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色道长》 1.第一章 穿越啦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1节第一章穿越啦 在李冀看来,冬天似乎来得特别的快,自己刚感到一些寒意,然后开始着手于自己的过冬计划的时候,雪花就已经开始飘落下来。 这个村子的百姓虽然并不讨厌自己,但是他们连自己的生活都只能勉强维持,哪里还会顾得上他这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所以李冀决定在自己还没有被完全饿得失去力气,天气还没有冷到让自己绝望之前,去找一座大一点的城市碰碰运气。 方向已经打听好了,村口的老张头的心肠还算不错,由于以前给村里的王大户赶过马车,所以知道离村子不太远的地方有一座大城,里面住着很多有钱人,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卖身进去,保住一条命。 李冀也曾打算就地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但是村里的王大户只要有力气的壮汉,对李冀这种十来岁的瘦弱小孩完全没有兴趣——书僮?家里上上下下一共能认的字都不到半箩筐,养书僮简直是笑话。 “妈的,土财主,真不上档次李冀恨恨地朝着王大户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彻底绝了自己指望发生奇迹的想法。 最后李冀找老张头要了几把干柴草塞到自己衣裤里,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上路了。老张头看着这个瘦弱小子仔细地把裤角和袖口领口扎紧,然后越走越远,嘴角抽动了几次,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每年冬天被饿死冻死的人都不少,他根本帮不上什么。 李冀也完全没有怪老张头的意思,一个自己都快养不活的人,再有同情心也不能当饭吃。在村里乞讨这段时间,李冀对村里的人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老张头为王大户赶了几十年的车,什么都没积下来,原本指望着的儿子也死在了战场上,收到消息那天开始,老婆子就一病不起,为了帮老婆子看病,家里仅有的一点家当也卖掉了,最后只留下老张头一个人。几把柴草已经是老张头度过冬天的重要物品了,李冀也没舍得多抓。 一望无际的大雪给古老的北风城添上了银装,来往于京城的人们都一无例外的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在深几达一尺的雪中艰难的跋涉,便是曾经人来人往的官道上,马车也已经不可通行了。这座繁华的大城,因为冬天的到来,也失去了往日的喧嚣。 由于行人稀少,守护北风外城的士兵们也变得非常的懈怠,兵器被斜靠在城门的洞壁之上,士卒们不停的跺脚搓手,咒骂这个倒霉的天气,偶尔有几个指望趁着冬天卖柴卖炭小赚一笔的挑夫挑着柴炭经过,他们也只是看上一眼便不再搭理。 冬季根本就不是打仗的时候,更何况这是深处国内月复地的都城,完全没有有什么好担心的。守城的士卒们想的,还是能够熬过这一班,回去喝一口热酒,躲在家中的被窝里美美地睡上一觉。 但此时在外城南门下,穿着厚厚的冬衣的守城卒却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吆喝着把一个又脏又瘦的小乞儿向外赶。也许放一个乞儿入城并不会对北风城的治安有什么不良影响,但是对于城里那些官老爷们来说,如果堂堂清元国都城有太多的乞丐,是不利于清元国百姓安居乐业的正面形象的。去年就是因为某位大人出门赏雪,被一帮乞丐扫了兴致,结果把这笔帐算到守城卒的头上,硬是被全体扣掉了一个月的饷,所以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放这个小乞丐进城。 李冀在看到城的轮廓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意识不清了,他根本不知道以自己的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能不能坚持到进城,更不用提还要试着去“应聘卖身”。现在走到城门下,已经属于求生的本能在帮助他了,但是守城卒的蛮横让他最后的希望破灭,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些许愤怒。 自己莫名其妙从公元2007年的中国穿越时空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又一个时空飞越的成功事例之一。然而这并没有让李冀有一丝一毫地兴奋,也许他确实有些厌倦现实生活的单调无趣,但是到了一个未知的时空后,发现自己变成一个无依无靠的十来岁的小孩子,绝对不会让他产生能够改变历史而仰天长啸的冲动,相反哭的冲动已经有了好几次了——手不能抬,肩不能挑,甚至卖身都没人要,岂是一个“悲惨”能够形容的。 即便是作为一个随遇而安的人,面对这样一种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境遇,李冀的情绪也几近崩溃。虽然作为一个各种希奇古怪的故事都有所耳闻的现代人,能够相对平静的接受自己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世界的事实,但是情感上的沮丧却无可避免。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不仅意味着自己从此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不可能再去过自己已经熟悉得近乎麻木的生活,也意味着自己需要面对全新的生活挑战。 但是现在摆在李冀面前的现实是,不要说什么新生活的挑战,他连挑战的机会都将要失去,连最后一点生存的权力都将失去。 守城卒一把将李冀推倒在雪地里,见他又爬起来,便跟上去将他推得更远,最终看到李冀不再起来了,才骂骂咧咧地回到城门洞下。 李冀觉得自己很累,自己对生命的渴望已经化作力气用到了刚才对守城卒的最后的抗争中去了,现在他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在他已经混乱的思维里,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也许睡一觉之后,一切就过去了。 刚回到城门洞的守城卒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便又被守门的小头目给踢了出来,原来城外又来了一群人。 守城卒虽然心中不爽,但这次却不敢大意,因为这几个人当中为首的一个居然穿了一身道袍,另外几个也拿着各种各样的符纸法器,显然是要进城去给哪家达官贵人免灾祈福的。 清元国是没什么道人的,更多的是密禅宗的和尚,所以物以稀为贵,每年年关之时能请道人祈福反倒成了富贵人家的一种身份象征。道人之中也许有混吃骗喝的,但那些有钱人却依然乐此不疲。 守城卒的顶头上司并不打算给自己找麻烦,草草地检查了几个人的身份牌和路引之后就放行了,守城卒看到其中一个人把城门外的小乞儿抱起来就向城内走,便打算上前去查问一番,却被小头目给拉回来,狠狠的一脚把他送到了一边。守城卒回头看到小头目扬起的拳头指缝里露出的一点银白色器物的一角,缩了缩头,躲在一边不再说话了。 李冀梦到了爸爸,也梦到了妈妈,他从来没有像这次的梦境一样觉得对父母的不舍,以致于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醒,不要醒,醒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梦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对梦境的奇怪心情让他自己也迷糊了,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却不像往常一样想着在梦里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李冀有一个习惯,每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时就会干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比如想像出一块红烧鸡腿让自己好好地啃上两口,吃饱之后再想像出一位漂亮美媚让自己好好地亲上两口……但是这次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是在梦里努力地想着父母的样子,然而让他感到由心恐惧的是,眼前的影象越来越模糊。 李冀努力地蜷起了身子,他想让自己睡得舒服一些,这样才不会让梦境跑远。这一举动并没有带来预期的效果,反而让他越发清醒起来。清醒的结果就是让他感觉到了冷,也让梦境彻底地离他而去。李冀的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落寞,让他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身冷还是心冷。 “嗯……”原本想骂一句粗口来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郁闷,却不料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哼哼。这时的李冀完全醒了过来,身体难受得要命,一会儿浑身发烫冒汗,一会儿却又感觉冷得要命,盖在身上的厚厚的被子仿佛不存在一般。 李冀勉力睁了睁眼,却只看到一片模糊,而且喉咙也像火烧一样,又干又痛,嘴皮动了动,只勉强挤出一个字:“水……” “嘿,总算是醒了,草根,去弄点水来原来旁边一直有人守着,见李冀有了动静,便连忙向身边的人吩咐道。 只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应了一声,便跑开了,不多久李冀就感觉到了嘴唇上传来的凉意。冰凉的水从嘴里流入身体,让李冀的身体感到一阵轻松,思维也清晰起来。 这么多天以来的一幕幕重现在李冀的脑海里,虽然仍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但是再看看现在躺在这儿的自己,随遇尔安的性格还是让他接受了现实——不管怎么说,能活下来是最好的,新的世界,新的身体,新的生活,这些还是老老实实地面对吧。 三天后,守城卒又看到了道人领头的那群人,只是人群中多了一个瘦小的身影。不过这次守城卒学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了。 通过几天的接触,李冀对这一行人已经有了一些了解。领队那个道人打扮的叫何存,这次来北风城是为救治一名大官家的公子。李冀对道士治病很是怀疑,总觉得是烧符水乱喝那种,不死人就是祖上积德了,不过听草根说这个何存的医术很高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再来就是这个草根了,李冀虽然觉得自己一个拥有二十多岁心灵的神奇儿童与这么一个小屁孩很有些代沟,但是听说当初是他一力要求救自己的,心存感激的李冀便决定好好同这个救命恩人打好关系。可惜让李冀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是,自己似乎太自作多情了,草根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队伍里的其他人都是随着何存一道进北风城办事的,年关将近,买的东西也多,所以原本不需要太多人的一次医治任务就有了一大堆地跟班。 据何存说,救李冀是一回事,但收不收留他却不是自己能做主的,这件事要请示张一平天师,交由大家公议之后才能决定。 居然还有天师,李冀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犯晕,这不会是和张角一样搞的邪教组织吧。就算只是普通的道人组织,但是李冀也觉得头大——要生存还是做道士,这是个问题。 何存他们住的地方在靠近明宋国的清元边境,所以需要赶十多天的路,这让身体刚刚恢复一些的李冀觉得吃不消。所幸的是现在的李冀吃得饱,穿得暖,自然也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咬着牙坚持了下来。这期间那个不爱搭理李冀的草根却主动扶着他走了好一段路,又让李冀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面冷心热。 “到了草根既不兴奋也不热情的两个字,让李冀有了一种到了天堂的感觉。印入他眼中的是一个能容纳几十个人的小村落,看来这帮人还真是混得不错。 “何存,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呀,路上还平安吧悦耳的声音让李冀收回了对村子打量的目光. “托道师的福,路上还算平安,该买的东西也买齐了何存恭敬地回答道。 李冀顺着声音看过去,当他看到说话的人时,眼睛就定在那儿,不再离开了——美女呀。 以李冀的审美观来说,出现在眼前的年轻女子绝对称得上美女,虽然以前他的狐朋狗友们经常嘲笑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就好意思对女人评头论足,但李冀很相信一句话: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以前上网的时候,什么漂亮妹妹没看过?别说现在眼着这样穿着朴实的,就是穿得再华丽的,甚至是什么都没穿的,李冀也都看过不少。 这时的李冀第一次对自己小孩子的身份感到满意,换成以前,他是绝对不敢用这种直勾勾的眼神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的。在何存等人的眼中,这个叫李冀的小孩子用这样纯洁、清澈的眼神去看道师,脸上还流露出会心的微笑(其实是婬笑……),这孩子一定想到了他失散以久的妈妈吧。 如果李冀知道了何存的想法,他绝对不会骂何存白痴,他肯定会大受启发地扑上去,向眼前的美女索要一点母性的关怀。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当年轻女子看到队伍中的李冀时,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附带着说出来的话都有一种冰凉透心的感觉:“何存,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当初我们大家可是公议过的,任何人不得随意带外人到这儿来,你若是没有充足的理由,别怪教规无情 何存等人对这位女道师特别恭敬,或者说还有一些惧怕,这样的气氛也感染了李冀,让他不得不收回自己放肆的目光,小心地看着地上的积雪,脑袋里却在想:先辈们果然说得对,女人是老虎。 何存三两步走上前去,低声地向女道师说着什么。李冀虽然在一边听不清楚,但是看何存时不时回过头看看他再继续说,以及女道师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就知道是在讨论他的去留问题。 李冀有一些紧张,他完全没有死过一次就不怕死的觉悟,相反他现在更珍惜自己的小命。如果这些人拒绝收留自己,他实在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何存说完之后便站在一边等待女道师的指示,余下的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李冀也完全打消了刚才那些古古怪对的念头,怀着一种高考揭榜的心情在一边等待着。 “好吧,都和我一起进去,先把他安顿下来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的李冀却很快又把心提了起来,“这事得找天师商量,我也不能做主 众人应了一声,何存便走过来,对李冀说道:“等一下进村的时候千万要跟紧了,村口有周咏道士布下的防御阵,走错了可是会有性命之忧的 布阵?这帮道士的新鲜玩意儿可真不少。李冀正愣神间,跟上来的草根不由分说,一把抓着他就跟上了何存。 李冀这才发现,整个小村落的周围都有不少的树木,地上的大石也不像一开始就在那儿的,看来还真的有什么阵。想到这里,李冀不敢大意,一步也不敢离开草根,紧紧地跟在何存及女道师的后面。 当进了村子之后,李冀略略算了一下,原本几十米的距离,一行人七弯八拐走了十多分钟。 女道师这个时候转过身来,向何存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向天师禀报这次去北风城的情况,然后再请示一下这个孩子的事 说毕,又转向其余的人说:“你们把各自采买的东西交到段星空道童那儿去,让他分类锁入库房。还有你,草根,这孩子是你要求带回来的,那他就暂时和你住在一起,你先带他去安顿好 看到女道师同何存离开,剩下的人都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同李冀寒暄了几句,表示了一下关切之情便各忙各的去了。 草根见大伙都散了,拉着李冀便向村里走:“走吧,既然你的事交给天师处理,他一定会收留你的。我们先去段大叔那儿领一些你过冬的被子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呀?长得那么漂亮,却又凶又恶李冀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草根连忙捂住李冀的嘴道:“别乱说,那是王真道师,专门负责我们这儿的戒律和教规的。你的话要是让她听到,非吃苦头不可 ( 2.第二章 好多问题要回答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2节第二章好多问题要回答 快透不过气的李冀一边扒开草根把自己鼻孔都给堵严实的手,一边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个草根,劲还真大,以后干推倒萝莉的活绝对是把好手。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就走到村里最大的房子面前,看来这就是村里的库房了,同李冀一起回来的那几个人已经把东西上交了,出来都模了模李冀的头,然后走开了。 李冀很不习惯这种小屁孩才有的待遇,但他更奇怪的是这些人里没几个去模草根的,就算有,也被草根有意识地躲开了,看来草根的人际关系还真不怎么样。 等到这些人都走了,草根才拉着李冀进屋,冲着里面正在整理物品的一个中年人喊道:“段大叔,这是新来的李冀,王真道师安排他和我一起住,麻烦你给他找一下过冬的被子和衣物 中年人笑了笑,道:“草根现在也学会交朋友了,大叔心里也安稳多了,呵呵。你等着,我去拿说完便进了库房深处,只留下李冀和草根两个人。 李冀向四周看了看,问道:“不是说库房里有个段道童吗,我怎么没看到?” 草根一脸诧异地看着李冀,奇怪地道:“段大叔就是段道童呀,他刚刚才和我们讲过话 李冀感到一阵眩晕,表情古怪地道:“四十多岁的道童?不是吧,我以为道童也就十来岁,像我们一样的呢 看到草根又有伸出双手来捂自己嘴的举动,连忙退后一步,双手直摆:“别,别,别来捂了,有什么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草根看了看库房内,见那位段“道童”正在里面翻东捣西,一时还不会出来,才压低声音说道:“段大叔平时就爱研究怎么吃喝玩乐,在道术上一直没什么成就,所以升到道童之后就再也不能晋级了。其实他人很好的,大伙儿都喜欢和他在一起,但是在他面前千万不要提他没能晋级的事,免得他伤心 李冀如白痴一般地点点头,心里却在嘀咕:原来道童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级别的称谓,这也太搞了吧,万一七老八十都不能晋级,那不当一辈子道童?若是太上老君喊一声,童儿,拿我的金丹来。结果出来一个比他老人家还显老的“童儿”来,那场景若是让人看到了,搞不好会死人的。 草根没看到李冀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只是瞟了一眼库房深处,然后补充道:“还有呀,段大叔只有三十来岁,他和天师还有王真道师、何存道士这些人岁数差不多的 李冀再一次呆滞掉,王真道师和这位神奇“道童”岁数差不多?虽然人有显老和不显老两种,可这样的差异也太夸张了吧。 在李冀不停地感叹着这个世界真奇妙的时间里,他们顺利领到了过冬的物品。在草根的带领下,李冀看到了自己今后将要居住的地方。 这是一间平常甚至简陋的土木小屋,但是却收拾得很干净整齐,一道简单的木墙将睡的地方和放杂物的地方分隔开,看得出屋子的主人生活习惯还算不错。这个时候李冀才想起,草根只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看他却和自己生活的世界里那些小孩子完全不同。由于李冀现在是二十多岁的人装在十来岁的孩子身体里,所以一直没能发现,草根的身上透出一股子完全不应该是他这个年龄所拥有的成熟。李冀现在对草根这个救命恩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两个人刚刚将东西放好,还没来得及收拾,便有人来找李冀,准备带他去见天师。草根明显放心不下,同李冀一道,跟着来人去见天师。 李冀又一次紧张了,这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如同考了无数次试的学生,在发试卷的前一刻仍会担心一样,李冀也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心。这个定居于偏远地区,由道人组成的组织,有着分明的等级,村外还有阵法保护,这些东西现在都成为了李冀担心的理由。 很快一行三人便到了村子中心的大屋,在屋子外面早已经站了十几个准备看热闹的人,在屋内的中间位置站了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虽然这个世界的服装在李冀的眼里,除了颜色和质地外,模样都差不多,但是最平常的衣服穿在这个男子的身上,也会让人产生一种潇洒飘逸的感觉。 看到站在青年男子身后的王真及何存等人,李冀就知道了这个男子的身份。这时带路人停了下来,示意李冀进去,连草根也站到了一边,显然后面的事只能靠李冀自己了。 李冀一进屋,门便被带路的人从外面关上了。李冀知道这个时候就得看自己表现得乖不乖了,飞快地向着青年男子跪下去,一边还说道:“天师慈悲,我无依无靠,请天师收留 只见那青年男子手轻轻一拂,一股莫名的力量硬是把跪到一半的李冀给托了起来。 内力?仙术?这是李冀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神奇力量,让他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一边的王真道师上前一步发话道:“是去是留,天师自有决断,问你什么便答什么,别自作聪明 天师示意王真退下,看着李冀点了点头,道:“何存说得不错,看你的相貌,确实是我华夏族民,就凭这一点,我也断不会对你放任不管的 李冀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天师背后的王真,最终没敢再跪下去,只是低头道:“谢谢天师收留 “不过我们这儿并不养吃白饭的人,要么加入我天师教,为教中发展尽一份力,要么就在村里做帮工,为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一边的王真总说些煞风景,打击人的话,难怪大家怕她,不知道是不是个老处女。 “只要天师肯收留,我什么都能做的,我会的东西很多的。我很愿意做天师的弟子的李冀这个时候当然不会错失大表忠心的机会。 天师笑了笑,道:“我虽然收了一个弟子,可并没有打算再收一个。如果你识文断字,有些根骨,我自然会收你入天师教门墙,这屋里的人都可以做你的师傅 李冀连忙点头道:“识字我会,我还会背诗李冀这段时间也不算白混,明白这个未知世界的语言不仅同自己生活的世界一样,连字都和以前看过的繁体字一样,自己虽然不太会写繁体字,但是认这些字却并不困难。 “哦?”似乎李冀的话引起了天师的兴趣,他让身边的道人去拿来了纸笔,对李冀道:“那你写一首诗来看看 李冀看到拿来的纸笔时却傻眼了,原来拿出来的是一支毛笔。自己平时上网聊天的多,工作时的总结计划之类的都是用打印机打印的,偶尔写个钢笔字还勉强成个样子,但要说毛笔字可就惨不忍睹了。 见李冀愣在一边,几个道人都摇了摇头:小小年纪,就谎话连篇。还是一边的何存同李冀呆的时间久一些,便站出来说道:“小孩子不可说谎,若自己不会写,就快向天师认错,然后安排你到村中做个帮工就是了 李冀一咬牙,坐到桌前,拿起笔来却一时想不到写什么好。原本摇头的道人们停了下来,看李冀握笔的动作可不像作假的。 李冀以前的工作是教师,按理说应该多少有些货在肚子里,但是偏偏教的小学,而且是教计算机,说白了就是能打abc就能上课的那种,工作轻松,自己又没啥追求,把当年学的东西忘掉了一大半,情急之下竟刮不出东西来。 感觉到周围的目光掺杂了越来越多的不耐,李冀心一横,决定写首最简单的。 当“静夜思”三个字写好的时候,不仅天师的面部有些绷紧,王真严肃的表情在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其余的人更是一脸偷笑,甚至有一个名叫刘菁的女道人还笑出了声。单从三个字的字意上看,意趣高雅,而且出自名家之手,偏偏这字,犹如鸡爪一般,实在想不到字可以丑到这种程度。 李冀自然心知肚明,但不管怎么说,再丑也是字,说明我会认会写,能达到你们的要求就行了。 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完整地摆在了纸上的时候——如果说跃然纸上,实在是侮辱了跃然这个词,所有人的表情里都改成了一脸的古怪。 这首诗在众人看来不足为奇,关键是诗文的意境和诗文的字迹太不靠谱了。李冀写完,立即站到一边,心里却在考虑怎么回答等一会儿随之而来的问题。 众道人围着李冀“写”的诗小声地议论着,最后一齐看向了李冀,年轻的天师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字是谁教的吗?” 李冀恭敬地答道:“是我的母亲,她从我三岁时就开始教我识字心中却在想:吹吧,反正吹开了,先把你们吹晕了再说。 这个回答又引发了众人的一番议论,三岁就教识字,这孩子可够聪明的,而且出身不是书香门第就必是富贵之家,可是这字为什么写得如此难看。 这个问题被问出来的时候,李冀也想好了答案:“其实我幼时家中并不富裕,而且经常吃不饱饭,母亲教我写字时也买不起笔墨,只能用沙子铺在地上做纸,用木棍当笔,可惜我小时顽劣,字虽学会了,却写得、写得差了一些 看到众道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李冀不禁有些得意,自己撒谎的本事可真不错。 “既然你同你母亲住在一起,又怎么会独自一人晕倒在北风城外,还有你父亲呢,你的家又住在哪儿?”一边的王真明显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和李冀,立即找出了其中的疑点。 “不知道什么原因,母亲每年都会带着我搬一次家,去年在搬家的途中遇上了强盗,母亲为了保护我,被强盗给杀了,至于我的父亲,我从来就没有见到过,母亲也不告诉我说到这儿,李冀想到了自己与父母分离,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心中悲伤,倒有几分真情实意,眼泪也自然流了出来。 这时连王真也被李冀的话激起了心中的母性温柔,不好再说什么。天师显然也比较满意李冀的回答,本应是富贵之家的孩童随母亲四处流浪,下落不明的父亲,说不定又是一段家庭秘闻。这样一个小孩子,自己是没有必要追根问底的。 “嗯,好孩子,不要哭了。你知道这诗的意思吗?”天师模模李冀的头安慰道。 “我的母亲在教我这首诗的时候讲解过,并且告诉我,要好好做人,长大以后不要忘了回故乡李冀一边回答一边抽噎着,他自己都有一些奇怪,自己这一哭怎么就停不下来了,也许这么多天来受的委屈要一次发泄出来罢。 等李冀平静下来之后,众道人开始讨论让李冀拜在谁的门下了。虽然天师教的弟子拜师之后,仍然可以向别的长辈学习其他方面的道术,但是必须选一个主要发展方向。 何存与李冀最熟,便首先向李冀问道:“你可识数?对数术有了解吗?”问完之后,何存当即就感到有些好笑,才多大的孩子,加上四处流浪,哪有时间学这些世人眼中的偏门杂学?能学字学诗就不错了,自己多此一问。天师也善意地笑了笑,不过他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 “我识数,母亲教过我加减乘除的李冀也搞不清这个世界的知识状况,反正把自己弄得聪明一些是没什么坏处的。 何存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好奇地问道:“加减乘除?你说说,何谓加减乘除?” 李冀这才想起,这个世界对这些运算的称呼可能会有不同,不过既然自己都说出口了,就尽量直白地说一下:“加就是求几个数的总数,比如村里有五个道人,七个帮工,三个小孩,要知道村里一共有多少人,就得用加法,五加七加三就得十三。减就是…………” 众人越听越惊,虽然李冀说的很多名词的意思不太明白,但是他会数术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了。一个十岁的孩子会这一样偏门杂学,实在让人佩服他母亲的博学。 何存这时已经笑得合不扰嘴了,对天师道:“天师,这孩子不错,就让他跟着我学占卜医方之术吧 一边的刘菁也笑道:“何存你可真是捡了宝了。阿冀,你会数术,那会不会天文历数呀?”随着对李冀的认可,大家对他的称呼也亲热起来,刘菁也想逗逗这个孩子,大伙儿的都笑了起来,可惜这次他们的笑容同时僵住了。 “会一点,母亲教过我李冀见大家开心,一边感叹自己摊上一个天才的妈妈,一边顺口答道。 刘菁有些呆滞地问道:“阿冀,那你母亲都教了你天文历数方面的什么知道呀?” 李冀再不济,一年多少月多少天,什么闰年闰月的也能说上一通,再加上小学生课本书籍里的什么“看云识天气”,也够他吹上一通了。顺便背了一首节气歌,附带解释了一下各个节气代表的意思,完全把在场的人震晕了——这孩子的妈可真不简单,能教出这样的人来。 一边的周咏也不开玩笑了,试探着问道:“阿冀,那你知道五行八卦吗?”随着这个问题,大家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李冀身上。李冀就是再笨,也看出气氛不太对了,众道人的眼神明显不正常。 吹得太悬了?惨了惨了,心里盘算着,嘴里慢吞吞地答道:“不、不知道 天师的眼中也有了异样的神采,走过来亲热地模了模李冀的头道:“不用担心,老老实实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哇靠,懂得多不是罪过吧,更何况我还是不到十岁的孩子,孩子是没罪的……想到这儿,李冀也就答道:“母亲、母亲她、她也教过我一点点,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八卦一般指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此外还有九宫……”一通玩国产rpg游戏的总结新鲜出炉,直把几个道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东西虽然都只是道术里最肤浅的东西,但是涉及到如此之多的方面,别说一个十岁的小孩,就是平常的百姓,对这些东西也了解不多。 天师眼中的神采越来越盛,余下的道人也有些抓狂的倾向。最终还是何存最先忍不住,对天师说道:“天师,这个孩子就交给……”话未说完便被天师挥手打断,走到屋中供奉的道尊像前恭敬地行完大礼,然后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面容整肃,对李冀道:“过来磕头吧 李冀虽然不是很清楚天师准备干什么,不过自己的待遇问题恐怕已经成功解决了,心里只想着一句话:感谢妈! ( 3.第三章 最爱八卦新闻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3节第三章最爱八卦新闻 新来的小孩子不仅被天师所收留,更被久不收徒的天师收为第二名弟子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小村子,关于这个孩子是神童和天才的传言也同时流传开来。 尽管参与李冀去留问题处理的道人们都不是多嘴的人,但是出来之后,面对众人的询问,就算对人最为严格的王真道师,也做出了这个孩子“很不错”的评价。当初天师收第一名弟子时,被称为天师教最有前途的弟子的欧阳文瑜,在王真道师那儿也不过得到一个“不错”。这简直是爆炸性新闻了,众人心中都怀着同一个念头:自己这一系的天师教众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吗? 行完拜师礼的李冀心中也兴奋了一阵子,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仅仅是成功是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前途的路仍然是未知。就算这对他来说这是在未知世界活下去的路上前进的一大步,前进一大步这样的成功他都找不到相熟的人庆祝一下。 对了,草根,李冀很快想到了这个自己认定的救命恩人,虽然表现得不近人情,内心却渴望别人接受他的同龄人。自己也应该接受小孩子的新身份了,既然有好事,就该找自己最好的朋友高兴一下。 好不容易挤出了包围的人群,李冀的头已经被模成了烂鸡窝。对小孩子表示友善一定要模头吗?这帮家伙的想像力太贫乏了吧。好像老天响应了李冀的报怨,很快就有几个来迟了的人,看样子是干伙工之类的,其中一个兴奋地抱起李冀,朝他脸上狠狠地叭唧了一下,还没等李冀反应过来,他就如传递中的苹果一般,一人接过来就是一口。扑面而来的柴灰味让李冀终于有些喜欢被人模头了. 李冀心里一阵恶寒,这都是些什么人,要是王真道师这么来一下,自己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帮家伙,胡子都没刮,扎得真是疼。 最终李冀摆月兑了一帮高兴得不正常的人,依着记忆找草根的房子。很久之后李冀才知道,这帮人之所以这么高兴,其最主要的原因是,天师教在这儿的生活并不宽裕,甚至说得上清苦,大部分的钱财都用来购买研究道术所需要的材料了,所以只有遇上大事才会庆祝一下来改善伙食。天师收徒当然是这儿的一件大事,就算不是,伙房的伙工们也会按大事的标准来办,在这一点上作为当事人的天师以及需要顾及天师面子的王真道师都不好说什么。 “草根,草根。天师答应让我留下了,而且还收我为徒呢村子并不大,所以李冀很快就找到了草根的屋子,推开门便嚷道。 “嗯但是屋子里坐在床上的草根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兴奋,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李冀感觉到草根的情绪不太对,毕竟再怎么混天渡日,以前的教育工作也不是白干的,草根再怎么冷漠,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李冀挨着草根坐了下来,问道:“怎么了?草根,告诉我,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把你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 草根向一边挪了挪身子,李冀马上拉住他,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容,正色道:“草根,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你救了我,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草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了:“你现在已经是天师的弟子了,我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了。我在这儿是个不受欢迎的人,要不是何存道士和文瑜大哥,天师肯定已经赶我走了。你应该有自己的朋友了,没有一个道人愿意收我做弟子,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李冀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如此小的年纪就已经把利害关系看得这么重,把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看成了相互地利用,觉得自己已经用不上他了,便在这儿一个人闷着。 拍了拍草根的肩膀,李冀认为自己应该好好地开导一下这个同龄人了:“草根,你是怎么跟着天师的?为什么大家都不欢迎你,你能详细告诉我吗?” 草根看了看李冀,李冀自然也用以前最常用的鼓励性的眼神看着草根,草根低下头,缓缓说道:“我母亲在我十岁那年把我托付给了天师。以前我经常问母亲,我的父亲是谁,母亲都不说,只是那一次,她告诉我,只要在天师那儿学会一身本领,她就会告诉我父亲的事。可是天师却不肯收我为徒,母亲求他也没用。有一天,城里的官兵要抓天师,天师带着我们还有母亲逃出了城,半路上母亲被官兵的箭射中,她临终前再次求天师收我为徒,天师答应了,母亲带着微笑去了,那一幕我永远也忘不了。可是到了这儿之后,天师却告诉我,他不会收我为弟子,他居然对我去世的母亲撒谎 看来这位天师和草根他妈之间肯定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让八卦新闻来得更猛烈一些吧!李冀想到这儿,做出一副知心朋友状说道:“所以你就开始处处和天师作对,时常给村里人捣乱。这样除了少数人外,别人都讨厌你?” 草根点点头说道:“其实我后来也明白了,天师是为了不让我母亲伤心才答应我母亲的。可是现在这里的人都讨厌我。你如果和我做朋友,你也会被他们讨厌的,而且你现在是天师的弟子,不应该有我这样的朋友 “胡说李冀听到这个真有些生气地道:“我们住在一起,都在一个村子,就应该亲如一家,哪分什么你们他们的。告诉我,草根,你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想,可是母亲已经去世了,她只留下一块红玉给我,说这是找到父亲的信物草根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雕得极为精致的玉佩,通体透红,不带半点杂质,上面的花纹极为精细,绝对不是凡品。 李冀看着这块玉佩,心里嘀咕,这位该不会又是什么大人物的后代吧,还有信物,不枉费我如此丰富的表情。 “怎么,你见过这个东西吗?”草根见李冀呆在那儿,摇着李冀问道。 “啊,不是,没见过李冀决定在弄明白这个红玉的来历之前,还是先让草根小心一点,“草根,你可要听好,以后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轻易拿出来个东西来。这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明白吗?” 草根点点头道:“嗯,知道了。母亲交给我的时候也是这样告诉我的。我一直保管着,连天师都没让看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是可以相信的,当初在北风城外我就觉得一定要救你 李冀听到这儿有些感动,趁着两人聊得近乎,他决定改变一下这个有点内向的朋友,于是拿起床边的一根木柴,在地上画了一个圆,问道:“草根,你说这是什么?” “是个圆草根疑惑地答道,不明白李冀问这个干什么。 李冀摇摇头道:“这是个圆,但又不是个圆。一个饥饿的人会觉得这是一个肉饼,一个口渴的人会觉得这是一盆清水,洗完衣服的人会觉得这是一轮太阳,被太阳久晒的人又会觉得这是一个阴凉的洞穴 见草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李冀继续说道:“万事万物都是因为而异的,你认为别人都讨厌你,那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在我看来,如果大家真的讨厌你,光是一个何存道士和一个文瑜大哥是不可能保住你的。所以,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也是为了找到你的父亲,你应该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得到天师的承认,成为他的弟子。这不是我要求你的,也是你母亲的遗愿。当你母亲向天师请求时,也是在向你请求。天师虽然同意了你母亲的请求,但是你却没有回应这个请求,所以最终天师拒绝收你为弟子。我说的,你都明白了吗?” 草根再次点点头,虽然他仍有一些迷惑,但是心中堵了很久的东西却好像一下子消散开了一般。 李冀当然不指望能一下子让草根起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他相信自己给了草根一个目标,一个有了目标的人,是会慢慢改变的。 “阿冀,你知道的道理真多,怪不得天师会收你为徒。甚至文瑜大哥都说不出这一番道理来草根满眼崇拜地说道,“他们都说你是天才呢 李冀心里吃了蜜一样,脸上却不露声色地盗名人的版:“草根,别信这些,人的成功不是靠天才,一百分的努力里,有九十九份都是汗水,只有剩下的一份才是天才。而这一份天才,谁都不缺 草根兴奋地站起来道:“那我也能成为天才喽?我一定会得到天师的承认,成为他的第三名弟子的,我一定会找到我的父亲 李冀也很高兴:“嗯,草根,我能感觉到,你比我可聪明,只要肯努力,一定能成为天师的弟子的。不过你的本名就叫草根吗?你的母亲没有给你起名?” “我叫兴,母亲叫我兴。因为小时候日子很苦,经常要吃草根,所以我叫自己草根,他们也乐意这样叫我。至于姓,母亲说,找到父亲之后,就能找到我的姓 “好,我就叫你阿兴李冀暗暗决定,一定要帮草根找到他的父亲,说不定自己吃香喝辣的日子就快有着落了。 草根的眼中有些湿润了,嘴上却笑开了花:“这是除了母亲之外,第二个人叫我这个名字 李冀和草根二人在屋里又闲扯了一会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响起了钟声。 草根拉起李冀道:“这是吃饭的钟声,我们这儿吃饭都是大伙起一起的。等会儿天师一定会把你正式介绍给大家。可惜文瑜大哥出门办事去了,不然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冀一边跟着草根,一边问道:“你常把文瑜大哥挂在嘴边,看来他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呀 “当然,他可是天师的大弟子,最年轻晋升道士的人,人很好的。说起来,他可是你师兄呢草根不停地介绍着村里的人,看来也是憋得久了。想来也是,十来岁的孩子,把自己封闭起来,心里该有多苦呀。 很快便到了村中的大饭堂,看来村子里的人并不是太多,也就四五十人,但是在一个屋子里吃饭也显得挤了一些,好在饭堂建得有点像亭子,几根柱子加一个大顶子,四面的墙只修了半人高,完全没有透气性方面的担忧,根本不会觉得闷。人多却不乱,看来这些人都经受了严格的纪律训练。看到草根和李冀,大家都礼貌性地打着招呼,让很多人意外的是,草根并没有习惯性地避开少数的伸出去模他头的手,让模着他头的人犹如中了奖一般,愣在了当场。 随着天师的进场,对李冀的介绍也开始了。李冀通过和草根的谈话,知道天师姓张,叫张一平。张天师?李冀暗笑,不知道以前在青城山修炼过没有。 很快李冀便算是同村里的人认识了。村里负责主要事务的是一个天师一个道师和三个道士组成的公议会,剩下的就是各方的道童、弟子和杂工。虽然等级分明,但是关系都很融洽,除了大家有些惧怕掌管刑罚的道师王真外,余下的时候看不到上下级之间的畏惧,有的只是相互的尊敬。李冀暗暗盘算着,对自己新拜的这个师傅也多了一些尊敬。品德和能力哪一样差了,也形不成这个局面。 到了李冀向大家说两句的时候,李冀实在想不出讲什么好,于是说道:“能加入这个大家庭我真的很开心,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以后还希望大家照顾一下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后辈。在这儿我看到的,是大家都如朋友一般,相互尊敬,相互信任,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唱一首歌来给大家助助兴 “唱歌?”就算台上的道士道师和天师在之前就已经被李冀震得七荦八素了,可是没想到吃饭前这位新入弟子居然还有花样,如果还是他妈教的,那他妈快可以当大家的师傅了。 李冀看到大家迷惑不解的样子,知道自己又放了记重炮,站在那儿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 最后还是张天师拍了板,这个弟子是怪了点,不过还算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唱就唱吧,反正大家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如果不听李冀要唱个什么“歌”,估计大家也吃不安生了。 李冀清了清嗓子,便扯着声音唱开了: 这些天,一个人, 风也过,雪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甚麽。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永长久。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也许旋律古怪了一点,但是歌词的内容却引起在场人士的共鸣,如果李冀写的诗一样,当内容好了,形式也就自然地被人忽略了。 唱完之后,饭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其中草根拍得最起劲。李冀自然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 4.第四章 学起来好辛苦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4节第四章学起来好辛苦 李冀终于明白为什么现世(我们姑且称李冀曾经生活过的现代世界为现世吧)的教育者们会把古时对孩子的教育形容成对未成年人的摧残,只是听了一遍对他的授课安排之后,李冀就差一点晕了过去——安排如此之紧的课程,让他想起了痛苦的高中生涯。 在这个世界里,道术所覆盖的范围远远超过了李冀的想像所能达到的极限。 在李冀最初的设想时,当道士就是抄抄经,念念咒,学习一些鬼画符,以后跟着师父出门装神弄鬼骗吃骗喝。也许天师教里的道士有些不同,毕竟自己的师父,张天师就已经向自己露了一手,但李冀事后坚持认为那是功夫,和道术是两码事。 然而很快李冀就不得不承认,过分地展示了自己的才能,带来的后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面对过高的期望和压力。李冀的课程被排得很满。 早上同天师师父一起练习打坐以及吐纳地道家功夫。“正确的呼吸方法可以提高人的潜能这是天师师父的原话。 “阿冀,你认为道术是什么?”张一平天师微笑着向自己这个新收的弟子问道。 “就是降妖除魔的法术。什么画符啦,御剑啦,摆阵啦,最多再加上我们道家的功夫,这些就是道术吧李冀完全是靠自己的想像在胡说。 所幸的是,无论他曾经表现得多么的成熟和聪明,别人仍然会把他看成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无知也会被当成是童真,再幼稚也是理所当然——小屁孩也有小屁孩的优势。所以张天师自然也不会介意李冀的胡言,只是微微摇头,便开始了一天的授课。 “从我们天师教的角度来看,道术是指五个方面张天师不紧不慢地说道,“第一个方面是指道家的学说,即关于宇宙人生的本原和规律的学问。世人曾评价‘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瞻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阴阳之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旨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所以我道家之术,小可修身,大可治国 李冀听得一愣一愣的,乖乖,治国,光这一条就够我学一辈子吧。 张天师很满意李冀的表情,停了一会儿便继续说道:“第二个方面就是指道德与学术。我天师教的道人,都必须具备高尚的品德以感化世人,丰富的学识以教化众生 说到这儿李冀忍不住了,天师教这样大块大块地向自己脸上贴金,如同救世主一般,但是这在一个国家眼里可和造反的邪教差不多了,于是问道:“天师,听我母亲说,教化百姓这些事,不是官府应该做的吗?” “是的,刚才所说的两个方面都与一个国家的治国有关,同官府有极大关系张天师教弟子并不古板,并不介意自己的弟子多问,“但我天师教乃是明宋国国教,除了自身的发展之外,更重要的是为明宋国的安定与繁荣出一分力。我道家主张的是无为而治,与民休息。然则要无为,必先有为,与民休息也须先创造休息的条件,这些都是官府,也包括我天师教弟子应该做的 这番话可让李冀有些模不着头脑,这是什么地方,是清元国,在清元国之内居然有一帮明宋国的国教徒活动,这事要是被清元国知道了,估计非来个数万大军围得铁桶一般,最后杀个干干净净吧。只是这些都不是李冀现在该操心的,他对这个地方的疑问太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点。 张天师也看出李冀的面色有异,也不去管他,小孩子嘛,多教教就好了,所以接着对李冀说道:“原本这些打算晚点告诉你的,不过你既然是我的弟子了,也应该知道这些。我们虽在清元国内,但明宋始终是我们的祖国,你已经是我的弟子了,不管以前是什么地方的人,从今以后,你要记住,你是一个明宋国人。我们天师教的存在,是为明宋国的强盛而存在。关于道术另外所指的是我道家法术、道家筑基丹术以及道家方术,这些的详细内容,我们就下次再说了,你先把今天所说的好好想想,牢牢记住 得,上贼船了。不过李冀也算看得开,他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基本上是一个有女乃便是娘的主,既然清元国的人没给他生存的机会,而这位明宋国的天师却给了他第一口“女乃”,当明宋国人又何妨。只不过听张天师说了这么多,唯一让李冀想不通的是,天师教既然在明宋国这么牛,干嘛要躲到清元国边境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无论李冀想不想得通,他的课程还是得继续的。排在天师的总纲教育之后的是女铁面王真的教规训诫,说完教规之后,连同需要背诵的天师教咒文也在这个地方进行。李冀心里大呼:“我不背书很多年了!!”然而王真道师手中铁制的戒尺总是在李冀的眼前晃悠,在尝过一次滋味之后,李冀决定不与这东西作第二次亲密接触。 教规也就罢了,有张一平天师给自己打底子,李冀自然对其中含义上升到了国法高度的教规也显得毫不意外了。其中关于无为、不党等方面的规定,根本就是为了防止天师教弟子从政之后拉帮结派量身定做的。李冀在记这些东西的时候,实在是佩服天师教的创立者。难怪可以作为明宋国的国教,而且不光是作为一个教派出现,其作用还相当于现世的古时的太学。 当然,如果王真道师的授课仅限于此,李冀根本不用担心日子不好过,一边看美女一边背教规也算是件美事。可惜接下来让他背教中的咒文及相关经典的时候,痛苦才真正光顾了这个已经有点“饱暖思婬欲”的天师弟子。 古文,而且是完全没有标点的古文……李冀实在无法把连成一片的繁体字断出个意思来。虽然王真道师会很耐心地领读,但是读这么多根本记不住在哪儿停。如果李冀明白这些文章的意思,也许可以帮他记住哪儿算是一句话,可惜的是,王真道师同所有老夫子一样,认为小孩子“读书不求甚解”,“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以后自然就懂了。 李冀在王真道师拒绝解释这些文章的意思,只是一味地要求他背诵之后,不得不大着胆子提出让王真道师给这些文章加标点的请求——说是标点,其实不过是让女道师用毛笔的末端点几个圆圈而已。这个有擅改经典嫌疑的过分要求为李冀赢得了他与王真道师手上戒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所幸的是这一戒尺也不算白挨,作为对这名很有天赋的弟子的让步,王真道师每读完一篇文章,便会解释一下意思,总算让李冀背起来轻松了一些。至此,李冀也不得不承认,人的潜能真的是无限大,是换作以前,把一篇古文加上标点,带上批注,再介绍历史背景,老师再现身说法逐字解释,自己也多半背不下来,现在被这个世界的现实这么一逼迫,还真让他找到一点神童的感觉了。 原本李冀以为自己的学习就会在这种问答与死背之中结束,但是周咏道士的教学实在是让他大开了眼界。只是课程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什么是五行?”周咏道士很直接地问了李冀一个问题。 “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呀李冀觉得周咏有点小看自己,心中有些不满——这家伙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一刻钟之前,在王真道师那儿背书背得只差没痛苦流涕的李冀,被王真道师点头认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搞得虚荣心高涨,完全忘了要收敛自己的决定。 周咏又问道:“那么你能解释一下这五行分别代表什么吗?” “当然还算没有彻底晕头的李冀说完这两个字便有些后悔,立即做虚心上进状,“我试着说说,金就是指金银铜铁这些东西,木当然就是指树木花草,水就是指我们看到的江水河水甚至海水雨水这些,火就是我们平时做饭取暖时用到的,土就是指我们脚下的这些泥土 李冀越说越觉得没信心,这些东西他还真没有仔细去想过,五行就是这些?他自己都不信。 果然,周咏道士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起来:“金,凡是坚固凝固的就是金,足够强大足够坚硬便是金;木,不光是代表草木,更代表生命中生的功能和根源,木能克制死亡,所以我们在驱鬼的时候,一般使用的是桃木剑,只有到了不能克制,必须强行消灭的时候才会用到代表金的力量的铁剑;水,一切流动的,运行不息的就是水,这是五行之中最持久的一种力量;火,是一种热的力量,并不单指某一种东西,这是一种作用很大,破坏力也很大的力量;土,是指的我们生存的这个大地,这一种十分浑厚,无所不在的力量 “所以五行是五种力量,而不是五种东西李冀算是有些明白了。 周咏点点头道:“是的,这五种力量之间有着很复杂地联系,今天我就让你感受一下这五种力量 说完周咏便带着李冀到村外摆了一个简单的、没什么杀伤力的五行阵。刚开始李冀还觉得周咏这种实地操作,现身说法的教学实在很对自己的胃口,不过周咏道士很快就让他认识到了现实是残酷的。 作为教学的道士,自然不能什么事都亲历亲为,加上要让李冀更好地了解五行的力量,摆石挪木这样的活自然就由李冀一个人包了。摆阵?这和以前军训负重拉练有啥区别,搞得李冀叫苦不迭。为了让李冀更好地感受阵法的效用,周咏让李冀去试阵。一阵地动山摇鬼哭神嚎之后,李冀发现自己有点喜欢王真道师的戒尺了。 完成大运动量之后,李冀上午的课程算是完成了,他可以在吃午饭这段时间休息一下。这个时候所谓的休息,并不是躺在床上大喊舒服,必须按照张一平天师要求以打坐吐纳来恢复,说是能收到事半功倍的功效。第一天李冀想偷个懒,结果下半身行血不畅,双腿麻木,被王真道师狠训了一顿。所以不管愿不愿意,只要以打坐的方式呆在那儿,一旦不按要求做,光是腿上的感觉就够李冀受的。 吃完午饭之后,李冀的课程才相对轻松一些。第一个要学的便是何存的医方占卜。除了草药方面,治病的符纸也在这儿学。李冀对符水这种东西一向有些不屑,然而第一天上完课之后,李冀就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不管现世里那些画符水的是不是骗人,在这儿何存教的东西绝对有种李冀说不出的神奇力量。当然开始也没学画什么高深的符纸,安神静气这方面辅助性的符纸是李冀目前的主攻方向。至于占卜课程,这要等李冀学完治病符之后才行。 接下来的课程是刘菁道士的天文历数,天圆地方的说法李冀自然只能表示同意,毕竟这个世界和现世是不是一样的,他也不知道。对于天文历数的一般性知识,李冀是很乐意同这个长得漂亮,又不像王真道师那么凶巴巴的美女探讨的,对于一些天文现象,李冀能提出一些具有相当建设性的意见,让刘菁十分地高兴,所以这个课程对李冀来说,算是最好的放松课。当然,关于夜观天像这种和何存的占卜拉上关系的玄之又玄的课程,李冀现在就谈不上任何进展了。 最后是几位道师道士到天师那儿汇总,再由天师来询问李冀的学习进展,然后再完成一天之中的第三次打坐。如此,李冀一天的课程就算结束了,这个时候他才能以放松的心情参加村子的集体晚饭。 李冀同村里的人进行交流的最好时机就是晚饭时间了。由于其他的同龄人都还不到正式授课的程度,一般都是在各工房帮些忙,熟悉一些基础的东西,为以后各道士级别以上的道人选拔弟子做准备,所以不到吃饭时间都聚不到一起。 草根自从同李冀住在一起之后,人也开朗了许多,学习东西也特别认真,张一平天师特别准许他同其他小孩一起,到王真道师那儿学文识字。为了重点培养李冀这位百年难遇的“天才”,各道人的集体授课时间都同他的个人授课错开,搞得李冀同草根白天也基本见不上面。 到了晚上李冀也没闲着,也许是职业病作祟,每天李冀还要主动帮草根复习当天所学的知识,顺道充实一下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一些常识的认识。 草根确实很聪明,除了复习当天所学的知识外,还经常要李冀教他一些别的东西。李冀只得把自己学到的东西挑一些自己认为简单明了的教给草根,这样无形之中又让李冀把自己学习的知识也复习了一遍。李冀在现世时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紧张而又充实的学习之路就这样继续着。 一周后,道士公议堂内。 “阿冀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我自认为已经将授课的内容强度提升到成年人才能勉强接受的程度,他居然也能跟得上首先发表感叹的是何存,原本在看过李冀的《静夜思》的“墨宝”之后,对李冀画符的能力持怀疑态度,没想到他在这方面的能力称得上天赋二字了。(他完全不知道现世中写得奇差无比的字就叫“鬼画符”) 一边的周咏刘菁也连连点头,这个弟子的接受水平根本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完全就是一个成年人了。 王真道师也说道:“这孩子有时不太听话,可背起书来也很让人满意,他说是用了什么‘谐音’背诵法,虽不知道是什么法门,但是我这戒尺却一直没找到好机会落在他身上说到这儿,想到李冀对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又无奈又好笑。 张一平天师点点头道:“原本我们是打算教他一段时间之后,再酌情减少授课内容,但是阿冀的表现实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在我看来,这内容就不必减了,基础课程只要开了头,就可以让他自学,反正他也识字,给他几本教中的书籍,我们定时抽查就行了。等到文瑜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开始传授他真正的道术。 若是李冀听到张天师等人的对话,只怕会后悔得要死。早知道这些授课只是试验阶段,依据表现可以减少的话,他哪会拼死拼活地赶进度。可惜的是他的授课都是单独进行,他连个比较的对象都没有,傻呼呼地成为了天师教百年难遇的奇才——他这样的人,百年难遇是真的,是不是奇才就难说了,毕竟李冀的生活经历和知识积累都有了二十多年了,头脑智力的发展更不可能是十岁孩童可以作为比较参照的。 ( 9.第九章 山洞里有死人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9节第九章山洞里有死人 土狗子引领大家到了他发现的那几个山洞处,这些山洞的洞口明显有人为修整过的痕迹,但是做工非常粗糙,用了少量的木料,许多衔接处都是用泥和枯草混合拼砌的。这些山洞都位于树木最密集的地方,前面都有很多植物遮掩,颜色也很隐蔽,如果不在近处很难发现。 考虑到王洁依是个女孩子,难免会害怕,周元同李星也不太敢看死人,所以李冀索性让钟明留在洞口照看他们三个人,自己同土狗子和草根一起爬进了其中一个山洞,见里面有不少兽皮,在角落处果然有五具尸体,尸体由于过度的腐烂而呈现黑色,肌肉几乎烂没了,皮肤干瘪,眼眶和鼻孔里时不时的有蛆虫蚂蚁爬进爬出。李冀心道:这该不会是山里的野人吧。 土狗子有了李冀同草根在身边帮他壮胆,心里也不怎么害怕了,凑到跟前看了两眼,对李冀说:“李道长,这些尸体从外表看,应该死掉很多年了,应该和最近流元山发生的事没有关系 称呼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为道长,不管是旁人还是李冀本人,都觉得别扭,可是土狗子却坚持这么叫,李冀只能暗叹自己的神棍之路已经提前开始了。 一边的草根看了看洞内依稀可辨的一些简单的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试探着向土狗子问道:“张大哥,流元山上有野人吗?这些会不会是居住在流元山上的野人?” 没等土狗子回答,李冀便摇头说道:“这些人生前使用过的的工具根本不原始,而且你看他们还穿着衣服,哪有穿衣服的野人呢?” 死尸身上都穿着不知道什么布料的衣服,看年头估计得有十几年之久,都已破烂肮脏得不成样子,但是这五具死尸身上的衣服总让人觉得很相似,仿佛是统一制作的。 这时土狗子发现最里边的那具尸体裤子上似乎有一个金属的东西,便把它摘了下来,抹去上面的污渍,拿给李冀。李冀左右翻看了一下,象是以前看电视剧时看到的古时候军队里的腰牌,做工很差,上面好像刻了一个“率”字,但也不象是官府的东西。 这时草根也找到一样东西,从角落里模到一把剑,那剑已经很多年没拔出来过了,他同土狗子合力才“噌”的一声把剑抽了出来,这剑的钢口极好,隔了这么多年,仍然光可鉴人,看来主人生前对这把剑非常爱惜,肯定时不时的擦拭。 李冀一看这剑,又看看手上的腰牌,再联想到这几具尸体差不多的穿着,便对草根和土狗子道:“依我看,这些人应该是以前造反的贼军,被官府打败之后逃到这流元山上躲藏,最后一直生活在这里,直到老死 土狗子也表示赞同地说道:“我以前也听爷爷说过,十几年前有股流匪,自号奉圣军,为祸数省,最后被朝庭的大军打败,其中有一股败兵就逃到了流元山上,再也没有出现过 其实李冀的推测有很多疑点,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说法了,真正的原因怎么回事,除非这些人活过己交代,否则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土狗子说:“这些贼军肯定是迷路了,别看我们进流元山很容易,但如果不是有经验的老猎手,加上刻意做的一些暗记,根本别想走出去,这些贼军居然反抗朝庭,真是活该 见四周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东西,李冀便领着土狗子和草根退出了山洞,到了洞外向等在外面的王洁依等人简单地讲了一下洞里的情形。在这个山洞的附近还有大大小小好几个山洞,土狗子同草根一一进去看了看,和第一个山洞里的情形都差不多,两人翻了翻这些死尸的物品,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结果从其中一个山洞里找到十多张兽皮。 之所以草根会坚持让土狗子同他一起把这些不起眼的破旧兽皮拿出来,是因为草根在兽皮上发现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字,有很多字他不认识,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些东西很重要,应当拿出来给李冀看看。 李冀看到这些处理得很好的兽皮,心里也十分好奇。由于时间太久,字迹都有一些模糊,但是大部分尚可辨认,七个人中只有李冀和钟明识字最多,这些字都写得极为工整,辨认起来并不是特别困难,可惜的是李冀对之乎者也满篇的古文很是头痛,加上有一小部分的字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所以也只能前后联系然后和钟明两人连蒙带猜把兽皮上所写的意思给弄了个大概: 奉圣军主力被清元国的骑兵部队击溃,左军祭酒赵文源在乱军中遇到了队率高富带领的一队士兵(一队约百人,头领是队率)而获救。高富这队士兵是奉圣军中的精锐,这次是特地保护少主人突围的。为了躲避清元国强悍的骑兵部队,赵文源同高富带着这一队乱军逃入流元山。可是进山容易出山难,整个流元山仿佛是一个大迷宫,队里唯一的一个本地士兵在寻找水源的途中被猛兽咬伤不治身亡,剩下的人根本找不到出路,只得在流元山中找到几个山洞住了下来。但是流元山也不是一个安全的所在,不断地有士兵失踪,而剩下人的也染上怪病,一个一个的相继死去……后边就没了,估计写字的人写到这里的时候就死了。 古人应该没有写什么日记的习惯,只不过呆在这大山之中,恐惧和死亡一直伴随着这股溃军,如果不找点事做,恐怕很多人都会疯掉。 但是这些兽皮笔记上最后所记述的内容却把李冀等七个人吓了一跳,那些失踪的士兵还好说,多半是受不了山里的日子逃走了,而笔记中所描述的怪病似乎同这次流元山闹妖怪有些关联。 李冀把兽皮笔记扔在一边,现在没空看这些破烂了,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忙活了一上午,众人的肚子都有些饥饿,于是土狗子在洞外找了一处平地便开始忙活起来。李冀同草根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填饱肚子之后再到山洞周围搜索一番。 吃过午饭之后,草根想起第一个洞里那把剑忘拿出来了,便同李冀说了一声,急匆匆地跑进洞去。没过多长时间,草根便又跑了出来,可手上什么都没拿。李冀正奇怪,就听草根边跑边喊:“大家快来看,洞里面好像还有洞 原来刚才草根同土狗子拔出剑的时候,草根只顾去看宝剑了,便把剑鞘随手扔在了一边。等他回洞拿剑的时候,自然是想拿个全套,可就当他从洞里找到剑鞘时却发现当初以为是洞的尽头处,实际是一块大石虚掩着的,后面还有一个洞中之洞。 一行人连忙跟着草根回到洞中。 外洞并不深,所以大家在草根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虚掩的那块大石处。在大石的背后,果然还有一个内洞,不过洞口很小,内侧还用木板封住了,只是年深日久,木板也不怎么结实了。 土狗子自告奋勇,要先进去看看。王洁依和周元李星在进外洞的时候,被洞里的那几具死尸吓得不轻,这会儿还没缓过劲来,草根打算让李冀和钟明在外洞守着王洁依等人,自己和土狗子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李冀原想答应,可是眼睛扫过挡着内洞的大石时,发现上面有字,连忙叫住土狗子和草根,让他们先别乱动。石头上的字是刻上去的,所以就算时间有些久了,仍然相当地清楚,要不是洞里光线太暗,而且大石上长了一些苔藓的话,根本不可能会被几个人忽略掉。 “奉圣少主方乾之墓,臣杨文源、高富恭立李冀将石头上的字念出来。 原本跃跃欲试想进内洞的土狗子脖子一缩:“哎呀,居然是又是放死人的地方,还好我没进去 此时李冀等人才发现那些大石原来也是修整过的,可能是缺乏工具,所以并没有完全做成墓碑的样子,但从方位上讲,确定是个墓碑没错。 草根却在一边说道:“就算是墓地,都到这儿了,我们也应该进去看看他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李冀真的搞不懂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恐怕真的是无知者无畏。 一边的土狗子对死人这种东西,估计少的是孤胆,群胆却是不缺的,一听有人要去看,居然胆气又壮起来,附和着要进去看看。 王洁依同周元李星自然是死活都不愿意再往里走了,唯一让李冀感到意外的是老实人钟明居然提出要进去看看。 根据这段时间收集到的这些信息,让钟明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师父何存了,这山谷里的妖怪和这山谷里躲藏的贼军是肯定有些联系的,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连钟明也不打算放弃任何线索。 李冀也有自己的考虑,这次冒险跟着草根出来,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自己的当初的决定太轻率了,可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就这样一事无成的回去,师父那儿肯定不好交待。 想到这儿,李冀对土狗子说道:“张大哥,麻烦你去捉几只小鸟进来,我们先把小鸟放入内洞,这样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其实李冀是想试试内洞里的空气质量怎么样,有没有毒气什么的。古人的陵墓都喜欢搞点防盗的玩意儿,这儿好歹也是个什么少主的墓地,保不准这些忠心的手下不会在墓地里玩什么花样。 在流元山里的麻雀很好抓,不像李冀所生活的现世,那些动物不是古怪的变异就是离奇的聪明,毒也毒不死,抓也抓不到。流元山的麻雀只用最简单的陷阱,撒几粒糯米,上边支起一个细木条编成的简易木筐,人躲在远处,看见麻雀进到筐下边吃米,一拉绳把支筐的木棒拽倒,筐扣下来,就算抓住了。 土狗子干这个是轻车熟路,一次就抓了两只,李冀又让土狗子把细木筐封了顶,做成一个细木笼,先把其中一只装进细木笼里,再在笼子上拴了根绳子。让众人退远一点,然后用木棍捅开早已经朽掉的木板,把笼子扔进内洞的深处,退到一边向一边的钟明等人解释了一下探查安全的重要性,估模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把鸟笼子拉了上来,一看那麻雀翻着白眼,一动不动,已经死了。 这处内洞墓穴封闭在地下十数年,里面空气不流通,而且也不知道那些奉圣军会不会故意在里面放什么机关,所以李冀才显得小心了一些,现在看来刚才的举措都是很有必要的。 所幸的是外洞并不深,外面的山风时不时也能吹到内洞,现在隔离的木板已经被拆掉了,只要多等一段时间就能让山风把内洞的空气换一遍。 现在内洞外洞的空气流通,呆在这儿反倒对身体无益,于是一行七人出了外洞,到稍远的一个上风口的山坡上吃些干粮肉干,昨天差不多一夜没睡,今天又干了不少活,大家都很疲倦了,所以大家轮流休息。 吃完了干粮又休息了一会儿,李冀看看天色不早,想来那墓中的空气也换得差不多了,加上他和土狗子都担心昨晚上袭击了大狗熊的怪物会出来,还不如躲在山洞里安全一些,于是招呼大家,又重新来到洞中洞的外洞口。 由于外洞成了内洞排毒气的中介,所以这次李冀先放了麻雀进外洞,见麻雀被取出来后仍然活蹦乱跳,又进内洞口再次放麻雀,取出来后麻雀仍然没事,看来已经没问题了,土狗子喝了几口烧酒,以壮胆色,一边的草根也拿好糯米和黑狗血之类的给土狗子压阵。临进去前,李冀又拿出一块做包袱用的布料,让两个戴上权当是口罩。 两人正要进去,李冀又不放心,把两人拉住说:“我也进去看看吧,外面有钟明照应就好 只有草根跟着,土狗子心里没底,草根也对手上的这些“法宝”没什么信心,听李冀这么一说,两人都没有意见。一边的王洁依虽然有些害怕,但毕竟有钟明和周元、李星在,也不好反对,于是进内洞的人变成了三个。 李冀也给自己弄了个简易口罩,还告诫土狗子和草根,进了内洞墓室千万不要乱碰东西,也千万别把口罩取下来,第一里面的空气不好,第二依据道家所讲,活人的气息如果留在墓里,不吉利,第三,如果里面确实有尸体,而且保存又比较完好的话,则有可能吸入活人气息而诈尸。 听李冀说得这么玄,土狗子又有点担心起来,不得已之下,只得让李冀打头阵,先爬进去,草根和土狗子跟在后面。 李冀拿着自制的简易灯笼,在内洞的洞口那儿缓慢地爬着,也就两三米的距离,狭小的空间豁然开朗,李冀站起身子,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紧张——总算是进来了。 墓室的面积比预想的大,有三十平米见方,看样子是按山洞的走势照活人宅院的所设计,有主室、后室、两间附室,看来这些奉圣残兵对这个少主的墓很下了些工夫。李冀进来的位置刚好是个附室,墓主的棺椁就停在主室正中央。 ( 10.第十章 怪蛇出洞洞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10节第十章怪蛇出洞洞 主室中间用石块砌了一个墓床,黑漆漆的棺椁就放在上面,静静地在那儿,却让人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一般古代有点地位的人死后,墓中多数都有壁画,用来记述墓主生平的重大事迹,所以李冀挑着灯笼在主室的周围的石壁转了一圈,果然发现有九幅壁画。 这些壁画虽然做工很粗糙,但是基本的意思还是能看懂。李冀招呼土狗子和草根依着顺序看了一遍,这些画有的画着在殿堂中同手下议事的场景,有的是在屋内同朋友饮宴,有的画着出征的场面,有的画着战场拼杀的情形,最后一幅显得有些怪异,周围都是拼杀的士兵,中间却独独有两个人无视身边的士兵,似乎在完成什么仪式。 每幅壁画中都有一个头戴紫金冠的少年,应该就是墓中埋的墓主,也就是墓碑上所刻的少主方乾。 三人先在墓室里转了一遭,两处附室都是些瓷罐瓦盆之类的器物,后室有四具兽骨和一些盔甲兵器,此外就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了,看来奉圣军的这股残兵当时已经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了,所以陪葬品也不多。 回到主墓室,李冀将灯笼放到东南角上,这是所谓的吉位,李冀在学习风水知识的时候,师父师叔当然不会漏过顺带提一下墓葬的相关知识。接着三人一起来到主室的棺椁前,看看在这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墓主的棺椁体积不小,是不知名的黑木制成,可能由于山上材料缺乏,并没有上漆。棺椁上面刻绘着一些纹饰,颜色和造型非常古怪,这应该是和奉圣军的信仰之类有关。 李冀模了模棺材板,很厚实,古代棺材板的厚薄可以看出墓主生前的地位,一般穷人用不起厚棺材,能有口薄棺就不错了,再次的就拿草席卷了随便埋掉。现在这棺椁里躺着这位少主,当初应该也混不得错,属下也很忠心,在他死后还弄出这么多排场。 李冀正对着这副黑棺评头论足的时候,一边的土狗子却惊奇地说道:“咦?这棺材盖怎么没盖严实啊,这儿还有条缝呢 李冀听到这话,心里一紧,同草根一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棺木,土狗子有点茫然地看了看李冀和草根,很快地,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所代表的含义,立即如同被踩中尾巴的猫一般,飞快地退到墙边。 李冀定了定心神,对草根和土狗子说道:“这棺材里一定有古怪,索性我们打开来看看 “打开?”土狗子傻眼了,一边的草根对出于对李冀近乎盲目的信任,抱紧手中的糯米袋和黑狗血罐,冲李冀点了点头。 土狗子见两人要打开棺材,只好也表示同意,不过却把手上的弓箭取下来对准了棺材方向:“你们去开吧,我在一边以防万一 虽然明知土狗子对死人是有天然的恐惧心理才会找这么个借口跑到一边,可是李冀也明白现在确实要有一个人在一边照看着。 李冀拿起一根木棍插进棺板的缝隙中,用力撬动,没想到这副棺材的木料厚重异常,连使了几次力都没撬开。一边的草根也放下手上的“法宝”上来帮忙,两人合力,棺材盖发出“嘎吱吱吱”令人牙酸的响声,终于撬开了一条大缝,两人又变换位置,一下接一下地把棺材盖撬向一边。 这个墓室相当干燥,天然的墓墙防水性也极好,头上的雨水大部分都被落叶层吸收了,所以也不渗水,这么多年棺材中的灰尘也积了不少,这一动使得灰尘飞舞,虽然戴着打劫的土匪一般的自制蒙面口罩,李冀同草根还是被呛得不断咳嗽,一边的土狗子却紧张地握着手中的弓箭,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棺材里跑出一个鬼来。 草根其实心里一直都很害怕,不过到现在也是硬充着好汉,走上前去和李冀一起推动已经撬开了很多的棺材盖,很快棺材板便被推开大半,棺椁中的事物也一览无余。 一具身材并不高大的男尸躺在里面,他尸体中的水份经过这么多年的时候,已经蒸发光了,只剩下干皮包着骨头架子,但是却完全没有**的痕迹,面目仍然依稀可辨,约有十七八岁左右,头戴紫金冠,身穿黄色的金丝绣袍,脚穿踏云靴,双手放在胸前。 一边的土狗子见棺材打开后并没有异状,便凑了过来,从草根的身后伸出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缩着头跑到一边,口里还惊叫着:“哎呀妈呀,我怎么觉得这死人老是盯着我看呢 他这么一叫,李冀的觉得头皮发麻,但是棺材都打开了,还能扭头跑出去吗? 草根也壮着胆子往棺材里看,看了两眼便道:“这人死了之后怎么是睁着眼张着嘴的?哎呀,我也觉得他盯着我看呢,就像在看着我说话似的 土狗子一个人说还好,现在草根也这样说,李冀真是有点怕了。这葬死人是讲究入土为安的,成语里有句死不瞑目就是讲死人若是睁着眼绝对是因为对尘世还有依恋,这样的尸身最容易尸变为僵尸,变成的鬼也定然是厉鬼。因此不管什么时代,什么地方,死去的人若是睁眼张嘴,他的亲人朋友都会许诺替他完成心愿,然后为他抚闭口眼,现在这方乾的尸体张口睁眼,绝对不会是他死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难道是死之后……想到这儿,李冀不禁打了个哆嗦。 草根倒没有想那么多,一个劲地打量棺材里面的东西。一般来说,陪葬品里最贵重的东西或是墓主生前最喜欢的东西都会放在棺材里面陪伴墓主,而在方乾的尸体两边就放了不少陪葬品,里面有一个青色的玉佩最引人注目,虽然明知道只是个饰物,却总让人觉得它有生命一般。 草根看到这个玉佩的时候也不住地打量这个东西,越看越是喜欢,甚至忘记了害怕,踮着脚伸手便去抓那块玉佩。玉佩是放在尸体的胸口处,所以草根尽量伸直了身子也还差一点才够得到,所以他又努力向前探了探。 李冀本能地觉得不太妥当,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眼前一黑,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原来墓室角上的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熄掉了,李冀此时脑袋里闪出现世中看过的一本小说——鬼吹灯。没等他有任何动作,耳边就传来草根的惊叫,然后卟嗵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进棺材里面。 一边的土狗子顿时乱了阵脚,四周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根本不敢放箭。李冀也只能飞快地后退,只有先想办法恢复视野才行,不管草根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都帮不上忙。 李冀一边退一边手忙脚乱地找事先画好的符纸。而前方的棺材里传来一阵咚咚的乱响,估计草根还在拼命挣扎。李冀越是心急就越是抽不出灵符,反而被脚下的事物绊了一个跟头。 李冀虽然心里着慌,但是头脑还算清醒,刚才草根在帮他推棺材盖之前把装黑狗血的罐子和糯米袋放在了这儿,绊倒他的正是这两样东西,于是他放弃了找灵符的举动,直接翻身模向摔倒的位置,很快便找到了糯米袋,李冀抓出糯米就是一阵狂撒。 “嗷!嗷!”李冀的糯米撒出之后,棺材的方向传来凄厉的叫声,绝对不可能是草根发出的。而另一边的土狗子身处绝境也缓过气来,毕竟的老练的猎手,事到临头也顾不上害怕,生生被逼出几分急智,放弃了徒劳地用弓箭在黑暗之中乱瞄,而是取出身上的火折,他身上还有几张符纸,都是李冀给的报讯符,一直没有还给李冀,现在黑灯瞎火的时候,正好用火折把报讯符燃起。 “嗖!”的一声,报讯符里的符咒逢着火星便开始运转,直接从土狗子手上向上冲去,然后“砰”地撞在墓顶上炸开,漆黑的墓室终于再见恢复了光亮。 借着这短暂的光明,李冀找到了黑狗血罐的位置,已经洒出不少,正准备拿起来去救草根的时候,一个黑影急速地向他扑来,李冀来不及多想,顺手便把剩下的黑狗血都泼了过去。 “啊呀!”黑影看到李冀扔出东西砸他,惊得叫出声来,原来是草根从棺材内逃了出来,借着报讯符的光亮想和李冀会合,却不料被李冀当成了僵尸,十足十地被泼了个狗血淋头。 一边的土狗子也趁机朝李冀这靠了过来,三人也不管是什么东西出来了,一齐跑向洞口,眼看就要到了,李冀感到身后一阵劲风扑来,要是再直接向前跑,肯定会被击个正着,三个人急忙一低头趴在地上闪避,只听到“碰”的一声巨响,原本放在棺材旁边的盖子猛地嵌进了连接外洞口的墓墙上。 墓墙是天然的山体打磨而成,硬如磐石,但是那棺材盖也厚重之极,居然被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扔出,平平的嵌进了墓墙里。 李冀等人经这么一吓,心中反而清醒了不少,这洞口太小,急切之间根本不可能跑出去,只得转身拼命了。李冀现在倒是很有身为道人的自觉,把土狗子和草根挡在后边,一手模出怀中的灵符,一手拎着糯米袋,一边的土狗子在报讯符失去作用之前打燃了火折子。 此时那具没了盖子的棺材已经整个竖了起来,立在墓台之上里面的尸体原本紫色的干皮上,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长出了一层厚厚的黑毛,只不过其间不少的白点夹杂在里面,不时滋滋作响地冒出数股青烟,看那僵尸不时嘶吼的痛苦表情,那些白点应该是刚才李冀撒出的糯米。 李冀见状反倒是呼了一口气,只要手上这些东西能克制住这僵尸就好,如今却只能凭手中的“法宝”跟它斗上一斗了。 只见那僵尸两臂一振,从棺材中跳了出来,一跳就是两米多远,伴着嘶吼声来势如风,只三两下就跳到三人面前,伸出十根钢刀似的利爪猛扑过来。 三个人都没料到僵尸的的动作这么快,千钧一发之际,根本无暇让人多想,这墓室内根本没有周旋的余地,还是土狗子经验丰富,不退反进,以攻为守,大叫一声便抡起木弓劈头盖脸的砸向黑毛僵尸。 那僵尸动作奇快,双臂横扫,一股巨力撞击之下,土狗子感到虎口发麻,木弓象稻草被狂风吹上半空一般,直接被击飞到墓墙之上,折成几截。 土狗子失了防身武器,手中虽然还有火折子,却不敢冒然扔出去,只得急退。那黑毛尸怪如影随行的扑了上来,发出一声啼哭般的怪叫扑向土狗子。 趁着土狗子挡那么一下,李冀已经回过神来,抖着糯米袋向着僵尸铺头盖脸地就是漫天的糯米雨降下。 “嗷!”又一声负痛的怒吼,这次被撒中的糯米又多又密,黑毛僵尸身上的黑毛被灼烧得燃起了绿油油的冥火,连声吼叫之下,狂乱地扑向了李冀。草根见李冀有难,也飞起一脚,结果疼得他直吸凉气。 现在黑毛尸怪已经完全疯狂了,受到攻击后便丢下李冀不管,恶狠狠探出怪爪插向草根的脑袋,草根狼狈地一个前滚避开它的利爪。这时草根也被逼急了,当下更不多想,纵身一跃到了尸怪的背上,僵尸四肢都是僵硬的,根本抓不到草根,只能不停的甩动身体,想把草根甩掉。 但是没动几下,黑毛僵尸便不再动了,直挺挺地扑倒在地。李冀和土狗子试探着走过去,见僵尸确实不再动了,便把已经瘫软的草根从僵尸背上拉了起来,此时草根浑身是血,李冀急切地给他检查了一番却没发现什么大的伤口,很快便醒悟草根身上的是黑狗血,也许这僵尸被草根这么一抱就失去力量和草根上的黑狗血有很大关系。 三个人都缓过劲来,得新点亮了灯笼,正准备出墓洞,一直对僵尸那一击之威心有余悸的土狗子突然指着僵尸倒下的地方叫道:“那个怪物还在动 顺着土狗子的手指的方向,李冀见到僵尸扑在地上,不停地抖动,身上的黑毛此时已经退尽,干瘪的头部怪异地昂起,只有一层干皮的嘴张得大大的,口中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接着,一条通体透黑的怪蛇从僵尸的口中爬出。 那怪蛇爬出来之后,一边吐着信子,一边昂着头向李冀等三人逼进。李冀扬手把仅剩的一点糯米扔了出去,那黑色不躲不避,只是停顿了一下,浑然无事的再次逼近。 虽然这蛇太过古怪,但毕竟形体还是蛇的模样,土狗子还算是一个优秀的猎手,本能的站到最前面,只是手上没有可用的工具,一时也不敢乱动。 那黑蛇吐着信子,面向着三个人,却让人感觉到它死死地锁定了草根。 ( 11.第11章 好恶心的蛇头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11节第11章好恶心的蛇头 黑色怪蛇停在三人身前,死死在盯着草根,蛇头昂起,每一次信子吞吐,都让李冀和土狗子的心抽动一下,而首当其冲的草根更是冷汗直冒,又拳握得更紧了。土狗子在流元山打了那么多次猎,有爷爷张福宝的言传身教,很清楚毒蛇准备攻击的姿态,就是蛇身上仰,随后蛇头向前一弹,用毒牙咬中猎物,所以看到怪蛇此时的表现,心里说不出的紧张,无数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李冀等三人毕竟刚刚同黑毛尸怪进行了一场生死斗,加上年小体弱,很快便露出疲态。正当三人都有些神情恍惚之时,怪蛇猛地向前一弹,草根本能的侧头转身,却没有完全避过,被怪蛇咬住头发,然后顺势缠住了草根的脖子。 怪蛇一击不中,很快调整位置,草根的脖子和脸全暴露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完全是避无可避,想挡也挡不住。草根吓得完全不知所措,准备备闭目等死,忽然“嗖”的一道红光,直接在草根的颈项处爆开,那条怪蛇本已经扑向草根的脖子,半路被那道耀眼的红光一闪,竟被吓了一跳,直接从草根的肩头滑落。 一切就发生在那么一瞬间,李冀不等那蛇落地,情急之下张开糯米袋便扑了上去,趁着怪蛇还没回过神来,直接将它罩在口袋之中。袋中的怪蛇不断扭动,李冀放开口袋,腾出手来按住蛇身,谁知这怪蛇力量大得出奇,全然不受口袋的束缚,蛇头窜出口袋,回转过来便要咬李冀。 李冀情知这怪蛇必定奇毒无比,在这大山之中被咬中必死无疑,当下便发了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你咬死我不如让我咬死你。竟然真的俯身张口,在怪蛇咬中自己之前,双手抓住蛇身,一口咬在蛇头之上。 蛇头入口,李冀只觉得一股腥臭之气直冲咽喉深处,直贯全身,而怪蛇的蛇头坚韧湿滑,在巨大的咬合力之下还能挣扎着向前扭动,李冀被腥气冲得头昏欲呕,牙齿咬在蛇头上渐渐吃不住劲,感到阵阵酸麻,双手觉得绵软无力。 刚才那道红光是土狗子情急之下再次使用报讯灵符的结果,现在他和草根被李冀疯狂的举动惊呆了,直到看见怪蛇蛇身乱扭,似乎想钻入李冀口中,这才回过神来想去帮忙。草根抓住露在外面的蛇尾,想要把怪蛇拉住,可是那怪蛇的躯体滑溜得紧,草根连试几次都没成功。还是土狗子有经验,抽出身上的一支箭矢,一只手同草根一起定住怪蛇的蛇身不让它乱扭,另一只手拿着箭矢用箭头狠狠地扎向怪蛇的七寸。 “噗!”箭头划过七寸扎进了旁边的地上,这怪蛇的身体实在太过坚韧,土狗子这样大力地扎下去,居然也只是在它天然的弱处划了一道不起眼的小口子。 怪蛇七寸受创,蛇头更是不顾一切地向李冀的喉部钻去。 土狗子一击无功,便有些手足无措,而草根却不断地尝试抓住蛇尾,徒劳地想阻止怪蛇的进前。 此时洞口方向有了动静,土狗子回头一看,却是钟明爬了进来,他同王洁依等人听到内洞响起一片,作为此地天师教中年纪最长的师兄,只得鼓足勇气进来探查情况。内洞的情形落入钟明眼中,吓得他差点魂魄离体。王洁依在钟明进洞之前,把手中握着的灵符给了钟明,钟明进洞之前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用这个灵符,眼前的一幕让钟明想都没想,连滚带爬地挥起手中的灵符,“啪”的一声贴在了怪蛇的尾巴上。“滋滋滋”,连手都无法抓稳的蛇身,却被这么一张黄纸死死粘住,并且阵阵青烟从蛇尾上冒出,如同刚才糯米撒到黑毛尸怪身上一般。 自从钟明带来的灵符贴到怪蛇身上,灵符便如附骨之蛆一般,死死地缠绕着蛇尾,从蛇尾开始烧灼蛇身,一直向蛇头方向蔓延,怪蛇整个身躯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钟明、草根和土狗子看着眼前的异状,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动作,咬住蛇头的李冀感到原本坚韧的蛇头开始变软,但整条怪蛇并没有停止钻向自己的咽喉,那道灵符在蛇尾的烧灼如同抽在马上的鞭子,让怪蛇更加急切地想要躲入李冀的体内。 怪蛇钻得快,灵符的威力蔓延起来也不慢,怪蛇的表皮虽然有点刀枪不如的味道,但是这层表皮被灵符化掉之后,露在外面的肉身与普通蛇类无异,只是蛇血是黑的,很快李冀就感到自己的牙齿已经深深地切入到怪蛇头部稍后的地方,嵌入蛇骨之内,死死地将怪蛇卡在了临近自己喉咙的地方,照灵符的这种威力,这条怪蛇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死掉,李冀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异变就在这时发生,那怪蛇似乎聪明异常,知道这样迟早会被尾巴上的那个煞星烧灼而死,居然也懂得壮士断腕的道理,自动让蛇骨月兑节,然后口中的蛇头部分直接钻入了李冀的肚子。 李冀双手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然后把手指伸进喉咙不停地抠着,想把蛇头吐出来,可惜干呕了半天,完全没有作用。一边的钟明等人自然也看到怪蛇的头部钻入李冀的口中便再也没有出来,可这个时候根本帮不上忙。 李冀只觉得那蛇头在自己肚子里横冲直撞,整个肚子里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整个头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手脚也渐渐失去知觉,就这样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钟明等人连忙跑过去,探了探李冀的鼻息,极为微弱,整个人身体也变得冰冷,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边。草根刚才同尸怪黑蛇对峙都没有退缩,此时看到李冀命在旦夕,心里却感到一阵害怕。 ( 12.第12章 一目五妖精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12节第12章一目五妖精 三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李冀拖出内洞,在外洞等着的王洁依等人看到昏迷中的李冀,也被吓得不轻,王洁依眼里泪花闪现,快要哭出来了。还是土狗子的阅历要丰富一些,安慰大家说,李冀可能是中了蛇毒,流元山上有很多能克制蛇毒的草药,恰好他识得几种,先采来几样,让李冀的情况不再恶化就行了。土狗子飞快地奔出山洞,去寻找药草去了,留在洞内的钟明观察了一下李冀的情形,觉得那怪蛇既然会被王洁依带来的灵符所伤,必定是妖邪之物,李冀现在这个样子可能并不只是中了蛇毒那么简单,恐怕还中了怪蛇的什么邪术。 几个人又忙乱地找寻身上的辟邪物件,钟明、周元和李星身上根本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而王洁依从母亲王真那儿偷来的都是些攻击性的灵符,自然不能用在李冀身上,唯有草根看了看手上一直握着的从墓室内拿出来的玉佩,觉得这东西应该有用。玉原本就是辟邪之物,这枚青色玉佩看起来不是凡品,于是草根在征求了钟明的意见之后,将玉佩直接放入李冀的舌下。 说来也怪,玉佩一入口,李冀的呼吸也就平稳了一些,众人也安心了不少,但是李冀的脸色仍然铁青得不似人色。 外出的土狗子很快就回转了,手里除了几株药草之外,还拿着一株野山参。土狗子一边将草药捣碎,混了一点清水喂入李冀的口中,一边直道李冀的运气好,在采药的时候居然让采到一株可以续命的野参。土狗子并没有将野山参直接喂食,而是弄成片,合着玉佩一起,放入李冀的舌下。 虽然经过含玉喂药之后,李冀的情况有所好转,但是仍然很不乐观,几个人基本上没怎么商量,便决定返回张家集。 此时天已经黑了,土狗子和钟明、草根把外洞的几具尸体全部弄到洞外埋了,周元、李星和王洁依则找了一些山石把内洞的洞口堵上。几个人忙活完,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土狗子将野山参拿出一部分煮了水,喂了一些给李冀,然后六个人轮流照看着。 漫漫长夜,六个人感到心里沉重,都没有说话,所以这个夜晚显得特别漫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土狗子便到洞外找来一些树枝和山藤,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幸好李冀年小身轻,几个人轮流抬着并不觉得辛苦。 出了猛虎沟,钟明等人不停地赶路,直到天黑之后才到达一个休息的山洞,在里面土狗子发现有人留宿的痕迹,模了模灰烬,居然还有温度,说明才离开没多久。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在临近天黑之时又匆匆离开了。 赶了一天的路,除了李冀依然昏迷不醒之外,其余六个人都有些吃不消,除了负责守上半夜的钟明之外,其余五人都很快进入了梦乡。 “哗啦啦,哗啦啦”,正当钟明也在不停地打着盹的时候,洞外突然风声大作,弄得树叶哗哗作响。钟明不敢大意,赶紧叫醒熟睡中的土狗子等人。六个人挤在洞口,紧张地向外张望。 洞外月明星稀,视野倒是比较宽广,六人看到树林中黑影晃动,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妖孽!还不受死!”随着一声大喝,一道火光闪过,接着便是一阵嘶吼的声音。 钟明最先反应过来:“是师父,他一定找到那妖怪了,我去帮忙说完便纵身跳出洞外,寻声跑去。土狗子心里担心爷爷也跟了上去,王洁依狠狠地盯了草根一眼,这个时候又想起了她同草根之间的比试,模了模怀里那几道威力不凡的灵符,也跟了出去,草根这个时候自然不肯落后,剩下的周元同李星互相看了看,觉得还是跟着大家比较好,也一起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出洞的六个人都各怀心事,把洞里半死不活的李冀忘得一干二净,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那儿。 六个人离洞口越来越远,谁也没有注意到,五个黑影顺着洞壁潜进了山洞。 洞内的火堆继续燃烧着,顺着火光,那五个黑影也显出身形。原来是五只颜色各异的小狗。但是这五只小狗生得十分怪异,只有领头那只黄色小狗脑门正中有一颗眼珠,剩下红、青、黑、白四色小狗都没有眼睛。 当先的黄狗看到李冀,立刻伸出头,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很快地退到一边,从喉咙发出阵阵低吼,仿佛见到了仇人一般。 余下的四只狗听到黄狗的低吼,立即警惕地围住李冀,作势欲扑。 此时的李冀依然在昏睡之中,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临近。见李冀没有任何动作,领头的黄狗偏了偏头,似乎是感到很奇怪,试探着走上前去,又用鼻子嗅了嗅,回过头去看它的四个同伙,唯一的那只眼珠里充满了疑惑。 正当黄狗回头毫无防备之时,李冀双眼猛地睁开,眼中暴出青光,口中发出黑毛尸怪一般的嘶吼,一手将黄狗的脖子夹在腋下,不待黄狗挣扎,另一只手迅疾异常,竟生生地将黄狗唯一的眼珠挖了出来。 黄狗遭此重击,口中出发悲鸣,显然痛苦之极,周围的四色小狗听到异响立刻纵身扑上。李冀这时显得力大无穷,一手握着眼珠,一手放开黄狗,将扑上来的四色小狗一一击退,黄狗月兑身之后,同余下的四狗重振阵脚,似乎对李冀夺走它唯一的眼睛十分愤怒。 李冀闪着青光的双眼扫过围住自己的五只小狗,又拿起手中的眼珠,“啊呜”一张口,居然把那颗眼珠直接吞入肚内。 五色小狗如遭雷击,均是后退一步,接着低吼之声从五只小狗口中发出,显然是要找李冀拼命了。 李冀吞下夺取的眼珠之后,双目重新闭上,身体一软,再次昏睡过去。四周的五只小狗却没有放过李冀的打算,看那架式是要扑上去将他开膛破肚,直接取回眼珠。 千均一发一际,洞外响起人声,其中何存充满焦急的询问声最是明显,黄狗听到何存的声音,身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接着狠狠地朝向李冀万分不甘地低吼一声,率先跳出洞外,余下四狗也紧随其后。 五狗刚一离开,草根便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阿冀,我们找到何师叔了,你有救了!” ( 17.第17章 老子也有面壁的时候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17节第17章老子也有面壁的时候 “师兄,该吃饭了沉思中的李冀被草根的喊声唤回了现实,回过头便看到放下食盒的草根又开始收拾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书籍。冲着草根歉意的笑了笑,李冀打开食盒,小心地拿起碗筷,看着里面丰盛可口的饭菜又发起了呆。 两年,整整两年了,因为把私上流元山的罪过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师父的盛怒让李冀现在都记忆犹新。爱之深,责之切,就算有几位师叔和师兄求情,自己还是被罚在这道人村后的小山上面壁思过,两年时间过去了,师父却从来都没有来看过他,只有几位师叔和师兄弟经常来安慰一下自己。 现在草根已经成了师父的记名弟子,只不过天师张一平并没有亲自传授草根各种道术知识,而是让他跟随何存一起学习,李冀也就名正言顺的有了一个师弟。 草根见李冀拿着饭食却不动筷子,便停下手中的收拾大计,提醒道:“师兄,快吃饭吧,都快凉了,今天可有你最喜欢吃的菜 “哦,好的李冀口中应着,开始面壁期间一天一次的进食。他伸出去夹菜的右手是被布套包裹着,两年前同流元山上魔蛇争夺肉身之后,整只右手从胳膊到指尖,黑得如同木炭一般,同李冀整个身体的黄皮肤一对比,显得诡异吓人。不过这只黑漆漆的右手的力量大得惊人,刚开始李冀控制不好,弄坏了不少的东西,搞得草根不断地安慰他,要他不要乱砸东西,不然被天师知道他在发脾气摔东西,肯定会更严厉地处罚他的。 李冀原本是会向草根解释的,可是早在他醒转的时候,五妖的到访就已经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五妖由于只有一只眼睛供它们轮流使用,所以其它感官灵敏异常,特别是嗅觉,这大概同他们犬类的本体有关系。查阅了有关一目五妖记录的书籍之后,李冀知道了被一目五妖嗅过的人都会重病不起,多嗅一次,病情就会加重一分,一旦五妖都嗅过了,这个人就会死去。因为五妖所吸的是人体中保持生命运转的五行之力,五行之力全失,整个人的生命机能就会完全停止运转。 有了这方面的了解,李冀当然不会履行先前的约定让五妖轮流来嗅自己的气息,可是李冀依靠身体内五妖的五行之力击败魔蛇,刚醒来不久,五妖就想趁着李冀身体还很虚弱之时夺回自己的本源力量。可惜的是,带头嗅了李冀的黄金妖依然闻到了魔蛇的味道,特别在李冀的右手处,味道最是浓烈。如果五妖强行收回李冀身上的五行之力,断了他的生机,魔蛇就可以马上夺舍成功,五妖也会在收回力量的过程中,被魔蛇趁虚而入。 当时五妖急于收回力量,潜入道人村之后被负责阵法的周咏发现,立即运转村内外所有的防御阵法,封锁了整个村子,然后上报天师,开始全村搜索。五妖收不回力量又逃不出村子,骑虎难下,只得又同李冀达成一个协议,五妖融合李冀体内的五行之力化为五行手链,戴在右手之上镇压魔蛇的力量,而李冀则要为此事保密,不得泄露五妖的行踪。 李冀也知道魔蛇的厉害,当初天师师父没办法帮到自己,全靠五妖之力才恢复自己的肉身,现在明知五妖对自己没有安什么好心,为了自己的小命,也只好答应了。 灵魂离体原本是修道之人修为极为高深之后才能达到的境界,到达那个境界之后也不是灵魂离体这么没水准的叫法,而是叫做元神出窍。一般人受到邪法侵袭或是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候,也可以灵魂离体,只是神智都处于混沌之中,根本无法以了解灵魂是怎么一种状态。李冀在机缘巧合之下被魔蛇逼得离魂,又有辟邪宝玉护住灵台,以浅薄得可怜的修为提前体悟灵魂与**之间那种玄之又玄的联系,如同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突然学会了设x解方程的数学方法一般,这种超前的境界让他在现阶段的学习之中受益匪浅。 现在李冀眼前是一片崭新而广阔的天地,数天的经历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知识的贫乏,力量的渺小。所以李冀对面壁并没有太多的抵触心理,反而有一丝庆幸自己能够安下心来补充自己的知识。面壁的这两年,李冀唯一向师父提出的请求就是希望能看到足够多的书籍。 弟子好学,没哪个师父会不支持的,张天师再生气,也不会在这方面为难李冀。一本又一本的道家经典被送到李冀的手中,可是单一的一两本书让李冀觉得无法把自己想知道的东西融会贯通,每当他有一点明悟却又不太明白的时候,想找相关的书籍来印证一下,却无法找到,只能第二天让草根带信去找师父索要,等到书拿到手上,李冀的思想又飞到了别处。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有些天马行空的李冀,向张天师提了一个很过份的要求,让张天师把村子里所有的天师教道家经典都搬到他那儿去,结果张天师觉得他好高骛远,派王真道师来斥责了他一番。 李冀正觉得有些沮丧的时候,师兄欧阳文瑜来了,而且是每天都来一次。虽然师兄没有明说,但是李冀明白这算是师父没有答应自己要求的一点补偿。欧阳文瑜的到来,让李冀有了一本活字典,一有问题就可以去请教,李冀叹服于欧阳文瑜的渊博,欧阳文瑜也惊讶于李冀的聪颖。李冀面壁一年,欧阳文瑜就来了一年,直到有一天欧阳文瑜向张一平提出李冀曾经提过的那个过分要求之后,便出村办事不再来探望李冀了。 张天师并没有真的把整个道人村的书库搬到李冀面壁的小屋内,所以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李冀只能把送饭的草根尽量地留下来,用那些令草根头痛的问题不断地折磨他,草根当然也只能把这些问题拿去折磨他的授业师父何存。 有些东西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只有看事物的方法不同而已,何存并不是一个不开通的道士,但是对于草根带来的这些问题,他并不打算像欧阳文瑜一样同李冀一起换位思考,只是笑笑,然后给草根一本书,让他自己去试着找答案。 心中的疑问不能在别人那儿得到答复,李冀只好自己从相关的典籍上去寻找,实在找不到就自己静下心来思考,久而久之都快成思考者的模型了。那些针对单一理论的书籍并不适合李冀,所以他深思之后就会这本书上翻翻,那本书上找找,每次草根送饭来的时候,总是面对呆呆的李冀和一屋子放得乱七八糟的书。 以往草根在李冀吃饭的时候,会简单地收拾一下杂乱的书籍,然后在李冀吃完了饭再向他请教几个问题,草根发现同样的问题,从何存那儿得到的答案同李冀这儿得到的答案是有区别,可是这两种答案仔细一想都会觉得有道理。待问题请教完了之后,草根便会收拾好碗筷赶回村子,那儿还有何存的大弟子钟明等着呢。 这一次吃完饭的李冀并没有等来草根的提问,而是看到草根神神秘秘的凑了上来,说道:“师兄,面壁两年,有没有想过到外面去看看?” “想是肯定想的,但是师父他老人家准备开恩了吗?”张天师的性子李冀算是领教了,自己不向他服软,他就绝不会开口放自己下山。李冀如此痴迷于道术的研究,成天呆在书堆里,就是不提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结束面壁这回事,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觉得张一平处罚太重,成心要同他赌气。 草根冲着李冀勾了勾手指头,让他把耳朵放过来说说悄悄话,其实这山上的小屋之内,除了他们两个人,周围几百米的范围内都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可草根最近就喜欢这道道,也不知是和谁学的。 李冀一个人呆在这山上,确实也有些无聊,因此很配合地偏着头移了过去。“村子里很多同伴都在各位师叔那儿学习了好几年了,今年天师准备了一次道童的选拔晋级考试,全村所有的小孩子都可以参加,听王洁依他们说,晋级考试一般都是由大人带着,外出完成一件天师交付的任务。你要是报名,晋级肯定没问题,趁机出去透透气,晋级之后再让大家帮你求求情,估计也就不用面壁了 李冀眼睛一亮,自己在这儿憋了两年了,要不是一个劲地找事情做,怕是要被逼疯了,有好几次都想向师父低头,结束这场漫长的面壁,可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成年人的自尊不允许他和师父暗中较劲然后半途而废。现在好了,这次的道童晋级考试,可以让他名正言顺的出去透透气,而且正如草根所说的,凭他的能力,要想成功那是易如反掌,到时候喜爱自己的那些师叔们帮自己说几句好话,让师父有台阶可下,结束自己的面壁生活那肯定是指日可待。 “好,就这么办。阿兴,你去找何师叔说说,让他帮我报名参加道童晋级考试。还有,你回去后,在刘菁师叔、周咏师叔还有王真师叔那儿也顺便提提这个事说完,李冀冲着草根眨眨眼,然后很满意的从草根那儿收到一个“我明白”的眼神。 草根现在已经是道人村里很受欢迎的人物了,不光因为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天师的第三个记名弟子,更因为他乐于帮助别人,村里什么人的活他都愿意去帮,也讨负责授课的何存的喜欢,王洁依因为李冀替他们顶罪的事,也不自觉的对草根亲近了几分。俗话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跟着李冀,草根也有了几分李冀逗趣的风格。 李冀参加道童晋级考试的事很快就被确定下来,这一次是近几年道人村参加人数最多的,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七个人当中有两名天师弟子,一名道师的女儿,还有三名道士亲传弟子,最后一个是老道童段星空的儿子段天朗。 为了这次晋级考试,张天师特地把在外的大弟子欧阳文瑜召了回来。考试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由张天师当众公布每个人的任务,由于道童一般只需要给外出的道人当当助手,所以这些任务都由一名道士级以上的道人考官帮助完成,也就是说,只要参加考试的人不是太笨,不会给负责考核的道人考官帮倒忙,基本上是可以顺利通过的。 原本是十分简单的考试,在天师教的历史上也不乏那种协助道人捉妖祈福的参考学徒忙中出错,气得考官当场吐血的。很快七个考试学徒的考官和任务被张天师公布出来了,刚开始大家都觉得很平常,草根由欧阳文瑜负责,去流阳县城替一名富户选一处阴宅;刘菁的女弟子刘香儿,由何存负责去张家集联系张进,谈谈长期提供一些材料的生意;王洁依则是由周咏负责,去北风城为一名大臣祈福;周元由王真道师负责,制作村内一些常备的灵符;李星由刘菁负责,清点一下村内的库房。 这些都是一些很一般的任务,完全是没有难度可言,当张天师公布李冀的任务时,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李冀同段天朗一组,不需要考官,只需要去流阳县找到那位王半仙,让他规规矩矩地到道人村来保证不再行骗即可。 这样一个“简单”任务,完全出乎李冀的意料,而继承了其父老实巴交性格的段天朗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何存等人看不下去,准备出来帮李冀说说话,谁知道李冀抢先一步,扭着脖子粗声粗气地道:“弟子绝对不让师父失望!” 得,这两师徒算是对上了。 ( 18.第18章 从今天开始贫道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18节第18章从今天开始贫道 流阳县地处流元山南部余脉之上,是由南方北上进入都城北风的必经之路,来往客商很多,商业发达,酒楼客栈林立。 虽然张天师不给李冀和段天朗分派考官,但是进城办事,没有个年长的领路,实在不让人放心,所以何存提议由他的大弟子钟明陪同着一道前往流阳县。 段天朗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一直由父亲段星空抚养长大。由于父亲性格老实忠厚,在道人村中又是少有的辈份高,阶位低的道童,使得段星空骨子里有点自卑感,和同龄人的交流也少,这次晋级道童也算是鼓足勇气才让父亲替他报了个名。 一路上钟明不断地安慰着李冀,在钟明的眼里,李冀这次的任务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面对王半仙这个江湖老骗子,以天师教在清元国毫无背景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对他动粗,这种江湖老混混,想要说服或是感化也完全是痴人说梦。 反倒是一边的段天朗很是兴奋,显然也是李冀这个天师教“传奇”人物的崇拜者,仿佛能不能顺利晋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和李冀一起出任务。段天朗由于性格内向,一直是跟随自己父亲学习各类知识,若是让他去协助清点库房,那肯定是没问题的,正是因为段星空告诉自己儿子,每次晋级道童的任务里都有库房清点,段天朗才没有打退堂鼓。现在期盼中的任务没接到,崇拜的人物却和自己做同一个任务,段天朗话虽不多,旁人却能一眼看出他一脸的满足。 李冀当初答应接下师父这个强人所难的任务,并不完全是赌气,在现世中,各种各样的骗术层出不穷,相对应的防骗手段也纷纷出炉,所以对付这种“半仙”类的骗子,李冀也不是全无把握。 钟明相比两年之前,不仅人壮实了不少,脸上的木讷也荡然无存,代之的是一份成熟与稳重。两年前流元山的经历改变了多人,钟明作为当时七个人中最年长的,面对一连串事件时的无力感让他内心充满了自责,同时李冀、草根甚至土狗子的积极表现更是刺痛了他的自尊,所以回到道人村之后,何存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弟子变了,变得更积极了,变得更愿意去尝试了,并且在一年之前一举通过了道童的考试。 “师弟,你打算怎么完成这次任务?”来到流阳县城内,钟明看着一直和兴奋的段天朗说着一些无关琐事的李冀,实在是忍不住问道。 正在同段天朗交流村里哪位伙夫弄的菜最好吃的李冀被钟明这么一问,用一副很神棍的表情答道:“贫道自有妙计。师兄,你看这流阳县的人还真是多,待会儿我们住哪儿?” 钟明对李冀这种神神秘秘的作法很是不满,正要多问两句,一边的段天朗信心十足地插口道:“李师兄刚才说,只要我们找家客栈住下来,到时候他就有办法让那个王半仙自己找上门 钟明显然认为李冀是信口开河,怀疑道:“那个王半仙根本就不认识我们,怎么会自己主动找上门来?” 李冀伸手想拍拍钟明的肩膀,却发现自己比起钟明矮了大半个脑袋,手伸到一半又缩回自己的下巴那儿,做了一个捋胡须的动作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要让王半仙认识我们还不容易吗?江湖骗子都是死认钱的,他们认识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给他们送钱的,一种是抢他们钱的。送钱的是他的主顾,抢钱的是他的同行。我们不做他的主顾,我们去做他的同行 李冀这么一说,钟明有些明白了:“你是说,我们也开个卦摊,然后同王半仙打对台?” 段天朗很是期待的说道:“那些江湖骗子的骗术哪比得上我们天师教的卜卦之术?李师兄说,只要我们抢了王半仙的生意,自然就可以逼他来见面,然后就会有很多办法收拾他 勉强说服了钟明后,李冀等人来到了一家叫回首居的酒家。酒家的掌柜看到是三名道人打份的客人来了,立即招呼三人入座,然后让伙计去后面通知老板。 “怎么?这家酒楼的老板认识我们?”李冀对回首居这三个字很熟悉,又偏偏想不起是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钟明端起伙计上的热茶,喝了一口道:“以前这家酒楼闹鬼,是我们天师教的门下弟子帮着老板处理的,之后又帮了他不少忙,所以我们教中出任务都是在这儿落脚 正说话间,从后堂走来一个身穿员外服的中年男子,由于走得比较急,身上的肥肉一阵的抖动,让李冀替他那对略显单薄的双脚着实地担心了一把。 “呵呵,各位道长光临,真是黄某的荣幸。这位不是钟明小道长吗?令师何仙长可好?这两位是?”黄老板老远就打着招呼,一脸的热情,听他说话就知道是个生意人,自来熟。 钟明带着李冀、段天朗二人赶紧起身相迎,并向黄老板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弟,也是我师伯的二弟子李冀,这位是段天朗,是经常来您这儿的那位段师叔的儿子 听到钟明介绍李冀时,黄老板眼中显然充满了好奇和惊喜:“这位就是两年前帮助张老板除去流元山妖怪的李冀小道长?英雄出少年啊,张老板对当年小道长的表现是赞不绝口 李冀恍然大悟,这位黄老板就是当年给张进介绍道人的那位,怪不得听到回首居三个字很耳熟。只不过这回首居三个字听到李冀的耳中还有那么一丝别扭,两年对天师教典籍的钻研,让李冀对很多东西有一种本能的判断,就好比一个银行工作者对假钞的敏感一般。想到此行的目的,李冀决定帮一下这位黄老板。 李冀出左手屈食指,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道家礼之后,道:“无量天尊。黄老板太客气了,这次贫道跟随师兄出门办事,也许要在黄老板这儿盘桓数日,给黄老板带来诸多不便,还望多多包涵 ( 19.第19章 看看风水测测字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19节第19章看看风水测测字 一边的钟明很惊异地看着自己这个师弟,一向不拘礼节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而受礼的黄老板则是感叹这些道人弟子的懂事的同时,大方的表示有事尽管吩咐。 李冀对这位黄老板颇有几分好感,更坚定了帮他一把的想法,绕着布置得还算华丽的大堂,甚至到几个没人的雅间看了看,等着黄老板看得满肚子疑问的时候,才停下来对黄老板道:“黄老板,可否告知这回首居之名是谁人所起啊?” 黄老板疑惑道:“这是一位道行高深的仙长所起,说此名可以让我回头客不断,财源广进。小道友有什么问题吗?” 自己若是直接告诉他这名字有问题,这黄老板怕是不会相信,李冀心中思量着,师门中人不会不知道这回首居有问题,但是那些被教条定得死死的师叔们肯定不会冒着泄露天机的危险提醒这位黄老板,最多就是每次暗中做点手脚,让这个阴毒的布局危害减到最低。李冀看了看黄老板的那身肥肉,又看了看他满面的红光,这样的人福泽深厚,被人这样设了局都没事,帮他一把绝对不违反天意吧。 想到这儿,李冀微微一笑道:“黄老板,你这回首居刚开张的时候是不是生意火爆,之后便一直平平,仅够勉强维持?而且数年以来,是否那个、嗯就是家里夫妻关系不怎么和睦?” 短短数语便让黄老板惊奇无比,一把抓住李冀的手道:“李道长,难道看出了什么?这生意倒也就罢了,我家里那位……唉,李道长可要帮帮我 李冀看了看四周,虽然大堂之内并没有多少吃饭的客人,不过黄老板的举动显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黄老板也是成了精的人物,怎么会不明白李冀的意思,连忙引着一行三人进了后堂的一间屋子里。 进屋坐定之后,李冀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黄老板,我等一直在流阳县受你的照顾,所以你的事也就是我等的事,我观黄老板所开这家回首居酒楼,名虽有招揽回头客之意,却不知自古便有‘好马不吃回头草’一说,黄老板生意虽然不错,但熟客必定赊欠居多,陈年旧帐难以收回,酒楼之内闲钱流动也一年比一年困难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道长神算啊!”黄老板一脸信服之色,连连称是。 李冀摆了摆手,继续道:“这起名之人真是阴毒,若是起个大凶的店名,一开始生意就差,黄老板定然会有所怀疑,然后请人查验风水,测名拆字,而这回首居三字则要经过一段时间才会出问题,就算出问题,也容易被认为是经营不善,断不会想到店名之上。更为过份的是,这起名之人还怕黄老板福缘深厚,可以化解这一劫数,在店内还有布局 黄老板急切地道:“还望道长指点,店内有何布局 “大堂东侧的小窗可是起名之人提议开的?”李冀伸手向大堂方向指了指。 “是啊,那位仙长,呸呸,那人说东方开窗,道家有云‘紫气东来’,可以引仙气护财气黄老板脸上显出愤狠之色,想来这几年被骗得实在不轻。 李冀摇摇头,这年头的骗子就这么有专业水准了,搞点东西还很有几分理论化加系统化倾向了:“四方有四兽,东为青龙,开小窗则是一个雏龙吸水的局,这条小龙不仅不会保黄老板的财气,还会吸了黄老板的福气。黄老板原是福泽深厚之人,就算生意上有困难,但是‘家和万事兴’,有贤内助则歧路变坦途,可惜被这雏龙一吸,黄老板恐怕至今膝下无子,同黄夫人也关系紧张吧 钟明和段天朗自然是听得云山雾罩的,黄老板本人却从李冀弯弯绕绕的话里听出了名堂。又是说自己无子又知道自己和夫人关系紧张,难道自己做那事的时候不行,这位小道长也知道?莫不是自己那方面的能力也被那条什么小龙给吸走了罢?这样下去,自己的性命岂不是…… 想到这儿,黄老板也顾不上自己同李冀的年龄差距和自己的身份体面了,起身就扑倒在李冀面前,抓住李冀的大腿道:“还望仙长救我,仙长救我!” 不怕人乱讲,就怕人乱想,李冀也被黄老板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把黄老板扶回去坐好,好言安慰道:“黄老板不怕担心,其实贫道师门的众位师叔已经在这回首居内作过一些布置了,只是时机未到,一直没有明言告诉黄老板。黄老板一向乐善好施,冥冥中自然有上天保佑,这些小灾小难的不足挂齿。只是不知这起名之人,现在何处?” 情绪稍稍稳定的黄老板一听李冀问那起名之人,脸上立刻又激动起来,一张圆脸涨得通红,口中恨恨地道:“就是那个自称王半仙的骗子,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我可被他害苦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害黄老板的人居然就是王半仙,李冀心中直呼,老天爷,你对我太好了!虽然心里乐开了花,自己的计划又有了几分把握,可是李冀的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点头道:“这就是了,我出门之前师父曾经交待,说这流阳县内有个江湖骗子,不知害了多少人,这次让我前来,一是专门解决黄老板这儿的事情,二就是让我给那王半仙一点惩戒 钟明在一边听着连翻白眼,明明是来做晋级任务的,什么时候变成专门来帮黄老板的忙的。只有段天朗,看着李冀的眼神里都闪动着星星,偶像啊,把这黄老板都说得跪下了。 虽然心里对王半仙恨到了极点,但黄老板还算没有昏头,听到李冀说要惩戒王半仙,不由犹豫了一下道:“这王半仙平日里招摇撞骗,不少人都被他蒙在鼓里,就是本地的县尊大人也和他称兄道弟,要对付他,恐怕不好办 李冀起身揖手一礼,神棍地道:“无量天尊。黄老板放心,贫道自有办法 ( 20.第20章 术业有专攻 25.第25章 半仙也得服贫道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25节第25章半仙也得服贫道 王半仙匆匆赶回家中,急忙地拆开信封,只见里面写着:“臂膀已失,气数已尽王半仙大惊,急忙招来下人,快去打听天狼帮的情况,还没等下人出门,便有人跑来通报:“老爷,不好了,天狼帮的韩帮主在回帮途中被人给杀了!”王半仙顿觉天旋地转,喃喃道:“韩天中计了,中计了。那小子好手段啊 许敬宗同样也收到韩天被人杀于街市的消息,不过他的反应和王半仙恰恰相反,看着手中的信笺,许敬宗哈哈大笑起来,上面写着“借刀杀人,渔翁得利”八字。这个灵童可真是厉害得紧,自己的儿子昨日向自己通报,他那帮二世祖里面有人得到消息,流阳县的大小帮会近期也许会对天狼帮动手,自己的儿子怕会出现帮会火拼,影响自己的前程。哼,任由天狼帮这样干下去才会影响自己的前程!没想到自己打算静观其变,从中得利的想法也被这灵童算中了。 青衣人看到李冀的信笺时,心情却是越发的沉重了,书笺上同样只写了八个字:“内有纷争,外有强敌切中要害啊,也不知今上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听那些谗臣之言,做出这种荒唐的决定。无论自己领不领命,对清元国都是有害无利。 此时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哼着钟明和段天朗听不懂的小调。段天朗端上一杯茶,冲着李冀笑道:“师兄,来喝茶,这前前后后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们说说啊 李冀起身喝了一口茶,得意地道:“整件事虽然有不少的意外,但是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原本我是打算在流阳县开卦卜课,把名气打出来,逼王半仙现身,谁知道王半仙在流阳城内的势力比我想像的还要大,居然有帮会势力给他当打手。嘿嘿,原本到这个地步我有点伤脑筋了,谁知道韩天这个第一大帮的帮主真不会做人,做人不低调,树了不少的仇家。我让你们两个送信给刘老大和许天佑,就是为了今天发生的事做好善后。为了让韩天落单,方便黑熊帮的人下手,今天宴席上我故意留四封书信给他们,要是吃饱喝足,让他们几个一起出去,黑熊帮肯定找不到机会。照韩天眼里只有王半仙的那门心思,肯定会当场拆开,那种情形之下他急着回去,半路上就正好送到黑熊帮的手上。现在许敬宗那儿多半会利用这个事打压天狼帮,就算他原本没想过,今天我也提醒他了。王半仙那边,只要他聪明,就应该知道因为韩天的关系,他已经得罪了流阳县的富商士绅,他如果不来找我指点,我也不介意亲自去指点一下他 钟明看李冀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忍不住泼他的冷水:“那个青衣人呢?你又给他胡写了些什么,不怕他来找你麻烦?” 李冀不紧不慢地道:“那个青衣人一看就是当大官的,平日里肯定自信满满,能让他求神问卦的事,肯定棘手。再说了,给人算卦,也不能只看当事人,他旁边的人也很重要。比如青衣人身后那两个随从,一个文文弱弱的,一个却是孔武有力,颇有军人气概,想来一个是他的幕僚,一个是他的护卫,有这两种人跟着的,多半是从军之人,而且是领兵大将那种。让领兵大将觉得棘手的事,而且还是要回京去处理的事,那多半就是内忧加外患了。所以我才送了他八个字,就算没对,也不会错得离谱,他哪会来找我的麻烦 段天朗在一边一脸崇拜地道:“李师兄,那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已经完成了呢?回去之后我是不是也和老爹一样,是天师教的道童了 李冀摇了摇头,道:“还没呢,现在还差最后一步。就看王半仙那老家伙识不识相了,如果他主动上门来求教,我也就干干脆脆的放他一马,如果要我自己上门去找他,那我可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正说着,房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黄厚财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进来:“李仙师,王半仙在外面求见李冀给了钟明一个不出所料的眼神,然后示意段天朗去开门。 黄厚财最近过得是春风得意,自从大堂东面的那个小窗被李冀补上,然后又四处摆弄了一番之后,好像真的自己就变了一个人似上,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李仙师的道术起了作用,办起事来也是龙精虎猛,自己那个母老虎难得地对自己体贴起来了,现在做什么事都觉得顺顺利利。正是因为如此,黄厚财对李冀的态度也越发的恭敬起来。 房门一开,黄厚财就走了进来,虽然眼前李冀半躺着喝茶的姿势很不雅观,但落到黄厚财的眼里,却变成了淡然月兑俗,不拘小节。走到李冀的跟前,黄厚财问道:“仙师,见不见他?” 李冀起身整理了一上的装束,然后来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使了个眼色给钟明还有段天朗,钟明很不情愿地和段天朗一起,站在了李冀背后,扮演起了跟班的角色。一切准备停当,李冀对黄厚财道:“让他进来吧,黄老板,你就先回避一下 王半仙很快的在黄厚财的带领下进到李冀所在的房间,黄厚财很知趣地从外面关上门,然后回避了。王半仙的脸色很憔悴,只是过去半天时间,他就仿佛老了很多。李冀看得很准,王半仙之所以能够在流阳县混得风声水起,靠的就是他交际广泛,别人给他面子。要真说他王半仙有什么财富权势,那压根就谈不上。原本王半仙准备依靠韩天的势力,给自己弄点实际的资本,可惜韩天恶名太著,反倒把王半仙的社会基础——名声,给破坏掉了,现在韩天一倒,王半仙在流阳县再也没有继续混下去的本钱了。 如今事情明摆着是天师教要给王半仙一点教训,王半仙思来想去,看着李冀留下那八个字的卦词,越来越不心安,最终还是自己把自己折磨了一番,然后来请李冀指点迷津。 李冀知道,王半仙这种人,是久走夜路终遇鬼,现在正是惶惶不安的时候,说不定自己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王仙师,找贫道有什么事吗?”李冀不紧不怕地说道。 王半仙急忙道:“李道长切莫这样叫我,在下姓王名半贤,李道长直呼在下的名字即可。在下久闻天师教的威名,此次李道长前来流阳县,在下自知以前所做所为冲犯了贵教,还望李道长宽大为怀,为在下指点一二 王半贤?王半仙?李冀觉得这名字有意思,既然王半贤自己主动求饶,自己当然不会为难他,笑了笑便道:“王半贤,你在这流阳县内招摇撞骗,原本也不干我天师教什么事,只不过你为了钱财不择手段,做了不少有伤天和的事,比如这天然居的黄老板就受害不少。加之你扶持韩天这样的恶徒,所作所为就算我教不找你麻烦,日后你怕也要损阴德,下十八层地狱 王半贤平日帮人算命看相,虽然骗人的成分居多,可自己对这些却是深信不疑,被李冀这么一说,当然被吓得魂不附体,当即道:“还望仙师救我 李冀点点头,很满意王半贤的反应,招了招手,让王半贤附耳过来,王半贤听了几句,便想摇头,又看了看李冀神棍之极的表情不像作假,一咬牙,道:“好,就依了仙师 ( 26.第26章 这是淫荡的产物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26节第26章这是的产物 当王半贤跪在张天师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师祖”的时候,李冀看着自己师父脸上凝固成冰的笑容,心中的畅快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是的,天师教最有前途最年轻天师的徒孙,天师教百年难遇的天师直系弟子的开山大弟子,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都不辱没王半贤这个仅在一县之地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但是,这一切在发生之前,李冀这个小光棍完全没有考虑王半贤的年纪给张天师带来的冲击。事实上,李冀就算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也会给自己的师父一点难堪。张一平在为难这个徒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经受这个二徒弟给自己带来的惊喜。 所有参加本次晋级考核的学徒都成功的升级为道童,李冀也再次刷新了一项纪录,他成为天师教最年轻的师父,王半贤也跟着自己的师父刷新了一项纪录,成为天师教最老的学徒。同为创纪录的师徒二人,一个脸上挂着的是微笑,另一个,是苦笑。 王半贤别无选择,天师教在明宋国的势力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目前明宋同清元同气连枝,乃是兄弟之盟,既然李冀的师父在天师教已经是天师级的高位,那么自己拜在他弟子的门下绝对不吃亏,虽然年纪上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形势比人强,王半贤只有低头认了。 现在回到道人村,面对草根、王洁依等一大堆乳臭未干的师叔师伯,王半贤终于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无可救药的蠢事。所幸的是,在后面几天的日子里,见识了李冀道家学识的王半贤终于把悔青的肠子变了一些回来。 一个月后,清元国向夏周国商讨租借出海口不成,于是向夏周宣战。双方军力不相上下,战争很快进了入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天生乱象,必有妖魔作祟,战乱一起,则是群魔乱舞。很快清元国各地妖邪频现,密禅宗的和尚已经全体出动。而身在清元国的这一支天师教众,各地巡游的弟子传回来的求援信如雪花般飘来。道人村内,丹士以上级别的道人都被派出去应付各地作乱的妖魔。李冀虽然只是道童,比起丹士还低那么一阶,但是他的实力有目共睹,加上已经有了一个开山大弟子,所以也被张天师派了出去。 李冀带着王半贤,开始了他的除妖旅程。对于自己师父的安排,李冀是满肚子的不情愿,谁说徒弟就一定要跟随师父行动的?谁说王半贤这个半老头子就一定要跟着自己这个小孩子的?整天看着王半贤那张皱巴巴的苦瓜脸,人生还有什么乐趣。一路上李冀唠叨个不停,反倒是王半贤在那儿唯唯诺诺,应声的时候多,说话的时候少。 也不知道这一老一少走了多久,当李冀觉得自己有些快走不动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个村庄,一路上风餐露宿,现在发现个村子,李冀打定主意不管怎么说也要去看看,没有妖怪可除,那就去看看风水算算卦,实在不行看哪家死了人去做场法事,先好好的吃一顿,再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通过这么多天的接触,王半贤终于知道自己上了贼船,天师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可能全都是正宗的道家弟子,偏偏自己拜的这个师父和自己是差不多的货色,很多时候王半贤都不知道李冀说出来的到底是道术还是骗术。 一进村子,李冀就连说晦气,看己想做法事混饭吃的计划倒真有几分实现的可能。原来村子里好几家人都挂着招魂幡,一堆人在那儿披麻带孝哭天喊地。李冀冲着王半贤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惜王半贤一把年纪,赶了这么远的路,虽然跟着李冀学了一个多月的道家炼气术,可是毕竟修行日浅,现在早已经老眼晕花,吃不住劲了,看着李冀在那儿挤眉弄眼,王半贤迷惑了半天,硬是没搞懂李冀的意思。 李冀叹了口气,只得自己亲自出马,上前行了一个道家礼,对着一个头上带孝的女子客气地道:“请问这位施主,家中的人因为什么事而亡故了?” 那名年轻的妇人正在那儿伤心落泪,抬头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后生找自己问话,正觉得对方问得有些唐突,定睛一看,发现对方穿着一身道袍,俨然是个年轻的道士,身后还跟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想必是这小道士的师父。那妇人顿时觉得悲从中来,不理问话的李冀,直接跑到王半贤跟前跪着哭诉起来。 已经不止一次遭遇这种情况的李冀见怪不怪,瞅见旁边有张石凳,走过去就坐在那儿,等会儿自己那个老徒弟搞清楚了状况,自然会来找自己汇报。累得不行的王半贤被那妇人缠住,咬着牙在那儿苦挨,好不容易等那妇人说完,这才来到李冀身边,也顾不上什么师徒之仪了,一坐在李冀的旁边,总算出了一口大气。 “好徒儿,说说又有什么新鲜事了李冀刚才就已经打量了这户人家,牌位上写的是“先夫”,棺材也是薄皮,家境不好又失去了主要劳动力,看来不会有什么油水,于是掏出一个烧饼,分了一半给王半贤,然后对着自己那一半就是一阵猛啃。 王半贤那一股气还没理顺呢,也顾不上吃烧饼,理了理头绪,把那妇人说的事给讲了出来:“好像这村子闹妖怪,村里有不少人都被害了。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 “唔,老吃这东西也不是个办法,咱们俩也该改善一下伙食了。我看前面好像有个大院,我们去瞧瞧差点被噎着的李冀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王半贤的话,拍了两下胸脯,起身便向村子中间那座大院走去。 等王半贤跟上李冀的时候,李冀已经在大院门口向一名老者施礼打招呼了:“无量天尊。这位施主,贫道听闻村子之中闹妖怪,不知详情如何,可否告知一二,贫道也好尽一尽绵薄之力 那名老者见李冀是个毛头小道士,原本不想理睬的,看到后面跟来的王半贤,赶紧出门相迎,道:“这位道长,快快有请,老夫是本村村正,正好有求于道长 看着王半贤被领进大院,李冀翻了翻白眼,只得跟在王半贤的身后走了进去。 “道长请坐老者向王半贤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坐在主位之上。王半贤看了看李冀,李冀根本就不讲客气,直接就坐了过去。老者的眉头明显地皱了皱,却不好发作,只得再请王半贤坐了另一个位子。 “请问施主,村中那些被妖怪所害之人,是在何处遇害的?有什么症状?”李冀一到了工作的时候是不会含糊的,可惜的是,当事人一般都要先看看他弟子的脸色,才会小心地作答。这位老村正也不例外,一面奇怪这两个道人怎么年少的那个更像是主事的,一面开始讲述村里遇到的状况。 “前几日朝庭又发了征兵令,各村再次征集十名壮丁。唉,这仗一打起来,受苦的都是我们这些百姓,想那小翠和那小石头过几日就要成亲了,结果……”这老人家一啰嗦起来还真是可怕,李冀不得不出声道:“施主,还望你说说村里遇上妖怪的事 老村长明显不满意自己的话被打断,有几分怒气地道:“我这不是正说着吗?小石头那小子被朝庭抓了丁,结果没出两天就传来消息,他半路上想逃跑,结果被押送的官兵给杀了,小翠听说这个消息,投河殉情,可怜了这两个年轻女圭女圭,都是我看着长大的看到李冀明显不耐烦的表情,老村长只得加快了诉说,“自从小翠死后,村子里就不太平,时常都有人在村外被打晕,要么是身上起大颗大颗的脓疮,要么就这么死掉。也不知道是闹鬼还是闹妖怪 李冀点点头,起身道:“施主,虽然我师徒二人已经三天没吃过一顿舒心饭,一直在赶路,但是为了一村百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村外的情形,身体受不受得住也顾不得了 老村正听李冀这么一说,赶紧招呼家人准备饭食,说什么也不让李冀和王半贤现在出村去。王半贤眼神古怪地看着李冀,自己这位师父能让自己学习的东西真不少,这厚脸皮就够自己钻研一阵子。 用过了午饭,李冀和王半贤的精神都已经恢复了,师徒两人在老村正派出的一个村民的带领下来到村外,看着村外蜿蜒的小河,连绵的群山,李冀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王半贤在专业知识上还是相当信任这个小师父的,看到李冀的表情连忙凑上来道:“师父,有眉目了?”李冀后退半步,被这样一个老头子用这种很猥琐的姿势问话,让他很不自在:“嗯,有眉目了,回去再翻一翻伏魔录,对照一下就知道了 等回到老村正的家,师徒二人便把自己关进一间屋子时开始翻书。伏魔录是天师教弟子外出的一件常规装备。里面有常见妖怪的特征和消灭方法,也有历代天师教弟子遇到罕见怪物所写的一些心得,当然有一部分成功除去了,有一部分只交待了特征,而除去方法则没有记载。这本伏魔录很厚,一般都是让王半贤背在背上的,所以一般情况下王半贤在赶路这方面绝对是比不过李冀的。 “找到了李冀喊道,王半贤顺着李冀的手指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射蜮。形鳖,有三脚.去人二三步即射,影中,着处发疮,不治则杀人,人中,十人六七人死。男女同川而浴,婬以女为主,故曰多蜮。蜮者婬女惑乱之气所生 王半贤年岁虽大,也看过易经,可惜他不是那种文人出身,看得要懂不懂,否则也不会是个江湖骗子,老早就得修正道了,所以看到这段也不太明白。李冀自然知道这个徒弟的斤两,于是就解释道:“这里是说,有一种叫射蜮的怪物,长得像王八,有三只脚,生长在河里,人靠近两三米远就会吐出沙子射去,若是射中影子,人就会生疮发脓,治不好就会死人,要是直接射中人,十有六七是要死人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蜮这种怪物,多半是因为青年男女一起在河里洗澡,然后女方的**之气留于河川之中,若是这名女子又死于河川,结合她的怨气,就会生出蜮这种东西 王半贤晃了晃脑袋,问道:“怎么可以确定是蜮这种怪物呢?虽然各种症状都符合 李冀答道:“刚才那位村长已经说了,前一段时间朝庭征集壮丁,把一个小石头的人抓走了,原本这个小石头是要和一名叫小翠的女子成亲的。两个人两情相悦,难保不会在外面做点出阁的事。后来小石头被杀,小翠投河自尽,于是怪物就出来了。前后印证,也就差不多了,这玩意儿就是的产物。只需要把小翠的尸体找出来烧掉,然后用极阳之物化去河是的阴气就可以了 李冀找到老村正,不过这次他没有自己出面,而是让王半贤去讲前因后果和化解之法。老村长听了之后,直呼冤孽。等到小翠的尸体被火化之后,李冀同王半贤一起出了村。 “师父,你不是说还要用极阳之物化掉河中的阴气吗?”王半贤走到一半,才想起这个问题。 李冀恍然大悟,道:“你不说我还真就忘了说毕跑到河边,掏出自己日后的作案工具,痛痛快快地放射了一把。事毕回来,又同王半贤赶路,王半贤觉得奇怪,道:“师父,你刚才就化掉河中的阴气了?” 李冀答道;“谁叫咱们出门的时候你师祖没给什么法宝呢,也只好将就着用了,童子尿,绝对极阳 王半贤:“……” ( 27.第27章 到哪都有生意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27节第27章到哪都有生意 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城池轮廓,李冀大大地舒了一口气,道:“这几天连着在那些小村小户那儿看风水做法事,都快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这次进城,我一定要大吃一顿 看着犹如吃了神仙果一般突然有了精神的李冀,跟在后面的王半贤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喊道:“我的小师父,你老人家慢一点,我快喘不上气了。听说现在前线战事吃紧,各地又在紧急征兵了,我们两个进城去怕是不妥吧 “你担心这么多干嘛,谁敢抓我们俩的丁啊。清元国就算处于战争之中,也还没到天下大乱的地步,按清元国的法令,我们这些佛道中人是有特权的,可以免役免税。再说了,我们两个老的老,小的小,抓我们俩去干什么,当小祖宗和老祖宗供着?”李冀刚一说完,立即想到自己和王半贤一个小祖宗,一个老祖宗,自己不是吃亏了么,呸呸地连吐口水,然后又急着向前赶。 王半贤只得背着伏魔录紧紧跟上。连续地赶路,虽然让王半贤叫苦不迭,但是每次他以为自己一定会累得倒地不起的时候,身体内修炼的道家真气就会自动行遍全身,然后整个人再一次地焕发出活力。道家术法的神奇,让王半贤渐渐地抛开李冀强迫自己拜师的心结,开始真正的承认李冀这个年纪轻得不成体统的师父。 “站住,交纳入城税!”前方的李冀不出王半贤所料的被守城卒给拦了下来,只是王半贤并不替李冀担心,而是替要钱的守城卒担心。 李冀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拦住他的士卒,又抬头瞄了瞄城门之上“远山”二字。原己已经到了远山县了,这种小县城,难怪守城卒这么没素质。自从李冀穿越的那个冬天,差点因为守城卒而丧命的事件发生之后,他对守城卒就很难抱有好感。 拦住李冀的守城卒明显有些不耐烦,虽然时值大战,进城的人不多,他的工作也算清闲,可也不能任由这个小道士浪费他打瞌睡的宝贵时间:“看什么看,入城十文钱!”说着便把左手伸了出来。 李冀趁机看了看守城卒的手相,不紧不慢地道:“士兵大哥,刚吃皇粮吧,上官虽然凶巴巴的,也不能拿我这样的小民出气啊。最近手气也不顺哦,十赌九输,晦气啊 “你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咦,你怎么知道的?”守城卒原本暴怒的脸犹如川剧的绝活一般,一下子换上了惊讶的表情。旁边几个无事可干的守城卒被这边的情况所吸引,也围了过来。 李冀心里不停地鄙视,我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看你手上的茧子形状还是干农事留下来的,就知道刚模兵器没多久;看你额头上的鞭痕就知道你是个大笨瓜,常做笨事被上官抽;算算时日,清元国有不拖饷的好传统,可是刚过了发饷日没几天你的肚子就在咕咕叫没吃饱就知道你是个给赌场送钱的猪头三。 可是李冀再怎么月复诽也不可能真的当着这帮守城卒的面说出来,所以他只是理了理道袍,然后轻轻地咳了一下。这时守城卒里有人才反应过来,对李冀道:“哦,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李冀觉得这些守城卒子素质真是差得可以,自己这身打扮如此明显,居然要这么长时间才把自己的身份搞清楚。 后面的王半贤也跟了上来,可是他没被累趴下,却差点被守城卒的一句话笑趴下。那个领头的守城卒一脸恍然地对李冀道:“看你这作派,和我们城里那个算命的刘半仙是亲戚吧 王半贤看着李冀古怪异常的表情,忍着笑对众守城卒道:“各位军爷,我等是云游四方的道人,按清元国律法,道人和僧人是免税免役的,还望各位军爷行个方便,放我二人入城 一众守城卒瞪大眼睛,拦着李冀那个更是惊奇地道:“还有这种好事?你们那儿还收人不,当这兵实在没意思 正在这时,从城内走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看到一群手下扎在一堆,顿时怒气冲冲地道:“你们这帮兔崽子,是不是想上前线去了,不好好守门,围在一团干什么?”接着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李冀和王半贤,军官快步走上前来,惊喜地道:“你们是道人?有身份牌吗?”李冀一面将身份牌递上,一面打量着这名军官。从服饰上看也就是个军中最低级的小头目,不过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军人气概,应该是个老兵,和守在城门口的这些换了衣服的农民是完全不同的。 验看了李冀和王半贤的身份牌之后,军官的眼中虽然有些疑惑,显然是不太明白这一老一少二人中,年少者的身份比年老的那一个还要高,不过他并没有多问,而是很客气地把李冀同王半贤请进了城内,临走前还大声地喝斥了几个伸着脖子看热闹的守城卒。 “让二位见笑了。朝庭久无战事,这次事起突然,战况也出乎意料地持久,这些新征招的士兵根本还未经过什么训练,所以没什么规矩军官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解释道,“二位到本城正是时候,本县的何县尉正巧有件麻烦事,县尉大人关照我们四城的巡官,若是遇上密禅宗的高僧,一定要帮他请回去,我想二位也一定能解决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才麻烦二位跟着我去见见县尉大人 李冀还真有点佩服这位巡官的简单和直接,找不到和尚就找道士,虽然两边的专业算得上对口,但是路政局和交警队也不能随便挑个凑合着用吧,不管怎么说,早点把事情处理好,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吃点肉解解馋才是正理。 远山县城并不大,所以也就一刻钟的样子,巡官在一间较大的院子前停了下来,冲着李冀和王半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口中说道:“这里就是县尉何大人的家了,二位请进 李冀当先迈进院子,院子里整齐干净,布置也很是得体,想来这位何大人应该有一位很不错的贤内助,只不过县尉这样的官员虽然算不上大,看院子里的陈设未免也太寒酸了一点。巡官在李冀进入院子后,重新走到前面,到院内的房门外喊道:“何大人,在下西门巡官张彪,请回二位道长来为夫人看病了 只见房内走出一名满脸倦容,但是年纪很轻,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子。看到李冀和王半贤,眼中的激动也只是一闪而逝,打发走了巡官,何县尉很客气地将李冀和王半贤请进了屋。 ( 28.第28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28节第28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冀坐定之后,对何县尉道:“方才听张巡官说,县尉大人想找人替尊夫人看病,可我二人并不是郎中,医术方面实在是……” 何县尉摆了摆手道:“道长,内子所患之病,恐怕不是寻常郎中所能医治得了的,这几日因为内子的病情,我的那些亲戚长辈,唉,我也是不堪其扰啊 原来远山县的老员外邹克有个女儿邹紫苏,正逢双十年华,生得端庄美丽,从少就熟读诗书,明察事理而又贤惠能干,可是说是万中无一的贤妻良母人选,可惜偏偏生来喜欢吃肉片鱼片,而且吃起来就没完没了,常常因为吃不饱而苦恼。 这种情况下,哪家的公子又敢上门提亲呢。邹紫苏有个表哥,也就是李冀眼前的这位县尉大人,两人从小青梅竹马,自然情义甚笃。何县尉考取了功名,返乡做了这远山县的县尉,也不顾家中老人的反对,坚持娶了自己的表妹邹紫苏。邹紫苏虽然能干,很会持家,可是大吃肉片的习惯依然如故,一县的县尉能有多少俸禄,结果硬生生的被邹紫苏把家都吃穷了。于是家族内的人都议论说,恐怕邹紫苏不是人,都想让何县尉打发她回娘家。 何县尉一方面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妻子,另一方面又被族中的长辈逼迫,无奈之下只能请郎中来替邹紫苏看病,可是那些郎中根本看不出问题来,其后何县尉又托人去请密禅宗的和尚,今日见到李冀二人,其实心里已经没有抱多大希望了,只当是尽尽人事了,如果实在无法改变妻子的这种怪癖,恐怕也只能忍痛将她送回娘家。 李冀皱着眉头,低头思考着,一边的王半贤对何县尉道:“大人,可否请贵夫人出来一见,我们也好下判断一些何县尉面露难色,道:“此时恐怕不太方便,内子正在进食 李冀抬起头道:“无妨,正好让我们看看贵夫人对肉食究竟偏好到何种程度 何县尉无法,只得去把夫人给请了出来。最先进入李冀眼帘的不是何夫人姣好的面容,而是一个大木盆,何夫人邹紫苏一手拿盆一手往自己嘴里猛塞肉食的样子,彻底把李冀在院子里看到那些布置时对这家女主人的良好形像破坏得一干二净。看着邹紫苏狼吞虎咽,满嘴油腻的样子,李冀觉得自己有些反胃的感觉。 等邹紫苏回到内室之后,李冀想了想,对何县尉说道:“贵夫人的病我已经有了眉目,医治倒是不难,不过急切之间我还没想到最佳的办法,容我再考虑一下何县尉听到李冀能够医治自己夫人的怪病,脸上终于露出欣喜之色,不过很快又暗淡下去:“只是我这家中已经被小苏吃得一穷二白了,这个月的薪俸除了还债,余下的都已经化成她方才所吃的那一盆肉食了。这酬劳是不是可以宽限一二?” 李冀还在那儿想问题,一边的王半贤自然接口道:“没关系的,县尉大人既然手头不方便,这酬劳不收也罢还没等何县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李冀已经站起身来,对何县尉道:“县尉大人,麻烦你准备一只大白鹅和一条蛇,等会儿贫道有用 何县尉为难道:“白鹅还好办,这蛇怕是只能找手下的弟兄们去找找。二位道长,我这就去安排一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待会儿就让内子弄点晚饭,二位也好补足精神 何县尉进内室不久便匆匆出门,不久何夫人便从内室出来。看来她吃过大量肉食之后,已经暂时稳住了病情,不复刚才那种吓人的吃相了。何夫人向李冀和王半贤见完礼,然去厨房做饭。在李冀看来,何夫人在正常的情况下,无论长相还是礼节都无可挑剔。 趁着何县尉夫妻二人都不在,王半贤悄悄地问道:“小师父,这何夫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怎么情况这么怪异?”李冀端起何夫人替他们备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道:“寻常人是不可能这样吃东西的,身体的消耗太大,才会引起对食物的大量需求,何夫人应该是被寄生了,照我估计,她肚子里恐怕有一只蟾蜍 王半贤吓了一跳道:“不会吧,人的肚子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莫不是已经修炼成精了?” 李冀点点头,道:“能寄生的东西,道行肯定是有点,但是也不怎么高深,等会儿你看我怎么收拾它 等到何县尉回来,何夫人也弄好一桌饭食请李冀二人一并入座,看着桌上的肉食,原本李冀是很想吃的,可是刚才何夫人抓着肉猛咽的表情却一直在他眼前晃荡,最终还是只吃了点素菜,刨了两碗饭。 吃完晚饭,李冀便将何县尉带回来的大白鹅绑着脖子吊在院子里的树上,让王半贤拿着蛇笼站在一边听自己的口令。然后让何县尉把夫人请到院子里来。何夫人看着树上吊着的白鹅因为绑住脖子而不停地扑腾着翅膀,眼神渐渐地迷离起来,然后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仿佛十分难受,接着开始伏地大口地吐水,后来连刚吃的肉食也一并吐了出来,忽然有一只蟾蜍,从她口中一跃而出,不停地向上跳跃,想要触及树上吊着的大白鹅。 大白鹅被吊了这么久,渐渐地也无力挣扎,翅膀扑腾几下也不再动了。蟾蜍发现大白鹅不再有动作,便停止向上的跳跃动作,鼓着一双大眼泡,盯着何夫人,显然是想再次回到何夫人肚内。李冀连忙对王半贤做了个放蛇的手势,一条花蛇被王半贤从蛇笼中放出,自然界中一向是一物降一物,看到花蛇的蟾蜍立时被吓呆了一般,不敢再有动作。早在一边准备多时的李冀擎起院子里的一张石凳向蟾蜍砸去,立时把呆立不动的蟾蜍砸了个稀烂。 第二天,在何县尉夫妇的千恩万谢之下,李冀和王半贤走出了远山县城,虽然进了一趟城,李冀吃肉的愿望还是没有达成,而且他在短期内似乎对肉食都有了心理障碍。 “小师父,蛤蟆怕蛇,这个我知道,可是那只大白鹅有什么用?”走在路上,王半贤忍不住好奇道。 李冀模了模消化特别快的肚子道:“有句话你没听过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放了只会扑腾的大白鹅,那只蛤蟆不出来才怪。哎哟,肚子里没油荦果然不顶饿.” 王半贤:“……” ( 33.第33章 总算找到了线索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33节第33章总算找到了线索 李冀听到白顺说的话,心里暗骂笨蛋,还是什么兵法大家,虚虚实实都不懂,这么直接地告诉人家你是来照顾生意的,是来添麻烦的,别人理你才怪。 白顺当然也从店伙计略显冷淡的脸上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很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把当先的位置让给了李冀。 李冀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冲着伙计道:“小二哥,没听他胡说,佛跳墙这种名菜,那绝对是吃了一次想二次,吃了二次就再也吃不下别的东西了。我这位表哥那天吃完佛跳墙,看别的东西都吃不下,所以今天走来走去又到了食味轩。可是他怕吃了这次,以后真的吃不下别的东西,才会临到头说什么有事要问的借口 听到有人这么夸赞自家的名菜,伙计也颇觉得脸上有光,态度也亲切起来:“客官真会说话。里面请,里面请 李冀当先跨入食味轩,边走边道:“你们的佛跳墙如此有名,想来每天都是供不应求吧听到这话,伙计的脸上明显一黯,道:“兵荒马乱的,生意也难做了。不瞒客官,若不是城东的曲颖曲公子每天都要订一份佛跳墙,只怕敝店都要停做这道菜了,毕竟现在食材不容易弄到手 李冀的眼睛一亮,抱着试试的心态道:“这位曲公子还真是有钱人啊,我们三人就算如此喜欢这道菜,也只能偶尔来尝尝 伙计向左右看了看,发现冷清的店内根本没人关注他们,然后很是神秘地说道:“曲公子有什么钱啊,几个月前还穷得揭不开锅呢。我听说他是发现了个什么宝藏,找出不少宝贝,卖给城里的几个喜好古董的大富商,从此衣食无忧 “古董?”这时连白顺和王半贤都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好了。古董,又称骨董,摆明了说就是陪葬品,这下同陈家姐妹二人手上的玉镯一联系,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伙计点点头,道:“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挖出来的。他要不是我们这儿的老主顾,我还真不愿意搭理他,曲公子,哼,老天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掉个金元宝把他给砸中了 估计快走到雅间了,白顺开始为自己又要出钱吃一道佛跳墙心痛不已的时候,王半贤突然“哎哟”惨叫一声,蹲在了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满脸痛苦的表情,汗水不断地从额头冒出。 白顺一脸错愕地看着王半贤,这个老道别看年纪有些大,可平日里没痛没病的,今天怎么突然变这样了。等他看到李冀把那只成天用黑布裹着的右手从王半贤的腰眼缩回去的时候,才算明白这个老徒弟又被他师父拿去当枪使了,而且还是很痛苦的那种枪。 显然,白顺的反应是一流的,他很快地上去把王半贤扶起来,一脸地关切,李冀也显得手忙脚乱,一个劲地问长问短。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在食味轩吃东西是不可能的了,因此三个人在伙计的陪同和安慰下顺利地回到了镇虎关大街上。 “师父,你这一下也太狠了王半贤的嘴角还疼得直抽,李冀平时对右手的力道控制还算不错,一旦要用大力,就会估计不到轻重,估计王半贤的腰上已经青了半边了。 李冀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看见王半贤额头上的冷汗直冒,难得地有些歉意地道:“好徒弟,你自个儿回客栈去吧,那个曲颖那儿,就由我和白顺大哥一起去就行了 王半贤点了点头,反正跟着一起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怜自己这把老骨头,被这个便宜师父折腾得够呛。想到这儿,王半贤用一个现世孕妇的经典动作,挺着肚子撑着腰,一步一晃地向悦来客栈方向走去。 白顺看着王半贤艰难的动作,眼神里也有了些诧异,转身冲李冀问道:“李老弟,你这右手的劲可真是不小了,一直套着这么个黑色的布套,莫不是有什么玄机?” “道家的微末法门,不足挂齿。白顺大哥,那个曲颖家住何处,还得你这个本地人带路,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去的好右手的秘密当然不能轻易示人,李冀一句话带过,然后提及了今天的正事。 白顺明白李冀恐怕不太愿意谈及这个事情,当下也不多问,一路和李冀向城东走去。 像曲颖这种突然变得有钱的暴发户,找起来并不困难,白顺在路上也就问了一次路,便知道了这位曲公子的具体住址。其实也难怪,曲颖住的地方,在数月前还是有名的凶宅,经常闹鬼,可这位曲公子好像天生命硬,连鬼都不怕,住进去几个月什么事都没有,而且现在还发了财。 凶宅的附近自然也没有什么茶馆酒家开在那儿找晦气,李冀和白顺很费了点工夫才找到一个面摊,离那处宅院虽然远了点,但是这样子总强过直接蹲在别人的家门口,摆明了告诉对方“我们是来找麻烦的”要强得多。 刚才在食味轩那么一番折腾,结果什么都没吃上,李冀和白顺都觉得肚子在咕咕直叫,当即叫了两碗阳春面,吃起来那滋味倒和佛跳墙有得一拼。面摊的老板是个老头,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见闻很广,提起曲颖和那凶宅,知道的还不少。 生意人也许都很健谈,这个卖面的老头也不例外,说起街头传闻来更是滔滔不绝:“曲公子?现在那些赚他银两的人才这么叫他,发迹以前也就是个败家子。他的父母死得早,留下的家财经不住一帮狐朋狗友整日里的打秋风,加上平日又喜欢混迹青楼,在那些红牌姑娘身上花了不少钱,搞得后来倾家荡产,交往的那些朋友也不再和他来往。后来穷得把房产都卖掉了,没有了住处,也是他胆子大,居然搬进那间出了名的凶宅,里面死了不少不信邪的人。嘿,这财运到了,挡也挡不住,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居然发了财,还正式把那凶宅给买了下来 李冀听到这儿打断了老头的述说,问道:“那座凶宅有主人吗?里面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老头虽然有些不满李冀在自己谈兴最高的时候插话,不过看在他们已经照顾了自己四碗阳春面的份上,也就不打算计较了,答道:“那座凶宅以前是一位富商人,可是后来遭了强盗,那位富商也请了不少的武师来看家护院,所以双方拼斗了一场,虽然杀死了几个强盗,可后来那宅子就开始闹鬼了,首先是几个杀过强盗的武师不明不白地死掉,后来家里的其他人也开始死于非命,那位富商只得搬出宅子,后来更是搬离了镇虎关,只把房产地契交给他的一位朋友代管,想低价把宅子卖掉。可是闹鬼的凶宅哪个敢买,也亏曲颖这种穷得什么也不剩的楞头青进去发了财,还连宅子一并给买了下来 天色渐晚,老头挑着面摊担子打烊走人,李冀同白顺只好找了处隐蔽的街角处,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那位曲公子好像根本不怎么出门,李冀和白顺在外面呆了几个时辰也没见远处那座宅院有人出入。 天越来越黑,由于很多百姓逃出关避往内地,所以镇虎关的夜晚几乎没什么灯光,四处显得有些阴森,所幸的是李冀的眼力出奇的好,远处的宅院里也有灯光透出。正当李冀和白顺感到有些困倦,快要熬不住的时候,李冀的眼皮一跳,似乎在宅院的灯光处有人影闪过,接着整个宅子点燃了不少的灯笼,整个的黑暗中独独显出这么一座宅子的光亮,反而有些诡异的味道。 ( 34.第34章 劫财又劫色的鬼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34节第34章劫财又劫色的鬼 李冀同白顺打了一个眼色,缓缓地向灯光持续亮起的宅子靠了过去,这些宅子的院墙并不高,所以两人很快地翻墙进入到了宅子内部。当初冷清安静的宅院现在已经有不少奴仆丫环打扮的人走来走去,似乎在举行一场酒宴。 李冀却皱起了眉头,压低声音对白顺道:“这里的阴气很重,这些下人恐怕都是鬼魂,我们小心行事说完掏出两张隐身符,贴在自己和白顺的身上。这种隐身符并不是真的能够隐身,而是能够把所贴的人身上的气息完全屏蔽掉,是一种很实用的低级灵符。 二人慢慢地向宅子中心靠过去,中间的正厅隐隐传来女子的哭泣声,接着一个森冷的声音响起:“你还是早做决断,不要再玩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求的把戏了。今日她们家中的和尚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用了很厉害的法器,我可不能保证下次还能把这两个女人给你抢过来 另外一个男子话语中明显有着几分不甘:“我本想不用强的,也好成就一段良缘佳话。现在这样和她们强行成亲,岂不是大煞风景?” “你今日若是再让我把她们二人送回去,下次恐怕真的不能再帮你把她们抢回来了。那两个和尚现在已经知道我的底细,我这次也受了很重的伤那个森冷的声音里虽然听不出什么感情,但是可以听出话语的意思里已经有些不满了。 “那好吧,你安排一下,今天我就同她们二人成亲那名男子明显有些无奈,考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求你们放过我和姐姐,我、我不要成亲虽然只听过一次,李冀却听出这是二小姐的声音。 “无耻婬贼,你休想得逞,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和你这样的婬贼成亲如此泼辣的语调,明显是那位用手“抚模”了李冀左脸的大小姐。 “想死?不错,死了化为鬼,正好让我娶了那个森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屋里很快传来二小姐的的哀求声和大小声的惊叫:“你、你、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 这种情况下,李冀显然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虽然他在法力方面实在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是屋内的那个鬼既然已经受了重创,在这种情形下也只能搏一把了。 示意白顺不要动之后,李冀大喝一声:“孽障,休得伤人,还不束手就缚,否则本仙师定要你魂飞魄散!”语毕,人已经纵身冲入正厅之内。 正厅之中只有两男两女,被绑在一起的两名女子正是陈家的两位小姐,旁边有一名面露惊容的年轻公子,多半就是曲颖,而在两女前面双脚离地,面目惨白,阴气逼人的当然就是作恶的那名凶鬼。 屋外一阵鬼哭狼嚎,却不见有鬼敢进来,李冀也定下心来,右手握着从背后抽出来的天师教的标准装备桃木剑,左手探入怀中,捏着师父临行前交给他的几道灵符。 “仙师?我看你也不过是个道童罢了,还是别管闲事。今日是我恩公大喜之日,我不想杀人,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快滚!”凶鬼缓缓向李冀逼近,眼中凶光直冒。 外强中干!李冀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这种凶鬼会放生?鬼都不信,哦,是他自己都不会相信,多半是因为受伤太重,对自己很顾忌。想到此处,李冀的胆气也壮了不少,左手抽出一张纯阳符,道:“大胆,本道长既然已经忠告于你,你还不知悔改,那就先报上你的名号,然后受死吧说毕桃木剑一展,直刺而去。 只听那凶鬼冷哼一声,李冀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失了凶鬼的踪影,这一剑自然也刺到了空处。李冀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觉得左肩一阵剧痛传来,拿捏不稳之下,纯阳符也掉落在地上。在这间隙处,凶鬼才用那种毫无感情的声音道:“我叫赤丁子,免得你死了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在李冀的左肩之上根本没有伤痕,那是一种鬼魂对人类灵魂的直接伤害,要不是李冀的特殊经历使他的灵魂强于常人,这名凶鬼又重伤在身,他的左肩只怕当场就要报废了。 李冀心里暗暗叫苦,想不到这赤丁子生前还是个武林高手,自己拿着桃木剑就和一个使用庄稼把式的农夫没有区别,根本刺不中目标。几个回合下来,李冀已经连续中了赤丁子几记重手,搞得浑身是伤。旁边的陈家两姐妹脸色越来越苍白,要是李冀败了,她们两人可就真的没办法月兑离虎口了。相反曲颖的表情是越来越轻松,得意洋洋地在二女身边的椅子上坐着开始看好戏。 赤丁子虽然占尽优势,但是心里也惊异于李冀灵魂的强悍,被自己连连重创居然还没有丧失战斗能力,手中的桃木剑依然有力地挥舞着。放在平常,他这样的凶鬼是不怕桃木剑的,可是今天去劫持陈家两位小姐的时候,一时不察遭了密禅宗两名僧人的道,虽然他奋力突围,拼着硬挨了几记佛门中专克鬼魂的法术,把两女成功带出,但是也受了相当重的伤。由于鬼魂不是实体,所以从外表上看根本查觉不到他受伤的严重程度。为了速战速决,也为了减轻李冀对自己的威胁,赤丁子再次虚晃,然后从李冀的右侧直取他的右手。 正当赤丁子心中一喜,快要得手的时候,李冀的桃木剑竟然未卜先知地改变方向,向右边刺来。赤丁子对李冀的反应也很是赞叹,短短的几次交手,便已经进步了很多,若是学武必定是个武学奇才,心里想着,手脚却并同有慢下来,赤丁子的双手很诡异地翻转变长,如同灵蛇一般绕过李冀刺来的一剑,直接缠上了他的右手。 赤丁子心里冷笑,人终究不能和鬼相比,肉身毕竟不能像灵魂一样可以作出这样灵活的变化,这个小道士的右手是废定了。 屋内传出的凄厉的惨叫,把在外边等候的白顺吓得一身激灵,急切之下不顾李冀之前的安排,直接向正厅冲去。 ( 35.第35章 贫道救美女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35节第35章贫道救美女 白顺冲入正厅之后,看到李冀的景况虽然有些惨,可是那一声惨叫明显不是他发出来的,因为在他身前有一个阴气缭绕的男子,双手犹如面条一般软绵绵地拖在地上,不断冒出阵阵烟雾,每冒出一股青烟,那名男子的身影就会变淡一分。 在陈氏姐妹身边坐着的曲颖已经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个烛台,显然打算上前去帮助赤丁子,看到冲进来的白顺,脸上现出一丝犹豫,长期对赤丁子的依赖让他失去了很多东西。白顺却不给曲颖任何机会,现在是对方最虚弱的时候,他观察了一下正厅之内,然后立即冲向曲颖,狠狠地一脚将这个柔弱的公子哥踹翻在地,然后伸手拾起李冀掉落在地上的纯阳符。 赤丁子原本打算双手齐出废掉李冀的右手,哪知道自己却捅了马蜂窝,李冀的右手上有一目五妖的五行之力,有魔蛇的异界精神力量,这两种力量感受到外界的压力后都强势反弹,赤丁子重伤在身,根本经受不住这道双重反击,直接被打得惨嚎连连,处于魂飞魄散的边缘。 李冀这个时候也不好受,右手上的两股力量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如此两股力量受到刺激,不明就里的开始相互攻击,在李冀的右手上摆开了战场。十指连心,手上的感觉最是敏锐,李冀右手上的两股力量如同月兑缰的野马化作一道道气流四处乱撞,李冀也看到白顺进来之后的一系列动作,可是钻心的痛苦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等他模糊间仿佛看到白顺拿起纯阳符扑向赤丁子的时候,精神一松,终于昏死过去。 当李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陈设很是考究的屋子里,无论是从床榻的舒适程度还是被子的做工手艺都可以判断出,这儿绝对不会是悦来客栈。摇了摇坐在床边打瞌睡的老徒弟王半贤,看到他睡眼迷离的样子,李冀没好气地伸脚在他左腰上轻轻点了一下。 “哎哟……师父,你‘老人家’醒了?”被李冀第二次光顾的腰眼上传来的痛楚总算是让王半贤精神为之一振。 右手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异常,如果不是当晚的痛楚实在是太过于厉害,也许李冀会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出现了错觉。但是现在他的右手情形不容乐观,五妖在他的身体还在沉睡的时候就已经通过精神联系告诉他,赤丁子的那一击大部分力量都被包裹在右手外面的五行之力承受了,所以五妖对魔蛇的压制已经毫无优势可言,这样的情况再来一次的话,五行之力就压制不住魔蛇了。 人的命,天注定,该死的时候拦也拦不住,李冀给别人算过那么多卦,很多东西也看得开了,更何况死了还可以去当鬼嘛,像赤丁子这种鬼,力量好像也很厉害。想通了这些,李冀也就没再去管右手的事,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觉。 王半贤出去通知白顺李冀已经醒了的消息,李冀却没有闲着,自顾自地把衣服穿好,在屋子里面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除了肚子有点饿之外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房门再次打开,进来的却不止只白顺和王半贤,陈氏姐妹和管家也一起进来了。之前李冀从王半贤的口中知道自己昏倒之后,心存感激的陈城守派人把自己从悦来客栈接到了城守府,对进来这么多人也不奇怪。 “李道长,你怎么就起来了,快回去躺一会儿,你都昏迷了两天了,什么东西都没吃,身子一定虚弱得紧管家进步看到李冀在那儿活动身子,立即跑了上来。 “没事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老管家不必担心两天不吃不喝自己的身体也没多大感觉,莫非道家的功夫真的有辟谷的功效?心中虽然奇怪,李冀还是不露声色地谢绝了管家上来扶住自己的好意。 这时陈氏姐妹走了上来,向李冀施了一礼道:“陈淑婷(陈淑贞)谢过李道长救命之恩二小姐陈淑贞低声道:“李道长,那日你与那个恶鬼拼斗多时,还是多休息一下的好 大小姐陈淑婷却没那么客气,估计刚才那么客气地致谢是受父亲陈城守严令的结果,看到李冀不肯接受大家的好意,坚持要出去走走,小姐脾气发作,对着李冀就是一阵数落:“你逞什么强啊,你的右手被那个恶鬼弄成那样,怎么可能没事?两位密禅宗的高僧都对你的右手上的邪魔之气毫无办法,你这样强撑下去,还想不想要命了 这时李冀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一直没有包裹黑布,敢情除了白顺和王半贤,其他人都以为自己的右手是被赤丁子那一击打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当下也无从分辩,只得任由陈淑婷把自己推回了床上。算了,不能走动,在床上炼气也是一样的,李冀很快就完成了健康人到病人的全方位转变。 关于曲颖和赤丁子,李冀心中还有不少疑点,现在躺在床上,自然有人为他讲解。失去了赤丁子这个主心骨的曲颖,面对白顺和城守的时候没敢有丝毫的隐瞒。 曲颖的家财败光之后,有一次喝醉酒胡乱走到城里的一所宅院里,睡在花园之内。半夜醒来后,发现附近有一具露出地面的尸骨,心里很可怜它,天明时就用土把那尸骨埋起来了。这天夜里曲颖梦见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穿着一身白衣,拿一把剑,向曲颖行礼说,“我生前是一名强盗,肆意杀了不少人,干了很多坏事。后来因为想要抢劫这家主人的财物,结果被人杀死。有名逃过一劫的同伴发现了我的尸体,把我埋在此处,久经风吹,所以才暴出尸骨。承蒙您的同情把我重新掩埋,我特来致谢。我活着时是个凶汉,死后也是个凶鬼。您如果能继续庇护我,只要每夜能小小地祭奠我一次就行,使我不受饥渴之苦,我就会随时听您的指使为您效劳。您能满足我这一点愿望吗?” 曲颖虽然此时已经穷困潦倒,却一时口快在梦中就答应了那青年鬼魂。醒来后,他有些后悔,可又很怕害,就用最后的一点钱财摆设了祭祀供品,并暗自祈祷了一番。当天夜里,曲颖又梦见鬼来说,“我已领着了您的祭品和祈祷了。今后,你如需要用我,只要喊一声‘赤丁子’并小声说你有什么事要我办,我会应声而至的 后来,曲颖就常常偷偷招唤赤丁子,让他偷盗值钱的宝物,赤丁子身为凶鬼,自然去强抢镇虎关各处坟墓内的陪葬之物,刚开始曲颖拿着这些死人享用的东西,心里都很害怕,可是他打听到城里有不少的富商喜欢收集这些古董,试着拿去换了一笔钱之后,胆子便大了起来。这样赤丁子就经常把抢来的古董送给他,曲颖因此而渐渐成了拥有金银宝物的富人,并且在赤丁子的建议下把宅院买了下来。赤丁子被埋在这个宅院的后花园后,化为凶鬼,杀了不少的奴仆丫环,这些人都没能够轮回超渡,而是被赤丁子收为奴隶,现在都被召出来供曲颖使唤。渐渐地曲颖开始学会享受了,每天一道镇虎关食味轩的佛跳墙,也成了他的饮食习惯。 有一天,曲颖在城守府门口无意间看见陈家的两个小姐很漂亮,动了心思,就又让赤丁子去把两位小姐偷来。这天半夜,赤丁子果然把陈家的两位小姐带到了曲颖住的宅子,曲颖又惊又喜,二女迷迷糊糊间,只以为是在做梦,曲颖也不点破,还安排手下的奴仆摆上一些酒水小菜,找二女赏花观月,做那些附庸风雅的事。 后来赤丁子告诉曲颖,陈城守家中已经有了防备,还请了两名密禅宗的和尚来助阵,这件事需要迅速进行了。于是曲颖便让赤丁子找来两个玉镯作为定情信物。曲颖很喜欢这对玉镯,拿在手中把玩了一天,吃饭的时候都不松手,结果佛跳墙的汤汁溅到玉镯之上,成为李冀找到幕后元凶的关键线索。 曲颖将玉镯送给二女之后,便开始布置与二女的婚礼。李冀被请去处理这件事的晚上,赤丁子被密禅宗专克鬼魂的法器重伤,强行带回二女,之后的情况便是李冀和白顺潜入宅院发生的事了。 现在赤丁子魂飞魄散,曲颖也就不足为虑了,但是他指使凶鬼抢他人陪葬之物,其后又强掳城守千金,怎么也得没收家产,然后关他个十年八年的。那处凶宅李冀也让王半贤装模作样地去降妖除魔,免得放那儿没人买,浪费资源。 ( 36.第36章 有人砸场子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36节第36章有人砸场子 总的来说,李冀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舒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陈府的两位小姐也不管他有没有病,只要右手没有恢复正常,就让他一直躺着,要不是每天都在炼气,李冀在床上也能躺出个半身不遂。 每天上午李冀就下床活动一体,翻着厚厚的伏魔录权当是温习功课,吃过午饭之后陈氏姐妹就会准时前来拜访,李冀肚子里的故事多,陪她们俩聊上一下午是不成问题的,美人在侧,真有点乐不思蜀的味道。 王半贤现在到悦来客栈代替李冀帮人看相算命,虽然没有李冀那种功力,可是老底子还在,经验也丰富,多多少少还能蒙中几个,用李冀的话来说,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白顺则被陈城守力邀做了镇虎关城守府的幕僚,白顺虽然并没有长期干下去的打算,但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参与一些实际军务,把自己胸中所学用于实际当中,权当是一种锻炼。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天,李冀并没有真的沉浸到温柔乡里面了,偶尔会隐隐作痛的右手在不断地提醒着他去寻找解决的办法。算一下已经出来两个月了,李冀也觉得是该回道人村去的时候了,他打算下午陈氏两姐妹来的时候就向她们提出来。 可是到了下午,李冀没把二女等来,却看到白顺跑了进来。 “白大哥,你怎么来了。听淑贞说,你在陈大人那儿很受器重,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呢李冀调笑着道。 白顺却不接李冀的话,脸上有几分紧张地道:“镇虎关外发现夏周国的游骑,怕是大事不好了 看着白顺脸上的焦急表情,李冀有些奇怪道:“有敌人的游骑又怎么了?把城门关上,让大家提高警惕就行了呗。我看这座镇虎关虽然很久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作为一座边城,墙高垒深,防守不是问题啊 白顺苦笑道:“李老弟,你这几天清闲日子过久了吧,夏周国的游骑出现在没有受战争波及的镇虎关,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白顺的一句话提醒了李冀,他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喃喃道:“清元国的大军败了?不可能啊,夏周和清元的国力相差无几,甚至还要比清元国弱上几分,没道理这么快就打败了清元国派出的大军逼进镇虎关啊 这时王半贤也跑了进来,这半老头看来是一路狂奔,一进门就在那儿喘个不停,嘴里还在喊:“小、小师父,不好、了,夏周国……” 李冀也没心思在床上躺着了,直接从床上跳下来,一边麻利地穿着衣服,一边打断了王半贤的话道:“我哪点不好了,你先把气理顺了再说话。瞧瞧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慌慌张张的,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王半贤听得直翻白眼,要不是为了提醒这个乐不思蜀的师父,也不会跑这么急了,结果出力不讨好,反而被李冀数落了一顿。 白顺在一旁说道:“虽然夏周国击败清元国大军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毕竟夏周国请了很多西方诸国的佣兵,听说那些佣兵里奇人异士不少,保不准会出了什么意外 等李冀收拾好,三个人急匆匆地向西门方向赶去。镇虎关内的百姓大多已经躲进各自家中,偶尔遇上的都是关内调动的士兵。白顺现在作为城守府的主要幕僚,身上的腰牌在城内的大多数地方都可以通行无阻。 来到西门城楼上,城守陈义强已经站在城垛边观察敌情了,李冀等人上前见过礼之后,便站在陈义强的身后。 镇虎关其名为关,却并不是两山夹一城的那种险要关隘。事实上清元国西部一马平川,几乎都是大平原,最适合骑兵作战,之所以会在这个平原之上修筑这么一座边城并名为关,是因为在这个大平原之上有一条太平江,自南向北贯穿整个大平原,江面宽阔,水流湍急,只有镇虎关前的太平渡水流最是平缓,适合渡江,于是清元国便是此处修筑边城,作为西面屏障,以镇虎关名之。 李冀的眼力有异于常人,从西门城楼上看去,镇虎关外不远处有一渡口,应该就是太平渡,渡口之上人来人往,显然是清元国的守军正在布置防务。再远处就是宽阔的太平江了,江对面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有几个骑兵,看样子就是夏周国的游骑。 这时前面的陈义强扭过头来,向白顺询问道:“白先生,如今的情况,你怎么看 白顺答道:“大人,现在敌情不明,我们应该以静制动,让渡口的守军严密监视江面,另外派出使者看能不能联系上前线的大军。总之,属下认为弄清目前的敌情和我军的军情是最重要的 陈义强摇了摇头,道:“敌军能够深入到太平渡对岸,我看前方我军的形势不容乐观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加强备战,渡口怕是不可守了,最好能够收缩兵力,在镇虎关坚守待援 “大人万万不可白顺急道,“敌方只是游骑,就算有后续部队,现在也无法大规模渡江。现在如果就将渡口放弃困守孤城,实在太过被动了 陈义强道:“白先生不必担心,敌方若是小股部队,我军出城将其击溃即可。若是大股部队,早日为城内防守作准备也无不妥。前线三日一报的军情,到今日已经断了足有半月了,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白顺还想继续劝说,一边的李冀却拉了拉他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到一边再谈。白顺心中疑惑,却很配合地没有再讲,借口去看看其他各门的情况向陈义强告辞。 等三人下了城楼,来到街上之后,白顺问道:“李老弟,你刚才为什么阻止我继续向陈大人进言?”李冀没有回答白顺的问题,而是有些意味深长地道:“听淑婷、淑贞两姐妹说,她们的父亲在这个镇虎关当城守,已经当了快十年了 “什么?”白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李冀到底在扯什么。 李冀见白顺现在一脑子的战事,恐怕很难想到别的地方去,只能继续道:“当了十年城守,按理早就应该向上升迁了,现在如果能够积累一些战功,朝堂之上就算有阻力,估计不能在这个时候寒了将士的心吧 白顺这时才领悟过来,有些不信的道:“你是说……不可能,陈大人若真是为了自己的军功,想将对面的小股部队放过江来诱而歼之,这也太过冒险了 这时候表面年纪只有十多岁的李冀,看起来却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语气中透出一种深深的悲凉:“为了名和利,冒一点险又算得了什么。这位陈大人急功近利却在这七品城守的位置上呆了十年,眼下他说不定还盼着前方兵败,自己能够力挽狂澜,成不世之功呢 白顺被李冀的话语感染,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师父,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渡口守军还未撤回,敌军也没渡江,我们还是可以出城的,要不要离开此地?”一边的王半贤明显没经历过战事,心中有些担心。 李冀摇了摇头道:“就这样逃走不是也太丢我们天师教的面子了。再说了,敌方的游骑都出现在太平江对岸了,却没有发现清元国的败兵,这说明前方的清元大军并没有败,只不过被这小股敌兵钻了空子罢了,那位陈大人也是看准这一点,才敢起贪功的念头的 说到这儿白顺也点了点头,清元国数万大军在前方,就算是败了也不可能一个都逃不回来吧,毕竟打仗想做到全歼,比登天还难。 王半贤见李冀不打算离开,便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冀看了看白顺道:“白大哥还是去做做准备,这支敌军敢孤军深入,怕不是那么简单。至于我们两师徒,不如继续在城守府混混饭吃,淑婷淑贞那两个小妮子,怕是很不安吧,为师还要去安慰一下她们。唉,我还真是辛苦 说完,李冀留下狂翻白眼的白顺和王半贤,自顾自地往城守府方向走去。 ( 41.第41章 灵符印刷实验 第1章第一卷初临异世 第41节第41章灵符印刷实验 整个城守府里的人来去匆匆,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每个人都很忙似的,其实大部分人不停地找事情做,是想努力地忘掉府墙之外那些可怕的怪物。陈家的两姐妹原本是在屋子里照顾神智不清的陈义强的,可是看着外面人的走来走去,实在静不下心来守在父亲的旁边,于是让府里的丫环照看着陈义强,两个由管家领着,想找白顺了解一下情况。 白顺现在忙得脚不沾地,二女走到前院没看到白顺,却发现了李冀,看到他在那儿皱着眉头站着不动,二女没有得到目前情况的确实消息,心中着实不安,便上前来打声招呼,寒暄之后二小姐陈淑贞问道:“李大哥,你有什么事可以让我们帮忙的吗?爹现在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做,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好难过,这儿有什么事是我们可以做的吗?我们真的想帮点忙 李冀摊着手道:“两位小姐心灵心巧,要是能帮我画符就好了,可惜不是修道之人,根本无法画出真正有法力的灵符。有什么办法可以一天之内让我画出个几千上万张灵符就好了 “画什么?李道长,若是要画很多,倒不如找几个工匠,照道长的意思刻上木版,然后印刷出来不就好了一边的管家听李冀说要画很多东西,便上前来插口道。 “印刷?”李冀呆住了,向来灵符这东西都是道人们手画的,依据修为的高低,同样的灵符的威力也会不同。不过若是以修道之人制作的底版来印刷,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管家和陈家二女看着李冀脸上忽喜忽忧,正模不着门道的时候,只见李冀从怀里掏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掏出来,抬起头就是一阵大喊:“王半贤,老徒弟,哪去了!” 管家连忙拉着李冀,道:“李道长,莫要再喊了,王道长在库房呢,我这就叫人去把他叫过来 李冀简直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快疯了,要是真的可以连灵符都印刷出来,那外面那些什么亡灵大军,简直不堪一击啊。在外人眼里,李冀都有些不正常了,一个人在那儿转着圈子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连管家就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把这位小李道长给整疯了。 很快,王半贤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大蒜头,老远就喊:“小师父,你这么急干嘛,不就是几个蒜子,用得着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我给叫过来吗?” 李冀看到王半贤,也不等他走近,直接迎上去,劈头就问:“你身上的黄纸和灵符呢,一样给我一张,哎呀,别管这个什么大蒜头了,先把这玩意儿放一边,给我一张灵符和黄纸 李冀嘴上说让王半贤给东西,双手早就模到他怀里去了,弄得王半贤半天没搞清楚状况。李冀模出王半贤怀里的那几张灵符,挑了一张最普通的隐身符,又找来毛笔和朱砂,把符上的咒文加浓,趁着没干,“啪”地印在早就准备好的黄纸上。 撕开两张贴在一起的黄纸之后,一张隐身符就变成了两张,李冀拿着新鲜出炉的灵符,到处找人做实验。 看到王半贤手上的大蒜,李冀立时有了主意:“老徒弟,还有你,管家,过来过来。这,一人吃一瓣蒜子,对,生吃等两个半个老头吃下蒜子,辣得眼泪都出来的时候,李冀让两人站开一点,又把陈氏姐妹叫了过来。 “喂,冀小弟,你这是做什么啊,你让他们俩吃了什么大姐陈淑婷看着管家那副泪流满面的样子,忍不住向李冀问道。 李冀把陈淑婷拉到王半贤的身前,让陈淑贞站在管家的身前,让她们闭上眼睛,用鼻子闻闻,有什么味道。 “唔,有大蒜的味道,好重的气味,冀小弟,你还真是坏,让他们生吃了大蒜吧大姐陈淑婷皱着眉头道。 陈淑贞也道:“是啊,好重的大蒜气味,好难闻啊 “你们俩等等,别睁开眼睛啊,继续闻,看看有什么变化没有李冀一边喊,一边飞快地在管家身上贴上原版的隐身符,又在王半贤身上贴上拓印的隐身符。 “咦,怎么突然没有味道了小妹陈淑贞还没说完,就传来一边大姐陈淑婷的尖叫声,只见陈淑婷一边跑,一边捂着鼻子道:“哇,好大的气味啊,怎么就好像好几个人吃了生大蒜冲着我的鼻子呼气一样,好难受 不光是大小姐,就连经过王半贤身边的士兵、家丁和青壮都捂着鼻子,可见王半贤身上的气味有多浓。李冀走过去,离着王半贤还有几米远呢,就已经捂起了鼻子,嘿,这味道可真是够浓的。 作为气味源头的罪魁祸首王半贤却浑然不觉,还一脸奇怪地看着经过身边的人怎么都捂着鼻子呢。李冀走上去揭下他身上的拓印隐身符,浓重的气味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仔细地闻着才闻得到大蒜的味道。 李冀又走到管家的身边,将他身上的正版隐身符揭了下来,再把拓印的贴上去,“呕……”突如其来的味道,差点把李冀给熏晕了,还好二小姐陈淑贞老早就跑得远远的,才幸免于难。 李冀赶紧把拓印符也揭了下来,把两张灵符摊在左右手上,仔细看起来。两张灵符一模一样,怎么效果会相反?李冀又把两张符贴在一起,和拓印的时候一般模样,举过头顶,借着天光看起来,奇怪了,确实是完全重合的呀。 当李冀第二次把两张会摆在面前仔细看起来的时候,王半贤、管家和陈家两姐妹也跑了过来。看着李冀发了半天呆,一直都不吭声,陈淑婷不耐烦地道:“哎,冀小弟,你冲着这两张门神一样一正一反的黄纸发什么呆啊 一正一反?李冀一拍自己的头,自己怎么这么笨啊,只顾着灵符的走向和脉络,怎么没想到这两张灵符之所以效果会相反,是因为它们的咒文的符纹完全相反啊。 不过,灵符可以反着画的吗?这个问题可从来没人研究过的。反着画灵符,就连李冀这种不墨守成规的人都想不到,更别说一向重视传统的天师教众道人了。 隐身符反着画就成了现形符,那纯阳符反着画成纯阴符,贴到人身上岂不是……李冀打了个寒战,被自己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现在不是研究这些东西的时候,既然拓印的灵符有用,那么印刷出来的灵符应该也有用,李冀打起精神,准备大干一场了。 ( 42.第42章 小米加步枪 43.第43章 半仙原是 44.第44章 办法不管用 49.第49章 亡灵骑士好强悍 50.第50章 贫道来要你的命 51.第51章 惨淡的胜利 52.第52章 和m m 一起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