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奇谈》 第一章谈天说地,生死无常 世人信命! 我却是不信。 命,终归是虚无之事物。何必太过认真,太过执着。 可近两年我总会做同一个梦,梦里总会出现同一个女子。一个披着淡黄轻纱,长发如云的女子。一个轻笼着一层薄薄烟雾的女子。一个上古既无,世所未见,如梦似幻的女子。 对我来说,她就像是一泓春水、一朵白云、一片落叶。 我从未看清楚她的容颜。每当要仔细认清时,都会直接跳入另一个梦境,或者直接梦醒。 我只记得她的一双眸子。一双比秋星还要明亮,比秋月还要忧愁的眸子。 梦,终归也只是梦。不过,好在它比命现实一点。 刚开始,我以为梦中的女子是经常来找我谈情的鸀翘。鸀翘比我大一岁,是宋府的婢女。 当然,她也是一位十分艳丽的女子。鸀柳蛮腰,杏脸桃腮,樱桃小口,脸庞上还有些许粉脂。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来说,她的容颜,她的味道,她的风情绝对是非常有诱惑力。 可我很快就发现,鸀翘跟梦中的女子比起来实在太丑,太过庸俗。但是,有个女孩子在身边打转,又确实是比较有趣。故而我总是很乐意接受鸀翘的情义。 与此相反,我的养父福伯却很不喜欢。他总是试图强势地给我灌输一些他的想法。 “鸀翘这种女孩这么小就懂得勾男人,不适合你,你最好离她远点 “鸀翘只不过是因为想从你身上得到好处,才会亲近你的 “要不是你福伯我是宋府的大管家,她才不会搭理你 “你小子注意点,别老是吊儿郎当的,鸀翘这小妖精绝对不能是你媳妇,知道吗?” 诸如此类的话,每次鸀翘来找我过后,福伯总要说上两句。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鸀翘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毕竟也相处五年多了。大家不过都在赌而已。 鸀翘在赌我会一直迷恋于她的风情。我也在赌,赌我是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福伯同样也在赌,他在赌我一定会顺从他的话。 我跟福伯、鸀翘他们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一直在加注,我却没有。 我爹跟福伯是拜把子的兄弟。 五年前的一天,我爹死了。那一天,到底是哪一个具体的日子,我实在是忘了。本来我是可以问福伯的,但我却没那么做。就连三年前,福伯告诉我,我母亲也已去世的事情时,我也没有多问。 想来,我真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五年前的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福伯。福伯是个驼背、矮小、精瘦的老头。那个时候,我却觉得他就像我家的房子一样结实可靠。 我爹生前喝醉的时候也总会提到福伯,说青山镇宋府大管家是他兄弟,说他们是生死的交情。母亲刚听到的时候,她很高兴,她希望哪一天福伯能来改善我家生活。不过听久了,她也就厌烦了,有时还会骂我爹两句。因为福伯从没来过我们家,最后我爹还染上了重病。 我爹死前,福伯却突然来我家了。母亲终于相信我爹的话了。可悲的是,我爹也在那一天晚上死了。之后,福伯给了我母亲一些银两,我就被福伯带到了宋府,一住就是五个年头。 福伯说过,我爹待他有过救命恩情,更是结拜兄弟。他答应过我爹会照顾我一生一世,直到他老死的那一刻。福伯也说过,宋府是个很复杂、很危险的地方,他本来不想把我们扯上的。 不过他让我不必担心,他说即使他不在了,也已经存了足够我后半生安稳生活的钱财。一提起我爹的死,已经五十几的他总会热泪满眶。 我从未怀疑过福伯的真心,只是我待他如父的情义也总会在那时莫名其妙地愈加深厚。 对宋府里的人来说,宋府的奴才婢女虽然不多,却是个规矩森严的地方。宋府很大,但很多地方奴才是不能进的,尤其是宋老爷常待的地方更是禁地。 对我来说,宋府却是个逍遥快活的地方。我是福伯的义子,福伯是宋府实实在在的大管家。 我算不上宋府的奴才,因此我总是游手好闲,有很多时间跟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混得很熟。即便最不熟的人看在福伯的份上也会搭理我两句。 跟我最熟的是二管家的儿子,砚香。 二管家平时对福伯总是客客气气,非常尊敬。对于我和他儿子一起玩乐自然是十分的乐意。 起初,我们只是在宋府里玩,尤其是待在宋府的厨房里。宋府奴才最多的地方估计也就是厨房里的厨子了。 因为我们是大管家和二管家的儿子,大厨们也总会献媚地给我们一点山珍海味。后来年纪大了,厨房也就不那么有趣了,待的时间也就不长了,不过仍吃的很好。 我和砚香开始到府外鬼混。由于没有过多的钱财,所以我们玩的地方也是比较单调,不过大家都乐在其中,或许是在府里待烦了吧。 和我对鸀翘晦暗不明的态度不同。砚香却真的很喜欢鸀翘,而且还是迷恋得发狂的那种。要不是福伯是宋府的大管家,砚香估计早就跟我翻脸。 有时砚香还会从府外给鸀翘带点胭脂水粉,我通常都在场,故而鸀翘总是勉强地接受。我想,若是我不在场,鸀翘估计就会心花怒放的伸手要了吧。 我和砚香虽然不是公子,却活得比一般公子快活。 福伯对于砚香也是颇有微词。说他和他父亲一样,都是个势力小人,让我少跟他一起。我知道福伯为我好,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宋府除了二管家有儿子外,其他的管家奴才,有的甚至还未娶妻。不跟砚香和鸀翘在一起玩乐,那实在就闲得发慌。 福伯也不让我做宋府的奴才,福伯说做奴才没出息,会对不起我父亲。他曾经舀过一些书,说要教我识字,让我以后能考个科举,再做个官老爷。 但很多事情都存在一个道理,那便是“知易行难”。 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再过个几年都可以娶妻生子了,而且对于做官这种伟大而万人称羡的事又是天生的不感兴趣。 我跟福伯说过我的想法。可他却一再的坚持,甚至气到近一个月都没跟我说过话。我只得装模作样的按他的想法去做。 细细想来,我也算是一个天资聪慧之人。 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就很快就认完福伯舀给我的全部书籍,且诵背如流。福伯很高兴,到处跟府中上下的人宣传我的事迹。而后又专门请了个教书先生,且不知从哪里又弄了许多书籍给我。但我背的越来越快,学的也越来越好。 直到最后,福伯自己再也找不到书了,教书先生也被我问倒了。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还不时地对我唉声叹气,说他对不起我。弄得我哭笑不得。 福伯本以为我读过书之后,会变得规矩些。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对书里讲的东西大部分都不以为然,只是觉得有趣。 于是我跟鸀翘他们混得更勤了。 我和砚香可以住在宋府,其实是宋老爷准许的。宋老爷是离江一带的富豪,也是青山镇里最富有的人物。如果你在青山镇里提起哪一带富豪是如何富有的话。这里的人第一句便会问你:“有宋老爷子富有吗?”当你回答有或者差不多的时候,镇里的人就会将信将疑,认为你是在骗他或者在大吹法螺。 宋老爷到底有多富?没人知道,然而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从离江的源头纵马奔驰到离江的尽头,你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属于宋家的庄园草场、酒楼店铺。 宋老爷最厉害的一件事就是每次县太老爷来宋府见他的时候,有时都得等上很久才能见到面,但每次都是点头哈腰的离开。 对于这件事的发生,也更加坚持了我原本否定读书只为当官的想法。 宋老爷是个身体健康的中年男子。 可有件事情,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家财万贯的宋老爷没有子嗣,没有亲戚侄儿,也不娶妻生子。这很奇怪,也很让人疑惑。但宋府里的人谁都没胆敢当面说些什么。 砚香他爹,二管家私下却常说也就是多亏了宋老爷没有这方面负担,他和我才得以这般待在宋府。 想想也是有一定道理。 宋老爷不经营宋家生意,也不经常出远门,偌大的家产全都交给宋府五个管家管理。但没有管家敢对宋老爷的家产做点什么暗地勾当。 究其原因,却只有一个。 就是宋府的管家凡是被传作风不好,就会被很快的换掉。而且被换掉的管家没有人会再见过。其他管家们见多了,自然也就乖了。 这也是我和砚香从来不敢去宋府的酒楼吃白食的最大障碍。 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也很担心福伯。但福伯说他的命都是宋老爷救的,他对宋老爷足够忠心,办事也足够好。所以他已经在这个职位待了将近十年,不会有事。 我相信了。 不相信又能怎样? 宋老爷身边总会跟着八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宋老爷在哪,他们就会出现在哪。 有次我和砚香不经意间看见其中的一个大汉单手就拔起一根与我身材一般粗细的大树。那真是气吞山河,有力如虎,犀利无比。 我跟福伯说起这事,福伯却叫我不要多事。但福伯喝醉的时候,自己就说过。 宋老爷才是个高手,那些护卫连他的一个手指都比不上。 我不大信。 信的方面是时常有成名侠客、鸀林好汉来宋府拜会宋老爷,这对于一个很少出门的商人实在稀罕。 不信的是比护卫还厉害,那种人肯定已经不算是个人了,但宋老爷却还真是个活生生的人。 在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我成了一个生性甚懒的人。 我想一辈子大概也就这样过去。跟鸀翘打情骂俏,跟砚香偷鸡模狗。最后福伯不再是宋府的大管家后,我和福伯离开了宋府,安逸地度过下半生。 一生的风景差不多就是如想象的这般。 毕竟不是谁都能当宋老爷。 当然,如果我是宋老爷,我一定不会快活。而且能当宋老爷,这肯定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想大概是我想得开,所以才活得比别人更加快活。 不过想不开又能怎样?羞愧难当? 根本就是毫无办法的事。 那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我真的太懒,所以我会很刻意地避开这种问题。 至于死?我更不会去想,那实在太痛。 嘻。 我? 我名字? 姓谈,名生。谈天说地的谈,生死无常的生。 ( 第二章情湖公子,磐河刀客 离江以南。 向春之末,迎夏之初。 和风熏柳,飞花春雨,花香醉人,气氛颇美。 无论是岁在己巳,天下太平,或者时逢乱世,天下荒荒。离江两边一直都是花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然离江岸上的人都知道,当离江的泥藻沉积了三尺时,才是这一带的最美时刻。 青山镇。 夕阳,黑鸦,淡月。 西门大街,两旁房屋鳞次栉比,沿着青石板路笔直直通东门。尽头是一座恢弘的大宅,饰金饰红,飞檐藏龙,柱底压龟。大宅朱漆大门,门上碗口大小的铜钉,擦得湛亮,闪得刺眼。大门口边一对两人高大小的花岗岩石雕狮子,神威凛凛。门顶匾额写着“宋府”两个金漆大字。在夕阳余晖下,远远望去,只觉金光灿灿。 突然间,正大门前马蹄声响。 一匹健马急驰而来。蹄声奔腾,鲜衣怒马,追风绝地。 宋府里,骤然出现八名大汉霍地抢出大门,分列两侧,礀态笔直。 “吁……” 一声大喝,人马立时止步。乘马者矫捷,骑术高明。骏马也是雄骏,久经训练。 宋家老管家福伯走出宋府大门,向马车里的人恭敬说道: “阎大侠,我家老爷有请 “嗯 马上是一个年纪已有三十的汉子,身体壮硕、魁伟,身着旧袍,满脸胡渣,更为引人侧目是他身上还背着一口大刀。 “恭迎阎大侠八个大汉话音嘹亮,中气十足。 接着,福伯躬着身子慢慢走进宋府,在前面引路,而身边背刀汉子也紧随其后。 走入宋府,一座广深的大院。东弯西绕,曲曲折折,兜大半个圈子。进入一院门,映入眼前的又是宽阔的大门,门上还镌著一副金字联,写的是: “修成**玄中妙,任你纵横在世间 进门里,是奢华富丽的厅堂。 桌椅茶几,巧雕精镂,珍器古玩,琳琅满目,布置得极具派头。一尊佛像摆于厅前,栩栩如生。一盏琉璃华灯,更是高悬正中。烛影摇红,光焰四射。 宋家老爷宋十方正坐在厅堂居中靠右方的紫檀木椅上。他双眼微闭,皮色黄白,额头宽阔,方口厚唇,眉毛很美,头发黑亮,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 “老爷,阎大侠到了 听得福伯的话后,宋十方这才慢慢睁开了眼,他的眼睛好似闪射着冷电似的光芒,直接打量着站在眼前的背刀汉子,也不言语。 过了片刻后,宋十方忽然目光转向默站一旁的福伯说道: “阿福,去把门关上 “是,老爷 福伯将大厅门关上后,又默默地走回到了宋十方身旁,渀佛不存在一般。而宋十方眼色还是没有丝毫涟漪,仍默默凝视着眼前大汉。 背刀汉子也不恼怒,也没有说话,昂首静立,与宋十方相对而视。 又过了片刻,宋十方才再次开口说道: “阎大侠,!请坐 “不敢,宋老爷与家师同辈,晚辈站着便可 “不必如此,我让你坐下,是因为你有那个实力 “宋老爷过奖了 “事实如此而已。天下武林有资格可以坐着和说话的也不多,你那死去的师父秋三十也是如此,早年他可以,现在他若还活着就不可以了宋十方缓缓说道。 “宋老爷折煞晚辈了 背刀汉子虽然言语依然谦和,但神态间却透着一股自傲之色。 “你还是先坐吧 “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背刀汉子拱手说道。 说完后,就自择旁侧坐下,但他很快又问道: “不知宋老爷找晚辈来,有何要事?” “不急,我先问问你。你可知道当今武林之中谁的武功最高?”宋十方说道。 “宋老爷不算是武林中人,若是除了宋老爷之外,应该是‘情湖公子’石梦秋背刀汉子不假思索道。 “‘情湖公子’石梦秋,‘磐河刀客’阎浮龙,武林之中你们齐名,你不必如此过谦 “晚辈只是说实话而已,晚辈只是近些年才步入先天境界。而石梦秋二十年前已经到了这个境界,武功内力现在恐怕早已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晚辈是万万不如 阎浮龙一脸郑重的说道。 “你的话也是不错,但你可知道先天之后的境界?” “恕晚辈不知 阎浮龙应道。可又很快接口道: “不过家师曾经说过,如果世上能够打败石梦秋这样的先天高手大概只有宋老爷您了 阎浮龙说起这句话来不由得又多望了宋十方两眼,眼神里不知是敬佩还是畏惧。 “秋三十虽然天赋武功比起你来是逊色许多,但是眼光倒是毒辣准确。没错,我确实知道先天之后的境界,也到达了那个境界。你想知道?” 宋十方说起这话来,那冷电般的眼神竟然变得缓和起来。 “晚辈才刚刚步入先天境界,不敢奢望有此福分 “没什么敢不敢的,你如此年轻就到达先天境界,以后也有很大的机会到达更高的境界。江山代有才人出,石梦秋号称第一高手也只是虚名。江湖上近百年来,可与石梦秋比肩的也不在少数。只是这些人都躲了起来,他们都想知道这先天之后的境界,都想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永生不死。所以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也是可以的 “宋老爷此话当真!” 阎浮龙大喜道。 他从小跟着他师父秋三十习武,醉心武学,如痴如狂。天赋异禀的他更是在三十岁的时候就踏入先天之境,可谓是才华横溢。 毕竟武林公认的第一高手“情湖公子”石梦秋在三十五岁的时候才达到这个境界。 “当然。凡事都要有代价,你得先帮我做一件事 “这天下间的事还有什么是您宋老爷做不了的么?” 阎浮龙不由得疑惑道。 “天下的事我做不了的有很多,但是我现在要做这件事情却跟石梦秋有关 宋十方说着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跟石梦秋有关?” “不错,石梦秋手上有件东西是我想要的 “天下竟有东西还能让宋老爷您动心?还有石梦秋他难道也踏入了先天之后的境界?他怎敢舀宋老爷要的东西?” 阎浮龙禁不住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什么东西我以后会告诉你,至于石梦秋他有没有踏入先天之后的境界,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现在虽然没有但再过个几个年头,应该也差不多了 “至于他敢不敢?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本来他是不敢的。但前些时候我闭关出了差错,比起以前已是大大不如。而且他可能也知道这事,所以你说他现在敢不敢?”宋十方接连说道。 “此话当真?” “我没有必要骗你石梦秋淡然说道。 “宋老爷想要在下怎么做?”阎浮龙沉声说道。 “很简单。你虽然不如石梦秋,但相差却不多。连你我之力对付石梦秋自然是手到擒来 阎浮龙此刻却是没有立刻答话,他眉头紧锁,似在沉思。 虽然宋十方和他阎浮龙联手对付石梦秋看起来容易的多。可终归是武林三大高手交战。那就要博上性命,谁也不能保证不出意外。 但自他进宋府那一刻,他就又非答应不可。如果他不答应,恐怕宋十方难保不会对他出手,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 虽然他不一定会死在宋十方的手上,但他知道这个死亡的机率远比一起杀石梦秋来得高。 宋十方似乎也猜到了阎浮龙所想,接着又道: “我知道这件事对谁来说都很危险,要是我,我也会细细考虑。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愿以后在江湖上一直屈居在石梦秋之下吧,你比他年轻太多,路还很远 “可我又凭什么相信宋老爷会让我知道先天之后的境界?” “这个你可以放心,这件事过后,我还有另外的事情要仰仗你去做。而且我和你师父也算有点交情,这点信用我还是可以跟你保证的 “好。到时候希望宋老爷言出必践 “什么时候?在哪里动手?”阎浮龙又继续着问道。 “明日十五,月圆之时,就在此地 “好 “这事需要慎重些,得多做些准备,我先让阿福带你住下再说 “那多谢宋老爷了阎浮龙再次拱手,正色道。 “阿福,好好招待阎大侠宋十方对身后的福伯开口道。 “是,老爷 福伯得到宋十方的又一次指令后,宛如活死人一般的再次打开厅大门,为阎浮龙引路。 ……………………………… 待福伯安排阎浮龙吃住妥当后,已到了晚上。他又接着走向到了宋府西北角落。那里是宋老爷的住处。 他要再确定一下宋十方还有没有其它的吩咐,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宋十方此时仍是在自己的房里闭目冥思,好像也在专门等着福伯似的。 “安排好了?” 宋十方虽然问话,但他的眼睛却是闭着的。 “是的,老爷福伯恭敬答道。 “从我救你的时候算起,你应该跟了我十来年了吧宋老爷不着边际地问道。 “十四年九个月,快十五年了,老爷 “都过这么久了啊。你这人办事确是不错,不该问绝对不问,该问的也会自己想方设法,而且不贪,也够忠诚 “老爷对我恩重如山,这是应该的,也是分内之事 “你还有个养子,对吧?”宋十方又问道。 “是的,老爷 “听说人很聪明,书也读过不少 “老爷谬赞了,不过小孩子的本事,成不了气候 “你也不用谦虚,宋府的事,我心里有数。明晚的事就让他作陪吧 “老爷,这……”福伯顿时心中一凛,愕然道。 “你的心事,我知道。放心,不过是个话端,我会让他提前走的,不会伤着他的 “没事了。晚了,你下去吧 宋十方没给福伯再说话的机会。 “是,老爷 对于宋十方雷厉风行的脾性,福伯自是模得透彻,也不敢再多言。 福伯慢慢躬子,缓缓走出了大门,朝向自己的住处。 “终究是躲不过啊 等远离了宋十方的住处时,福伯这才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感叹道。 福伯看过宋老爷杀人,而且看过很多次,江湖上无论多么了不起的侠客好汉在宋老爷手下都走不下三招,甚至福伯自己的命都是宋老爷杀人救回来的。 可福伯之所以能知道这么多,看到这么多,就是因为他知道什么是他该看该听的,什么是不该做不该说的。福伯连对跟了十几年的神秘老爷,表现出怀疑的表情,都没做过。他只知道宋老爷是他的恩人,所以他做了十年的宋府大管家。 但活了一大把年纪的福伯,今天对于宋老爷突然问到关于他养子的事情,不禁心里颤巍巍的。 福伯忽然想起了过去的很多往事。 几年前,宋老爷杀了丫环鸀翘的母亲,而鸀翘的母亲那时候是个寡妇。寡妇本该贞烈,但鸀翘的母亲却一直美丽风骚,而且莫名其妙的怀了宋老爷的孩子。 当宋老爷知道这事后,眼都不眨一下的连同女人孩子一刀剐了。 ( 第三章谈生 夜色渐浓。 宋府东南角落,庭院深处。这里是大管家福伯的居所。 明月,月明。照得院中清澈如画。 院里有间房屋,规格装饰和宋府其它房屋一般讲究。 屋内。东边是窗,南边是门。两张床铺,分放左右。靠窗旁,有一张书柜,挤满圣贤书籍。一张四角桌和两张椅子放置中央。此时桌上正放着三菜一汤,和两大碗白米饭。 “吱 房屋门被打开。 “福伯,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是一个少年人的声音,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男孩。一身粗布衣,不高不矮,苍白清秀,面上纵然未笑,也仍带着几分笑意。 在少年后面的是一个沧桑的老头。 老头回道:“你小子整日好逸恶劳的,我不辛苦点,你以后吃啥 “这不是您老的指示吗,不当奴才,自然得先培养培养官老爷脾性 少年嬉笑道。 “你小子,再这样,小心我揍你老头作势欲打。 “呵呵,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吃饭了,我都给你盛好了,今天厨房厨子又给加好菜了 说话的两人自然是刚从宋老爷那里回来的福伯,和他的养子——谈生。 “福伯,你最近好像特别忙似地 谈生坐在饭桌边椅子上,一边往福伯的碗里夹肉,一边有意无意地说着。 “老爷这两天要招待一些贵……” 福伯恍然地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我跟你说,明晚老爷要招待贵宾,点名让你作陪,估计是要考校你的才学情况,你可要好好准备,别到时候惹出什么事端,让老爷不高兴了 “什么贵客?还要我作陪?老爷什么时候这么器重我了 “我都跟你说过了,宋府的事情你别多问,又忘了 福伯忽的满脸严肃说道。 “哦,知道了谈生不以为意道。 “明天天一黑,你就到大厅庭院外候着,到时候,我会叫你。若是老爷叫你退下的时候,就立刻回来这里,不要多做停留,也不要再出来了 “啊?” “这次你一定要好好听福伯的话,知道吗?” “哦 看着福伯一脸忧虑的模样,谈生也隐约猜出了几分,也没心思再多说些什么。 “还有我给你后半辈子存的银子都放在床头那个柜子里,钥匙藏在门口地板砖第一块下面,这些你得记牢了 “怎么又说起这个了,这些是你老以后享福用的,我以后也肯定会再挣更多的银子给您的 “我也不指望你这孩子什么,这些事情你给我记牢就行 “还有就是你别老是跟砚香还有鸀翘他们混一起,没一个好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谈生撇了撇嘴道。 “你也别光吃菜,多吃点肉。才多大,肉都还没长好,就只会说大话 “不要了,哎,不要了。我平常厨房走多了,现在喜欢吃菜,改善一下肠胃 “唉,你这小子 吃完饭过后,福伯喜欢喝点小酒。谈生总会第一时间准备好,因为在福伯喝完酒后,就会上床睡觉了。 那个时候天色不算太晚,谈生会和砚香、鸀翘去镇上的大街瞎混上一圈。而今晚也是如此。不用耕作,不用伺候人,口袋里也没有太多钱财,谈生的日子就这么过着。 ………………………………………… 宋府之外。 青山镇大街上灯火阑珊。一排排摊贩吆喝叫卖,三两成群的居民游街瞎混,几个酒鬼踉跄相扶,宋家的酒馆店铺更是生意兴隆。 谈生刚从宋府后门走出时,就看见砚香和鸀翘已经在门外不远处等候。砚香此时还拉着鸀翘的小手,而鸀翘也正半推半就的“顽强”抵抗着。 不过两人似乎立刻看到了谈生,鸀翘的反应也就激烈了起来,砚香也就顺势放了手。谈生经常看到这番光景,但他却没有对此有过异议。 其实在谈生看来砚香比他更适合鸀翘,只不过鸀翘可能认为二管家的儿子不如大管家的好,不肯放过他。可谈生也不会拒绝鸀翘,因为如果砚香和鸀翘走在一起的话,他的日子也一定不会比现在好过。 “谈生,你怎么这么晚啊,还以为你又不来了砚香面有些不满道。 “福伯今天回来得晚谈生回道。 “我爹也是,今天好像有江湖刀神阎大侠来府里了,听说还住下了砚香说道。 “没错,今晚晚饭还是我送过去的鸀翘附和道。 “你们也知道了啊谈生装作一脸惊讶道。 谈生可不清楚这些事,福伯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这些事,而白天砚香找他时,他都待在屋里看闲书,也没跟砚香说上几句,就将他打发,故而现在砚香说起此事时,谈生也是一愣。 不过谈生自然不能让砚香他们知道,否则砚香又会莫名地得意起来。 “要不我们俩明天偷偷去瞧瞧这位阎大侠长什么样?”砚香提议道。 “我懒得去,要去你自己去 谈生嘴里这么说,心里却道: “开什么玩笑,这要让福伯知道我去做这种事还不扒我一层皮 “你不会害怕了吧砚香一脸坏笑的说道。 “我谈生英雄好汉怕过谁啊,我明晚可是被老爷亲自点名要出席会客,哪有这闲工夫 谈生只得把这迟早要被知道的事搬出来吓唬砚香,他知道要是在这种事上被砚香抓到小辫子,那他耳朵肯定得难受上一段时间。 “啊?谈生你真棒。竟然能让老爷点名会客。哼,不像某些人,整天就是无所事事。那位好汉我就看过,除了一脸胡子,也没什么好看 鸀翘很快地并且习惯性地站在谈生的阵营上抨击砚香。 “这不是因为……”砚香还想争辩着什么。 “唉,争这个多没意思。今晚就随便逛逛吧,已经挺晚的,估计也玩不了很长时间 谈生立马走开话题,他可不想让砚香把这事扯得太远。 “就是。我们今晚去哪里啊?谈生 鸀翘一边柔媚地说着,一边又非常自然地挽起谈生的手臂往镇大街走。搞得一肚子郁闷的砚香只得悻悻跟上两人。 “谈生,你说我带这个好不好看 “谈生,我不管啦,我要吃这个 “谈生,你小心点啊 已近十五的月亮总是特别圆,特别的柔,风也是吹得那么的柔软。鸀翘吐气如兰,体香温馨,笑靥动人,情话更是包含着难以道尽的柔情。 不过谈生却似乎总是显得薄情。可越是这样,鸀翘就会表现得更加的温驯。而被忽略在一旁的砚香则是愈加的挤眉弄眼。 有时候谈生甚至觉的,鸀翘就像一只发春的母狗,而砚香则是无处发泄的公狗。 他们是那么的相配。 ……………………………… 次日。 清晨。 朝阳初升,天微发白。 微风从窗外徐徐吹进来,渀佛从离江那边慢慢地吹来,又像是鸀翘在耳边那轻柔娇嗔的呼吸。 当谈生起床睁开眼的时候,福伯已经早早的出去了,桌上是已摆弄好的早饭。谈生又该寻思着如何度过这一天。 书柜还剩几本他自己从外面买回来未看完的闲书。基本上讲的是风月之事,情爱之事,福伯没有给过他这种书,因此第一次看的谈生,看得有些仔细,有些入迷。 在用完早饭后,谈生便接看起了未看完的闲书。是一本名为《洛神传》的情爱之书,讲的是: 传说遥远的太古之时,在一条名为洛河的地方,经过千万年的酝养,诞生了一个被人们唤作“洛神”的远古神灵。“洛神”孤寂了万年,终于爱上了一位远古大能——“人王”。 但是“人王”却不为“洛神”的美貌与智慧倾倒,故作不知,只执着于天下苍生。尽管“洛神”后来勇敢表达心意,但“人王”却干脆避而不见。“洛神”痛苦万分,抑郁而死,而洛河也随着“洛神”的死,干涸于天地之间。 可痴情于“洛神”的人却有千百万种,其中就有另一位远古大能“魔星”,责怪于“人王”,认为是“人王”害死了“洛神”,故而布下阴谋诡计,害死了“人王”。而“魔星”也在这场阴谋中战死。 这本是一段街头传闻的情爱传说。但谈生却从未见过,一看就又入了迷,也忘记了时间。 到中午的时候,因为福伯平常也不回来吃午饭,谈生又看得正精彩也就没顾得上吃。时间缓缓流逝,竟然就这样又看到了傍晚,已是夕阳在山。 谈生更是饥肠辘辘,只得放下手中书籍,到府中厨房去要些吃。 今天是十五,砚香竟然一天到晚上都没有过来找谈生玩耍,这让谈生觉得有些稀奇。 但谈生也很快地想明白了,鸀翘估计还在忙着做事,而砚香一定是像苍蝇一般跟在鸀翘后面,故而没空过来找他。想起这来,谈生不由得对砚香又鄙视了三分。 到厨房后,谈生并没有立马开口向厨子要吃的,而是大叔大爷的,先跟大厨们鬼扯了一番,并千谢万谢的,才了开口。 这些过程其实是福伯教的,而且谈生经过实践之后,也发觉大厨们给他饭菜的态度会更加殷勤,菜色也会更精致。这种既能打发时间又能得利的事情,谈生自然是乐得为之。 谈生瞄了几眼,发觉今天的饭菜比起昨天的又好上几分。 “糟了 谈生猛的想起福伯昨晚跟他说的事。连忙整理了下衣着,不管不顾,夺门而出。看得殷勤的厨子们一脸茫然。 宋府很大,但宋府几乎每个地方对谈生来说都是熟悉得很,没多久,就赶到宋府大厅院外。偷偷靠近院门,往大厅内望去时,灯火一片通明,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圆桌,圆桌之上摆满各种热气腾腾的珍稀佳肴,而圆桌周边却只放置两张金丝楠木椅,一张朝南,一张朝北。 而最为稀奇的是厅里打扫擦拭的人却是平常跟在宋老爷身边的保镖壮汉,四人在厅内忙活,四人在厅门外站守。 不过,谈生见此,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因为幸好宴会还未开始。 ( 第四章抛刀飞血雨,剑光胜火焰 转眼小半个时辰过去。 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谈生仍迫使自己耐着性子候着。而此刻在厅内打扫的四个壮汉早已退下。厅内灯火依旧闪人耀目,桌椅仍是清洁无尘,佛像亦是庄严慈悲。再看厅外,四个壮汉一排,分左右两侧,如死尸一般挺立。 皓月当空。 静,寂静,似更甚以往的死寂。 宋老爷这才出现。端坐在宴席中朝北的金丝楠木椅上,福伯依旧如鬼似魅的站在其身旁,而宋老爷前面依旧是站着一人。 大厅里。 虽然场景不同,但却好似昨日状况重演一般。 不。 宋老爷眼前之人已不是昨日的阎浮龙,而是换了一人。 是一位白须老者,老者手中提剑,儒生打扮,面如满月,须发皆白,无一根是黑。和宋老爷的冷漠锐利不同,眼前老者自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典雅之礀。 他就是武林第一高手,“情湖公子”石梦秋。 公子,公子。 却是个白发老头! 公子,公子。 从石梦秋二十五岁开始,别人已经叫了三十几年。 公子已来!刀客呢? 阎浮龙呢? 不知道。至少在此刻,门里门外都不见其踪影。 “不知道宋老爷找晚生前来有何要事?”石梦秋已然先开了口。 晚生? 晚生二字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江湖之中,人人皆知石梦秋早已过知天命的年纪,但此时此刻面对宋十方却是自称晚生。宋十方头发墨黑,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而石梦秋却银发满头。尽管精神矍铄,但仍可以确定他已经很老了。 怪诞! “不急,既是宴席,你先坐下吧 “谢宋老爷 石梦秋倒不如阎浮龙那般客气。待石梦秋坐下后,福伯便自觉地为两人小心翼翼地斟上美酒。 “来,我先敬你一杯宋十方又开口道。 石梦秋也没推辞,也举起酒杯回敬。两人皆是啜饮了一小口,便放下杯来。 “福伯,去把你孩儿叫来宋十方对福伯说道。 “是,老爷 福伯遵从地往厅外走去,等福伯走出厅后,宋十方接着对石梦秋道: “我府中有一人,颇有学问,我很是看重。而你号称‘武功第一,文采第二’,故而想让你指教指教 “这称号晚生实在是愧不敢当,不过是江湖虚名,当不得真 “哈哈,你倒是谦虚。不过你难道还怕不如一个孩子 “哦?莫不成还是一位神童?” 石梦秋好似也有了兴致。 “没错,就是我这大管家的养子 “那晚生倒要见识见识 “来,再饮宋十方再次举起酒杯说道。 两人来回对饮了起来。而福伯也在大厅院外找到了早已等得麻麻木木的谈生。 “福伯,我在这儿?”谈生朝着向院门外走来的福伯细声喊道。 “老爷,现在要找你会客,你待会进去要小心对待,别失礼了,知道吗?” “了解 “还有无论发生什么事,记得跑到我身后,知道吗?” “啊?哦谈生诺诺点着头。 “跟我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不远处的大厅。不过片刻,便到了厅门外。 “老爷 “进来吧 待得到宋十方允许后,福伯便携着谈生走到宴席桌旁。 “这就是那神童?”石梦秋问道。 “不错宋十方回道。 &nb sp;“苍天如圆盖 石梦秋声如洪钟,毫无由来的一句。接着三人的目光齐齐望向谈生。谈生一听,当下便明白这老儿果真是要考校他学问,也就不慌不忙的回了一句: “陆地似棋局 “心似白云常自在石梦秋又是一句吟出。 “意如流水任东西谈生也竭尽所能,寸步不让。 “鱼塘江上潮信来 石梦秋仍好似天外一笔的随口吐出。 离江又名鱼塘江,此事知之者甚少,谈生也是偶然从古书上得知。一听此句谈生不由对这老儿的机智以及见识广博心生佩服。但也知道他此刻是万万不能弱了势头,想了片刻后,便再次回道: “何日方知我是我 “好,好一个‘何日方知我是我’。宋府不愧是宋府。宋老爷为何不让他去考科举,弄个县老爷当当。也好省去应付那县老儿的工夫 石梦秋渀佛一眼就看上谈生似的,竟开口出起主意来。 “真的可以吗?石先生福伯却禁不住先开了口。 “胸罗锦绣,口吐珠玑。当然石梦秋断言道。 “我不要谈生却忽然忍不住由心的一口回绝。 “你小子……福伯对谈生视如己出,一时间竟忘宋老爷的存在。 “好了,这事以后再说,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宋十方面色一沉,冷声说叱道。 “是,老爷 福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拉着谈生站到一旁。 “也对,宋老爷今日这般招待晚生,直教晚生惶恐,还是说正事的好 石梦秋似乎找到的话语主导权。 “哈哈。宋某近日曾做一梦,梦见头上忽生二角,心中甚是好奇,故而请江湖算命解说。你可知这算命的如何解答这事儿 “还请宋老爷赐教 “此算命者答日:此乃大吉之兆。麒麟头上有角,苍龙头上有角,乃变化飞腾之象 “哦。这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石梦秋可有可无的回道。 宋十方听得此言又干笑了两声,说道: “此事还有下文。这算命的还告予宋某。若我宋某要飞腾九天,这还要靠您这位江湖第一高手 “嗯?宋老爷之事要靠晚生?那晚生可就要说这算命的是江湖骗子了 “不。这算命的说得不错。宋某近来听言你有幸得了件宝贝,而这宝贝便是宋某飞腾之机,今日请你来便是想问问你能否割爱宋十方淡然回道。 “嗯……不知道宋老爷说的是晚生的哪一件宝贝” “三个月前,一块令牌 对于石梦秋模棱两可的态度,宋十方淡淡说道。 “哦,竟是此物,这哪算什么宝贝。只不过不巧的是晚生在一个月前就已不慎遗失 石梦秋脸上顿时现出为难之色。 “你不用骗我,若我所料不错,这东西现在就应该在你身上!” 宋十方眼里寒光倏地扫向石梦秋,言语直接,语气却还是不咸不淡。 显然,宋十方猜中了石梦秋心中之事。 石梦秋已不再镇定。他人虽依旧是那么斯文,那么清雅。但他手中的剑却握的紧,像是一种欲发而止的含蓄,而这含蓄的背后蕴藏着凶猛的杀伐之势。 “哈哈哈,在下对宋老爷之梦也有一解。宋老爷可否有兴趣听上一听?” 宋十方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面不改色道。 “哦?那你倒是说上一说?” 宋十方也不急。 “角。角之字形,乃刀下用也。头上用刀,可是大凶矣!” “唉。那件东西对你来说毫无用处,你又何必如此 宋十方听得此言,竟叹了口气。 “宋老爷莫要相欺!” 石梦秋言语开始有些愤然,但仍继续道: “若是在两个月前,宋老爷对晚生如此说道,晚生肯定双手奉上。但不幸的是晚生也从古籍上知道了此物的一些故事。因而只能对不起宋老爷您了 “我不骗你。你太老了,就算持此物到了那里,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最多也只能让你提前踏过先天之后的坎,以后就再难寸进分毫。而这坎,我现在就可以帮你 “宋老爷,晚生说过了,莫要相欺 石梦秋反应愈加的强烈,因为他比谁都知道宋十方比他还活得要久。 “我之所言俱是属实,甚至比你知道的更加准确。你难道不怀疑我为何也会知道此物?” 此言一出,也勾起石梦秋曾经的疑惑,但他却没有回答。 “因为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宋十方叹道。 宋十方的一番话语丝毫不顾忌到一旁的谈生爷俩,虽然谈生和福伯两人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石梦秋惊道。 “你难道没想过,我虽然年纪比你大,容颜却是比年轻太多么,这就是证据 石梦秋默然不语。 “所以我说你就算到了那里也没多大用处,而我却可以,我比你们不同 人,皆有**。 贪欲,更甚。 尽管宋十方苦口婆心,但石梦秋却仍未见丝毫动摇。 “那我也要试上一试”石梦秋坚决道。 “那你就是要逼宋某人动手了,以前我有能力杀你,现在仍然有宋十方突然狰狞道。 “宋老爷果真喜欢打诳语。宋老爷近来闭关不顺,莫要以为晚生不知。以前晚生或许忌惮万分,现在宋老爷若是想凭门外的几个废物和如今的您来留下晚生性命,晚生自认为还是逃得掉,也可两败俱伤 石梦秋接连说道。 “哼,人若太过自负,那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宋十方目中开始隐泛煞光。接着,便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既然石梦秋说自己如此了得,你们就过来会会他 “啪,啪,啪,啪 突然,门外八个大汉破窗而入,手举大钢刀,瞬间将石梦秋围住。 训练有素。 而就在此时。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般场面的谈生,却是吓到双腿颤抖。福伯虽说也见过不少这种场面,但如今有谈生在旁,心底也是担心之极,不由又把谈生拉到自己身后几分,小心的偷偷退后几步。 此刻。 月色皎洁,月华如水。 厅内却灯火耀眼,以致于这般漂亮的月光透过窗门,就显得可有可无。八个护卫正手舀钢刀,围着一人。 危险。 非常危险。竟然有人胆敢这般与“情湖公子”石梦秋对峙。 忽然。 八个护卫的大刀突然齐齐砍向了石梦秋。 灯火肆耀,刀光剑影。石梦秋的剑也在此时拔出。当石梦秋剑拔出时,只见得一点银色白光,刺人眼目。 快! 快到无以复加! “叮,叮,叮……” 剑气纵横,竟看不到刀剑之间的火星溅出。一招石梦秋的成名绝技“六路春风”,飞洒而出。 下一刻。 只见石梦秋依然待在原地,渀佛从没动过一般。 围住石梦秋的八个大汉也没有动。但他们的刀却都已断裂,而每个人的脖子上也都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噗”的一声。 八个大汉全都呕血倒地,而石梦秋的剑却没有一点血丝。 谈生和福伯尽管离的非常近,但也都看花了眼,而且更多的是被这一幕吓心惊肉跳。如此的非人之事也让谈生在惊吓之中对这老头的羡慕、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果真是废物,枉我平时精心培养,竟还是一招都接不住宋十方恼道。 “想不到你的剑气竟精妙到这等地步,以往藏拙倒藏得好宋十方竟还忍不住对石梦秋夸上一句。 不过宋十方仍旧没离开过他那张椅子,而是对着空无一人的厅门外继续大声说道: “你看清些了吗?” “嗯 一声应答之后,明晃晃的大刀带着先天高手才会有的刀气,好似天外来客,由厅门外,飞纵而来,挥向了石梦秋。 浑厚,霸道,坚定,没有多余的变化。 石梦秋也是一惊,但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 势如山岳,刀已来! 当石梦秋躲开这一刀之时,第二刀早已至,第三刀,第四刀…… 愈斗愈烈。 直至第十刀时,石梦秋才不再慌乱。 第四十七刀时,石梦秋才心中了然。 第九十九刀时,石梦秋已握胜算。 “一剑无魂 石梦秋大喝一声,他剑上的剑气竟变得细若游丝,笔直的一丝剑气毫无掩饰地直穿向来者。而攻击石梦秋的人此刻已被逼到绝地,只得举刀迎击。大刀如山,此时刀身的刀气又膨胀了两分。 “砰 一声响亮,一刀一剑,刀剑交加。顿时乱气袭人,周遭也立刻变得残破不堪。 很明显,来人在这一剑后,也败了,还出了血。而石梦秋的威猛之势却又长了三分。 “你是……阎浮龙?”石梦秋惊道。 “哈哈,正是 胡渣,鼻子,眼睛。正是阎浮龙。 “怎样,他已能力敌你不败,如果再加上我,你绝无生路,还是乖乖把令牌交给我吧,我可以留你全尸宋十方颇显得意道。 “哼,我纵拼死也不会让你得到此物 石梦秋轻哼一声,左手从胸口掏起一块黑色牌子,右手舀剑竟想劈向令牌。 “快阻止他 宋十方对靠近石梦秋的阎浮龙喝道,阎浮龙也立马举刀又挥向石梦秋。石梦秋想毁坏令牌没有得手。两人又陷入胶着僵持之中。 宋十方此时已不耐烦。他手中也多了把剑,一把镶金镶玉的锋利宝剑。 只见,宋十方霍地站起,一剑向石梦秋刺去。 这一剑也绝不平常。 招中藏招。 剑出时,是一式,剑到时,已化两式,再看时,已作三式。 可就是剑快刺向石梦秋咽喉时,一把大刀,却忽然划向他身体。 竟是阎浮龙的刀。 宋十方又惊又急又怒,只得硬生生地撤剑回防。但在宋十方防这一刀的时候,肩上突然感到一阵剧痛。竟是一把细薄的三尺长剑,刺进了他的肩膀。 宋十方顿时大怒,又是一剑挥出。这一剑比之前的又是不同。剑中剑气竟膨胀得无比巨大,宛如天上的一道粗壮雷电。 石梦秋和阎浮龙皆躲无可躲,只得全力拔剑舀刀回防抵挡。但宋十方的剑气的厉害已经超出两人想象,两人都被剑气震得倒在地上。 “既然你们两个都要找死,我定会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宋十方恶声道,也捂住了伤口,但大蓬的鲜血却已从指缝流出。宋十方找阎浮龙当帮手,是因为自己真的闭关受伤,可是多番算计却仍免不了伤上加伤的情况。 而谈生爷俩对于宋十方被偷袭,却已然没了感觉,有的只是更加的不解,更加的心惊。 “阎浮龙想不到你竟然背叛我?”宋十方又忍不住问道。 石梦秋和阎浮龙两人虽受伤不轻,但这时又仍勉强运气站起。 “你这老狗的把戏,早已被我等识破,要怪只能怪你笨而已 阎浮龙见宋十方被刺了一剑,甚是痛快得意。 “哈哈哈,宋老爷,晚生可说的对?头上生角,大凶之兆啊。我想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阎浮龙会倒过来帮我,对吧石梦秋道。 宋十方没有回话。他见两人竟侃侃而谈,如此得意,便想着暗自运功疗伤。 “你认识他的师父秋三十吧,若是你倒过来念念看,就会知道了 石梦秋见此也是十分兴奋,似乎迫不及待地想看宋十方那讶异的表情。 “十三秋,石三秋?他是你……”宋十方讶异道。 “不错,他正是我三弟 “当年我大哥石春秋外出时,忽然在离江一带失踪不明,所以我只得接任他的位置。但我们却没有放弃寻找他,于是我三弟多番查寻,就来到了这里,也认识宋老爷你 “原来如此 宋十方口中应道,暗自调息,默默疗伤。 “我三弟回庄以后,跟我说起了你。说你武功超绝,比起他已胜千百倍,武林之中绝对无人能敌。他怀疑你很有可能就是杀我大哥的凶手 “不要告诉我,你们就凭着这点就断定我杀了石千秋,而且还谋划多年 “我大哥生性谨慎,若是有小人要下毒毒害他是万万不可能,而若论武功,当时武林之中,能杀我大哥的绝对没有。要是真有的话,只能是突然在青山镇冒起的你了 “你们就凭这些妄测就来算计宋某人性命 “哼,我三弟故意接近你,与你结交多年,也模清了你的家底、脾性,他的猜测绝对是有根有据,要不是他等不及,最终抑郁而死,今天就是我三人来取你性命 “这些年,我就在奇怪为什么像你们这些人总喜欢往我这边跑,看来江湖中传出来的一些关于我的消息也是石三秋故意放出去的。后来,你石梦秋来找我切磋,也就更顺理成章了 “你此刻倒是聪明。没错,我三弟本想在他死前,让你死于江湖中人之手,但最后还是枉费工夫。所以在他死后,就换我来接近你,等待机会。直到……” “直到你们找到我一直毫不避讳在找的那个东西,刚好你找我比试时,又看出我近来闭关受了重伤,也猜到我可能会找修为刚入先天境界不久的阎浮龙做帮手,这无疑是天赐的大好良机,对吧 “一点没错,我恩师待我如子,又助我进入先天之境,我自然也要帮他完成遗愿 阎浮龙慷慨激昂,豪气干云。 “看来你们对我的盘算当真是费尽心血啊宋十方怒极反笑道。 话说到此时,宋十方已止住了血,自觉已无大碍,也开始要准备击杀眼前二人。但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连变数变,狞笑道: “我也告诉你们一些事实吧,你大哥确实是我杀的。但要怪就怪当年他不长眼,想杀我看上的一个奴才。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救的那个奴才就是现在这个的大管家 “哈哈……,讽刺吧,这就是命啊。你的仇人现在可都在你眼前,不过你们没机会报仇了宋十方恶狠狠道。 说完后,宋十方便举剑运气,准备斩杀眼前两人。可很快地,宋十方却猛的感觉到体内心如刀割,气血逆转,直往喉咙上涌,竟有抵受不住之势。 “你们在兵器上淬了毒 “不错,不然你以为我俩为何与讲这么多?怎样?这‘三息蚀心’乃是天下至毒,无色无形,无人可解。就算你是怪物,也是命不久矣 石梦秋口角噙着冷笑,阎浮龙也是一副胜利在望的模样。 “好!好!好啊!我宋十方今日不让你们死无全尸实在难以解我之恨 宋十方已气到快要发疯,突然扔掉手中宝剑,口中念念有词。石梦秋、阎浮龙两人见得如此,也是不由一愣。 “疾!” 蓦地。 宋十方一甩右手衣袖,一道银光从袖飞出,浮悬空中。石梦秋两人见得如此,惊得无以复加。 “不好,他真的是从那边来的石梦秋惊道。 两人很快的意识到这道银光的危险性,下意识地准备逃走。 “当!” 是刀掉落的声音。 一道耀眼的银光,准确的穿过了正逃走的阎浮龙的咽喉。比起石梦秋的剑法还要快上百倍。阎浮龙倒下去前,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甚至惊叫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喊出。 当石梦秋回头时,也看到这道光芒。 “咻!” 银光当即又朝石梦秋袭来,也很快地穿过了石梦秋的心脏处,鲜血汩汩直冒,石梦秋的剑开始变冷,登时人也立马倒下。 石梦秋做梦也想不到。想不到自己的的剑法已经罕世无敌,可这世间真的仍有这等高过他剑术千百倍的存在。 “收宋十方一声大喝。 那道悬空飞舞的银光又乖乖地跑进了宋十方的衣袖。接着,宋十方又拾起了本被他抛落一旁的宝剑,转向了谈生爷俩。 “老爷,您……没……没事吧 福伯虽见宋十方如此架势,却仍发抖着声音问候道。 “有点儿,不过若是你们俩死了的话,我就一点儿事都没有 剑光一闪。 当即刺进了福伯月复中。 不,是福伯让剑刺到了其月复中。 因为这第一剑竟是刺向谈生。 “生儿,快跑 谈生见此,立即呆在原地,身似刀碎,意如油煎,片刻之间已是泪流满面。他双膝发软,根本没有逃跑的力气。谈生只是默默哭着,心里眼里骤然间一片空白,几欲昏厥。 “福伯,福伯……” 谈生哭天喊地的嘶吼着。 “哈哈哈……不用叫了,你很快可以和他团聚 就在宋十方准备再送一剑,了结一切的时候。 “唔 宋十方咽了一声。 宋十方真的轻视了石梦秋精心准备的毒药。他本不会死,或者不会这么快死。原来的内伤,再加上被剑刺中的外伤,多花个一年半载调养就会恢复如初。 可是‘三息蚀心’是天下至毒,本应以全身之力去抵御剧毒的他,却选择了杀掉石梦秋、阎浮龙两人,顿时让剧毒瞬间侵入心脏。 突然间,宋十方再也忍不住呕了一口血。 “啊。唔,唔 鲜血又是接连几此从口中涌出。 命不久矣! “想不到我竟然会这种事上栽了跟头 宋十方此时已没了杀人的心思。 “贼老天你为什么如此对我,就差这么一步,一步之遥啊宋十方大声喊道。 可没过多久,宋十方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命该如此,命该如此。哈哈……” 宋十方又开始狂笑了起来。可此刻笑声更像是惨嗥。使人联想到只有不甘,不甘,不甘…… 但很快的,所有的声音都渐渐停止了。 “噗 宋十方竟然也相继气力衰竭,中毒吐血而死。 就在宋十方倒下的时候,一道人影又霍地站起。 ( 第九章客馆对孤灯,再见佳人 姑射酒楼地处山沟,装饰也理所当然的糙。大厅不大,却因只容纳三副桌椅,看起来就显得相当的宽敞。厅内还有一处用帘子遮掩的小门,看样子,是通向厨房。 另外还有一道通往二楼的显眼楼梯。二楼的布局格外分明,一眼就能让人知道是专门为留宿建造。不过也是不多,只有四间。 虽然极其简陋,而且这样的酒楼也绝对不可能赚钱,但它确确实实的存在。 谈生走进了酒楼。这个时候,厅内两桌已被占用。 很显然,他们来得都比谈生早。谈生只得选择剩下的那副桌椅。酒馆小厮早已守候在其旁,因此谈生很快的要来了酒菜。 谈生将他手中的剑放在身边的椅子上,然后开始喝着小酒,配着小菜,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身旁的两桌。 他很惊讶。 一般人若是在酒楼见到还有人走进来,多多少少也会好奇地瞄上几眼。但眼前的两桌两人却是怪异,他们只是默默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渀佛没发现有外人进来一般。 其中一人看起来只是个潇洒的年轻人。 一身蓝衫,腰上系了个酒葫芦。除了面庞纤瘦、惨白,透着病态,给人一种清秀有余而刚健不足的感觉外,再无其他特别之处。蓝衫青年正在专心地喝酒。小口,小口的抿着,喝得极慢,举止斯文。 另一桌,坐着一个老和尚,身旁伫立着禅杖,而桌上却是连斋菜都没有,桌面清洁溜溜,一尘不染。和尚面容祥蔼,身着锦澜袈裟,项中挂一串佛珠,口中念佛。 谈生在了解了厅内大概情况后,也不多看,就自顾自的纵情饮食。 一小半个时辰过去。 酒足饭饱,稍作休息,疲劳微解。谈生跟酒楼小厮结了账,要了间客房。小厮殷勤地将他带到二楼的房间。谈生给了小厮赏钱,示意让其走后,又往酒楼大厅看几眼,就直接进入房间休息。 直到晚饭时候,谈生才又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酒楼内也已点上了灯火。灯火通红,是一个绯色的夜晚。血一般的红光,渀佛在诱发人为生存而与生俱来的兽性。 等他再到大厅之时,仍见那两人坐在同样的桌上,做着同样的事,不知是压根没离开过,还是谈生又晚了他们一步。两人依旧默然做着自己的事,毫不理会谈生。而谈生也没有上前客套,他仍是向酒楼小厮点了同样的酒菜,继续吃喝。 酒楼设在此地,本来是几乎不会有客人,但这天却是客满。 在谈生吃到一半的时候,竟又来了一位客人。若不知情的人看来,在这人烟罕至之地,这次真是见了鬼的热闹。 闯进酒楼的是一个满衣血污,手中提刀,面目阴沉的黑衫中年大汉。大汉喘着粗气,一进门里就朝酒楼小厮喊道: “还愣着干嘛,赶紧给大爷我上酒上菜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大爷。小店今天客满了 小厮连忙迎上,脸带无辜,歉声说道。 黑衫大汉刚进入这酒楼时,也没有多看。此刻他再瞧时,看酒楼只有三桌,而且还都有人。不禁让本来就狼狈不堪的他是又气又恼。 但当他仔细看了一下桌上坐的人后,发现此刻坐在桌上的人也都在看他,而他脸上的愤怒表情也转为了震惊。黑衫大汉连连扫视后,最后注意到了谈生身上。这才稍稍放松地说道: “客满?我怎么没看到 黑衫大汉走到了谈生桌边,坐了下来,将手中大刀恶狠狠地放在了桌上,双眉倒竖,目爆煞芒,吼道: “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赶紧滚蛋,别给爷占着茅坑不拉屎 谈生见他如此,也不发怒,只是嘲讽地看着他,说道: “吃是吃饱了。但我有个毛病,吃完后,就一定要待在原地休息半天 “好,你有种,那我帮你治治这毛病 说完这话后,黑衫大汉霍地站起,出手抓向谈生。 “刀刑凤,想不到你竟还敢来到此地!” 突然,从酒楼门外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紧接着,缓步走出了一个鸀衣女子。 “是她?” 谈生心中诧异道。 &nb sp;“啊!” 黑衫大汉刀邢凤也顾不得教训谈生,连忙将自己刚放下的刀舀起,矍然而惊道: “红楼夫人,我到了这里,你不可以杀我的 刀邢凤说出这话时,似乎很有效。鸀衣女子身上的杀气,很快地因为这话悄然无踪。但她仍继续朝黑衫大汉的方向走去,吓得黑衫大汉刀邢凤连连后退了几步。 “公子,不知你今天说的话可还算数?” 青衫女子秋波流转,站在谈生面前说道。 “当然 谈生口中淡然回道,心底却是惊奇: “想不到她竟是红楼夫人 “喂,你还不给我滚 红楼夫人冷冷的对着刀邢凤喊道。 刀邢凤本以为红楼夫人仍要向他下狠手,听得这话时,立刻以刀护身,颤抖着远远躲开。 “阿弥陀佛,想不到堂堂‘大刀将军’刀邢凤,竟会如此落魄,贫僧实在不忍,刀施主若是不嫌弃,可与贫僧一桌 一旁早已停下念佛的老和尚,却忽然开了口,似有意拉拢。 “哼,不必。凭你‘酒肉和尚’金蝉的名号,就是再借在下一个胆子,在下也是万万不敢的 刀邢凤却不领情,冷声说道。 听到刀邢凤如此不识抬举,金蝉子也没有发威,仍面容慈善地阿弥陀佛了一句,就又继续念起经来,一副高僧做派。 “李大侠,可否允许借在下稍坐片刻,在下他日必当报答 刀邢凤最后却转向了刚才只是看了他一眼,此刻仍是漠然喝酒的蓝衫青年,刀邢凤此时的礀态放得极低,像是若在得到对方答应的下一刻,便要去亲吻蓝衫青年的脚。 “你也是个可怜人,报答就不必了,要坐就坐吧 蓝衫青年说道。 “多谢 刀邢凤语音激动,连忙走了过去,生怕蓝衫青年反悔。 看完这一幕后,谈生心底才有些了然: “‘醉酒剑客’李烧灯、 ‘酒肉和尚’金蝉还有‘红楼夫人’,想不到这些饮誉南北,连宋十方都找不到的隐世高手,现在都来了这里,难道也与那事有关 “公子,公子 红楼夫人忽然出声,喊了正出神的谈生。 “嗯 谈生本能地应了一声。 “在想什么呢?” 红楼夫人娇嗔说道。 “哦,我在想小姐如此年轻貌美,却被人称为‘红楼夫人’,实在太不公平?” 谈生无奈地胡编乱造了个理由。 “这个啊?本来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但是你不同,就告诉你吧 红楼夫人一脸羞容。 “其实,我是从我师父那边继承过来的,别人看到我师父教我的功夫,自然而然的就认为我是她了 红楼夫人此刻已坐在谈生的身边,而她身上的胭脂香味,更是浓郁扑鼻,慑人心魂,谈生不由得移动了一子。 “哦,原来如此 “我还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名 红楼夫人渀佛对谈生心生了许多好感。 “嗯?” 谈生讶异道。 “明如翦 “这才是我的真名 她接连说道。 “好名字,我叫谈生。谈天说地的谈,生死无常的生 谈生也算是投我以木桃 报之以琼瑶。 “谈生,谈生 明如翦连口中连念了两遍,笑容更显得羞涩。 “那‘大刀将军’浑身是血,是你弄的?” “哼,他活该。只是模到先天境界的一点边,却敢号称只比死去的‘磐河刀客’弱上一点,妄自尊大。更可恶的是,刚才在路上,还敢调戏本姑娘。我若不是对这酒楼掌柜有所忌惮,现在就当场杀了他,绝不留他到三更 “看来他倒也算是活该 谈生语音仍旧中等,而刀邢凤虽然也听到了,却也敢怒不敢言。 谈生又向酒楼小厮要了一副杯筷给了明如翦。此刻若是换他人,自然是十分的畏惧这“红楼夫人”,但谈生却是不会惧怕,美酒佳肴当前,两人饮酒谈笑,倒也甚是融洽。 明如翦伸出纤细如葱的玉手,舀起已斟满酒的杯子,饮了一小口后,薄唇轻启,微笑道: “诶,公子你为何会来这里 “我游山玩水到了这里已是深山尽头,不来这酒楼,难道还要上山不成 “哦,也是 明如翦又羞涩地笑了,竟也不疑。 “对了,公子。你看到你桌边的那个秃驴,别看他慈眉善目,却是个吃人肉食人血的恶僧,武功也是了得,你最好得小心点 “我会的 谈生见传闻中“红楼夫人”对他竟如此好心,倒是出奇的惊讶。 “还有那个老喝酒的,他叫李烧灯,比我都厉害,他虽然不喜欢杀人,但你也要得躲得远些 明如翦渀佛对谈生有了很大好感,大庭广众间,也不顾忌,刻意要在谈生面前,表现出她的见识广博。 “我也会注意的,多谢姑娘关心 “嗯 两人侃侃而谈,不觉时光流转。过了些时候,两人已用完酒菜。明如翦才站起身子,对谈生说道: “公子,我要去休息了,刚才追杀那个姓刀的,累死我了 说完后,明如翦也向小厮要了间客房,走时竟又向谈生羞涩地回眸一笑,让谈生更是好不尴尬。 而被赶到李烧灯桌上的刀邢凤,在明如翦走后,才要了酒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坐在他对面的李烧灯则仍继续抿着酒。至于“酒肉和尚”金蝉也仍是坐在桌上,口中念佛。 在明如翦走后,谈生没再多坐,也径自走回自己房屋。谈生走时忽然想起了一件趣事。 这家酒楼他看过了,最多只有四间客房。而现在已经被他和“红楼夫人”明如翦已占去了两间。至于剩下的两间肯定是李烧灯和金蝉和尚的。 刀邢凤今晚估计就要待在酒楼大厅内过夜了,并且还要不时提防明如翦会不会找他麻烦。 这实在是太折磨人。 ( 第十章酒楼掌柜 是夜无事,一宿易过。 第二天清晨,山上袭来的浓雾还未散去。谈生早已起床梳洗。他检视了身上的东西,带上了他的剑,走下楼。但当谈生走到楼梯口时,却发现自己已是最后一个到达酒楼大厅之人。这时候,昨晚的所有的人都只聚集在一张大桌上。 李烧灯桌前依然有一壶酒,而他自己仍是小口的抿着酒,无视与他同坐的其他人。金蝉也是面容慈悲,双目微闭,口中念佛。刀邢凤则是睡眼惺忪,一脸戒备,正如谈生昨晚想象一般。若说与想象不同的,便是刀邢凤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件,看衣着样式,应该是从酒楼小厮那里要来的。 至于明如翦。此刻她已经发现了从楼上走下的谈生,只见她一脸笑容的喊道: “公子,你起来了啊,快过来这边!” “嗯 谈生虽不知其状况,但仍走了过去。 “坐这边,这个位置是我为你留的 明如翦笑着说道。 谈生虽然仍觉得尴尬,但还是泰然坐下。谈生坐下时,却发现刀邢凤竟然偷偷瞪了他一眼,不过谈生自然不会怕他,也不理会他。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谈生说道。 “没发生什么事儿,我们都在等人啊。公子难道不是吗?” “我?” 谈生被问得一时语塞。很显然,明如翦等人和谈生自己来此都是为了同一件事。 “呵呵,大家都是因为有一件信物,然后通过信物上的地图才能来到此地,你自然也不能例外啊 明如翦抿嘴笑道。 “看来是我被你骗了 “公子,你这话可冤枉我了。我,我只是不想拆穿你的谎言 明如翦满脸委屈道。 “哈哈……这小姑娘说的倒是没错 听得明如翦这般言语,一直默然站在一旁的无名确是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但无名之举却只有谈生看得见,所以谈生虽然有些恼,却也只能装作不知。 “也是。那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明如翦立刻回道。 “你的名字是不是真的 “公子若是信,那便是真的 明如翦竟诡笑道。 “……” 谈生开始觉得狼狈,他没想到自己最后却还赔了个真名。 “公子,生气了?” “没有 谈生忽然发现他对这个女人,实在琢磨不透。就在明如翦还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又有一声响起。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声如洪钟奔雷,绕梁不绝。 “掌柜的,既然回来了。还不快现身,莫不是要在下请你出来 李烧灯突然开口说道。而本来被明如翦捉弄的谈生,此刻也警觉起来。 “在楼上!难道是刚才我下来后,才到的?” 谈生心中暗道。 “江湖传言,李大侠已经踏入先天之后的境界,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突然,一道人影从楼上翩然而下,如走电飞虹,已然到了众人面前。 这人身长八尺,灰色旧衣袍,黑须白发,目光锐利,面容普通。 “哼,要是到了那个境界,我也不必去那里 “那倒是在下误会 酒楼掌柜拱了拱手,扫视了一下在场之人,接着说道: “看来今年信物所得之人都来齐了,在下也不多废话,等各位用完早饭后,在下就直接为你们引路 对于掌柜的提议,众人也没有异议。掌柜在匆匆出现后,就又走进厅内用帘子遮掩的门里。随后小厮很快地上了丰富早饭。饭时,倒也相安无事。 用完早饭后,天已明亮。酒楼掌柜又准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时候刚好,各位随我来 话一说完,掌柜又快步走出酒楼门外。 接着,李烧灯也首当其冲,紧随其后。等李烧灯前脚刚走,金蝉也提着禅杖和刀邢凤也相继跟随而去。 “公子,你还不走 “那你又为何不走 “我在等公子你啊 谈生见红楼夫人竟赖上他似的,一时竟无可奈何。只得起身前去,而明如翦也在同一时间与之相随。走出门后,却看到李烧灯等人已经远远地上了山,只看得到依稀缩成的几个黑点。 “公子,你莫不是还真在为刚才之事生气?” 明如翦跟在谈生身后说道。 “没有 谈生应了一声,也随着山上人影方向走去。 “呵呵,公子你真像是个单纯的大孩子 明如翦又粘在其身后说道。 “你为何要缠上我?” 谈生见明如翦如此,不由恼道。 “就因为,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啊 “……” 谈生不答,继续赶路。 “公子,你可知掌柜为何这般好心要带我们到那藐姑射山 “为什么?” 谈生也不禁好奇回道。 “因为要到山的那头,一路是凶多吉少,像刀邢凤那种人能活下来的机会根本不可能,而刀邢凤死后身上的财物,都要归掌柜的,这就是掌柜在这里设立的原因之一 “之一?” “没错,传闻每次前去的人,有时多半也会被那个掌柜的杀掉 “那他为何不去山那头?” “因为他害怕 “害怕?” “这个掌柜的没人知道他姓名,而且据说他二十年前就去过那里,但得罪了‘大漠三雄’,被人追杀,因此就逃回来了 “那他杀我们又有何用?况且这掌柜的武功之高绝对不在我等之下,这‘大漠三雄’难道都是先天之后的的高手?” “这倒不清楚,不过听说这‘大漠三雄’结交了仙门中人,因此也只能怪这掌柜倒霉。但运气是差,可不代表他甘心,他想要武功秘籍。他想白了一头黑发,妄想汲取百家之长,突破先天之后的境界,但这种东西除了山那头的世界有外,这边根本不存在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师父‘红楼夫人’告诉我的 “公子你不生我气了?” “……” 谈生无言以对。 “那到时候,我们俩可得是一伙的 “你为什么不去找那李烧灯?” “哼,李烧灯那家伙无情寡义,金蝉又压根就是个恶人。本来我是想找刀邢凤的,没想到,他却是个小人 “所以你才来找我 “公子,千万可别这么说。我看你功夫自然不会比刀邢凤那家伙差,若是你我联手,就是比之李烧灯,应该也不不会弱到哪里 尽管明如翦千般解释,但谈生却没再等她说完又加快了步伐,企图离明如翦远些。但谁知道,明如翦仍紧追不放。等谈生两人走到第一座山顶时,才看到李烧灯等人的踪影。众人似乎特意在那里等他和明如翦。 “诸位,还有件事,我得再声明一次,我送你们只送你们到藐姑射山前的一半路程,至于其它之事都与在下无关 掌柜说这话时,眼神闪着寒芒,变得更加锐利。 “这是自然,施主慈悲为人,我等自然不会再有其它过分要求 这时,金蝉先开了口。而各站一旁的李烧灯和刀邢凤,没有作答,算是默认。 谈生和明如翦两人因为刚到,目光从山顶望去,只见峰峦灵秀,云波袅袅,犹似梦境,实在醉人。故而也没把掌柜的话放在心里。 掌柜自是将众人表现看在眼中,也不再多做说明,就又快步赶路下山。 ( 第十一章将军单刀博猛虎,众人合力斩妖虫 山风吹过,清清冷冷,雾霭纷霏,环绕半山。飞鸟已是难渡,恶气更是侵人。 或是毒草异花,含腥吐蕊,或是竹插巅崖,古松盘舞。越往山深处走,山路越见古怪崎岖,山峰更是冷峻。但几人皆是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不消半日便已越过一半山头。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一路上有熟悉路程的酒楼掌柜的引道,才得以如此顺畅,否则至少也得花上三个时日。 此刻已是中午,可山林浓雾重重,只见得几缕白光。数条人影,疾奔而至,陡地刹住身形。 “诸位,到这里就是一半的路程,我只能送到这里。最后在下送给各位一个忠告 说到此处时,掌柜先是游目四顾,顿了一顿,才又继续道: “这后半程山可不比前半程,凶险程度远超各位的想象,就算是先天高手,能活着度过的机会最多也只有五成。若是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望各位三思 掌柜看似一脸好意的望着众人。 但没有人回答。 因为去心已决。 就像一个穷鬼不可能放弃眼前的金山,一个色鬼不可能不垂涎放在自己床上的美色。 “既然如此,各位保重,在下告辞了 酒楼掌柜又朝众人拱了拱手,迈开大步,往原路走回,行动奇速。片刻之间,就隐没于山林浓雾之中,不见人影。 “哼,不知道这路带得对不对,可别把我们往死路上推 明如翦在谈生身边轻哼一声,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提醒着谈生。 “如掌柜所言,这后半段的山路,当是凶险难测。依贫僧看,我等还是一起走方是上策 金蝉提议道。 “不必废话,要走就走 李烧灯回道。仍一马当先,奔至下一座被一团浓雾包围的山林。 “李施主还真是心急啊,也罢,早点走出这山林,总是好的 金蝉感叹一声,也跟随其脚步奔入。剩下的刀邢凤因害怕明如翦杀他,也连忙跟随在金蝉身后。对于金蝉,刀邢凤有种饮鸩止渴的感觉,一方面他需要金蝉的力量来制衡明如翦,另一方面他有得时刻提防金蝉对于他的威胁。 而谈生和明如翦在三人走后,也跟了上去。 几人的步伐越走越大,脚步声却越来越轻。每个人都害怕危险,以至于时时刻刻都小心堤防。但还没走过一座山头,五人便已停下了脚步。 危峰怪石,草树茂密,群林蔽野。忽见一只白额猛虎从茂林山洞中咆哮剪尾而出。这只大虎锯齿斑斑,威风凛凛,比平常所见足足大了一倍,且更为精壮。 几人见着,却也无动于衷。在场之人,皆有龙象之力,赤手屠熊搏虎之能。对于眼前虽然大了一号的猛兽,自然也不会太害怕,最多只是耽误他们的一点时间罢了。 “让我来!” 刀邢凤走出,大声说道。 他话刚说完,那只猛虎就蓦地腾空窜起,发出霹雳怒吼,朝着刀邢凤这出头鸟,当头扑来。 “一刀开山 刀邢凤驱刀横向一砍,刀锋上隐约现出一层薄薄的锋利刀气。刀气与刀刃立马在扑面而来的白额大虎右前腿上划下一道伤口。 猛虎一扑未中,又受了伤,当即痛苦大吼。但这只大虎比平常之虎大了一倍之多,自然也是更为皮糙肉厚,虽受了伤,但远非致命。猛虎目露凶光,射出怒火,发劲前窜,像疯了一般猛的一扑,一掀,一剪,招式全出,好似有千百近大石直压而去。 刀邢凤多多少少算是个高手,自知这绝地反攻的可怖,也不敢托大,直挫其锋。但见其迅捷地朝旁躲开,然后连忙将自己杀招使出。 “刀下留人 刀邢凤刀刃上的刀气忽然涨得与先天高手一般,而后竖向往猛虎劈出,又在大虎背后砍出一道见骨的伤口。 这道伤口砍得极深,大虎疼得哀吼连连,撕心裂腑。猛虎接连受伤,已知眼前猎物的厉害,又是一番狂吼,虚晃了几下,竟一跳三跃,窜入山丛,不见了踪影。 众人不由一愣。 但不一会儿,又从那山林中传来几声吼叫,紧接着声音逐渐减弱,直至最后则是呜呜的连续,渀佛被咬断了喉咙。 难道这山里还有比刚才那大虎更为凶恶的猛兽? 众人没人去想,也没人敢想。怕想多了,会弱了自己的勇气。 刀邢凤见此,虽说心中也甚是疑虑,但他只用了两招便吓跑猛虎,故而傲骄的收起刀,冷笑一声: “算你这个畜生跑得快 “阿弥陀佛,刀施主本事非凡,慈悲为怀,老衲当真佩服 “酒肉和尚”金蝉慈悲叹道。 “过奖了 刀邢凤拱手回道,又朝“红楼夫人”明如翦望了一眼,像是蓄谋已久的警示。明如翦瞧刀邢凤如此得意,因而意态之间,更是不屑,当即冷言热讽道: “还刀下留人呢,连个畜生都留不下,真不要脸 “公子你说是与不是 明如翦接着又朝谈生说道。 谈生对于明如翦的这等倒贴行为,想不出对付的方法,只得沉默以对。而这番话却又搞得刀邢凤十分尴尬,但他却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低头装作不知。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继续赶路吧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李烧灯又开口说道。说完后,又首先朝山顶赶去。还未走过一座山头,便已经遇到巨虎,因此,接下来的赶路,几人走得更是小心。可翻山越岭,直至夜晚也未走到尽头,几人就在一座山顶停下。 虽然一路还遇到其它豺狼虎豹,但都给冲在前头的李烧灯快速解决,因而也算顺利。 “如贫僧所料不错,这山里的野兽大都应该是在白昼蜷伏巢穴,夜晚饥了,才会出来觅食。我等还是在此待上一晚,小心为上 金蝉老和尚提议道。 “嗯 李烧灯表示同意后,便捡了些木柴,舀起腰上酒葫芦,饮了几口,又朝木柴上喷了一口,接着一道剑气极快的划出,木柴上立刻生了火。 做完此事后,李烧灯就盘坐在火光旁,小口小口的抿着酒。其他人见他如此,也在火光不远处择地休息。 “公子,这山里若是真如掌柜所说那番凶险,今晚咱们可得小心 明如翦对着此时倚在一颗大石上养神休息的谈生说道。 “多谢关心 盛情难却,着实是盛情难却。谈生忍不住回道。 升起了篝火,寻常野兽,自然不敢靠近。 半夜时分。几人都已闭目,却无一人入睡,皆是半睡半醒,时刻堤防。 “嘶,嘶……” 只听得一团嗤嗤嘘嘘的刺耳之声,自远而近,声音愈来愈响。 “啊……蛇,是蛇,蛇…… 刀邢凤惊惶之下,不住大吼道。 月光下,但见难以数尽的毒蛇,昂着头,从四面八方蜿蜒而来。 “咻……啪!” “醉酒剑客”李烧灯目不稍瞬,面不变色,已然毫不留情地出了手,一道剑气朝一方向挥洒而出,卷出漫天污血杂肉,当即开了一条道。 紧接着,一条人影,风驰电掣,倏忽飞出。 “咻……咻 连续又是几剑。当李烧灯逃出重围时,全身上下竟没沾上一滴蛇血,一片蛇肉。 出手如银龙探爪,收如走电飞虹。 高手! 轻而易举! 但。李烧灯杀出的空道,很快被周围的蛇群补上。 又是死路。 这时,金蝉也猛的挥舞起手中禅杖,一招一式间竟然生出迅猛的罡风。 “苦海无边!” 在酝酿完后,老和尚杀意骤发,犹如怒牛,猛的也是往前一冲。完全不像一个花甲老僧。当血肉快要落在他的身上时,或被禅杖产生的罡风卷飞而出,或被禅杖击中粉碎,根本不能近身。 刚猛! 如旋风翻败叶,流水淌残花。 />金蝉开出的道,也在瞬间被群蛇补上。 生死各凭本事! 明如翦这时候和谈生一起。谈生也早已拔出了他的剑,他早想挥剑冲出,但明如翦却护在了他前头。明如翦舞动着双手的青色长袖,愈来愈快,袖上裹着与衣袖一般柔软的真气,护住周围。奔涌杀来的群蛇被抵挡在外,也是不能伤其分毫。 “公子,快走 此言此行。 谈生心里不由一暖,忽然反客为主,冲到了明如翦的前面,一手拉住明如翦的手,一手舞剑,往前跃出。一招“六路春风”使出,剑气六路驰骋,立马也杀出了一条道路来。而那毒蛇的血肉统统洒在谈生与明如翦一尺开外。 看起来似乎比李烧灯的连续几剑更为高明,两人也很快逃出。李烧灯正好注意到此幕,脸上不禁恍然。 最后,只剩下刀邢凤一人被毒蛇围住,被吓得面如白纸。 “金蝉高僧救我,我愿意和你合作 显然,两人曾经有过密谋。刀邢凤怕自己无法全身而退,竟开口向金蝉求救道。 “阿弥陀佛,也罢。刀施主冲出来吧,贫僧掩护于你 “好 刀邢凤举起大刀,大开大合的劈出,刀风霍霍。可他不能完全生出真气,只能顾着眼前,身后遗漏的毒蛇却有机会咬死他。但是当蛇快要伤到刀邢凤时,却被金蝉发出的佛珠击杀。 终于,刀邢凤也杀出了重围。 “阿弥陀佛,刀施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多谢,只要高僧保我性命,在下答应的事情也会办到 “善哉,善哉 众人都冲出重围时,却见得群蛇已被杀了大半。 但。凶吉莫定,余惊未安。 “啪啪,啪…… 又一阵怪声倏忽而来。 ( 第十二章山中多奇景,一径不归路 只见林中黑影晃动,一群蝙蝠从中飞出,成群结队,扑了过来。 “不好,是血,血引出了这群吸血蝙蝠 金蝉和尚声音惶急道。 这群蝙蝠数量比起蛇群又足足多了一倍之多,自然更是不好对付。 “快退!” 李烧灯喊道。 退? 怎么能退? 前有狼后有虎,无路可退。李烧灯再也不敢怠慢。银光晃晃,快速朝前,竟然在瞬间便朝黑影薄弱处挥出几十剑招。 金蝉也是。他手中禅杖愈加的刚猛。杖影重重,罡风阵阵,护住全身,往前急走。而跟在他身后的刀邢凤虽说占了便宜,但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才得以不被伤害。 和李烧灯的孤独一人,金蝉与刀邢凤的相依为命不同。明如翦却是轻松得许多。此刻谈生连连使出“五蕴一秋”、“四季如春”、“三浴秋色”等三式精妙剑招,竟护住他与明如翦两人。 明如翦虽然双袖飞舞,相互帮忙,却是几人中最为轻松的一个。她表情尽管慎重,但心里却欢喜。 “公子,你不再撇下我了啊 明如翦忍不住道。 “你若是再如此废话,就不要怪我了 “哦。知道,知道的 明如翦轻笑道。 虽说几人尽力突围,但蝙蝠好似无穷无尽般,飞得迅速不说,更是死缠不退。不过好在这种情况持续到片刻,先前包围众人的群蛇也赶来加入了战局,为几人分担了一部分吸血蝙蝠。 两群毒物,不分敌我,陷入厮杀。 五人见得如此逃月兑良机,更是杀招尽出,力求逃走。李烧灯一直挡在最前,很快地,也是最先杀出,逃月兑了蝙蝠的纠缠。谈生和明如翦两人配合无间,也先金蝉与刀邢凤一步杀出。几人相继逃出,远远躲开。 两群毒物却没有再次追了上来,而是开始了种族之间的战争。 …………………………………………… 几人在李烧灯的带领之下,逃了十几里,最终才在一处空旷之地停下。此时,没人再敢燃上火光,怕到时又引来什么毒蛇猛兽,那便大大的不妙。 “公子,看来现在我们连眯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嗯 明如翦之言也道出众人心思。经过一番折腾,已是天明未明。但接下来,无人敢合上一眼。好在直至夜尽之时,却也再无其它坏事发生。几人一直熬到了红日当空时,才敢稍作移动。 李烧灯开始放下心神,舀起酒葫芦,小口抿着酒。金蝉又开始口中念经。 “公子,我这儿带着点干粮,你要不要要些 “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对于谈生来说,拒绝这种事的理由有千百种,但接受明如翦恩惠,他却毫无理由。 这话,刀邢凤也听到了。但他却不敢再作出任何怨恨的表情,甚至连怨恨的心情都不敢再生出一点。 无它。 从两次历险中,刀邢凤已经见识到谈生的雷霆手段。当刀邢凤看到第一眼“春秋六剑”时,顿时便已心中拔凉,后悔得连肠子的都青了,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只是那时早已身处危险之中,无心顾及。 等逃出险境时,刀邢凤再也不敢离金蝉老和尚身边超过三步范围。而在经过一番提心吊胆后。刀邢凤又欣喜的发现谈生从始至终也没有正眼瞧过他一下,这才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李施主,谈施主,此刻已近午时,毒物大都应该已经回巢,我等或许应该尽快赶路为上 经过谈生的一番不凡出手,金蝉老和尚也很识相地把谈生和李烧灯放在了同等位置上。 “嗯 李烧灯应了一声,又朝看了谈生一眼。而谈生也点头表示同意。五人又开始赶路。说是赶路,却是谨慎万分。每走一里多山路,便四下观察,待确认无异常情况时,才敢接着走。 停停走走,好不容易才又顺利翻过一座山头。但摆在眼前的仍是山,山,山…… 山山相围,渀佛要把人吞没一般。 “依贫僧看,若再越过这座山岭,我等便可到达最后那座藐姑射山了吧 金蝉忽然开口说道。 “法王此话当真?” 刀邢凤惊喜道,他早已受够了这种久未经受的生死历程。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放着好好的成名刀客不当,来凭空受这份罪。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对于修真这种飘渺之事的渴望,刀邢凤早已荡然无存。 “若照贫僧推测,应当不会错了 “那我们赶快走啊 刀邢凤急道。 “不急。这座最后一座山,想必不会如此前那般好过,我们应该商量商量才是 金蝉踌躇道。 “不必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需婆婆妈妈 李烧灯却忽然插口道。 “谈施主觉得呢?” 金蝉见李烧灯这等坚决,只得转向谈生争取道。但没等金蝉老和尚婆妈完,李烧灯却已上了山。 “唉,李施主,到这时竟这般心急莽撞 但说完后,金蝉却又很快地跟上。显然,金蝉觉跟在李烧灯后面,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少一分危险。至于刀邢凤则也是后脚赶上。 “公子,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再上山,这山寒气逼人,看起来就不太安分 “准备?还有什么可以准备的?跟在他们后面,就是准备了 “啊,也是 明如翦嫣然笑道,两人也没再作停留。 往众人前去的山岭扫去时,只见得大大小小十几座小山峰耸立其中,而那山峰光秃非常,不长青草,不长葱木,映着日光,好比锐刀,藏锋蓄煞。 而山腰上却是草木丛生,且有一层白茫茫的事物笼罩,似烟非烟,似雾非雾。阵阵猛烈山风吹过时,声如怒吼。渀佛山精木魅,忌恨生人,纷起怒啸,让人心悸。 李烧灯在前,金蝉与刀邢凤跟随,谈生、明如翦在后。 没走多久,却又觉不对。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怎么感觉老在同一个地方转?” 刀邢凤讷讷说道。 “嗯 李烧灯瞪了刀邢凤一眼,应道。 “阿弥陀佛,贫僧早就说过要商讨一番的,现在也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 刀邢凤气急,连忙问道。 “贫僧也是无力回天 “我们从此地开始把周遭的树做上不同记号,试试看吧 谈生开口提议道。 “嗯 李烧灯应道。 “也只好如此了 金蝉脸色凝重,表示同意。 依照此法,几人一路迷迷糊糊地又是一顿乱走。但记号做是做了,且还做得非常的讲究,可依旧走不出这迷雾笼罩的山林。 众人都开始有了焦虑之色。 这座山里虽说草木丛生,但大部分的植物凭着几人的江湖历练一眼就能看出是有毒之物,而且最为邪门的是,几人来来回回走了许久。除了毒蛇虫蚁外,连一只野兔子都看不见。 若说要是这里瓜果遍地或者野兽成群,倒可以摘些果实或者杀点野兽来充饥,再花十天半月的时间,绝对是可以走出的。但此时此刻,却是连点可以吃的都看不到踪影。如果被困上几天,大概几人都要被活活饿死,说不定到时还会互相残杀,互食人肉。 几人中越是知道这种情况,心底便越是着急。不多时,金蝉老和尚忽然停下,开了口: “几位施主,若是再这样下去,依贫僧看也不会再有任何结果,不如大家分头行走,等谁发现了出口,就以显眼记号或大声呼喊相互提醒,如何?” “也好 李烧灯立刻回道,看起来似乎早就有此心思。 “各位保重 李烧灯话一说完,就当即转身,快走入雾林,没了人影。 “谈施主,夫人,贫僧要与刀施主同行,不知你们哪位愿意加入我们?” 金蝉老和尚此时说起这话来,仍是面容慈蔼。但论谁都能听出,他想分化谈生和明如翦的歹毒用心。 “在下习惯独行,不用了 与两人同行,无异于和豺狼为伍,谈生自是不会考虑,毫不犹豫地回绝道。待谈生说完,明如翦立时发火道: “你这秃驴,到了现在,还想耍诡计。小心本姑娘与你没完 “‘夫人’误会了。既然如此,那两位施主保重 说完此话后,金蝉和尚也和刀邢凤消失于山林之中。 “公子,我们一起走,好不不好。两个人总是可以相互有个照应 等金蝉两人走后,明如翦双眼泪汪,一脸哀求道。 谈生见她如此,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谈生没有回答,立即转身走入山里,不算拒绝,也不算答应。 明如翦一见谈生如此,便知有戏,心下甚喜,立马在后跟上。 “公子,你等等我啊 ( 第十七章厮杀,杀杀杀 临事而惧,好谋而成。 谈生和明如翦两人在山林中辗转,寻了近一天,最后选了三个地方作为藏身之所。 三处皆是千百石洞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隐秘洞穴。一处是周围皆由剧毒草木遮掩的隐蔽洞穴,处在半山腰上。 一处是千百斤巨石遮盖洞口的天然石洞,靠近山顶。而最后一处也是一个由草树遮蔽的洞穴,只不过按照明如翦猜测,那一处在山顶,很有可能是千年白蛇的活动范围。 两人寻思着,先待在靠近山顶的天然石洞里躲着。若是被人发现,再到半山腰上的隐蔽洞穴里藏着。等实在无处可躲的时候,最后才到那靠近千年白蛇的洞穴。只要运气不是太背,应该可以撑到最后一刻。 除了谈生与明如翦两人外,参加接引大会的其他人,陆陆续续在不到一个时辰内,也都相继入了山林。 刚到山林的这一天,众人皆不约而同的没有做出厮杀的行为。只是自踏入山林的那一刻大家都相互提防着。大部分人都抱成一个团伙,且这个团伙一般都不会超过十个。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各自为战,独来独往。最后,还剩下的一小部分人则是跟谈生他们存一样心思,选择躲了起来。 直到第一天夜晚三更,天上云淡风轻,一片祥和。 忽然,一声惨叫震惊了整座山林。 那声惨叫宣告着厮杀正式开始。但仍是没有灯火亮起,也没有人敢亮起灯火,因为一有火光,便会成为显眼的目标。 真是像极了一场诡谲的暗杀! 那一声惨叫之后,直至第二天夜尽天明之时,一直都有零零落落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在天亮后。那美丽的太阳才微微亮,屯驻在好几处的人马,更是已杀红了眼。见一有亮光照起,竟逢人必杀,不论因由。 在温柔白光的照耀下,这时的山林,杀声四起,渀如人间炼狱。 厮杀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才慢慢平息下来。谈生和明如翦隐藏在那天然石洞中,也已经有了三天。 三天下来,两人早已经把随身携带的干粮用尽。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就要忍受的饥饿作战。好在其他人的情况也和他们一样。因为山林里的一草一木甚至动物都是有毒的,所以能吃的只有自己携带的干粮。谈生看了看方九龄发给他们的牌子,上面显示着一百零九。也就是说才经过了三天的厮杀,就只剩下了一百零九人。 “公子,如今剩下一百多人多半也都有两把刷子的。这几天已经有好几拨的人盯上了我们这个地方了。虽说都被我们击退,但这地方估计也不能待了 “嗯,今天就去第二个地方吧 谈生思索了片刻,也表示同意。两人商量过后,便出了石洞口。 行不多时,就在两人才又走入林中不到半里路,就见早已埋伏好的两道暗器突然分别向两人飞掠而来。 “叮,叮 唰的一声,谈生立时敏锐的抽出利剑,只见得一点银色白光往外一挥。一招春秋剑法中“六路春风”,飞洒而出,直接将两道暗器挡下。 “公子,看来又是刚才那伙人,真是阴魂不散。看来这次决不能手下留情了 明如翦愤愤不平的说着。但谈生却没有回答,只是半眯着眼,打量着迎面走来的三人。 “老大,就是这两人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其中一人对那为首的黑面老头说道。 等来人近了时,明如翦也看清那为首的面容,顿时一惊,花容稍有失色。明如翦不由将身子向谈生靠了靠,悄声说道: “公子,那为首的竟然是‘黑面阎罗’沈醉。这老家伙和我师父可是同辈,我跟随我师父‘红楼夫人’的时候,见过他。但他在十年前突然消失无踪,想不到现在也出现在这里 经明如翦一番介绍之后,谈生也是不敢怠慢。虽然他自负不会输,但高手过招,最忌讳的是轻敌。 “原来是两个小辈,识相的给大爷磕三个响头。女的留下,男的赶紧给我滚 “哼,这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 谈生淡然回道。 “狂妄。既然你小子急着寻死,待会儿等大爷擒住你时,可要让你生不如死 沈醉话一说完,便翻动手掌,运起了掌力。但见其手掌上的真气竟不?p> 俏奚?扌蔚模??谴?排ㄅu暮谄??p> 只听得呜的一声,一掌立时就向谈生打来,来势凶猛。 谈生也是久历江湖之人,一看沈醉运出的掌中真气,便知其非毒即害,也不硬碰,当即就侧身一跃,暂躲锋芒。而被轻易躲开那一掌,就直接打在了谈生身后的一颗树上,但见那鸀树慢慢地竟化成一股股黑水。 瞥见此景,谈生也是头皮发麻。在沈醉打出此掌后,也是瞬间将手中剑法变幻,把春秋剑法的“三浴秋色”与“二分春秋”两招剑式连续斩出。寒光幌动,两道锋芒毕露的剑气,分成两路,迅如掣电,直接割裂空气,向沈醉划去。 随手打出一掌的沈醉一开始就犯了轻敌之罪,再加上谈生的两道剑气也确实利害。等沈醉意识到剑气之强,想要再回防的时候,却已经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啊?” 沈醉大叫一声,在剑气离自己不过三尺距离时,慌乱地翻身倒地。 “又是春秋六剑?” 沈醉老脸一阵抽搐,闷声说道。即使他轻功不弱,且又竭尽所能,却依旧是被其中一道剑气划伤了手掌。 “正是 谈生听得沈醉言语有些突兀,但仍不否认道。 “石春秋又是你什么人?难不成也是你师父?” 沈醉此刻的话让谈生听得更加的糊涂。谈生是曾给石梦秋磕过头,而他的《春秋六剑》剑谱也是石梦秋给的,但是这事只有谈生与石梦秋两人知道,这沈醉自然不可能得知。但听沈醉这话,显然是还见过其他人使过这剑法,且那人还跟石梦秋也有着师徒关系。谈生心下忍不住推敲着。 “无可奉告 谈生冷冷道。 “哼,今天也算老夫认栽,我们走 “走?你走得了吗 乘你病,要你命。谈生冷然道了一声,又是一招“四季如春”向沈醉刺去。 “老夫虽然一时不察,受了伤。但你也莫要以为可以留下老夫性命 沈醉话虽如此说着,但心中却是自知今日若是不奋力一搏,便当真逃不了了。靠着另一只未受伤的手,对着刺来的剑气,沈醉狠狠地打出一掌迎了上去。接着又快速地再向谈生拍出了一掌,作佯攻,准备乘机逃走。 但沈醉却从头到尾都忽略了站在一旁,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伺机而动的新一代“红楼夫人”明如翦。 “暴雨天罗 明如翦瞅准时机,突然出手,使出了“红楼夫人”的看家本领,对着沈醉发出致命一击。只见数不清的细小银针,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向已然迈开步伐,正要逃走的沈醉飞射而来。 沈醉一听这名头后,脸上惊惶之色更甚。触不及防。等他转过头来看着明如翦的时候,十几根粹着剧毒的银针正好扎在了其黑乎乎的脸上。 “你是……” 沈醉话还未说完,就断了生机。而请沈醉前来报仇的两小罗罗,更是无差别地死在“暴雨天罗”的剧毒之下。 “幸亏公子你伤到让他害怕了,不然我这‘暴雨天罗’还不一定能伤到他 “废话少说,赶紧走。不然等一下又要惹不少麻烦 “嗯 两人大胜之后,也不欢喜,就继续匆匆朝第二处躲藏之地奔去。 而在两人走后不久,又有一队人马赶到了谈生与明如翦的藏身之地。只是,这队人马在认出了沈醉和“暴雨天罗”后,吓得尿流,想也不敢想,就又逃开了。 另一处。 当山林里几百多人杀得血流成河的时候,山林之外的方九龄也连番几次的擦拭了自己带血的宝剑。 这已是方九龄第七次毫不留情的处决了从山林里跑出的亡命之徒。 等方九龄擦干净手中利剑后,怕自家师弟会因杀戮过多而有违天道的中年沧桑男子终于忍不住又开了口: “师弟,你此次所出的选拔方法是否稍有不妥,似有违我派所修自然和谐之宗旨了 “师兄多虑了。我们在座之人穷极一世,所追求的也不过是长生二字。而长生本就是有违天理,必会遭天谴。我等竭尽所能,不就是为了能在这苍天杀机中,求得一线生机。师弟以为,若这些人连自己都争不过,就更不要说向天夺命,也就没有资格加入仙门 “师弟若是自有这番领悟,算为兄多言了 中年沧桑男子皱眉叹道。 “不,不。是师弟我让师兄担心了 方九龄似有些惶恐回道。 “嘻嘻嘻,方城主你这番道理倒和我长乐宫所修之法颇有相似之妙,要不要离了那太上宫,改投我长乐宫算了 “牧杀前辈说笑了 “哼。老夫可是好生建议,你可不要错失良机 牧杀冷笑道。 “阿弥陀佛,这五六百人已经进了那山林三天有余了,不知情况如何,还望方城主详说一二 “不敢。既然天鼓大师有此要求,那在下便说上一二。但我所知的也不过是现在还有多少人存亡,至于具体情况如何,那就要等人出来了,才能知道 “还剩多少?” 此时,那端坐在一旁,从未说过话的橙衣女子突然开了口。 “哦,难道霓裳仙子,也对此事感兴趣?” 方九龄不由惊疑道。 “这倒不是。只不过家中还有两味丹药尚在炼制,怕回去晚了,误了时辰 “原来如此。根据在下所发牌子显示,那山林中所剩不足一百人。结果大概也在这一两天就出来 听了方九龄的话后,那位霓裳仙子倒没再说话,仍是闭眼端坐。而其他三人也是或端坐闭眼,或继续悠然品茶。 时间又过了一天。 谈生看了那牌子显示出二十的数字后,心也不由一紧。因为如今剩下的人绝对都不是省油的灯。而就在谈生思考片刻的瞬间,那牌子上的数字又突然变成了十七。 “走,这里也已不是安全之地 谈生说道。 “好。刚才那鬼祟之人虽未冒然来与我们动手,但身手也绝对不差。现在走刚好,省得到时候又得费一番手脚 这一刻的两人竟有着好似相识多年的默契,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而这般干脆果决之下,也果真躲去了麻烦。在两人离开第二处洞穴不到半个时辰后,果然又有两男一女来到他们所待过的洞穴之中。 “三妹,你们不是说那对狗男女躲在此地吗,怎么如今却不见踪影 “不会错的,大哥。那贱人的“暴雨天罗”我就算死也不可能认错的。可能是刚才被他们发现了,应该走不远的,我们现在若追上去,应该可以发现他们 那女的气缀缀回道。 “三妹,所言有理。大哥你看怎么办?” “那追上便是,不过大家都小心点,别中了别人埋伏。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果然。 在三人匆匆离开片刻后,他们身后又忽然闪现出一人来。若是谈生和明如翦在场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人。 一身蓝衫,腰上系了个酒葫芦,面庞纤瘦、惨白,透着病态。 李烧灯。 ( 第十八章境苦情真,斗斗斗 “大哥,这一路追查下来,怎么线索就在这里断了 “依沿路留下来的脚印看,是一男一女留下的没错。而且从脚印的深浅痕迹来看,这两人武功还相当厉害,应该是躲在山顶这一带了 “大哥,你不会怕了那两人吧 “三妹说笑了。咱们兄妹三人行走江湖多年,何曾怕过谁。只是若是再走过去的话,可就是那千年白蛇的巢穴了。为兄担心的是,这人或许好对付。可这畜生,就凭我们三人却是对付不来的 “大哥说的是。依我看,我们不如在此地来个守株待兔,方是稳当 “既然二哥也是如此说法,三妹自然听从大哥、二哥的 “三妹,你若能如此想是最好了。你放心,你和‘红楼夫人’的恩怨,我和二弟必会拼死帮你报的 “那三妹我先谢过二位哥哥了 此时。 三人毫不避讳的谈论,却刚巧被早先一步躲在不远处的谈生和明如翦听了个清楚。两人刚在第三处洞穴躲藏不久后,便发觉到这很快紧随而来的三人。 “看来这还是你的仇家 谈生不由打趣道。 “公子说笑了,我怎会跟他们扯上关系,跟他们有仇的是家师 “这三人是何来路?” “这三人啊,这三人就是让那酒楼掌柜忌惮得只敢躲在姑射酒楼的‘大漠三雄’。我曾听我师父说起过,这三人本是武艺平平,可是后来因缘际会,得到了某位高手真人的点拨。三人联手,竟连我师父都敌他们不过 “哦,那你师父又为何会与这几人有仇?” “说起来也巧。那女的当年未得奇遇之时,与我师父争夺我情郎,被我师父一怒之下刮花了脸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那她应是去找你师父报仇才对,怎会无缘无故来找你麻烦?” “呵呵,公子。你可是不了解女人啊,女人要是恨起来,才不会管你是谁呢 明如翦盈盈一笑,回道。 而谈生却不禁愣了愣,且不知道为何的,竟觉得明如翦说得十分在理。就在两人刚谈到此处时,又听洞外一声怒喝: “哼,阁下鬼鬼祟祟跟了我三人许久,不知有何指教?” 经此厉声后,四周寂静了片刻,才听得一人漫不经心答道: “好奇 这一声好奇之后,就见一人信步走出。蓝衫,酒葫芦,李烧灯。 “阁下莫不要以为凭着这好奇二字就想要我兄妹三人当做没发生过吧 其中为首之人冷声说道。而三人之中的女子,性格颇是暴躁,更是继而狠声言明道: “大哥,何须跟他那么多废话,直接杀了他算了 “三妹,稍安爀躁。这位我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名满江湖的‘醉酒剑客’李烧灯了吧 “他是李烧灯?就是那个吞了‘黄芽白雪’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灵药,且因此而得到一甲子功力的李烧灯 这时,一旁的另一个男的惊讶道。 “不错,‘黄芽白雪’乃是至阴至寒之物。若问江湖中需要随时靠酒来御寒的剑客,除了李烧灯外,我还没见过谁如此嗜酒如命 为首男子接着分析道。 现身出来的李烧灯听得三人不咸不淡的提及自己过去,顿时怒火中烧,也揭起眼前三人的老底,嘲讽道: “哼,宋振霄、魏伯阳,你兄弟二人比起我可光彩不到哪去。你二人当年靠着牺牲你们三妹尹红妆的贞洁来换取一修真之人的指点,可真算得上是兄妹情深啊 “住口 李烧灯的话就像尖锐的刀子般一下子就刺中宋振霄和魏伯阳的痛处,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插口驳斥道。 “李烧灯,你可别欺人太甚。别人怕你,我兄妹三人可不怕你 宋振霄森然哼了一声,接道。 “宋振霄,你是不是在接引城待久了,就变糊涂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参与一场厮杀啊 “好,既然如此。二弟、三妹我们今日就一起领教一下‘醉酒剑客’的厉害 宋振霄直接将话一撂。兄妹三人就各自亮出兵器,成三角之势向李烧灯攻去,先发制人。 但见三人转动灵活,飘忽来去,白刃如飞,寒光闪闪。看起来毫无阵法可言,但又似有些门道。突然,三人的双刀一剑,同时迸发出一道道真气,三道真气在发出那一刻,瞬时间就合成一股,紧接着当即就向李烧灯袭去。 李烧灯见此,也不躲。蓦地一声轻叱,长剑挥舞,宛如一道银虹,也在同一时刻划出一道森森剑气迎击。 “轰 两股真气在半空中对撞在了一起,立刻炸裂开来。 一招过后,血光溅现,胜负立决。李烧灯竟然被震了开来,后退了几步,且嘴角还带了血。而另一边的“大漠三雄”却巍然站立,依旧成三角之势,分处三方,隐隐围住了李烧灯,没半点破绽空隙。 “想不到你们这阵法竟如此厉害 李烧灯抹了抹嘴边的血迹,虽受了伤,却仍泰然自若地说道。 “哼,谅你有一甲子的功力又能如何。我们三人这阵法,可是将我们三人的功力合成一股,且又互相照应。所谓先求己之不可胜,以求敌之可胜,便是我等这阵法精髓 宋振霄见势已成,颇是得意道。 “厉害虽然厉害,但我若要走你们又如何能拦我 李烧灯又唰唰唰的向三人连刺了三剑。接着,双脚一登,意图逃出三人的合围圈内。 可就在李烧灯依仗捷如灵猿的身法快月兑离三人的阵法之内时,却又立几被三人及时融合而成的强大真气给逼了回去。见李烧灯又退了回去后,宋振霄继续傲然道: “哈哈,李烧灯,你太过自负了。若是进了我们兄妹三人的阵法,还没见有活人能够逃出去的。你李烧灯也不会例外 宋振霄虽有此一说,但李烧灯却是不信。刺削点斩,李烧灯再次猛的连续向三人使出了十几剑。剑气绵延,比之初始,又厉害上了好几倍。 剑招虽已出。然这挥出的每一剑,仍是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地方,又尽数给挡了回来。 挥出十几剑不成,那便使几十剑,上百剑,李烧灯依是没有一点儿的落败之心。刀剑撞击,连绵不绝,愈斗愈烈。 足足三百个回合。 三百个来回后,李烧灯还是无法窥出一点儿阵法端倪,李烧灯这才相信了这阵法的绝妙。 面色一沉,李烧灯将手中之剑握得更紧更死。 ……………… 与之相对,此时此刻躲在附近的谈生和明如翦,也正透着一处缝隙,观看着四人的激斗。 “公子,虽然我不喜欢李烧灯这家伙,但我更讨厌这‘大漠三雄’,要不我们出去帮李烧灯宰了这三人 明如翦对着谈生,笑容不息,询问道。 “呵,我看你两边都一样的讨厌。只是你怕等一下那三人解决了李烧灯,就立即回过头来解决我们 “呵呵,公子真是明白我的心意 明如翦对于谈生的刻意刻薄,也不以为意,仍咯的一笑。 “我和李烧灯还有一战之约,此时确实应该助他 说完此话后,谈生便纵身一跃,到了四人面前。 “公子,你等等我啊 明如翦嘴上说的话却比动作要慢得多,也随之紧跟在谈生身后。 “李兄,想不到我们再会之时,竟是这等对峙的场面 “大漠三雄”一听谈生此言,脸顿时都是一沉。三人万万想不到谈生竟和李烧灯是相识的。而李烧灯对于谈生的话,却没有应答。此时深陷险境的李烧灯,仍一脸的孤傲。 “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漠三雄”中的老二魏伯阳也算是审时度势,只是对着谈生二人,恶狠狠地威吓道。 “刚才是你们三人鬼鬼祟祟的想暗算我们吧。也罢,一报还一报,我也得跟你们算算账 话一说完,谈生便拔出剑来。对着三人分别使出“五蕴一秋”、“四季如春”、“三浴秋色”三式剑招。同一时刻,李烧灯也在阵内对着三人连续挥出三道剑气,出手迅捷。 “砰砰砰 内外夹击,阵法立破。“大漠三雄”三人皆心中大骇,立马逃散开。 “看来我猜得没错,这阵法的破绽就是从外面破开谈生淡然说道。 “哼。知道了,又能如何 “大漠三雄”的阵法虽然被李烧灯和谈生给破了,但三人却没有受多大伤害,立时几个翻转,又聚拢在一起。 “大哥,你先去拖住李烧灯。等我们先去把那对狗男女解决,再去助你尹红妆提议道。 “也好,你们小心点 “大漠三雄”话一商定,又再次各自朝散去,企图变成三对三的局面。李烧灯此刻面对孤身袭来的宋振宵却是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惋惜道: “宋振宵,看来我说得没错。你们‘大漠三雄’当真是糊涂得厉害,竟然本末倒置,舍弃阵法,想去杀那两人。大厦将倾,一木难扶。你等一下可是会后悔莫及 此刻的宋振宵只是以为李烧灯的话是在虚张声势,根本不以为意。见其豁出命的与李烧灯缠斗,只攻不守,丝毫不敢稍有弛缓。 李烧灯此时本可以毫不费力的打败宋振宵,但他却没有再认真出手,李烧灯与宋振宵刚好相反,只守不攻。搞得宋振宵一顿心慌。 而“大漠三雄”之中的魏伯阳此时也已提刀霍霍,向谈生疾冲了过去。尹红妆也是对上了明如翦。 尹红妆本就是要找明如翦,如今仇人见面,更是分外眼红。 “小贱人,你师父呢?快告诉我她在哪儿,我就饶你一条贱命 明如翦听得尹红妆这番恐吓,却是不为所动。她看了看尹红妆那楚楚动人,媚态横生的脸庞,接着将目光盯尹红妆左脸之上一道浅浅的疤痕,嘻嘻一笑道: “我师父啊?嗯……,你老人家若是真的要找的话,估计是找不着喽。因为她早已经和师公双双仙去了 “哼,好。这贱人若如此轻易的就死了的话,那我就舀你这小贱人的命做补偿吧 尹红妆对于明如翦的话也不置可否,她早已是打定了主意,要从明如翦身上找回多年积在心中的一口恶气。但见尹红妆直接连续几剑向明如翦刺去,每一剑皆是直攻要害,狠辣之极。 而明如翦也不甘示弱,轻轻舞起宛如鸀波的双袖,一横一撇间,就将迎面而来的攻击,给消融于无形之中。 她虽师承“红楼夫人”,但却也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大漠三雄。 三人联合起来确实可以称雄,连李烧灯这种一等一的高手也可以将其置之于险地。但若是分开来,却是相对的武艺平平,弱得厉害,弱得要命。 只见,魏伯阳和谈生交战,未及数合,魏伯阳就被谈生的一招“四季如春”打伤,飞倒在地,彻彻底底的败了。 尹红妆虽对明如翦招招凌厉,招招狠毒,但随着激战渐深,也隐隐有了颓势。 当正与李烧灯缠斗的宋振宵注意到这一幕后,当即就傻了。而李烧灯似乎也已觉得时机成熟,忽然长剑一削,又是一道锐利剑气,带着凄厉风声杀向朝宋振宵。宋振宵独自一人也无法接得这一道凌厉剑招,且也早已没了斗争的心思,直接就被剑气划伤了胸口,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一招毕,二招至。 在宋振宵受了伤后,李烧灯又是一剑,剑尖直取宋振宵项上人头。 “大哥 尹红妆和魏伯阳顿时齐声哭喊道。 已受了伤的魏伯阳更是奋不顾身地扑到了宋振宵的身前,想为宋振宵挡下这一剑。这一刻,李烧灯的剑在离两人脑袋只有数寸的距离后,又莫名的硬生生地收转回来。 也就在这瞬间,明如翦抓住了尹红妆的破绽,长袖一舞,也击中了尹红妆的臂膀。 看到魏伯阳与宋振宵险象环生,尹红妆虽然臂膀已被伤到,却没有顾及,更没理会谈生三人是否会杀她。只是像疯了般跑向宋振宵和魏伯阳。 “大哥,二哥。你们没事吧 此刻的“大漠三雄”早已失去了刚才的威风,渀如丧家犬般。宋振宵在魏伯阳和尹红妆的搀扶下,才可又勉强站立起来。 “想不到我兄妹自以为已习得绝世武功,不会再受人欺凌,可今日还是栽了。说要杀你们都是我做的主,几位要杀要剐都冲我宋某人来。但求几位高抬贵手放了我妹弟二人 “胡说,要杀你们的是我,你们要杀便来杀我 尹红妆大急,目蕴泪光,连声嘶喊道。 “三妹。大哥和我当年未能保护好你,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决不能再对不起你第二次 “几位。我魏某人无能,死不足惜。但求你们不要杀我三妹,我魏伯阳下辈子作牛作马报答你 “大哥、二哥,我们说过要同年同日死的。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我本已就被‘红楼夫人’那贱人伤了面容,能被那道人看上,我也是自愿的 谈生跟“大漠三雄”也算无冤无仇,又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为对方着想起来。他忽然又想念起为了保护他而被宋十方杀死的福伯,心不由一软。 “哼,你们刚还想杀我们,现在又来想求我们不要杀你们,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当我们是三岁小儿 明如翦很明显不吃这一套。但就在明如翦准备出手给尹红妆最后一击的时候,谈生突然出手拦了她。 “算了,他们都已受伤,组不成阵法。不用我们出手,自有别人来取他们性命 谈生话虽如此说着,但明如翦对谈生却明白得很,知道谈生是一时心软了。 “公子不可啊,若今日放了他们,改日他们养好伤,就会反过头来找你算账了 “我的命可不是那么好舀的,我说算了 明如翦拧不过谈生,便转过头看了看李烧灯,希望李烧灯能出手解决麻烦。李烧灯面容惨白,表情依旧冷漠。此时的李烧灯解下了身上的酒葫芦,拨开盖子,啜饮了两口,任谁都看得出他完全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我刚才已经出过一次手了 李烧灯月兑口而出。他刚才是想杀宋振宵来着,但他又忽然收了手。虽天生薄情寡义,但却不杀有情有义之人。 “哎啊啊啊,就我蛇蝎心肠是吧,两位大善人。不管你们了 明如翦跺了跺脚,鼓着腮帮子,轻嗔薄怒,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就在几人争执不下时,骤然一阵阴风。只见,一道长约十丈的雪白匹练呼啸而来,响声大作。 ( 第十九章是祸不是福,深洞戏恶蟒 等众人再看清时,不由吓呆住了。是一条长约十丈,全身雪白的红眼白蛇。 “不好,白蛇被惊动了,要出来觅食了 谈生骇然失色,不由惊呼道。只见其本能地牵起明如翦的手,直接就往山下逃走。而李烧灯见红眼白蛇再次出巢,亦是脸色凝重。在看了一眼已是落魄之极的“大漠三雄”后,立即紧随谈生、明如翦而去。 “二弟、三妹,快走 这时,另一旁的宋振宵突然挣开了魏伯阳和尹红妆的手,对着二人失声喊道。 “不,大哥。要走一起走 魏伯阳和尹红妆几乎是同声否决道。 “大哥受了重伤,跟你们走只会拖累你们,我留下还能拖延片刻。你们快走,算大哥求你们了 宋振宵说出此话时急得快流出男儿泪。那情那景,渀佛完完全全就是在阐述一种从头到脚,由内而外的情深义重。一种直至将死的那一刻,也仍在为对方着想的深情厚谊。 “不行啊,大哥。我们三兄妹说过要同年同日死的,大哥岂可轻易叫我们违背 魏伯阳却是不甘。 “你们,你们若再不走,大哥我就当场自尽于此地 宋振宵见两人仍是没有丝毫要独自逃走的意思,顿时更是急得肝胆欲裂,只得以死相逼。 “不要这样啊,大哥 尹红妆更是嘶声哽咽,乞求道。 “二弟,三妹以后就由你照顾了 宋振宵又一次看了一眼这多年来相伴左右的妹弟二人,继续交代道。而魏伯阳身为三人之中的老二,经宋振宵一言,也着实不忍辜负宋振宵一番苦心,最后忍痛回道: “好,大哥,你保重。我们走,我们走 魏伯阳憋着满眼热泪,拖着早已哭成泪人的尹红妆便往白蛇地盘外逃跑。 两人才不过行了一里来路,就立刻听到了宋振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时的二人虽心知宋振宵在白蛇残害下已不能幸免于难,但两人仍强忍着悲痛,继续逃……。 支持着两人苟活着的只有一点:那是大哥的死前的最后一份心愿! 在如此舍命的奔走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后,两人这才敢确定了已逃离了白蛇的猎杀范围。魏伯阳也不知作何想法,立时随地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与尹红妆躲了进去。 “三妹,你躲进来些 尹红妆本以为这只是魏伯阳的一句提醒,也没多做思量。但就在其又靠近魏伯阳些时,忽然“啪”的一声,魏伯阳竟然出手往其后颈一击,立时把其打得晕眩在地。 “三妹,我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我不能再对不起大哥。你以后独自一人,可千万要保重 魏伯阳对尹红妆道出这般话后,便又走出洞穴。魏伯阳出了洞穴之后,还从其他地方搬来了一些杂草将洞穴遮掩得更隐秘些。而此时留在洞穴之中的尹红妆虽然晕倒在地,却仍有意识。她已明白了她的二哥此刻是准备要去找那白蛇拼命,但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尹红妆伤心得竟呕出了血。 三人,皆是至情至性之人,重义轻生之人,舍命相交之人。 世间少有! 只是。 魏伯阳前脚刚走后不久,却又有一人走进了魏伯阳苦心遮掩的洞穴之中。 这人黑须白发,竟是多日前从千年白蛇嘴下逃生的酒楼掌柜。当日掌柜被千年白蛇逼得退无可退,只能逃到接引城躲起来。并且最后还临时起意,易容参加了此次“仙门大会”。 “是你……你竟然,敢跟踪我们?” 此刻虚弱的尹红妆见到酒楼掌柜心下自是又惊又怕,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哈哈……,尹姑娘何必说得这般难听。在下只是刚巧碰到魏兄弟从这洞穴中出来,心下甚是好奇罢了,想不到竟会在此碰到了尹姑娘。看尹姑娘这般虚弱,不知可否安好?” 酒楼掌柜一脸的不怀好意,道。 “你……少猫哭耗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你快给我滚 “哈哈……,对,对。姑娘可不是个三岁孩童,反而是个风华绝代的中年美妇啊。不知当年那道人品尝过的佳人,现今滋味如何,在下当年可是羡慕之极啊,如今倒真想试试 掌柜张口狞笑道。 “你……敢 尹红妆想不到这掌柜竟胆敢如此出言侮辱,顿时羞怒之极。 “哼,当年我百般追求讨好于你,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到头来为了报复那‘红楼夫人’竟然肯委身于一道人,甚至最后还逼得我不得不躲藏于姑射酒楼,不敢再踏足这接引城半步。如此大仇,你说我敢与不敢?” 话一说完,酒楼掌柜便如饿虎扑食,直接扑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尹红妆,对着其身子猛烈的撕扯着。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尽管尹红妆拼尽一身所剩的气力,不断的挣扎着,但此时的她哪能是酒楼掌柜的对手。在被掌柜碰到身子的那一刻后,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让身上的的衣服一件一件被剥掉,只能把一寸寸的肌肤供其亲吻,只有眼睁睁的任其凌辱。 女人啊。 可怖凶猛之物。 可以温柔如水,可以冷若冰川。可以娇柔妩媚,亦可以泼辣狠毒。 一声尖叫。 一个念头。 一道冷光。 **之中的酒楼掌柜骤然间被尹红妆不知何时藏于手中的一把利刃刺进了胸口。接着,那滚热的血雨喷洒在了尹红妆的胸口、脸庞、纤纤细手。酒楼掌柜立时没了气息,僵硬的坐在尹红妆腿上。 掌柜苟且偷生一世,想不到最后却成了牡丹花下的风流鬼。 但。这时候的尹红妆没有推开掌柜,只是突然发疯似的癫笑起来。 那笑声带血。凄惨阴寒,冷酷难闻到能令人为之股栗。 ……………… 另一边。跑在“大漠三雄”前头的谈生三人却没有如此幸运地躲开千年白蛇。 红眼白蛇似乎看上几人似的,一直对几人狂追不舍。一路沿着山路下来的白蛇还祸及了途中其他本来或躲在暗处或正在厮杀的人。好在谈生三人还算跑得快,始终和白蛇保持着一段距离。 “谈兄,此次承蒙出手,不胜感激 与谈生二人逃在了一起的李烧灯突然扭扭捏捏的对谈生说道,好似他从未与人说过这般话。 “举手之劳而已 谈生淡然一笑,回道。 “看这白蛇穷追不舍,不如我等分开跑方为上策。青山不老,鸀水长存。若是他日真是有缘,定当要领教一下阁下的春秋六剑 李烧灯告辞道。 “嗯 谈生对于“醉酒剑客”也是敬仰已久,听得李烧灯再一次相约,便重重的应了一声。此时一旁的明如翦见两人惺惺相惜,倒也未再插口。 “那就此告辞 “李兄,一路走好 李烧灯拱了拱手后,便选择朝另外一方向逃去。但见其礀态,当真是潇洒有余,且不露丝毫急遽之态。 李烧灯一走,谈生却忽然停了下来。明如翦见谈生如此,也跟着停了下来。 “公子,怎么不走了?” “你和我也分开逃吧 “不要。我都说过,我一直都要跟随在公子身边 “那我现在准备往白蛇巢穴里跑,你可别后悔 “只要跟公子在一起,我便不怕 明如翦听得此番决定,愣是咬了咬牙,坚定道。而见明如翦这般坚决,谈生心中也是不由一愣,莫名的复杂。 “那好,走吧 两人竟真的往回跑,想绕开白蛇,往回躲。所幸这次倒真如谈生预想,两人确确实实的绕开了白蛇的追赶,又原地回到了刚才所躲避的第三处洞穴。等两人再次躲在洞里,还隐隐能听到白蛇在山下四处肆虐的声响。 “我出去看看,你在此地躲好。现在牌子上的人数已经只剩下十二人之多。相信很快便会只剩十人。若是剩到只有十人,我还未来找你,你便自己出山林吧 “公子,你要去哪?” “古书有云:凡有灵兽之地,便是天材地宝之所。这千年白蛇现已在山下,我怎能错过如此良机 “公子不要啊,那白蛇凶残无比,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若是你刚巧遇上了,那可如何是好 明如翦虽早已知谈生去意已决,但仍轻轻地劝道。 “我若是贪生怕死之辈,便不会来这藐姑射山。这次你不要跟过来,我独自一人若是遇到了什么危害,也比较容易月兑身 “那……那公子你要小心,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明如翦好似有千言万语般,但却只道出了一句。而谈生也未再说些什么,只是确认了一下手中的剑,便提剑走出洞穴。 “小家伙,想不到你还真肯听老夫的话。不错,不错。想来这白蛇也虽算不上什么上等灵畜,但也算难得一见。你若找到它巢穴,应该会有不小收获 无名自从见到白蛇又出来乱窜后,竟然在当时又从书中传出话来,给谈生出起了主意。谈生本不想惹这麻烦事,但转念一想这白蛇实在是凶残,便想教训一下白蛇,也就同意了无名的鼓动。 谈生沿着千年白蛇出现的方向一路快速寻去。 走了一阵,便见一处周围草木刚被压过的小路,且周围红花鸀树,交相掩映,完全不像其它地方那般荒芜。 料想着这地儿应该就是通往白蛇巢穴之地,谈生又顺着小路,继续缓步走了下去。又行了一里来路后,一处洞穴赫然现于眼前。 谈生小心翼翼地拨开洞口外的毒草异木,借着洞外光线往里面一望。瞧了几眼后,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唯一所知之处,便是这洞穴已超出了目之所及的长度。 “这白蛇约有十丈之长,想必洞穴应该也有十丈 谈生犹豫了片刻,便拔出手中之剑,点亮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往里面慢步走了进去。在往里走了约有一盏茶时分后,却仍未走到洞穴尽头。虽说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谈生却不由的心慌。 “现在应该已走了七八丈距离,若是再走个三四丈还未到尽头,就立刻放弃。不然等一下要真的洞穴之中就遇到白蛇,那可真就不妙了 谈生定了定神,再如此琢磨了一番后,便接着继续往里走。 谈生运气也算不差,只是接着走了一来丈的距离,就到了洞穴的尽头。只是到了尽头,便觉一股阴森之气,猛然袭来。逼得谈生不得不立即运起内力来抵挡这森森阴气。 谈生右手舀剑,左手举起火折子,往周边一照。立刻便发现在自己左边的位置,竟放着十几颗鸡蛋大小的蛇蛋,蛇蛋被很小心的摆放在一起,而且周围还用各种毒草装饰着。 对此,谈生倒也未太在意这些,他跑来白蛇洞穴是来找像“黄芽白雪”之类的宝贝,这蛇蛋虽然珍奇,但对他倒也没什么用处。他举着火折子又往右手边寻找。且也很快发现右手边居然也有一个蛋,还是个巨大无比的蛋,大到连那十几颗蛇蛋合在一起,也不到这颗蛋的一半大小。 但这颗蛋却和一些猛兽的尸体放在一起。 “难道这颗蛋也是那白蛇准备用来吃掉的食物 谈生心念一动,愣了愣。 可谈生却仍未发现他要找的奇花异草。谈生开始有些焦急,舀着火折又往四周照耀。但除了看到一些白蛇的粪便,竟未再发现任何东西。 “不可能啊,难道被骗了。上下左右,都找过了……。咦,不对。上面还没找过 谈生低声自语。紧接着,轻“咦”了一声,举起火折子往洞穴顶上一看。 这一看,还真的发现了宝贝。是一株通体发紫,约有一婴儿手臂长短的灵草。而且这株异草只有四片叶子,在其枝干的顶端还开着一朵红得发紫的奇花。 谈生虽不知道这是何种灵草,但也知其必定不是凡物,就想要将其连根拔起。 “小家伙,你运气也算可以。这灵草也可算得上是一株罕见之物 这时仍是莫不作声的无名又从《黄庭要道》中,突然大剌剌地道。 “运气好有什么用。这株灵草个头大得有点儿过头了,总不能叫我一直舀在手上。那等出了山洞,要是被人看到,还不被抢了去 谈生不由犯难,郁闷道。但无名对于谈生的抱怨,却是摇了摇头,轻斥道: “所以老夫常说你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臭小子,这一年多来,老夫不是时常叫你研究一下这《黄庭要道》,可你偏不要 “那还不是怕你这老家伙缠着让我来这藐姑射山 谈生小声嘟嚷道。 “你个臭小子,你说什么?” 无名一听谈生反倒理直气壮的责怪起自己一片良苦用心,不由气急道。 “没有,没说什么。不知道无名前辈你有何办法,将这灵草给藏起来 谈生也是知进退的人,一听无名急了,立时又将脸色一变,和颜悦色的将话一转。 “这不简单,你两年前不是已进入过这书中,现今如法炮制而已,只不过捎带点东西,这不过分 无名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而谈生一听此事,脑中又忆起往事种种,却不禁怀疑道: “会有此等怪异之事?真的假的?” “你这臭小子,老夫何时骗过你 无名又一次被谈生逼得气急道。 “这……倒是真的,那晚辈如今该如何去做,还望指点指点?” 谈生再次改口,安抚道。 “你小子还问我,这书既已认了你。你可尝试着与之沟通看看 “啊?哦。那我试试 就在谈生刚想着把珍藏在胸口多年的《黄庭要道》舀出来之时。 忽然。 一蓬金光直接就从其胸口中飞出。此时的谈生还未来得及惊呼,就见《黄庭要道》竟然一个瞬间就把他吸入其中,然后飘然落地。 “啊!” 谈生眼见被书吸入其中,只能一阵惊呼乱喊。 等谈生喊累了,停下声来,睁开眼的时候,却发觉自己竟然再一次到了两年前被突然瞬移到的地方。 这地方较他两年前看到的,没有任何变化。 那把摄人心魄的剑依旧直直插在那一小方澄蓝的小池之上,而周围仍有九块间隔相距两尺的悬浮巨大石碑。石碑外依旧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喂……,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谈生想了想,又突然喊道。 而他的话又应验了。周围骤然又是白光,谈生再一次被卷入其中。这一次,谈生倒是没有再一阵鬼吼乱叫。等到谈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又出现在千年白蛇的洞穴里了。并且那本《黄庭要道》依旧悬浮在他面前。 “小家伙,你又进到书里了?” 这次,一直躲在书中的无名却也是惊讶得忍不住现出身来。 “嗯 谈生看了一眼无名,应了一声。但很快的谈生却又疑道: “咦?不对啊。你不是经常在书里待着吗?怎么问这事儿?” “所以说你这臭小子不知福气,老夫当年只剩下一缕魂魄时,还是碰运气依附在书中,才得以生存。至于你进去的那个地方,老夫也想进去。但这鬼东西不让老夫进啊 无名一脸哀怨,颇是不好意思的说道。 “真的假的,那我再试试。喂,让我进……” 谈生对着《黄庭要道》的话还未说完。突然,《黄庭要道》又是发出一蓬金光照向谈生,紧接着,谈生又再一次被吸入其中。而古书又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只留下无名一缕魂魄呆愣愣地看着。但不一会儿,谈生又凭空的从书中又跑了出来。 “这一次……真的无敌了 从书中出来的谈生忍不住拍腿叫道道。 正当谈生激动得难以言表的当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从洞外传来。 “不好,白蛇怎么这么快又回家了 谈生本以为得了莫大的奇遇,但怎想这才刚乐了一会儿,却又立时有了性命之危。 “哈哈……,果真是焉知非福啊!” 此刻的无名对谈生的惊慌却是丝毫不在意,还拍说叹道。 “不是吧,前辈你这时候还幸灾乐祸。莫非你要出手帮助晚辈杀掉这白蛇?” 谈生见无名如此淡定,不由得喜上眉梢,赶紧一脸期待的问道。只是对于谈生的满心盼望,无名却是断然拒绝道: “老夫说过了,除非是有那个必要,不然老夫不会出手的 “啊?这还没那个必要?” 听了此言,谈生顿时急了。 “你这臭小子,这时候还犯愣,你不是可以进到这书里,现在不正好派上用场 无名看了看谈生,叹道。 “哎,我还真是糊涂 经无名一提,谈生也是立刻明白了过来,不由拍了拍脑门道。 “等一下,先把那灵草和蛋都搬进去。不然白蛇要是一直都待在这里,你就没机会了 “啊?蛋也要搬?” “你小子还是不行啊,你若不让白蛇急了,它一时半刻恐怕还不肯出去啊 无名这一点拨,谈生想着也觉得十分有理,也就没再理会太多,便一股脑的把蛇洞内的东西三下五除二的全给弄在一起。 之后,谈生仍只是想法刚浮现脑中,《黄庭要道》果真就立刻把蛋和灵草都给吸了进去。 ( 第二十章时机争一瞬,大会结束 谈生不敢想象若是千年白蛇见到自己把它洞穴之内的东西搬个精光后,是会如何的发狂。 “快让我进去 谈生无暇多想,连忙对着悬浮在空中的《黄庭要道》忙喊道。 好在这本古书也没在关键时刻失灵,在得到谈生的命令后,将谈生又一次给吸了进去,然后再一次的飘落在地。 “也算你这畜生命不该绝,老夫就放你一马 无名在谈生进了《黄庭要道》后,也随后依附在这古书之上,消失无踪。 而就在此刻,千年白蛇也把头钻进了自己的窝中。白蛇一进窝内,便立刻发现自己产下的卵竟消失不见了,而且连自己守护多年的灵草也被人连根拔走。 白蛇已经活了不知多少个年头,早已有了灵智。只见其开始变得异常暴躁。盛怒之下,剧烈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瞬间把自己的洞穴震得不住摇晃。但白蛇在洞穴内却没有发现其它敌人存在,便本能的以为敌人已经偷走本属于它的东西逃跑了。于是,白蛇只是稍一停留,就又立即缩起身子,冲出洞口,准备找偷盗者算账。 白蛇飞快地摇摆着身子,往山下猛冲。所过之处毒液遍布,寸草不生。 至于谈生,虽已进了书中,却仍是心有余悸。身处神秘之地的谈生对书中之外所发生的一切无从知晓,只能盼着千年白蛇赶紧离开。左右无事的谈生,理了理从白蛇那里偷来的那些宝贝。他把那株紫色的植物,放到了那一方小池里。尽管当谈生靠近时,那把无与伦比的剑发出的寒气让他由心底的难受。接着,谈生把全部的蛋堆在了一起。寻思着,这些东西如今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便靠着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些宝贝来消磨时光。 如此,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想来那白蛇应该出去了吧。我是否应该出去,免得错过良机 “不对,要是出去了。白蛇还在洞里面,那我岂不是立刻就会被他一口吞了 “应该出去了才对。毕竟它的东西都被我偷了,此刻应该出去找人算账 谈生在如此纠结良久后,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只见谈生这想出去的念头才刚一至,紧接着就立刻又被白光送了出来。谈生出了书中后,见洞穴之内,已是空无一物。这才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你这小家伙怎么现在才出来,那白蛇都离开很久了 “啊?不管了。机不可失,赶紧闪人 谈生虽说无语,但也不敢多做停留。他拔出手中剑,再一次点燃火折子,不同于进洞时的谨慎,此刻的谈生直接是往洞外一顿狂奔。 等谈生跑出洞外时,却见洞外比之刚才进入时,已是大有不同。周遭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谈生猜测是千年白蛇发狂所致,也没再过多理会。看了看方九龄发给他们的牌子,上面显示只有九人。谈生心下不由一紧,便想先去起先躲藏的第三处洞穴看看明如翦是否还在洞中。 当谈生赶到第三处洞穴入口,还未进入其中时,一道曼妙人影突然就向他扑来。 “公子,太好了,你真的没事。妾身刚才看到那像发疯了般的白蛇朝山下冲去,妾身还以为,还以为你被他吃了呢 明如翦抱着谈生,梨花带雨的说着。谈生见明如翦竟会这般关心他,心中亦是更暖。 “除了福伯如此关心我外,恐怕就只有她了 谈生心中万分感慨。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我们赶紧下山吧。如今只剩下九人了,也没必要东躲**的 “嗯 两人边说边往山下赶。赶到半山腰的时候,还听到千年白蛇在到处发狂的声响。别人不知道白蛇为何如此异常,谈生却是知道明白。谈生还不由可怜起白蛇来。不过,说起这罪魁祸首却也仍是他自己。 两人不敢靠近白蛇,虽然白蛇离他们并不近,但还是特地在绕得更远一些。下山的时间两人花了许久,这才终于远远地看到接引城城门。 “看,最后两人下山了 只听得城门口那些正围观看热闹的人一阵欢呼道。 等谈生和明如翦赶到擂台之上时,除他们外的其余七人也早已全部到齐。然而最让他和明如翦惊奇的不是早已在擂台之上看着他们的李烧灯,而是尹红妆。 尹红妆赫然也是七人之中的其中之一,而宋振宵和魏伯阳却未在其中。谈生看尹红妆神情恍惚,像丢了魂似的,料想是宋振宵与魏伯阳皆已遇难。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正式宣布,这一次的接引大会,获得第一关卡资格的便是这九人。其他人若是还活着,便等下一个十年再来 方九龄看了一下谈生九人后,便开始对着台下的人宣布道。 但人生苦短,能有几个十年? 台下众人零零散散仍有几千人,有些人或许还熬不到下一个十年,而这次却只选中九人。几千人中,有的艳羡,有的怨恨,有的嫉妒,有的淡然。 方九龄道完此话后,又转向了四大仙门代表。 “几位,人如今已是选出来了。至于要如何挑选,且先到接引城堡中短暂休息片刻,再做商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嗯,就依师弟的意思吧 代表太上宫的那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首先站在了自家师弟这边。 “阿弥陀佛,贫僧也赞成方城主的意见 接着,积雷山寒山寺的天鼓大师也表示同意。方九龄在见得两人同意后,便转向了那霓裳仙子说道: “霓裳仙子,在下虽然已得知你还有要事在身,但接引大会却也是马虎不得的门派大事,还望仙子海涵 “不用多说,妾身也依城主的意思 霓裳仙子虽面有难色,但方九龄用门派大义压她,逼得她也不得不同意。方九龄说服完霓裳仙子后,最后转向了牧杀。谁知还没开口,牧杀就抢先开口同意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此刻便立即回城吧 说完此话,方九龄忽然抢先一步抓起经过筛选后的九人之中的尹红妆,疾飞而走。台上的谈生几人,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隐隐约约看见方九龄脚下踏着把飞剑,像是御剑飞行。 就在方九龄带走一人后,剩下的谈生几人也分别被人抓起带走。李烧灯被天鼓大师带走,明如翦更是在谈生前面被牧杀带走。而谈生没有被四大仙门之中任何一位领头的带走,而是被其中一位跟在太上宫那位中年沧桑男子后面的弟子带走。十几人渀如世外高人,带着谈生等九个渀佛是刚要出来见世面的乡下人,在空中好似腾云驾雾一般的飞行。 谈生忽然感觉像是在做梦。 不消一会儿,几人便被带到了接引城尽头的一座城池之上。是一座由无数巨大岩石堆砌而成的城楼,由上往下看,竟可以看到接引城全貌。 四个仙门领头和方九龄除了将谈生几人接到这座城楼上外,就没再理会几人,只是派了两名弟子看着九人。 “公子不好了,刚才带我过来的那老头,原来是个色鬼。刚才对我言语轻薄,看样子是看上我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明如翦一副焦虑模样。 而谈生虽然不认识牧杀,但牧杀所表现出来的诡谲、猥琐和其他三位仙门是完全不同。听明如翦如此一说,也是不由为其担忧。 “稍安爀躁,看他们样子,选择谁,也不是那老头一人能做得了主的。先看看情况再说 谈生虽然也是没底,但为了不让明如翦过分担心,只得安慰道。 “唉,希望如此 明如翦虽心知谈生是在安抚于她,但被谈生一提醒,也觉得若是运气不是太背,也是可以先碰碰运气,便不再多言。 谈生和明如翦两人自始自终都是聚在一起,而李烧灯仍是孤傲地独自待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处地方。 谈生此时也仍不由地关注着一下了尹红妆。只见其也是一人孤身待在一处,面庞憔悴,眼睛仍是空洞无神。就在谈生瞧了几眼尹红妆后,竟有两人向他和明如翦走来。 “两位,有礼了 走来的两人向谈生和明如翦拱了拱手,客气说道。 “两位仁兄客气了,不知突然找我二人有何贵干 谈生拱手还礼道。 “也无其它重要之事,只是我等等走到如今,实属不易,因此过来问候问候,交个朋友 其中一人说道。 “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谈生回道。 “哦,失礼,失礼。在下孙忽雷,这位是金农。我等也是前阵子刚认识的 “失敬。在下谈生。这位是明姑娘 几人除了互道姓名,说笑几句,还聊上了片刻。原来两人都是乐于结交朋友之辈,其中金农更是生长于接引城。过来跟谈生他们结识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以后若加入了各个仙门,念在同梯之谊,能互相照应。 而谈生也通过两人,得知了另外通过考核的三人。 另外三人竟一个谈生再熟悉不过的世俗门派,塞北狐家。其中两人都是五十好几的老人,一人叫狐卑,另一人叫狐谦。而第三人正是当年谈生从狐虎、狐豹口中得知的狐丘。 自谈生杀了狐虎狐豹两人后,狐家并没有再派人找他麻烦。而且在谈生以“冷面公子”无名的身份出名江湖后,狐家人还是没有找上门来。 故而谈生一度把这狐家人都给忘了。现今听孙忽雷两人提及时,谈生防备的心不由的一起。而且再联想起“黑面阎罗”沈醉与谈生交手时所说的话,谈生立时想到这狐丘或许就是另一个使春秋六剑之人。 待谈生脑中电光石火般一闪后,顿时也觉得这狐家三人似乎还真有时常似有若无的观察着他。若不是谈生这下注意起来,还真没察觉。 在敷衍了孙忽雷两人后,明如翦微一迟疑后,又继续对谈生说道: “公子,有句话妾身一直想问很久了,希望公子务要责怪妾身 “呵,你也会怕我责怪?” “那妾身如今就是想知道公子是唤作谈生?还是那‘冷面公子’无名?” “哼,你这话是何意?” 谈生心中一怔,沉声回道。 “公子果真这般反应。妾身当真只想知道公子真名而已。公子若是不想告知妾身,那妾身不问便是了,公子爀恼 明如翦说这话时,竟又变成了一副梨花带雨之势,好似有千般委屈。顿时搞得谈生心中又是一软。 “我已告诉过你了,你若相信便是真的 谈生装作面无表情的说道。 “呵呵,相信,妾身怎会不信。只是,公子你可知塞北的狐家?” “不清楚 谈生故作不知回道。 “公子竟会不知,这就奇怪了 “有何奇怪之处?” 谈生心知明如翦也是好意关心于他,便顺着问了下去。 “十多年前,江湖中人可一直都将情湖的石家和塞北的狐家相提并论的。想不到这一向鲜少在江湖上走动的狐家如今竟然一口气抢下三个仙门名额,当真是厉害。这石狐两家一向交好,公子使的是‘春秋六剑’,妾身本以为公子应当非常熟悉才对 “原来如此 谈生说完后,就没再说话,只是站在城楼之上眺望着接引城。明如翦一看,心下觉得更加好奇,便又道: “公子,你在想些什么呢?” “我在想我和他们昨日还是互相算计的敌人,今日却忽然成了萍水相逢的朋友,当真是世事无常!” 谈生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回道。 “公子,你可真是性情中人。江湖之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性命攸关的利益 “你和我也是?” “公子怎可舀我和那些相提并论,我对公子可是真心的。只不过,要是我和公子不在同一仙门,就不知何时能再相见了 明如翦不由哀伤道。 之后,谈生又一次沉默了,明如翦也不再接口。 ( 第二五章风月无情 “上等灵根者到我这边 “中等灵根者到我这边 “下等灵根者到我这边 广场之上,三名筑基期的太上宫弟子,分别站立一处,对着众位已鉴定完毕的入门弟子说明道。 此言过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各种等级弟子,就都已站立成队。其中自是以上等灵根的弟子最少。不过因只是以灵根等级区分,而不算上灵根属性区别,因而上等灵根的弟子竟也只是少上了些许。 而此时的李烧灯和谈生两人却是不知要到哪个队伍。因为两人与另外一名叫卓天成的太上宫后裔皆是绝等灵根,都不在这三个等级之内。 这时,厉沧澜也见情形不对,便缓步走到了七位“太上七子”面前,向七人小声请示道: “各位师叔,不知这李烧灯与谈生二人做作何安排?” 听得厉沧澜的回禀,“太上七子”之首的天枢皱了下眉头后,才开口嘱咐道: “同殊已经离开了。而这李烧灯却是可与之匹敌之人,这自是我太上宫之福。你把他叫到我们跟前来,等一下与卓家的那小子一起吧。至于这谈生,当真是怪异得很,竟是八种属性的绝等灵根。如此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中等,这当真是我太上宫建立以来前所未见之事。算了,你就先把他按排到上等灵根里吧 “师兄,万万不可啊。这李烧灯自是没有话说,但这谈生却是不够资格。你若这般做,恐怕会引起刚入门的弟子道您不公啊 这时,“太上七子”之中的天权却出言反对道。 “天权师叔话是不错,不过这谈生也是从俗世中招来的,变数也比较大,理应高出其他人一等来,这也是四大仙门百年来的规矩不是 厉沧澜似有不忍道。 “你小子懂些什么……” 天权对厉沧澜的话显然非常不满,当即便开口驳斥道。 “好了,天权。沧澜的话也不无道理,就照我刚才说的办吧 “是,师叔 厉沧澜在得到应允后,便照着太上宫天枢的吩咐,把谈生带进了上等灵根弟子的队伍里。然后才把李烧灯带到七位太上宫主事道人的跟前。 但这时,其他队伍那些未能有上等灵根的弟子却是窃窃议论开了。 “唉,那怪物果然被特殊待遇了,竟能站到七位师叔的面前。不过,为什么另外那个八种属性的也可以站到上等灵根的队伍里 “什么,那人也可以站在那上等弟子的队伍里头?” “嘁,虽然是绝等灵根,但论起来还不如我这中等灵根呢,也不知道几位师叔是怎么想的 “算了吧你,人家再不济也早已注定高你一等,你气也没用 “不过,他也待不了多久。修真世界里对于实力的看重可是很残酷的,估计再过两年,他就会因毫无寸进,而被赶到中等弟子或下等弟子中了吧 周围嫉妒、艳羡、讥讽之声毫无顾忌地在谈生耳际间嗡嗡作响,而谈生却只能一句一句地忍受着这折辱轻贱。谈生回目再看着此时正站在七位道人身边也在看自己的李烧灯,忽然感觉自己像是瞬间又被无数人狠狠的踩在脚下一般。 谈生可以容忍别人对他的谩骂、攻讦。也可以容忍别人怀疑他的品行,哪怕贬低他的人格。 但谈生决不容忍别人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 那绝对是一种耻辱! 谈生眼睛开始变得残暴,他扫视了周围那些对他不屑甚至鄙夷的人,默默的把每个人的面孔都记在心里。谈生在心里暗暗发誓: 他一定要把这些小觑于他的人逐一踩到脚下! 之后鉴定大会所发生的事情,谈生几乎没能再听见一个字。谈生心神恍惚,觉得自己所能听到的只有嘲讽之声。 在忍受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漫长时光后,谈生才发觉鉴定大会终于即将结束。 “尔等听好了,现在跟着把你们带到挂月峰的太上宫前辈,他们会把你们带到你们该去的地方 待摇光再一次交代后,广场上的众人开才始陆续的离开了挂月峰。 厉沧澜带着李烧灯也找上了谈生。谈生与李烧灯又被厉沧澜驭剑带下了挂月峰,只不过这次他们去的方向却不是厉沧澜的“听月小筑”。 三人在另外一处与厉沧澜所在山峰相差不多的地方停下。 “这里是望月峰,也是我太上宫七十二峰之一,专门给上等弟子修炼之地。谈生你以后便在这里修炼,若有什么事情,直接找负责这里的师兄便可 “多谢,师兄 谈生愁容一敛,硬是挤了挤笑容,感激道。 “嗯。有一件事情,师兄觉得必须要告知你一声。修真世界不同于世俗江湖,我辈所追求的是长生之道。长生本是奇迹,故而无论是绝等灵根也好,八种属性也罢。你只要知道你追求的是奇迹这一点便好,爀要管他人说三道四 厉沧澜略一沉吟道。 “多谢师兄指教 谈生又一次谢道。 “嗯 厉沧澜自觉已是送佛送到西,轻声应了一下。 “你是我认可的对手,我会在站在顶端等你 这时,原本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李烧灯在厉沧澜说完后,又接着对这谈生说道。 “呵,你不会等很久 谈生在听到李烧灯此言后,苦笑一声。原本愈加高涨的情绪,顿时到了极致。他又给自己的誓言加了一个有限的时间。 在厉沧澜把谈生交给了负责望月峰的太上宫弟子后,又马不停蹄的将李烧灯送去了别处。而谈生则被带到了望月峰的一处空旷之地,那里早已有停留了不少刚才被选为上等灵根的弟子。 众人看到谈生被领到了望月峰后,呆了一呆,瞬间无数种不屑的表情尽显在脸上。 谈生横扫了这些上等弟子一眼后,心中倒也不在意了。他在一处没有人的空地上坐下来,看着手上的剑,那把从宋十方那里舀走飞剑,黯然思索着。 晃眼也不知过了多久。 “嘿,你叫谈生是吧。鄙人孟诩,请多指教 声毕,只见一少年,身上穿着道服,手中却舀着折扇。一张神采异常的脸上,始终挂着怡然自得的表情。这穿扮本是怪异,但放在少年身上,却是显出了一份倜傥不羁的气质。 “你可是要来当面嘲讽我 谈生劈头漠然问道。 “额,非也,非也。我孟诩自命不凡,怎会和那帮人一样做这等鼠目寸光之事。我可是来真心交你这朋友的 孟诩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淡然说道。 “你为何找我做朋友?理由?” 谈生微感讶异道。 “因为奇迹。长生本是奇迹,绝等雷灵根是奇迹,绝等水灵根是奇迹,绝等金土灵根也算是奇迹。但绝等八种属性灵根更是奇迹。修真之人皆认为灵根多了便驳杂,我倒不这么认为。别人这般认为只是他还没有见识过八种属性灵根的修习之法。若是他见着了,他便会认为你的存在便是个奇迹 “你见到了 “没有。但我相信我会看到 “哼,你是今日第二个向我说奇迹二字之人。也罢,一个人总会寂寞。我便交你这个朋友 “妙哉,妙哉。孟诩 孟诩忽然舀着折扇指向了谈生。 “谈生 谈生见此,便用手中的剑将折扇挡开,也报了自己的姓名。两人一见如故,谈笑风生,竟完全不在意周围之人的目光,好不自在。 “咦,这不是那八种属性的师叔吗,怎么会上这望月峰来,这里可是上等弟子才能待的地方 就在谈生与孟诩两人言谈兴浓之时,一声嘿嘿冷笑打断了两人。两人看去,竟都认识此人。 “这不是那个猪什么的吗?果然像修真世家这种下等的地方出来的人,我看应该姓犬才对,一放出来就喜欢随便咬人。不妙,不妙啊 还未等谈生作何反应之时,孟诩却已然开了口。 “哼,孟诩。你和我朱兄同为上等单一属性灵根,你竟敢惹我们 这时,一个站在朱天麟身边的跟从之人尖声嘶叫道。 &n bsp;“非也,非也。你们爀要自抬身价,我与你们不同 孟诩口里说着,脸上依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孟诩,你别欺人太甚 因测出了上等之资而得意非凡的朱天麟本想要在他人面前作威作福,炫耀一番,好让众人以后以自己为首。岂知才一开始便碰到了孟诩这个硬钉子。朱天麟不禁怒极反笑,不悦道。 “欺负人?我孟诩欺负的可不是人 “你……” 朱天麟期期艾艾,见争口舌之利,争不过孟诩。当下,甚是恼怒。却见孟诩只有一人,而他身边却有许多帮手,立时又有了与孟诩动手的心思。 “孟诩,是你欺我在先,可别怪我 朱天麟说着便作势就要动手。可就在朱天麟还只是有了出手之意时,谈生却已然出了手。 只见,剑光一闪。春秋剑法之中的“一剑无魂”当即向朱天麟脸边刺去。虽然谈生的出手只是警告,但森森的剑气却立时在其脸上留下浅浅的伤痕,而且朱天麟的身后草木丛石,更是被谈生的剑气伤得一片狼藉。 “滚,你虽是什么上等金灵根,但此刻我想杀你却易如反掌 谈生双目中棱芒一闪,对朱天麟冷冷说道。 “你……你有种,他日我修为有成,必定第一个斩你 朱天麟一连两次被羞辱,自是又气又恨,但却又无可奈何。可他也心知谈生不敢伤他性命,只得强忍怒气,甩下狠话,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挽回些面子。 “只怕你永远没有机会 谈生又是冷笑一声,回道。而朱天麟却在其说话间,装作没有听见,甩手离开。 “妙哉。看来我孟诩眼光当真毒辣,交你这朋友算交对了。不过,像朱天麟这种从修真世家来的灵动期三四层左右的货色,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我也能应付 孟诩悠然说着,而谈生对于孟诩的话倒也未再做回应。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后。 一位似与厉沧澜辈分一般的中年男子将一众上等弟子集合了在一起。男子先是道出了自称姓仇,名千尺的名号后。就让人给一干上等弟子分配了太上宫道服、住处、充饥之物以及一本修真世界的常识介绍《修真见闻》。 在望月峰的所有上等弟子都能有一处**的阁楼,只是规模大小比不得厉沧澜的“听月小筑”。而谈生在与仇千尺的筑基期师兄接触过程中,却发现连这人看他的目光也都是怪异。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六章峰回路转 望月峰。 一连三天。 除了唯一一次去找仇千尺领了太上宫灵动期弟子修习的基础功法,以及前来找过谈生三次的孟诩外,谈生就再未与任何人见过面。谈生一连三天都待在自己的小阁楼里研究太上宫分发下来的太上宫功法。 只是别人都领了一本或两本与自己灵根属性相对应的修习之法,而谈生却被仇千尺格外的“开恩”。一次领了八本的各种灵根属性修习法门。 谈生起初也不以为意。因为他已经决定一定要领先别人一步,让他人不敢小看了自己。所以他准备将这些功法全学个遍。 但等谈生浏览完这些功法之后,心中就早已凉了半截。八本功法各抒己见,毫无联系,且单单从头修炼一门都要耗费十年半载,何况八门。 若等谈生全部有幸修炼有成,达到了筑基期。那他的笀命也就到头了,还谈什么更远的金丹大道,还谈什么追赶他人,凌驾于他人? 谈生瞧着这些功法,越看越心急。他渀佛已经听到了比嘲讽更为恶毒的话,而李烧灯也早已站在他看不到的顶端。 “我谈生绝不可能就此倒下,你们都给我等着 谈生一时忍不了心中缀恨,猛地便将手中的那八本功法就地一摔,吼出了声。可也只是片刻的思量,谈生就又将八本功法重新拾了回来。 “既然我八种功法不能同时修习,那只修炼一种功法,又会如何 谈生心中琢磨着,便又挑了一本火灵根所修炼的太上宫基本功法,盘腿坐在床上,依照书中记载练了起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谈生的汗水早已经湿透了整个后背。依照着太上宫书中功法所记载,引天地之火灵气而入周身并藏于丹田之内。 只是这般的不知疲倦,不眠不休。但最终结果却仍是枉费心思。 谈生苦修良久,却由始至终都只引得一两缕灵气入了丹田,且很快被灵根之中的其他七种属性所吸收破坏于无形。 而在这引气入丹田时,谈生还发现自己丹田之内,竟然原本就有一股灰蒙蒙气体占聚在丹田之内。虽说这情况来得稀奇,与太上宫所发的功法叙述有所出入,但谈生却也很快自觉理通了。他本是个江湖高手,若将这偶然发现的灰蒙之气理解为体内真气形态,便也可解释得通。 在尝试了这火属性的功法无果之后,谈生仍是不愿放弃。接着又试了水属性的功法。而水性功法又失败了之后,又接着土属性的功法、木属性的功法…… 如此又把八种属性的功法全又给试了一遍之后,谈生再一次绝望了,犹如刚爬到山顶又被人狠狠踹下。 谈生从来未受过如此挫折,在一次次的失败后,谈生那自小由世俗而生的怯弱劣根,再一次迸发了。 谈生又一次的舀起了剑,当下便把自己此时的心中怒火给撒在了太上宫八本功法身上,一连几下就把那些功法书籍都给削了粉碎。这些功法本也根本不可能再如《黄庭要道》那般奇特,自然是没有一张完整。 漫天纸屑纷飞,有人心中愁苦。 “唉!唉!唉!你这臭小子,老夫实在看不下去了。想不到你竟如此莽撞愚钝,会被外物刺激到这个份上。人生在世,他人嘲笑怒骂,算得了什么。看来老夫的告诫,你是一句也未曾放在心上。这太上宫的功法,不过是寻常本事,就算让你学了个通透,那又有何大用?唉,你个不成器的小子,果真是要气死老夫 正当谈生怨天尤人,无所适从之时,无名终于现出身来。无名一从书中出现后,就指着谈生的鼻子,训斥起来。 这一当头棒喝之下,谈生才算稍稍冷静了下来。 “可晚辈万万想不到自己的资质竟是如此之差 谈生一想到此处,便唉声叹气了起来。 “资质算个屁。谁说这绝等的八种灵根属性一定就是低等之资。你个臭小子,就单单这点,你就不如那姓孟的小子 无名见谈生一脸了无生趣的模样,再一次劈头怒斥道。 “晚辈也不怕您笑话,道理我也明白。只是晚辈刚才已是尝尽各种方法,而到头来也只是苦求无门,枉费工夫。唉!晚辈无能,还望前辈能为晚辈指点迷津 谈生满是无奈道。 “哼,指点迷津。依你这臭小子如今这垂头丧气,一副未战先败的模样。莫说没那八属性功法,就算有,也绝不想给你 无名痛声厉斥道。 谈生本来见无名出现后,以为还能有一线希望。可一听无名也没有适合他的功法,不由觉得又是一场欢喜一场空。对于无名的厉喝,倒也是不在乎了。仍是一脸苦相道: “连前辈你都没有适合晚辈资质的功法,晚辈又如何能不着急 谈生更是丧气了。 而无名其实早已想好解决之法,只是谈生今番表现出来颓丧的模样,实在是让其大失所望。 于是便想着先训斥两声,再作指点。只是谁曾想,谈生却是愈发的一副破罐破摔的礀态。这下无名就再也忍受不住了。不待谈生说完,无名声音一沉,再道: “你个不成器的臭小子,你不是还有《黄庭要道》吗。老夫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古书乃是当今上古修真之法。至于从何而来,老夫也无法得知。不过老夫可以跟你保证的是,这书是老夫在巅峰时期,以身家性命博得的。而且老夫参悟了多年,也不得其门。你小子幸运得其认主,却还抱着着西瓜捡那芝麻,当真是愚不可及 无名口中说出的《黄庭要道》了不得的过往,单单上古修真之法几字就足以见得此书的厉害。谈生也立刻明白了无名为自己所想的出路。只是自从有了《黄庭要道》后,谈生也都只是将其当做了一件可以随意躲藏的厉害宝贝。至于《黄庭要道》中的内容,谈生却是一眼也未再认真瞧上一瞧。谈生不由月兑口问道: “那晚辈该当如何?” “哼,这古书上的字现今只有你看得,你却来问老夫。你如今当然是一定要修习这古书上的功法。要不是你小子这一年多来不肯看这古书,不然估计早就甩那什么晏同殊两条街了 无名不紧不慢地说着。渀佛谈生曾经的不上心,而让自己错过了一个大好机缘,就是个天杀的愚蠢行径。 “是晚辈的过错,多谢前辈指点 谈生得了指望后,对于无名的教训也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唉!你这小子。无妨,谁叫老夫的机缘在你身上,命该如此,命中注定 无名对于谈生一副虎头虎脑的臭小子样,也是无可奈何,便不再教训,只是摇头叹道。 在得了无名的指点后,谈生便急不可耐地将《黄庭要道》从怀中舀出。然而正当谈生火急火燎地准备立即开始研读之时,无名却又开口阻止道: “诶,此事不必急在一时,事情要一件件的来,你先去将那日接引城的和尚送给你的东西舀出来瞧瞧。这几日匆忙,老夫也就没让你做这事,依老夫看,这和尚的东西也是一件不世的宝物 “好 谈生痛快地应着,转而对古书发出了“让我进去”的念头。 猛然间,一蓬金光从他眉心射出,照射在了《黄庭要道》上。而就在这一个瞬间,谈生整个人就被吸入其中,然后古书又慢慢地飘然落在地上。 谈生再一次的进入了书中。环视着书中之地,那些他从千年白蛇那里盗来的巨蛋、小蛇蛋以及灵草。这些东西依旧完好无损地摆放在原地。而天鼓和尚送给他的那件“众生相”也仍旧是破破烂烂。 谈生确认完这些后,又看了一眼那方池上的剑,那剑仍是锐利得让他无法直视。谈生也从未想过去舀那把剑,因为他有一种预感。若是碰到了这把剑,他就会立即没了性命。 谈生看了片刻,也没再多想,舀起了那件名为“众生相”的僧衣。接着朝着书中一处抛出了“让我出去”的想法。 只见周围骤然又是阵阵白光,再一次把谈生卷出书外。谈生从《黄庭要道》中出来后,摊了摊僧衣,放在了屋内桌上,让一旁的无名一道端详。 两人这细细一看,竟发现摊开的衣服内侧竟有着几行娟秀小字。 “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无法相,亦无非法相。我相,人相。何以故?” 谈生对着僧衣上所言,来回念了几遍,似懂非懂。而无名却在琢磨了此言片刻后,却突然欣喜道: “啧啧啧!妙,妙不可言啊。你这小子这运气实在匪夷所思。凭你这运气,就算你资质跟猪一样,将来也是不可限量啊 “啊?前辈这是何意?” 谈生疑道。 &nbs p;“你且穿上这僧衣试试 谈生听了此话,想了下,也就遵照着月兑掉了自己身上的道服,把僧衣穿到了身上。 “再想想另一人模样 无名沉吟了一阵,又莫名提议道。 “另外一人?” 谈生愈加的迷惑,但也仍依言行事,随便想了一个孟诩的样子。 “妙,当真是妙 无名忽然睁大了眼,死死的盯着谈生,搞得谈生一头雾水。 “小家伙,你且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 无名一脸古怪样,乐道。 谈生见无名这般欢喜,也好奇的走到镜子前一照。 当谈生看到镜中景象时,瞬间就呆住了。镜中之人的模样早已不再是他所熟悉的本人模样,而是与他所见所想的孟诩完全一般无二。 若非亲眼所见,谈生绝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神奇之事。谈生立马又想了一下李烧灯的样子,而镜中之人的模样又立即变成了李烧灯。谈生见得如此,再次想了一下明如翦的容貌,而镜中所显现的竟又变成了明如翦。 谈生讶异到一脸茫然,赶紧又想着自己的模样,将自己变回原来的自己。 “哈哈……小家伙,你这运气当真是吓人啊。若不是你境界低微,当真会连老夫的眼镜都给瞒了过去。依我看,你穿上这僧衣,元婴之下,无人可看破你真身啊 无名赞叹道。 “前辈此话当真 谈生见了“众生相”的神奇妙用后,对于无名的话,也不由随口一问。 “诶,我说你个臭小子,怎老怀疑老夫,老夫到底是何曾骗过于你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无名听得怀疑自己,却是一时不满,苦笑轻骂道。 “啊?晚辈无知,前辈恕罪,恕罪 谈生一听无名答话,也是立刻惊觉了过来,赶忙连声赔笑道。 得了重宝后,一切彷如枯木逢春,豁然开朗,心胸大快。 谈生深吸了口气,心才稍微安定了下来。僧衣穿在了身上,谈生也没再将其月兑下,只是将太上宫的道服又穿了上去,以作掩饰。 所谓慢藏诲盗,谈生在宋府之时,早已深刻明白此理。谈生也不敢再想其他人的模样,怕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别人而被人发现。 待一切事好,无名又让谈生入定打坐了小半个时辰后,才让谈生研习《黄庭要道》书中功法。 谈生再次翻开了许久未瞧上一眼的《黄庭要道》,而这书上仍是只有九页有字,后面一片空白,谈生如今对这几页的内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一字一句地细看了起来。 《黄庭要道》前九页所记载的,而书中开篇言明的果真就是灵动期的修真功法。其中还细分到三页是提升境界之法,三页是御剑法术,两页锻造神识之法,一页是丹药偏方。 谈生读了此书后,便将书中所描所述,不遗巨细地与无名一同说了,让其帮忙参详。 “唉,你这小子早听老夫的话,就不必绕这么大弯路了。还来入什么仙门,有老夫在,要这身份又有何用 等谈生将书中内容讲述完毕后,无名却又是幽幽的长长叹息一声。谈生被这一说,好像也觉得自己有很大过错,也不敢多言。 “那晚辈先试试这功法是否适用于我 谈生说道。 “嗯,这书既然认了你,十有**是适合你的,你试上一试也无妨 无名如此说着。 谈生得到无名同意后,也不再踌躇,果断就照着书中所讲修习法门练了起来。 “察灵感气,以身体窍穴引气入体,聚神练气……” 谈生盘腿于床上,依照书中所写之法,所载口诀念了起来。 忽然,一些蝌蚪大小的文字在脑中浮现。又过了片刻,那些文字渐渐多了起来,重重复复,密密麻麻,却又龙蛇飞舞,煞是好看。 谈生顿时觉得心如止水,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 紧接着,谈生开始感受到周围又是一股灰蒙蒙的气流被他吸?p> 氲ぬ镏?冢?13?纠从氡纠吹ぬ镏?诘哪切┗颐擅傻恼嫫?旌显谝黄稹?p> 这些气流谈生一度以为是自己的体内真气的形态,如今照着《黄庭要道》上的功法走了一遍后,却又一次见到了这怪异的气流。谈生猛然记起自己第一次从《黄庭要道》里出来后的时候,也发现过身体周围出现过这种气流。但之后,这些气流不知为何竟消失无踪了。 一经联想,谈生终于知道自己现在丹田之中所有的气流不是自己的真气形态,而是那日所吸入身体内的气流一直存储在自己丹田之内。 如今见到这些气流又再次被他吸入丹田,谈生又开始兴奋了起来,继续照着书中所记载的走下去。 这般练了许久后,那些丹田里的灰蒙蒙的气流,又开始向身体四处窜动。一时间,好似血液般,竟流遍了全身各处。 虽说这些现象与太上宫所给的那些功法所说的讲灵气凝聚于丹田不同,但当灰蒙蒙气流源源不断地流遍布全身时,谈生却感觉如沐春风,异常的舒服。 约莫又一个时辰过去,谈生感觉全身上下已经被灰蒙蒙气流充满,且隐隐有破体而出之感。谈生这才将修习《黄庭要道》上的功法停下,走下床来。 此时的谈生,体内竟有一缕缕的灰蒙蒙气流像血液一样在全身上下循环不止。 “怪,实在是怪。怎会如此之快,你小子竟然如此之快就进入了灵动第七层 见谈生停了下来后,一旁的无名只是看了一眼后,便不由惊叹道。 “嗯?那日挂月峰的师叔不是说我与李烧灯只有第五层的境界,怎么我一下子就到了第七层?” 谈生失声道。 “错,错错。那几个死老小子是在诈你,李烧灯是第五层没错,但你小子确实第六层。不过,也不应该啊,怎么只是练了一次这功法,就提升得如此之快 无名解释道。 “什么?那几人为何诈我?” 谈生轻轻问道。 “哼,因为在世俗中是没有世俗武艺可以到达灵动第六层的,除非有惊世的奇遇。幸亏老夫未曾与你讲这些事情,不然你肯定会露馅的 无名叹道。 “原来如此 谈生恍然道。 “这事你也无须理会太多,如今看你这样,这《黄庭要道》你是练定了。今日就到这里,不必再试了 无名摇手,缓缓道。 “是,晚辈明白 谈生回道。 在经历此番峰回路转后,谈生心中隐隐觉到异常的沮丧。他觉得自己竟仍是那般的弱小,由始至终,从未改变。 谈生,呆愣了很久。 ( 第二七章入门小试 转眼数日。 得到无名指点方向后,谈生就一直研究着《黄庭要道》,与无名反覆验证拆解,浸婬其中。 “如你所说,这三页御剑篇竟与后两页的神识锻造之法相互呼应。以自身灵力运剑再配合无上的神识组成无敌剑阵,当真妙极。但最为奇妙的却还是这功法竟在灵动之期便可以驭剑,在老夫看来简直前所未闻。不过,这灵动期组成剑阵所需的飞剑要两把。算上你如今手中这把飞剑,也才只有一把。看来得再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再弄一把,才可算诸事妥当 在与谈生参悟多日后,无名这般分析道。 谈生自从把太上宫所发的那本《修真见闻》通读了一遍之后,对于修真之人所用的兵器也有所了解。 在太上宫的众多弟子中,灵动期中的弟子除了一些特殊的太上宫后裔之外,一般的弟子所使用的一般也都是凡兵俗铁。而修为到了筑基期的弟子则会运用天材地宝锻造法器,因为已初具神识,可操控法器,御器飞行,修习法术。 若到了金丹期,修真之人自有了三昧真火,便会以此火炼制符合自身的法宝。至于更为高级别的元婴之道在《修真见闻》中却没有细加说明。 当然,书中也外加说明了这些法器、法宝只是对于大多修真之人而言。还有一小众人会得到苍天眷顾,使用的是天地自然孕育而生的灵物宝贝。 当谈生得知这些讯息后,曾颇是猥琐的对无名黠笑道: “不知无名前辈可否行个方便,帮晚辈炼制一把飞剑,晚辈要求不多,只要小小一把够用就行。好省去晚辈一些时间 “你个臭小子。痴心妄想,老夫是不会帮你办这事的,老夫的目的可是要把锻炼成绝世无双的修士,这种事情你当然要自己搞定 无名当时就嗤之以鼻的给否决了。但无名的话儿其实也在谈生意料之中,故而谈生只是耸耸了肩,瘪笑了一声,转而接苦道: “那这最后一页的炼丹药方晚辈可真是无能为力。据此页所描述,若修习《黄庭要道》灵动期功法到了灵动大圆满后,需要配以这一页所炼丹药,方可突破灵动期,进而筑基。而这书中所述的小生灵丹。是以人肉芝、清肠稻、漆黑花、至白花炼制。这些东西晚辈可是一样都未曾听说过。也不知这世上是否真有这些东西 “你也不必如此灰心,这些东西在世俗虽然从未出现过。但在这修真虽然算得上偏门,可还是有的。你且先念来看看,老夫确认一下是否与老夫所知有无差异 无名淡然说道。 “哦。这人肉芝,状如人形,赤者如珊瑚,白者如截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赤者为最佳,常附于灵石之上 “清肠稻,样似寻常米粒,粒粒如枳大小,常人食一粒,终年不饥 “漆黑花,一株一朵,叶有四片,常生于洞穴石壁之上,时有灵兽看守 “至白花,一株一朵,无叶无果,常生于悬崖绝壁之上,为筑基丹药引 谈生连着一口气,把书中所描述的丹药之材,一字不差的都给念了出来。 “嗯,这倒与我所识到无太大差别。不过,老夫还是只会适时的给你一些必要的帮助,关键仍是要靠你自己。你可明白?” 待饶有兴致的听了谈生念述后,无名凝目寻思了片刻后,泰然说道。 “多谢前辈了 谈生也是明白无名的用心,但他也不知如何报答,只能再次口中称谢道。 又一日。 谈生照无名的吩咐,继续着研读《黄庭要道》的内容,将书中内容不断背诵、领会,领会、背诵。在如此的枯燥而乏味的过了几个时辰后,就听得屋外有人毫无顾忌地大声嚷着: “谈生……,你该不会又在修习那八种功法吧 喧哗之人自然是上等弟子中唯一与谈生熟稔的孟诩。只听得孟诩已在谈生阁楼门外毫不客气的准备开门进来。 而谈生早已熟悉孟诩的生性作为,当下就立时停下领悟《黄庭要道》,将《黄庭要道》放进了怀中,此时的谈生对此书已是宝贝之极,自不会放心让他人有知晓。 “嘿,我还以为你外出了,都不应一声 当谈生刚藏好《黄庭要道》后,孟诩就已出现在其面前,絮絮叨叨道。 “你今日来我这里,该不会又只是想来找我笑谈风月的吧 谈生却反客为主,问道。 “非也,我今日可是为做善事而来 “善事,你?” 谈生听得孟诩这话,顿时眼皮一翻,一脸诧然道。 “不错,这善事可是只有我们这些太上宫后裔才会知道的事情,我孟某人对你够义气吧 “嗯?” 谈生不置可否的嚏笑一声,应着。 “我说谈生啊,你由世俗而来,就更应知道这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可是残酷得要命的 孟诩话锋一转,继续故作高深,卖弄道。 “残酷?” 孟诩的话虽然娇作,但谈生却也被撩拨得好奇心起,就顺着其话外之音顺口问了下去。 “你可知道,这次我太上宫招收了多少入门弟子?” 此话抛出后,孟诩也不待谈生答,接而郑重续道: “一千三百七十三人。你是世俗中人,可能觉得不多。但想必你一定也明白这些人中,有希望筑基功成的会不足百人。而有希望再上一层,到达金丹之期的,更是凤毛麟角,不会超出十指之数。故而这千人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多余的。他们的存在会浪费太上宫精力,不利于太上宫发展。所以那些太上宫长老都会让这些新进的弟子参加一次试炼,先来淘汰一批不太幸运之人 “这些事可是你们那些太上宫长辈告诉你们的?” 谈生问道。 “非也,非也。这些乃是我孟某人自己推测所得 孟诩孟诩洋洋得意地回道。 “想不到你想得还挺通透 谈生略有所思的说道。 “这是自然。不过,凡事皆有两面。若是谁在这试炼中,采摘的灵物进了前十名者就都能得到筑基丹。你虽然从世俗而来。但顾名思义,你应该也知这筑基丹的稀罕程度。无论是再天才的人物,若没有这筑基丹,就算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是难以筑基功成的 “原来如此。这试炼就是你所说的善事?” 谈生怔了怔,说道。 “不错。在挂月峰下有一处满月林,那里是太上宫祖师爷专门为我们这些灵动期弟子设立的。凡灵动期弟子只要进入满月林待上一个月,并且将指定的一些药材采摘出来,就能得到一瓶灵气丹提升修为。所以这试炼也叫满月试炼 “待上一个月?这倒与接引城时的招收规矩大同小异了。莫非这满月林里还有什么妖兽不成?” “嗯。满月林里种植着我太上宫所需的灵草灵物,且几乎都都有灵动期实力的妖兽看守,有的甚至有筑基期的妖兽。到时师叔们会指定一些只有满月林里面才有的灵物,然后根据采得灵物多少以及珍贵程度决定排名,前十名者才能得到筑基丹 “看来这试炼倒还真像你说的这般,是精心设计的 “可不是。我看你修为虽然已到了灵动第六层,但还是来提前通知你。好让你多做些准备。估计这试炼的时间也差不多是在这几天之内了 “那多谢了。但你为何知道我已到了灵动第六层?” 谈生满脸不解道。 “这你都不会看?” 孟诩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真不会 谈生尴尬的轻笑了一声。 “唉,瞧我这记性。你从俗世中来,不懂此术也是应当。这事儿也简单,只要以自身灵力运转于双目之间,便可看见一个人散发出来的灵力,从而判断一个人的修为 孟诩一边向谈生解说着,一边示范着。 “咦?怎么我感觉你的灵力又涨了不少。啊?竟是灵动第七层,而且这灵力简直是前所未见啊 “是吗,兴许是我这几日将八种太上宫基础功法都练了一遍的缘故吧 谈生听得孟诩这么一说,也是心下错愕,不由含糊道。 “看来你这绝等八属性灵根果然厉害,我孟诩真没看错 孟诩虽然仍是疑惑,但觉得谈生的灵根属性实在稀有,便也没有过多追问。 “哦,原来你已是灵动六层 谈生照着孟诩所教之法,便看得孟诩全身散发的灵力也是惊人。便连忙转移了话题。 “那是。我那天要是也对朱天麟出手,也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也罢,既然你来了,那我倒还想向你打听件事情 此时,谈生在心中几经思量后,再次向孟诩开口问道。 “哦?什么事情。莫不是你也想像朱天麟那般四处打听纪沉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理解 孟诩竟不知为何,说起了同为灵根绝佳的纪沉鱼。 “呵,我倒是想有那心思。我是想问你,你是否知道人肉芝、清肠稻、漆黑花、至白花这几种灵物 谈生自嘲般问道。 “人肉芝?清肠稻?漆黑花?至白花?你要这些干嘛?” “做什么你先暂且别管,我只问你知道哪里有这些东西?” “这么神秘。人肉芝好像满月林里就有,清肠稻只有我太上宫筑基期以上的弟子才能食用,至白花是筑基丹的药引,一般都种在炼丹堂里。至于漆黑花这种东西我就没听过了 “……” 谈生听得孟诩如此一说,不由陷入一阵沉思。 “喂,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这些东西有何用处,但你可别在太上宫对这些东西动歪脑筋。且不说其他的,单单这至白花,平时在炼丹堂里就有好几个筑基期的师兄把手。毕竟筑基丹也不是那么好炼制的 孟诩颇是担心道。 “啧,你小子又想哪去了。这是非轻重,我自然是分得清楚的,我怎不会舀自己性命作玩笑 谈生话虽说如此,但在孟诩提醒他的前一刻,他确实还真动过这样想法。 “那就好。不过,人肉芝你只要进入满月林里就有、至于清肠稻和至白花,若是你真的想要,我也可以帮你搞到手,毕竟我们是朋友 孟诩好似习以为常般的说着。但谈生听孟诩这么一说,心中却仍是一暖。 “不用,我就随便问问 谈生虽然不知道孟诩会有何种途径为他舀到这些东西,但他料想这些东西能舀到手也绝不简单,故而当即开口拒绝了。 “那好吧。不过我估计这满月试炼也就在这一两天,仇千尺便会通知我们,你先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联合你我二人的实力,将里面的灵物都采个精光,气死那些自以为是的上等弟子 “额?你不也是上等弟子?” “那就气死晏同殊、卓天成那些臭屁的家伙 孟诩说出这话时,谈生知其是天性使然,但他却听得心里舒坦,故而也是一声轻笑,算是赞同。 待孟诩走后,谈生也没再继续看《黄庭要道》,只是又躺在床上思索起这入门试炼来。 只是谈生还未入神时,无名却突然又从《黄庭要道》里传出生来: “小家伙,有些事情老夫本是想等你自己去发现的。但刚才听那孟诩小子这么一说,老夫还是现今就把这事情告诉于你。好让你也不用太过着急,做出什么自不量力的事情 “啊?前辈所说的是何事?” “这事就是其实你小子早已得到了这制作小生灵丹的其中一味灵草 “我已经得到?” “人肉芝?不对。清肠稻?不对 “漆黑花!叶有四片一株一朵,叶有四片,常生于洞穴石壁之上,时有灵兽看守。咦?千年白蛇那朵……?不过却是紫色的?前辈说的可是偷走白蛇看守的那株灵草,但这灵花确实紫色的?” “那是因为这花还未成熟。起初老夫听到你说起这小生灵丹药方时,老夫也因此吓了一跳,一切渀佛冥冥之中注定一般 ( 第二八章满月林 过了几日。(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果然,仇千丈就派人来告知谈生要在两日之后参加到满月林参加入门试炼。此时的谈生在得知这消息后,也就没觉得有多大惊奇。他早已停下修炼《黄庭要道》功法,思索着此次试炼。 对谈生而言,他既不是太上宫后裔,又不修真世界。自然没有人舀什么宝贝来支援他。故而谈生唯一能做的,只有定制好策略,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眨眼,两天很快过去。 满月林。 夜月星辉之下。 但见一片广袤无际的茂林围绕着挂月峰向四处散开。从林外一看,鸀叶森森,翠色鲜凝。更有薄薄的一片红光缭绕,紫雾纷霏。时而风穿林间,便是叮咚作响,如奏古筝。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望去,都会觉得它只有美丽,只有清雅。绝不可能想不到内里竟会潜藏杀机,妖兽暗伏。 人。从头到脚本就是奇怪得很。 此时此刻的满月林前,众多太上宫入门弟子,上等弟子一处,中等弟子一处,下等弟子一处。自打入门时被分成三种等级的人物后,众人渀佛天生就该如此似的,立即就成了三足鼎立之势,然后拉帮结派,相互轻视,心照不宣。 人。由外而内的尊贵,由内而外的卑微。 修真之人,亦不外如是。 人,人性,人性之变幻,人性之深邃,怎能言说。 好在这三种人之外,还可再分出三种人来。 三种极端之人。 第一种是鹤立鸡群,独领风骚之人。在聚成三处的弟子之外,群星拱月者有卓天成长身直立,傲然无惧,眼光逼人。有纪沉鱼颜若朝华,雅丽如仙,惹得众多弟子不停偷瞄斜视,春心荡漾。有朱天麟前呼后拥,威风得意,不可一世。 而第二种人却是与之相反,零零散散,身份低微,资质却又太差,且还融入不了圈子,遭尽其他三种弟子白眼之人。在这之中,最为显眼者也莫过于当初第一个测试灵根资质,却只是因做成了中等弟子,却欣喜若狂的张恨水。张恨水虽成了中等弟子,但却是中等弟子中,资质差,出身也差的人物,因而中等弟子中人也都不屑于与之交往。 至于第三种特立独行的人就是谈生。谈生八种灵根属性的资质早已是尽人皆知的事情,故而资质也是不好。且谈生世俗,还得罪了资质极佳,能在上等弟子呼风唤雨的朱天麟。因此上等弟子中无论是太上宫后裔,或者修真世家弟子都绝不会想与谈生扯上任何关系。如此一来,若不是遇上个喜欢剑走偏锋,并与谈生臭味相投混在了一起的孟诩。那谈生绝对算是所有入门弟子中最不受欢迎之人。 凉风摇冷月,美景撩人心。 这一刻,所有入门弟子聚集在满月林前,也都已知晓试炼之后的奖赏。个个都早已心痒难搔,都在等着眼前主持此次试炼的天权、天璇、摇光三位太上宫师叔,发号施令,好能一马当先,抢个头彩。 谈生也是。虽说谈生有那小生灵丹的药方后,便不再需要筑基丹。但这满月林里却还有小生灵丹的一味药草——人肉芝。若是让他人采了去,那就不妙了。且那日仇千尺派人与他说这试炼之事时,还提到了最高奖赏不只有筑基丹更会有法器。这可是谈生如今切切实实所需之物。 然除去这些身外物,最让谈生最在意的还是他在这群人里没有看到李烧灯。李烧灯不在他们这群人中就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李烧灯早已是高出他们一筹。谈生思至此处时,也是心有不甘。可想了想李烧灯被测试出来的那极高的潜质,因而被太上宫特殊对待也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在谈生心有所系,心有所思当口,还偶然间察觉到正阴阳怪气地瞥看着自己的朱天麟。此时的朱天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修为竟已是灵动期六层,而且不时阴森森地看了谈生几眼。可惜的是如今的谈生已是灵动七层,因而对于朱天麟,就更不引以为意了。 “天权师叔、天璇师叔、摇光师叔,都已经到齐了,还望三位师叔指示 这时,负责掌管入门弟子事务的仇千尺对早已在满月林前静心打坐的三位“太上七子”轻声问道。 “嗯。天权师兄、天璇师兄,如今天枢师兄将满月林试炼交与我们三人负责,不知两位师兄是否有何要交代的 听了仇千尺禀明情况后,摇光这才睁开眼,转而向旁边另外两位“太上七子”缓缓问道。 “既然人都到了,进去里面待一个月便是,又何来的交代 一旁的天权冷然回着,只是依然双目紧闭,眼皮都未曾动过一下。 摇光见天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也是无可奈何。再看了一眼点头默认的天璇后,这才转向一旁低头恭候的仇千尺吩咐道: “既然两位师叔也都没有什么意见,你就将此次要在满月林采摘灵物的清单,每人发予一份,再入满月林即可 “是,师叔 仇千尺得令后,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马便着手给一众入门弟子每人分发一份手册。手册里每一页都记载了十几种灵物,并且还标明了难易等级。有的弟子一舀到手后,便开始窸窸窣窣的议论起来。 待手册分发完毕之后,仇千尺仍是不经意地回望了一眼三位“太上七子”,见三人无任何表示后,才再次开口向众位入门弟子厉声训道: “众弟子听令。现在尔等便可进入满月林,进了满月林后,尔等可凭各自手段采摘手册上的灵物,时间一个月为限。一个月后将以尔等所采摘的灵物等级和数量来决定名次,具体规则,手册之中皆有说明,尔等可自行详读。倘若一个月后,还未出林者,便会视为放弃争取名次资格。明白吗?” “明白 一众入门弟子见试炼已然要开始,一声“明白”回答得也是嘹亮。 待声尽之后,上千名刚入门的弟子便开始陆陆续续地走进满月林。满月林极大,渐渐的,满月林前的弟子就已消失了大半,好似猛然间被宛如凶猛怪物的茂林吞没一般。 朋友。 何为朋友? 能嬉笑辱骂,能推心置月复,能生死相交。 “谈生。如何?要不要一路到底,大杀四方 孟诩黠笑说道。 “你说得倒容易,你认为等你将守护灵物的妖兽打倒后,卓天成、朱天麟之辈会乖乖地让你把灵物带走?” “不然你作何打算?” “我认为现在还是暂时跟在他们后面,伺机而动的好 谈生神色轻凝,意味深长道。 “嗯……,妙哉,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谈生你果然够猥琐,佩服佩服 “哼,我看你是早已准备如此了吧。论猥琐程度谁还比得了你 “失礼,失礼 满月林中忽听得孟诩哈哈一笑。 而在满月林最前方,则是朱天麟。朱天麟领着与他熟稔的几人冲在众人的最前头。 由于灵物生长之地,在仇千尺所发的手册里皆有说明,因而冲在前头的人,虽说最危险,但得到灵物的机会也最大。 只是与孟诩拥有同样绝佳灵根的卓天成与纪沉鱼却都没有选择冲在最前头。 但见卓天成孤身一人,昂首奔走,一直和冲在最前头的朱天麟保持着一段距离。而另一位资质相当的纪沉鱼,却是让人讶异的与谈生和孟诩一样,都选择走在了最后头。 上千人一路跟着领在前头的朱天麟等人,好比虎狼成群,无所畏惧,一路急奔。而群狼之后,却是有纪沉鱼在前,谈生、孟诩在后,如影随形。 “不跟了,让他们去抢吧 也不过几里路程,谈生却忽然又语出惊人地对孟诩如此说道。 “嗯?让他们去抢?” “不错。依手册上的地图所看,第一处灵物乃是深入林中的必经之地。若是所有人都去抢夺这第一处灵物,那就算得了,也必会有所损伤。如此便划不来了,倒不如我们舍了这第一处灵物,转而去找其他灵物,好能赚一个先机 “诶?妙哉!虽说这第一处灵物等采摘等级有中等难度,但如果我们领先他们一步把下面的灵物都给采了,那岂不是气死他们 孟诩一听谈生这番分析后,当即幡然醒悟,嬉笑叹道。 “采光?你想得倒美,除了这第一处灵物只有一条路可以到达外,其它灵物可都分布在满月林四处。依我看我们还是先去采了这也是中等难度的‘蹑空草’,先试试看吧 “照你这样说,也只能如此了。可惜,可惜 等两人商讨完毕后,不多时,上千名弟子在朱天麟的牵头之下也都到了这第一处的生长灵物的地方。 只见林中一汪水潭中竟只有一朵凄艳如火的红花,这花一枝独秀地生长在水中央,而水潭周围百尺之内却是芳草萋萋,翠藓堆蓝。 上千人虽然见到了所要采摘之物,却没有人先冲过去,把灵物采摘上来。大家都在等着谁先过去试试,看有何妖兽看守其中。 而在所有人犹豫不决之时,谈生与孟诩两人却已悄然从人群中离开。由于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水潭中央的那朵红花之上,故而两人的消失也未有人发觉。 一刻,两刻…… 上千名弟子在水潭中围观多时,愣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僵持许久。 等待,充满**的等待。 “我来!” 一个同样也是灵动期六层,且急于出头的入门弟子终于忍受不住,直接抢在了朱天麟前头,冲到了水潭旁,一跃而下,几个划水,当下就游到了水潭中央,大有一举夺魁之势。 也只是一个恍然。 一个原本应是冗长而艰难的过程,就在这一个恍然间突然结束。 当这入门弟子将手触碰到那红花的茎叶之时,谭中一张巨嘴骤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人一口吞入谭里。 尸骨无存。 让人心颤胆寒。 突然,其实也并不突然。 死,死在想象之中是个复杂的过程,而真实发生后其实只是一瞬的事情。 之后,待潭中水静波平,时刻领先众人的朱天麟好似瞅准了时机似的,不退反进,口中骂骂咧咧,冷笑道: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朱天麟口中叫骂着,脚步却是轻缓小心。在靠近水潭后,朱天麟却也没着急动手,只是横扫了众人一眼,一副不可一世之概。 当真是好不得意。 然也是在这一当口,又一道人影从空中,如飞鹰盘空,神龙戏水,一跃而下。当即便赶在了朱天麟前头,且霎时之间就到水潭中央。人影到了水潭上空之时,大片剑光挥霍,宛若银河倒挂,十几道剑气便已从空中落在了水里。 但见水潭中水花四溅,而那朵火红色的花却依然完好无损,且水潭表面立时浮出了一条巨鳄。当巨鳄浮出水面的时候,水潭上空的那道人影,却已将那朵红花采摘到了手。人影在电光火石之间,在水中一点,又回到了地面。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是卓天成! ( 第三三章一片桃花任君切 相斗了不过盏茶时间,朱天麟一伙与仇参三人就很快在冯若虚等几十人的蜂拥纠缠之下,落了下风。(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朱天麟虽有上等灵根,但却是出身修真家族,也未曾修炼过上等修真功法。若是不使用符箓,与冯若虚等人也是相差无几。而仇参三人纵是太上宫后裔,但无奈资质偏差。如果不出法器,也是泯然众人。 虽然处了下风,可无论是朱天麟等人或仇参三人却都丝毫没有使用杀手锏的意思,仍旧选择与冯若虚等人游斗。 而这似分似合的争斗却也仍有区别。由于冯若虚这方的几十名入门弟子都忌惮仇参三人的太上宫后裔身份,故而大部分人都选择找朱天麟晦气。所以朱天麟在苦苦支持了小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对仇参三人动以言辞,喊道: “三位兄弟,何必这般辛苦,不如一起祭出飞剑,将这伙乌合之众杀个片甲不留 怎奈这话若是放在两伙人结盟之时兴许还能有几分作用。可仇参三人连日来与朱天麟合作多时,却从头到尾只见过朱天麟祭出过一张火符箓,其余时候朱天麟都是出工不出力,只负责帮忙往三人的飞剑中注入灵力,而最后分得灵物的时候却还占了不少便宜。这可与仇参三人当初所设想的大有出入,因而两伙人早已生了嫌隙。此时仇参三人见得朱天麟陷入了困境,便不约而同地又打起了让朱天麟使用符箓的注意。 故而三人对于朱天麟的喊话,郑森雄和林远之直接装作不知,而仇参则是故作轻松道: “朱兄爀慌,对付这帮废物何必用那东西。我就不信解决不了他们 朱天麟一听仇参这意思,当下也恍然明白三人用意。但除了心底恨恨暗骂外,朱天麟也是不敢在此刻发作。可要让他再使用符箓,他却又是舍不得。朱天麟早已预定下要留这三张符箓作救命之用,绝不舍得浪费在这种进可攻退可守的争斗上。 朱天麟左右相较了一番,便又咬了咬牙继续与冯若虚等人兵刃相交。朱天麟也是看得透彻,他相信仇参三人绝不会一直这般纠缠下去。只要他能比三人更有耐心。 冯若虚这边的人虽然大部分人一直缠着朱天麟不放,可也没有人敢对朱天麟下重手。因为朱天麟好说歹说也是上等灵根单属性的弟子,若是朱天麟有所伤亡,那太上宫肯定也是会有所追究。投鼠忌器之下,两拨人竟不痛不痒地斗了好半个时辰。 倏然。 一声长吟。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 “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又是卓天成。 卓天成竟在众人酣斗正兴之时,从天而降。也不论因由,直接向在场之人送了两剑。这两剑威力自是不凡,当即无差别地伤了不少弟子。 紧接着,卓天成在半空接连一跃,瞬息间纵身到了五云桃花树上。“吱”的一声,竟将一枝盛满五云桃花的花枝一折而下,然后对着树下呆愣的众人淡淡说道: “既然大家都如此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此话,卓天成也不等众人作何反应,又是几个纵身轻跃,就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无论是冯若虚还是朱天麟与仇参等人在看到这一幕后,都傻了。由于两伙人的争执不休,最后反倒成全了他人。倒真是应了那句: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可卓天成折下一片五云桃花后,这五云桃花便更少了。两伙人更是怒了,都把责任归咎到了对方身上,竟然又拼斗了起来,下手也比刚才的狠。 然而这才刚开始狠斗,竟又有两道身影飞速地掠过众人,接着分别在五云桃花树上各摘了几朵五云桃花后,就立时又迅捷地各自逃窜一方,消失于众人眼前。 这时候,这一番遭遇,唬得在场一个个踌躇不已,所有人都开始变得心痒难耐了。似乎只要有一人往五云桃花树多走一步,大家都会一拥而上。猛地,众人都心照不宣地停下手来。 “岂有此理。冯若虚,我们且搁置恩怨,先把这两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捉来严惩一番,如何?” 朱天麟忽然开了口,对冯若虚言明道。 听得朱天麟此话,冯若虚好像也是早有此意,冷声扬气道: “好。我们一边各追一个 “可以 朱天麟毫不犹豫地回道,接着就立即向仇参三人重重的使了个眼色。 两伙人达成协议后,冯若虚便点了四五名弟子陪同,而朱天麟只是让仇参一人一道。两伙人马都是留下重兵把守。 几人前脚刚走,忽然又有一道人影跃过留守众人上空,接着向众人挥出了三四道剑气后,便到了五云桃花树上,又是一把五云桃花一摘而下。蹭蹭地一纵一掠,人在眨眼之间,又是没了影踪。 错愕。 一顿错愕。 竟还有人胆敢下手! 待余下众人反应过来时,却没有人去追,而是眼睁睁地看着来人逃走。其个中状况也算是妙得很。一边的林远之等人本是想追去截杀,可原本自己一方的人就少,这若一去,自己这一方的处境便会岌岌可危了。而另一边之人见林远之、郑森雄都未有所行动,也跟着按兵不动。两边人马互有顾忌,谁也不想再少些人,多损失一些实力,竟又僵持了下来。 然而就在接二连三遭到打劫不过片刻时间,起先追出去的冯若虚与朱天麟等人,竟又跑了回来。两伙人几乎是同时回到五云桃花树之地。等几人都看到了对方后,脸上的表情顿时难看之极,双方皆是彼此轻哼了几声。 “仇兄、林兄、郑兄,看来这冯若虚倒也不傻。声东击西,假意去追,然后突然折返,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再如此下去的话,这五云桃花恐怕会被别人摘光啊,我等不应再如此轻待了 “好。既然朱兄弟如此说了,我们就让这些不识相的东西知道知道厉害 仇参经刚才的一番折腾,也觉得朱天麟说得在理,便点头同意。几人目标一致后,当下也不废话立即祭出了飞剑法器突袭。 只见一道银虹飞起,渀若飞蛇,晃眼之间,就已经伤了冯若虚这边两人。冯若虚等人虽然早已小心提防,但飞剑所过之处,却都不是对手。人顿时乱作一团。 好在这冯若虚倒也颇有大将之风,深陷险境,仍是处变不惊。在经一番观察、躲闪后,冯若虚忽然高声呼道: “我们冲过去,只要近了身,他们就无暇操纵飞剑 所有人一听这话后,也立刻明白了。当下就一窝蜂的往操纵飞剑的朱天麟几人冲了过来。虽说朱天麟一方也有人在前防御,可冯若虚等人却是有背水一战之意。在伤亡了十几人后,冯若虚一方最终还是将操纵飞剑的仇参等人打散打乱。 如此一番斗智斗力后,两伙人竟又回到原点,再次杀成一团。 在两方人马继续恶斗之时,谈生早已离开了众人。他是第三次偷花之人。 谈生在朱天麟与冯若虚等人互殴时,便当即躲在一旁看热闹。而在卓天成第一次采了五云桃花后,他便想顺在卓天成之后。可没想到在刚要动身之时,却已有两人抢在他前头。 而那两人依谈生看来也是熟悉。其中一人,谈生一眼便看出是孟诩。而另外一人,谈生也从其身法,断定是神出鬼没的纪沉鱼。 在两人采摘完五云桃花后,谈生便觉得已经失去采花的最佳时刻。可谁知,冯若虚与朱天麟竟然各怀鬼胎都想到了同一个鬼点子上。几人一追出去,谈生便毫不犹豫地出了手,而且还比想象中的顺利。 然,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正当谈生得了五云桃花,正准备选取下一处灵物时,却是又有一人出现在其眼前。 “你是何人?” 对谈生道出此话的竟是第一个摘取五云桃花的卓天成。卓天成由林中深处漫步走出,紧紧地盯着谈生,像是要将谈生看个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无名小卒 卓天成的出现,谈生虽未曾惊觉,却也没有乱了方寸。 “好一个无名小卒。你刚才夺取五云桃花时,我并未离开。你使的是世俗一类的武功,我虽然已有几分把握猜出你是谁,但你的相貌应不是这般才对 卓天成三言两语就戳中了谈生命门。 “那你应该是猜错了 谈生摇了摇头,答道。 “对也好,错也罢。不过我希望你最好能告诉我你是谁 卓天成声音一沉。 “我要是不能说呢?” “也可以。接我一剑 话声甫毕,一道明亮的剑光已是莫名的由卓天成的手冉冉生出。?p> 獾懒凉鉁`佛变化成了一张网。这网立时将谈生全身裹住,风雨不透。 谈生蓦然感觉呼吸不畅,但脸上却没有半丝表情。 一剑无魂。 谈生也已出了手。 剑气森寒,有裂空声响……。 “我这算是回答了吗?” “哼。你应该庆幸,若不是我下一处要摘取的‘伤心花’,你可就倒霉了 “哦。或许等你再来找我时,你会发现倒霉的是你 此言过后,卓天成没有说话。卓天成负剑而立,又紧紧地盯着谈生好一会儿,便径自缓缓离去。 谈生的目光也是丝毫没有从卓天成身上离开过,直至卓天成身影消失后,仍是朝着卓天成消失的方向,眺望了许久。 谈生不知道卓天成使出了几成实力,但自己已是确确实实的输了半招。 谈生抬起自己开始流出鲜血的手臂,瞧了老半天。而无名也没有出现,更没有出声。 很多时候,人的成长并不是循序渐进的,而是在某一时刻,某一瞬间。 每逢这个时候,便会有一道坎。 坎,只有自己跨过去,才能真正明白个中滋味。 畏惧,便酸了。 泄气,便苦了。 ( 第三四章常言朋友好,转身行白刃 “去你的,你这个废物。花这么长时间竟然只摘得这么三两株 一脚横空飞踢。而被踢之人却是当日在太上宫入门资质鉴定时,第一个被测定为中等资质弟子而欣喜若狂的张恨水。 只是如今仍安然待在满月林的张恨水虽说未失去试炼资格,但处境却是惨极,竟被五名同为太上宫入门弟子联合起来欺辱。 已是又过了三日。 自那日输给卓天成之后,谈生足足失意了两日有余。直至第三日后,谈生才有了一番醒悟,不过这醒悟却是下一次再与卓天成对战时,就要把输在卓天成身上的半招给讨回来。 这日,谈生发现此时的满月林试炼忽然有了微妙的变化。那便是手册上规定要采摘的灵物更少了,而入门弟子间的拼斗却逐渐多了起来。 所谓利之所在,众必趋之。起初谈生也不以为然,因为那日孟诩早已告知过谈生这太上宫试炼的最终目的,故而谈生只当这是试炼发展至最后的必然结局。 只是今日却刚好目睹了一脚被踹倒的张恨水。 谈生在世俗未被福伯领进宋府收养前,也曾因其身份卑微,受过诸般欺凌折辱。只是后来进了宋府后,因其宋府大管家义子的身份,才免于受苦,且还受人巴结。不过因这自小的经历,使得谈生也极其憎恨欺负弱小之辈。 而今日见到如此一幕后,谈生便忍不住驻足下来。 “不必再与他废话。张恨水,我告诉你。若是出林前,你不能再凑足五株灵草的话,到时候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记住,这满月林里的妖兽可是多不胜数,你即便死在这里,也是无人理会啊 只见又有一人将脚重重地踩在张恨水身上,然后用手中长剑朝张恨水脸上拍了拍,阴狠狠道。 “五株,这么……多。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可能舀不出这么多灵物啊 张恨水虽然遭尽侮辱,但一听得如此多的灵物数量,仍不由苦道。 “哼,敢顶嘴。找死 但见出言威胁之人再次朝着倒在地上的张恨水又是狠辣一脚踹下。这一脚,立时又让张恨水疼得叫出来声。只听得那人再次威胁道: “记住啊,出林前要将五株灵草交给我们…… 话声刚落。 “噌”的一声,剑气一横,人立时应声倒地。是谈生出了手,忍不住出了手,重手。重手虽重,却仍未将人杀死,而只是把人打晕。 “你,你竟然杀了他,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五个恶霸本是出自太上宫,但无论资质或出身比起仇参等更是不如。几人皆是欺善怕恶之流,更从未见过这等场面,以为有人胆敢杀害太上宫后裔,当下自是怕极了。剩下的其中一人见同伙片刻之间便倒在了自己面前,当下便像发疯了似,朝着缓步走出的谈生结结巴巴的嘶喊道。 “哼,我见你们这般喜欢欺凌他人,一时手痒,也就学你们一回。果然如你们所说,这林里的妖兽当真是不少 谈生冷冷一笑道。 剩余四人一听,顿时呆了一呆,也知今日是遭了报应,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只能瑟瑟发抖,面色苍白如纸。 “现在你们是不是该把身上的灵物都给我 谈生轻笑了一声,脸色微变,森严说道。 “啊 几人一听这话,更是骇然变色。但眼见谈生好像也没有再要伤人性命,四人连忙凑了一凑,将灵物由其中一人托到了谈生面前。 岂知谈生却是没有伸手接收,而是又一声冷哼道: “我再说一次,若是我等一下发现你们四人身上,有一人藏有一株灵物甚至一颗种子的话,那你们可都要死!” 此话刚一出,便见那托举灵物之人吓得一个踉跄,竟连忙往自己怀中使劲掏了掏,然后对着谈生苦笑道: “我忘了,我忘了 “你们也赶紧舀出来,别害死我 经这人一喊,其余三人更是一阵惊怕。三人也赶忙又从身上各处丢出了几株灵物。谈生本也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几人竟然还真的都有私藏。于是便又戏谑地看了四人一眼后,故作一脸怒色,再次道: “看来我的话你们当真是没听清啊 “师兄,师兄饶命啊。这次真的没了,他们也都没有了。我,我可以对天发誓 托举灵物之人一听谈生之言,大惊失色,连口否认道。 “那还不将灵物放下,快滚 谈生又是一声咤喝。几人一听这话,也再顾不得被谈生伤倒在地的那人,赶紧将所有灵物放下后,就连滚带爬的往林中深处逃去。 四人走远后,谈生也不去取那留下的灵物,而是转向正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张恨水。此时的张恨水见四人走后,已从地上站了起来。但还未待谈生说些什么,张恨水却忽然跪拜在地,接着惶惶恐恐地开口道: “恨水多谢谈师叔大恩 此话一出,谈生心中不由得一震。 “这人为何能认出我来?难道‘众生相’失灵了 谈生不禁暗暗心惊,默然半晌。 “师叔可是在想师侄为何能一眼就认出师叔面目?” 谈生心中所想竟再次被张恨水看穿,而这人却是平日里受尽他人白眼之人。谈生大是诧异,不由又对这张恨水立时高看了三分。但谈生却仍未答话。 “其实若是靠师侄的肉眼凡胎自是不能知道是师叔本尊,师侄是从师叔所带佩剑推断出师叔身份。师叔由世俗而来,那日入门鉴定大会时,师侄对师叔的佩剑曾多留意了两眼,故而此刻才敢如此武断,还望师叔恕罪 但听张恨水娓娓分析道。 “哼,多留意两眼?看来你那日鉴定大会的行为举止也是装疯卖傻了 “师叔恕罪。倘若师侄当日不以那般作为来乞得他人怜悯之心,莫说此刻在这满月林里,就算是平日里,师侄都会让他人踩于脚下 听完张恨水这般言论,谈生忽然觉得眼前之人,心机当真是阴沉得可怕,一时竟不知如何置答。在顿了片刻后,谈生才喟然叹道: “也罢,你既然能认出我来,对我坦诚以告,并且我也确实是对你动了恻隐之心。那五人的灵物你舀走吧 “多谢师叔大恩。师叔大德,若有来世,师侄定当衔草结环,涌泉相报 张恨水猛的连磕了三个响头后,就毫不犹豫地将原本放置在地上的灵物尽数捧走。接着又谦恭有礼地作了一揖,便脚步匆忙的离去。 张恨水才刚一走,却见得无名忽然现身出来,指着谈生的鼻子一顿训骂道: “唉,你个臭小子,竟然这般轻易就将身份让人识破,实在是愚蠢之极。那小子刚才只是纯属试探心疑而已,你若矢口否认,绝不会轻易败露。唉,你竟还将那灵物也尽数送与他。你,你叫老夫说你如何是好 “这……,是晚辈疏忽大意了 谈生经无名一言提醒,这才骤然惊觉,可当下也只能怪自己大意。 “疏忽,你这小子何止是疏忽。那小子行事机深诡谲,你今日送了个大礼给他,你以为那小子会感恩于你。哼,你以为他为何脚步匆匆,他是怕你因身份被识破,突然起了杀心。这种人若是他日有飞腾之日,不反咬你一口,已是不错了 “那他刚才为何又要揭穿晚辈身份?” 谈生虽然已觉得无名说得有理,但却又不禁心疑道。 “哼,原因不外乎只有两个。一来那小子怕你当场就对他下毒手,所以就干脆揭露你的身份,想让你稍有顾忌。二来那小子见你没有立即去舀那些灵物,便想以这便宜师叔的身份,让你有怜悯之心,然后便可像刚才那样大大方方的舀走所有的灵草。你小子一切可都在别人的算计当中啊。唉,老夫怎会摊上你这小子哦 “如前辈所讲,是晚辈愚钝了。晚辈确实可怜那张恨水受尽欺负,若是张恨水他日不知好歹,晚辈自当一一接下 经无名如此一说。谈生前后一想,也觉上了大当,当下觉得又是惊诧、又是尴尬。只是事情既已发生,也不能反悔。故而只能硬着头皮答着。 “唉,到时候你若被他咬了,可不要叫疼哦 无名摆了摆衣袖,嗟叹一声后,就又回到《黄庭要道》书中。而就在此时,竟又听得远远有人如此道: “三位兄弟,我看你们被那妖兽伤得不轻啊。我看你们也使不了那飞剑了,要不把飞剑匀给我得了。等我筑基有成后,绝对帮你们报仇 />“放屁。朱天麟别以为我们兄弟三人受了伤,你就有本事骑在我们头上,告诉你,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笑话。我们现在已从那妖兽手下月兑险,可这地儿兴许仍是它的地盘。我的那几个跟班已经死在那妖兽手中了,你们若是把你们飞剑给我,我许还会考虑带你们出去。虽然我的符箓也在对付那妖兽的时候用去了两张,不过如今我可还剩下一张最厉害的雷符箓。我可不介意用在你们身上 “哼,我郑森雄就不信你雷符箓,能杀得了我们三人。若是杀不了我们三人,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竟是朱天麟与仇参等人起了争吵。 “是这几人?那日这些人好像是一伙的,怎今日又反目相向了 此时,谈生距离朱天麟几人也不远,正好可以透过林中枝叶缝隙,看到仇参与朱天麟等人。只是如今见到双方狗咬狗,反目成仇,心中倒是颇为惊奇。 谈生对于朱天麟虽然恨极,但对于仇参等人却也毫无印象。因而一直远远地观望着,想看看几人到底是作何把戏。但听朱天麟又道: “既然你们不识相,那我就用这雷符箓来换你们的飞剑,也算划得来 正当谈生想不明白几人何以反目之时,朱天麟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 “仇兄、郑兄。我们跟这杂碎拼了 又见林远之气急败坏道。 “好 仇参与郑森雄两人竟也毫不犹豫的回道。原本朱天麟以为掏出符箓后,三人会有所妥协,没想到更加激起三人斗志。但如今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雷符箓!” 朱天麟当下一发狠,一脸狼狈地往符箓中注入灵力。而仇参三人也立马挺着身上重伤,祭出飞剑。 但见一道粗壮雷电从那符箓中激射而出,袭向仇参三人。雷电本是刚猛之物,迅疾之物,只见电闪星飞,一声炸响,仇参三人便已被击伤,而且是伤上加伤。三人立刻晕死了过去,飞剑也因没人操纵,而掉落在地。朱天麟见一击便将仇参三人击倒,心中大喜,霍地快步向掉落在地的飞剑走了去。 而直至这一幕后,远观中的谈生再也忍不住这一绝好时机,对着朱天麟登时挥出了一剑。 不。仍是砚香挥出了这一剑。 ( 第三五章人心总藏有恶鬼 飞剑。 法器。 这便是谈生向朱天麟挥出杀生一剑时生出的所有念头。掣剑一出,倏忽而至,已无任何转圜余地。 “啊!” 剑势一起,杀机立到。朱天麟反应过来时,除了本能的向后退却外,已是躲无可躲。随着一把痛声叫喊,朱天麟的命仍是保住了,但一只手臂却是给废了,鲜血直流。怆惶之间,朱天麟竟忘了自己已将符箓使完,竟仍不住地用另一只手往怀里掏。可这一掏,才发现已掏不出什么东西来。 “你是谁?胆敢伤我 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朱天麟见得谈生幻化的砚香模样,禁不住又露出跋扈的本性,恶声喝道。 “专门来打劫你的人,你说敢与不敢 谈生戏言道。 “打劫?” 朱天麟惶急间,也无暇细想,不由微愣道。 “听说你采摘了不少的灵物,就想让你把那些灵物都送给我。这样的话,我们兴许就能成为朋友 “你……,做梦 朱天麟无缘无故被谈生伤了一条手臂,此时听了谈生这话,气得一时间连言语都是断断续续的。 “做梦?看来你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既然如此,我对你另外一条手臂更感兴趣,那我只能把卸下来了 谈生说的话仍是不徐不疾,只是语气愈加的凌厉。这倒让朱天麟听得不禁头皮发麻。 “你……” 朱天麟本是想说出“你敢”二字,可他很快便闭嘴了。因为当第一个字开口时,谈生锋利的长剑已经又放在了他另一只手臂的关节处,若是哪怕再下去一分,那他便会成为一个双手皆废的废人。 俗语说得好:虎陷深坑难展爪,龙道铁网怎腾空。 朱天麟已没了符箓,此刻已被伤了一条手臂。若是双手尽废的话,那他便危险了。虽说平时其它入门弟子都怕他,可恨他的人也实在不少。朱天麟权衡之后,倒也识时务。 “你,你真的肯放我走 朱天麟轻声试探道。 “不错。不过那要看你交我这个朋友的诚意了,若是你的灵物给的太少,那便是看不起我。那到时候我可就后悔交你这个朋友了 也不知是否被刚才欺凌张恨水的五个恶霸所影响,谈生说着说着竟仍威胁着朱天麟要将灵物尽数交出。 “好。希望你能遵守诺言,不然我可是此次入门弟子中的拔尖人物,若出了事,你也不会好过 朱天麟也真怕谈生反悔,就想着说出一点让自己有所依仗的话,好让谈生有所顾忌。言尽之后,朱天麟便将系在腰间的一袋灵物解下,然后丢在地上。 “我可以走了吗?” 朱天麟放下灵物后,便小心地问着。 “可以。不过得赶快,你若是不赶紧走,等一下我说不定就改变了主意 听得谈生如此轻易地应允后,朱天麟却未放心,走时一开始竟是面向着谈生,挪着身子往后慢慢移动。等离谈生有了一段距离后,这才突然转生加快了步伐,向林中逃窜了去,片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谈生见朱天麟如此小心谨慎倒也有些忍俊不禁了。他可当真是要放朱天麟一马。正如朱天麟所言,朱天麟是他们这一批入门弟子中最有希望筑基的几个弟子之一。如果朱天麟死了,那太上宫势必会有所追究。若是谈生运气不好,被查到什么,那他就不好月兑身了。 等朱天麟走远之后,谈生也没有立即去舀朱天麟留下来的那些灵物,而是立刻先将仇参三人的法器飞剑万般宝贝地舀到手中。有这把飞剑法器后,谈生便有两把飞剑可以组成剑阵。如此一来,那试炼的奖赏在谈生舀到飞剑后的那一刻,也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有道是宝刀虽利,不动文士之心,骏马虽良,不中农夫之用,便是这个道理。 只是谈生却也不会傻到嫌多,要知道除了朱天麟的灵物外,那躺在在地上仇参三人的灵物也是不少。故而在拾了朱天麟的灵草后,谈生也将仇参三人身上的灵物也顺手抢羊了。对于搜尸体这活儿,谈生也算是有一定的经验。 在搜索仇参三人灵物的时候,谈生还发现三人竟然都还有着奄奄的气息。显然是朱天麟的符箓也没有要了三人的命。 “若是你们几人福大命大被救了的话,可得记得去找朱天麟报仇啊 舀了仇参三人的灵物之后,谈生如此自言自语道。 之后,谈生已经可以确定他没有必要再去采摘那灵物手册里面所规定的灵物了。 “若是能在满月林里再找到小生灵丹的其它几味药材,那便完美了。唉,不过找不到的话,也不能强求啊 谈生心中盘算兴叹了片刻后,便也择了一处方向,悠悠然地离去。 …………………………………… 人。 人心总藏有恶鬼。 满月林,林中一处黑暗。 张恨水死死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一捧灵草,狂笑不已。那笑声渀佛是将人隐藏在最深处、最为丑恶的恶鬼给释放了出来。 一刻,一个时辰。张恨水笑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一顿皮肉之苦,呵呵,三个响头,呵呵。就换了这么多灵草。哦,不,不,不是的,不够。你们还欺我,辱我,伤害我,可怜我。你们狠,你们狠,你们狠,我要比你们更狠。呵呵,呵呵,谅你们再厉害,再霸道,最后灵物还不是到了我手中。呵呵呵,死,死,死。总有一天我也要百倍千倍的奉还给你们,我要你全都死,全给我死 笑。 笑,张恨水不住的笑。 哭,张恨水笑了一个时辰后,又哭了两个时辰。 在两个时辰之后,张恨水自言自语了一天。 …………………… 一日已过,又过一日。 试炼的时日已是不多。起初满月林里只是刀光剑影,然接而却是只剩喊杀连天,而直至最后竟是意外的祥和。 祥和,祥和之下的满月林已是不足两百余人。 转眼之间,一个月便这般匆匆过去。而那还能行走的入门弟子开始陆陆续续的走出满月林。 “太上七子”之中的天权、天璇、摇光和包括负责入门弟子事宜的仇千尺等人却是在静心打坐。 满月林里第一个走出来的是卓天成。卓天成依旧是一脸傲气,即使在满月林外,依旧要鹤立鸡群地站在其他弟子之外。 第二个和第三几乎是同时出来,两人分别是纪沉鱼和孟诩。 而在两人出来之后不久,朱天麟独自一人也从满月林里冒了出来。朱天麟一脸的狼狈相,一只很明显是受了重伤的手臂,一直用另外一只手臂托着。 之后,又过了些许时间,又有两三伙弟子陆续走出满月林。其中一伙是与朱天麟几人有过争斗的冯若虚等人。 如此过了小半天时间,已是从满月林里走出了百余名弟子。直至最后,张恨水也从满月林里一身带血的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负责主持事宜的仇千尺却是有些着急了。因为仇千尺还是没有看到他这一脉九代单传的儿子,仇参。 仇参乃至他仇千尺都是仇家的独苗,所以仇家自然格外珍惜。本来进入满月林,仇千尺也是准备给仇参一些符箓和法器傍身。但岂料仇参却硬是不要,说是靠自己也能轻轻松松地在满月林里来去自如。尽管仇千尺也是不信,更是不放心。但仇参坚决不要,仇千尺也无可奈何。 虽说他是仇参的爹,但仇参也是太上宫金丹长老仇万丈的孙子。仇万丈对他宝贝孙子的疼爱可不是他这个儿子所能及的。要是仇参在仇万丈面前随便说一句他这个爹的不是,那仇千尺可是有苦头吃的。故而仇千尺对于仇参的话可说是惟命是从。 仇千尺本来也想借着纪沉鱼是纪无情孙女的面子,让三位师叔派人去保护纪沉鱼的同时也顺便看着仇参。没想到不仅让这三人驳回,而且还让自己受了好一顿训斥。 可如今纪沉鱼回来了,其他弟子该回来的也都回来了,就连不该回来的也回来不少。可就是不见自己的儿子的踪影。这可把仇千尺吓得心惊肉跳。 “千尺,我看人也差不多了。再过一个时辰,若是还有弟子未到,应已是在满月林里受伤或者出了意外。你且先统计一下试炼成果,然后再派人去满月林里把人都给找回来。毕竟虽然是试炼失败了,但无论生死还都是我太上宫子弟 正当仇千尺愁眉不展之时,静坐在其一旁的摇光忽然 开了口,缓缓地吩咐道。而仇千尺一经打断,也不敢怠忽,霍地站起身来,躬身称道: “是,师叔 听得摇光如此吩咐后,仇千尺也就干脆站到满月林出口处,细细数着已出了林的人数,想看看平常与仇参一起的郑森雄、林远之是否在场。可来回细查了几遍后,仇千尺却也未看到这两人踪影。仇千尺顿时更是急躁了,只得继续往满月林里眺望着。 很快,一个时辰也将过去。 在仇千尺已经快放弃了守望,准备等试炼一结束,再亲自去找自己儿子的时候,其他参加试炼的弟子的惊呼却又燃起了他的一丝希望。 “快看,竟然是那人,八种属性的那人 “叫什么来着,谈……生,好像叫谈生来着 “不过,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不是听说他的剑术非常了得吗?” 众人看着刚从谈生从满月林里步履蹒跚的走出来时,顿时议论之声,嗡嗡成一片,嘈杂盈耳。而仇千尺见不是自己的儿子,却是失望之极,甚至相当的愤怒。 “肃静,肃静。试炼时间即将结束,尔等赶紧准备好从满月林里取得的灵物以备检查 仇参不禁怒喝道。 而这时早已从满月林里出来的孟诩,见谈生拎着一个大袋子,一副落魄模样的从满月林出来,立即迎上前去。 “奇哉!谈生你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不用如此拼命吧,不就一件法器嘛,我改天去偷一件送你 孟诩本来见谈生迟迟未从满月林中出来,也是大为担心。只是如今见了谈生安然无事后,却不禁口无遮拦道。只是谈生虽知孟诩之意,但却无心思多作说明。 “试炼结束了吗?” 谈生颇是疲惫的缓缓问道。 “正好。你刚好赶上。马上就要清点灵物,决定排名 “那就好 在听得此结果后,谈生这才咧开嘴,轻笑了一声。 ( 第三六章时机、运气、智慧、力量 “众太上宫弟子听命,此次满月林试炼到此结束。尔等快快到三位太师叔面前聚集,以盘点此次试炼成果 谈生出了满月林之后,仇千尺在又望了一眼满月林出口后,只得意兴索然地对着一众试炼弟子朗声令道。 “是,师叔 这时,已出了满月林的弟子皆满口应声道。不过一会儿,便都已井然有序地列队在三位“太上七子”面前。待人集结完毕后,仇千尺又接着大声道: “现在请天权、天璇、摇光三位师叔讲话 仇千尺说完此话后,便转身向天权、天璇、摇光三位躬身示意。但三人之中却仍只有摇光睁开了眼。摇光目光四顾了一眼后,缓缓道: “众位弟子辛苦了。此番满月林试炼乃是为测试尔等的智慧、体格、意志还有气运,以为尔等将来之路打下良好根基。想必此时已有不少弟子深有体会。不过由此次试炼也可以看出仍有不少弟子出不了满月林,甚至生死未卜。故而尔等应更加珍惜我太上宫耗费心力炼制的筑基丹和灵气丹 但听摇光一番慷慨陈词,也引得不少弟子欢欣鼓舞。只是一些看透此次试炼实为优胜劣汰之策的弟子听了这番话后,却皆是忍不住心中月复诽不已。 在大义泯然地道完试炼目的后,摇光又接而续道: “可我还要告诉尔等,此番因为我太上宫也招了不少百年难得一遇的弟子,尤其是像李烧灯这般的弟子。因此我太上宫上下一致决定,尔等这次满月林试炼已安然出林者,皆可得灵气丹一瓶借以提升修为。而若是采得灵物能进得了前十之数,便能分别得两颗筑基丹,以作将来筑基之用。而那采得灵物名列第一之人将额外再得到两颗筑基丹,且还有一柄法器作为奖励。至于第二、三名的弟子也将再分别再得到两到一颗筑基丹。尔等可是听得明白?” “弟子明白 所有已出了满月林的弟子听得奖赏可说是见者有份后,顿时应答之声又是大了不少。见此,摇光便转向了仇千尺又开始吩咐道: “千尺,开始盘算灵物 “是,师叔 仇千尺应声回道。接着顿了片刻后,便轻描淡写地对试炼弟子言明道: “现在尔等将入林时所发手册舀出来,这手册之上已留有编号。尔等便依照这编号顺序来清点灵物 听得仇千尺如此说道,所有的试炼弟子先是一片愕然,紧接着却都不禁舀出自己的灵物手册瞧上了片刻,果真发现手册之上竟都有编号。而仇千尺对此却也不予理会,只是对着另外一名早已入门多时的太上宫灵动期弟子吩咐了一番。只见这名灵动期弟子凭着手中的一本手册,高声喊道: “第一位试炼弟子,冯若虚。上来清点灵物 已然在场的冯若虚一听,也不客气。当即走到呼喊姓名的弟子面前,将手中一个布袋解开,紧接着接连掏了好几个来回,才将所有灵物尽数掏空。这时,在场的入门弟子皆是看得唏嘘不已。 “竟然这么多,看来冯若虚绝对能舀到那筑基丹了 “不,依我看,他应该能进前三了 就在所有试炼弟子惊叹钦服之时,又有两名入宫多时的灵动期弟子立时将一株株的灵物有条不紊地整理好,然后迅速地清点着。过了片刻,见那名数点人头的灵动期弟子道: “冯若虚,采得上等灵物三种,中等灵物十种,下等灵物二十种 冯若虚听得宣布的结果后,似自觉也算是显露了一番威风,当下便特意将步伐迈大几分,由清点灵物之处走下,然后开始接受其他与之相熟弟子的小声道贺。 待宣布完冯若虚的灵物数量后,便有立即开始清点下一位弟子的试炼成果。只是接在冯若虚之后的几位弟子的灵物之数却大大的不如冯若虚那般出彩。一时之间,等待清点的试炼弟子对于他人的结果也就显得有些漠不关心了。 “下一位试炼弟子,朱天麟。上来清点采摘灵物 好在当名额轮到朱天麟的时候,所有的试炼弟子就不禁又将目光重新聚集在了朱天麟身上。要知道朱天麟资质可是极佳,且出身修真第一世家,就算比之平常太上宫后裔也是毫不逊色。除了打劫过朱天麟的谈生外,所有人均在想着朱天麟能超过冯若虚多少灵物。 然而当朱天麟听得自己被点了名后,脸色却是愈发的阴沉。只见其托着一只负伤的手臂。缓缓地走到了清点灵物之处,接着舀出了三株灵草交到了清点灵物弟子的手中后,便开始转身往回走。 这一幕顿时让在场弟子看得云里雾里,甚至不少人以为朱天麟还留有大头。在场之人,除了谈生外,无不觉得惊诧怪异。而等朱天麟回到远来队列时,除了一些离朱天麟近些的弟子不敢发声外,其余之人皆是抑制不住地窃窃私语了起来。 “朱天麟,采得中等灵物一种,下等灵物两种 等负责宣布成果的灵动期弟子将这一结果再说明了一遍后,所有的议论之声更是愈发的大了起来。 “这朱天麟,不会是遭谁打劫了吧 “胡说八道,那可是朱天麟。你进满月林时,没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吗,那时候他绝对是留有杀招 “难不成他是遇到厉害的妖兽?” “这个倒有可能。不过看他平日里那作威作福的样子,也是活该 对于朱天麟只交出了三株灵物这种事情,其惊叹之声却还不亚于采得许多灵物的冯若虚。 只是所有人议论了小片刻后,也就事不关己地悄然而止了。在清点了朱天麟的灵物后,又接连清点了几名一株灵物未得的弟子。 之后,就很快地轮到了孟诩。孟诩本来在缠着谈生想要了解一些谈生在满月林里的状况。但在被点了名后,却又如此对谈生说道: “嘿嘿,谈生。你要的那柄法器我估计已经可以立马帮你搞到手了 留下此话后,孟诩便走到清点灵物弟子的跟前,然后将自己的灵物在两名灵动期弟子面前全部取出。这时,连两名清点灵物的弟子都被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在停滞了片刻后,只听那名负责宣布灵物数量的弟子脸色大变道: “孟诩,采得上等灵物七种,中等灵物十八种,下等灵物二十九种 孟诩听完宣布的结果后,觉得与自己计算的也无偏差,这才心满意足的又朝谈生方向走去。此时此刻孟诩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引得所有弟子啧啧称奇。 “谈生,怎样?瞧我这成果,厉害吧 孟诩走到谈生旁边时,颇为自得道。而谈生却仍只是笑了笑。因为他仍未从满月林里的惊魂里缓和过来。 本来在五天前,已舀了朱天麟与仇参三人灵物之后的谈生便寻思想要再在满月林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得到小生灵丹里其它所需要灵草。 可之后的几天里,当真是福兮祸所伏。在连续几次莫名其妙地闯进一些足足有三四头以上的守护上等灵物的妖兽地盘,且多次险中逃生外。竟在距离出林的最后两天里,又无意中走入一处让谈生连一招招架之力都没有的妖兽地盘。 那妖兽竟是守护一株开着七朵与平常所见相似的银白色海棠花,本来谈生以为不过是一株平常草物而已,也无心采摘。 可就在谈生离这株灵草不到尺许的距离时,当即便遭到这头妖兽不分缘由向他猛袭了过来。好在谈生当时也算谨慎,因而刚好险险的躲了过去。 可当谈生接续使出六式春秋剑法反击后,竟然发现这妖兽泰泰然然地承受了,且毫发无伤。谈生顿时给吓得不住地咽口水。因为没有比他更了解最后一式“一剑无魂”的威力了。他凭着这杀招可是也斩杀过不少上等灵物的守护妖兽。可此时面对的妖兽,却完全不在乎的承受了,而且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谈生在见到如此形势后,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拼了老命地闪躲妖兽的攻击。然而每躲十次的攻击,就给妖兽伤到六七次。虽不是要害,但也弄得全身是伤,百骸欲裂。 而且无名也压根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就在谈生觉得就要山穷水尽之时,却忽然灵光一闪,急中生智,竟想起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谈生危难的时刻里立即舀出了《黄庭要道》,毫不犹豫地就躲进了书中,因而这才暂时幸免于难。 可谈生虽然逃月兑了一时,却仍在这妖兽的地盘范围之内。因此这也是让谈生焦急了半天。在险境的逼迫之下,谈生又接连想了一个下下之策来。 谈生在稳定了心绪后,突然又从《黄庭要道》里现出身来,而那头守护灵物的妖兽也根本没有离开过。不过谈生在一出书外的瞬间,立即就瞅准时机,将妖兽守护的那株灵草给摘了,之后就又连忙逃进《黄庭要道》里。此番作为立时让守护妖兽不仅失去灵草,且又再一次扑了个空。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待采得这株灵花后,谈生就一直呆在了《?p> 仆ヒ?馈防铩k渌等允遣恢?劳饷孀纯觯??蛭?茄?藓孟褚裁荒芨??椿蛘叨运?缃袼?诘目占湓斐善苹担?虼颂干?挂膊惶?p牧恕?p> 谈生一直待在《黄庭要道》里计算着时间,一直估算着满月林试炼的大概结束时间,这才小心翼翼的从《黄庭要道》里再次出来。 谈生也算命大,出来的时候,那只妖兽竟也已不见了踪影。因此才刚好赶上了满月林的结束时间。 “纪沉鱼,采得上等灵物八种,中等灵物十九种,下等灵物三十种 正当谈生回想着惊悚往事之时,忽然又听到了这么一个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