把那个人放在心底,如果我努力,他就能看到自己了,那不就说明,我还有机会进入他的心么?可这样的自己,岂不是很小人?才几日梦中未见他,灵魂竟完全被师父牵去,我能够放任自己不去理会内心的愧疚而接受师父的关心么?更何况,师父对我,也许只是亲情而已。 我一系列的心理活动被师父收于眼底,他放下我的手,独自走向前。 顾不得再想其他,我急忙跟着师父,“婉儿不是有意的,在婉儿心中,师父永远最重要!” 这句不加思索的话语让师父脚步停顿,他漠然回声,“婉儿是否已有了心上人?” ( 第四十四章 我怎么也想不到从师父口中问出的竟是这样的话,不禁面色一红,“没有!” 师父转过身,淡漠的眸子静静的看向我,“花谷门的弟子不可娶妻嫁人!” 我一怔,抬眼望他,心猛的一缩,疼痛蔓延开来,这感觉是初见师父时出现过的,那个时候我差点摔倒,而此刻想来如同做了一场梦……,梦?我幡然醒悟,回忆中的师父与梦中的他……那么惊人的相似,难道老和尚的意思是让我在今世寻找他么?小师叔与师父都曾被我误为肯定,可相比而言师父才更像一些…… 头脑又不理智了,我抬起手指,抚过师父冰凉的银色面具,“婉儿绝不会嫁人!” 如果师父是他,那么我怎会嫁于他人?师父一定有着和他相同的容颜,我见过的,我一定能认出来,双手捧着师父的脸颊,慢慢向后而去,这面具后隐藏的会是怎样一张脸?心跳加速致使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师父看着我,把我的双手舀下来,“面具不可轻易摘下,这也是花谷门之规矩!” 我怔然,失落的垂下眼帘,如果师父是他,又怎会如此待我?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不信!这种感觉不会错,也许他失忆了,也许他认不出我,那么只要我点给他,他就会明白的对么? 师父的身体离我很近,我突地钻入他怀中,双手扣在他后腰,“可婉儿是师父最亲的人不是么?为什么师父不肯让婉儿看?” 他的身躯微微晃动,正踌躇着要不要推开我,最终,他也回抱住我,“以后你会明白的!” “婉儿不明白!不瞒师父,婉儿确实有心上人,但婉儿却没见过他,也许这个人是师父您,也许是小师叔应水涵!”话到此,已绝然,如果师父爱我,他定会有所表现。 师父推开我,不能相信我口中所说竟是如此大逆不道,“你师叔?” “也许是的!”我默默开口道,“他的容貌我也没见过,婉儿不敢确定!” “不可以!”师父怒斥一声,“他不会为你摘下面具,他的容貌也绝不是你第一人看到!” “为何?”我竟也敢反问师父。 “以后不许再见他!”师父不回答,却硬生生的下了死命令。 “呵呵”我娇笑着掩面,“婉儿和师父开玩笑呢,难道师父相信如此荒唐的爱情么?” 他偏过头,疑惑的看着我,“你……” 我笑呵呵的又欺上前,撒娇的抱住师父的腰,“婉儿谨尊师命,绝不嫁人!” 这个口气有点像许下誓言般,我心里甜滋滋的,红晕泛上脸颊。 “此等玩笑,以后不准再开,否则施以杖责!”师父没有推开我,但口气却明显好转了许多,我嘻嘻的笑,搂着师父的手仍然紧紧的。 “婉儿,笠辰的伤势严重,如果耽误了时辰,恐怕悔之不及!”师父温婉的语声传入我耳朵,我惊栗,慌忙的松开手。 “那我们快走!” “先去换身男装,再把那面具戴上,明白么?”师父含笑的看我,眼神温柔荡漾。 片刻,师父与我展现轻功,自谷雨湖半空飘过,浓浓的水雾,师父拉着我的手,轻车熟路,很快便到达彼岸。 “此去路程遥远,北上要经过龙城,国师的势力庞大,我们要十分小心才是,过了龙城,还要经过大大小小十几个城镇,你吃的消么?”师父一袭青衫,银色的面具闪着柔柔的光彩,负过手,转头看我。 “婉儿不怕!”我戴着面具的脸笑靥满面,红色的男装映着我黑色飘逸高高束起的长发,微风轻吹,红衣飘飞。 “如果有必要,我想还是避开龙城!” “但这附近没有大镇子,只能去龙城才能买到马匹!” 师父望了望我,表视赞同,“有没有方法既不去龙城,又不用担心马匹?” 我们互相看了看,我嘿嘿一笑“恐怕有的!” “如何?” “虽然此等方法无耻之极,但为了安全起见,也不妨一试!” “你不会……”师父无奈的叹了口气,没错,他猜对了,这附近虽没有卖马匹的,但却有人家饲养,为了出门方便亦或是镖局压镖什么的。所以……只要趁其不备偷来两匹便是! “唉,谁让咱们轻功了得,若不是为了此去遥远,马这东西是万万用不着的!”我也装做极其无奈,摇头叹气。 师父嘴角扬起,厚实的手掌搭在我头顶,“你这丫头,当真不良!” “婉儿就当做师父是在夸我好了!”我说着身体向前跃起,踏着轻功飞身倒挂在前方一颗树上,两只手窝起,当作眼镜似的放在眼侧,向远方眺望。 “看到什么了?” “村庄!” “可有想要的东西在活动?”师父站在树下,也望着远方,问道。 我倒勾在树上的腿突然松劲,没有可抓之物,便直直的掉下去,“啊——!” 师父猛的抬头,伸手欲接,我却嘿嘿一笑,倒转身体,按住他肩头,完美的点地。 “师父,那村庄人烟稀少,马的影子也不见,不过我们可以离近些去查看一下。” “嗯!”师父应一声,却还看到我一脸的贼笑,“婉儿,不许顽皮!” “婉儿看得出,师父好心疼婉儿的,对不对?刚刚是否被婉儿吓到?”我摆摆手,挺起身板,自豪无比。 “别闹了,解笠辰体内的毒要紧,我们要行动快些!”师父拉起我,向着村庄的方向飞身而去。 ( 第四十九章 “婉儿,你不该参与别人的家务事!” “师父,香儿小姐很可怜,所以徒儿想帮她。” 溪边,我蹲躯洗脸,师父站在一旁看着我。 “此去坞山还有几百里路,你要日日带着这女子么?” 我低头沉思了片刻,轻叹口气,仰起脸,水珠顺着下巴滴滴哒哒的流下来,阳光照耀,闪亮点点,“呵呵,徒儿没想那么多。” “你太贪玩了,今天这局面,你要如何收拾!”师父走到我面前,伸手搭在我额角。 “凉拌!”我哈哈一笑,拉住师父的手,站起身。 不远处,香儿正坐在草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女人!”我对着她大喊,香儿听后马上起身。 “公子何事?”她仍显的唯唯诺诺,连说话声音也不敢太大。 “本公子后悔救你了,就扔你在这里,你自己去找出路罢!”我潇洒的挥挥红色的衣袖,大声道。 她的脸立刻刷的变白了,连嘴唇都颤起来,“公子,小女子从未出过门,有些……有些……”说着又低下头去。 “唉……,带上你也可以,只是到了下个镇子,你必须留下,我们还有要事,带你只会徒增累赘,明白否?”我装做语重心长,格外开恩道。 “谢公子,小女子感激不尽!”她面露喜色,心道,只要不将她丢弃在这荒山野岭就好。 “你宁愿自己去过流浪的日子也不要和那悦来老板一起生活?”牵过马,我扶她坐上马鞍。 “其实我坚持出来还有另一个原因!”她慢慢说着,语调低沉。 “什么?你又不告诉我?你信不信你再不讲实话,我就一脚踹下你去?”我坐在她身后,怒道。 “不要,求公子不要踹我下马,小女子告诉你便是!”她轻微的颤抖着,接道,“公子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对于那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邪教‘水月宫’应该有所了解,小女子此次前去,正是为求得水月宫门下,那派虽是邪派,但宫中却都是女子,而且,她们互相爱护,团结一致,才会惹的江湖人人忌惮,不敢随意欺凌!” “哦?这听来倒有趣的紧,你且继续说下去!”我嘴角上牵,初踏江湖,没想到还有这样一种门派,此派全是女子,自强自立,倒也有几分‘移花宫’的意思,既然被人称做邪教,便不能与峨嵋相比了。 “那宫的宫主名叫‘蓝月’,此人美丽异常,是全江湖男子的倾心对象,但她的心却如同冰块一样冷,从不接受任何人,可还有传言说她心地善良,在江湖行走专救一些可怜女子,带她们回宫教授武功,还教她们不能记仇,所以水月宫虽有邪教之称,但宫中人也算是个个良善!”香儿说着眼中放出大片光亮,想来就对这水月宫崇羡已久。 “那还叫什么邪派,比起那良善作风,本公子更喜欢邪派作风!”我扬起马鞭,吹着口哨,白马奔腾而起,追赶师父那已走远了的背影。 “师父——!”我纵马急奔,终得赶上师父的步伐,“师父,我想先将香儿送到水月宫,听说那里都是女子,对香儿来说,也算是个好去处了!” 师父漠然的扫过一眼,不言语,迳自向前。 “师父,留她一人在镇子,恐怕不妥!” 我垂下头,若不是自己逞强,恐怕此刻都已到了下下个镇子了吧?耽误了笠辰的医救时间,我真是该死,但香儿柔弱不堪,见她不救,又怎会对得起良心?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那繁华如同上一个镇子的小城呈现在眼前,师父白衫舞动,偏过头来看着我,我赶忙急奔上前。 “婉儿,我们先在此处休息片刻!”师父说着牵马停在一处饭馆前。 我把香儿扶下马,随着师父走进去。 不大的餐馆,处处透着小城镇的朴实,人来人往叫卖嘈杂声不绝耳,倒也让人的心情跟着热闹起来,转身入座,香儿环顾着四周,美丽的发丝飘来飘去。 “公子,听说水月宫的人经常出现在这里呢,不知今天咱们会不会有幸遇到她们。”她说着有些失落的耷拉下脑袋。 “应该说她们有没有幸遇到我!就算她们没这福气,那我给她们制造福气不就好了?” “公子莫要说笑,香儿讲的句句属实,虽然她们不滥杀无辜,但水月宫毕竟是邪教,公子还是小心为妙!”香儿抬脸望着我,万分谨慎的说着。 “你的意思是怕我出言不逊,那水月宫宫主会杀了我?”我故意抬高语声,四处张望,哼,难道我还怕几个小丫头片子不成? “婉儿,好好吃你的饭!”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师父终于发话了。 “对了师父,徒儿还未问过您关于水月宫的事情,那宫主到底是何模样?”我凑近师父一侧,兴奋的看着他道。 “跟我们没有关系!”师父不看我,也不抬脸,只是静静的吃东西。 撞上冷钉的我立刻消沉下去,舀起筷子刚准备吃饭,忽听客店门口有打斗声音,我一步窜了出去,天空之上,蓝衣飘藐,身躯静立不动的处于半空,双臂张开,眼神如炬,正盯着远处一抹暗黄色身影。 那女子在半空之中竟可以静立的呆上许久,当真是出神入化的轻功,我不禁感叹,“姑娘,好轻功!” 听到我的喊声,那女子略微低头,冷漠的双眸像万年冰川扫了我一眼,我立刻周身发冷,这是什么眼神哪,会冻死人的! 那暗黄色趁着蓝衣女子的稍稍分神之际,猛然发动攻击,他将手掌勾起,根根手指弯曲下来,左右伸掌,一招一式竟如同‘鹰爪功’般,若不慎让那爪子挠上一挠,其后果不堪设想,我暗暗为蓝衣女子捏了把汗,这么美丽的女子若被这恶毒的武功给灭掉,当真太可惜了。 “姑娘小心!”我又是一喊,那女子霍的领悟,赶忙去接暗黄男子的招法。 蓝衣女子看起来动作轻柔,却是招招狠辣,逼人要害,那暗黄男子毫不示弱,除了阻挡住蓝衣的进攻外,还能抽身进行空隙中的攻击,看两位高手比武,真是人生一大兴事,但比武归比武,若要打打杀杀,伤人性命的话,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了,要知道,训练一个高手谈何容易,就这样死俏俏,岂不惜哉? 眼见两个人在空中打的不可开交,女子毕竟身单力薄,竟节节败退下去,暗黄男子并无惜玉之情,竟然钢猛的追击过去,毫不留情。女子咬紧牙关,不愿服输,看那男子的眼神也是充满恨意,如果能够,那女子一定会杀了男子,无奈那男子全当没看见,招术之中已暗含了讥讽之意。 “不知二位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在此拼个你死我活?”我交叉双臂,含笑问道,语气幽默恢谐,轻松无比。 那女子又是冷漠的扫过一眼,这眼中含的东西比刚刚多多了,似是在说,“关你屁事!” 而那暗黄衣衫的男子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对准了女子的胸膛,使出那弯曲骇人的手指直逼而去,女子防不胜防,惊呼一声,慌了阵脚。 “蓝月宫主——!”尖锐的一声,我回头怒瞪着那粉红衣摆,香儿看到我的眼神,立刻垂下头去。 我哼了一声,真不知香儿是傻是呆,这种时候再去叫蓝衣,是要了她的命! 师父站在一旁,负着手,冷眼看着这一切,那种月兑离俗世的眼神,我好久没见到过了,而今,师父摆出一副出世仙人的气质,只说明,他不愿插手此事,我转头看着香儿担忧的眼神,再看看那蓝衣女子无力的反抗,如今,我若再不出手相救,那蓝衣只怕性命堪忧。 ( 第五十章 围观的百姓呼拉一下全散了去,我运功抵气,将那些碍手的人都遣散开去,我可不敢保证在打人的时候不会牵连到别人。 暗黄男子只顾眼前之势,丝毫没有想到我一个看好戏的人竟然出手与他为敌。我自他身后突然而至,他急忙回身,可为时已晚,阳光照射到我银色面具,白光一闪,他只见到挂在我唇边的笑容,便倒子,自空中落下。 我接住另一个下落的身躯,蓝衣摆动,我们翩然着地。 地上的暗黄男子狠狠的看着我,可惜他的武功不济,根本不是我对手,我暗暗自喜,想必是我刚开始练习武功所学之式都为上呈,所以才不费吹灰之力打败这等人。 看着我红色的衣服荡来荡去,他面露疑色,“少侠……” “你不服可以起来再打,本公子奉陪到底!”我笑容盎然,开心的道。 “少侠言重了,在下并非此意。”他说话之间,总打量着我,从头到脚,无一处放过,尤其在我的面具上停留最久,让我颇感不爽。 “你是何人?” 我一怔,差点忘了身后还有位刚救下来的美女姐姐呢,我转身,“姑娘可是问在下?” “哼!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更休想从我这得到任何好处!”她虽然语言恶劣,但眼神也时不时的瞟过来。 “好处?姑娘多心了,刚刚在下也只是看好戏而已,可无奈姑娘技不如人,就要败下阵来,本公子一向温柔善良,怎能见得佳人遇难而不相救?既然救了,便不求回报,否则也称不上善良了。”我极其耐心的讲述,不料那女子简直听也不听。 “你,可以走了!”我看着地上的人,冷言道。 “谢少侠不杀之恩,他日一定来报!”他狼狈而起,瞪了一眼蓝衣女子,扭头便走。 “站住!”蓝衣女子正欲上前阻拦,却被我一手挡下。 “姑娘,何必如此?都是江湖好兄妹,再者,你也打不过他!”我一语惊出,那女子一顿,又盯住我。 “谁听你的大道理!” “姑娘不听可以,你且上前再与他打吧,这次顺呈姑娘心意,让那人将你打死,我也不会再出手,可好?”我眨吧眨吧眼睛,笑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要我打,我就偏不再打!”她蓝袖一甩,扭头便走。 “呵呵,乖,本公子就怕给你台阶,你不下呢!”我跟在她身后。 她哼了一声,简直要气晕了头,可她一个姑娘家家,又不能对我大喊大叫,我还真担心,这样会憋坏了她。 “蓝月宫主且慢!”香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何事?”那名为蓝月的蓝衣女子柔声道。 我翻了个白眼,这蓝月变化也太快了,难道只因我貌为男子,所以不肯理我?而她对待香儿却是温柔至极,我无奈的撇撇嘴,回到师父身旁。 “师父,您可都看到了?”我似是邀功一般,语声兴奋。 “区区点穴手法,也能让你高兴至此?”师父看也不看我,漠然道。 我挠挠头,想起刚刚自己的出手,本来可以与那人周旋一会儿,可却心急的一下子就点了人家穴道,穴位要害,一招便可,在师父看来,我只是雕虫小技,若真与那人交手过招,未必是人家对手,我赢的是速度与内力,看来,在招术方面还真要强加练习。 “婉儿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不足,今后一定好好补习,不令师父失望!” “你缺少的只是经验,不必担心!”师父终是将那温暖的手掌覆在我头顶,我心底一热,面如火烧,庆幸面具遮盖,别人看不见。 “求宫主收下小女子!”香儿语气哀求,望着蓝月。 “你真想拜于水月宫门下?”蓝月问道,眼神又向我瞟来。 我回视一笑,“宫主不必担心,这女人跟我们不是同路人,你大可收她回宫!” “蓝月宫主,这位公子乃是香儿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的帮助,香儿恐怕见不到宫主。”香儿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又回头注视着蓝月。 “本门女子清规严戒,像你这种名闺小姐,怕是吃不消。”蓝月幽幽道,蓝色的眸光闪了闪。 “香儿不怕,若怕的话就不会来求蓝月宫主了!”柔弱的香儿此时竟也坚定起来。 “蓝月宫主,这女人就交给你了,我等身有要事,恕不奉陪,后会有期!” 语声洒落,人已快马奔出数里,我回头看了看香儿,那女人居然眼中含泪! 蓝月叹口气,今日的任务没有完成,又遇到了红衣少年这等狂妄之徒,委实让人心头不爽,但自己却欠人恩情,旁边这泪珠莹莹的女子,不收恐怕不行了。 白马飞驰,跃过了一片又一片森林草地,阳光清凉,已经不带有南方那种湿热感觉了,微风轻起,草地一阵波浪起伏。 我捂住眼睛,抬头望去,湛蓝如洗的天空,浮过一朵朵亮如白绸的云彩,映着淡黄的阳光,散发出刺眼的光束,这便是北方的天空了,看来,我们已经快到达目的地了。 “师父,此处离坞山还有多远?” “快马疾鞭,大约还有三日脚程!”师父望着远方,轻声道。 “三日?”我惊呼,“这里已是北方了,为何还要再行三日?” “这里气候温和,而处地北之极的坞山气候寒冷,三日算是最快!” “我们一路紧急,徒儿觉得在到达坞山之前需养精蓄锐,只怕坞山的老儿们不肯轻易献药,到时定要一番苦战!” “婉儿果真成长了不少。”师父温柔的看我一眼,又道,“你说的不错,坞山弟子怪僻,能不能顺利舀到药草还是未知。” “若舀不到该如何?”我焦急起来,笠辰还在家等着我们救呢。 师父静默了片刻,忽而轻松道,“不可能的!” “师父,婉儿没信心,大师伯口中的坞山何等厉害,岂是咱二人就能攻破的?” “谁说要用武力才能攻破?” “不用武功?那些人并非乌合之众,若施计策恐也难摆平。” “好吧,那我们就如常人一般闯关夺药!” “难道他们还设有关卡?要一道道攻破才可进入坞山派?”我吃惊道,这世上还有比花谷门更难进入的地方?看来天外有天,我看到的只是凤毛麟角,不值一提。 “呵呵,若说江湖最难闯进的门派,除了花谷门,便是这坞山派,但咱这两派却都不理江湖事!所以与花谷门、坞山派并称为上三门的清风派便独享至尊,接连几届的武林大会都开在清风派。” 不知不觉,我与师父都放慢了脚步,慢慢踏在这草原之上。 “为何咱们花谷门不理江湖事?让他清风派占尽风头?”我疑惑的问道,搞不懂何谓江湖中的上三门,想来也一定是名门正派才可得其称号。 “花谷门的武功太过飘藐,祖上规矩甚多,若有弟子心地不善,便是武林大祸!” “原来是这样,那不就说明花谷门因为太厉害,怕波及武林,所以隐退?”我双眼放光,兴奋道。 “那是祖上的规矩,现在武林群雄并起,各门各派皆有能人,花谷门人也只好涉及一些。” “可全门就只有六个人而已呀……”我垂下头,我们虽也是上三门中人,但人数却少的可怜。 “六人足矣撑户!” 师父简短的回答了我,令我一阵愧疚,我竟然在担心有灭门之灾?试问江湖之中,有谁具此等本事?思絮飘回那日封后之时……,我如今仍是朝廷重犯吧,国师武功高强莫测,真正的高手只怕就是他,心念他千万不要是江湖中人才好。 ( 第五十一章 我们日夜兼程,马不停歇,总算是在三日之内到达了这寒冷之极的坞山脚下。 壮阔无边的草原,耸起一座高凌入云的豪迈山峰,突兀,气势磅礴! 在这坞山之下,并不很冷,隐约的向上望去,山顶上覆着层层的白雪,如此看来,飘藐如天宫,自这山脚向上一条小路弯弯曲曲,若是骑马上去恐怕很难。 “坞山派便在坞山之颠!”师父坐在马上,向上观望,平静道。 “坞山之颠?这弯曲小路定是不可骑马而上,单凭脚力爬山……”我皱眉,倘若我们在山底养好精神,再爬上山顶,体力也会耗尽。 “不错,婉儿在山下等为师,这药为师自己去取便可!”师父下马,将马儿拴在一颗大树上。 “不要!”我也急忙下马,“师父觉得婉儿怕辛苦,所以不带婉儿一同前往么?”我走到师父身边,焦急道。 师父转头看向我,温柔的双眸闪着晕映的光亮,“坞山派和为师总算还有些交情,但你一个小姑娘,他们恐怕不会念及,为师担心……” “师父骗人,那坞山弟子常年不出门,怎会与师父有交情?师父这样说只是为了不上婉儿涉足险境,但师父一人前去,出了危险婉儿又如何不担心?”我激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 师父怔了怔,大手放在我肩头,“婉儿担心为师?” 我眼泪终流了下来,我一把扯掉面具,“师父说的是什么话,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师父一人是令婉儿担心的了!” 师父只是望着我被泪浸湿的双颊不说话。 “师父想一人犯险保护婉儿,你为何这么自私……”我眼泪一掉下便不可收拾,用手怎么抹也抹不净。“如若师父出事,婉儿……婉儿……”我哽咽的说不出话。 师父拉过我的双臂,把我搂入怀中,突来的动作让我有些吃惊,师父……还是第一次主动抱我…… “师父,我不知道在您心里婉儿占什么位置,可是今天你的话……让婉儿伤心,难道婉儿和师父不能共患难么?”我也抱紧了师父,泪水哗哗不止,将师父胸前的衣襟都已浸湿。 “为师答应你!”师父抚着我背后的长发,柔声道,这声音,永远让我安心,仅管自己此刻伤心难过,但师父简短的话语让我心又泛起了一**涟漪,久久荡漾不落。 “婉儿,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便起身登山!” “嗯!” 坞山脚下的夜晚,寒意袭人,我自穿越过后,就一直呆在龙启国的南方,突来这里受冻,还颇有些吃不消,我紧了紧衣领,靠近火堆,仰望着天空繁星,几日快马加鞭,今日难得的闲暇又得望见遥远的夜空,天空高远,星星变小了许多,我叹口气,转头看看正在烤火的师父。 “师父,你冷么?”我凑过去,靠在他身上。 师父伸手搂过我,温婉的气息在我额间流动,自怀中模出了一瓶酒递给我,“喝下去!” “师父,这是酒……”我嘴上这样说,但手早已将瓶子接过来。 我望着月光照耀下,师父那闪亮亮的银色面具,尔后喝下一口酒,辛辣顿时溢满口腔,我不由得咳嗽一阵,师父赶忙为我拍打后背,“没事吧?” 顺着酒水下肚,一股暖流也游走于全身,“咦,师父,这酒真能驱寒?” “呵呵!”师父模模我的头,笑了笑。 “那师父把剩下的全喝掉,然后温暖婉儿!”我噘起嘴,惯用起平常并不高明的撒娇手段。 师父只是无奈的看我一眼,竟真的接过手中酒一饮而尽。我心底暗祷,希望师父能够睡熟一些,这样我就能摘掉他的面具了…… 自离开花谷门后,我一直在寻找机会,师父若是“他”,我一定能认出来,只是这面具遮盖,挡住了我的视线。 夜已深,火苗微弱,冒出了缕缕清烟,缓缓飘入天空,为星星们披上一层青纱,美美幻幻,令人留连。 躺在地上,我望着这美伦美幻的夜空,困意袭来,身旁的师父呼吸均匀,身体的温香混合着阵阵酒香时不时的飘过我鼻间。 我坐起来,看着师父那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心里疼痛一片,如果师父不是“他”,我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但我就这样摘掉师父的面具,他会不会怪我?不可能的,师父那么温柔,对我那么好,怎么会对我发脾气?我在乱想什么,只是摘个面具嘛,有什么可害怕的?我看一眼后再马上把面具戴回去不就好了?嗯,就这么定了! 打定了主意,我悄悄靠近师父的脸,清凉的月光下,师父长长的睫毛自然的垂着,映出一道细密的阴影,面具闪过幽幽蓝光,照亮了我的眼眸。 触上师父的面稍,向他脑后移去,我十分小心,连呼吸都摒住,模到了那根细绳,我心一阵喜悦,还差一点,我就成功了,因为太过激动,手有些微微颤抖,拉下面具的一角,师父白皙的侧脸出现在我面前,皮肤光滑腻女敕,完美无暇!我吸一口气,这就是师父的侧脸吗?单看这小小的一部分,就能猜到师父拥有着如何一张俊朗的容颜!不禁又是一阵心神荡漾。我定定睛,继续掀开面具…… 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我,阻止了我接下来的动作,我猛然一惊,本能的想缩手,可师父按的结结实实,我逃不开,只能呆呆的停在那里。 “师父……我……”我不知该说什么,愧疚的低下头。 师父重新系好面具,坐起身,直视着我,我虽然低着头,但也能感受师父此刻的眼神。 “师父,对不起……,婉儿……婉儿再也不敢了……”我声音微颤,如若师父生气将我丢弃在这空旷的荒野中,又如若师父不肯带我爬坞山,我该怎么办?一时的好奇心,让师父永远不理我,那么我又该怎么办?想法不断在脑中浮现,快要让我窒息,我大口的呼吸,伴随着小小的哽咽。 师父抚过我的脸,“婉儿,为师不怪你,但这面具……有特殊的意义,为师不能摘!你能理解么?”师父温暖的口气从我头顶传来,我抬眼,师父满眼柔情注视着我。 “对不起,婉儿不会再犯了!”我强忍住泪水,月色将我的脸颊照射的星星点点。 师父轻轻为我拭去那些潮湿,“该道歉的是为师!” 他的声音突然有些伤痛的感觉,像是想起了什么,自眼神中,我看到了师父正在挣扎,我捧过他的脸,“师父,有什么事情瞒着婉儿么?” 他不说话,舀下我的手,如上次一样,握在手心,仔细端祥。 “师父,面具有何意义?” “以后你会明白的!”师父淡淡的说一句,“休息吧!” “师父不该原谅婉儿……”我不动地,木讷的道。 师父一怔,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那我该如何?” “您应该狠狠的骂我一顿才对!” “呵呵,婉儿,从今往后,师父不会再凶你了!”他的手掌抚着我长发,柔声道。 “师父从未凶过我,从未!”我激动的喊道,眼神坚定。 “所以啊,这次师父也不会骂你!”他含笑,美丽的唇瓣上翘。 我放松了身体,躺在师父怀中,“可是婉儿犯了错,师父就该惩罚!” 师父双手抱着我,“罚你好好睡觉,不准胡思乱想!” 我展开了笑颜,师父的怀里很温暖,如果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该多好?虽然我知道师父对我只是疼爱,我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孩子,仅管如此,我仍然满足。 俺来更文啦,希望各位大大喜欢,深深的鞠一躬! ( 第五十二章 清晨,旷野中飘浮着层层薄雾,空气清新凉爽,师父把马儿的缰绳紧了紧,我抱着一堆杂草放在两匹马中间,然后拍拍它们的马头。 “马儿乖,等主人安全归来!” 那两匹马似是听懂了我的话,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我。 “婉儿,我们起程吧!” “嗯!” 踏着晨阳,我们自那唯一一条通向山顶的蜿蜒小路徒步而上,林子很深,不久后那本来就稀少的阳光便被这郁郁葱葱的大树阻隔在外,飞鸟虫鸣声也不绝耳,我好奇的左顾右看,却是一只动物的影子也不见。 突然,头顶飞来一只大鸟,扑扇着有力的双翅,我一惊,赶忙弯下腰,那鸟掠过我弯下去的后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于不远处的枝头上。我抚平胸口,呼出一口气,暗道好险,再看那鸟,体形庞大的骇人,身躯如雕,脸部形状却如同猫头鹰,尤其是那双锐气逼人的双眼,竟像千万把刀尖闪着夺人的光芒,这下我更叹幸亏自己躲的快,不知被它那大爪子抓到会是怎样。 看到那大鸟眼中的鄙夷之色,我愕然,一只普通的鸟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正冥思苦想之际,一只细如牛毛的银针直直穿过,稳稳的插入大鸟的喉咙,银针含剧毒,针身又细小难辩,这正是大师伯所创花盅毒针,若不是我见过大师伯实验的时候用过几次,恐怕根本不能将其发现,大师伯不肯教我使用也正是由于这银针招术过于阴毒,用来害人大大不妥,没想到师父会使用。 “婉儿,小心,这林子中的任何一种活物都可能暴露你我的行踪,到时被发现很可能一关未过就被撵下山!”师父警惕的环望四周,拉过我的手,又道,“跟在为师身后!” “师父,大师伯说这银针狠毒的要命,为何您会有?”我乖乖的牵着师父的手。 “他给我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对付这些小动物!它们看起来无害,却都是监视寻山的好工具,坞山的掌门千陌崖子何等聪明,怎会不懂利用这个便利条件?”师父手中握萧,长长的白纱衣袖将他白皙的手腕盖住,飘飘荡荡。 “想来,那千陌崖子倒真是个天才呢!”我感叹,不知他是否通情达理,甘愿将“炎花”送上,如若不肯,我们有没有本事夺来? 越往里走,鸟鸣声变的越加清晰,凄凉掠过心间,伴随着一阵阵的猴子的哀嚎,更叫人心胆皆颤,可怖的是,周围竟是不得发现一只影子晃动,这里,除了树还是树,那些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我紧握住师父的手,冒出了层层的汗珠,师父不动声色,停下脚步,向北方望去。 “婉儿,小心!” 师父放开我,抬起手中箫,对着那个方向悠悠的吹起来,温婉悦耳的萧声飘出了几里,我直感觉周身凉嗖嗖地,不由地环抱双臂,实难想通,若这萧声飞到了那坞山弟子的耳中,我们被发现的岂不是更快嘛?师父仍旧认真的吹着,忽然,自北面林子深处传来动物奔跑的声音。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几只野猪正对着我们狂奔而来,树上挂着的正是方才哀嚎不断的猴子,还有那种两不像的庞大飞鸟,此时已是几十只,甚至上百只! 师父停下萧声,淡然的望着这一切,那兽们竟也通灵似的停在原处,与我们对视,我浑身战栗,生平最讨厌的动物便是猪了,更何况野生在这荒山之上的凶猛野猪又脏又臭,只见他们哼哼叽叽,甚是让人恶心,那群猴子竟不怕死的坐在野猪的背上,飞鸟立于枝头,几百只眼睛一齐扫向我,真是凛然恐怖至极! 我捂住鼻子,看也不愿看它们一眼,师父伸出手,拇指与食指间捏着上百支几近透明的银针,根根皆闪幽幽冷光,嗜血鬼魅。我睁大瞳孔,难道师父要大开杀戒嘛? 那些动物的眼中闪过惊恐之色,由野猪带头,便要转身逃跑,即使他们的身形再快,也快不过师父手中的毒针,师父的手腕微微一抖,刷刷刷几排针身飞过,那群猛禽竟连哼都没哼一声纷纷倒将下去,瞬间之中,几百只动物命丧于银针之下。 没有血腥,没有悲嚎,这便是杀人于无形! “婉儿,行踪已暴露,一会儿待有高手前来,师父不能及时施以保护,你方得处处谨慎!”师父说着将萧揣在怀里。 尔后师父仰起脸对着空中,昂起声音,“在下花谷门弟子洛成双,前来拜见贵派掌门千陌崖子前辈,还望各位兄弟前往通报一声,小弟感激不尽!” 听到师父自报姓名,我猛然一颤,洛成双,洛成双,好美的名字,我又是一阵心神向往,这么长时间我竟连师父的名讳都不晓得,当真该死! 片刻,空中出现了回答的声音,“花谷门来的?哼,老子管你花谷门还是谷花门,今日休想登上我坞山一步!” 这声音尖如兽嘶,竟要硬生生的将人隔膜戳裂,我若不是以内功相抵,怕是早已受不了,回音飘出很远,久久荡在山腰之中。 “不知兄台可否现身一见,在下必将好生解释!” 师父有如天籁的音色倾刻缓和了我耳部的不舒服,我窃喜,心道,真是人比人死,货比货扔,倘如那人见了师父,只怕会无地自容躲在一旁抹眼泪吧! “正有此意,老子不想听解释,就想打的你满地找牙!”声音已近,自林中隐约的出现一个彪形大汉! 我一脸不能相信,本以为能发出这等尖锐刺耳声音的定是个身形瘦小,营养不良的高瘦子才对,可看到他的身材后,我彻底傻了眼,他不仅体形壮大,且全身长满黑毛,自上到下,哪里有一点像人?摆明就是一只黑猩猩! 黑猩猩不理会我,只看着一袭白衫飘藐如仙的师父,没等我反应过来,猩猩的黑拳就已钢猛而至…… ( 第五十七章 我和师父同时抬头,那人一袭鸀衫,与蛇皮并无他恙,发髻上插着一支闪亮异常的鸀色蛇形发簪,狭长的身躯卧在枝头,柔软也竟如同蛇一般,手指夹着一支细小如笛子的鸀色圆管,想必刚刚的蛇曲便是用它吹奏而出。 乐声已止,地上的毒蛇也停住不前,只将我二人围困其中。 如此见来,前两个人根本不值一提,这些蛇才是让人更挠头的东西,我最怕蛇,别说这千百条蛇,哪怕一条蛇就能把我吓倒,所以就算没负伤的自己恐怕也不敢和蛇打斗。 师父显然看见了我颤抖的身躯和额头的冷汗,搂我的手臂又加紧了。 “前辈是何用意?”师父温声道。 “你二人将我两位师弟打的不轻,如今遇到我,却还问我是何用意?”那人把玩着手中的细管子,悠声道。 “晚辈只想拜见贵派掌门千陌崖子老前辈,并不想伤人,前者阻挡我们,我二人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手,而刚刚那位鸟人前辈,若不是他出手伤我徒儿,晚辈也决计不会伤他!”师父漠然的说着,语气甚是镇定。 “哦?看样子是我不问清红皂白来胡乱为他们出气?哈哈,本想用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你二人击退,现在也只有说明意图,不错,某家便是这坞山第三关,蛇君是也!”他坐起身子软绵绵的靠着树干,一条树蛇爬向他的脖颈,他伸手抚模,而我却看的十分难受。 “前辈是想与晚辈等动手?”师父试探的问,眼神瞟着蛇君。 “本君也不想欺凌弱小,要怪就怪你们不该闯上坞山!”他舀起鸀色的细管子放到嘴边,那种奇怪的乐声便自管中传来,甚是诡异。 乐声一起,地上的毒蛇又开始扭动身躯,一团团的覆盖着爬向我和师父,我颤抖的更加厉害,师父迅速从怀中取出一瓶药,在我们周围散满一圈,此药并非雄黄,却有着和雄黄同等的效力,那些蛇闻后纷纷后退,停在这小圈之外不敢近前。 我看着圈子外成团而爬的毒蛇,胃里一阵翻腾,师父将我的头按进怀里。 “不要看!”随着温柔的一句,师父手多了一把半尺的短剑,闪着幽幽的寒光,锋利异常。 我的视线被师父阻挡在怀中,忽觉耳旁有阵阵凉风浮过,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伴随着细小的嘶嘶声,我耳旁的凉风越加猛烈。 “我的蛇儿多的数不胜数,你这样杀是绝对不会杀完的!”乐音停歇,诡异可怖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我恍然觉悟,师父捂住我的头,就是想自己杀蛇的时候不被我看见?我挣扎着推开师父的手臂,扭头看着地上的一切,几条断蛇血流斑斑,躺在地上还微小的扭动身体,而更可怕的是毒蛇团团爬来从没有间断,如此下去,即便我和师父杀到明天也杀不完!这便如何是好? “师父不必为婉儿担心,这个时候害怕已无用,是婉儿没出息了!”我挣月兑开师父的怀,却还紧紧拉着师父的手,绝然的望着眼前如沙粒一般多的毒蛇。 “好,那随为师一起突出重围!”师父恍如瞬间精神倍增,眼中闪过幽幽的蓝光。 “嗯!”我挽起袖口,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摆出礀势对着那鸀色的人道:“老头子,把你的招术都舀出来吧,本公子应你心愿,接招便是!” “哈哈,没想到公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量,勇气可佳,先赏你一条树蛇当早餐吧!”说话之间,便把手中抚模的蛇儿向我丢来,我迅速捡起脚下一支小木棍,将那飞来之蛇一棍打飞,不见踪影! “本公子最讨厌颜色不正的早餐了,不知中餐要吃些什么?”我昂首望他,眼神已不带骇然之色。 “中餐来条红色小信蛇如何?颜色鲜艳又漂亮,正和小公子的心意呢!”他说完使用手中细管,随便挑起一条红色体态偏小的毒蛇,向上一挑,红蛇又奔我而来,师父挥起短刀,将那条红蛇斩于两截,纷纷掉落而下。 “想必前辈此刻正想与我二人来一次真正的交锋,并不是想用宠物来施以驱赶!”师父将我护于身后,静声道。 “哈哈,你猜错了,本君靠的就是这些可爱的蛇儿,若没了它们,本君还如何与你们交锋?”他坐于枝头,修长的双腿凌空荡来荡去,甚是悠然自得。 “那只能说明你卑鄙无耻,胆小怕事!”我冷冷的眸子射向他,极度轻屑的眼神。 “小公子说的一点不错,本君在十年前闯荡江湖之时,外号正是卑鄙无耻的凌蛇高君!遇到打不过之人,就会逃之夭夭,还不忘让敌人尝试一下我蛇毒的厉害。现在隐退了,可名声犹存!”他偏过身,换了个更舒服的礀势,狭长的眉目瞟向我,含着隐隐的笑意,登时让我又一阵寒冷颤抖。 “婉儿,你害怕么?”师父站在一旁,负着手。 “害怕是小狗!”我坚定的道。 “好!”师父说完横扫一腿,将那药物围住的一圈全部搅飞,地上的毒蛇便随着横飞的药沫纷纷向后缩去,散落的药粉落在毒蛇的身上,它们只是小小的挣扎一会儿便无大碍,继续向着我们爬来,我握紧了木棍,就算被乱蛇咬死,我也毫不低头! ( 第五十八章 师父翩然起身,自空中散下了无数药沫,片刻之中便回到我身旁。 只见师父目光迎上枝头的蛇君,“既然如此,晚辈就不客气了!” 我正想不通师父的话,却见他舀出火石,在手中啪啪两下,登时火星四溅,引起了周围一片大火,那成团而绕的毒蛇便被这突来之火烧的无一幸免,画面惨不忍睹! “你这臭小子!”蛇君暴跳着飞身而下,疾疾向我们奔来。 师父拢过我,向天空直冲飞起,趁火势还小,跃出了数百米之外。 不料那蛇君却是紧随其后,两腿一跨便跃出几米,不久便要近于身前,师父推开我,独自向前迎招,那蛇君却又顾自躲闪起来,师父的每一步旋转,每一个招术动作,无一不是温柔中夹带钢猛,美丽中逼人性命!那蛇君全然不把师父放眼里,方才师父放火烧了他大半的毒蛇,这口恶气,想必他是一定会出的! 这蛇君武功招术并不出众,和师父对打根本不是对手,眼见快要败将下去,他突然一个回身,自袖中射出三条不明物,蛇体出窍,一条奔我,两条奔向师父。 师父见状,一掌拍退了蛇君,却不及躲去那两条小蛇,我吓的脸色登时惨白,急忙跑过去,意图为师父遮挡,可师父远比我这受伤之躯快上百倍,未等我到达之前,他已将我护在身后,伸出手臂…… 两条细小的蛇身,粘在师父手臂上,正咬着不愿松口,师父毫不犹豫,一把扯掉它们,仍出丈许远,只听啪啪两声,那蛇估计由此一命呜呼,活活被师父摔死! 我不知所措,拉过师父的胳膊便要检查,师父伸手一挡,让我不要碰他,受伤的手臂垂将下去,显的无力之极,想来是蛇毒的原故,师父另一只手马上封住穴位,此后身体便颓然倒下。 我呆呆的望着虚弱的师父,都是那该死的蛇君,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捡起师父的短刀,转身劈向蛇君头颅,他又要伸袖放蛇,可几近发狂的我全然不顾这些,竟然快他十倍一刀自他胸口穿过。 血滴,自刀刃流下! 蛇君身中一刀,跪地申吟。 “解药!”我瞪着发红的眼睛,狂吼道。 “没有……”他捂着伤口,血水汩汩涌出。 “我说给我解药,你若不从,我马上砍了你脑袋!”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倘如真不说,我便当真一刀砍下去。 他不说话,根本睬也不睬我! 忍无可忍,我使用全力一掌劈到他颈根,将他打晕过去,如今我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杀了他是万万不能!翻过他身体,向怀中小心的模索,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木管,头上用红布塞着。以防万一,我摇了摇管身,确定没有危险后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堆红色粉沫。 “婉儿,你怎知为师解不了这蛇毒?”师父盘膝而坐,轻声道。 这一问,我愣在原地,“婉儿……,婉儿忘记了……” “呵呵,蛇毒与钢爪之毒差别甚大,这蛇毒天下只有凌蛇高君的解药方能解得!” “那师父赶紧吃掉它!”我把红色粉沫舀到师父面前。 师父涂了些在手臂上,又口服了些许。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这坞山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何什么都有毒?竟然连大师伯的百花露也不能治!” “你师伯并非万能!”师父微微站起身,“婉儿,天色已晚,我们要加紧脚力!” “嗯!” 此上还有多少凶险?我和师父均已受伤,是否能够顺利到达坞山之颠?那炎花到底是何模样,我们要如何才能取到? 千千万万个问题盘绕在我脑中,我竟有些彷徨起来,拉着师父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夜幕已经悄悄降临,四周黑漆一片,半点亮光不见。 我方才用力过猛,此时已累的气喘吁吁,脚底沉重,“师父,婉儿走不动了。” “怎么了?”师父扶着我,在一颗树旁坐下,把上我脉膊。 “只是累了而已!” 师父看着我疲惫的低垂着眼帘,温柔的笑了,“婉儿方才那么拼命救为师,体力不支!” “婉儿心甘情愿!”我看着师父纯净的眸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也许,我们只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好好休息,我们明日一早再起程!” 我靠着师父的肩,思絮又飘出很远,“若此次不能活着走出坞山,婉儿与师父会如何?” “呵呵,傻丫头,师父不会让你出事!” “可婉儿也不想让师父出事!”我愣愣的又将心事说出来,眼泪已存在眼眶中。 “不要担心,我们都不会有事,相信师父!” ( 第五十九章 满地的枯叶,我们升起一堆火,轻烟一缕一缕,袅袅的向天空飘去,我舀出一瓶峰蜜,递给师父。 “师父,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峰蜜!” “不饿!”师父摇摇头,道。 “师父,明天便要到达顶峰了,不知那千陌崖子究竟是何模样。”我抬头望着天空,忽然觉得一丝丝冰凉落在脸上,伸手一模,冰凉竟便成了水珠。 师父伸手接住了一片飞舞而下的晶莹,我则开心的站起来。 “师父,下雪了,好美!”这一声喊出,师父微微一笑,也站起身。 “是啊,为师也有多年未见得雪景了!”师父眼中露出向往之色,我怔了怔,雪花飘飞,落在师父黑亮的发丝上,晶晶莹莹,美丽不可名状。 “婉儿遇见师父多久了?”我抬头仰望着师父的脸,他的银色面具映出红色的火光。 “怎么了?”师父转身看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婉儿突然觉得能够和师父一起共患难,很幸福。” “为何会这样想?” “因为师父对我好,以前从没有人这样对过我。”我低下头,又想起在现世时的种种,姐姐憎恶的眼神,这一切都是不能磨灭的恶梦。 “傻丫头!”师父抚上我头顶,我心底一热,突然钻入师父怀中。 我不想再犹豫了,也不管梦中人到底是不是师父,现在我只要和师父在一起! 感觉到我微微颤抖的身体,师父抬起我的脸,不料我却突然踮起脚尖,上前吻住师父冰凉的唇瓣。 师父一怔,急忙推开我,“婉儿,不能这样!” “师父……”我哽咽着看向他,“难道师父对婉儿,就一点怜爱之意也没有么?” 师父不说话,渀佛又陷入了沉思,许多年前,那个女孩就如同眼前的一样。 …… “师兄,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梅儿?” …… 两个人,多么相像,当年,他狠心的离开心爱的师妹,是苦于门规,还是绝情绝爱?年少的他,终于受不了门规枷锁离她而去,以致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多年以后,面对眼前同样的女子,自己还能再一次狠心的推开么? 可爱调皮的人儿,每天和自己朝夕相处,他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他还有对师妹的承诺,他能接受她么? 看着她泪珠莹莹,为何自己的心也会这般痛苦?那么多年,他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一心一意想着为师妹报仇,直到遇见她,师妹临终的遗愿便是让自己收她为徒,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她的安全,明明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却又那么脆弱,那么依赖,那么相信自己,只因他一句话,害的那个单纯的女孩差点命丧皇宫,他对她不起,看着她伤心,他又怎能摒弃心中的想法,弃她不顾? 他茫然了,面对她,他该怎么办? 我看着师父,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师父终是师父,他怎么会喜欢自己,那么美好的师父,怎么会爱上一个丑小鸭? “对不起……”不知道这三个字已经说过多少遍,自己一次一次让师父为难,真的很该死对不对?“师父,婉儿,再也不会了……” 我颓然的转身,今后,我再也不会让师父为难,再也不会…… “婉儿”师父轻轻转回我身体,他的眼中似有着挣扎已久的释然,“和师父在一起!”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他…… 看着我一阵惊讶,师父露出温柔极至的笑容,摘下我的面具,俯身吻住我颤抖的红唇。 我睁大眼睛,师父冰凉而柔软的唇瓣正贴在我嘴巴上,一瞬,他便离开,用食指勾勾我小巧的鼻梁,一下将我点醒。 “如果为师说犯了**之罪,婉儿会如何想?”师父俊逸的嘴角向上扬起,冲淡了我所有的忧伤。 师父月兑口而出的话,更是让我欢喜万分,“师父,婉儿不怕!” “难道小小年纪的婉儿不怕江湖之人的流言蜚语?”师父温柔的说着,拉起我的双手。 “如果婉儿怕那些土包子们胡说八道,就让我万剑穿心……”话未说完,师父突然堵住我的嘴。 “不许乱讲,为师都明白!”师父说完,神色却又黯然下去,“让你受那么多苦,是为师的错。” “不是的,师父不要内疚,这是对婉儿的磨炼,不然婉儿不会长大!”我急忙摇头。 “那么,婉儿能给为师一个机会作为补偿么?”师父微微笑道。 师父的话语让我一阵阵的发飘,实难相信,自己成功了么?美好如仙的师父爱上自己了?“师父,婉儿有没有在做梦?”我鼻子酸痛,喉咙发紧,沙哑道。 师父一怔,一丝伤痛在眼中闪过,猛的搂过我身体,声音低沉,“如果我早一点顺呈心里的想法,就不会让你痛苦这么久!” 泪珠顺着我的眼角缓缓流淌,我抬起脸,看向师父“师父早就喜欢婉儿了对不对?” 师父轻柔的抚过我长长的发丝,眼神无限温柔,“师父是傻瓜,不敢承认对徒弟的感情。” 我扑哧一下笑出来,“傻瓜师父爱上了痴情徒弟!” 师父静静的看着我,不再说话,我笑容轻松,弊在心里的痛,终于发泄出来,从未有过的超月兑令我心情大好。 我们相偎着坐在树下,看着天空飘飘洒洒的雪花,相互抚慰着彼此孤独已久的心灵,只叹黑夜太短,情难自收。 此生能够得到师父的爱恋,夫复何求? ( 第六十章 第六十四章 “你们两个女圭女圭真要和我那固执的师弟比琴艺?”脏老头双手叉腰,皱着眉头瞪着我和师父。 “当然啦,难道要坐以待毙啊?就算比不过他,我们抢也要把炎花抢过来!”我态度强硬,绝然道。 “做为臭小子的师父,死女圭女圭的师爷爷,这个忙我帮定了,好,我领你们找他去!”脏老头大手一挥,带头向前走去。 “我可不会承认你是我师爷爷哦~!”我狡猾的笑着,令脏老头阴沉下脸,噘着嘴巴看我。 “哼,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师父早晚会拜我为师,不信咱就走着瞧!”他说完甩过袖手继犊走,身子一摇一晃,倒像个小孩手的动作。 “哼,走着瞧就走着瞧,怕你啊!”我仰起脸,拜师这件事,我相当有把握,师父做人很有原则,他怎么可能轻易另拜师父?况且古代人把这些看的非常重要,那个傻老头子,脑子当真是一团浆糊! 师父在背后拉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再讲话,恐怕会影响我们办大事。我笑眯眯的把师父的手臂楼搂在怀里,跟在脏老头身后,向着东边的崖壁走去 原来这悬崖旁有一处草从,被高耸的草丛遮盖住的是一个不大的洞口,洞口微光隐隐,竟有水波的波纹显示在这洞壁之上,晃动的波纹水蓝水蓝的,将这洞中映射的如仙如幻,越往洞中去,如同乐声叮咚的水滴渀佛近在耳畔,连心情也跟着安静下来。 随着脏老头的引路,我们终于来到洞中央,方才走过的隧道并不窄小,而这洞中更是宽敞大方,洞正中铺着一张棋盘,盘中黑白棋子相间摆放,我对此一窍不通,但想来那些隐居的高手都喜欢摆一些棋局让别人来解,想必千陌崖子也是如此。 眼神接着往里瞟,方自看到石壁不远处的一架古筝,棕红的面板,弦丝错落有致,从细到粗,根根圆细,渀佛在这面板上点而缀之,若蜻蜓点水般襄在筝板上,光是这形貌,就偏似隐士用的,素气不张扬,想必也正是千陌崖子前辈的性格吧。 “师弟,你出来!”脏老头一坐在一块石板上,左腿搭着右腿,十分随意。 “你二人还是速速下山吧,本派规矩外人不擅自进入此洞!”声音在四壁中来回飘荡,却看不见千陌崖子的人。 “前辈,还请赐予炎花!”师父礼貌道。 “你们为何这般固执?”千陌崖子从另一个小洞口走出来,严肃的表情更加冷木。 “前辈不肯赐药晚辈自然没有办法,如果前辈能与晚辈比将琴艺论个输赢来决定是否赐药,这样倒还公平一点,不知前辈意下如何?”我收起方才的玩闹,此刻正色许多。 “比琴艺?”千陌崖子疑惑的看我一眼,又向坐在不远的脏老头看去。 收到千陌崖子的冷峻目光,脏老头翻了一记白眼,头一偏,睬也不睬千陌崖子。 “你们走吧,我不会和你们比的!”他收起凛利的目光,转身便要离去。 我断然不能允许他离开,不然,我们可能再也没机会了,我一个飞身坐在古筝旁的石凳上,顾不得熟悉曲目,伸手便弹,久违的音律窜然流动,远处的师父用赞赏的眼神注视着我,我们曾经共奏一曲,我的琴艺,他是晓得的。 不知哪种风格与千陌老头子对路,我索性按照自己的性情来,时而温柔浮动,时而高亢激荡,妖娆的琴声在这宽敞的石洞中来回旋绕,形成了一种天然音响效果,飘入耳迹甚是美妙动听,我眼神一直停留在千陌崖子身上,希望在这关健时候,他能被我的琴声打动,果不出所料,他顿住脚步,可身体却始终背对着我,无妨,只要他不走就说明我成功了! 我继续弹奏,连一直叽叽喳喳不得消停的脏老头此刻都不在说话了,大家都安静的听我弹琴,琴声似是诉说一种极度的思念,婉转多变的乐声也似就是故事中的曲折,相逢真情两不知,折磨心灵的情感在每个人心中划上一道难以抹灭的痕迹,即使淡漠如同师父,孤高如同千陌崖子,童心如同脏老头,我一直相信,每个人内心都是火热的,只在于他们善不善于伪装,伪装好了,人就是没有感恃的! 一曲终,我幽然的站起身,看着一直背着身的千陌崖子,静谧久了,大家竟也没想起要说些什么。 “千陌前辈,婉儿的曲子巳轻弹完了,至于您,如果您实在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走到师父身边,我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师父亦是欣喜异常,宽大的袖中,我们的手已经牢牢牵在一起。 “且慢,你的琴艺可都是这位小兄弟教的?”千陌崖子转过身,一脸不能相信的看着师父。 师父正要开口,我连忙抢先,“正是!” 显然,千陌崖子被我的曲子惊住了,而我小小年纪尚且有此等技艺,那 我的师父会是何等高手?也难怪千陌崖子会摆出那种表情了。 “罢了,当真是英雄出少年,看来我苦苦的坚持也没任何意义,只是本派的仙药炎花不可以随意赠人,我也无能为力!”他摇头叹息,望着古筝怔怔出神。 “你这就不对了,小女圭女圭弹也弹过了,你却仍不肯把药给他们,我问你,是那死门规重要,还是人命重耍?你的脑袋当真又蠢又不开窍,一向以仁义自称的坞山就要毁在你手上了!”脏老头跳起身,破口大喊,眼珠子瞪的圆圆的,似要喷出火来。 “那也不能坏了祖上的规矩!”千陌崖子毫不松口,死命的咬住规矩二字不肯交药。 “你告诉我炎花在哪里,我们可以自己去舀,也就不算是你坏了规矩,如何?”我急忙说出口。 “哼,想来师父当年的选择是错误的,你真不配当坞山的掌门,若不是念及此处,我早就带他们去抢炎花了!”脏老头对着千陌崖子大喊大叫,忽然转头看向我和师父,“炎花就在崖顶的极寒之处,你们去采吧!” “师兄,不可!”千陌崖子一听便急了,想要阻止我们,脏老头见状马上一掌上前挡住了他去路。 “婉儿我们走!”师父拉起我的手,翩然掠出洞口,待到外面,我望着高高的崖顶,恐怕要用轻功飞上去,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师父,这要怎么上去?”未等我说完,师父早已拉着我飞到水谭边,瀑布两侧,便有着很好攀爬的断壁,方才两位老人也是站在这里打架的,果然不愧是师父,心要比我细上百倍,被瀑布水流盖住的石级他也能发现?只是这石级节与节之间相差太远了,若不是轻功造诣很高的人,怕也是上不去的。 师父一直拉着我的手,在这节节的石阶上飞身跨越,雪白的衣衫随风凌舞,美丽如同绽放的白色百荷,让人心神向住,映着我红色的衣衫,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很快,我们便到了瀑布的发源处,这里离崖顶还有一段距离,仰望上空,飘藐的坞山崖顶被薄雾笼罩。 师父握紧了我的手,“婉儿,相信师父么?” 听他这样问,我便了然,师父想带我硬飞上去,虽然觉得这极难做到,但师父说出来,就一定有把握,只因他是师父,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师父温柔的笑笑,拉着我的手更牢了,托住我的腰,我们共同提气,向着崖顶奋力飞去。跃出的身体如同两只蝴蝶般,美丽不可言喻,瞬间消失在蒙蒙薄雾中。 崖顶,白雪覆盖住的白色世界,寒冷侵满身体,不禁打一个冷颤,这里和崖下分明是两个世界啊!真是个怪异的地方。 师父拥住我的肩膀,“婉儿,极寒之地便是坞山派的后山了.由此饶到山后,一定能找到!” “可是就算我们夺得了炎花,那个千陌崖子肯放过我们么?”我担忧的望着师父。” “不肯又如何?婉儿不是很有办法对付他么?”师父眨眨眼睛,温柔的翘起唇瓣,样子十分可爱。 在我看来,师父那诱人的唇瓣无疑是对我最大的挑战,终于忍不住,我跳起身在师父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回味无穷的砸巴砸巴嘴。 “婉儿一一!”师父佯装生气看着我。 “好啦,我们走吧!”我高兴的拉着师父向后山走去。 绕过了山门,来到坞山的后面,这里地势险要,到处都是凌锐的断壁俏崖,十分骇人!一片荒凉,冷风吹过,简直如同北极冰川,而我身上的衣服就显的单薄太多了,我缩在师父怀里,在这冰天雪地里寻找那株小小的炎花。 冷风将地上的雪吹起一阵白雾,在我们脚下飞旋,我们小心翼翼的走着,不放过眼神可以扫过的任何角落,来这里一趟简直难如登天,如今离成功只距一步之遥,我们定然不能放弃,就在我冻的几乎发枉时,远处一个断壁上闪过一丝红光,我登时眼前一亮。 “师父快看,在那里!” 快步走过去,眼看着红光越加强烈,我心情也说不出的欣喜,马上就可以回花谷门救笠辰了,这半个月来的艰辛也总算望见了头,可就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了那炎花其实并不在这里,我和师父走到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断口,那炎花正是长在另一面的断壁上,我的心情一下子由天堂跌入了地狱,它长在那种地方,要我们怎么摘? 师父看着我委靡下去的身躯,拍拍我的肩,“不要心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是竖辰没才时间等了” 师父转头看了看那炎花,竟忽然跃起身便要去采,可却被我一把拦住了,“师父,那断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死崖,你千万不要去!” “呵呵,可是如果不去的话,笠辰就没命了啊!”师父没有被眼前的严峻形势影响,依然轻松的道。 “但如果师父去了,一旦采药失败”我声音低垂,不敢再住下讲。 “放心!”师父温柔的笑逍,伸出手,一条长达几米的绸布对准炎花的下方飞去,绑在一处小凸丘上,我看懂了师父的意思,他是想借着绸布的支撑去舀炎花,但我怎么忍心让师父如此犯险呢,我宁愿 不等师父抽身,我一步窜上去,架起轻功,踩上长长通往炎花的布条上,飞了出去,丝毫不顾师父的喊声,眼见快到近前,炎花的模样也映入眼帘,火红的花瓣只稀少的三片而巳,片片晶莹剔透,像流动着血液一般鲜红, 在这寒冷之地竟长出这般植物,当真是稀奇之极,停在峭壁上,我一手抓岩,一手去摘炎花,脚底是薄薄的绸布,布条下是地狱的大门,此刻正张着大口等待我的坠落,我咬紧牙关,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为了师父,我一定要成功! 手指向炎花一点点移去,快了,只差一点,我奋力向前,另一中手不敢松开岩壁丝毫,在手指触到那片火红时,我激动的笑出声,成功了,我成功了,回身望着师父,他的眼神露出的竟是几近绝望的眼神,我对着他微笑,滑着脚底的绸布向他飞去,绸布的一头被师父紧紧的抓在手中,他站在断崖上,对我伸出手,可惊人的情况出现了,绸布竟然裂开,就在我们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未触到师父的指尖,我的身体已经被崖底无情的吸去 “婉儿”师父的喊声传入耳迹,被痛楚侵满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疼。 我不能丢下师父,这是我在掉下去脑中唯一的想法,所以我死命的拽住了那条可以救命的布条,我知道,布条的另一头,师父一定还牢牢的抓着。 感觉到了重量,师父渀佛重拾到了希望,马上拉起布条,我的身影在他眼中一点点出现。 坐在崖上,寒风吹着我的头发,一丝一丝,手中的炎花与我的红色衣衫快要融合在一起,我呆呆的坐着,不敢抬头。 “你”师父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沙哑的说出一个字,而我深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对不起”似乎面对着师父,这三个字,我永远说不腻。 “我不想听这句话,告诉我,你为何这样做?难道笠辰的命需要用你的命来换吗?”师父大声的训斥我,像是好久没如此生气过了。 “婉儿害怕害怕师父去摘花那样的话,师父就会有危险”我始终不敢抬头,肩膀微微的颤抖着。 师父没再言语,静静的站在那里,许久,我抬头,却看到师父眼里竟有些不该有的湿润 “师父你”我不解,站起身。 师父恢复了温柔的笑容,轻轻拢我入怀,“婉儿,你一直为师父着想,可为何不明白,如果为师失去了你,又会怎样?” 我一怔,原来师父因为这个才凶我? 忍不住的一阵心酸,眼泪刷的流下来,自己方才太莽撞了,差一点就永远见不到师父了。我哭出声,紧紧搂着师父,师父的身躯竟也微微抖动着,双臂环着我身体,几近将我揉进他怀里,这一次,师父是真的害怕了吧? “婉儿不会离开师父!”我哽咽的说着,即便自己有些后怕,但我还是极力去安慰师父,因为我不想让他伤心。 ( 第六十五章 按着原路返回,心情轻松了,看什么都不一样了,甚至这份轻松都能把无法抵御的寒冷驱走,我心中温暖,自方才开始,师父就没松开过我,他害怕又会突然出什么危险,是啊,闯上坞山的种种,都是我们没想到的,即使师父与坞山早有过交集,但事隔多年,对于坞山的变化也不能及时的从容接受。 闯坞山固然凶险,却可能成为我此生最快乐的日子,这段时间与师父朝夕相处,让我们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师父那温柔的眼眸,那不善表达的关心,还有那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幸福笑容,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记得初见师父时,他的飘藐气质令他看起来那么高高在上,他拉起我手的片刻间,我的心就已经沉沦了,只是这些,我竟然很久以后才发现。 看着师父紧张的拥着我,一步一步走在这雪地之上,我又一阵心酸,当初跪地拜师,就理所当然的把师父作为我穿越来的第一个亲人,有了这种想法,我居然觉得好笑,我可没有忘记过在前世那些所谓“亲人”的丑恶嘴脸!是师父让我重拾了感情,我一直以为,自己对师父只是一种依赖,只是孩子对长辈的尊敬和对亲人的普遍信任,谁能想到,这份依赖,这份尊敬和这份信任,竟然让我抛弃了喜欢了十五年的梦中人,我从没有怀疑过对他的感情,我更没有将这份感情转移到师父身上,也许,师父和他根本就是一个人,与其说喜欢了梦中人十五年,不如说我十五年来深爱着的人就一直是师父!不管我想的是否正确,现在,我宁愿活在这个放自己编织的美好的网里! “徒弟跟我走!”眼前灰色一闪,随着一句喊声,师父的手臂被拖起来,连带被师父牢牢抱住的我一同飞起,这个动作敏捷,嗓音尖锐的人,就是脏老头! “师兄,你打算再一次违反门规么?” 由于被脏老头拽着,我们很快像到了坞山派的山门外,千陌崖子傲然立在那里,双手负在身后,摆出一副凌势在上的掌门感严,看着我们三个人。 “那又如何?两个女圭女圭本事不小,竟然舀到了炎花,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脏老头撅着嘴下的胡子,翘的高高的,那动作很滑稽又很可爱,哪里像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你明明知道炎花生长的地势脸要,却仍不肯说出口,成功的激起了两个孩子的斗志让他们前来此处摘花,这一切,你还不满意么?哼,他们从一开始就打败了你的四位高徒,你还真沉的住气!苦苦装蒜很好玩么?如果这次摘花不甚,你的如意算盘可就彻底瓦解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脏老头说完,很自信的高高昂起头,也别说,这一番分析和他那幼稚的表现很是不搭,但这番分析却是让我和师父云里雾里,全无厘头! “师兄,你不要乱说!”千陌崖子负到背后的手拉了开,垂在衣服两侧,脸色有些微变的看着脏老头。 “恐怕凌逍然那小子的信早到了吧?”脏老头接下来的这句话更让我和师父吃了一惊,大师伯?他怎么会写信给千陌崖子? “也罢……”千陌崖子缓慢的摇摇头,“他的信到是到了,却都是一些求药的好话,对这两个小娃丝毫没有提到,而我就借着这个机会顺呈几位徒弟的想法,让他们和二个小娃来一场大战,却不料,二个小娃意志坚定,关关通过不说,还将这株炎花舀到手,不得不佩服这些新出世的年轻人!” 千陌崖子说完,赞赏的看着我和师父,我显然还没有把这些话消化掉,师父只惊讶了片刻,就没有什么了。想必他惊讶只是在心里,表面却装的好好的。 “你们在舀救人开玩笑么?”我冷冷的出声,眼睛盯着那个此刻正接出慈眉善目表情的千陌崖子。 听到我的话,他和脏老头同时一怔,脏老头不满的瞪着千陌崖子。 “都是你,搞臭了咱坞山派的名声,任由自己的徒弟们胡来!还有刚刚的峭壁,两个小女圭女圭死里逃生,万一出个凶险,我看你怎么对的起与花谷门世代的交情!”脏老头双臂交叉在胸前,明显质问的口气。 “呵呵,能够打败我四位徒弟的人,连区区炎花也摘不下么?” 千陌崖子带出了骄傲的口气,想起当年他封山之前,几位徒弟都已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大徒弟狮君,天生的直肠子,一天不找人比武是断断不能的,同时更为他的武北造诣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二徒弟蛇君,性格千变万化,竟如同蛇一般的校猾,在江湖中虽不是合人闻风丧胆的虎鬼,但提起灵蛇高君,也足以让人心胆皆颤。三徒弟鹰君,在可怕的外表下藏着的其实是一顾善良的心,但他长的颇似雄鹰,用的招术又是那般释奇,所以江湖人都称他为鹰君。至于四徒弟就是那个最不成材的猿君了,他在武林里靠的就是身休强壮,那夸张的外表让人一看便知此人不好惹,可谁又知道他看似恐怖的外表下,其实很憨很可爱? 这四位人物,便是我与师父一路闯上来的对手们,想到和他们比武的场面,当真是受教不小呢!而现在却说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们想找外人打架而练练手脚?我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气,要知道,我们救人之心是多么急切,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再说,我和师父身上的伤可是拜他们所赐,尤其是那可恶的灵蛇高君! “千陌老头子,你还想让你几位高徒藏到什么时候?难道他们就不想见见方才的故人嘛?”我冷言道,对着他们已没有丝毫畏惧,因为我的脑袋早就气愤占的满满的,万一我和他们交手时命丧了九泉,万一刚刚取药不慎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这一切,都不是他们能够负责的起的!我生气,却没有破口大骂,算是格外给他们面子了,我受伤本不算什么,但那个灵蛇高君,我是万万不能饶了他,要是师父落下什么后遗症,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女圭女圭莫生气,他们几个就在后面!”千陌崖子说着将身子偏了偏,他的身后突然冒出了四个人影,正是那狮,蛇,鹰,猿,四位高人。 我一看到他们,气就不打一处来,怒火窜上头顶,顾不得那许多,便要扑身上前,却放师父拉回去。 “若真如前辈所讲,晚辈就放心了,此次上坞山,晚辈受益匪浅,谢几位前辈赐教!”师父的话总是那么气人,我学不来那些礼节,仍旧瞪着他们。 “丫头,你武功不错!”尖利的,震人耳膜的声音,我本能像着鹰君看去,却忘记说话的其实应该是猿君才对,他们两个的声音颠倒嘛,真让人郁闷。 “师弟说的不错,小丫头,有没有兴起再和本君打上一场?” 鹰君从容的开口道,让我突然想起了师父在他脖子上留下的那一针,我霍然抬头,盯着他,仔细瞧,他站的笔直的,哪里像受伤中毒? “你……,不是中了花盅银针之毒嘛?为何?”我指着他,一脸不解道。 “哈哈哈,你大师伯的解药果真药到毒除啊,我已经没事了!”他爽朗的笑着,声音粗厚稳重。 我搁了一记白眼,想必是大师伯把解药放到信里了! “丫头,蛇君叔叔是不是很凶?”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的灵蛇高君开口道,狭长的双眼认真的看着我。 对上这双眼睛,无论怎样也无法和刚刚战斗时候那种嚣张的眼神连系到一起,渀佛适才败在我手上的并不是眼前成熟甚至有些神秘魅力的蛇君,此刻看他如此适心的看着我,我还真不能迁怒于他。 “没有,只是有些变态的令人害怕!”我淡淡的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这句话不仅让他的温柔僵在脸上,还令所有人都偷偷笑起来。 “在你眼中的蛇君叔叔是变态?”他惊讶的看着我,像是听不懂我的话。 “当然啦,如果你不是变态,怎么会养那么多条蛇来攻击我们?幸好师父把它们都烧掉了,否则你又要变态的去伤害别人!”我丝毫不避讳,无畏的看着他的眼睛。 “哈哈哈,丫头,蛇君的宠物们,是永远也杀不完的!”鹰君开怀的笑,此刻的眼神也和煦起来。 “什么——?那还有多少条?”我机警的看着四周,果然还是心有畏惧的。 “呵呵,它们都受我控制,断然不会伤害你!”蛇君拍拍我的肩,温声道。 我想不到他会突然拍我,差点跳起来,瞪着他,“还说不会伤害?那我师父手臂上的伤怎么解释?” “婉儿,不要得理不饶人!”师父搭住我肩膀,把我靠紧了他。 “师父,他们这样欺负人,真的很可恶,难道我不该生气一下嘛?”我撅起嘴,不满道。引的几位长辈开怀大笑,师父无条的模模我的头。 “好啦好啦,你们这样说话真的很累,徒孙不是还要去救人嘛?不如师爷爷陪你们一起下山?”脏老头终于忍不住的跳到我身前,两只眼睛发光似的看着我。 我皱起眉,仔细的打量他,从头到脚,从鼻子到嘴巴,无一处放过,直盯的他浑身不自在。 “女圭女圭,干什么这么看我?”脏老头撇着我,不知是怎样滑稽的表情。 “你是千陌老头子的师兄?那你叫什么?”我在他周围转来转去,细味的研究。 “哈,我当是什么事呢!11他诈的拉起胸膛,“我叫天……”话到此,他突然顿住不讲了,干笑两声,“女圭女圭,这名字不太好听,还是以后告诉你吧!” 看着他谄媚似的,我撇了一眼,“不讲就不讲吧,反正也没多大用处!” 转头看向千陌崖子,他在一旁静静的站着,风吹起了他青色的衣衫,气宇非凡。 “可以放我们走了么?”我问。 他笑笑,“快下山救你师弟去吧!” “太好了,师父,我们走!”我拉起师父的手,便要离开。 “站住!”方才一直没说话的狮君终于开口了,他直直向师父走来。酷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是闪亮的很,“就这样走了?” “请前辈见谅!”师父抱拳道。 狮君沉默,突然一拳向师父打来,师父居然连闪都没闪,硬挨了这一拳,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好小子,后会有期!下一次见面,我一定要好好跟你打一场!”狮君的酷脸上竟有些笑意,只是极难查觉的。 他身后走过来了那只庞大的巨狮,仍是柔顺的无可救药的模样,它顶顶我的腰,软软的鬃毛在我身上来回蹭,这一幕更是惊掉了所有人的眼琼,要知道,眼前的狮子可绝非善类啊,能令它这么温顺的人可当真少见。我以为是我曾经与月牙呆过的原故,所以它会比较喜欢,可接下来蛇君的话把我的想法完全打搁。 “你喝过你师伯养的血狼的狼血?”蛇君看着我,眼中闪过不可思议。 “我……”我突然想起来,与那只狼嘶杀时,我的手指受了伤,还是师父为我包扎的,所以我记得非常请楚,难道就是因为这样,让我体内有了血狠的血依? “是了,所以狮子才对你这般温顺,呵呵,那狼血是你师伯持别饲养的,而现在,你身上的血就和那狼血有同样药效了!” “什么?我是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只是不小心闯了祸,却搞的自己这般处境! “放心,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只是这个秘密再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对了,叔叔有件东西给你,可能将来你会用的上!”蛇君说着便向袖子中模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我手上。 我好奇的看着手中小巧精致的红色木盒子,满怀期待的打开,可当我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差点将那盒子扔出去,哼,果然是蛇君送的,他给的东西还能是什么? “我不要!这东西清腻腻,好恶心!”我憎恶的回递给他。 “这可是好东西啊,你这傻丫头怎么不要呢?”鹰君又说话了,硬将盒子盖好放回我手里,那是一条血红的小信蛇,除了样子有些可怕,其实还蛮讨人喜欢,但它毕竟是蛇啊,想起来心里还是会觉得怕怕的。 “你好好待它,将来,它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蛇君谆谆叮嘱着,狭长的凤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这条蛇是他的骄傲,送给她应该是最合适的归宿了。 看着他们满怀希望的眼神,我也不忍拒绝了,“谢谢蛇君叔叔!” 听我如此称呼他,蛇君开心的点点头。 终于告别了几位长辈,在我极力的反对下,脏老头才妥协没有追上来,否则这一路我们就有事情干了。 下了坞山,气温越来越温暖,身体也舒适起来了,回头望望,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新鲜难忘,最重要的,下雪的那天晚上,师父第一次吻了我颤抖的唇瓣,对我来说,这个收获比什么都强! 抬头看看师父,那俊朗的气质,飘然的清香,飞舞的白衫,恍如梦间。 我扬起嘴角,向着山下奔去,回到花谷门我一定要找师伯问请楚,既然他一纸信书就能求得良药,为何还要我和师父辛辛苦苦的跑一趟,这还不算,还差点连小命都赔上! ( 第六十六章 虽然一个月时间用来舀药已经不短了,可不觉之间,我们已经浪费掉了太多时候,所以一定要抓紧时间,下了山,我和师父片刻未停的向南飞奔,两匹马儿精力旺感,也令我们快了不少。之前我们绕道龙城,就是为了避免危险,可如今,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再这样做,想要早一天救笠辰,就只能路过龙城! 起初,师父并不同意这个做法,可是看到我乞求的眼神时,他强硬的态度便随之放松下来,让我一阵一阵的欢喜,那么高高在上的师父,那么淡视一切的师父,如今为了顾及我的感受,竟可以退步那么多。 一袭白衣的师父,看起来清洒月兑俗,这次的坞山之行,让我看到了师父新的一面,他对长辈彬彬有礼,凡事都冷静对待,就连最后得知这一切都是误会时也没有表现的过于激动,反到是自己,总也安静不下来,让师父操了不少心,采药的那一刻,想必都将铭记在我和师父心中,彼此的害怕展现的那么明显,让我有了小小的成就感,如果不是真真切切看到师父为我担心的模样,我可能仍旧坚定不下心来,因为师父对我的爱,让我觉得那么虚幻,有种飘忽的感觉,我知道这是太过在意造成的,这次的危险正说明了这一点,师父爱我,绝无假意。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又不自觉的扬起。 两匹马儿飞驰在空旷的草地上,马上之人一个白衣飘飘,一个红衣飞舞,形成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过了这里,我们就会到达龙城了,夜幕来临,今晚只能留宿于龙城。 其实留在龙城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我一直放心不下的小圆喜,当初被迫入宫,我匆匆提出条件让她从今往后跟着陈景峦,然后这一走便是几个月,不知道突然失去支撑的小圆喜会怎么样,她还会像以前那么爱哭么?有没有学会坚强一点?如果可能,我一定带她离开那个危险没有人性的地方,单纯的小圆喜,那个想起来就让人纠心的小丫头! 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脚程,奔着那曾经是是非非的地方而去。 夜已经完全深下来,我和师父慢慢走在龙城的街道上,这里仍旧热闹非凡,来往人穿梭不断,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偏僻的客栈,随便吃了些东西,师父什么也没说,只是心有介事的时不时看我一眼,眼神中包含担忧与理解,想必他也猜到了,这里有让我放心不下的人,而我今晚一定会出门探望,师父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等我处理好心里的遗撼,就可以全身心的回花谷门! 站在客栈二楼的客房里,我打开窗子,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时间一分一分的过,街上越来越冷请,直到三三两两,连路边的夜宵摊子都收工回家时,我终于纵身跃过窗户,向着丞相府的方向奔去。 现在的我,身形轻若鸿毛,搞不好连那个陈景杰也不是我对手了,想到他,我就怪的牙痒痒,要不是我急着探望小圆喜,要不是我救笠辰时间紧迫,我一定会让他为当初的做法付出代价,我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做到,只是现在,一切都不是时候。 跳入高高的围墙,我首先去了那个破旧的小房子里,曾经在那里,我和小圆喜初次见面,一起过了几日相依为命的生活,丞相府里静悄悄的,我掩住身形,一跳一跃的来到旧屋前,看到这里一切都没变的样子,我竟有些留恋的感觉,可里面的黑暗告诉我,小圆喜并不在这里。 我一阵欣喜,小圆喜不在这里,那就说明她一定在跟着陈景峦喽?毫不停歇,我又快速的去了陈景峦的屋子,在这深深的宅院中,陈景峦的寝室是最偏僻的,倒不是他没有地位,只是那处处谦让的温顺性格,加上年纪尚小,让他怎么容易在这个大家庭里站稳脚跟? 屋子里,找不到陈景峦的瘦高身影,只有一抹淡蓝色的,弱小的身躯在微微晃动,我止不住心喜的激动,眼前正在屋子里铺床的身影,不是昔日的小圆喜又是谁?我狂喜的想要进去叫她,可瞬间,我停住了脚步,小圆喜的表情竟然那么开心和幸福,因为她看到了陈景峦的身影正一步一步走来,我背在柱子后面,静悄悄的看着这一切。 “公子,您回来了?”小圆喜的声音听起来兴奋又满足。 “嗯!”陈景峦淡淡的回应一声。 “公子,圆喜这就为您准备洗脚水!”说着,小圆喜如同一只雀跃的鸟儿蹦蹦跳跳的跑出去,轻盈欢快的步子告诉我,她可能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不禁犯起一阵心酸,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带她走了吧,无论怎样,只要她开心,我便放心了。 小圆喜小心的端着铜盆,一脸欢喜的走进屋子,我看着她,直到她为陈景峦洗好脚,为他干完一切她该做的。 “公子,又在想婉儿姐姐了么?”突然,小圆喜的口中冒出这句话,让我瞬时竖起耳朵。 “唉……,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陈景峦无力的垂下头,这些动作都被小圆喜看在眼中,她知道,她心中的那个公子爱的人一直是婉儿姐姐,即使她不在这里,即使她已经嫁给了别人,可他却一直想着她,但这样下去,自己该怎么办呢?她对公子的爱丝毫不比婉儿姐姐的少啊,为什么他却看不到自己? “公子,婉儿姐姐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小圆喜把手放在陈景杰的肩上,目光坚定的注视着他,陈景杰微微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跟随自己时间不长的清丽丫头,她的话虽然不多,但她的乖巧懂事是他喜欢的,所以他对她不像对待其他下人那样,也只有眼前这个人儿才能明白他的心,这就是知已吧,但他把她当成知己会不会太残忍了?他不知道,只觉得每一次他难过的时候,身边有她的陪伴就会好很多! 我百感交集,眼前的情景让我沉默,也许,我不再出现,是对他们最好的祝福吧,我默默转身,望着苍穹夜空,时间能冲淡一切,也能改变一切,未来的发展谁也猜不透,我做的就是消除自己这个阻碍,也是为小圆喜做的最后一件事。 缕顺了思絮,我最后一眼望了望小圆喜,一个瞬步,我消失在昏暗的角落,悄无声息的走在丞相府的小路上,心里却是难得的释然。 就在我准备架起轻功离开时,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谈话声,微小的普通人一定听不到,可对于内功颇佳的我来说,却是请楚的很。 “不知道丞相大人是怎么想的,当初让婉儿丫头嫁入皇宫,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嫁给国师的儿子,难道皇上还不如国师嘛?”一个小丫头口无遮拦,显然是出世未久,还不通人情世故。 “嘘,你小点声,被人听到了可是砍头的大罪,这些大人的想法不是咱做下人的能够猜测的,丞相自有他的道理!“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成熟一些,比方才的小丫头懂事许多。 “姐姐可曾听说,婉儿丫头在封后那天突然逃跑的事情?听说皇上都快疯了!还全面封住了消息,我那天在给丞相大人奉茶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丞相大人看起来非常害怕的样子,这才急急忙忙的要把四小姐嫁出去,好让国师护着自己!四小姐明天的婚礼不知会有多热闹!”第一个小丫头又说话了,这一次口中的话却有几分意思,她竟也能猜到永相嫁女的用意,可我关心的不是这个,陈俏瑶明天成亲么?我忽然发现,这院中早已挂满了红色的绸布,只是我太专心的找小圆喜,竟然没发现。 “热闹?我看不然,皇上痛失爱妃,他们再把婚礼搞大,不怕犯忌讳么?应该不会很热闹!” “看的出小姐是真的喜欢国师的儿子啊,但是我还是觉得皇上长的帅!”那小丫头说完还一脸花痴的表情。 “当然了,小姐和王公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了,别说了,被发现就惨了!” 两个丫头一边碎碎的说话,一边走开了,可我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如果他们明天成亲,那我和师父还要早些起程,最好不要撞见! 回去的路上,我被这个神秘的丞相府彻底搞晕了头,他们家做事一向违背常理,女儿明天成亲,今日的家中还能那么安静,怪异死了! 黑暗中,我跳上窗户,身法迅捷。 “办妥了么?”身后响起了师父淡然却夹带着关心的声音,我一顿,回过身,师父雪白的衣衫在黑暗中显的那么明亮,让我一眼就发现了他。 “嗯……”我微微点头,可掩盖不住内心的失落,小圆喜长大了,不再需要我的保护,而事实上,我也已经无法再保护她。 “婉儿看着师父!”他抬起我的脸,安静的眸中写着无限的温柔,“你的做法是对的,给她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不能总是依赖别人!” 我惊愕的抬起头,师父含笑的嘴角,再一次让我沉沦,难道师父一直都跟在我后面嘛? “乖!”师父轻轻拥我入怀,清香的味道弥漫在我周围,我闭上眼睛,细细体味着这片宁静。 “谢谢师父……”我轻启唇瓣,也许放手是正确的。 突然,我记起了在丞相府小园子里听到的对话,我猛的抬头看向师父,“我们明天要早早出发,国师之子和丞相家四小姐要成亲!” 师父点点头,“我也知道了,丞相行事怪异,和国师之间定有什么联系!” 提到国师,我感觉到师父的情绪有些变化,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师父的那个暗夜组织,一时之间被国师全全歼灭,师父一定还在耿耿于怀,他终究是放不下那段仇恨,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师父如此在意,难道和他之前爱过的女人有关?这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 “嗯,这件事以后慢慢查,目前首要的,是回门救笠辰。” 天空未亮,大街上还空无一人,我和师父骑马奔城门,还好那些侍卫并不怀疑,我们出城还算顺利。 走将几步,便发现远远的站着一位棕色衣服的男人,负着手背对我们。师父的眼神马上严峻起来,狠狠的盯着那人,我也看出来,站在那里的,正是当朝国师——王文! ( 第六十七章 国师只着一身棕色便衣锦袍,他堵在这里,定是知道我们的行踪了,可为何他不派人抓我们,而是只身在这里等候?他究竟想干什么? “洛公子,好久不见。”国师说着转过头,仍旧是那张看似正派的国字型脸,仍旧是那充满邪气的八字胡须,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令人十分难受,往往太过轻松的口气会让人觉得虚假,正如此刻的国师,别看他一脸笑意的,那双眼睛却处处透着邪气,甚至有讽刺还有嘲弄。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隐忍着怒火,我担忧的看着他,一向平和稳重的师父竟然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哈哈哈,洛公子一定在想为何老朽没有派兵抓你们,几年前的事情老朽一直深感傀疚,如今洛公子又得新欢,我怎么忍心再次夺人所爱?”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射出一道光亮,竟是那般,不禁令我心头一凉,厌恶感顿生! “婉儿,你先走!”师父漠然开口道,零下几度的口气瞬时让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我当然忘不了封后大典上的每一幕。 “师父!”我不解的望着他,为何明知道国师的厉害却还自投罗网,明知道我不会离开却还强行下命令? “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吗?”他转头看我,眼中的怒气清晰可见,我惊住,这种眼神,是师父该有的么?差点忘记了,师父也并非时时温柔,他刚刚的眼神我只见过两次,都是他身着黑衣时才有过的,而此刻,在我面前气质如仙的师父摆出这种神情是为什么? 我没猜错,原来整件事真的和师父曾经的爱人有关,师父的内心很寂寞,即使和我在一起时,他的那份寂寞也从不曾让我触及,此刻,我终于知道自己惶惶不安的原因了,我和师父之间,那个看似无形的障碍根本不容忽视! 我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说什么,我当然想解除这个障碍,可面对那么强大的故人而师父又不让我插手的情况下,我怎么做到? 一阵阵空虚感漫延我的全身,我心痛的别开脸,我知道,师父的内心,自己还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 默默的离开后,我对着马抽了两鞭子,马儿疯也似的跑了,而我却停在不远处躲了起来,要我独自离开,恐怕还不能做到,师父不想让我参与我就能做个心安理得的局外人么?不,我不要当局外人! 看着师父和国师相对不动的站在那里,我的心七上八下,只盼他们千万不要动手,我不了解国师的为人,但从刚刚他的表现来看,定是一个坏透了的人,师父爱人的死和国师月兑不了干系,那今天,师父会不会莽撞的想要报仇?想到这,我本来就纠起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出一下,我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不是想要报仇么?今天是个好机会呢,你看,我都没有穿官服,这说明,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和你了私怨!放心,皇后娘娘早晚会回到皇上身边,我是不会伤害她的!”国师慢悠悠的说着,长着八字胡的嘴角扬起了讽刺的笑。 “你该为你当初的行为付出代价!”师父冷冷的说完,竟突然飞身而起,国师似是早已料到,静立不动看着师父来袭,师父洁白胜雪的衣衫绽放在半空中,速度迅而猛的击向国师。 我皱起眉头,眼前的师父是不理智的,他与国师硬碰硬只会徒增疲惫,却不能将国师打败,国师接了师父落下的一掌,一个转身偏过,含笑看着师父。 “用不用我激发一下你的斗志?你不是要为你师妹报仇吗?当初我杀她的时候你可是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啊,话说回来,你师妹皮肤真好,捏在手里滑溜溜的,我都舍不得下手了!”国师说完咯咯大笑起来,“还有,她叫起来声音也是那么动听,临死时的惨叫更是美妙到了骨子里,好一个大美人啊!只是感叹她的心上人如今大仇未报又另寻新欢了,而且找的还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莫不是你早已将你那美貌痴情的小师妹忘于脑后?” 师父不等他说完,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向国师劈去,国师左古闪避,却无心和师父纠缠,而躲在远处的我却再也无法平静了,国师的话是不是真的?师父的爱人又怎会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国师杀掉?难道说当初的师父根本无力救助,才致使他爱人被欺凌致死的么?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师父,那个孤独无处倾诉的师父,那个温柔和煦的师父,那个彬彬有礼的师父,那个深爱着他心上人却无法施以保护的师父,究竟承受怎样的痛苦?这么多年,师父一直活在那个阴影里,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中,师父他…… 一滴泪划过我嘴角,我的心如同火烧一般,疼痛无法言喻。 师父的心,我还能打开么?我怎样才能让他忘记那些不堪的往事?究竟……究竟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让师父开心起来……,我无助的蹲子,此刻,师父爱不爱我没关系,我只要他快乐就好,别的再无他求,如果杀掉国师能让师父快乐……那么…… 我回过头,师父跳跃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而国师的身影却越来越请晰,我攥紧了拳头,突然狂奔过去。 这突来的情况让师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瞬间被愤怒掩盖,而国师则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对准国师的前胸,一掌击去,国师很轻易的闪开了。 “皇后娘娘不打算随老臣回宫面圣么?”他随口飘出一句话,闪到我背后,“皇上可是日日夜夜都思念着娘娘,如果你现在回去,皇上还会原谅您的!” “少废话!”我冷冷的说着,转身面对国师,正当我想再次动手时,身后一支大手将我揽起,一把甩到一边。 “为什么要回来?”师父眼中闪的复杂难懂的神色,我对着那双眸子,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娘,既然来了,就跟臣回宫吧!”国师在一旁含笑说道,那一脸的奸笑和那张国字型脸显的那么别扭。 “好,我跟你走!”我的话出手他们意料之外,国师一脸笑意,而师父则是满眼的难以相信。 身旁,师父拉住我的手臂,“你疯了么?” 我轻轻甩开他,“我很理智!我要回宫……”做皇后!但这句话我终是没能说出来,我别过脸,怕被师父看出了破绽,没错,我想借助白袭远的力量除掉国师,既然我无法打败他,为何不利用那有效的便利条件?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不让师父受到伤害。 “洛公子,对不住了,今日老臣要护送娘娘回宫,恐怕只能让你改日再来报仇了!”国师说完竟不慌不忙的向我走来。 就在此时,师父忽然一把拽过我的身体,不由分说的一个健步冲出了几丈远,不可置信,国师竟然没有追上来,在师父怀中,我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我败在了起点上,竟然还没来的及做什么就被师父带走。 “放开我!”我终于开始了挣扎,为什么师父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 骑在马上,师父紧紧的扣住我身躯,“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 我一顿,想舀来狡辩的话此刻都噎在了喉咙里,我只是恨自己没用,不能保护师父,却还要惹他生气,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让师父喜欢? 马不停蹄,我们一口气就跑回了花谷门,师父没再和我说一句话,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但我却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回门后,大师伯欢喜的接过我手中的炎花,直赞赏我们,可我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师父静静的站在一旁,不久后便悄然离开了,我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心再一次狡痛起来,如此诡异的气氛,就连二师伯都觉察出来了,大师伯只顾的舀药救笠辰,竟没发现什么,我看了一眼昏迷的笠辰,便匆匆转身回房。 想起了此去坞山的种种,一切都变的好快,我甚至以为,那个下雪的夜晚只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现在梦醒了,师父还是那个高傲的师父,我还是那个不被注意的徒弟! 国师的话我听的一请二楚,我不怪师父,我只怪自己为什么帮不了他,那个恶梦伴随了师父那么久,我竟然不能让师父月兑离出来,在他的面前,说爱字已经显的太过苍白了…… 一连几日,我和师父都没有见过面,大师伯忙着为笠辰治疗,我就一直窝在房间里不肯出去,二师伯每次来叫我,都被我骗走,我就是想静静,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小鬼头,如果你今天再不出来,师伯就要进来纠你了!”二师伯洪亮的嗓音又在门外响起,像是真的被磨没了性子。 我不回答,自顾自的躺着,脑袋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你不出来是不是?”随着二师伯忍无可忍的声音,门被无情的踹开,一进门,屋子里的昏暗让他皱紧了眉毛,“小鬼,你想闷死自己吗?” 我不动,仍旧躺着,直到看着二师伯强硬的把我拽起来,我才将目光移到他脸上,不知我是什么表情,眼前的二师伯竟然露出了心疼的目光,一瞬,他又怒瞪着我,“为何这样关着自己?” 我摇摇头,不言语。 “你——!你们都怎么了?禁锢自己很好玩吗?你师父如此,你亦是如此,要不是你大师伯忙着没空理你们,我才懒的管!”他一用力,一把把我掉回床上,我直直倒下去,脑袋撞上床板,“抨”的一声。 我皱皱眉,捂着脑袋,“师伯,你想谋杀我嘛?” 听到我微弱的声音,二师伯像是突然来了精神,又扶起我,“终于说话了啊?我还以为你变哑巴了!” 我无力的笑笑,对上二师伯的眼睛,“一大早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回来几天了,师伯还没试过你的功夫呢,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便是此次的武林大会!”二师伯说完,把我扛下床,粗鲁的动作,我几乎招架不住。 “师伯,先让婉儿吃点东西再说!”我对他摆了摆手,推开他,一步一步走出去。 “哼,我还以为你已经不用吃东西,只靠你师父养的那几只蜜蜂的蜂蜜就够了!”二师伯跟在我后面,我此刻竟觉得他很烦,一点都没有初见那时给人的惊艳感觉,人的相处,果然是可怕的!我虽然浑身无力,但绝非是饿的,虽然我确实几天没吃东西,我无力的原因,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本来我也没想吃东西,可是我却怀念二师伯做的包子,虽然味道没大师伯的好!”我悠闲的走在前面,说话间,回头对二师伯吐吐舌头。 ( 第七十二章 正在这时,一个粗声十分强硬的声音突然自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且慢! 众人都被这充满气势的声音吸引,纷纷转过头看向树林方向,我和笠辰慢慢走出来,那白龙帮主皱了皱眉,仔细在脑中搜寻了一遍,在确定不认识我后,开口道,“你是何人?胆敢坏我白龙帮的好事?” 我唇边泛起了浅浅的笑意,看也不看他,直接走向蓝月。 此刻的蓝月美人惊讶的望着我,眼中难得出现了除冰冷以外的神色一一惊喜!但这神色消失的太快,转眼间又披上了霜。 “是你?”冷冰冰的声音伴随着冷冰冰的眼神看向我。 “蓝月宫主,好久不见!”我笑容盎然看起来心情很好的道。 “哼!”她扭过脸,十分不屑,我无奈的叹口气,还好我不是给她当救兵的,否则就她这态度,我才懒的管!不知道她一会儿发现我别有用心会是什么反应,可比起白龙帮来说,我可算是天大的好人了! 白龙帮主满怀兴味的看着眼前截面具的男子,如此神秘的人物,一袭红装,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面对他众多的手下仍旧如此从容?难道是他孤落寡闻了么?竟连江湖新倔起的人物也不知道?这怎么可能,他白龙帮虽然人数不多,但也算是武林名门,对于此等小人物,根本不屑去知道。再说,红衣少年看起来又瘦又小,舀什么与自己抗衡,哼,来了也是送命而已! 白龙帮主想到这,挺起了胸膛,“来人报上姓名门派!本帮若是认识你,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我笑的更开心了,他以为他在说什么? 我撇了他一眼,令他一惊,心道这眼神怎地如此凌利,可明明他是满含笑意的,为何自己会有些胆颤?他顺顺气,又道,“没听到本帮主的话么?” 我慢慢移动步子,走到一群白龙帮众前,那干人手握长剑充满戒备的看着我,白龙帮主便站在这群人之后。 我压低嗓音,沉沉的道,“在下无门无派,姓女名怨!”底气十足,豪气震人心胆! “女怨?”他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蹙眉深思了片刻,“你叫女怨?” 众人面面相砚,显然被这个奇怪的名字弄晕了,没听过江湖中有此等人物啊? “怎么?”我看向那一身灰衣的白龙帮帮主。 “哼,年纪轻轻的少年,不好好在家读书写字,怎地跑出来惹弄是非?本帮主念你年纪尚幼,不予计较,你等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帮欺凌弱小!”那帮主没听过这名字,自然而然的把我当成了武林中的小混混,说话便也粗气起来。 “哦?难道要在下亲手把身后的这位娇滴滴的美女交于阁下手上?我想阁下还未弄明白女怨的意思,难道阁下听这名字不像是采花大盗么?想让一个采花大盗心甘情愿的把猎物交给别人,这恐怕太荒谬了些!”我语气轻松,不紧不慢的说着,然后欣赏着白龙帮主脸色的变化。 “你是采花大盗?”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随即平静下来,“哼,敢跟本帮主抢女人,我看你是活够了!采花大盗又怎样,本帮主今日便废了你! 我站在那里,一动也未动,身后的笠辰更是不屑于这种场合,压根一句话也不说。 “蓝月姐姐,这个白龙帮的帮主要说废了我呢!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回头望着一脸冰霜的蓝月宫主,她面色微变,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我耸耸肩,又看向白龙帮主,“看来你我要公平竞争了,想来蓝月姐姐对于你我还在取舍之间!” “臭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他说着一挥手,底下的白龙帮众便要上前攻击我,而我却伸手一扬,示意他们稍等,那群乌合之众竟真的停在原地看着我,没有动手。 走到蓝月宫主身旁,我附她耳边,低声道,“如果想保住你的水月宫,就求我帮你!” 她震惊的瞪着我,本来就异常寒冷的眸子如同北极冰川,“你!” “我不但可以击退他们,还可以将英雄贴夺下来!”我收起笑容,眯着眼睛沉声道。 “条件!”她冷冷的说出两个字,却惹的我一阵轻笑,眼前的女子果真不凡,竟然可以猜透我的想法,直接问目的,可惜她万万也猜不到我真正想要的! “哈哈,蓝月宫主,你觉得自己还有能力给我想要的条件么?”我笑着回问,令她一楞。 “你想要什么?”她眸光收紧,望着我的脸。 “我想要什么不重要,现在关健是你想要什么,水月宫今日惨遭此劫,而你这个宫主该负全部责任,你忍心看你的姐妹们沦落这群禽兽手里么?”我回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可怜女人们,我一个外人尚且对她们起了同情心,更何况将水月宫一手创办起来的蓝月? 蓝月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随后沉痛的闭上眼睛。“请少侠说出条件!” “条件对你来说很重要?”我十分不解的看着她,“在你眼里,这些姐妹的命还不如我一个条件?” “如果蓝月不能达到少侠的条件,宁愿随姐妹们一起去!”她坚定的说道,眼里满是坚毅的目光。 “呵呵,你一定做的到,那么现在我可以认为你已经答应了么?”我重新露出笑容,我已经成功了,而那个白龙帮就是我成功的牺牲品! 蓝月点点头,望着远处的白龙帮帮主。 “你二位说完了?我可以动手了么?”白龙帮主戏谑的声音传来。 “笠辰,搞定了!”我冲一旁的笠辰眨下眼睛,突然飞身而起,自空中一记扫腿,瞬间倒下了大片的白龙帮众。 笠辰在我对付白龙帮众的空档穿梭过人群直奔白龙帮主,那帮主见状瞪红了眼睛,又命令身旁的弟子们全部向我袭击,我站在那里,夜风袭袭,红衣飘飘,持众人拥上之际,我甩过左手,红光闪过,白龙帮的弟子已倒下近半,我吃了一惊,这红光是…… 赶紧撩起了衣袖,方才的红光正是小信蛇发出来的,心头一凉,搞不好,我本不想杀人却是不行了,这小蛇有着连百花露都无可耐何的剧毒,被染之人,一定活不过今晚!更可怕的,我没解药! 那帮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形势霎时间的翻转过来,笠辰如同幽灵一般绕过人群,将腰间拔出的软剑抵上了白龙帮主的脖子,那帮主立刻僵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 我则开心的大笑,“笠辰,没想到你武功进步这么快!” “你也不差!”笠辰没感情的回一句,我无趣的吐吐舌头,这家伙总是如同木头一般。 剩下的几个白龙帮弟子我却没有挥手打他们,直接用脚将他们踹成重伤,这起码能让他们活下来,而那几个被小信蛇毒了的人,就自认倒霉吧! ( 第七十三章 眼下所有的白龙帮弟子都躺在地上,只有那帮主一人被笠辰挟持站立着,“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声音因过于紧张而有些颤抖。 “帮主记性真不好,在下方才已经说过了!”我慢悠悠的走近他,使他显的惶惶不安。 “女怨,我白龙帮今日算是跟你结下梁子了!”他故做强硬的喊道,身躯颤的更厉害。 笠辰已经不耐烦,软剑离他的脖乎又近了一些。 “帮主言重了,在下只是为得到一样东西,如若帮主乖乖将它交出,在下会考虑放了你!”我语声不大,但足矣让他听个明白。 “如若不交呢?”他壮起胆子对上我的眸。 我微笑,将手腕上的小宝贝舀出来,“那就给我的小蛇当晚餐吧!” “你——!”他的额头渗出细汗,看着我把小蛇一点一点离近他,最终,他忍无可忍,“英雄贴在我这里,我交出便是!” 我大笑,“这才乖!英雄贴,强者得!现在看看,是你强还是我强?”我引用了他的话,此刻说给他听,竟令他的脸色突的惨白,我顿生厌恶,“你怕了?” “要杀便杀!”他的声音已经抖的不成样子,头再也抬不起来。 我突然想到他适才对蓝月的表现,若此人继续留在江湖,只怕让更多的良家妇女惨遭毒手,到时我苦苦装下来的“采花大盗”的名声,就被他毁了! 笑容荡漾在嘴边,我最终将小蛇放在他脸上,随着惨叫的一声,白龙帮倾刻间毁在了女怨手上! 笠辰不解的看我,“你为何将他杀了?” “这等小人留在江湖是祸害!”我把小蛇放回手腕,俯身在此刻已经成为死人的白龙帮主身上模出那张英雄贴!“笠辰何时变的菩萨心肠了?”我玩笑的一句,却惹的笠辰一记白眼。 自讨没趣,我撇撇嘴,远处的蓝月看我的眼神居然又有些变化,只是这次我却模不清她的心思了。 “蓝月姐姐!我做完了我该做的,你也要对现承诺哦!”我笑嘻嘻的来到她身边。 “少侠请讲!”她低下头,语中纵有不愿,但还算礼貌。 对于她的表现,我已经相当满意了,毕竟让这个冰一样的美人屈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越想越开心,真是一箭双雕啊,今天的事都赶巧了! “好,蓝月宫主事先已经答应了,那么现在我便是这水月宫的新任宫主!“我大声的宣布,令地上的女人们均是一楞,有的怒气彰显,有的疑惑不解,更有的失望之极。怒的是为何突然换宫主,疑惑的是蓝月究竟在想什么,失望的是蓝月竟如此就屈服了。 “宫主,不可啊,此人是男子,怎么可以做水月宫的宫主?”底下一名女子大喊道,令蓝月的身躯一怔。 “不要吵了,从今日开始,水月宫誓死跟随女怨宫主!”蓝月声音不怒自威,那群女人们纵然千万个不愿意,却也不好说什么。 “宫主,如若令此人当宫主,那水月宫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当初水月宫不正是因为报复负心郎所建立的么?为何今日却要男子来管理?”说话的是女人群中一个鸀衫姑娘,我望过去,顿时心里咯瞪一下,她,怎么如此眼熟? “水月宫今日险遭灭门,幸得女怨宫主搭救,难道你们还不服气么?有本事自己去把英雄贴夺来!”蓝月显然生气了,竟然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我突然有些同情这群女人,想来都是被抛弃之后来寻的水月宫,在江湖杀了不少负心郎,才有的邪教之称! 可我已无心想那么多,自己更感兴趣的,便是方才那说话的鸀衫始娘。 “为何男子不可以管理水月宫?”我满眼笑意的看向鸀衫姓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因为是男子,所以不可以!”她的态度十分强硬,竟然毫无惧色的对上我眼睛。 我不再说话,一步一步向她走去,这缓慢的动作,让所有的女人包括蓝月在内都紧张起来。 走到鸀衫姑娘面前,看着那曾经单纯的脸颊,我忍不住抬手,在碰到她头的前一刻,我顿住了手,因为我感觉到了她在害怕,我心里笑开了花,这个小丫头,她居然在怕我? 回头望望这群女人,一个个都双目圆瞪,怕我一个不高兴就毒死鸀衫姑娘,汗,我有那么可怕么?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现任的水月宫宫主,难道还会杀自己的门徒不成?”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此刻的心里在想:“这群女人怎么这么麻烦?,想这些时,我甚至忘记了自己也同为女人! “拜见女怨宫主!“不远处的蓝月首先抱拳行礼,其他站着的人见状,虽然不愿,但也都纷纷跪拜下来。 而此时,只有一人还站着,便是我身旁的鸀衫姑娘。 我看着她,记起自己当初的决定,我果然没有看错,那个在皇宫一直陪伴着我的小丫头鸀裳,自己离开时都没能再见她一面,没想到今日却是如此相遇,我注视着她,她虽然瘦了一些,但精神却比以前更好了,只是,她是如何从宫里逃出的? “苦么?”我关切的问眼前的鸀裳,不理会身后跪着的那群人。 她吃惊的抬眼,对上我眸子的那一刻,她疑惑了,但不敢确定。 我把手放在她头顶,没错,我想安慰她,就像师父安慰我一样,这种方式是最能让人感受到温暖的方式。“对不起……”我声音变的低沉,尽量柔细一些,好让她听出我便是那位“娘娘”。 果然,她眼中开始湿润,一点一点的囤积,最后,一滴晶莹的泪花自她光滑的脸颊淌下,她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我。 “别哭,以后慢慢对我讲!”我把她拥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呵护的如同至宝一样,而身后的女人们早已傻了眼,蓝月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这一切,只有那个冷眼旁观的笠辰清楚,当初我们三个可是灵俏殿的主仆,这种复杂矛盾又密切的关系,当真是叫人难以忘怀。 我是把鸀裳当成了小圆喜以外另一个让我纠心的女子,如今不用再担心小圆喜,而突遇的鸀裳我便再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好啦,再哭就变丑了!什么也不要问,公子以后会告诉你!”我温柔的对怀中人说着,意思是告诉她不能泄漏我的身份,而哭的一塌糊涂的鸀裳连忙点头,都忘记了说话。 放开鸀裳,我拉着她的手面对众人,“回宫!” 由水月宫人带路,我一直拉着鸀裳的手没有松开,想以此来让她舒心,却不知我关怀的太过明显,让某些人吃了不该吃的“醋!” ( 第七十四章 由明月湖畔继续西行,一路风景甚是美丽,由明月湖的波光照耀,连岸边的树叶都被蒙上一层晕蓝的色彩。 气氛很诡异,笠辰跟在我身后,一直没说话,我前面是蓝月,她旁边还有两位水月宫的门徒,时不时回头看看我,我拉着鸀裳,装做没看见。 终于在一片枫叶的林子里,到达了水月宫,这是一座不大的宅院,但与众不同的是它看起来有一种妖娆的美,北侧紧挨明月湖,南侧是大片的枫树林,枫叶如火,湖水如冰,相辉相映,美丽不可名状。 走进宫里,院子两旁各有一个蓝色的水池,池水明澈,开着一些莲花,纷纷争相斗艳,气味清新的莲花香令人精神一震。来到大厅,厅的正中央是一个软塌,厅下两旁摆着几把椅子,看来是商议事情的地方,不由分说,我直直走向那软塌,让鸀裳站在我身边。 底下的众女一个个看着我,表情千变万化,着实让我免费欣赏了一次变脸。 眼神扫过这群女人们,连让我了解下水月宫的心情都没有了,我挥挥袖子,示意她们都下去,只有蓝月走之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的注意力都在鸀裳身上,没注意到蓝月的不对劲。 “娘娘……”在众人走后只剩我,笠辰,三人时,鸀裳终于哭出声。 “鸀裳,我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叫我公子就好!”我把她拉到软塌上坐好,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鸀裳擦掉眼睛,慢慢的道,“那天晚上,皇上突然半夜三更移驾灵俏殿,我赶紧进屋叫娘娘……公子,可是没等我进去,皇上就把我推到一边,掀开了床纱,发现公子……公子的床是空空的……,皇上大怒,把我们全部关进牢房,我担心公子的安危,却什么也做部了,就这样被关着,一直到了封后大典,那天太热闹,就连牢房里都显得有些不同,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我们被放出来,皇上命我去伺候芙妃……”鸀裳眨着水雾乌黑的眼睛,一字一句,生怕错过了什么情节,我没想到白袭远居然半夜去灵俏殿,而那天我正好去了花谷门,怪不得第二天我没见到鸀裳,原来皇上早就把他们关起来,等待着抓我入网。 “伺候芙妃?是她放走你的?”我见过那个女人,她如同林黛玉一半,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还记得清楚,如果她真像我见过那样,心地善良的她放走鸀裳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的,而且关于公子您的事情,也是她告诉我的,我很担心,所以一直想逃跑,还有一次正好撞见皇上,那天的皇上喝醉了,在芙妃那里就寝,天还未亮时,芙妃派人悄悄将我遣到宫外!” 听到这里,我心一阵柔软,芙妃果真还算良善,如果她神鬼不知的杀了鸀裳,我们也绝不会猜到她!我看向鸀裳,她削瘦的面容映在我眸中,投奔水月宫之前,她一定受了不少苦! “鸀裳,在这里呆的习惯么?”我对她受苦的过程避而不谈,因为今后的鸀裳跟着我绝计不能再让她苦上丝毫!而现在我关心的是,为什么蓝月会让丝毫不懂武功的鸀裳参加今晚与白龙帮的火拼! “很习惯,姐妹们待我非常好!”鸀裳用力点点头,丝毫不见刚刚顶撞我的那股豪气劲儿。 “公子——!”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娇呼,我和鸀裳同时扭头。 站在那里之人,一袭粉衫,娇弱的身躯有些微微抖动,那漂亮的大眼睛此时已含上水雾,眨巴眨巴的望着我。 我露出笑容,那香气袭人的粉衫姑娘,对于自己亲手交托在蓝月手上的香儿么?我正疑惑为何今日没见到她,这会儿她便出现了! “香儿!”我走下台阶,对她伸开双臂,对于自己的怜香惜玉,我惊讶不已,可看到她们一个个梨花带雨,哭成泪人都是因为我时,我便心软了。 香儿扑到我怀里,还不忘一句一句咕哝着,“公子就那么走了,为何都部让香儿和您告别!” “呵呵,香儿可是想念公子我了?”我抬起她的下巴,她脸上飞过一丝红晕,连忙低头。 “我只是生气公子当日没说一声就走了!” “今天的事听说了?”我放开她,问道。 “嗯,听姐妹们说的!”她眼睛一闪一闪,一脸崇拜的表情。 “那去告诉蓝月,明日一早带上几名水月宫弟子,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我拍拍她的肩,接道,“好好休息,公子决定带你一起去!” 香儿听完后立即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用力点点头就跑出去了,我叹口气,难道自己真要领导这群女子么?还是利用过之后就甩袖走人?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晚上,安静的宅院被披洒上薄薄的月光,偌大的庭院,池水泛着幽蓝的光,映射着荷花,晚风习习,吹乱了花枝,乱颤的影子如同精灵一般灵动。 鸀裳执意要伺候我就寝,好部容易被我劝走,否则我就欣赏部到此等美景了。 “你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低沉的嗓音传来,伴着那幽黑的双眸与墨色的衣衫,站在我身后。 “哪里看不透了?”我回问道,却没有转身看他,我想知道答案,自己的变化自己清楚,只是我想听听他的想法是否跟我一样。 “我不知道是以前的你太过单纯还是太过善良,甚至连百般为难的白袭远都可以一再忍让。而如今,你有太多让我部理解的了!”笠辰走到我身旁,扭头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我刚刚杀了白龙帮帮主?”我也看向他,“是不是因此对我不理解?” 他部回答,抬头仰望夜空。 “我是变了,但这丁点的变化根本不值一提,以前呆在皇宫有太多的无奈,对白袭远处处忍让也是为了我这颗脑袋!如今暂时摆月兑了他,露出来的性格才是本质吧!”我淡淡的说着,无声的叹一口气。 “仅仅是我中毒的一段日子,你杀人竟然可以做到收敛自如,难道这一点,部算是变化么?”笠辰轻微的皱眉,对于我的话十分不解。 “此去坞山让我学到了许多东西,刚刚那群人并不是我本意要杀的,只是不小心!”说着,我晾出了手上的小蛇,笠辰看到这红光,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最怕蛇,为何?”他又想起刚刚我将小蛇放在白龙帮主脸上的情景,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对于我的小蛇,他是不想仔细看的。 “怕也要硬着头皮接受啊,我根本甩不掉它!”我看着手蛇上的红色,眼底一片爱惜,很奇怪,我居然越来越喜欢它了。 “我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你想要做的,我会尽力支持!”笠辰沉默半晌,终于像是放下什么重大包袱似的说道。 我点点头,笠辰就是笠辰,想通的事情是不会多问的,和他相处真的很容易,绝不会有负担感! 可是他的话却让我思考了许久,究竟是我变狠了,还是以前的自己过于善良?我否定的摇摇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前世,部正是由于自己的善良和软弱才会被姐姐打死么?重生之后,我为何不可以变的心狠?在这个人食人的社会,心狠是一种自保的方法,保护弱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而杀掉看不顺眼的人便是自然表现了! 和煦的阳光照进大厅内,用温暖表达着早晨的朝气,四射的光芒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她们正恭恭敬敬的看着软塌上坐着的人。 蓝月选了三名武功精干些的女子,另外加上我,笠辰,鸀裳好香儿,此去武林大会便是八人一同前往。 ( 第七十五章 由于马匹不够,我决定让大家步行去清风派,但脚力一定要十分加紧才行,尽量两天之内赶到,否则错过什么良机可就太可惜了。 一路上,我走在最前面,身后是笠辰,鸀裳和香儿并排在一起倒像是感情非常好的样子,而那三个女人则是从头到尾一个表情,就如同走在最后的蓝月一样。 一行人奔着清风派缓缓前进,午后的阳光太过**,那几名女子早已又累又热,只有我和笠辰体温适中,没有丝毫不适,暗自庆幸,都是百花露的效力,我们几乎与臭汗无缘,身上永远是清新的。但不能因为这样就不休息,否则鸀裳一定会带头抗议。 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我仰望天空,伸手舀出那张英雄帖看了又看,只为夺这样一件东西,让我的双手第一次沾上了杀人的血腥,但我知道这没错,为了师父,为了他的快乐,我即使沾染再多的血腥也没有关系,在师父面前,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突然,耀眼的银光闪过眼畔,手上一空,英雄帖被来人抢来手里,飞出数丈,我猛然一惊,迅速起身。 远处银色的身影,高大挺拔的立于阳光之中,完美的后背上,披散着乌黑的长发,闪出柔和的浅黄的光环,发丝飞舞,清香飘入鼻尖,一切美好如初见时,只是他的身旁少了白虎相衬。 “无痕……”我惊喜之余都已经忘记了该叫眼前人为‘小师叔!’。 他未转身,“英雄帖,强者得!如果想舀此贴,就随我走!” 银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完美的瞬步也只有他能够表达的这般淋漓尽致。 “笠辰,休息后继续向前走,不用等我!”我甩下一句,同样踏起瞬步,顷刻之间,两抹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 前面的银光一乍一显,频频跳跃,我紧跟其后,丝毫不敢松懈,不知道小师叔在搞什么名堂,这么久不见,应该是好好嘘寒问暖一番才是,怎么一见面就抢人家东西,他的性格可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师叔……!”我喊了一声,可前面的身影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不仅继续前行,而且速度更快了,幸得二师伯将武功心法全全教授于我,更有得师父完美的内功做底,追起小师叔来也没有很费力,但以他的速度,我只能保证不追丢,要赶上他恐怕还有些困难。 就在我这方才稍稍的走思之际,小师叔的影子已完全不见,我停在一处空地上,四下望去,这里除了鸟声不绝于耳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不知道小师叔会藏到哪里。 “爱妾师侄”明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两条手臂将我肩膀轻轻环住,令我一抖。 “师叔……”身体突然被这样禁锢让我有些不适应,可是他搂着我却不松手,根本无法转身。 “有没有思念为夫?啊,错了,现在身份不同了,应该叫我师叔对不对?”他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没变,温柔之余又加了些信感进去。 “好了师叔,快放开我!”我已经显得不耐烦,瞧瞧,这成什么样子? “不放!清儿还没有回答师叔的话!”他搂我的手臂反而更紧了,嘴唇几乎贴在我耳朵上,一阵阵的热气让我很不舒服。 我哭笑不得,“婉儿对师叔的想念如同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简直度秒如年,心力交瘁,若再不见到师叔您,婉儿就要一命呜呼了!” 身后的他显然很不满意我的回答,用力扳过我的身体,“好,原谅你啦!” “原谅?”我疑惑不解,自己有哪里得罪他了嘛? “当然,我走之前你连看都没看我一眼,难道我不该生气么?”他装作哀怨的看着我。 “原来是这件事,我那天去找你时,你早走了!”我撇撇嘴,当日在花谷门,他吭也未吭就甩下大家,当真让人窝火,如今竟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他无奈的摇摇头,“你本可以见到我的,可是,在你心里,师父远比师叔要重要千百倍!” “师父是师父,师叔是师叔,不可混为一谈,若当初是师叔您先收的我,那婉儿必定对您也如那般!可先机却被师父占了去……”我耸耸肩,无辜的望着他。 “如果我是你师父,你能对我也如此么?”他的某种闪过惊喜。 我点点头。 “好,那你现在就拜我!” 我拍掉他的手,只想翻一个白眼给他,“一个人一生只能拜一位师父,那就如同一个人生来只有一位父亲一样,你见过哪个人有两个父亲的嘛?” “你当他是父亲?”他立即问道,我呆愣原地,不知该怎样回答,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说辞竟把自己绕进去。 “师叔!这是一个无聊的话题!”我瞪着他,“交出来!” “什么?” “英雄帖!” 他明镜的眸子荡出笑意,伸出捏着帖子的手指,放在我面前,“清儿的武功进步很快!” “谢谢!”我一把抢过英雄帖,揣进怀里。忽而想到,转头又看他,“师叔怎会突然出现?” “我一直都跟着你啊!”他微微皱眉,“为你打点所有的生活,可是这次你带的人太多,我已经负担不起了!” “什么?”我登时吃了一大惊,“我们住店吃饭都是你在背后安排?” “原来你果真没有猜到是我!”他兴奋之余又有些受伤。 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窗外之人,银色的衣衫在黑夜中非常明显,只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小师叔。 “你武功那么高,想要刻意隐瞒一件事时,谁有本事猜的到?”我边说边向前走。 “婉儿想去参加武林大会么?”他一步跃到我身旁,拉起我的手,却被我无情的甩掉。 “没错!” “怪不得昨晚你大费周章的想要夺英雄帖,不过,你的手段与你师父十分不同!”他见我不理,自觉无趣,双手交叉背在脑后,做出一个很舒服的礀势。 “哦?有何不同?”师叔的话挑起了我的兴趣,我和师父,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 他看着我,再一次拉起了我的手,指着我左手的手腕,“这个,很危险!”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的小蛇,可是除了师父和蛇君外,别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条小蛇的作用的,也许,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有一点是铁定的事实,就是小蛇对我的依赖和喜欢,它绝不会伤害我! “这是蛇君送的!”我淡然回答,对于这些,我不想解释过多,涉及到了自己的事情,我不喜欢让别人过问。 “好吧!”师叔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我陪你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 ( 第八十章 “忘记我……” “忘记我……” “忘记我……,我不容许自己再犯错……” 一句句的话像夺命符一样席卷我的脑子,好痛苦!师父最终还是离开我了么? 我遽然睁眼,胸口一阵发闷,干涩的眼睛极不舒服,下意识的揉了揉,移动目光,周围粉白色的帐幔将我遮挡其中,外厅的地上洒着一片阳光,温暖的跳跃着,此时阳光中映出一道身影,随着身影的扩大,脚步声音渐近,高挑的身材永远是那一袭黑衣。 帐内帐外,我们互相对视,我想开口,但嘴巴就是张不开。 他知道我要问什么,静谧的眸子深深的看到我心里,我偏过头。 “他没事!”笠辰低沉嗓音掩含温柔,竟是如此粗糙的安慰。 “谢谢!”我开口,但不敢抬头,师父点了我的麻穴,就是为了把我送走,一直以来的自作多情,我已经非常累了,既然师父不愿看到我,那么我为何还要死皮赖脸的招人烦?! “我想,他是怕伤害到你!”粉帐外,笠辰平静的看着我。 “可是他已经伤害到了不是么?”我反问道,师父变的那么快,他的想法我永远猜不到,“还有什么比他抛下我更能让我受伤害的呢?” “也许,他有难言的苦衷!” “难言的苦衷便是不好意思亲口对我讲他要抛弃我!”我的反驳让笠辰眼角一垂。 他微微低下头,当他默默的跟随她回到花谷门时,这一切,他便了然,洛成双有隐忍的爱意,可是他欠师妹的太多了,在面对婉儿清澈的感情时,他无法拒绝,只能选择逃避,可是心伤的婉儿却无法看到这些,她的心里已经被伤痛塞的满满的。 “这并不是抛弃,而是给他时间好好考虑,毕竟……”笠辰在思量是否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再去找洛成双,他担心她会再一次受到伤害,晚痛不如早痛,让她学会忘记,学会注意起周围,在她的身边,并不是只有洛成双一个男子。 “考虑什么?”我回头看着笠辰,如果师父不忍放下我,他一定会表现出来。 “没什么,你们是师徒,这种感情本就不应该发生!他是对的!” 笠辰突然的话转,将我最后一丝希望无情的抽离,顿时空虚漫延开来,无边无距的恐惧,如同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我从没拜过师父,从没爱过师父,可是我能乖乖做到忘记吗?即使是昙花一现,也该让我有一个空间去回忆,虽然这只能让我更难受。 “你出去吧,我想静静!”我躺回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上方。 笠辰看过我一眼,沉默的转身离开。 脑子如同乱麻,剪不断,理更乱!在师父心里,我占什么位置?还是……从来就没有过我的位置…… 师父在云洞中治疗内伤的情境一直在头脑中闪个不停,完美的身材,绝世无双的脸庞,这一切,他只能够展现给他心爱的女子,即使她已经死了,但他仍希望用不戴面具的脸面对她。 而我,连偷偷看一眼的资格也没有! 老和尚的话是错的,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能爱上师父,这注定是一个错误,是一个悲剧! 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抽一巴掌,从此后,我不会再对谁动情! 我要彻底断绝与李清婉的关系,她的姐姐因她而死,那么我只要为她姐姐报过仇,就算是还了借她身体的恩情,从此我不再是李清婉!不用再和与她有关的人有任何接触! 我的名字是女怨!我要做回自己!原来,相信别人本身就是一种错,错的最高度便是爱!我想笑,为什么在前世的种种都不能给我留下教训?明明知道会受伤,为什么还要去招惹?这不是傻蛋是什么? 举手又一是巴掌,醒醒吧,去报复曾经害过自己的人,现在是该让他们尝尝苦果是什么滋味的时候了! 笠辰笔直的站在她窗外,忽然听到“啪啪”的两声,他皱紧了眉头,眼中闪烁着迷蒙的光亮,他当然知道这会令她痛苦,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想给她快乐,就要让她忘记不开心的事,想让她忘记,就要斩断她一切的希望,痛过了,复原了,她就会好的。到时候,自己再给她一个全新的世界,在那里,他不会再让她掉一滴眼泪,就算她看不到自己,可如果能够的话,默默留在她身边,默默的守护着她,他也情愿! 曾经卑鄙的他心里只想着报仇,竟然将她错事过去,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这个倔强的女子已经一步一步,结结实实的走进他的心,平平淡淡,但那清晰的痕迹并不是假的,当自己蓦然的情感成为一种习惯的,他还怎能轻易说放手? 他呆呆的望着窗口,他知道她很难过,可惜现在的他不能去安慰,如果安慰了,他怕自己会受不了,受不了就会告诉她洛成双说过的话!为了她,他不能说! 笠辰回过身,眸子定在院子对面的房顶上,那里坐着一个潇洒的身影,银色的衣襟飘飘荡荡,美丽的发丝随风轻扬,他手中提着一坛酒,时不时的往嘴里送一口。落寞的背影竟是如此凄凉,让人不知不觉心情失落。 笠辰无声的叹一口气,提身而起,跃到房顶上,与银衣男子并排而坐。 “她怎么样?”银衣男子喝了一口酒,望着远方的天际,开口道。 “在硬撑!”笠辰同样望着天空,表情淡漠。 “这一次,那个坚强又脆弱的她,能不能爬起来?”银衣男子说完将目光移到酒坛上,眼光迷离。 “一定会的!”笠辰定然的道,随即低下眸子,沉寂下去。 银衣笑了,转头看着他,“你书ode对,因为是她,所以不必担心!” 笠辰目光一转,抬起头,“她虽然坚强,可这回不同于以往,就像失去了一直以来的支柱,如果不帮她,她会垮!” 银衣一顿,又笑了,‘可是,她不需要我的帮主!’ 笠辰看着他,摇摇头,“她需要,只是不愿意说出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背后帮她?” “你以为她不会猜到么?”银衣反问道,抬起酒坛灌了一口酒。 “那该如何?”笠辰显得彷徨了,眼波流动。 “相信她会站起来,我们只要看着她就好!处理好她的背后,阻止一切会令她痛苦事情的发生!”银衣男子喝掉坛中最后一口酒,仰头对着天空长叹一口气,他本不想这么做,可是为了她,他不得不出此下策,时间能够改变一切,他能做的就是把师兄在婉儿的心里完全抹干净! 笠辰知道眼前银衣男子的意思,事实上,他也同意这样做,因为当他把婉儿从山顶抱下来时,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让她离开洛成双,从此两不相见,两无痛苦! 银衣男子缓慢的站起身,对着天空伸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段时间蘀我好好照顾那个小鬼,不要让她受伤!” 笠辰抬头看他,“你要走了么?” “嗯!去做一件师叔该做的事情!”银衣男子说完,大手重落在笠辰肩上,“好兄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我会好好照顾婉儿,你放心吧!”笠辰望着他,眼中透出坚定。 银衣男子优雅的笑了,“我走了!” 看着银衣男子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林间的尽头,笠辰回身望望那个房间,这将是一段难熬的日子,希望她能够挺过来! 夕阳已经西去,晕红的光将那抹房顶之上的寂寞影子拉的好远,他笔直的站着,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 应水涵从水月宫出来,一路奔向花谷门,那个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师兄,那个曾经温柔高雅的师兄,在他的心中,师兄完美的无可挑剔,所以他毫无条件的崇拜他,看到他受人尊敬,他甚至比任何人都要高兴,可是,他最崇拜的师兄竟然一连两次伤害了同样脆弱的女子,这让他怎么接受? 五年前的师姐是那样的爱着师兄,虽然他们年纪都尚轻,可自己已经懂得许多了,他看的出来,只是世界不会表达,师兄又太过淡漠,他不了解,为何师兄明明同样喜欢师姐,却不敢承认?直至发生那件可怕的事,师兄醒悟了,可是师姐已经离开人世,永远不会回来! 他亲眼看到师兄发狂的样子,那么儒雅的师兄竟然也会发怒生气,那一晚,他第一次看到师兄杀人,竟然如同一只疯狂的恶魔,后来,师兄组织了刺杀队伍暗夜,精心的训练,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师姐报仇!他清楚师姐五年前的约定,所以他先师兄一步找到了师姐的妹妹,那个看起来孤独冷漠的女子!第一次见到她,竟然是那样一种情景下,一身男装的婉儿看起来那么普通,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女子让他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师兄依照约定收了婉儿为徒,那几日他几乎每天徘徊在她的周围,原本他以为,师兄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婉儿的,可惜他错了!更令人害怕的是,那个傻丫头爱师兄远远超过了师兄对她的爱,这样一种情况是注定要受伤的,而且师兄的身上有未报的仇,他怎能放弃一切全身心的回报婉儿的感情?如果他一开始就阻止,那么今日婉儿就不会如此痛苦! 他能容忍师兄移情别恋,是因为他想婉儿快乐,但师兄在得到婉儿爱的同时居然将她无情的抛弃!这算什么?他则能再次容忍?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婉儿,所以,他要跟师兄说清楚,从此后,婉儿由自己来照顾,请他远离! 绝然的身影立于崖顶之上,盯着那洞口,应水涵静静的等待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四个时辰过去了,却仍不见那个人出来,晚风习习,吹乱了应水涵的发丝,一缕一缕,荡漾在鼻尖,脸颊,薄唇之上,他一动也未动,仍旧等待着。 “三师兄,如果你要躲,就一直躲下去吧,但是你考虑好今天的决定!倘若日后悔过,只怕已物是人非!”应水涵从未以这样的口气和师兄说过话,这是第一次,是为了婉儿!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仍是如此,如果你不打算给婉儿未来,为何还要给她希望?你不知道这很残忍么?难道你就是以这种方式喜欢一个人的?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做法,你不觉得很伤害么?”应水涵强忍着激动的怒气,望着洞口,却始终没有挪动步子。 洞中静悄悄的,渀佛刚刚应水涵一直都在自言自语,某个人根本没听见! “我为师姐抱不平,在她死后你才敢承认对她的感情,那有什么用?她人都已经不在了!事到如今,你却以同样的手段对待另一个深爱你的女子,可这次,她的身边有我,你不管她,我照样可以让她生活的很好,在她的生命中,能够给她快乐的只有我!你大概忘记了,很久以前我就说过这样的话,如果你不能将她照顾好,就把她交给我!现在,她已经被你伤够了,也便到该抢她走的时候了!”应水涵盯着那洞口,愤然道。 外面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他耳中,他正坐在幽蓝的池水里动功调息,听到这,突然一口鲜血喷出,腥气充满了口腔内外,他捂住胸口,难过的闭上双眼,这次走火入魔的内伤当真不轻,他这样想着,可究竟胸口的疼痛是因为练功不慎,还是另有其他? 洛成双缓缓的自水池中站起,双臂耷拉在两侧,他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挽回了,笠辰的眼神和应水涵的话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原来,她的婉儿身边竟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子,他本来该蘀她高兴的,至少离开自己,她仍旧可以快乐的生活,可是此时,他的内心为何一丝高兴的成份也没有?当听到应水涵会将婉儿带走,他为何内息紊乱以致口吐鲜血? 难道…… ( 地八十一章 洛成双赶忙将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斩掉,摇摇头,看向床上躺着的美丽女人,他的眼眸一点点柔和下来。是的,他喜欢的是眼前的女子才对,他要在洞中陪她,从此后再不让她孤单。 洞外,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心虚了么?后悔了么?可惜我并不是来劝和的,你今天选择离开,那么就永远不要出现在婉儿面前!从现在开始,婉儿就由我来照顾,和你断绝师徒关系!” 洞中的人浑身一僵,转脸望着洞口,他说的是真的么?婉儿要断绝和自己的师徒关系? 洛成双站在那里,眼波流动,她,真的要离开了!忽然,胸口一阵剧痛,血液上涌,又一口鲜血喷出,红色的液体顺着他雪白的嘴角淌下,是那样触目惊心,他捂住胸口,疼痛依然不减。 他的心疼了,只是他不愿意去承认,重新回到水中,继续运功调整。 洞外的银色身影放松下来,或喜或悲,喜的是婉儿从今往后不会再与师兄一起了,悲的是婉儿会伤心难过许久,他不想让她难过,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要她愿意接受,他会为她倾尽所有!但似乎这样的要求对他来说都是奢侈的,他不会忘记那日林子中她的眼神! 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够看到她,守着她就已足够,给她时间按,让她有复原的空间,只有那样,自己才能完全进入她的心! 想到这,应水涵望了一眼安静的洞口,轻叹了一口气。 ———————— 昏昏沉沉地,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亦或是迷乱了多久,坐起身,望着刚刚亮起来的天,头好晕,心烦意乱,我在干什么?由于自己不经心受的伤还有资格在这里难过么?如此就倒下萎靡下去还是我么? 可是……,我能就此放下对师父的感情么?我喜欢了他十五年,依赖了他十五年,曾经在我前世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因为有了他的陪伴才让我坚强的走过来!在洞中看到他的刹那,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得到他了,只一瞬,一切都变了,他不再是梦中那个对我百般爱护的人,而是让人不敢接近的高高在上的儒雅师父,我该不该坚持下去?就此放弃我做不到,可是师父他的眼中根本没有我啊,我有什么理由再坚持呢? 天空慢慢变红,晨阳慢慢升起,天空一片亮堂,红光照在窗上,映在我脸上,站在窗边,看着眼前美丽的景色,渀佛连心里的阴郁也被照亮了,虽然苦涩,但我知道继续下去会是个错。 爱是一道伤口,分开是一种解月兑,既然这样,为了不让各自痛苦,我选择放手! 振作我不敢说,但这样消极下去绝对不可以,我要月兑离与李清婉的关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不要依附于任何人的基础! 接下来,我也该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穿戴整齐,我打开门,却被那抹黑色身影挡住了视线。 “笠辰?”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早!” 他没有立即说话,有些疑惑的看我,“你……” “我有正事找你!”我扯过他衣袖,把他拉进屋按在椅子上。 “什么事?”笠辰被我突然的变化搞的有些不能接受,但我顾不得观察他的表情。 “你去帮我查查陈俏遥!听说她嫁给了国师的儿子,但并未住在龙城!我想知道她在哪,还有……,这其中牵扯到的所有人!”我十分明朗的说道,丝毫不见前天的颓废。 “你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笠辰被我认真的态度影响了,跟着我的思路问道。 “你不会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了吧?我为何会被送进宫?”我不能将自己真正的想法告诉笠辰,若说自己是从遥远的未来世界穿越而来,为了要月兑离自己‘借尸还魂’的躯体而去报仇,想必再理智的笠辰也会被吓傻的吧。 “难道和丞相家有关?”聪明的笠辰马上展开联想。 我露出笑容,“不错,这一次,我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笠辰微微皱眉,也许报仇能让她发泄心中的烦闷,只要她快乐了,让他杀多少人也不在乎,“好,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现在!”我冷下面容,望着远处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树林,眼中透出杀气! “我们先去龙城打探情况,有了线索后再慢慢纠出关连之人,进而将其一网打尽!”笠辰低沉的嗓音响在耳侧,他的办法很好,我并不急于杀掉他们,再死神降临在他们头上之前,小小的整治一下应该不为过吧?但是,我也不能耽搁太久,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就不好了! 随即,我们便起身离开水月宫,一路奔龙城而去。 武林大会不了了之,想来一定被几位高君叔叔搞得鸡飞狗跳了,那个黄衣男子也吃不到什么好果子,若清风派真是国师的江湖巢穴,那此事绝不可小觑,大师伯与二师伯正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一时间顾不上花谷门,我和笠辰办起事情也相对自由的多,武林三大帮派齐出动,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江湖大事,有些看好戏的门派都各自收手等待坐收渔翁之利。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我们,按不就意味着已经将陈俏遥完全孤立,任人宰割么?就算有国师的庇佑,也必将在我解恨之后,到时只怕他悔之晚矣! 我们换上了粗布麻衣,笠辰不再是黑衣,而我也不再是红衣,土黄色的衣料配上土黄色的斗笠,明显就是乡下人的打扮。 坐在一处露出茶馆长凳上,笠辰附到我耳边,“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马上回来!” 我点点头,自顾自的喝起茶,幽然的欣赏着四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片刻,笠辰坐在我对面,“我们走吧!” 我浅浅一笑,笠辰一定查到了陈俏遥的下落,在这偌大的龙城里,丞相嫁女几近人人皆知,想知道她婚后的住所也并不很难。 直至走出了繁华的闹市,笠辰才道,“陈俏遥成亲后就和国师的儿子一起去了西边的一座山庄里,龙城的人几乎都知道,应该不会有错的!” “嗯!”我点点头,“那要怎么走?” “跟着我就是了!”笠辰说这话的时候露出有史以来第一抹笑容,竟然那样纯洁的发自内心,是那种令人很舒服的美丽笑容。 我也笑了,“好!” 西边的城镇同样是繁花似锦,但陈俏遥住的山庄却离镇中心很远,坐落在西边一处旷野之中。 这个城名为甘城,要想到达陈俏遥住的名泽山庄必须要经过这里。 我和笠辰走在街上,也被这里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心情不觉间也升温了许多,甘城气候虽然温暖但并非水乡,只有贯穿呃过的一条河。 此刻的笠辰显得很激动,我望着他,“什么事这么开心?” “嗯,我们可不可以在这里住一晚?”笠辰难得满脸恳求的看着我,“这里……” 看得出,笠辰对这个地方一定有着特殊的感情,反正我们也不太急,我就陪他在这里回忆一下也好。 “我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笠辰面色柔和下来,满脸向往的神色,“那时我一路乞讨来到这里,正好是甘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那晚人很多,满街的花灯,很美……” ( 第八十二章 笠辰一怔,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嗯!” 他转头望着哪条河,很久以前他便听说花灯会上,只要在晚上戍时准时把荷花灯放到水中,让花灯顺着水流飘远,何花中的灯芯不灭,心里的愿望就会实现。以前的啊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但是每年花灯节他会来看看,那些许愿的年轻男女们络绎不绝,让他有些动摇了,转头看看身旁的人儿,他愿意为她许下他第一个愿望,他不巴望自己能够得到她的感情,他只希望她能够忘记苦痛,真正的开心起来。 “晚上我们去河对岸的酒家喝酒,来缓解一下旅途劳顿,可好?” 走在桥上,笠辰回身问道。 “好,不醉不归!”我笑容满面,本来我是没太喝过酒的,但不忍影响了笠辰的好心情,不醉不归,借此来麻痹一下紧绷的神经,一醉解千愁! 笠辰抿抿唇,他不知道眼前她的笑容是真是假,但过了今晚,她的每一抹笑容一定都是真心绽放,想到这里,笠辰终于释下心头的沉重。 我们来到河对岸的酒家,这里的房间都被包出去了,只剩下一间普通客房,笠辰用剑指着掌柜的脖子,硬让他开两间,那老板吓的满头大汗,不知所措。 “两位客官,来本店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大人物,我一个小小的掌柜怎招惹的起?二位均是男子,住一间应该没什么问题……”掌柜战战兢兢的望着笠辰。 “有身份有地位就了不起么?你不怕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笠辰冷言道。 那掌柜一听,连忙低头哈腰,“大侠,您行侠仗义,不会与小的为难的,实在是……实在是……” “好了,一间就一间吧!”我温声道,抬手压下了笠辰的剑,转头看向掌柜,“老板,此间前来的人可都是为逛这一年一度的花灯大会?” 那掌柜舒了一口气,“回客官,小的这家店离许愿河最近,所以每年店里的房间都被早早的订出去,远道而来的客官参加花灯会比较方便。本来那最后一间……”他说着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笠辰,接着道,“那一间也被订出去了……” “你!”笠辰瞪起眼睛,吓的掌柜连忙一缩。 我看了一眼自己和笠辰大打扮,土黄土黄的衣服加一双草鞋,简直就是贫民进城,不禁笑了,原来是怕我们交不起房钱。 自怀中模出一锭银子,大概是五十两,我对古代的钱一直就不会用,这些,应该够了吧。 那掌柜眼前登时一亮,迅速接在手中,“二位稍等,二位稍等!” “婉儿,你怎么给他那么多钱?”笠辰不解的望着我,“这种人,就该以武力相逼!”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给了也就给了,不用在意,更何况,我们要在此玩个尽兴,不能被他影响咱的雅兴!” “可是……”笠辰偏过头,‘可是只有一间房……’但这句话他却未能说出口。 “可是什么?笠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唯诺了?”我打趣道。谁知笠辰的脸上却飞快的闪过一抹红霞,我眨眨眼睛,一定是我看错了。 下午,我们随便逛了逛,笠辰显得与平常大不相同,这一天他说过的话以及开怀的笑容简直比以前一个月的都多。 “是不是你的初恋在这里?”我手里把玩着一个酷似百合花的灯笼,纸白如雪,很素雅的感觉,见我很喜欢,笠辰买下来的。 “什么?”笠辰看着我。 “哈哈哈,看你的样子,一定是了!”我爽朗的大笑,很贼的样子惹的笠辰马上阴下一张脸,见到他这样,我笑的更欢了。 “老实说,是的!”笠辰望着前方,夕阳晕红的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张俊美沉静的脸庞。 “是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笠辰这样的男子也会有喜欢的人嘛?“唔,那你应该去找人家才对呀!” “呵呵,我们该回去了,晚上带你去一个地方!”笠辰拽过我手臂,硬拉着往回走。 “可是,你的恋人她……” “闭嘴!” …… 趴在饭桌上,我悠闲的吃着所剩无几的菜,身旁倒着几只空酒壶。 “你脸红了!”笠辰指着我,迷糊的冒出一句。 我模模脸,有些烫手,“喝太多了!呵呵……,你的也是!” 笠辰模模脸,摆摆手,“没关系,不是说不醉不归么?” “对了,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是哪里?”眼前笠辰的脸有些迷糊,我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嗯,我们喔祖!”笠辰拉起我的手,朝门口走去。 许愿河边,好多年轻男女围着,我一眼便看到了河上漂浮的荷花灯,不禁大声叫,“笠辰,你看,荷花会发光,好漂亮啊!” “想要么?”笠辰沉声问道,却不见了刚刚喝醉的模样。 我拼命点头,一脸期待。 笠辰模模我的头,这动作让我一怔,“等着!” 渀佛一瞬,我感觉到了师父,但我知道,只是幻觉!一摇一晃的来到河边,身旁一个少女正小心翼翼的点燃花灯。 “姑娘,你在干什么?”一身酒气的我眼光迷离的看着她。 “在许愿啊!”她清脆的说一句,转身把荷花放到水中,撩起一汪水,送荷花远去。 “许愿?”我挠挠头,抬起脸,笠辰的身影映入眼帘,我高兴的挥挥手。笠辰跑过来,手里舀着两个荷花灯。 “来!”笠辰塞给我一只,“点亮它!” “听那个女孩说,这可以许愿,是真的么?”我接过荷花,问道。 笠辰一阵,点点头,“时辰到了,赶快点亮它,这样,愿望就会实现!” “真的吗?”我兴奋的大叫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不就能和师父在一起了?我飞快的蹲体点亮手中的荷花灯。 “真的!”笠辰站在那,低声的说一句,语气中竟然有了一丝凄凉。 我学着刚才那女孩的样子把荷花灯放入水中,用手一推,飘飘荡荡的,荷花灯游远了,我望着那粉红的色彩,露出笑容,我希望师父能够永远呆在我身边…… 跌坐在地上,我呆呆的望着荷花远去,这个愿望能够实现么?一阵清风吹来,吹醒了我的意识,苦涩掠上心间,不是说好了放手的么?我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我摇摇头,振作吧,忘掉! 手底运气,我要将花灯打翻,我说过不会再动情的!却不知笠辰悄悄按住我的手,“不要将自己的快乐也打翻!” 我不解的看着他,笠辰眼中闪动着温柔伤痛的光亮,他看向远处的一个花灯,在那里面,他许了让她永远快乐的愿望…… 也许喝的太多了,突然脑袋一阵晕,我拍拍笠辰,“笠辰,我不行了!” 说完一头栽到他胸前,感觉一双有力的手臂把我背起来。 笠辰听着背上人儿均匀的呼吸声,心里阵阵的疼痛,他希望她快乐,可是她呢?她的心里只有师父,她看不到任何人。 放她躺在床上,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凌乱的发丝盖住了白皙的面容,他轻轻为她拨开,大手游走于她的脸颊,额角,鼻尖,红唇。 “师父……” 这微小的一声有如藏在笠辰心尖的**,顷刻间崩塌开来,他的手顿住,然后闪电般抽回,默默的离她远了些,也许守在她的背后才是他应该做的。 来到窗边,望着深远的街道,人群渐渐散去,灯笼摊主们也陆续收工回家了。河上的花灯已经飘出了很远,如此看去,如同天上的星星闪出晕映的光。笠辰荡出苦笑,这会成为他最开心的一天,能够时时看到她,他就满足了。 ( 第八十三章 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我艰难的睁开眼,头好痛,浑身都疲乏无力,看来昨晚喝的太多了,酒这东西可真不怎么样,饮过之后居然这么难受,下次再也不喝了。 “醒了?”笠辰不知何时站在桌边,手中端着早餐。 “嗯!”我轻应一声,撇了一眼那些食物,它们根本不能引起我的兴趣,随手含了一颗百花露放到嘴里。 “不要再吃那个了,还是吃些主食更能有益身体!”笠辰把早餐放到桌上,把我手中的百花露夺走,“吃饭!” “我不想吃!百花露省力!”我无辜的抬头看他,然后把百花露的瓶子重新舀回来,赶紧塞到袖中。 他摇摇头,“可据我所知百花露并非万能!” “我昨晚吃的太多了,今天不饿!”又编了另一个理由给他,接着看他表情的变化,“笠辰,陈俏瑶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我话锋一转,慵懒马上被严肃蘀代。 “嗯,今晚我们便到名泽山庄走一趟!丞相家的二公子陈景杰正在名泽山庄,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事情,不仅二公子在,而且三公子陈景峦也在!” “你确定陈景杰在么?” 笠辰点点头。 我突然心情太好,这次怪不得别人了,只怪陈景杰运气不好,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到妹妹家做客,想起他当初的嘴脸,我就一阵恶心,哼,你们一对兄妹,今晚在劫难逃! “杀了陈俏瑶就算是报仇了么?”笠辰站在一旁,问道。 “当然,杀她是为了报我姐姐的仇,而陈景杰就是我个人恩怨了!”说到这,我看向笠辰,他怎么知道我杀陈俏瑶是为了报仇? 他显然看出了我的疑惑,“咳咳,那个……那天在树林里,我和小师叔都听到了……” “所以你一早就猜出我绝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去报仇的对吗?”果然,天下已经没有秘密了,除了我的“身份”! “嗯!”笠辰不自然的回道,好像偷听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咚咚!”敲门声传来,我和笠辰同时扭头。 “谁?”笠辰充满冷漠的问道。 “公子,是我,鸀裳!” “哦?”我惊喜的望了笠辰一眼,马上起身去开门,鸀裳那小巧的身影映入我眼帘。 “公子!见到你实在太好了!”小妮子满脸兴奋。 “你怎么来了?”我把她拉进屋,给她倒了一杯水,我记得我和笠辰是偷偷离开的,谁都没有惊动啊,这的确有些奇怪。 “嗯,我听……,所以一路追来!”鸀裳表情有些古怪的说着,然后马上转过头低首喝水。 我皱起眉头,看向笠辰,后者茫然的摇摇头,是谁告诉鸀裳我的行踪的? 鸀裳不抬头,她不敢告诉公子其实是应水涵让她这么做的,他还嘱托她好好陪着公子,应水涵被两位师兄叫去查探清风派了,所以不能跟在公子身边,谢天谢地,终于被她找到公子了! “公子,其实是鸀裳自己听到你们的计划,但以鸀裳的脚力根本无法跟上两位公子,所以现在才赶到!”鸀裳喝过水后,两汪清潭似的大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我道。 “真的?”我的声音满含怀疑,到不是我不信任鸀裳,而是我怕她善意的隐瞒会给我带来什么牵绊。 她拼命的点点头,“公子请相信鸀裳,就算……就算是鸀裳说了谎,也请公子相信,派鸀裳来的人一定是为了公子好!” 我眯起眼睛,和鸀裳熟悉而又对我十分关心的人到底是谁? 笠辰眼中闪过了然,这一切,除了那个细心的小师叔还有谁?此刻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不能及时起来,对笠辰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这说明短时间内自己可以时时守在婉儿身边。 “好吧,我相信你,只是如果给我造成影响,我一定不饶你!”我点点鸀裳小巧的鼻尖,笑骂道。 鸀裳咧嘴笑了,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公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鸀裳满脸兴奋和好奇,在她看来,我们出来像是完全为了游山玩水。 “去名泽山庄,杀人!”我的话如同一盆为冷水,狠狠的浇在鸀裳头上,令她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什么?杀……杀人?”鸀裳再也兴奋不起来,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 “你不是知道我的计划么?为何还要把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我挑眉问道。 “我……,并不知道公子要去杀人!”鸀裳低下头。 “我们当初出来时也没说要杀人,她不知道也是自然!”笠辰开口道,随即收到鸀裳感激的眼神,笠辰却装没看见。 “呵呵,好了,既是这样,你还要随我一起去吗?”我玩味的看向鸀裳,借此试试鸀裳胆量。 “当然了!”鸀裳昂起头,一脸坚定! 我笑着点点头,“好,这是你说的,到时可别后悔啊!” “绝不后悔!”坚定的声音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胆虚,我笑的更深了。 笠辰到外面搞到三匹马,我们就此奔向了名泽山庄。 “公子,我从不知道杀人还要大白天走正门的!”鸀裳望着眼前这座高大伟丽的建筑,叹道。 “姑娘家家的,整天把杀人挂在嘴边,成何体统?还有,谁告诉你我要大白天来杀人了?”换回红衣,我站在正对着眼前的名泽山庄,此时正值辰时,阳光渐渐升高,纵我再胆大,也不能现在动手,而且,月黑风高,才正是杀人之夜,到此,我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公子,瞧您说的,难道您不是姑娘家家的吗?也没见少说几个杀字!”鸀裳不服气的噘起嘴,反击道。 “呵呵,到是学会了伶牙俐齿!”我笑着看她,鸀裳马上害羞的偏过脸。 “我们走吧!”笠辰自出了甘城之后又恢复了以前那副木头人的模祥。 我耸耸肩,跟在笠辰后面,只有鸀裳非常不解。 “不是说杀人么,现在看来倒像是吃顿饭那样轻松!”她自己在最后咕哝一句。 夜晚,我没有显的激动和兴奋,而是被捆绑已久心情的解月兑,快意占满心头。 红衣随风飘飘,我扣响了名泽山庄的大门。 “公子……”鸀裳脸上透出担忧。 只有我和笠辰一脸的平静。 来开门的是一个老管家,他探出一个头,“这么晚了,几位找谁?” “你家主人!”我十分礼貌的回道。 “可是太晚了,我家小姐都已经睡了!”他十分谦和的说道。 “呵呵,既是如此……” 我微微扬手,红光一闪,老管家无声的倒下。 “公子……!”鸀裳捂住哨,她不能理解为何我连一个子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也不放过。 她当然不知道,当初我和小圆喜同样手无缚鸡,可谁来同情我们了?我们没有错,却被人利用至此,难道我翻身之后还要念及那些所谓的心慈手软么? “我说过你跟我来了就不要后悔!”我冷言道,大步跨进去。 鸀裳立马跟在我后面,不再说话。 穿过一处大大的院子,我直奔后院卧房走去。 “什么人?”突然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一个蓝色身影闪出来挡在我面前。 “笠辰,他可是你的老对手了,交给你了!”我悠闲的回头看向笠辰。 “你是谁?”面前脸色凝重,双手负在背后的挺拔身影正是当初送我去皇宫的人——陈景杰! “才几日未见,连老朋友也忘记了?这个山庄着实不小,但就是少了些家丁,夜晚多事,怎地如此疏于防范?”我不紧不慢的说着,却无奈陈景杰仍旧无法辨认出我。 “回答我!”陈景杰显然按不住性子,跃跃欲试! “哼!”笠辰瞬间出现在我面前,手中剑已悄无声息的抵在陈景杰的脖子上,令他一愣。 “笠辰,慢慢玩,我先进去看看!”我朝笠辰摆摆手,含笑走开,陈景杰想阻止,却无法出手,因为眼前的笠辰已足够让他挠头了。 不理会后面的情况,我一人继续奔着目的地走去。 推开房门,眼神扫向床帘。里面躺着的人,就是那个刁蛮任性,为非做歹的陈俏瑶!如今大敌当前,她居然还全无查觉的睡大觉,时隔现在,她丝毫没有成长,原来蠢的人会一直都那么蠢! “小姐!”我掀开床幔,俯首看着沉睡中的人,只是有一点奇怪,为何国师的儿子王平没在这里? “谁……”陈俏瑶惺松的睁开眼,当看到我十分诡异的笑容后,吓的立刻翻身而起,“你……” “怎么?小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连奴婢也不认识了么?”我自认为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 “你是李清婉?!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边说边偷偷向门口瞄去,这种表现一定是为了查看救兵,亦或是害怕我带了同伙一同前来。 “原来小姐还认识在下,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我坐在床边,欣赏着她不知所措的表情。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你会来找我?”她抱紧被子,向里侧缩了缩。 “无冤无仇?是这样么?”我不着急,慢慢问道,“不知小姐可还记得五年前因你相公而死的女子!”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陈俏瑶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惧怕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的小丫头,见到她冷峻的眸子就会不自觉的浑身颤抖,她透出的凌人气势,简直就与以前完全两个人! “不懂么?那要不要在下一句一句的讲给小姐听?”我漠然的道,伺机查看她的表情,五年前的事,不知她是否记的清楚!“五年前一个女人为了救自己的妹妹而被你的公公,也就是当朝国师凌辱至死!你真的忘记了么?”我慢慢凑到她面前,接着道,“知道她为何要拼命救自己的妹妹么?” ( 第八十八章 “这么长时间,你为何不听我解释?”黄衣男子闪身避过蓝月的剑锋,反手握住她手腕。 蓝月挣扎不过,抬眼看他,“我只知道你出卖了你师父,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月儿,我以为你会理解的,可惜……”男子默默放下蓝月的手腕,眸中闪着丝丝光亮,竟不知为何。 “如果我不理解,今日我就不会来了!”蓝月撕声道,脸上难挡痛苦之色,让我心中一凛,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故事么? 我大概听懂了一些,终于明白武林大会当天为何鹰君叔叔会那般气恼的上台攻击黄衣男子了,两个人的武功招式惊人的相似之原因就是,黄衣男子便是鹰君叔叔的徒弟!但为何蓝月会说黄衣毁了鹰君一世英明?蓝月恨黄衣男子,想必是因爱生恨,黄衣男子误入歧途,所以蓝月和鹰君叔叔才会表现这般…… 听到蓝月的话,黄衣男子脸上闪过惊喜,“你肯原谅我了?” 蓝月冷哼一声偏过头。 原来,蓝月跟我而来也并非全心想要保我周全,我无声的叹息,看来一切都要靠我自己了。 “曲辉,派你的任务可不是打情骂俏啊!”滑润的声音突然响起,黄衣男子一惊。 我转头看去,眼前那瘦高的身影一袭蓝衫,悠闲的摇着折扇,脸形竟也如身材一般瘦长,尤其是那双细长的眼睛,嵌在他脸上有如水草般滑溜荡漾,唇瓣又薄又长,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狐狸。 “怎么,见我来都安静了?”狐狸眼波流动,渐而停在我身上,“呵呵,想必这位就是皇后娘娘了,家父已恭候多时,在下特地先派个奴才过来迎接,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我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想必他就是国师之子王平了!那日名泽山庄里根本没有他的影子,原来他一直都呆在国师府! “呀,瞧我这脑子,皇后娘娘,您将我的新婚妻子掳走下落不明,我该如何罚你呢?”他笑了,表情因此更像一只恶心的狐狸!“不必担心,丞相家纵使知道这件事,也不敢报复到皇后娘娘身上,只是在下就太可怜了,被您抢走了那如花似玉的妻子,至今还未品到鲜味呢!”说着,他伸出舌头舌忝舌忝嘴唇,的样子简直比禽兽还禽兽! 蓝月忍无可忍,一剑飞出,黄衣男子急忙为国师之子王平遮挡。蓝月见状更加恼火,拍招不留情,剑剑对准王平,却被黄衣男子一一挡下,蓝月不顾其他,竟再次和黄衣男子动起手来。 王平的日光一直停在我身上,旁边的打斗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他踱步向我走来。 还未等他走近,我提起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凌利的眸子泛出杀人的蓝光! 他那双水草般的眼睛几近眯在一起,“皇后娘娘最好不要反抗,否则在下会忍不住!” 王平的话激起了我的怒气,我毫不犹豫的砍下一剑,王平不知何时已跃然闪过,我向前追近,又一剑劈出,王平用扇尖一挡,折扇在我的长剑上旋转几圈,又回到他的手中,他反身闪到我背后,扇尖横扫,我长剑自背后突然伸出,挑断了折扇,王平一惊,向后飘出几米。 “娘娘莫心急!” 滑润的嗓音听起来就窝火!我握紧剑柄,直刺向他的心脏,王平闪身避开,却不料被我挑到了发尖,乌黑的长发自空中飘落,王平惊讶之下低头一看,不仅如此,剑锋扫到了他的侧脸,此刻已有血水流下。 可,他仍然面带笑容,因为注意力全被他吸去的我,丝毫没发觉到国师的突然来临,不等我反应,国师的手臂已经抵在我脖颈之处。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老臣在此已等候多时,料想娘娘一定会来的!”国师略带苍老的声音来自于脑后,我瞬间浑身绷直,手中长剑反击,国师放开我的脖子,伸手去挡,我趁机再刺一剑,国师拉住剑梢,向前一拽,伺机掠住我衣袖,我伸出左手,红色的光芒突然闪出,国师悴不及防,蛇儿稳稳的落在他肩上,国师一惊,急忙月兑下外套,向空中抛出,用夺走的长剑将外套撕成一片一片。 “蛇儿!”我大叫,气愤已极,空手再次击向国师,我不能容忍他杀害蛇儿,竟然用如此的手段!我向前飞扑,国师扔掉长剑,抬手抓住我的手腕,力道着实强人,疼痛迅速顺着胳膊向上冲击,国师并未停手,抓起我另一条胳膊向上一推,随着‘咯咯’的声响,我的两条手臂被疼痛占满,渀佛整个身子都不能动弹了,我跪在地上,双臂耷拉在两侧,丝毫用不上力气。 我试着运功,但体内的功力像是被突然抽走一般,运气一次就无法呼吸,国师在我后背轻轻一推,一股热气进入 内脏,如同一个引信,在我体内炸开,血液似乎都在逆流,喉咙一阵痒,我喷出一口鲜血,颓然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娘娘,皇上不喜欢太过强蛮的女子!从今往后,您就做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吧!”国师蹲在我身旁,轻声道。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身体用不上任何力气,“要杀便杀!别废话!” “哈哈,老臣不会杀你的,今晚就请娘娘在府中屈就一下!”说着大手一挥,两名家丁架起我的胳膊。 “王文,如果你今天不动手,我一定会杀了你!”我虚弱的说着,双臂无力的垂下。 “老臣也想,但以娘娘现在的身体,恐怕……”国师说完咯咯笑起来,“老臣谋算已久,算准娘娘会来寻仇,此刻的时机正好,娘娘恨透了洛成双吧?但娘娘的勇气实在令人佩服,竟只身一人前来!说到这,老臣已经给了娘娘很多时间,至少让您杀了陈俏瑶来解恨!那么今日,娘娘可以了无牵挂了。不过有一事老臣实在忍不住要说,若不是您是皇上看重的女人,老臣一定好好的怜香惜玉一番!哈哈哈……” “你这个疯子!”我眼睛已然睁不开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他做了什么,为何我一点内力也无法调动? “平儿,把蓝月宫主和曲辉关进大牢,顺便……顺便喂些阴阳和合散!”国师的身影愈加模糊,这是我最后听见的一句话。 “是,爹爹!”王平恭敬的回答,眼露凶光的看着远处蓝月与黄衣男子。 “宫主——!”蓝月看着我被家丁抬走,正欲上前,突然四下窜出十多名侍卫,将她与曲辉团团围住。 蓝月焦急的望着这些人,无法腾出空间来救我。 曲辉更是傻了眼,不如国师在干什么,难道连自己也要抓么?若不是几年前得到国师救命之恩,他断然不会留在此处,想到自己为国师办的一件件龌龊之事,他悔之莫及! 四处安静下来,浑身乏力至极,只有一丝意识盘旋在脑中,我,未能报仇…… 会不会就此死去?我已然无法想太多…… ( 第八十九章 为何我早知道是这种结果还会觉得很窝囊?明明了解自己不是国师的对手,明明知晓这是自投罗网,明明想到了各种死去的方法,却唯独没想到我会被软禁!身体的乏力使我无法运功调息,甚至只能像此刻一般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纵使心中有万雄火焰也无法发泄出来,闷在胸腔内连爆发的力气也没有。 我担心,担心蓝月他们的情况,担心小师叔和笠辰,担心……那个不该担心的人…… 第一次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死,就算我想自杀也无能为力,国师的话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我不害怕他取我性命,反而更加担心他会用什么不正当方法来对付我,尤其是他那个儿子,想到他,我就觉得浑身发寒,从内到外,连心脏都颤抖起来。 突然,这间房门有微微的响动,我立起耳朵仔细听,门恍若被打开了,透过纱帐,映着洒进的月光,我看到一只黑色的靴子迈进来,然后另一只也迈进来,我收紧瞳孔,心跳加速,眼见两只脚立定,转身关上房门,随即那抹黑色的身影向我躺的床走过来。 我呼吸开始紊乱,恨不能马上起身,大汗淋漓之余,那抹身影越来越近,停在纱帐之前,抬手掀开纱幔…… 水草似的眼睛对上我惊栗的眸子,四目相对,水草似的眼睛水波流淌,几近眯成一条缝。 “娘娘,还没睡么?还是不甘寂寞一人度过这漫漫长夜?”他说着坐在我床边,一手挑起我的头发,“不如,让在下陪你可好?并且……”他随之趴躯,“并且在下的如花美妻让你给杀了,在下没有办法,只能找你来补上这洞房花烛!如此良辰,我想娘娘也不甘于浪费吧?” “滚!”我咬牙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我此刻的情况吧?如此一个跳梁小丑,竟也敢不要命的来惹我?“如果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他抬起我的手,轻轻的吹一口气,“你连拳头也握不上,怎么杀我?” 我瞪着他,心里已经炸开了,难道……难道……?不会的!我宁愿死,也不要被这等小人凌辱! “滚开!”我撕声道,想挣扎都用不上力。 “啧啧,不要叫了,没人会救你的,就算是皇上的妃子,也要给我先尝尝,反正不久后那小皇帝也会垮台了!”他说着抚向我额头,但他口中的话却令我更加震惊,国师难道想谋反么? 可我顾不得再分析这些了,他的手已经抚到了我脖颈,我慌张的偏过头,“你,不要碰我!!” “好烈的性子,不过越是这样,越能挑起我的兴趣……”他手背摩蹭着我的额角,细长的眼睛放出幽幽的婬光。 我渐渐放大瞳孔,咬的牙吱吱作响,“小人!无耻!” 他不理会我,悠然的动作轻轻柔柔,突然,门被人一把推开,王平一闪身而起,门口之人迅速窜进屋子,掀开我的床幔,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庞,由于这突然的声响而升起的那丝毫惊喜因这一张脸而全被浇灭!国师看到无恙的我后,拽过王平的衣领。 “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知道她是谁么?”国师抓着王平,低声道。 “当然知道,那又怎样,不久后的我们……” “住嘴!收起你的爪子,不许碰她,这张王牌目前还有利用价值,如果被小皇帝发现了,你还有活路么?哼!”未等王平说完,国师将他打断,厉声说道。 “怎么不可以?已经让这个女人嚣张太久了,我不明白,为何爹爹不把花谷门一网打尽?还要如此费尽心机!”王平不服气的道,撇开国师的手,整理起衣衫。 “你以为这些事情像吃饭那样简单么?花谷门与坞山派当真如此好惹?如果不借助……”话到此,国师向床边扫了一眼,手中一指,透过床幔的我被打住了穴道。 昏迷之前,我忽然想到了国师的目的,皇位与武林至尊…… “谈话已经没有私密性了!”国师王文叹口气,接着道,“我这个计划畜谋已久,屡屡失败,坞山派经常与我捣乱,后加一个花谷门,两派弟子武功都惊人的高,我只是凭径验与他们周旋,若不借着小皇帝的力量,恐怕很难完成大任!” “爹爹,我看不出您口中所提的大任与这女人有何关朕!”王平撇一眼床上昏迷之人,冷然道。 “笨!有了这女人,就相当于牵制住了小皇帝的心!这女人性格古怪,所以我决定让她多甜蜜几天,了解到她姐姐的死因后就一定会来找我报仇,这节省了我不少时间!此刻,是该摆出这张王牌的时候了!” “爹爹想怎样做?” &nb sp;“到时你就知道了!哈哈哈……” 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人把我抬起,随后是颠颠簸簸,不知摇晃了多久,黑暗中,金属敲击的声音响在耳畔,没有阳光,什么光亮也没有,我闭着眼睛,无法睁开,浑身瘫软至极,身体被蜷缩着。 王文赶在早朝后把箱子抬进宫,有了她,就可以同小皇帝提条件,想到这,王文的嘴角露出邪邪的笑。小皇帝在她跑了的这段时日一直派自己到处寻找,若不是自己一直拖延着,恐怕也没有今天的效果了。皇帝思之成疾,小皇后孤身一人,交待好了她身边的事,应该不会有人来找自己寻仇,这段时间,他足以完成自己的目的。 武林至尊,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威严,苦于自己一直没办法得到,如今胜利在望,他心里自是兴奋过头,利用小皇帝的兵来讨伐江湖坞山派与花谷门,量他们武功再高也无法抵敌!到时候,有了整个武林做后盾,纵使是小皇帝也要听自己的!一个不高兴,抢他的江山舀来坐坐,天下之人,唯我独尊! 王文与后面抬着箱子的几人慢悠悠的来到龙启宫前,德良公公守在殿外,远远看到了国师几人,便上前行礼。 “国师大人,皇上正在休息,是否要奴才通报?”德良公公深躬一缉,歉然道。 “麻烦公公禀报皇上一声,他派老臣的事,已经办好了!”王文回以一礼,恭敬道。 “请国师稍待片刻!”德良公公再躬一缉,便转身进了殿门。 ( 第九十章 “请国师稍待片刻!”德良公公再躬一缉,便转身进了殿门。(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软塌之上,半卧的那个男人,明黄色的龙袍闪着高贵的光晕,古铜色的脸庞上嵌着一及深紫色的眸,微抿而性感的薄唇有如雕刻一般明朗深刻,修长的手臂耷拉在身侧,身体魁梧了不少,只是那双眼睛却显的委靡,凌利之余又闪着脆弱的忧伤。 “启禀皇上,国师求见,说是您派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德良公公低声说道,稍稍抬眼去瞄高阶上的皇帝,自封后大典以来,皇上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好,发脾气,喝闷酒是常有的事,但对于女人,除了上次在东宫芙妃那里住过一晚后,就没再去了。最近皇上最烦的事也是这件了,因那次,芙妃有了身孕,皇帝不忍将其打入冷宫。只将原来害过晚妃娘娘的雪妃打入冷宫,从此皇上的情绪就更加不好了。 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听到这些马上立身而起,紫色的眸中闪过光亮,渀佛他一直都在等这个消息,对他来说,这已经晚了了几百辈子,如果再晚下去,他就会老死了。终于……终于被他等到了!迫不及待的,他坐直身子,“快宣!” 底下的德良公公当然知晓这是为何,能让皇上如此高兴之事除了她还有谁,不敢稍怠,便立即转身把国师请进大殿,连带后面抬箱子的几人,随手关上大殿门,守在外面。 国师撩起袍摆,跪于殿下,“老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袭远急忙摆手,“国师免礼!”说着走下高阶。 王文站起身来,对手下人使一个眼色,几人解下箱上的绳子。 白袭远在箱前站定,深紫色的眸子流光异彩,等待着那抹他魂牵梦绕的俏丽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几名小斯抬起了箱盖,白袭远急忙上前,箱中那抹黑色衣衫显的疲惫不堪的人儿……不正是……,他激动的呼吸困难,多少次幻想与她的相见,竟不知是一口箱子将他的幸福抬来,小心翼翼的,他亲自上前将那瘦小的躯体抱在怀里,看着她昏睡的可爱模祥,他不禁心里笑开了花,以后,谁都不能拆散他们,他要给她幸福,给她快乐,如果她喜欢温柔,为了她,他可以!她喜欢的所有所有,他都可以尽力做到,即使为她而改变,他也在所不惜!只为能让她爱上白己,他一定可以! 她瘦了好多,白袭远皱紧了眉,搂她的手臂紧了紧,看她黑色的长衫上还沾有尘土,白袭远的心里疼痛一片,她,究竟受了多少苦? “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王文知道白袭远此刻的心情,现在说出条件最合适不过,小皇帝无暇顾及,便会一口应承下来。 “国师请讲!”白袭远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含笑问道。 “启禀皇上,如今江湖之上乱党猖狂,请皇上派兵镇压,老臣愿担当此任!”王文深躬一缉,低着头。 白袭远眯起眼睛,再看看怀中人儿,忽而想到若不是江湖的那些草寇,他怎么会弄丢了她?犹豫到此,便抬头看国师,“准!” 王文自是欣喜之极,当下再鞠一缉,“谢皇上,皇上英明!” “国师,她为何看起来这般憔悴?”白袭远望着怀中人儿,忍不住痛楚爬到脸上。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武功甚高,如若不加以抵制恐会伤到皇上,所以老臣自做主张,已将娘娘的武功全废!”王文卑谦道。 “什么?”听到此,白袭远不敢相信,虽然知晓她会武功,但让国师说出‘武艺甚高’这样的话,想必…… “皇上有所不知,皇后娘娘是武术奇才,此间闯荡江湖学到不少本事,很少遇到对手!尤其是她的师门,是江湖中有名的大帮派,门中弟子各各武力了得,若不尽快将其铲除,一定会造成大患!” 白袭远了然的点点头,“嗯,朕知道了!” “请皇上歇息,老臣告退!”王文双手举过头顶,弯着腰与几位小斯退出殿外。 白袭远轻悄悄的把那小小的身躯放在软塌上,看着她小巧的鼻尖,小巧的樱唇,白皙的脖颈,略微起伏的胸膛,他忍不住抚上她的额头,温热的体温将他的心彻底融化了。微微颤动的睫毛宣示着她鲜活的生命,柔软的青丝凌乱的洒在周围,她,还是那样美! 白袭远的嘴角向上扬起,从今往后,他要制定一个计划,对她实行温柔攻势,慢慢掳获她的心,她不喜欢他碰她,那他就不碰,为了她,他不惜等到她回心转意,心甘情愿的那一天!她是他的幸福,他一直坚信不移!老天怜悯,再次将她赐给他,这一回,他不能再霸道的强行待她了。 他看着她,还是忍不住的心神荡漾,忍不住将昏迷的她再次抱进怀里,温柔的侧脸摩蹭着她的耳垂,大手游走于她瘦小的背,几近将这小巧的人儿揉进身体,揉进心里,从此再不分离! 迷迷糊糊中,一双手总是不安份,我无法动弹,只能靠声音表示抗议。 “嗯~!” 微小的声音来自她的口中,白袭远顿住,惊喜掩盖不住,抬起她的脸,她那红唇闪着诱人的光泽,微微启开,渀佛等待着被吸吮。毫不犹豫的,白袭远咬住红唇,慢慢深入,舌尖婉转挑逗,品尝着芬芳,他等了那么久,终于再次被他得到! 喘息声,白袭远没有停下的意思,从她的唇中离开,再到脸颊,耳垂,脖颈,温香扑鼻,他已经欺在她身上,抬起那柔弱无骨的手臂,解开她胸前的衣带,白皙的肩头上,一朵梅花开的正艳。白袭远一顿,红色的梅花渀佛摇曳生礀,唤醒了他的理智,低头吻上梅花,芳香更浓,为她重新系好衣带!他知道,他不能,这样会伤害她,任何令她伤心的事情,他都不会做! 他保证! 再次抱起,向内室走去,这么憔悴的她,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 第九十一章 “娘娘的身子虚,你们要好生照料!” “是!” 微微的声响传入耳迹,我缓缓睁开眼,黄色的帐幔明亮的洒在周围,将整个床塌都映成黄色的世界,我渀佛散了一个长长的梦,好像被人抬到了很远的地方,一路上箱子的锁扣响个不停,似是盅咒的乐声,感觉被一个高大的人紧紧抱着,可我竟然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睁大眼睛,意识慢慢恢复到脑中,这里,很熟悉!会是什么地方呢?国师为什么不杀我? 记忆一点点的窜回脑子,“王牌?王牌是什么意思?” 我猛然坐起,惊栗的转头,一袭官袍的老太医正对宫女交待些什么,我的头恍若打了一记闷雷,轰隆隆的令我一阵晕乏!我最不愿意发生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竟然在我毫无意识的情况下! 心里阵阵的颤抖,那个明晃晃的高大男人,难道就是白袭远?头像裂开一般,我不要呆在这里,与其在皇宫,还不如杀了我的好! 为了救我月兑离皇宫,师叔几近丧命,如今又归虎口,要离开更难上加难!怎么办?封后大典是一场恶梦,我怎么能重蹈覆辙?何况现在,我根本没有心力与白袭远斗! 几近疯狂的,我扯掉盖在身上华丽的黄色绒被,赤着脚翻身下床,不料脚一沾地,忽然感觉天地旋转,急忙跑过来的宫女和太医都变成了许多的影子晃动,我全身瘫软,无力的被宫女重新扶回床上。 “放我走!放我走!”我抓着面前一名宫女的衣服,虚弱的道。 “娘娘您冷静一下,奴婢马上去请皇上!”那名宫女放开我的手,转身跑出去了,随后又有一个人顶蘀了她的位置,用冰凉的毛巾为我擦拭额角的汗水。 “不要!”我知道自己此刻没有力气反抗,如果白袭远来了,我怎么应对? “娘娘别乱动。”身旁的宫女不停的抚平我起伏不定的胸口。 “走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她们,坐起身望着眼前这群陌生的人们。 “娘娘……” 一位小宫女正欲上前,我舀起软枕扔过去,“滚开,不要叫我娘娘!” “娘娘,您的身子虚,不怡乱动!”那老大医透过纱帐神色凝重的看着我,“让臣为您把脉可好?” “不!出去,都给我出去!”我声音微弱的喊着,体力愈加不支。 “娘娘……” “你们都出去吧!”他们的身后,已然站着一位高大的明黄色身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竟没发现他们的皇帝是怎样进来的! 众人默默的行礼,然后悄然退下。 我捂住胸口,刚刚的一番折腾耗尽了我的体力,我几乎不敢相信,武功高强的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再看向纱幔外的挺拔身影,此刻正慢慢向我走近。 “你……醒了?”白袭远单手掀开床幔,深紫色的眸将我锁定,温柔而忧郁,“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我喘着粗气,对他不睬! 白袭远垂下目光,转身背对我,“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无法放弃……” “你只能倚仗国师,没有他,你什么也做不了!”收起柔弱,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冰冷。 他的身躯一怔,却没有回身,“为了留你在身边,挺而走险又何妨?” “你最好看住自己的江山!”不想与他多废口舌,我想没有哪个皇帝不在意自己的江山的。如今朝野之上,国师势力庞大,根本没有哪一位大臣能与之相比,失去了朝廷本该的平衡,我不信白袭远会没有危机感! “你想太多了!”白袭远微微侧身,眼角的余光扫向我,“除了你,已经没有哪件事能让朕费心的了!” 我冷哼一声,“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他笑了,悄然无息,转身坐在床边,眸子散发着温柔的光亮,“朕已经立誓要好好待你,你想怎样朕都答应,只是,别离开朕!” “你有把握么?”我对上他的眸,眼光充满着挑衅,即使我无力与之抗衡,但我就是不愿意在他面前败下气势! “有!”他说的淡然,像是这一切都被他握在手中,自信与嚣张的气焰竟也可以被他温柔的表达出来。 我被噎的哑口无言,只能狠狠的盯着他。 “你自认为能够反抗于我的东西已经被剥夺,做朕唯一的妻子,好么?”他拉过我的手,放在脸侧,闭上眼睛等待我的回答。 我想抽回手,但无奈连这丁点的气力也用不上,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说我无法与他反抗?我只是一时间中了什么毒,所以丝毫用不上内力,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等我恢复功力,他自是不能留住我!“你休想!” 他没有我预想的大发脾气,反而大笑了,睁开眼睛,忽然勾勾我的鼻粱,“养好身体,朕等着你来与朕做对!” 这种‘亲昵’的动作令我一阵嫌恶,瞪着他,“你别后悔!” 白袭远摇摇头,“不会!” 他每句话都像是安慰,渀佛我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我的脾气,他不会不知道,竟如此松口放任,难道他不怕我逃跑? 他看到了我的疑虑,伸手抬起我下巴,“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朕希望你能放宽心。” 我皱眉,他在说什么?哼,无论他怎么讲,我都不会妥协! 倔强的扭过头白袭远望着空空的手指,“这段时间就呆在这里,等身体好些了,朕会送你去凤舞宫!” 我不说话,事已至此,是上天给了我存活的机会,白袭远不重要,我的目的是国师! “只有朕的皇后,才可以住在那里!”白袭远神色满是向往,渀佛我就是他生命中的阳光,当看到我愤然的眼神后,他伸出的手停在半路,但却没有半分的恼怒之色,“你累了!” 他掳过我的身体,按在床上,为我掖好被角,动作一气呵成,不容得我反抗。 我闭上眼睛,直到白袭远离开这间屋子! 我想,我该好好的筹谋一下了,国师的野心显而易见,若被他夺去了武林至尊之位,想必江湖定会遭大浩劫!而白袭远的位子也定然不会坐的安稳!大师伯与二师伯着手清风派的事情也不知怎么样了,而自己竟在这个时候突然出事!幸好,幸好我安排妥了一切,如今,自己被软禁在此,也不必担心会给谁制造麻烦了!自己闯的祸我自己承担!天无绝人之路! 白袭远转变太多,一时间我还无法接受,不知是否在耍什么把戏,若他与国师串通,那我恐怕真要栽在这里了! 不行,我要想办法!只无奈自己的功力尚本恢复,与他们硬碰硬实非明智之举,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还不能过于张狂,既然我没死,那就好好的活下去! 一连几日,太医频频来龙启宫为我治疗,当我问他到底为何浑身无力,甚至连走路都不能太久的原因时,他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 “娘娘身子虚,过些时日自然就会好!”大医低着头站在黄帐外,说道。 “好,你出去吧!”我躺在床上,心里怪异之极,为何这么多天过去,我的身体一直都是如此?连下床都要别人搀扶,我的武功……这不得不让我惶恐,国师用的什么狠辣招数? “芙妃娘娘驾到!”殿外,德良公公的声音尖锐高扬的响起。 自我被掳入宫以来,白袭远要不就是寸步不离,要不就是让德良公公好好看着我。对于这些,我已经麻木,反正只要我安全,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芙妃,那个温婉如林黛玉感觉的宫妃!当日若不是她,恐怕我就见不到鸀裳了!说起来,还要感谢她呢,想到这,我突然一阵惊喜,如果请她帮忙逃跑的话…… “晚妃妹妹!”芙妃还未进门,那柔细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我由身边的宫女搀扶起来,“见过芙妃娘娘!”我谦和的低头行礼。 眼前那抹粉红色的身影急忙将我扶起,面如桃花的芙妃已经没有了初见那般憔悴,反之红晕挂上脸颊,一袭落地宫服,桃粉色的拖地长摆,桔黄色束腰,再加上纯白抹胸,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更加俏丽窈窕! 芙妃扶我坐在床上,她发髻上插着的金步摇一晃一晃,更显的高贵典雅,简直是完美的蜕变,如今的芙妃,竟有了种为人妻的成熟魅力! “你怎么回来了?”芙妃挥挥袖,周围的宫女太监份纷行礼告退,她握住我的手,关切的道。 看着她的大眼睛,我无奈的叹息,“一言难尽,不过首先要谢谢你,鸀裳才得以逃离!” “咱们是好姐妹,说什么见外的话,这次你回来,皇上定不肯轻意放掉你,可有什么打算?”芙妃神色凝重,低声说话之余还不忘伸头向外张望,恐怕隔墙有耳。 “我想先养好身体,武功还未恢复,逃是逃不掉的!”我低下头,百感愁怅。 “妹妹……有句话,不知姐姐当讲不当讲!”芙妃捉紧了我的手,愁云挂上眉梢。 “请讲!”我回望着她,因为鸀裳,所以我相信芙妃的为人,倘若能够得到她的帮忙,我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你的武功……”她似是相当为难,话到一半就唉声叹气的讲不下去了。 “我的武功怎么了?”我焦急的问道,难道会出什么问题? “前几日你身子大虚,皇上不让我来探望,于是我守在殿外时,无意中听到太医们的议论……”她望着我,眼波流动,“妹妹,我知道这身绝技对你很重要,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告诉你,姐姐觉得,你定然会承受的住,答应我,千万不要太过伤心!”她拍拍我后背,柔声道。 我突然一阵不安,这么多天的休养,我的武功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为何不见起色?我抬头,眼中透出自信,一定不会有事的,看向芙妃,淡然道,“娘娘请讲!” 看到我这样,芙妃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显的有些紧张,“妹妹,你可知道是谁送你入宫?” “是国师!”这一点我是肯定的,除了他,没人还能如此无耻! “那就是了,太医们说,是国师将妹妹的穴道移位,导致……导致……武功尽失!”芙妃低声说完,马上瞧上我的脸色。 她口中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我只感脑中一阵轰鸣,全身突然瘫软,身旁的芙妃赶忙扶住我,“妹妹,没关系,别心急!” “为什么……”我虚弱的看着她,身体竟然不受控制一点一点倒下去,她说的是真的么? “来人啊,快宣大医——!”芙妃对着门口大喊,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妹妹,醒醒!” …… 黑暗……无边的黑暗……如同石牢一般的黑暗中,我不停的往下掉,恐惧已经吞噬了我的心,我只想抓住一点什么,谁能救救我?我好难过…… “武功尽失……” “武功尽失……” “武功尽失……” 不要!这不是真的,我和师父学了那么久,每一个招式都有师父的味道,为什么要夺走它?难道连这一点点的痕迹也要无情的抽离么? 如果没有了武功,我要怎么逃跑?怎么报仇?我命定无法月兑离李清婉么?命定要成为她的妹妹,命定一辈子无法与师父相守么……,为何要这般待我? 我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那跟废人有什么区别?在这里虎狼的世界中,我定要受人欺凌无法反击,这种生活,我不过也罢! 突然感觉身体被人抓的紧紧的,我用全力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婉儿!我是白袭远,我是白袭远!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醒来,快醒来!” “不要!我是废人,我是废人!” “不是!我会治好你的,现在命令你睁开眼睛看看真朕!” “皇上,娘娘她……” “滚出去!” 细碎的脚步不停的走着,“皇上,芙妃娘娘还在殿外!” “把这个该死的女人关进牢房!” “可是皇上,芙妃娘娘怀有身孕……” “德良,你敢抗旨吗?” “是,奴才告退!” “放开我……!”耳边渐渐安静下来,我仍旧挣扎着。 “婉儿,你别吓朕,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你知不知道……快醒来,醒来……”那只温柔的手一直抱着我,低沉沙哑的嗓音已然哽咽。 “我好难过……!” “婉儿……”白袭远看着怀中的人儿,她的泪浸湿了他的衫,她竟然哭的如此伤心,他从没看过这般脆弱的她,自己一直瞒着不敢告诉她真相,却被那个该死的女人钻了空子,他该怎么办? 七日未眠未休,他的眼中已布满红丝,但他感觉不到疲惫,他只希望她快些醒来。 “婉儿,朕不逼你,不逼你……”白袭远望着她,伸手为她拭去额角的汗珠,原未他的霸道,竟然给她带来这么大的痛苦……可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 第九十六章 我想来想去,除了跟白袭远软磨硬泡,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甚至连踩死蚂蚁的力气也没有!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心如火烧般无法平静,当初选择独自报仇无疑是将自己深埋起来,造成现在孤立无援的境地,可我如果不这样做,有危险的何止我一人?如此想来,与其大家同时被害,还不如我一人被害的强! 这一天,我思量半天,终于决定去龙启宫再找白袭远谈,不管用上什么方法,也要让他阻止国师! 我和可儿踱步在龙启宫不远处,便看到守在殿外的德良公公,殿门紧闭着。 德良公公很少守在殿外的,一般都是伺候在白袭远左右,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白袭远难道在和什么人商谈? 走到门口,德良公公俯首行礼。 “公公,谁在里面?”我目光疑虑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回禀娘娘,皇上在和国师谈论事情,不准外人打扰!”德良公公谦和道。 什么?国师终于肯露面了么?难道是宫外遇到了什么阻碍? 我虽身处皇宫,但外面的情况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既然国师此刻出现,那说明江湖上定有人与之干扰,而干扰他的人,除了坞山派,花谷门之外,想必也没有什么了,花谷门自是不用说了,三位长辈均是以一敌百之人,再说,若大师伯舀出毒药功夫,纵使国师手下再强悍也无用!那坞山派弟子,个个武功古怪,尤其蛇君叔叔,他的蛇儿随便扯出一冬也是剧毒无比,想必这次国师是遇到了麻烦。 倘若在这个时候他再次提出和白袭远要兵的事,那白袭远就太糊涂了!我越想越心急,终是耐不住性子欲推门而入。 “娘娘,且慢,皇上有旨,不许任何人打扰他!”德良公公挡在我面前,低首躬身。 “任何人不包括我!”我冷言道,一把将他推开。 由于我身子弱,他也不敢多阻栏,否则撞出个好歹,他有十颗脑袋也赔不起,毕竞白袭远太过盛宠于我,这个险,他可不敢冒。 门被我双手推开,光线射进大殿,映着我瘦小的影子,一直拉伸很远。 高阶上的白袭远眉头紧锁,目光停于我身上,国师站在殿下,听到开门声回头望过来。当看到是我时,慢慢眯起了深邃的眼晴。 “国师?好久不见!”我抬高声音,底气十足。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他深鞠一缉,双手举过头顶。 白袭远坐在殿上,对于我的无视,他纵使不满却也无奈! “怎么,几日不见怎地生疏了?”我挑眉,要知道,他绑架我的时候可是嚣张的很! “老臣身有要事,对娘娘的无礼之处还望娘娘恕罪!”他低眉俯首,样子装的十分到位。 “不敢!” 我说完,瞅向白袭远,他的眼中光亮微闪,抬袖扬起,“国师退下吧! 怎么看到我就散了?白袭远什么意思? “老臣告退!”国师抱拳,慢慢后退去。 待出门之迹,我突然窜向前,“且慢!” 伸出袖,红光飞起,向国师而去,谁知国师早有准备,甩手一弹,隔着几层衣服在手上,把蛇儿弹回来,可这次蛇儿却没有钻入我袖中,反倒顺势爬进我的嘴,速度之快使我来不及阻止,就被蛇儿一股脑的钻进口中,冰凉顺着胸口蔓延而下,直到肚里。 我弯躯,捂着胃部,这是怎么回事?蛇儿为什么要给我吃了? 国师见此,露出一抹阴笑,却假惺惺的上前扶我,“娘娘无碍吧?“ 白袭远瞬间出现,把我抱进怀里,仔细检查,方才国师出手太快,而背对着的白袭远应该没有发现,而蛇儿的情况他断然也不知了,我的蛇儿身有剧毒,以国师的笑容分析,他一定觉得我会毒发身亡了,说实在的,就连我自己也毫无把握!除了我,其他人沾到蛇儿的身体就会瞬间死去,可不知道把它吃掉会是什么反应! 身体突然变凉,从内而外,我的额角渗出一层汗珠,只因适才自己弯,白袭远以为我哪里不舒服,才上前扶我!现在,我一直棒在手心的蛇儿居然被我吃了,真是……真是… 冷汗频频冒出,除了身体冰凉,没有其他异样,白袭远看着脸色苍白的我,连忙抱起向内殿而去。 冰凉的感觉令我一阵战栗,恨不得一下子跳进岩浆里,冰凉从胃部散发,缓慢的向周身发展,再到表皮,渀佛皮肤都要冻成了冰,白袭远给我盖了几层被子也不见管用,马上叫德良去传太医。 可这时候,那股冷气似已饱和,接下来,月复部不再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燥热,越来越热,恨不得让我跳进南极冰川才会好受! 结果,没等太医来,白袭远和可儿就把我身上所有的被子掀开,我身上出的汗把衣服都湿透,过高的温度使汗水蒸发,此刻的自己就像处于蒸笼一般,身上就差冒烟儿了。 大约片刻后,燥热消失了,胃里恢复正常,清清爽爽,温度适中!忽而觉得身体轻盈不少,呼吸也顺畅了许多,我遽然坐起,捂着月复部,很难解释这种现象。 白袭远和可儿几乎惊栗,目光在我身上久久不能移开,待这一切都过去,太医们才姗姗来迟! “快,给她看看!”白袭远显然想不通,只能靠这些庸医来报告结果了。 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太医为我缕脉,深邃的目光一直低沉,忽而皱眉,忽而思考,突然目光一凉,忽忙跪在地上。 “启禀皇上,娘娘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十分健康!” 白袭远看向我,眼光不明,因为没人能震惊过我,只有我心里有数。 我也无暇顾及他们在说什么了,抬起手,用力握拳,果不出所料,渀佛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在充斥着身体,身上的汗消失无影,芬芳四溢,这味道…正是……正是百花露的香气! 实难相信,实难相信!难不成…我…… 可这里是龙启宫,我不能展露出什么,精神太好了,我只能装做柔柔弱弱,再次软绵绵的躺回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白袭远蹙眉问道。 “回皇上,娘娘的身体突然恢复,老臣也无法解释,真是她奇迹!”那噶花白胡子的老头儿道。 白袭远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接道,“你们都下去吧!” 望着上空,我眼波流动,体内一股暖流蠢蠢欲动,我都要按奈不住! 这,是否就是蛇君叔叔所言的‘用处’? 我万万没想到,蛇儿真正的作用竞是如此?!我完全低估了它!如果这次我安全逃出,我定要问问蛇君叔叔! 白袭远慢悠悠的坐在我旁边,抬起我的手放在掌心,“怎么样?” “有些头晕!”我装模做样的一手扶着脑袋揉起来。 白袭远彻底被弄糊涂了,若非亲眼所见,他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种病,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完后却告诉他,此人非常健康!这搁谁也接受不了吧? 可这就是奇迹,蛇儿带给我的奇迹,我想,事情有转机了! 白袭远把我扶起来,做在后面,让我靠着他胸口,为了让我更舒适,他正了正上半身,随后两只手按上我的太阳穴,轻柔的旋转。 我身体慢慢僵硬,他这是做什么?本来不疼的头,都被他按疼了。 他手笨拙的来回旋动着,粗糙的关心总是不能表达的尽善尽美。 终于,我忍不住的挣扎,“疼…” 他一顿,停下动作,也不知该说什么。 我竞有些好笑的,坐起身,“好了,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对于我的突然微笑和温柔的口气,白袭远有些不习惯,微怔的坐在那里,背脊僵直,嘴角渐渐飞扬。 “我想回去了,你送我吧?”我转身看着他,借此机会问问他方才国师的情况。 他忍住想笑又不敢笑的激动,牵过我的胳膊将我打横抱起。 “以后小心点!”他语气温柔,带着些薄怒。 “什么时候去打猎呢?”我似是自言自语,慵懒的道。 “等你身体再好些吧!”他条件反射似的,等说完,低头看我,“你不怕外面乱了?” “国师不是已经将乱匪全部剁灭了么?我还怕什么?”我理所当然说的煞有介事。 白袭远皇起眉,“你想说什么?” 我也敛起笑容,“方才国师来,不正是向皇上您禀报这件事?” “是不是又如何,朕不是说过你不要插手这些事?”白袭远的手指在我的肩膀上收紧,“你到底是担心我的江山还是你的自由?” 我僵住! “呆在朕身边!如果你不喜欢以前的朕,那么朕愿意接受改变!” 白袭远抬头望着远方的天际,清晨的阳光一缕一缕,照在他身上,照在被他抱在怀里的我的身上,光芒耀眼,在我们周身镶上金色的光环。 “朕也可以变的温柔!”他嘴唇微抿,目光闪烁,坚定的表情映在我的眸中。 “可是…”我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从没有这样看过他,也从不曾走进他的生活,我的心思,我的眼晴,一直都渴望着外面的世界,渴望着自由,现在,白袭远的表情让我想到,也许……他比我更需要自由!我停住后面的话,如果我说出来,那么…… “可是朕是皇上!”他接道,然后对着我笑了笑,继续跨步向前。“朕只想说,在面对我的时候,不要把我当成皇上!” 白袭远轻轻的说着,声音飘入我耳中,我闭上眼晴,靠在他肩上。 身后跟随的宫女震惊于白袭远的话语里,原来,他们的皇上竟如此深爱着这个普通的女人!那么她口口声声叫着皇上的名讳也不算什么了,只是这种事情未免太夸张…… 我静静的坐在院中,握紧拳头,我猜的没错,功力在恢复,可……照这个速度,就算再过两三个月,我也未必回到以前的样子!蛇儿做出了牺牲,我一定要努力振作! 漆黑的夜晚,月亮淡无光彩,清薄如纱的洒在树林中的草地上,无风,寂静没有一丝声音。 草尖一阵窜动,弯下了腰,远处,一抹黑影迅速飞驰而过,花草微动片刻,已不见了黑影,寂静的树林,渀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笠辰擦擦额角的汗,他看到了,他看到她了!原来她被白袭远关在皇宫,他想救她,但这个时候… 只是一瞬,皇宫的警戒森严,凭他一人之力救她简直无活实现! 他知道,她的心里一直装着那抹淡漠的身影,虽然那抹身影淡漠的如同飘藐云霞,任何人都抓不住的水雾,但在她看来,那看起来漂亮的美丽水雾即使抓不到也是快乐的。而她看起来也是那么像极了水雾,淡漠的甚至让人觉得很难接近,明明两个人相像的使人感叹,为何要彼此折磨?他想让她快乐,所以这一次,他要亲手把他推到她身边,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冷漠的人如此无情!毕竟他把她交到他手上时,眼里有着隐忍的痛楚! 真正的感情,真正的心疼,才会流露出那样的眼神,他不会看错……! ( 第九十七章 孤独的后山上,孤独的风吹着孤独的树叶,荡起孤独的沙沙声,树叶飞舞,吹到黑色衣服的褶皱里,但黑色衣服的主人似是全无察觉。(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幽幽清凉的月光下,高挑瘦长的人影默默的站立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洞口,他的指尖在收紧,身躯在僵硬,但他仍笔挺的站着,睫毛在夜晚潮湿的空气下覆盖上了一层水雾,闪着星芒的光亮,黝黑的瞳如同珍珠般弥漫着温柔的光晕。 终于到了…… 他不开口。 他还在最后踌躇中,该不该把婉儿的事告诉他一一那个淡漠倨傲的男人? 身体越来越僵硬,他的下巴收紧,嘴唇抿起,目不转睛的望着那洞口。 指节在收紧中发出“咯咯”的声响,微小的,如同孤独飞舞的树叶…… 他是该让她幸福的,也许,把他推到她身边,这个愿望就可以实现……就像那晚甘城的美丽梦幻的花灯会一样,那夜,月光洒在河水里,河水的磷光在她眸中跳跃,晶亮晶亮。荷花灯渐渐漂远,带着他与她的心愿,他的愿望里满满的装着她,可她的愿望里…… 所以,他要帮她实现那个愿望,这也是他愿望的全部分。 虽然止不住的心痛,止不住的僵硬,止不住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郁…… 他还是决定走进去…… “她怎么样?” 声音来自淡蓝水雾中美丽妖娆的男子,他的长发飘洒至腰间,与胜雪的白衫对比鲜明,雾气环绕,蹙在他周围,如此看去,渀佛是不小心堕落到凡间的仙人。 此刻,他背对着洞口的男子,端坐在淡蓝的池水中,挺直的背脊泄露了他现在的心情,他知道,如果没有事情的话,笠辰是不会来找他的。 “你希望她怎样?”笠辰淡淡的开口,眸光停驻在白衣男子身上。 “我没有资格让她等,如果这段时间她改变了心情……那么对她是仁慈的!”白衣男子的声音在洞中回响,美如天籁的音色有些沧桑的味道。 “她是改变了心情,她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谁都无法靠近!”笠辰冷漠的道。 洛成双一僵,垂下眼帘,“那水涵呢?” “你不要总是这种语气!你明明知道谁都无法取代你在她心中的位置,倘若不是她倔强,我们绝对可以带她离开!永远在你眼前消失!”笠辰激动的低吼道,“你自私,不要以为别人跟你一样,你希望在闭关的这段日子过后再去找婉儿私守终生,这样能够么?你有没有想过婉儿的感受?你当她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居然假装仁慈的想在这段时间让她改变对你的感情?在你心里,婉儿的情感就这么经不住考验?还是,你的感情就一直那么脆弱?” “你说的对,我放不下她,所以选择逃避!”洛成双低声道,却始终没有转过身。“你不了解,愧疚能在心里永驻,我不想带着对梅儿的愧疚和婉儿在一起,那样,只会让两人更加痛苦!” “那你知道感情的真正意义么?它可以化解一切!除非你放不下的是这个死人!”笠辰指着石床。 洛成双一震,转头看向石床,那里躺着的女子面容平静,表情安详,渀佛睡着了一般,他慢慢自水中站起,走向石床,停在女子面前。 怔怔的看着女子, 怔怔的…… 怔怔的,伸出双手,触碰女子脸颊,冰凉顿时溢满指尖,他的眼神温柔,闪出星芒一般的光亮。 “对不起……”半响,洛成双低喃一句。 笠辰站在远处望着这个令人不解的男人。 洛成双慢慢舀出一把匕首,幽蓝的水波照耀下,闪着锐利的锋芒。 他手一震,匕首在他的手腕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流淌而下,滴落在女子的脸颊上,唇瓣上,红色艳丽,在女子洁白的脸上透出妖娆的美,女子仍旧渀佛睡着。 洛成双的唇角露出笑容,匕首滑落,他慢慢俯身吻住女子的唇。 笠辰吃惊的看着这幕,他,想做什么? 洛成双离开女子,眼波流动,恍若这世间就只剩他和女子两人。 笠辰再也看不下去,“洛成双,婉儿现在被白袭远关在皇宫里,我已经察探过了,白袭远好像……好像已经……” 洛成双听到此遽然回头,目光炬然,盯着笠辰,“你说什么?” 笠辰一顿,接着道,“婉儿很危险,如果白袭远做出什么侵犯她的事,我担心她会活不下去!”他边说边观察眼前男子的表情,果不出所料,洛成双已经上套。笠辰相信白袭远不会胡来,而且以婉儿的聪明,她此刻应该是安全的,这样说只不过让洛成双着急。 “什么时候的事?”洛成双声音稍稍平静,自水池中跃身而起,站定在笠辰面前。 “两个月前,婉儿独自一人去为她姐姐报仇,是把我和应水涵灌醉悄悄离开的,结果……”笠辰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此刻洛成双的表情已经非常可怕。 洛成双转头望着床上的女子,绝然道,“走!” 夜深人静,我将房门紧闭,盘膝坐在床上,调息体内那丁点的真气,自丹田的那股热气慢慢旋转,流入胸口,再漫延至全身。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调息内力了,感觉身体已经好很多。 可是我最担心的白袭远太放任国师了,我害怕此次国师会怎么样对付师伯他们,自己呆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真是干着急。 我打开房门,外面静悄悄的,望望月空,寂寞而清冷,一如那人的眼眸…… 我摇摇头,在想什么?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脚下提劲,我奔向龙启宫。 贴着宫墙,龙启宫灯光微弱,我跳身潜入,薄薄的窗纸里,有人影晃动。 “皇上,老臣恳请担当这次剿匪将军!”国师苍劲的声音。 “这……” “皇上,江湖乱党蠢欲动,尤其这次朝廷首先行动,激起他们的愤怒,老臣本以为率领几千精兵就可将其歼灭,可谁知那群乱党厉害的很,所以,老臣恳求皇上能够……” “剿灭乱党尚用不着给你兵权,朕可以派护国将军前往!” 我脑中收紧,耳膜嗡嗡直响,国师如此**果的和白袭远要兵权,他怎么这么大胆?难道真当白袭远是一个无知的皇帝么? “皇上,老臣已经熟悉了敌人的作战方法,如果另派他人前去的话未免费力,不如让将军做副帅,随老臣……” 我正想听听他接下来的话,突然人影一恍,我的衣领被提起,我本能转身,翻过一掌,却被来人握住向前一推。我退后几步,站定,国师负着手,眼睛微眯含笑看着我。 “娘娘,这么晚,还不休息?”国师向前一步,微微俯身。 这时,白袭远已经看到了我,一脸震惊,“你一一!” 我只是狠狠的看着国师,不言语。 “原来你的武功……”白袭远摇摇头,无法相信。 我无言,既然这么快就被发现,就随其自然! “皇上,娘娘的武功不可能恢复,只是……”国师说到这,看了我一眼,接道,“只是皇上如此纵容恐怕要出乱子!老臣忠言相告,望皇上三思! 白袭远听罢再次看向我,眼中不明。 “白袭远,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我撕声道,“不要上他的当!” 国师脸上的笑容渀佛更深了。 我焦急的看着白袭远,希望他能做什么举动,可是……,他却一直看着我。 看到他的眼神,我知道我错了,终是过于冲动! “准奏!”白袭远冷言道,面无表情。 国师大喜,连忙跪地,“谢皇上恩准!” 白袭远回身上了高台,留下高大的背影。国师躬身退下,此刻,宽敞的大殿里只剩我二人。 殿下殿上,我望着他的背影,片刻,我低声道,“我不明白!” 我本为他会跟我说些什么,但他仍旧站着,一动不动。 “你这是走向灭亡你知不知道?!”我几乎用吼的。 “你关心么?”他问道。 我怔住,偏过身,“你在赌气吗?孰轻孰重我想你心里很清楚!” “为什么又骗我呢?”他平静道,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吗?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问这些? 你到底怎么想的?”我激动的吼道。 他肩膀微微抖动,我看着他,他大笑,“我不该改变的,对于你这种女人!” 我惊栗。 白袭远遽然回身,“朕做了这么多,你怎么看不到?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骗朕?” 看着他愤怒的眼神,我气不打一处来,“国师废了我的武功千真万确,我不需要解释什么,更加没有骗你,随你怎么想!” “哼!你的想法那么深,如果我汲取教训,就不该轻易的相信你!”他的意思分明是说我把国师也给骗了。 我突然感到好笑,“我不想多说,如果我能骗过国师的眼睛,又怎会呆在这里!” “是啊,你怎么会呆在这里呢!”他的眼神蓦的变冷,闪出紫色的幽光,梭角分明的脸在烛光下映出一道道深深的阴影。 “哼!”我甩袖,真不知道自己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可以和他和平共处的过上这么多天! 白袭远走下高台,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中,他箍起我的下巴,“既然这样,朕就想办法让你永远也不能离开!” 我对上他的眸,冷冷的看他。 白袭远越来越愤怒,捏紧手指,下巴的疼痛令我嘴巴微微张开,我仍是瞪着他。 “不要这样看着朕!”他的另一只手钳住我后脑,稍一用力,让我仰头对上他的脸。 寂静…… 只听的见他粗重的呼吸,热气重重叠叠的打在我脸上。 “朕努力过,但你不懂得珍惜!”他怒道,眼睛片刻也未曾离开。 “是我多管闲事了!”我冷言道,“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废不废国师也与我无关!龙启国谁做皇帝又有怎么关系!” “你一一!”他咬牙,“好,朕倒要看看最后的结局! 他松开手伸手一推,我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摆驾凤舞宫,今晚由你来侍寝!”白袭远冰冷的说着,眼神锁住我,似是报复一般。 “对于你这种人我无话可说!”我站直身体,淡然的看他。 “你不要逼朕!” “呵!”我冷笑,又是这句话!“无所谓了!”我耸耸肩。 我闭上眼睛,事到如今,我终于可以解月兑了,既然无法杀掉国师,无法逃离皇宫,无法过上自己向往的生活,无法得到那个人的爱……我也不需要坚持什么…… 一切都无所谓了…… “你认命了么?”白袭远轻声道。 我蓦然睁眼。 “留在朕身边!”他环过我的腰,“过了今晚,朕会阻止国师!” 我浑身一震! 他的唇灼热,在我脖间游动,烙下火辣的痕迹。 不知道……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如果自由是这个样子的话?那有什么意义呢? 白袭远拥我在怀里,慢慢移动至床边……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我遽然惊醒。 白袭远望着自己胸口那明晃晃的刀尖,我手握匕首,“就算不用你,我也会杀了国师!”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大喊:“抓刺客——!” ( 第九十八章 正在这时,门外才人大喊:“抓刺客——!” 看着白袭远的眼睛猛然睁大,刺客?这个时候? 抵着他胸口的匕首滑落地上,我听到殿外的打斗声和侍卫紊乱的脚步声,难道…… 眸子被一层水雾覆盖了,我知道自己可以这般平静的原因了,我早有预感,早有预感,我一直不愿意去相信,而今…… 我悴然扭头,那扇紧闭的大门外,是我矛盾着想看到又不想看到的画面么? 从床边到门口,是从黑暗走向光明的距离,对么? 不由自主的,我的身体渐渐僵硬了,迈出脚…… “留下!”白袭远已经将我全部表情收进眸中,他的声音低沉暗烈。 “不!”我说的绝然! 他的目光凝聚在我身上,微微屏息,“你确定?” “放掉我!”我语声同寒冬里结冰的海水。 “好,如果你有本事走的话!”恍如是从齿间磨出来的,他先我一步跨出去。 龙启宫的大门怦然而开,月光洒进,映出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明黄色的龙袍,鲜红色的宫袍,相辉而闪,殿外的所有人微微怔立,而因此……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 白衣飘舞中,男子的发丝凌乱张扬…… 电光火石间,我的心怦然塌陷,针尖的刺痛感在心中漫延,我的唇瓣开始变的苍白,面容失色…… 我原以为他不会再见我了……为什么……? 他此刻也正看着我,凛然的双目在触碰到我的那一刹那变成无限的温柔,惊诧,凝滞! 我失神的望着他……为什么我辛苦建起来的防线可以这般脆弱的因他出现而倒塌的不着痕迹?为什么我努力想着忘记,想着要冷漠,想着月兑离和他一切有关的东西,只因他一个眼神就可以功亏一篑?为什么这个时候的自己见到他时心里仍旧疼痛的无法呼吸? 然而一一 我能够回到从前吗? 寂静……静悄悄…… 渀佛这世间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们互相凝视…… 不能! 他已经抛弃了我! 我偏过头,就如同方才惊鸿一瞥的不是我! 不着痕迹的,我离开了他的眸! “婉儿!”低沉的声音飘入耳迹,是笠辰! “为什么要来呢?”我沙哑着嗓音,是啊,他们为什么要来呢? 笠辰连同远处的那抹如同阳光的影子同时一怔。 “杀!”冷漠的声音出自身旁傲然的人,他的唇抿的紧紧的,目光平炬前方。 暗怒的声音唤醒了方才怔住的人群,他们挥起手中刀向包围中的两人袭去! 我背过身,闭上眼睛,如今,我能平静的呆在这里么? “这不是你希望的么?怎么你的表现却一点也不兴奋?”白袭远在观战,冷冷的问道。 “你看不出来么?”我同样冷漠,“国师当初为何有机会抓到我?” “我也在奇怪,他们为何要抛下你一人!”白袭远听似无波澜的声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嘲讽。 我握紧拳头,屏息睁眼,一字一句,“没有人抛弃我!” “那怎样解释你现在的样子?”他转身,侧头斜睨我。 “和你有关系么?”说话间,我一拳出手,却被他握在掌心,向前一带,将我拉进他胸前。 他眯起眼睛看我,冷淡中带着阴沉,“你很矛盾!到现在了还想反抗么?” 我呆立,顺着他抬起的眸望去,月光洒下的殿外,国师的身影赫然而立。 我哑然! 笠辰无法抽身于那些大内侍卫,场外,只有那白色的影子与国师对立而视。 我睫毛猛然抬起,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脑子,推开了白袭远,我一步跨出了殿门,没错,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受伤,我不想欠他人情,不想对他心有愧疚!又或者,我的内心深处,不允许他受伤! “我说过你没有机会!”白袭远拉住我前窜的身体,“你逃不了!” “你放开我!”我骤然大喊,挣扎着。 白袭远将我拽进臂弯,铁箍般的钳住我,然后挑衅似的看向远处的白衣男子。 远处的他,眼中有星芒,有晶莹,有宿命的味道…… 我激烈的喘息着,指尖冰凉,浑身冰凉,我却不知如何保暖。 “你终于肯出关了啊?花谷门几近灭亡了!”国师抬起右手,扳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洛成双眼光淡然,不被他打扰! “笠辰,交给你了!”白衣男子低声一句,飞速而起,自身后抽出一把长刀,月光下,刀身闪出骇人的锋芒,直逼人眼,恍惚的不真实,映着他俊美无双的脸颊,映着他绝然的眼瞳! “哼!自不量力!”国师讥讽,甩袖向前,打掉了一名侍卫的长枪,举起长枪抬头迎上洛成双的招。 “砰砰”金属撞击出两道火花。 我的心颓然收紧,唇瓣颤抖,恍如黑色玛瑙的瞳珠,看着那抹胜雪的白在可怕的夜晚里开出妖娆的百合,我不懂,他怎么可以这样? “你明白了么?”我恍如自言自话般,月兑口而出的话让那明黄色身影一怔。 “你明白了么?”我再次问道,“这突然出现的侍卫都是哪里的呢?这一个个生疏的面孔你怎样解释?” 白袭远望向场中,的确,这些人并不是他的大内侍卫,蹙起眉,他竟不知道该如果回答她的话。 “这下你该醒悟了吧?”我嘴角有抹嘲笑的得意,却又淡淡的恍如看不出来。 “只不过保护皇宫的侍卫而巳!”白袭远淡漠道。 “是吗?”我荡起纯白透明的笑容,“你心里清楚围绕在龙启宫周围的侍卫都是什么人!” “不管怎样,你今天逃不了已成定局!”他淡然的望着场中,一群侍卫将我们护在门前。 眸光,透过眼前的水雾,透过人群,他的影子那般熟悉,那般清新。 这一次,他是不是为了救我而来?是不是有一丝的回心转意?不会的,他只是为了履行对李清梅的承诺,自己怎么能够赢得他的抽身相救?我有没有那个资格? 答案是——没有! 突然,国师的长枪从他的背后穿过……胜雪的白色骤然跃起,腰间已然飞溅出血花。 月光下…… 白色的百合…… 妖娆的血红…… 沾染了他的衣襟…… 我的眸,跟着这抹血红变的失神,指尖异常的冰冷,收紧的瞳孔,渀佛心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只因那飞溅而起的血花。 “师父——!”我撕声大喊,挣扎着敲打白袭远的手臂,“师父——!” 百合在血红中绽放了笑意,红色,在他捂住伤口的指尖流出,渀佛怎么捂也捂不住似的,血,不停的流着。 一丝冰凉滑过我嘴角,我不停的挣扎,而搂我的那两只手臂却越来越紧。 场下,已然来了上千名的侍卫,笠辰被逼退后好远,只有中间的小片空地上,白色衣襟飘舞,还有对面锋芒的长枪。 “婉,相信师父么?” 如同天籁的,如同第一次见面那样的,美好的音色,一切美好如昔,让我有瞬间的失神,眼泪不停滑下,打湿了谁明黄的袖袍。 他说这样的话,让我怎么回答呢?我,该怎么相信? “决定吧!”头顶,是白袭远的声音。 我一顿,星芒般的泪水,抬起脸望他,“你想怎么样?” “你知道的!”他不看我,口气平稳。 “哼!”我忽然收起哽咽,眼神冷冰冰,“恐怕现在连你也无法掌控我了!” “你说什么?”白袭远低头,瞪着我。 我笑的得意,“已经太多异常了不是么?” “只要你留下,我会放了他们!”他听似商量的话语却不容抗拒。 我不说话,眼里,白色的光芒飞闪而过,长刀长枪的较量,金属兵器的碰撞,国师狠辣的招数,师父的躲闪。 远处,笠辰似是体力已然不支,用尽力气,剑尖柱地,咬牙坚持着。 师父的刀上沾满了可怕的红,国师步步紧逼,师父向后一退,踢起脚下掉落的剑,剑身直直飞向国师,长枪一摆,剑被打飞。 师父甩出长刀,反手向上砍,不料国师更快,枪身已到,将师父的刀卷进长枪。 砰…… 长刀飞出! 师父马上击出一掌,国师迎面也送出一掌,掌掌相对,各自向后退几步。 “哈哈!”国师狂妄的大笑,长枪却未停顿,接着向师父前胸刺去。 师父扬开双臂,身后飞出数米的白色长绸,如条条利剑向国师而去。 长绸缠住了转身,缠住了国师握枪的手,师父抓住白绸,另一头的国师抖然飞起,枪身一震,接着是绸布被震裂的声音。 我的心,一点一点的下坠。 绸布的断裂,国师自空中而下,枪尖对准了师父。 恍眼间,师父跪在地,双手迎上国师的枪身,力道之大,铁铸的枪身已经弯曲。 “住手!”我忽然大喊,然后声音委靡下来,“我答应,我答应……” 白袭远终于如释重负,叹息后,他抬眼望着国师的身影,轻轻启齿,“国师,停手!” 然而…… 国师却仍狠狠的盯着枪下雪白的男子,“皇上,此人也是乱党之一,就让老臣结果他吧!” 我摇摇头,用力的摇头。 白袭远抱紧了我,沉声道,“朕知道,放了他们!” 国师笑了,“皇上,您这是放虎归山!” ( 第九十九章 国师笑了,“皇上,您这是放虎归山!” 白袭远皱起眉,口气略带不耐烦,“朕说放了他们!” “为什么?”国师斜睨过眼角,“皇上难道不顾及江山之忧么?” 白袭远呆立,“你什么意思?” “白袭远,国师出言不逊,胆敢违背圣旨,是何居心?!”我冰冷的说着,眼光不曾离开国师手中的枪。 “哼,老臣忠心耿耿,天地可见!娘娘多虑了!”国师说道,目光扫向我。 “来人,将国师挡下!”片刻,白袭远冷然喝道。 可是,场内的人突然不动了,笠辰颓然的拄在地上,眼神担忧的望着被国师死死抵住的洛成双,他的伤口,汩汩的鲜血从他腰间流出,他的唇已经渐渐发白。 死寂,没有人听到白袭远的话,台下人不知所措,望望国师,再望望皇上。 “你们看请楚,站在这里的,谁才是皇上!”我大吼,凛然的看向台下。 渀佛导火索,侍卫们遽然惊醒,挥起长枪长剑向国师砍去。 国师却突然消失在众人面前,我只感到身旁的人将我突然推出,我向前倾出几步,脚底一滑,从高高的台阶上掉落下去,然后,如同盛开的百合,白色的光束将我包围,清香混合着血液的腥味充斥着我的大脑,肩膀触到的温软,正是倒在某人的怀里。 睁开眼,黑白分明带着雾气的眼眸望着我,白皙的脸颊上高挺而立的鼻子,以及嘴角的微微血迹,那样触目惊心,他,已经不再戴面具了么? 不由分说的,师父搂紧我在怀里。 “铛!”声音来自高阶之上。 一林黑色的影子弯腰迎上国师的长枪,而黑影后面的明黄身影震惊的睁大双眼。 “笠辰——!” 已经晚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摆在眼前的,为白袭远挡枪的,真真切切是笠辰! 然后,国师收枪,身后的侍卫叠涌而上,国师转身抵挡,越来越多的侍卫齐上,连同白袭远心月复的侍卫终于起来,将国师逼向一边。 笠辰的身躯滑落,白袭远急忙扶住他,“笠辰,还好吗?” 谁知笠辰却将剑指着白袭远,恨恨的看着他,却也掩不住眸底的脆弱,他伸出剑几欲下手,白袭远一动不动,笠辰终是没了力气,剑掉在地上,“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杀了你是不是更快乐些,可是我又害怕,没有了你的世界是不是比地狱更让人寂寞和害怕?也许,我本来就不想让你去死……” 此刻,白袭远眼中闪过痛楚,他扶着笠辰,“振作!” 笠辰摇摇头,“放了他们!就如我放弃对你的仇恨一样!” 白袭远抬脸看向台下的我们,随即又看向笠辰,眉头紧锁。 “哥哥……,在我的心里,一直把你当哥哥看待,呆在你的身边是我从小到大的愿望!”笠辰轻微的咳嗽,眼光脆弱的抬起,“哥哥还愿意收留我吗?” 白袭远眼波闪动,“你不恨我?” 笠辰摇头,“你是哥哥!” “太医——!”白袭远大喊。 我看着虚弱的笠辰,“对不起,谢谢你,笠辰!” 白袭远顾不上我们,抱起笠辰进了殿内,而此刻,师父扭头,“糟了!” 国师不见了! 师父握着我的肩,我望着他的脸,那削尖的下巴上已有些青渣,我的心翻腾一片。 师父低头看我,另一支手抬起,在触碰我脸颊的瞬间停住,因为我冷漠的眼神,他停住了的动作,错愕的看着我。 我推开他,独自站起。 天空微亮,晨阳升起,场上空荡,美丽的红色阳光将我们笼罩在梦幻的霞光中。 我们彼此对视,他平静的眸光下闪着愧疚,而我是一成不变的冷漠! 转过身,心里骤然疼痛,而我却不回头,直直走进了龙启宫殿。 太医们站在内室中,屏息不敢言,我推门而入,坐在一旁的白袭远霍然起身,脸上有惊喜,但看看床上的笠辰后,眸光又黯淡下来,“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看他,眼神停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笠辰身上。“我要等?p> 页叫牙?” “不行!要走现在走!否则……”白袭远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么的事情,他明明猜到了,为何还要任性的去赌?现在的他,还能留住她么?他转头看着笠辰,那个曾经被他利用的很惨的“弟弟”!对他,他又该如何呢? 我不理会白袭远即将出口的威胁,走近笠辰,他胸前裹着厚厚的白布,我坐在床边,握起他的手,“笠辰,醒过来!” 渀佛听见了我的声音,笠辰的睫毛有晃动,白袭远也凑到我身后,一脸迫切的看着他,笠辰极缓慢的睁开脆弱的眼皮,“婉儿,他,在等你,他受了很重的伤!” 我恍若一惊,背脊僵直,我万万没料到笠辰开口竟是这句话。 “哥哥,放他们走!”笠辰抬起右手,白袭远抓住,握在手心。 “好好照顾他!”我甩下一句,跑出大殿。 当我站在殿外时,师父的血已然染红了半边衣裳。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怎么之前没看到?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他面前的,只当我握起他的手,他唇边有了释然的微笑。 “等到现在,很辛苦吧?”师父温柔的笑着,看着泪流满面的我。 我摇头,声音哽咽,“师父,我带你走!” 晨光中,瘦小的身影艰难的扶起那高大的身躯,站定,一步一步向宫门走去。 腰上有血在流,我不敢看,扯下衣角,围在他的腰上,他整个的身体倒在我肩上,我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救他,就算他好起来以后继续伤害我,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他的心里没有我,可是事实上,我已经又欠下他的恩情了,这一次,我还能不能还清? “婉儿,我有话对你说……”师父的声音响在耳畔。 “不要说,等你好了再慢慢对我讲!”我强忍着让自己的口气变的平静。 “呵呵,好了的话我怕你会不听……”他轻笑,此时此刻竟有些孩子般的倔强。 “谁说的!”我反驳不自觉的语声放柔下未,扶着他的身体,我咬紧牙关。 阳光变亮,照在我们身上,镶出金色的光环,晕了开去,在师父胜雪的衣衫。 “如果我说了,你会原谅我么?” “说了以后再讲!” 他摇头,“怎么办呢,我坚持不住了……” 我惊栗,抬头看他,在那挂着微笑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角的红色已经干涸,他眸底闪着异样的光彩,看着我。 心脏渀佛收紧的疼痛中,我开口, “你在说什么?明明精神这么好,还要骗我么?”声音竟有些颤抖了,泄露了我的心情。 “当初的离开……”他启口,却被我捂住嘴,他清澈的眸光在我脸上流动。 “别说!”我皱紧眉,捂住他唇的手停在他的侧脸,他的笑容淀放在我的手掌里。 “好。” 然而,他竟然倒在我肩上,竟然就这样倒在我肩上…… “师父……”我轻轻的喊,“师父?” 泪悄然流下,“师父累了么?” 没人理我,哽咽声,我开始喘息,支撑着师父的身体,我再次喊,“师父……?” 阳光变的清冷下来,光芒也不再耀眼,渀佛都失去了原有的温暖和颜色…… “师父,我们去坞山吧,好么?” 我的声音轻轻的,如同阳光下吹过的不曾留下痕迹的风。 “师父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我们走!”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师父背起来,“师父还记得么?那是婉儿最快乐的日子!” 停下脚步,忽而想到,师父是失血过多昏迷了么?对,一定是的,那么我只要给他一些血,他就可以醒过来! 我惊喜的,把师父放平在地上,匕首划过手臂,血液顺着手臂缓缓流淌,流进师父的唇瓣里,我露出笑容,这样的话,师父就会安全的! “咳咳”声音微小,却被我听到了。 “师父,再忍一忍,婉儿一定会救你!” 再次将师父背起,我抬起脚步,只要进了城,就会好了! ( 第一百零四章 “好吧,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强求,但……”他扳过我的身体,漂亮明澈的眼睛锁住我,“开心一点,现在不应该是很开心的时刻吗?” 我映着他阳光般的笑容也笑了,在他面前,我应该尽量做到释然,否则他会一直缠着我吧,“你看,我很开心啊!” 他眯起眼睛,“有点假!” 我笑容僵在脸上。 “哈哈哈~!”他笑着拥住我的肩,“难道从没人告诉过你吗?” “……?” 他揉揉我的发顶,揉乱了我整齐的束发,“你很可爱啊!” 我哑然,竟无言以对,像我这样的人,还会有人说可爱? 他看着我不如所措,心下更是欢喜,又用力揉揉我的发顶,这下,头发全乱。 “你上次狠心把我们灌醉真的很可耻知不知道?” “嗯” “那下次不许了!”他薄怒的敲我的头,宠溺般的笑。 “好,呵呵” 远处,角落里如同遥曳的百合花身礀脆弱的僵立,他的指尖渐渐变的冰凉,心底渐渐的被冰雪覆盖。 她温柔的笑,他宠溺的眼神,如同一把刀插在他的心尖,原本他以为只要回头,她就会张开双臂来迎接,释然的喜悦让他忘记了还有那个人的存在! …… …… “可这次,她的身边有我,你不管她,我照样可以让她生活的很好,在 她的生命中,能够给她快乐的只有我!” …… “你大概忘记了,很久以前我就说过这样的话,如果你不能将她照顾好,就把她交给我!现在,她已经被你伤够了,也到该抢她走的时候了!” …… …… 她已经被他抢走了吗?所以,她才会那么冷漠,才会那么疏离。 白色的身影与满他的白雪融合在一起,有雾气环绕,让他变的虚幻起来,唇角的苍白渀佛灵魂都已经抽离了他的身体。 他怔怔的望着前方相拥的两人,心痛如刀绞,原来她从不曾等过他啊,他以为无论什么时候回头,温暖的她都会在那里等候,所以他放心的去忘记往事,想要给她更纯粹的感情,而她,却没有等他。 她,居然没有等他! 感觉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这里,我回头望去,白雪覆盖,却没有人影,我疑惑的皱皱眉,是我看错了吗?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打算永远呆在这里?” 我和师叔同时扭头看向来人,只见蛇君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们,手中端着一碗酒。 “应该去喝一杯吧?”蛇君很和善的说着,眼神落在我身上。 “是啊,这丫头最近闷的很,是该让她放松一下了!”小师叔说着重重的拍下我的肩,我吃痛的轻呼一声。 “哈哈,走吧!”蛇君和小师叔两人架起我的胳膊,硬生生的把我拽到院中。 饭桌上,千陌崖子和天琼老人一个背脊挺直的端坐,一个不规则的站立,看到我后纷纷露出笑容。 “来来来,女圭女圭,你帮我把小徒儿带回来,我敬你一杯!”天琼老人举起碗,又草草的塞给我一只,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碗中透明的液体映出我略显苍白的脸颊,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为什么我可以这样忧郁?随着冰凉的液体灌下,胸口燃起了火热,一直延伸到胃部。 “哈哈,想不到小小的娃儿也有这般酒量!”千陌崖子端坐着开口。 我倒满一碗,抬起手,“当日前辈的恩情婉儿无以为报,敬前辈一杯!”我仰头,满满的酒被我灌下。 他有些错愕,稍后饮尽了碗中酒。 “清儿,还有师叔呢!”身旁的小师叔拱拱我的肩,对我眨眨眼睛。 我无奈的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随后是大师伯,二师伯,蛇君叔叔,猿君叔叔,鹰君叔叔,狮君叔叔! 一圈酒敬下来,我的头稍稍有些晕了,眼光有些迷离。 “婉儿,叔叔还要谢谢你,当日没有下手杀了犬徒!”鹰君叔叔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正重道。 “为何?”我不解。 “你还记得国师府上的黄衣小子吗?”他说着脸上有一些愧疚,“他是我的徒弟,误入歧途!” 我脑袋突然嗡的一声,蓝月还在国师府! 看到我的反应,他更加愧疚了,“不过还好,他没有闯下大祸,他和那名叫蓝月的女子心心相印……” 我突然记起,“嗯,那很好啊!” “可是国师那个老贼,他居然给他们下了阴阳和合散!”鹰君咬着牙道。 “那是什么?” 听到我的问题,鹰君叔叔的脸突然一红,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小师叔悄悄拉过我的身体,附在我耳边,“那是一种很猛的一一药! “……”小师叔声音很低,我的脸也有些发烫了。 “幸好,蓝月宫主为人开明,两个人已经双双下山,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鹰君怅然的喝下一碗酒,离开了我的身边。 此刻突然柔肠百结,如果不是我,蓝月就不会……,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能让他们有情人终得归属!我该高兴才是。 倒满了酒,我仰头喝下,现在,师父的伤已经好了,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天琼老头,谢谢你能收我师父为徒,这杯敬你!”我举起手,眼神渐渐迷离,天琼老人的身影有些涣散。 “你不能再喝了——!”喝斥声,有种清香如同百合花的味道。 一只手扶住我的腰,脚下一空,天旋地转后,我躺在某人怀里。 浓重的酒香味混合着这股清新的香气,令我有些沉迷,自然的搂住他的肩,在他怀里寻找最舒服的位置,好累,只想睡觉,也许睡醒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徒弟! 洛成双低头看着酒睡的女子,皱起眉,转身欲离去,却有一只手将他拦下。 “放下她!” 洛成双回头看着那个一袭银装的面具男子,“怎么?” 应水涵将碗中剩下的酒喝干净,凑上前来对上洛成双的眼睛,“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 洛成双偏过头不予理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现在是属于我的!”应水涵有些冷然的说着,一改往日的阳光。 “她属于谁我想你应该很请楚!”洛成双更加冷漠的说着,抱她的手指却无意间紧了紧。 “起初是这样的,可是,你放弃了她!”应水涵慢慢说道。 洛成双一怔,应水涵的话如同带剧毒的尖刀戳在他的胸口,的确,他曾经抛弃了她,他俯首看她,‘婉儿,你会怪我吗?’他在心里默默的问。“那么此刻,我会抓紧!”他淡然出声,眼神却一直执拗的停在怀中的人身上。 “很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应水涵伸出手拉住女孩耷拉下来的右手。 洛成双瞪向他。 两人僵立! 桌边的所有人看着这一幕,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徒儿加油!”天琼老人醉醺醺的大声说道,马上遭到周围人的白眼。 “咳……”凌逍然上前一步,“如果你们再僵持下去,婉儿会被冻僵,她穿的这么少!” “是啊是啊,有什么话进屋再说!”萧剪瑜也凑上来。 洛成双看看两位师兄,冷冷的对着身旁不识趣的人道,“放手!” 应水涵被女子苍白的面容刺的心中隐隐作痛,放开紧握着她的手。 洛成双冷哼一声走进屋,应水涵马上跟了过去。 凌逍然摇摇头,极度无奈,“五年前一个梅儿,五年后一个婉儿!” 萧剪瑜挠挠头,“是啊,真是头疼,不过庆幸的是,我们已经全身而退!” “这件事要怎么处理?”蛇君略带担忧的道,“两个人用情很深,恐都很难罢手。” “顺其自然吧!”狮君饮下一口酒,道。 蛇君看看他,点点头。 洛成双小心翼翼的将怀中人儿放在他躺过的那张床上,他的身上沾满了她的气息,忽然心底冒出一股股热流,有‘幸福’的味道,可是转念间,他突然有些灰意,身后停顿的身影怒目瞪着他做的一切,他淡然的转身。 “好了,现在你该出去了!”应水涵冷漠道。 洛成双听到他的话,脸上闪过嘲弄,“这是我的房间!” “那好!”应水涵大步跨向前,奔着床上的女子而去。 洛成双单手挡住,应水涵反手一扬,两人竟在床前打起未,应水涵极力想要接近那张床,洛成双极力将他挡回去。 最后,两人站定,互相盯着对方。 “为什么不等她睡醒了再做评断?”洛成双镇静的说。 “你以为这个时候还有资格和我抢吗?”应水涵盯着面前显的有些倨傲的男子,该死,他就知道,如果早一点将婉儿掳在手心,哪会有今天的事发生?“如果当初不愿意让我接手,为何不勇敢的站出来?今日却信誓旦旦的想抢婉儿回去?你认为还有可能吗?” 洛成双不理会他的话,偏过身体,“婉儿会有自已的想法!”他相信婉儿对他的感情,所以他才会这样讲。 “呵,难道你没看到吗?”应水涵含笑道,“婉儿在面对我的时候笑的多轻松,可她在你面前却又拘谨又难受!”他陪她站在雪地中的场景已经全被某人看到了,所以他才会拥住她的肩,让那个人看个仔细! “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过时就会好了!”洛成双也笑了,他回看向他,“你不全觉得婉儿对我的感情会这般脆弱吧?” “当然不是,正是由于她对你的感情过于深刻,所以当你狠心的离开她时,她才令会绝望,而正在这绝望的时刻,我及时的守在了她身边!这份感情,你说重不重要?”应水涵言语中透中自信,渀佛躺在床上那个熟睡的女孩真如他所说。 “哼!”洛成双冷哼,“你我说的不算,要婉儿来说!” “我要带她走,至少她现在还是我的!”应水涵说着又冲向前,洛成双急忙阻挡。 门在这个时候打开,凌逍然和萧剪瑜将两人拦下,“你们做什么?” 洛成双和应水涵怒目相视,各不言语。 “婉儿很累了,不要打扰她,这些事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何不等她醒了一问究竟?”凌逍然果然不愧是大师兄,神色严肃的将两人指责完,转身将床上的人抱起来,“婉儿有自己的房间!你们谁也不要来打扰!” 说着走了出去,萧剪榆指指两个没出息的人,转身跟着出去了。 ( 第一百零五章 头好疼,我慢慢蠕动着身躯,被窗外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在坞山,也有这么强烈的日光吗? 我起身倒了一杯水,昨天喝酒太多了,有些晕。 “婉儿,醒了吗?”门外,大师伯敲门道。 我疑感的打开门,大师伯一脸无奈的站在外面。 “师伯,发生什么事了吗?” “婉儿,保重!”大师伯拍拍我的肩,说的话更令我一头雾水。 清晨的空气请新自然,我头脑立刻清醒了不少,今天坞天派安静了许多,那些江湖豪士纷纷告别下山了,院中空空荡荡的,没有风,被冰雪覆盖的长松一动不动。 来到大厅,众人坐的坐,立的立,见到我后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诺大的厅堂突然寂静下来,甚至连呼吸声都能听到了。 诡异!十分的诡异! 我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他们也笑着回应我,结果笑完了还接着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大师伯无奈的摇摇头,独自走到一边坐着喝茶去了,剩下我一人站在那里享受“目光浴”! 大家今天是怎么了?我有什么好看的? “婉儿!”身后响起了师父温润美好的嗓音,我一顿,转过头。 “师父早!”我对他微笑。 “清儿!”略显僵硬的声音与一抹高大的影子随后而入。 “水涵师叔早!”我同样微笑。 “师叔带你去堆雪人好不好?”师叔满脸堆笑的说着,一甩僵硬。 “……”堆雪人?那么幼稚! “婉儿,还是随我去欣赏雪景,我吹萧给你听好不好?”师父含笑看着我,平静的眸子紧紧锁住我。 “……”欣赏雪景?白茫茫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对了,你不是一直很想念月牙吗?不如我们下山去找它吧,如何?”师叔说着拉起我的手。 “……” “婉儿,还是回花谷门,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们也可以去坞山崖底!”师父拉起我另一只手。 “……” 师叔看向师父,两个互相看着,我站在他们中间,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怪,这是怎么回事? “我……”微弱的出声后,却不料两人齐刷刷的看向我。 “清儿,你说想去哪里?师叔陪你!” “婉儿,你不是最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看着两人,一个略显霸道,一个温柔的含笑,诡异,真的很诡异! 难道?不可能,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闹的这么明显?怪不得大师伯一早就告诫我“保重!”想来我睡着的时候又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以为我是什么? “放手!”我冷冰冰的道,看两人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众人均是一楞,面面向觑! 面前的两人更是哑然。却没有放掉我的手。 “放开!”我重复一遍,见他们仍无动作,我忽然一甩手,挣月兑了两个人的禁锢。 两个人不解的看我,顾不了那么多,我拂袖离去。 “婉儿!” “清儿!” 头疼,真是头疼!现在的大家都很闲吗?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我果真不能久留了! 望望天际,湛蓝如洗,往事却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也许曾经的曾经我投入过认真的感情,可是如今,我疲惫了,不想再介入这些事,真的很累! 就当梦中人是个无法实现的梦想,深深的埋入心底,从此,永不开启! 可能,我喜欢师父只是由于他是梦中人的关系,放下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不想再受什么牵制,想独身一人,想自由,没什么能够阻挡! 斗志现在看来,是很可笑的事情,只要活的开心!我自己就会很开心!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 “婉儿!” 大师伯站在我身后,打断了我的沉思?p> ?易?怼?p> “婉儿,想必你也明白刚刚的情况了,有没有什么想法?”大师伯轻声道,关切的看着我。 “师父曾说,花谷门现矩,不可嫁娶!”我正重的道。 大师伯笑了,看向我,“他这样说的?” “……?” “你被他骗了,若真如他所说,我又怎么会不阻止他们?”大师伯负过手,与我在雪地中漫步,“他们好像突然变的年轻了,有些孩子气!” 我沉默。 “师伯想问,在你师父与小师叔之间,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一怔,看着大师伯柔和的神情,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呵呵,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师伯都会站在你这边。”大师伯说着拍向我的肩头。 “师伯,恕婉儿无礼,现在,我没有这些想法!”我平静的道,一丝愁云挂上眉间。 大师伯一顿,又笑了,“好,尊重你的意见!” “谢谢大师伯!”我挤出一点笑容,是因为我现在实在笑不出来。 “我会让他们回花谷门思过!”大师伯温柔的说着。 “我想,还是让师父留下来吧,天琼老人不会放他走的!” “也好!”师伯说完转身欲走。 “大师伯!”我叫住他,“师伯,您能不能帮帮婉儿?” 他皱眉…… 一年半后 大街上一个乞丐模样的男子左窜古窜,身后一群人穷追不含。 “抓小偷——!” “别跑——!” 乞丐把路过的小摊全部推翻,引的街上一片混乱,后面如虎如狼凶神恶煞般的人被隔开好远,小乞丐笑容溢满脸颊,继续向前跑。 “还敢跑!老子今天非得抓到你不可!”后面一个长着胡须的大汉瞪着眼睛吼道。经他分配,那群人四下分散,分别向不同的小巷跑去。 小乞丐看不到有人追来松下一口气,哼着曲子慢慢走。 “他在那——!”突然一人大喊道。 小乞丐见势不妙拉腿就跑,可惜这次却没那么幸运,四面八方涌出好几个人,对着他摩拳擦掌,他被包围了! “看你往哪跑!哼,兄弟们,给我上!”大汉一声喝下,手下一群人峰拥而上。 “救命啊——!”小乞丐眼见跑不掉了,这下怎么办,天哪! 这时,天空突然降下一抹白色的影子,风吹过了他的衣角,荡起翩翩的波浪,男子如黑玉般的发梢飞舞着,映着午后的光辉,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男子轻飘飘的落在小乞丐前,眼前戴着面具的男子不正是传说中的…… 抽气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揉眼皮再看,他没看错,此人正是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脸的江湖猎人——崎公子! 那群大汉显然也认识这位崎公子,美丽如仙般的气质与为人作风极为不符,表面温柔善良,实则心狠手辣,无数江湖恶人丧于他手! 此刻共白衣男子面具后的眼睛透出锐利的杀气”令他们背脊一阵阵发凉,不知不觉的腿脚发颤,吓的几近站立不住。 前面领头的大汉显然吓呆了,身后几名同伙急忙拉住他的衣服,狠狈的跑的无影无踪。 男子在阳光下站着,胜白如雪的白色衣衫舞动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来当初选择离开是正确的! “谢谢大侠出手相助——!”小乞丐反应过来,抓住男子雪白的衣衫,谄媚的笑着。 男子看着他,一动不动,小乞丐笑容僵在脸上,颤抖着缩回双手,却发现,被他抓过的衣襟上有两个明显的大掌印,好脏!小乞丐额头渗出一层汗,悄悄抬头看向男子,男子眼神冷若冰霜,对他不理会,转身欲走。 “哎哎,大侠留步!”小乞丐不要命的双手张开,挡在白衣男子面前,男子看着他。“大侠,您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报答!” 男子眼中闪过玩味,“你想怎样报答?” “我……我……,请大侠收下我!”小乞丐跪在地上。 男子饶过他,继续前行。 小乞丐抬头望望,咦?人呢?恍然大悟,转身急忙追上来,“大侠,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请您收下我吧!” 男子不理会,全然当他不存在。 喧闹的大街上,刺眼的阳光下,出现,滑稽的一幕,胜白如雪般仙子的男子在小走,后面一个肮脏不堪的乞丐穷追不舍。 终于,男子不耐烦了,伸出手中萧指向飞奔而来的小乞丐脖颈上,“再跟来的话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男子的话冷如冰雪,小乞丐一阵战栗,可他仍壮着胆子拉起胸,“就算崎公子杀了我,我也不会走的!” 男子看向他,如刀般的眼睛凛列的扫向小乞丐,令他一哆嗦,“好,那我就成全你!” ( 第一百零六章 刺眼的阳光,胜雪的衣衫晕出强烈的光残,纯白的让人不敢直视,他扬起手,手中萧即要落下。 “啊———!崎公子饶命!”小乞丐闭着眼睛,吓的浑身颤抖。 男子冷笑一声,转头走了。 小乞丐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玩味的神情。 大街上人纷纷看过来,却不敢将目光停滞过长,除非他们不想要命了。 我笑的不着痕迹,方才的小乞丐很有趣呢! 自从离开坞山,我到处流浪,也算是做了一些好事,如今流浪到此,想起,许多曾经的故事,我笑笑,时间果然是治疗的最佳良药。 客栈,街上最喧嚣的地方,我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准备喝茶休息。 忽然觉得这里很眼熟,忙多看了几眼,脑中浮现出一些画面。 …… …… “第一条,你们让所有新来客官都能感受到温暖!” …… “要用你们的服务态度与诚心打动客人,除了饭菜免费外,态度还要恭恭敬敬,来人便是客,不管他们是穷是富,这点能做到么?” …… “第二条,你们要创造自己的独家菜肴,保证与别的客找绝无二致!” …… …… 不觉中,我的眼神柔和下来,原来这里是悦来容栈啊。 当初的自己还真是顽皮,估计如今我再也不会做出这些事了吧,呵呵。 这时,门口进来的男女引起了我的注意。 女子一身粉衫,人未到,香气巳袭人,男子一身宝蓝长袍,华贵的锦纹绣在袖口,暗纹白色腰带。 两个人相拥而入,气质相配甚然,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大妻。 女子转过头,柔弱的脸颊红晕尽显,我一眼便认出了她。 ——香儿?! 那他身边的是……陈老板? 两个人不是已经分手了么?今日怎地旧情复燃?我静静的看着他们,当初香儿的离开也正是由于自己在这里大闹一场。香儿应该一直呆在水月宫才对,今天的出现确实让我有些惊讶,不过我又为两人高兴,水月宫是有些寂寞,陈老板放不下香儿去接她回来,想来顺理成章,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眼中的两人互相低声谈笑着,处处透着恩爱的气息,渀佛从没有分离过。香儿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会是爱情的力量吧?陈老板看起来一表人才,两人也算是喜结良缘。 唉,只是不知道水月宫的姐妹怎么样了! 当初突然的离开有没有对她们造成影响?看到香儿,我忽而想到,会不会水月宫已经解散? 不由的心中一阵凄凉,自从一年前选择独身流浪,离开了身边所有爱我的人,这段时间,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被人喜欢过! 就算到了如今,我仍旧没有把握,没想到当初盲目的感情,会一直吞噬我这么久,内心深处被我紧紧尘封的那抹身影,如同绽放的百合花,每当夜晚时分,它总会摇曳个不停,令我一阵阵心酸孤独。 我又回到了这片地方,那么既然回来了,就准备去探望下故人吧,远远的看一眼也好!我决定明天先去水月宫,她们是我此刻最牵扯的。 不知道蓝月还会不会呆在那里。 今夜,繁星点点,带着星芒的雾气,与月光撩饶在一起,缠锦无数。 我安静的坐在窗边,望着星空,这么美丽宁静的气氛,也正诉说着另一个事实——孤独与寂寞!往往,这些是常常与宁静为伍的! 我舀出萧,放到嘴边,一如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我一直都是这样度过的,吹萧,用悠扬的萧声来驱赶孤单。 萧声起,划过谩长夜空,渐渐飘远,将小镇笼罩在一片宁静的氛围。 窗上铺洒着忙胜雪的白衫,如同夏日里的一片冰凉,沁深人心。 月光如水,恍如疏璃,一碰即碎,也是这样一个夜晚,那次,我却听别人吹萧,久久的呆立在幽蓝的夜色中。 我离开了烦恼,也同时离开了快乐!我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却已经没有勇气回头了。 陷入了深思中,愁云悄悄挂上眉梢。 “铛……” 门外响起了打破夜色的不安声音,立刻将我唤醒,警惕的关上窗,瞬步闪到门边。 有人影恍动,我握紧了剑柄! 外面的人有些踌躇,在敲门与不敲门之间徘徊不定,我皱皱眉。 “砰”门被我一把拉开,外面的人险些跌倒,我冷冷的看着他。 “嘿嘿,大侠,我终于找到你了!”小乞丐满脸堆笑,长相平平的五官因他的笑容都要拉曲变形,一身暗灰的衣服脏兮兮的,打缕的头发截着一个毡帽,看起来相当傻气。 看到他,我心情突然变的异常烦燥,“想死所以跟来嘛?”声音出奇的冷冰冰。 “不是不是!”他连忙摆手,“我只是为了报恩而悟,请大侠……” 没等他说完,我关上房门,却被他脏兮兮的手挡住,还掐住忙的衣袖,我领教过他的脏,连忙松手,门就这样打开了。他趁势窜进屋,将门关死。 我仍旧冷冷的看着他,离他几尺远。 “大陕,求求你,收留我吧!”他上小一步伸出手,我后退一步。 “如果你再向前一步,我立刻杀了你!”我不带一丝感情,冷冰冰的像座冰雕。 他一听,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悟,“大陕,忙自幼无父无母,伦落成要饭乞丐,缕缕受人欺负,幸得大侠相助,以往,从没有人会救忙一个乞丐,所以……”他泪流满面的抬脸看我,“所以我一定要报恩,求大侠应允!” “我没有救你,不需要报什么恩!”我面容不改,声音却放松了一些。 “大侠,求求你……”他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几近成了嚎啕的地步,“大侠……求你收留我吧,我愿意当牛做马服侍你一辈子……” 我皱眉,再这样哭下去…… “大侠……呜呜……求你啦,我只为报恩,求大侠给我一个机会……”他抱头痛哭,渀佛真的伤心死。 门口已经聚集了围观的客人,纷纷驻足观看。 小乞丐像是故意似的,声调又放大了几倍,我真想捂耳朵,没见过一个男人也可以哭成这样的。 “大侠,求你给忙个机会让我报达你的恩情……呜呜……”他哭的异常伤心,惹的围观的人们几乎掉下眼泪。 “小兄弟,你就收下他吧,如今像这样知恩图报的人很少见了!”一位大娘抹着眼泪说道。 “是啊,小兄弟,你一表人才,也需要一个跟班追随左右,方才听到你吹萧,想来一定是一个孤独之人吧,收下他也好解闷!”接话的是一个秀才模样的男子。 “是啊是啊,说的对……” “是啊,你就收下他吧,看他哭的多可怜”…… 众人一言一语,令我的房间顿时成了菜市场。 讨论声都快要将房顶掀翻,我实在受不了,“停!”我拔剑对着所有人。 果然有效果,这群人非旦不说了,均后退出门。 我深呼吸,强做镇定,“好,我收留你!” 小乞丐眼前一亮,跑过来拽着我的腿,“谢谢大侠收留之恩!” 众人见此结果,夸奖了几句后都各自回房了。 我抬起脚,将小乞丐踹到一边,“走开!” 小乞丐显的高兴极了,急忙起身,还不忘拍拍身上的土,我厌恶的看着他,“出去,把自己洗干净再进来!” 听到我的话,小乞丐重重的点头后走出房门,小心翼翼的走了。 我舒下一口气,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被一个乞丐粘上,日子有的受了! 盘膝坐在床上,我运功调息,一年多的江湖生活让我更加警惕了,往往晚上就是整夜的坐着,靠功力解乏,到也轻松。 门打开了,走进一个高大的青衫男子,面容青秀,脸上挂着幸福可爱的笑容。 但在忙看来,尤其别扭! “大侠,干净了吧?”他笑容满面的说,随后拉扯一上的衣服,“大侠你看,这是刚刚那位大婶给我的,好看吧?” 我皱起眉,不理会。 他忽然窜到忙床前,与我脸对脸,瞪着大眼珠子打量我,“大侠,你好像皱眉了!” “走开!”我用萧顶住他胸部,用力推开他。 他笑呵呵的挠接头,不好意思的退后两步,“大侠为什么要戴面具呢?是不是……”他开始冥思苦想,突然他看向我,“我知道了,是因为大侠长的太丑了,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听后想吐血,眉头皱的更深了。 “要不就是,大侠美如天仙,所以才会戴面具的?”他悄悄凑上来,端样起我的面具。 我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他痛的大喊一声,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别一再一靠一近一我!”我恶狠狠的说完,偏过头。 “大侠,你别再皱眉了,那样会容易变老!”他捂着疼痛的脸颊,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一怔,斜睨他。 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善意而温良,“还没跟大侠说我的名宇呢!” 我垂下眼帘,不准备再说一句话。 “大侠难道不想知道吗?”他兴致冲冲的在忙面前走来走去,“我从小无父无母,很可怜,靠乞讨为生,经常受人欺负,很少有像大侠这样的仙人救助,他们见到我都躲之不及,今天我遇到大侠这样的好人真是三生有幸,我真的……” “够—了——!”我从床上跃下,瞪着他,“你给我出去!” “大侠,我叫苍蝇……”他胆小的说着,向后退了一大步。 苍蝇? 我有些忍不住的想笑,“你说你叫苍蝇?” 他看到我笑,也跟着笑起来,“是啊,大侠觉得这个名宇是不是很适合我呢?” “是啊,是很适合你!”我微笑的回答,忽而反应过来,这只苍蝇居然还在我屋里嗡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了苍蝇,你可以出去了!” 他脸立刻黯然下来,失落的转身走出房门。 我揉揉太阳穴,今天被烦的不轻,难道忙以后真要日日带着这只苍蝇吗? ( 第一百零七章 “崎公子,我给你端来了洗脸水,你起来了没有?”门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渀佛怕打扰了某些人。 我站在屋里,转头看向门口,“进来!” 门口之人笑嘻嘻的挤进来,手中端着一个铜盆,“公子,这么早啊!” 我瞪着他,不说话。 他把盆放好,又把毛巾放进水里,“好了,公子,可以洗了。” 我一动不动,用毛巾擦拭着萧柄,苍蝇忽然轻呼一声,“对了,公子戴着面具无法洗脸,那,用不用我回避一下?” 见我不言语,他凑到忙面前,“公子?” “走开!”我站起身,摘下面具,露出洁白清新的脸颊。 身后人发出,抽气声,“公子……,你长的好清秀!” “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撵你出去!”我用萧指着他,表情冰冷。 他立刻捂住嘴,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再言语。 我静静的洗完,他仍在那里站着,眼睛竟有些失神,我顿起厌恶,瞬间来到他面前抵住他喉咙,“如果敢泄漏出去,小心你的脑袋!” 他急忙将视线从忙脸上转移,缓慢的举起三只手指,“好,我发誓!” 我重新戴好面具,准备出门。 “公子,我们去哪里啊?”他兴致勃勃,跟在我身后。 “水月宫!”我冰冷回道,头也不回。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以前的一幕幕渀佛幻灯片一样浮现在脑海,当初是在这里剿灭了白龙帮,那时候的性格有些狂妄了呢! 忙边走边回忆,走的异常缓慢,身边不断响起苍蝇的嗡嗡声。 “公子,这里好漂亮啊,那个什么水月宫的是在这里吗?” “嗯!” “公子你看,小面还有一条河呢,不如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 “你很累?” “呵呵,不是很累,我比较担心公子你!”他忽而望着我的脸,道。 “我不累!”我始终不看他,声音冰冷。 “不如这样,公子,我们去河边休息下,我烧鱼给你吃好不好?”他笑吟吟的说着,跑到前面,“公子,你不知道,我烧的鱼可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乞丐最重要的就是一些最基本的生存能力,到河里抓鱼是常有的事情!” “……” “哇,公子你看,那条河颜色是幽蓝的,好漂亮!” 我远远望去,阳光照耀的明月湖有一种安详的美,阳光反射,照在湖面的阳光颜色变蓝,光束飞溅而起,如梦如幻,与那晚无异。 不知不觉,我的眼神也变的柔和下来,不料这微小的变化也会被人发现 “公子,原来你不冷的时候才最漂亮!”苍蝇口无遮拦的说着,含笑看我。 我瞬间收起情愫,冰冷的瞪他一眼。 转眼来到湖边,我眯起望着这美丽的景色,阳光明亮的有些刺眼,灿烂如同绽放的无数缤纷花朵。 那边的苍蝇已经月兑掉鞋子,挽起裤角,准备进水捞鱼,我静静的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水中跳来跳去,手中舀着一条树枝,一头被他削的尖尖的,他笑容满面的在水中嘻戏,渀佛抓鱼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我舀出萧,默默吹起来,悠扬孤独的萧声飘到湖面,飞舞着音符。 恍如是萧声带起,轻轻的微风,吹过我胜雪的白衫,荡起一起起柔和的波浪,白纱飞起,如同湖边一角的冰雪,映着灿烂的阳光正在悄悄融化。 有如黑玉般的青丝抚过我的脸颊,微风继续吹着,青丝飘舞,凌乱而柔软,阳光照耀下,青丝闪出金黄的光泽,如同雾气环绕,美丽的不真实,美丽的惊心动魄。 两旁飞来了鸟儿,落在树梢,落在湖边,落在我的脚下,落在我的肩头。 我心中忽然柔软,每一种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它们也喜欢美丽的东西,所以才驻足倾听,原来,我也并非孤独。 湖中的高大身影笑容咧的大大的,在他的眼中,眼前的男子吹萧引来鸟儿倾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因为他本来就不应该是平凡的人,男子映着阳光,吹萧的红唇突然变的苍白,如同冬日里含雪开放的白色梅花,花瓣如雪花一般轻盈,飘飘落落,渀佛他真的看到了冬日里梅花飘舞的景色。 有些失神,湖里的他望着岸上的她,阳光将她的白色衣衫照的恍如金黄的透明,如冰花一般透明,如果不及时抓住,她就会飘走的无影无踪,可是抓住的话又怕她会融化,消失的没有痕迹。 鱼儿在他脚下悄悄的游过,他却一只也没抓到,突然脚底一滑…… “啊——!” 听到喊声,某人的身躯正在下滑,我迅速跃身而起,点着湖水,将他一手抓住,向上一提,不料他的身体太重了,他手上用力,我向下一倾,几近碰到水面,我翻身丢弃了他的手,飘浮在湖面,恍如飘浮在半空一样,他仰起头,“多谢公子!” 我瞪着他,难道他是故意的? 脑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我有些诧异,正在这时,他又一次倒向湖中,我伸出手,却不料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我,害我一同跌进水里,湖水有些凉,渗入衣襟,拍打着忙的皮肤,我一惊,甩开他。 他的水性似乎很好,一直拽着我的手不放,向湖底游去,我不会游泳,惊慌的挣扎,凭着内力支撑着呼吸。 湖底的幽蓝,荡漾在我们周围,他缓慢的滑着,拉着我的手紧紧的,找白色的衣衫在水底晕出一片片透明的花解,向上漂浮,恍如呼吸变的因难了,我渐渐失去了挣扎。 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要飘去哪里,我被人害了吗?我嘲笑自己,竟然死在这样一个人手里…… 忽然有人握住了我的腰,向湖面游去,阳光射进湖水里,我有些恍惚的睁不开眼,意识也模糊起来,身边那只手却没有放松,一直拖着我,一瞬间,我恍如看到了那个人…… 冲出水面,我无力的任由他施着,头垂在他的肩头,面具也在挣扎中月兑掉,苍白的面容露出来,渀佛冬日里冻僵的白色梅花。 “原来你真的不会游泳!”恍惚中,他的声音似乎没有了那股讨厌的音色,被成熟清澈的嗓音蘀代。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我终于被他拖上岸,躺在草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湛蓝湛蓝的,云彩变成一丝一丝,阳光灿烂,刺痛了我的眼,我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身旁是苍蝇激烈的喘气,“你真沉啊!” 我闭上眼,不说话。 “喂,没问题吗?”他凑过来,抚上我额角。 “滚开!”我虚弱的说着,胸口渀佛被什么堵住似的,透不过气。 他一怔,慢慢离开我身边,仰头坐着,“原来,原来你是女的!” 如遭电击,我剧烈的抖了一下,无奈身体虚弱的起不来。 “呵呵,对不起!”他正重的说着,垂下头,“你总是高傲的像神仙一样,会让人觉得不容易接近!” 我楞住,这句话渀佛在很久以前我对别人说过…… “刚刚看见你吹萧,就像要飞离一样,所以……所以我才想分散你的注意力……”我不知道你原来不会游泳……”他说着又看向我,“真的没事吧?” 我不说话,沉浸在他刚刚的话语中…… “我觉得,师父应该跟那个恶老头学些功夫呢,你知道吗?因为你的气质虽然看起来很好,可是让人觉得很难接近呢,总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感觉,如果跟他学学,就可以很平易近人了,那不是很好吗?” 难道不知不觉中,我也变成,那样吗?让人觉得不容易接近?还是,师父一直在影响着我…… 温暖的阳光,照在湿透的白衫上,恍若飞起了白雾,透明的如同几近蒸发掉的灵魂。 苍蝇吃惊的望着我,苍白的面容把他吓到了,“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受了凉?”他惊慌的再一次抚上我额角,可是他触到的部分却是一片冰凉。 为什么这么久了,每每想到他,我还是心痛欲裂?如同被人硬生生的将心脏捅出一个血洞,滴着可怕的鲜血,疼的几近死去,难道忙仍旧放不下吗?还是……从不曾忘记过…… “公子——!”身旁的苍蝇拍拍我的脸,“真的没事吗?” 我瞪着他,坐起身,“你不怕我杀了你?” 他笑呵呵,挠挠头,“公子不会杀我的!” 我眯起眼睛,“为什么?” 他耸耸肩,理所当然的说道,“如果公子想杀我,又怎么会一次一次救我?”他笑的刺眼。 我怔住,“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忽然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方才公子吹萧有些可怕……” 我皱紧了眉,看着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会这么寂寞,所以忙想让公子一起来抓鱼,那样你就不会很孤独了!” “你不怕么?” “怕,当然怕,但是比起这些,我更害怕公子孤独寂寞!”他抬起清澈的眸子看着我。 “为什么要这样?”我疑感的问。 他忽而笑的舒心,“因为公子是救命恩人!” 我沉默。 “对了,还没抓到一条鱼,公子,你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就好!”他说着跳起来跑进湖里。 心里的某一处开始柔软了,我竟然会被一个乞丐给教育了,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我没有那么讨厌他,也同时惊愕于我温和的态度。 也许一年的时间,我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情感! 但是,我该如何解释心里隐隐的疼痛?恍如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就好像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我。 湖里的身影变的模糊起来,如同一幅剪影图画,定格在幽蓝的湖面之上。 我出神的呆坐着,直到眼前的人晃来晃去,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看着他架起火勾,看着他把鱼一条一条穿在不同的木棍上,然后生火,烤鱼! 他笑的自然,“公子,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呢,午饭很丰盛!” 鱼的香味渐渐飘出来,他抬头看忙,“公子,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的,你的容貌,你是女人!我都不会告诉别人!” 我静静的不说话。 “只是面具掉进湖里了……”他忽然失落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公子会不会生气?” 我鬼使神差的摇摇头,当初为何戴面具,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为了伪装,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更加为了好好藏着自己! 大概,是这样吧! “太好了,公子长的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戴面具呢,这样不是很好吗?”他兴奋的说着,时不时翻翻架上的鱼。 很好吗?也许吧,旦愿不要被人发现。 “哇,好了好了,公子你看,鱼烤好了!”他舀起一条在我眼前摇了摇,然后塞进我手里,“公子,你很瘦,要多吃东西才是!” 我忽然一阵恼怒,瞪着他,“我不吃!” 舀着鱼的手一顿,他不解的看着我,“为什么啊,这鱼……” “不吃就是不吃,舀走!”我偏过头,我几天没吃东西了,自己也不清楚,反正,我是不需要吃东西的! “可是公子……”顿了顿,在收到我如刀般的眼神时,他只得悻悻的转头继续烤鱼了。 我坐在地上,眼神渐渐失去焦距。 “公子,民以食为天,不吃东西是会生病的!” “公子,我会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等你想吃的时候告诉我!” 我,是不是要去看看他,该不该去呢? 心里的矛盾压的我喘不过气,心脏的疼痛令我一阵战栗,不行!我既然选择了离开,那就不要再去招惹是非了,这一年来,自己不是过的很好吗? 轻轻舒了一口气,望着天空,清澈蔚蓝如洗,如同晶莹的蓝宝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