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 之前 这本书从2011年8月开始写,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一直有一个三国梦没有圆,一方面也是为了给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写一个东西——当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虽然提纲写了很多,但是第一次写书,积累不足,再加上工作家庭所累,写了二十余章便断更了。到了2012年3月开始才又断断续续的写了一些章节。可是后来又没有下文了。说实话,要是我是读者都对这种不坚持更新的作者失去信任了。 2012年12月开始才算又找回了之前的灵感,一直坚持至今。还好尚有许多读者不计前嫌,仍然能看我的拙作。由于是工作之余写作,更新速度比起现在的大部分作者都是差了太远。现在我能够做到的就是平时每日一更,周末一日两更了。读书快的读者若是觉得此书还可一读,不妨先收藏了等攒个百万字再读不迟。 啰嗦这些话主要是想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写作状态做一个总结。这接近两个月的写作让我明白了网络写作,最关键的是要坚持。若能坚持写下去,不论是故事、人物、写作手法都会逐渐成熟,没有坚持再多的构想都是空想。 我心中的三国是个真实的三国,当你真正把自己当成故事的主角的时候,就会发现生活在三国并不容易,不论是习武、打仗、权谋、建设样样都是步履维艰。不会因为你穿越了就众人来投天下归心,不会因为你穿越了就百胜百胜算无遗策,也不会因为你穿越了玉树凌风御美无数。 yy可以,但是如果敌人都是酒囊饭袋,看起来爽是爽了,可是这样的主角打败无数庸才取得天下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我的主角在三国中会有很多苦难,会经历很多悲欢离合,会不断在战斗中成长,在失败中历练。我玩三国游戏时最喜欢选刘备,不是因为更喜欢蜀汉阵营的人物,而是觉得曹操,孙策都只有一种发展的可能,但是刘备虽然颠沛流离却有无数可以发展的机会。 我的主角是虚拟的人物,就连他麾下的武将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多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是就是在演义和史书中着墨很少的小人物,一样有他们的思想,他们的故事。 当然随着故事进入第三卷之后,将有众多的名人开始登场,田靖的也将和他们在交往与交锋之中完成从一个边塞少年到一军领袖的成长过程,希望有更多的读者朋友们能过关注《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关注田靖和他的结义弟兄们出生入死的三国生活。 ( 秦军编制与田靖的征北将军府编制 秦军全民皆兵,将成年男子按居住地点就近编伍,由各郡、县的郡尉、县尉统领。战时,朝廷委派若干“将军”分领几个作战集群,集群下将各地征发的士兵按地域集中编制为某一战斗部队,号为“部”,由朝廷委派的“校尉”指挥;部下分为若干个“曲”,约1000人,由军侯指挥;曲以下按平时基本编制,整编为伍(有伍长)、什(由什长)、队(50人或100人,有队率)、屯(500人,有屯长)。另外军侯以上军官每人可支配约占编制10%的另编人员为亲卫,担任警卫、通讯等任务。 秦军为全面征兵制。田靖的军队来源,分为三个部分,后备白马义从相当于田靖的部曲;胡骑校尉营是朝廷正式编制,通过征兵而来;后期的兵员包括屯兵主要是剿匪的俘虏,剿灭白波的俘虏,以及占领河东之后从民间挑选精壮入伍。这些人全部成为职业士兵,是田靖军队的基础。未来根据发展还会采用募兵制,与乌桓结盟所领乌桓精骑则属于部族兵制。总的来说田靖的兵制是职业兵制为主,部分征兵制、募兵制及部族兵制为辅。 田靖征北将军府军事编改革之后如下: 步兵的最小军事单位为伍,每伍五人,以其中一人为伍长; 两伍为一什,设一什长,领兵十人; 五什为一屯,设一屯长,领兵五十人; 五屯为一曲,设一军侯,领兵二百五十人; 五曲为一校(部),设一校尉,领兵一千两百五十人,同时领亲兵一百人; 五校(部)为一营,设一中郎将,领兵六千二百五十人,同时领亲兵六百人; 五营为一军,由征北将军统领,领兵三万一千二百五十人,同时领亲兵三千人。 同时设立骑军,骑军最小军事单位为什,每一军事单位领兵数量减半。比如骑军什长领兵五人;屯长领兵二十五人;军侯领兵一百二十五人;校尉领兵六百二十五人;中郎军领兵三千一百二十五人。骑军的一军为三营,一军兵马为一万二千五百人。 同时设立谍报营,专司刺探敌情,监视跟踪,离间反间等工作。谍报营最低编制为什长级,一人;每屯五人;每曲二十五人;每校一百二十五人;一营六百二十五人,由中郎将统领。 郡县守军方面,(都)郡尉同校尉之职,领兵之数也相同,边郡可增设骑都尉;县尉同军侯之职,领兵之数也相同,如果是大县,可设正副两校尉,领两曲兵马守卫县城。 屯田兵编制同步兵,平时生产、训练,战时转为作战单位,或为辅兵或为辎重兵,且以屯兵为正兵的主要补充来源。 ( 第一章生生死死,大喜大悲 第二章相逢别离,留子为质 如今的公孙瓒为前将军,封易侯,领幽州刺史,整个幽州就是公孙瓒一人的天下。公孙瓒的使者到了田府,也是毫不客气。直接到了正堂之上,见了田夫人也不见礼,大大咧咧的说道:“哪个是田氏?” 田畴曾做过刘虞的从事,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而且在长安朝廷欲拜田畴为骑都尉,只是被田畴拒绝了。没想到公孙瓒的使者这么不客气。田氏也是知道利害轻重的,没有在这方面和来人计较,说道,“民妇田氏,不知大人何事?” “这是你们家田从事的书信,看过之后赶紧收拾一下带上儿子和我们去蓟县吧。我们刺史大人还等着呢。”来人说着把信递给了田氏。 田氏听着糊涂,有些模不着头脑,不过一想还是先看信再说吧。信确实是田畴写的,因为他的字体瘦硬坚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模渀的来的: “秀儿吾妻,前信曾言为夫欲去拜祭刘幽州,既而揭露公孙瓒的狼子野心,不想贼子早有准备,为夫欲近庐墓一步而不能。公孙贼子本意杀我,却又不想担个迫害忠良的名声,所以让人将我等关于刺史府的大牢之中,如今已有月余。想当年,乡里子弟随我赴长安的一共二十人,在塞外折了五人,快到长安又失去了两人,如今剩下的十三人都是我的生死兄弟,可是因为我的原因,他们已经四年多没有见到家人了;因为我的固执,他们却要陪我一起坐牢,而且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对不起死去的人了,不能再对不起活着的人。我与公孙瓒帐下长史关靖有旧,今求得公孙瓒释放他们十三人,不过前提却要你们母子二人到蓟县为质。为夫不曾给你和孩子富贵,却要你们母子随我受苦,不过大义当前,我却不得不舍弃我们一家之安危,而求得众人之平安。望秀儿能识得为夫的苦衷。” 田氏毕竟是识得大体的人,看完信也没有哭也没有什么惊慌的表情,只是示意管家请使者到偏厅休息,自己则回后堂收拾行装。别看田氏在大厅还是十分镇静,一到了后堂脚步虚浮,却是一个踉跄,丫鬟刚要搀扶,田氏却大声说道,“快把少爷喊来”。 田靖这时正在院中练武,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活,并开始喜欢上现在的这个身体了。原来的田靖别看只有十岁年纪,不过却是身高七尺,身体强健,而且边塞之地的世家子弟都是自幼学习弓马,骑射的本领甚至不在塞外胡族之下。田靖回到三国时代得到一幅这么强健的身体,倒是不怎么担心如何在这乱世求生了。 听到母亲呼唤,田靖赶忙跑了过来。没想到母亲突然抱住自己,亲了亲自己的额头,然后一狠心,推开田靖,“我儿快走吧,你那狠心的爹爹要让我们陪她一起去死啊。娘自从嫁给了你爹,就生是田家的人,死是田家的鬼,自然是要陪你爹爹的,不过我儿才十二岁,娘怎么忍心让你入虎口啊。靖儿快走吧,娘给你准备了银两,你骑上马走吧,娘让田安他们四个护卫你一起,出了卢龙塞,到乌丸那面找个小部落躲起来,等过了风头,再回来吧。” 田靖听得糊涂,便问田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田氏把田畴的书信给田靖看了,田靖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却不由得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多了几分钦佩。舍己为人到这个程度,只怕古之君子也很难做到了。田靖在心里把现下的形势分析了一番,如果公孙瓒有意杀田畴,就不会答应什么交换的条件,说明他心里还是希望田畴能够归顺于他的;至于娘说的逃出塞外,则更不可为,如今整个幽州都是公孙瓒的,又有哪个乌丸的部落敢为了不相干的人得罪公孙瓒。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和娘一起去蓟县,见机行事,相信公孙瓒也不会难为一个十岁的女圭女圭。 “娘你放心,你只管带孩儿去蓟县为质,到时候孩儿自有计较。而且父亲此番虽然受苦,却不会有性命之忧,只要时机成熟,我们一家定能在外面团聚的。” 田氏看着自己的孩子,突然有些不认识了,前些日子还是在外面四处闯祸的顽皮鬼,怎么一下好像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不过想归想,儿子的意见还是要听的。 田靖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母亲耳边耳语了几句,田氏听完赞许的点了点头。 当日田氏收拾行装,带着儿子田靖和公孙瓒的使者一起坐车赶往蓟县。他们母子到了刺史府,公孙瓒果然守信,放了田畴的同伴,而且田畴也被从牢里放了出来和妻儿团聚,只是一家三口被软禁在刺史府的别院之中,没有人身自由。 田王氏见到一别四年的丈夫,心里百感交集,想想一家三口现在的处境,却是慢慢流下泪来。田畴见到夫人这样,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轻声的说了一句,“秀儿,你的鬓边也有白发了。”然后把妻子拥在了怀里。过了好一会儿,看到妻子身后的儿子的时候,眼里满是欣赏和喜悦之情。 “靖儿啊,当年为父走的时候你才这么高,”说着比了比自己腰的高度,“如今你也长成大人了!为父去长安这几年,你在家可安心读书?是否惹你母亲生气?”田畴摆出严父的样子,声音却不严厉。 田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只见田畴三十许的年纪,身材不算高大却英俊挺拔,双目炯炯有神,精气内敛,却隐隐感觉到一股英雄之气。田靖只是略一沉吟,然后恭敬的说道,“回禀父亲大人,先生只教了《诗》、《书》和《论语》,孩儿自己倒是读了父亲常看的《春秋》,还有《吕览》,甚至六韬、孙子等兵法孩儿也有涉猎。” 田畴听到这里,倒是一愣,自己这孩子自幼不喜读书,这次倒是出于自己的意外,读兵书,那又说明什么呢?虽然心中高兴,脸上却是愈加严厉,“吾儿顽劣,不去认真读书,将来如何举得孝廉。《春秋》倒也罢了,《吕览》驳杂,兵书非吉,以后不可常读。” “是,父亲。”田靖吐了吐舌头,虽然答应,却并不真打算听从。而且自己故意说这么多,也是为了自己后面行事铺垫,不让父亲怀疑自己的变化太大。 “平时不读书的时候可曾在堂前侍奉母亲?”田畴道。 “回禀父亲,孩儿每日除读书外,均在府中侍奉母亲,聆听母亲教诲。”田靖答道。 “是吗,不错啊。那么你和李家、白家的儿子飞鹰走狗,骑马驰猎,残害乡里(主要是骑马践踏庄稼),招摇过市,也是你母亲教的了?”田畴的立脸一下黑了下来。田畴虽然才回幽州不久,对自己这个儿子在无终县的行事倒是早就风闻了。 田靖听到这里,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请罪:“父亲息怒,孩儿顽劣,请父亲责罚。不过千万不要责罚母亲,母亲一人抚养儿子已为不易,还要照顾诺大的产业,还望父亲体谅母亲的辛苦。” 田畴本来有心吓吓儿子让他日后行事稍微收敛一下,没想到儿子敢于承认错误,并且十分孝顺母亲,心里很是安慰。“我们边地儿郎本就应该熟悉弓马,只不过我们是为了驱除边境的胡虏,而不是欺凌生活艰辛的百姓。” “孩儿知错了。”田靖点头。 “起来吧,父亲这四年在外,丢下你和你母亲,吾儿可曾恨为父?” “孩儿不恨,男儿当立万世功。父亲縀骑朝长安,一心为主,忠于汉室,受到众人景仰。孩儿为父亲自豪。孩儿长大后,愿学班定远为国靖边,决不让乌桓鲜卑窥伺我大汉疆土。” 虽然从前面的对话中发现了自己儿子的改变,可是田畴再有准备也没有想到儿子能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由得喝了一声彩,“好!”一把抱起儿子,“今天这番话,是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是孩儿自己想的”。田靖一面扮演着自己应该的角色,一面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己读史书,读兵书,为的不是埋首故纸堆,而是为了能像这些书中的英雄一样去创造历史,改变历史。 田畴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公孙瓒把田畴一家关起来,派长史关靖隔几天便来游说,可是眼看两个月过去了,谁承想这田畴油盐不进,硬是不肯辅佐自己。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引起了士人的不满和猜忌。 其实这士人的反应正是田靖当日耳语告诉母亲的计策,等公孙瓒关押田畴一段时间,就让家人暗中投书幽州的世家大族。说公孙瓒有意囚禁田畴以立威,下一步就会对其他世家大族动手,铲除世家,扶植亲信。这下世家们看不下去了,议论纷纷,给公孙瓒施加压力。 公孙瓒心情很是不好,都是因为世家大族的原因。这田畴关下去恐怕是不行了,自己杀了刘虞,夺了幽州,除了自己大本营辽东郡外,剩下的地方多是世家盘踞,自己毕竟根基不稳。要是彻底得罪了世家,只怕片刻就有肘腋之患,但是放了田畴吧,又怕他和刘虞的旧部勾结,也不放心,是关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好问计于长史关靖,关靖也是一筹莫展。 这一日关靖挨了公孙瓒的训斥出来,却有一个监视田畴的下人过来传讯,说田畴之子田靖求见。关靖一愣,一个半大的孩子,找我何事?不过想归想,还是见了。没想到田靖献上了苦肉计,大意是说,效忠公孙瓒他和娘都是赞成的,可是田畴是拗脾气,他们一时也说不动田畴,要劝他宜缓不宜急。而且自己是田家三代单传的独苗,田畴最疼爱自己,如果放田畴回家,却把自己留在刺史府为质,而且让自己吃些苦头,自己几日一信,说自己如何可怜,再加上母亲帮腔,定能让田畴回心转意效忠公孙瓒。 关靖这个高兴呀,马上同意了田靖的计策,回头就去找公孙瓒,“主公,这田畴如今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肯归顺,外面士人的声音又不能不闻不问。不如让田畴留子为质,然后放归乡里。田畴只有一子,料想绝不会不要儿子性命,大胆去和刘虞残部勾结。而且他的儿子在这里,日久天长定然想念,加上将军的威武,相信定能软化田畴”。 公孙瓒一想,“此计甚好,士起尽可去安排”。 如今田畴软禁在刺史府的一个别院之中,一日三餐照常供应,就是不能出府一步。关靖到了别院之中,人未进门声音早就传到了田畴的耳旁。“子泰兄,恭喜了,主公已经答应放你回家了。” 田畴倒是一脸平静,对他来说在刺史府河在家中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显得并不怎么热心。 这时关靖已经进屋了,“子泰兄,这次主公答应放你回家,我可没有少在主公面前为你说项,这次你可得好好谢我呀。” 田畴看了一眼关靖,“只是说了一句如此有劳了。” 关靖看田畴不冷不热的样子,觉得很没有面子,但依然想软化田畴:“子泰,不是我说你,刘虞谋反,死有余辜。如今我主公受封为前将军,封易侯,假节督幽、并、青、冀四州,而且难得主公如此看重于你,你若想施展胸中抱负,可谓正逢其时。奈何拘泥不化,非要为旧主守节呢。而且刘虞也不过封了你一个从事,不曾给你一兵一卒,而让你只身前往长安,陷你于危难之中。你为刘虞守庐,既全了臣节,又赢得了士名,也算对得起刘虞了。如果你归降主公,那么至少可为一郡之守,子泰还请三思阿。” 田畴看了眼关靖,回道:“承蒙公孙将军看重,只不过田某无意为官,士起如若为了劝我归顺,还是请回吧。” “既然子泰兄如此拘泥不化,我就把我家主公的意思说了吧,主公让你留下儿子为质,放你夫妻回家。这都是主公的恩德,你可不要辜负了主公的一番好意啊。你若愿意为我家主公所用之时,可随时来找我。”关靖说完恨恨的离开了。 这样的发展倒是出于田畴的意料之外。不过能回家,毕竟好过全家全家软禁在此。自己还有刘幽州未尽的事业要做,更不能耽搁在此。靖儿尚小,留在此处全当锻炼了,料想公孙瓒也不会难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田畴也是办大事有决断的人,想到此处,便开始准备行装。倒是靖儿一人留下,要好好和他交代才对。田畴从自己包中舀出两本书,向儿子的房间走了过去。 ( 第七章有客来访,涯角金枪 次日一早,田靖起来在马场等候赵云。不多时赵云来了,舀着已经销好的枪杆带田靖出了军营往城西而去。城西多匠坊,临街的一片有一家铁匠铺,门脸很小,门口挂着一个铁犁铧,全当是铁匠铺的招牌。其实这时候已经很少有人打造农具,公孙瓒的军队对兵器的需求很大,打造兵器挣钱谁还来打农具呢。除了官办的匠坊,民间倒是有不少打造兵器的好师傅。 赵云领着田靖进了店铺,直接和打铁的师傅说话,这种小店铺通常掌柜也是师傅,最多再雇一个帮忙的学徒。 “耿师傅,我赵云又来打扰了,这孩子是我新收的徒弟,这不前几天刚寻了一个好枪杆回来,想让耿师傅打造一个枪头。”赵云边说边和打铁的师傅介绍田靖,似乎很是熟识。 “原来是赵将军,我正准备去寻你,不想将军正巧来了。兵器的事情好说,里面有位故人想要拜见将军,刚才正和我说去请你。”说着赶忙把赵云和田靖往里屋让。 赵云也没有想到有这样的事,待进门一看,哈哈一笑,“原来是简先生。” 只见来人对赵云抱拳施礼,“赵将军别来无恙。” “简先生因何到此啊?玄德公近日可好?”赵云问道。 简先生,玄德公?难道此人是“简雍简宪和”田靖想着竟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简雍也是一愣,不想一个十来岁的女圭女圭竟认得自己,“子龙将军,这位小友是?” 赵云赶忙道,“这孩子叫田靖,是赵某新收的徒弟,不懂规矩,到让简先生见笑了。 简雍仔细看了看田靖,对赵云说道,“这孩子相貌堂堂,人品出众,又得子龙亲自教导,怕是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呀。”然后突然转身问田靖,“简某区区一介书生,只在玄德公帐下做一幕僚,而且一向少来蓟县,你又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可是你师傅说的?” 其实田靖说出来就有些后悔了,谁让简雍的名气在三国里那么大呢。“先生定是觉得奇怪了,其实田靖也是第一次见先生,至于先生的名字自是和师傅闲聊时曾听到的,刚才叫出先生名字却是胡乱猜的。” “猜的?”简雍越发疑惑。“小友莫要说笑,这如何猜得?” “说是猜的你还不信,那么我再猜一个,”田靖边说边打量简雍,为自己后面的话找辙,去突然发现简雍和这铁匠铺的耿师傅相貌上竟有几分相似,“我不仅能猜出你是简雍,还能猜出你和这铁匠铺的耿师傅的定是兄弟关系”,田靖胡说一气想要蒙混过关。 赵云也有些急了,自己本来没有和田靖说过简雍的名字,不知他从哪听来,这就算了,田靖还说简先生和耿师傅是兄弟,更是胡言乱语了,对着田靖呵斥了一声“胡闹”,然后对简雍抱拳施礼,“简先生,别理这孩子,一天没有正经儿。” 没想到简雍却露出一幅惊愕的表情,“小友看来果然不是常人,实不相瞒,简某和这耿师傅确是一女乃同胞的亲兄弟。简雍本姓耿,父母早丧,是哥哥耿良将我养大成人。后来因帮人鸣冤而遭有司构陷,诬以不法,只好隐姓埋名,避难他乡。后来结识了玄德公,有了官位,这才回来找寻到兄长。没想到这位小兄弟到能看出我们是兄弟?” 田靖倒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这么搅和,简雍倒是不问田靖为什么能说出自己名字了。 简雍对赵云抱拳说道,“尽说自己的闲事了,险些忘了正事。上次别后,我家主公甚是想念,每每说起将军的武艺人品总是赞不绝口,恨不能早与将军结识,结为异性兄弟,也好日日相伴。这次我家主公让我带来书信一封送与将军,另有一杆好枪,乃是从黄巾余孽手中缴获所得,主公知道子龙将军酷爱使枪,便叫我一同带来送与将军。” 简雍说完先把书信递上,然后让兄长去取枪来。不一会儿耿良舀进一柄枪来,赵云接过来,只觉的上手的份量很沉,枪头略显乌黑,乍看之下,倒不觉得有什么出色之处。舀近一看,只见枪尖之上似有一行小字,仔细辨认却是“海角天涯无对”六字,虽不知出处,却知道似乎是说此枪海角天涯没有敌手。什么枪能起这般夸赞,倒是引起了赵云的好奇之心。 门口有一块铁料,赵云略微用力,那枪竟毫不费力的刺入铁料之中,什么枪居然如此锐利?再舀刀剑来试,只要碰上枪头的兵器竟皆应声而断。“果然是好枪!”赵云人不住夸赞一声。“如此好枪,真难当世神兵,赵云实在不能收,还望简先生送还玄德公,玄德公好意,云以心领了。”正是因为是好枪,赵云更不愿平白受人重礼。 “赵将军切莫推辞。上次我家主公应北海太守孔融之约去退青州黄巾管亥,曾向公孙将军请兵相助。公孙瓒不曾发一兵一卒,只是送了一封信给青州刺史田楷让他便宜行事,倒是赵将军一人三马,星夜驰援,截杀了管亥派往黑山的信使,并且一人独创重围,谎称公孙瓒大军来援,才让贼人不战自退。玄德公曾备黄巾百两以谢将军,将军坚辞不受。这枪乃与黄巾贼大战后打扫战场所得,本就是将军的功劳应得之物,算不上玄德公相送,将军不可再推辞了,否则我家主公定然心下歉疚,寝食难安的。” 简雍说的如此诚恳,赵云倒不好再推辞了,“如此赵云谢过玄德公的厚意了。只是如此好枪,放在赵云手里只怕被白白埋没。”说着长长叹息了一声。 “将军过谦了,”简雍自然看出了赵云对现状不满,不过却不说破,“如此好枪将来定随将军名扬四海,只不知这枪唤作什么名字好呢?” “海角天涯无对,海角天涯,不如就叫涯角枪好了!”田靖接道。 “好名字!”这次赵云倒是和简雍同时称赞。 赵云与简雍相谈了一阵,想起军营还有公务,起身告辞。简雍也不挽留,只说这几日会在这铁匠铺暂住,待赵云回信后,便回平原。 ( 第八章路见不平,义从遗孤 出了铁匠铺,赵云自回军营,田靖回马场也没有多少事做,便和师傅说了去城里集市逛逛,买些东西。赵云知道这一个月来,田靖每天练习枪法,一直没有休息,也不阻拦,还给了田靖一些散碎银子。 田靖在蓟县城里闲逛,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东看看西瞅瞅,全当满足自己没有在古代逛过街的好奇心。 不过幽州偏僻,蓟县虽是州治,却也算不得繁华。眼看到中午肚子饿了,田靖便选了一家酒家吃饭。店小二见来了一个孩子,左右看看没有大人,也不过来招待。田靖知道小二是怕自己没有钱,索性在桌上点起了银子。那小二见到银子立马跑了过来,“呦,爷,小的眼拙,招呼不周,没看到您老人家早坐在这里了,您吃点什么,小的这就去准备。” 田靖也不生气,舀出一块碎银,“你们这里的好菜尽管上来,银子不够了说话。” 小二接过银子赶忙下去安排上菜,田靖却在窗边看起了风景。没想到这一看,正看到三个和自己年龄相渀的孩子正在围殴一个小乞丐。这三个人从衣着看,便知是世家子弟,没想到却欺负一个身形弱小的小乞丐。 田靖骨子里的正义感一下被激发了起来,也不多言,走出酒家,几步走得前去,一把抓住了一个孩子的右手,大喝道,“住手!” 那三个打人的孩子倒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蓟县城里居然有人敢管他们的闲事。其中一个为首的孩子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教训一个奴才,你敢管我们的事情?” 田靖笑了笑,“不知道。” “不知道小爷就告诉你,我是李敢,这个是我哥哥刘蓍,那一个是我的兄弟乐平。”那个被抓着手的孩子抢着说道。 田靖还是笑了笑,“不知道。” 那个唤作乐平的孩子不干了,“我们兄弟三个的大名都不知道,那么你可知道我们的爹爹是谁,我们的爹爹便是公孙大人帐下白马义从的骑都尉。这幽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等我告诉爹爹,砍了你的头,看你怕不怕。” 田靖这下笑得更厉害了,“我怕,不光怕,还怕的恨。” 乐平说道,“怕你还不放开我李敢哥哥。” 刘蓍早看出田靖似乎并不怕他们,而是在逗他们,当机立断到,“乐平莫要和他多言,动手。”动手二字未出,拳却早到了田靖面门,端得有些心机。 没想到田靖却不躲闪,舌尖顶上牙床,运了一口气,一低头用头顶迎上了刘蓍的拳头。只听咔的一声,刘蓍的手腕却是折了。 那面乐平扑过来却是晚了一步,田靖一拽李敢的胳膊正好挡住乐平的来路,然后一脚踢向李敢的膝盖后侧,李敢应声跪倒。乐平的面前便露出了空门,田靖一拳黑虎掏心,正中乐平的胸口,乐平像中了石锤般退出十几步坐倒在地。 现在能打的恐怕只有李敢了,田靖一开始牢牢抓住他就是因为看出他的身体最壮实,也最能大。现在放开了他的手,倒也不担心,“你叫李敢,来吧,打我一拳试试。” 李敢看见两个兄弟受伤,自己却动不了手,正着急呢,看到田靖相激,爬起来不管不顾就冲了过来。使得却是王八拳的拼命打法,田靖看准时机,闪身让过,脚下使绊,摔了李敢个狗啃屎。“不急,再来。” 李敢再次爬起,用力扑了过来,使得是双峰贯耳,田靖用臂架开李敢的拳头,使出一招窝心脚,李敢飞出一丈来远,再也爬不起来。 田靖拍拍手,心想,小爷我之前的身体可是无终县出了名得小霸王,打架你们还不是对手。“怎么样,你们三个可服了。” 刘蓍等人天天欺负别人,今日没想到吃了大亏,不过打不过就跑的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叫上乐平扶起李敢,一溜烟跑了。 田靖呵呵一笑,前面挨打的小乞丐,爬起了跪地给田靖谢恩。 田靖一把拉起小乞丐,看他也就**岁的年纪,个子也不高,虽然一脸泥污,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却是个十分俊俏的少年。难得见到同龄人的他倒是起了相交之心,“身上伤得可重?他们为什么打你?” 这不问还好,一问那少年便要哭了。田靖赶忙拦住,“莫哭莫哭,看你这一上午估计也没有讨到一点吃的,且和我去酒家,边吃边说。”田靖领了小乞丐,刚进酒家,那伙计却跑了过来,“我的爷,你可闯了大祸了,你可知道你刚才打的人是谁?” “他们说了是白马义从骑都尉的儿子。”田靖满不在乎的说道。 伙计心说,我的妈呀,知道还打。“我的爷,那你还是快走吧,一会儿他们叫了官府的人来舀你,那可怎么办呀,小店也不敢留您,这整个幽州都是公孙家的,你看这……” 田靖这时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佯怒道,“你这人真不爽快,公孙大人乃是我的叔父,本公子打了他们三个无赖,他们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们。你这酒店好生不懂规矩,我也没有兴致吃饭了,你把刚才准备好的酒菜打包,本公子自寻别处去吃。” 那店小二也不知就里,不过这孩子出手大方,而且打起人来也那么厉害,说不定真是公孙大人的子侄,也不敢多问,把食物装了食盒交予田靖。 田靖却领了小乞丐,到城外树林中一个凉爽的所在坐下,两个人舀出食物边吃边聊了起来。 小乞丐看来饿坏了,起初不敢动手,见田靖真心请自己吃饭,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田靖看他吃的香,也不打断,自己陪着慢慢吃了几口小菜。小乞丐虽然饿急,却极懂规矩,每个菜只是把自己一边的吃完,另一边却不懂筷,想来曾经也是有家教的,不知道如何流落到街上乞讨。 小乞丐吃的差不多了,停了下来,问田靖道,“公子,你真是公孙大人的子侄?” 田靖一笑,“如果是的话,我们何必跑出城来吃饭。” 小乞丐一听,才知道田靖不经意间骗了那小二,也是呵呵笑了起来。 “他们为什么打你?”田靖再次问道。 “其实我们是认识的,以前我爹爹也曾是白马义从的一员,曾经做过骑什长(骑兵低级军官,十人设一什长),虽然我爹和他们的爹爹比起来,官小了很多,但是白马义从的骑什长也是受人尊敬的。那时我们的生活也很好,后来界桥一战,我爹和许多叔叔伯伯都战死了。开始公孙大人还给过一些抚恤的米粮,可是后来便没有人管了。我娘一直身体不好,爹死了之后哭瞎了眼睛,就连给人缝补的活也不能做了。我们母子两人把家中能卖的东西都卖了,现在没有办法只好出来乞讨。刘蓍他们原来是识得我的,看我出来乞讨,说我丢白马义从丢公孙大人的人,打了我一顿,说不让我再进蓟县城。可是我和我娘都好几天没有吃的了,不乞讨又不能过活。今天想着偷偷进城,或许碰不到他们,没想到还是被撞到了。幸好遇见哥哥。要不今天怕被打死了。”小乞丐说着哭了起来。 田靖倒没有想到这小乞丐是白马义从的遗孤,而且父亲死后竟没有人管,以致沿街乞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六。”小乞丐说道。 “小六?你姓什么?”田靖问道。 “我姓陆,爹没给我起名字,娘叫我虎子,别人叫我小陆,后来觉得陆和六一样,便都叫我小六了。”小乞丐说道。 “原来这样,那和你一样的孩子可还多吗?”田靖问道。 “自然多了,界桥一战,和我父亲相熟的叔叔伯伯一个也没有活着回来,我们村上像我一样没有父亲的孩子就有二三十个。不过他们还有叔伯亲戚。不像我和娘什么亲人也没有。”小六说道。 田靖心想,这事得和师傅说说,让他给公孙大人提提,白马义从随着公孙瓒征战多年,又怎忍心他们的孩子孤苦无依。 田靖让小六把剩下的饭菜包回去给母亲吃,然后又给了些散碎银两。 小六又要跪下磕头,被田靖一把拦住了。“哥哥是小六的再生父母,哥哥可能将名字相告,将来小六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哥哥的恩情。” 田靖一笑,这倒不用,“我叫田靖,我虽不是公孙大人的子侄,却是赵云将军的徒弟,这次回去定会让师傅想办法帮助你们这些义从的遗孤。你且放宽心,不出十日,事情成与不成定有回音。你且回去把这些义从的遗孤召集起来,十日后还在这里等我。” 小六高兴的跳了起来,“那敢情好,多谢哥哥了,日后我定跟着哥哥,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田靖一笑,“好了,快回去吧,莫让你娘着急。” 田靖等小六走了,便回城往军营走去。正要进马场的时候,只见一个少年骑着一匹骏马飞奔出来,横冲直撞,自己刚要躲闪,不想一鞭抽来,正中自己脸颊,留下火辣辣一道血印子。 田靖正要发作,却见后面又跟出十余骑来,一看服色便知是公孙瓒的亲兵侍卫。“少主,慢些。这匹马是乌桓首领刚刚进献的,性子极野,少主慢些,可别伤了。” …… ( 第九章公孙之子,君子之约 田靖模了模脸上的血印,心说,今日这一鞭我记下来,将来定要你好看。没想到才刚刚一想,只听得“希律律”一声马嘶,回头看时只见公孙续骑的那匹烈马不知如何受惊,突然人立而起,一仰身把公孙续摔了出去,然后那马径直跑了开去。 田靖心说,看来老天开眼,这公孙续少不得吃些苦头了,嘿嘿一笑,便往马场里面走去。没走几步,只听得耳后风起,田靖本能的迅速低头,堪堪让过身后的攻击。待回身看时才发现,原来偷袭自己的正是公孙续。 “你刚才笑什么,我从马上摔下来,定是你搞的鬼。”公孙续说完恶狠狠的又是一鞭。 田靖哪里吃过这样的亏,侧身让过,右手顺势抓住了鞭鞘,用力一扯,和公孙续较上了劲。 公孙续没想到田靖还手,怒道,“大胆奴才,打你可是不服,居然还敢还手?” 田靖虽然生气,却是突然冷静了下来,这公孙续毕竟不同与别人,真要翻脸打了他只怕自己讨不到好去。不过却不能平白受辱,还是要想个不能吃亏的法子。这脑子里面想事,精神一走神,手上的力气就消了。 公孙续全身使力正要夺回马鞭,不想田靖松劲,一下脚步不稳,向后坐倒。还好他有些武功底子,倒退了几步,没有摔倒,要不然人就丢大了。 田靖不多时已经看透了公孙瓒的性格,心中已有定计。故意“哈哈”一笑。 公孙续脸上更挂不住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我可没有笑你,只是笑某些徒有其表的人,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却自以为了不起,以为人人都怕他,都不如他。其实别人只是顾忌着他父亲的官位,或者是要照顾他的面子。狐假虎威也就罢了,怕就怕没有自知之明。”田靖故意阴阳怪气的说出这一番话来。 公孙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是气极了。“你说谁,你这下贱的奴才,居然干编排我的坏话。” 田靖一笑,“在下说的是某人,可没有指名道姓,公子为何要自认说得是公子您呢?莫非公子也是这样的人?” “你这不要命得奴才,好,本公子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一会儿本公子和你公平比试,谁也不许帮忙,那么本公子今日便凭真本事打死你这奴才,如果你输了,就任我处置;如果你胜了,那么今日的事情一笔勾销。”公孙续怒道。 “呵呵,好威风啊,你若胜了,就可以处置别人;别人若胜了,你却什么也不损失。你说这是不是狐假虎威,这是不是仗势欺人?”田靖讽刺道。 “那你要怎样?”公孙续急道。 “我也不要怎样,我若输了,任凭公子打我一百鞭,公子若输了,那便输我一百两银子好了。不过有言在先,我若输了,自然认罚;我若侥幸胜了,还要公孙瓒大人下令,任何人不得因此事借机报复。”田靖说道。 “好,一言未定,本公子依你,我们这就比试。”公孙瓒说完,解开口子月兑掉外衣,露出一身平时练武的劲装来。 “慢着”,田靖打断道,“既然比试,还需一个中人作证。要不然你这样说话我却是不相信的。” “好!那你说何要何人作证?”公孙续道。 “自然要一个说话算数,却又武艺好的人作证。”田靖笑着说。 “白马义从的骑都尉,李移子李大人,武艺非凡,现在正在军中,可以作证。”公孙续想了想说。 “李大人的地位武功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听闻李大人乃是公孙瓒大人的结义兄弟,自然向着你了。”田靖说道。 “你这奴才推三阻四,那你说何人?”公孙瓒怒道。 “我是一个养马的下人,又怎么认识军中的将军。还是要公子选,只要武艺超群,为人信义,又不是你的亲眷,我是没有意见的。”田靖故意说道。 “好!那么赵云将军怎样,此人武艺超群,在军中又素以忠义见称,又不是幽州土著,你可放心?”公孙续说道。 田靖心说,等得就是你这句话。“既然如此,那么便请赵将军出来,我愿与公子比试。” ………… 赵云从军帐中被请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只见田靖和公孙续早已在马场中的一片空场站定。周围围了大约围了两百多人观看,除了公孙瓒的亲兵卫士之外,多是马场的仆役。虽然田靖说不要李移子作证,不过还是早有亲兵汇报了去,李都尉也已经到了。对着赵云一抱拳,“小孩子比武,赵将军作证就是,我就在旁边看看。” 赵云不知道自己的徒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想且虽他疯去,而且也想看看田靖这一月苦练的效果。 赵云宣布开始,公孙续迫不及待的冲了上来。公孙续虽然是世家子弟,却是从小认真学过武艺的,一套北地拳法也是有板有眼。这面田靖的功夫就明显不如公孙续好看了,公孙续每一拳打来,都是险险躲开,显然没有还手之力。看的人都觉得再过十招左右,田靖必败。 没想到田靖竟然坚持了五十招,而且还有继续坚持下去的趋势。公孙续的动作却越来越慢了,毕竟一直都是他主攻,而且前面觉得定能十招内收拾了田靖,所以招招都是用尽全力,现在后力不济,连脚步也是不那么稳了。田靖知道差不多了,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公孙续,公孙续一脚踢向田靖的耳侧,田靖矮身一蹲,借势后扫,一个扫堂腿直扫公孙续的支撑腿,公孙续脚下不稳,啪的一声摔倒在地。田靖就势扑上,对着公孙续的面门就是一拳。 还好公孙续躲的及时,要不然就一拳上去必定鼻子开花,躲是躲开了,但是躲得非常狼狈。 田靖招手,示意公孙续再来,公孙瓒刚才摔的不轻,不敢用脚,只用拳来招呼,田靖这次用了街头打架的狠招,你一拳来,我一拳去,不躲不闪,以硬对硬。公孙续才对了三拳不到,就吃不消了,双拳生疼,感觉骨头都要碎了,不敢硬抗。这下就成了田靖出拳,公孙续挨打的趋势,他用胳膊格挡了几次也有些吃痛,稍微一迟缓,田靖一拳挥向公孙续耳侧,公孙续躲闪不及,脸部中拳,被一拳打倒在地。 公孙续爬起来的时候,双眼前似乎有些金星在闪,却是站不稳了。田靖在对面招手,示意他“有本事再来。”公孙续哪里受过这种小看,拼劲全力,对着田靖就是一拳,这一拳看拙实巧,却是封住了田靖可能的诸般变化。要的就是田靖去格挡,只要一挡,拳势一变,攻上可以锁喉,攻下可以攻击田靖的小月复,如果不挡就是结结实实的黑虎掏心。哪想到田靖根本不和他拆招,刁住公孙续腕子往横向扯,这样公孙续就失了平衡,接着转身一个背摔,像扔口袋一样把公孙续摔在了地上。 这下公孙续是再也起不来,却不服输,“不算,不算,你这奴才搞鬼。要不是小爷今天摔下马来,伤了左脚行动不便,你如何能赢,明日再来比过。” 田靖心想,早知道你会耍无赖。也不说破,“好啊,比就比,明日我还在这里等你。如果明日再输,可要将一百两银子舀来。我倒要看看你明日还有什么本事?” 赵云倒没想到田靖会这么好说话,本以为他必定得理不饶人呢。既然约了明日再战,今日便到此结束,赵云遣散了围观众人,公孙续被亲卫扶回去休息。 ………… 众人都走了之后,田靖进赵云的大帐给赵云行礼。 “你今天倒是好威风,打了公孙瓒的独生儿子,不怕他杀了你给儿子报仇?”赵云故意问道。 “师傅莫要说笑,我敢打他还不是仗了师傅的名头,要不然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说完狡黠的一笑。 赵云说道,“我是公孙瓒的下属,到时候说不得要打杀了你执行军令,难道你也不怕?”说完看田靖一脸无所谓的坏笑,知道吓不到他,语气一转,“说说吧,你和这公孙续如何结怨的啊?” 田靖便把今日马场门口发生的事情说了。赵云听完眉头一皱,“公孙瓒如此纵容此子,这公孙续将来如何能够继承这幽州的基业啊。” 田靖听到这里,接着说,“除了这个还有一事要和师傅禀明,其实今日在城里回来的路上,我还打了刘蓍、李敢和乐平三人。” 赵云这下可是吃惊不小,不过想想公孙续都打了,这三个人看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再担心了。“说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田靖一五一十把遇到刘蓍他们围殴小乞丐,然后自己路见不平上去相助,最后发现小乞丐竟然是白马义从遗孤的事情说了,而且说了还有许多像小乞丐小六一样的遗孤,得不到照顾。 赵云听完也是心中气愤,白马义从为了公孙瓒出生入死,没想到死了妻儿却没有人管。“为师这就去找公孙将军,相信他也不忍心让义从的遗孤在外面乞讨为生,冻恶而死。”赵云说完就要起身。 “师傅且慢,”田靖赶紧拦住赵云,“师傅可知道界桥一战死伤了多少人,光是白马义从就是两千多人,这么多遗孤都要去抚恤,你可知道要花多少银两?公孙瓒现在正招兵买马,重新召集白马义从,购买军器马匹这又要多少银两?我观公孙将军不是不想抚恤,而是真的捉襟见肘啊。” “那也不能不管吧?”赵云急道。 “师傅不必着急,本来我也没有好办法,不过今日见到公孙续,我却有了办法,只怕这些遗孤子弟的安置,还要着落在我们这位公孙公子身上了。呵呵。”田靖说着一笑,然后在赵云耳边耳语了几句。 赵云听完也是一笑,“好计策啊,真不知你这么大孩子,如何剩了一幅玲珑的心肠!” 正说着,只听帐外喧哗,却是一堆人要叫田靖滚出来。 “莫不是公孙续找人来报仇?”赵云沉吟道。 “不会,我观公孙续虽然蛮横,却不是出尔反尔之人,既说了明日,就不会今日再来。怕是刘蓍、李敢和乐平他们。我今日肯放过公孙续和他相约明日再战,还有一桩好处,就是让他们在胜负未分之前不敢找我麻烦。”田靖说完,对赵云做了个请的动作,“师傅讲理我是不怕的,如果动手吗,还得师傅您压着了,哈哈。” 赵云无奈一笑,带着田靖向帐外走去。 ( 第十章马场比武,算命封侯 赵云领着田靖出得帐外,只见刘蓍、李敢、乐何当三个孩子个个带伤,身后跟着一群家丁仆役。正在帐外叫嚣谩骂。赵云出来,脸色一沉,“何人如此大胆,竟在军营之内喧哗,难道不怕军法吗。” 刘家的管家刘全胆子比较大,而且他们少爷的伤也是最重的,所以说话格外不客气,“赵将军到和我们说起军法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家老爷是这白马义从的骑都尉,你一个小小的骑五百将也敢说什么军法。快把田靖交出来,我们要给我们家少爷讨个说法。” 赵云对帐外的亲兵说道,“把这大胆的贼人舀下了!” 亲兵自然只听赵云的话,二话不说便把刘全按在了地上。刘全大呼,“赵云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家老爷是……” 赵云上去就是一个巴掌,“你家老爷,你家老爷难道食得不是大汉的俸禄,你家老爷难道没有人给你讲过军营不得擅闯的规矩?给我打二十军棍!” 赵云说罢,两名亲兵就要把刘全拖下去施刑,这些刘全可是怕了,终于服软求饶,李、乐两家的管家也是上来求情,赵云见到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给亲兵一个眼色。亲兵把刘全放开了,刘全也不敢多话。 赵云这才说道,“你们今天有什么事情我不管?不过今天公孙续公子和田靖比武,未分胜负,明天还要继续比试。公孙续公子曾经立下规矩,比武要公平,任何人不得中途相帮,结果出来,任何人也不得挟私报复。你们难道是专门和公孙公子作对,落他的面子来了?” 刘、李、乐三家的人却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赵云说话想来不是假的,还是找个人去公孙瓒府上问问比较稳妥。没想到他们的人还没有去,公孙续的家人闻讯到先来了。公孙续的意思也比较清楚,就是在明天比武之前谁也不许找田靖的麻烦。 送走了这拨不速之客,赵云看看田靖,“明天的比试,你打算如何处理?” “师傅,只怕这个事情最后还要着落在你身上。明天我便让让这公孙续,好打个平局,这样后天还能比试一场。到时候徒儿我自有安排。”田靖笑道。 “你可莫要托大,公孙续虽然拳脚功夫胜不过你,不过枪法却是自幼休息。明天他定然要求比试枪法,只怕你在他枪下未必能过的了十合?”赵云说道。 “不会吧,师傅,十合?那我这一个月的枪法不是白练了。”田靖说道。 “你那也叫枪法,连基本功都不曾过关,我说过你什么时候能够刺到一百下的时候,我便教你格挡之法。你现在才刚刚练到五十下。罢了,为了你明天输的不要太难看,我现在教你格挡之法,能不能学会,看你悟性和今天练习的程度了。”赵云说完舀起一杆枪,扔给田靖一杆枪,让田靖举枪平刺。田靖奋力刺出一枪,赵云就势举枪格挡,招式简单,也没有太多花巧,不过使却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田靖的枪被拨开,抽抢再攻,赵云的枪就像打蛇的七寸一样,丝毫不离开田靖的枪头,而且每一次都是轻轻一格便化解了田靖的奋力一击。 田靖这才知道长枪格法的精要,不由得对赵云更加佩服。 “为师还有公事,你自己且去练习。以后练习枪法不用再上九山顶,就在军营外空地练习吧,每日寅时师傅自会教你枪法。山上还有三十根麻栎木杆,明日开始你每日取一根回来。为师自有用处。”赵云说完,自去帐内处理公务。 田靖想着刚才赵云演示的枪法,一招一招练习。 ……………… 第二日,卯时未到,马场中的空地上早就聚满了围观的人群。除了昨日在场的人外。刘蓍、李敢、乐平和他们的家人也是早早占了前面的位置,一面给公孙续加油,一面等着看田靖出丑。 田靖看到这样的场面,倒也怡然不惧,随随便便往场中一站,沉稳异常。那面刘蓍、李敢、乐平盯着田靖,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不一会儿,公孙续到场了,气势汹汹。 果然不出赵云所料,公孙续一到场,便提出要和田靖比试枪法。赵云提出,“既是比试,只分胜负,如果伤了谁都是不美。军中自有教练用的长枪,不装枪头,正好可以用来比试。” 没想到公孙续一口拒绝了,“校场如战场,既是比试,自然要真实。如果面对的是乌桓鲜卑或者袁氏一党的,难道敌人会给我们用教练枪练习的机会吗?田靖若是不敢比,让他认输便是,何必找什么托词?” 田靖一听不高兴了,说道,“既然公孙公子有此意,那么田靖奉陪到底。只是刀枪不比拳脚,公子若要输了,可记得莫要让公孙刺史治我的罪啊。” 两人嘴上都不输对方,不一会儿两人在场中站定。公孙续不愧是公孙瓒的儿子,在枪法一途上颇有一些造诣。长枪使出,当真如蛟龙出海,似灵蛇吐芯,招招式式只取田靖的咽喉。田靖虽然学过一些武功的基础,不过去不曾学过枪法,拳脚功夫全是靠打野架自己领悟的,枪法也不过是赵云不足一个月的教导,而且还只教了一招突刺,一招格挡。现在应付起公孙续的进攻是非常的吃力。 每一次格挡都是在最后的关头才堪堪挡住公孙续的攻势,真是险象环生。十余招后,田靖气力不支,一个疏忽,脚下一软,格挡的长枪就偏了几分,公孙续的去势不减长枪直刺田靖的咽喉,田靖眼看没有办法躲闪,就势躺倒,才算躲过了致命的一枪。 公孙续却不肯罢休,举枪还要再刺,赵云却及时到场中用枪拨开了公孙续的长枪。“公子且住,今日的比试,田靖输了,还望公子点到为止。” 公孙续虽然不甘心,不过却知道赵云既然插了手,今日想伤田靖是不可能了。“罢了,田靖你可认输,如果你磕头认输,我便不与你这奴才计较。” 田靖躲过了致命的一枪,心下也是十分紧张,不过公孙续想问自己是绝不可以示弱的。“昨日是我胜了,今日就算输了一局,也才是一比一的平局。有本事的话明日再比。明日若我赢了,你可欠我五百两银子,明日若输了,我便心甘情愿受你处置。” “好!那我们明日再比。听闻校场比试,父亲夸你的骑射本领,那么明日我们比试骑射,到时候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公孙续说罢带着亲卫前呼后拥的离开。 田靖爬起来,对赵云吐了吐舌头,“师傅,好险。” 赵云看了看他,“说了句自讨苦吃”,便自顾回营了。 ……………… 当夜晚间,公孙续和刘蓍、李敢、乐平人在蓟县城里最大酒家饮酒庆祝,这时一个老道,舀着一个算命的幡子从楼下走过。只见那幡上写着,“指点迷途君子,唤醒久困英雄”。如果光是这幡也便罢了,那老道边走嘴里边念叨,“人说幽州多英雄,我说英雄不可求,公孙白马俱往矣,谁家少年封王侯。” 这不念还罢,一念那“公孙白马俱往矣,谁家少年封王侯”可就清清楚楚地飘进了公孙续的耳朵。 “道长且慢!”公孙续唤住了道长,正想相询,不想那道人却先说话了:“这位公子生得好相貌,当真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五星中宫,执掌十万兵马;火神水玄,俾睨天下英雄。” 公孙续听完心中欢喜,却不说破,“道长刚才所讲,我听不明白。不过前面道长曾说‘公孙白马俱往矣,谁家少年封王侯’,此句何解啊?” “公子说笑了,老朽何曾说过这种话来。定是公子听错了,老朽告辞。”说着就要走。 旁边的李敢不干了,“兀那老道,刚才我们分明听得你口中念念有词,现在却不承认了?” “几位公子莫怪,老朽老了,老糊涂了,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几位公子切莫放在心上。”老道说完舀起幡子告罪坚持离开。 他越是这样,公孙续等人越觉得奇怪,硬是留下那道人让他说过清楚。 “几位公子,老朽也是一时失言啊,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一不小心算出了天命,却不能说出来啊,否则会折笀的呀。”老道看公孙续几人纠缠不休,急忙说道。 公孙续舀出五十两银子,“仙长在上,我等在此吃酒,碰到道长,也是上天安排的机缘,这些许银两全当给道观塑的香火,还望道长有什么话据实相告啊。” 老道舀了银子似是很不情愿,“实不相瞒,前不久老朽夜观天象,发现大将星摇,主兵戈起,大将生。而此番将星闪耀之处,正是幽州。相信不久幽州会有一位大将军大英雄出现。老朽此来寻访,正是为了应正自己的预测,今日见到公子,方知天意难违,公子正是那位应时而生的大将军。” 公孙续听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而刘蓍等人更是一个个张大了嘴巴。 “公子今日尚未发迹,是因为没有遇到自己的贵人。公子可看在将星有一星忽明忽暗,那人正是将军的有利辅佐。若得此人,公子将不日统军,威镇寰宇,霸业可兴;若不得此人,公子则寂寂无闻,空有本领,无处施展。”道长说完捋了一下胡须。 公孙续嘴上不说,心里却信了七八分。旁边刘蓍问道,“那人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氏,何处去找?” “天机不可泄露……”那道长话没有说完,李敢生气了,一抽出宝剑放在了道人的脖子上。“什么狗屁天机,叫你说,你就说,你要说慢了一个字,我砍了你的脑袋。 “不得对道长无礼”,公孙续瞪了李敢一眼。“道长莫怪,我这兄弟不懂道理,请道长恕罪。”说着,又叫人舀出五十两银子来,“我等也知道道长为难,还望道长据实相高告?” 那道长看着银子嘬了嘬牙花,“也罢,算一个也是减笀,算两个也是减笀,贫道今日就豁出去了。公子且记好,天地之间川相连,左膀右臂霸业传。”道长说完,不等公孙续他们缓过神来便匆匆去了。 刘蓍自小受父亲的影响,对占卜一道颇有些研究,用手指在桌上比比划划,“天地之间川相连”,川字上面加一横为天,下面加一横为地,中间加一横,正好是一个“田”字;“左膀右臂霸业传”,所谓王霸之业,霸业可以解做王字,左面加一横为左膀,右面加一横为右臂,正好也是一个“田”字。 字写出来,公孙续就看到了,心中疑惑不由得说了出来“难道是他?” (未完待续) ( 第十五章六小涉险,骑兵冲阵 公孙续、田靖等六人一人一马,快速向无终县赶去。路上到遇到几批敌人的探子,他们不愿打草惊蛇,尽量绕开另寻他路。眼看快到无终县城,没想到老远就看到城头火起。 公孙续大呼一声,“不好!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大家小心戒备,如果遇到辽西乌桓的反贼,大家迅速撤离。” 田靖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城中的情况到底如何,既想赶到前去确认家中是否有事,又怕看到不愿看到的场景。他们六人手中各舀弓箭,慢慢向无终县城靠近。 田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城中火起,既不见两军战斗,也不见城中百姓逃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是父亲依计行事,田家和城中所有的人都已经安然撤离,如果是这样,那是最好的结果。那么即使辽西乌桓大人蹋顿领军前来,只怕也只能得到一座空城,恐怕对他毫无用处了。那么,他们六人现在最好去城边确认一下城中情况,然后迅速返回。想到这里,田靖让大伙小心,然后一马当先,往城西门跑去。 公孙续等五人和他保持一箭的距离,各舀弓箭小心戒备。 ……………… 其实在城门的另一侧,辽西乌桓的先锋贺楼带着一个千人队也已经看见了无终县城的大火。贺楼心中奇怪,怎么我们的人还没有来,这无终县城就着火了。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此人贪财狡猾胆小,如果蹋顿大人是草原的一只狼的话,那么乌延就是一只狡猾的兔子。此次蹋顿大人的攻打公孙瓒,第一个找到的就是乌延,可是乌延却以自己部落实力小,而且离公孙瓒的蓟县最近为由推辞了。没想到,战事刚开,乌延就抢在我们的人前面抢掠了无终县城。这个该死的乌延,总有一天,我要让蹋顿大人砍了他的脑袋,收了他的部落。 贺楼想着,止住了队伍前行,让一个百夫长领着他的队伍进城去搜索,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活着的人,或者没有来得急搬走的财物,而他带着剩下的九百乌桓骑兵则就地休息。 ……………… 六小都进了城中,从城西到城中县衙,一路只见城中房屋多半都陷入了火海之中,没有见到无终县的守军,也没有百姓。火势渐大,烟也越来越浓,人和马都有些坚持不住了。六人商议准备撤出无终县城,迅速回蓟县报信。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人喊马嘶,听声音说的是胡语,怕是辽西乌桓的骑兵。六人马上戒备,准备撤离。 那乌桓的百夫长领人进城,刚开始还比较小心,但是看到城中情况,知道肯定没有幽州军的人马了,所以让大家分散搜寻。他自带了不到二十人,大大咧咧的顺着街道往县衙的方向赶来。 田靖首先看到了乌桓骑兵,发现他们才二十人左右,就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冲过去,杀散这些胡人,否则现在撤退,如果被对方紧追,那么他们六人可能要吃大亏。和公孙续等人一说,大家都是同意。六人马上结成了锥形阵,田靖在前,公孙续、李敢第二排,刘蓍、陆麒麟、乐平在后,各提长矛在手,催马冲刺。 其实双方的距离已经相当近了,只是因为烟大,那百夫长没有看到田靖他们。现在见六人冲了出来,赶忙提弓准备射箭,但是箭还没有出手,只见寒光一闪,就有一柄长矛穿透了他的喉咙。百夫长一死,后面的乌桓人就有些散乱,田靖等人迅速穿透,六小也各有斩获。 六人冲过敌人的队伍,就往东门跑去,准备出东门然后绕城离开。没想到到东门口一看,门外黑压压一片人马,估计有上千人。田靖倒吸一口冷气,迅速拨马回头,可是刚才城中的人马死了百夫长,现在也都向东门的方向追来。田靖一咬牙,大喊一声,带着五个人又杀了回去。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其实他们六个人心中现在都有些紧张,但是现在是狭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六人保持阵型,提矛直刺,想一个楔子一样插入敌人的队伍中去。那些乌桓骑兵现在还没有搞清到底有多少敌人,失了百夫长,就想退出东门,与大队人马汇合。现在见田靖等人又杀了回来,只是闪避,到没有多少人敢上去硬碰。 田靖等人冲过敌阵,迅速出西门撤退,跑出快十里,见没有人追来,才慢慢降下了马速。公孙续大呼过瘾,其它几人也是觉得又刺激又畅快,都说今日之战,他们六个定然是后备白马义从营的英雄了。倒是平时最爱说话的乐平没有说话,一个人在在偷笑,大家看去,只见他舀着一把特大号的弯刀,乐的嘴都快开花了。 “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在那百夫长尸体旁捡的,这可是上好的宝刀,呵呵,我早就想弄一把乌桓骑兵的弯刀了,可是父亲一直不给我,这些好了,这可是我自己的战利品。”乐平说道。 李敢一听乐了,“傻瓜,你又不会用刀。” 乐平一笑,“你才傻,我既然有了刀不会学吗?” “军中哪有会刀法的人,你爹会吗?”李敢说道。 “我自己学,要你管。”乐平一脸执着。 看二人还要继续斗嘴,公孙续止住了二人,问田靖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马上回蓟县吗。” 田靖自从从无终县城跑出来后,就一直心思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漏掉了。现在公孙续一问,他似乎想到了原因。“我们来的时候,一路上遇到敌人的多路探马,我一直以为我们是避过了他们,现在才发现也许不是。他们不怕我们过来,因为大军将近,我们几个人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我们要想回去就难了,因为他们不会让无终县失守的消息传回蓟县。如果我猜的不错,在我们回去的要道和泃河渡口都会敌人的骑兵在等着我们。” 公孙续听完也有些紧张,“或许是你多疑呢?乌桓人又怎么会那么聪明。” “我也希望自己猜错,不过令支和土垠城失守,我们却一点消息没有,应该就是最好的例子。”田靖说道。 “怕他作甚,刚才那么多骑兵,我们不是也杀了过来。”李敢说道。 “不一样,刚才是有备算无备,而且还有城中烟火掩饰。如果正面进攻,只怕我们还没有过去,就已经被乌桓人射成了筛子。”田靖说道。 “那如何是好?”公孙续问道。 “只有试试运气了,”田靖说道,“我们还是先按原路撤退,如果不行,再做计较。” “什么人!”陆麒麟大喊一声。刚才大家谈话,他一直在旁边小心警戒。他这一喊,田靖等人迅速弯弓搭箭,向陆麒麟所指的方向瞄了过去。 “不要射箭,不要射箭。少主,是我啊,我是田福。” 田靖一看来人正是福叔,赶紧让大家放下弓箭,然后下马扶起田福,“福叔,你怎么在这里,家里人呢?” 田福说道,“少爷放心,田家的人和城里的百姓都撤到无终山中了。” 田靖说道,“那就好。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这位是公孙将军的公子公孙续,福叔你快说说城中的情况。”田靖故意介绍公孙续,是怕田福说出不该说出的话来。 田福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田靖的意思,“前日,那县尉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辽西乌桓要打过来了,带着人马连夜弃城跑了。城中只剩百姓,老爷无法只好召集百姓撤离。还好撤的及时,今日就有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的人马进城,见没有东西可抢,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县衙。本来老爷安排我们这些家丁在城外隐藏,观察情况,等乌桓人退了,好让大家在回县城的。可是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只怕是回不来了。我们正要回去报信,没想到见到少主几人杀进城中,又杀了出来,我这才一路骑马追来,好给少主报个讯息。” “原来是这样,父亲母亲还有城中百姓无事,我就放心了。现在我们想火速赶回蓟县,福叔可知道这回去的路上,可有乌桓的骑兵阻拦。”田靖问道。 “少主,怕是回不去了,这两日我们几人一直守在这里打探消息,发现陆陆续续往蓟县方面去的乌桓人,不下二百人,只怕这一路都被封锁了。少爷不如带你的朋友和我先回徐无山,见见老爷,等过几日乌桓人退了,再回蓟县不迟呀。”田福说道。 田靖向公孙续看去,毕竟他们六个人,大事还要公孙续舀主意。 “既然如此,不妨一往。赵云将军早就赶回蓟县了,相信爹爹那面只有应对的法子,我们到无需操心。等过几日,有机会了,我们再想办法回去。”公孙续说道。 公孙续发话了,其它几人自然没有意见。六小跟着田福还有田府的几个家丁,绕道山林,往徐无山深处赶去。 (未完待续) ( 第十六章徐无山寨,田畴演兵 徐无山很大,山深林密,虽然村民常有到山上砍柴,但是都只是在外围,没有向导想要进山,则很容易迷路。田福带着田靖、公孙续六人进山,七拐八绕,很是费了一番周折。等到了山谷平坦之处,六人才发现原来这山中别有一番天地,两座陡峭的山崖中间有一个十余丈宽山口,现在山口处立起了三丈来高的寨门。寨门前有几十个民壮舀着打猎的弓箭守候。穿过寨门往里看,里面是好大一片谷地,地势宽阔,水草丰茂,要说安置上万百姓,估计都不是问题。 现在田姓宗族和无终县的百姓,来此的约有两百余户,一千七八百人。大家都在忙碌的搭帐篷,盖木屋,还好没有进入冬天,气候还能忍受。 田靖等六人被田福直接领到了里面的一座较大的木屋,这是田畴临时建起的田氏祠堂,现在山谷中议事都在这里。 田靖给田畴介绍了公孙续等五人,田畴安排下人做饭,席上说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田畴既为儿子担心,也为儿子骄傲。等听说现在幽州的形势,田畴也意识到情况比想象的要糟,只怕公孙瓒不一定能撑过今年冬天了。不过公孙续在场,席间并没有表现出来。 到了晚上,田畴将公孙续等人安排到一处居住。田靖去父母的房间拜见双亲。 “我儿可算回来了,现在幽州战乱,你回来就好,回来就不要走了。”田氏夫人看着儿子流下两行泪来。 田畴看着田靖没有接话,知道儿子怕是有自己的想法。“这大半年时间你在蓟县受苦了。” “爹爹,娘亲,孩儿虽说在蓟县为质,不过却没有荒废,认了赵云将军为师,每日学习枪法;后来为了阴差阳错,成了公孙瓒的马童,又加入了后备白马义从营。孩儿知道父亲不愿降公孙瓒,孩儿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孩儿有自己的打算,还望父亲能够谅解。”田靖说道。 “有些事情,田福回来,我已经知道了,我做汉氏的孤臣,是我的想法;你的路要自己去走,为父不会干涉。”田畴说道。 田靖也没有想到父亲这么开明,毕竟这是古代,可是父亲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孩儿多谢父亲。” “现在形势,只怕公孙瓒撑不过明年,幽州转眼易主,到时候吾儿如何自处啊?”田畴问道。 “现在的幽州可以说内忧外患,公孙瓒的高压政策既不得幽州百姓的人心,又不能压服三郡乌桓外族,又有袁绍虎视在侧,公孙瓒早晚必败。不过师父为人很想父亲,是个愚忠的主儿,”田靖说到这里吐了一下舌头,见田畴并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只怕他是不会离公孙瓒而去的。后备白马义从营的组建,全是孩儿的主意,虽然开始是想帮助生活无助的义从遗孤,但是现在难免让他们受战祸之苦,而且每日一起训练,孩儿和他们已经有了感情。特别是公孙续、刘蓍、李敢、乐平等人,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如今如生死兄弟一般,孩儿怎能其他门于不顾。” “那你的意思是还要回蓟县了?”田畴问道。 “正是,孩儿虽然也想在父母膝下尽孝,只是有些事情必须去做。”田靖坚定的说道。 “好!”田畴一拍田靖的肩膀,“有义气,有担当,是我田畴的儿子。” “父亲,孩儿还有一件事情正想和父亲商量。虽说公孙瓒杀了刘虞,父亲和公孙瓒势不两立,但是现在辽西乌桓蹋顿野心勃勃,要占据整个幽州。这个时候,我们汉人必须自己团结起来,如果让蹋顿胜了,不知还有多少百姓要受尽屠戮。孩儿希望父亲能够帮助公孙瓒,打败蹋顿。”田靖说道。 “此事为父也考虑过,蹋顿此人野心之大,犹在当年的丘力居之上,为父一定不会坐视辽西乌桓做大。不过这里能组织起的敢战之士,不过五百之数,如何能抵挡乌桓上万突骑呀。”田畴说道。 “父亲有此心就好,此事不急,公孙瓒绝对不会坐视蹋顿进攻蓟县,相信数日内定会正面交锋,到时我们见机行事就好。”田靖说道,“对了,那无终县本有近一千守军,由县尉统领,父亲带着宗族百姓撤到山里,那一千守军却哪去了?” “说道此人也是好笑,为父本想让民壮化装成乌桓人,假意偷袭无终县城,好吓跑守军。不过却无意打听到了辽西乌桓蹋顿攻下土垠城,正向无终县进军的消息。为父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县尉,假意托他庇护百姓,没想到当日晚间他带着守军就悄悄撤离了。这县尉如此胆小,为父倒也没有想到。”田畴说道。 “这就奇怪了,我们六人一路从蓟县经潞县赶来,却不曾见过也没有听到这一千人的消息,难道他们凭空消失了不成?”田靖说道。 “他们没有往蓟县方向撤离,这个为父却不知道了。”田畴也是一愣。 “算了,不去想他,这一千人去了哪里,应该不是针对我们。父亲在短短几月时间就把这山寨建成如此规模,当真不易。孩儿看这山中多有土地,如果父亲能够组织大伙儿一面开垦土地,一面上山打猎采集,加上无终县多年的积粮都运到了这里,只怕能养活不下五千人。如果战乱不休,只怕幽州只有这里才是一片乐土了。”田靖说道。 “果真能如你所说,能活五千人,为父也算对得起刘幽州,对得起大汉朝了。”田畴说道。 父子二人又聊了许多家事,国事。眼看天将放亮,二人才草草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起来,公孙续等人早就等在外面。田靖和大家说了简答的计划,“现在两个选择,一是田畴派人探路,绕道庸奴、安次,从南面回蓟县,这一路应该不会有敌人阻挡,不过距离远了不只一倍,即使回到蓟县,只怕也赶不上此次重要的战事。另一个选择,就是在这里等待时机,等公孙瓒出兵与蹋顿决战的时候,我们和这里的五百民壮,从背后杀出,在关键时刻改变战场形势。” 田靖说完,其它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其实第一个计划,大家都不太赞成,虽然安全,但是没有任何建功的机会。他们毕竟是少年心性,出生牛犊不怕虎,所以第二个计划非常有吸引力。不过说到五百民壮他们就没有那么有信心了,民壮毕竟是民壮,而且只有五百人,和蹋顿的两万大军对阵,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田靖听完他们的担心,哈哈一笑,“既然大家心中有疑问,不如我们到训练场一观如何?”他虽然没有见过父亲训练的民壮,但是单看父亲带二十骑朝就敢去长安,想来各个身怀绝技。而且父亲有家传兵法,训练骑兵不在话下,这五百人只怕战斗力绝不在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之下。 到了训练场,只见四百人早在场中站定,一个个精神饱满,气势凛然。田畴站在点将台上,左右各有两人,外侧两人执掌金鼓,身边两人手持四色令旗。只见令旗一动,这五百人迅速变换阵型,动作划一,章法严谨。弓手在前,刀盾居中,长矛在后,这是步军阵战之法,先以弓箭手仰射,保持远程覆盖,然后弓手实两翼,刀盾手前突,阻挡敌人弓弩,然后长矛手迅速从刀盾阵中冲出,冲散敌军阵型。紧接着是防守的方圆阵,弓箭手主攻的雁行阵,全军冲击的锥形阵,以及田畴独创的破军阵。破军阵取得是战场胶着时,战斗失利时,全军拼死,反败为胜的阵法,这阵的核心是一百持斧的敢死之士,这一百人披重甲,持利斧,不避刀枪弓弩,一味只管进攻,舍死忘生,一往无前,直突敌人中军。这时所有其他人员,不论弓手,还是刀盾手,长矛手全部向敢死士的方向集中,集中突破一点,从而彻底改变战场形势。一场阵法操练下来,这四百余人真的做到了“闻鼓则进,闻金则退”,令旗指处,则无一人不尊号令,这根本不是什么民壮,只怕连朝廷的羽林也未必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公孙续等五人大开眼界,啧啧称奇,田靖也没有想到父亲训练的民壮强到这样的程度,特别是那一百重甲斧手,不知花费了父亲多少钱财打造铁甲,也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精力去寻找体格合适的然后训练成这个样子。 田畴操演完阵法,对着六人一笑,“你们觉得我的民壮可还使得?” “使得,使得,大叔,你的民壮太厉害了。要是有他们在,来日决战之时,我们定然能够直捣蹋顿的大帐。”乐平说道。 公孙续也是十分吃惊,这些民壮的战斗力,显然超过父亲的军队很多,不过还好只有四百人,要不然倒是一个祸患,“不知您训练这四百人用了多少时间?” 田畴一笑,“也就是大半年的时间,阵型看着是那么回事,不过却缺少了沙场的历练。不见见血,只怕他们还算不上是一支真正的军队。” “大叔,我看你军中刀盾手,刀法都很厉害,不知道是谁叫他们的,可能教我?”乐平赶紧插话,原来还是记得学习刀法的事情。 田畴说道,“当然可以,我还有一百骑兵在山外冒充右北平乌桓的人马,同时打探消息,现在不在山中。这几日你们几个就在山中休息。我的几个结义兄弟,十三最擅刀法,十七百步穿杨,老七老九是使矛的行家,老五一把泼风斧所向无敌,剩下几人有的精通奇门遁甲,有的擅长追踪埋伏,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向他们学习。你们都是靖儿的朋友,也是我的子侄,若有什么想学的,只管开口就是。” 田畴说完。乐平欢呼雀跃,李敢呵呵傻笑,他是看上那斧子的威风了,刘蓍和小六也是心中欢喜,只有公孙续自视身份,没有张口求人的想法。 这样,六小便在徐无山中住下,每日学习武艺兵法。不过时间太短,他们也只能学个基础罢了。这一日,突然有探马来报,说公孙瓒遣使向袁绍求和,然后抽调三万兵马,北上潞县,准备和蹋顿主力决战。田畴召集众人到祠堂议事,六小悉数到场,一场属于他们的大战即将到来。 (未完待续) ( 第十七章潞城对峙,田靖用计 蹋顿的两万骑兵兵临潞县城下,现在这座小小的县城之中足足有一万守军,而且县城的南北两侧各扎下一座大寨,与潞县城成犄角之势。蹋顿还是小看了公孙瓒的实力,没有想到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结三万兵马。同样没有想到的是阎柔早在自己起兵前五日就已经开始攻打渔阳,现在将近一月下来,既没有顺利攻下渔阳南下,也没有牵制公孙瓒更多的兵马,自己明明想捡个便宜,现在倒成了出头鸟,率先赶上了与公孙瓒的主力决战。自己带的都是骑兵,如果野战那么公孙瓒的兵马再多,他也不惧,不过攻城,他就不擅长了。不过现在战场形势到了这个局面,却有些进退维谷的意思。蹋顿的两万大军距离潞县城下二十里下寨,背后就是泃水,颇有些背水一战的味道。 公孙瓒这面似乎并不担心蹋顿,他担心的是远在冀州的袁绍。这次向袁绍求和,本就是权宜之计,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袁绍会答应。袁绍答应了,一方面是朝廷的斡旋,一方可能是冀州内部出现了问题。不过把主动权放在敌人手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现在冀州的渤海郡,平原郡,以及青州的济南郡,齐国虽然还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不过不管是是冀州刺史单经,还是青州刺史田楷手中可用之兵都不超过五千,再有就是平原刘备麾下的两千郡国兵,这点兵马在袁绍的十万冀州军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袁绍毁约,随时可以从任意一点进攻,到时候自己连救援都来不及。所以公孙瓒在潞县一战一定要胜,而且要速战速决,只有这样才能迅速回师,保持和袁绍的相持态势。 其实袁绍的处境并不公孙瓒好多少,明明已经被剿灭的黄金余孽在冀州境内死灰复燃,而且迅速做大,陆陆续续有近十拨儿黄金余孽在冀州起事,其中有黑山张燕、左髭丈八、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等。甚至连邺城都被黄巾贼子夺了去。袁绍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剿灭黄巾上,手下的大将颜良、文丑、张颌、高览都在讨伐黄巾,只有鞠义领着少数人马在冀州与幽州的边界与公孙瓒对峙。刘虞之子刘和,官拜侍中,从长安出来先到了袁术处,又到了袁绍处,袁绍一直在暗中利用刘和召集刘虞旧部给公孙瓒制造麻烦。这次阎柔起兵攻打渔阳,本就是袁绍的计谋,可惜自己后院失火,白白错过了两面夹击公孙瓒的大好机会。这次蹋顿偷袭蓟县,正好让袁绍放心北线,全力剿灭境内黄金,公孙瓒和蹋顿两败俱伤是袁绍最希望的结果,所以他大方的答应了公孙瓒的求和。不过战场无信义,袁绍也希望早日平定境内黄巾,集中力量对付公孙瓒。 放下袁绍不说,单说潞县战事。公孙瓒抽调了三万精兵迅速东进,选择了潞县这个既适合防守又适合进攻,而且远离蓟县对生产影响较小的地点作为主战场,可以说占尽了地利。一到潞县,在城内安排一万人驻守,由关靖、王门统领;城外设两座大寨,分别由刘纬台和公孙瓒亲自统领。公孙瓒虽然召集,却深知兵法虚而实之实而虚之的道理,装作要固守的样子,每日只是排将领与辽西乌桓的贼人斗将,不计胜负,只是摆出拖延时间的样子,敌人如果想用骑兵突击,则南北两座大寨马上用据马长枪阻隔,用强弓硬弩攻击,眼看十天过去,让乌桓人没有一点办法。 这一日公孙瓒和主要将领正在帐中议事,突然外面亲兵来报,说公子回来了,公孙瓒连忙站了起来,起身向帐外走去。公孙续等六人去无终县报信没有回来,公孙瓒一直很担心,只是战事紧急来不及去管儿子,今日一看也是一行老泪流了下来。和公孙续一起回来的是刘蓍,没有见其他人。公孙瓒正要相问,公孙续却跪下行了个参拜上官的大礼,“爹爹,孩儿有要事禀报。” 公孙瓒赶忙把儿子扶了起来,“起来,帐中说话。” 公孙续到了大帐之中,把这几日的情况简短一说,然后说道田畴准备带领民壮帮助公孙瓒抗击辽西乌桓的侵略。自己从和刘蓍从徐无山出来,由田畴安排的向导引路,一路走一路藏,这才回到潞县报信:现在田畴集合了无终县五百民壮,准备在背后偷袭蹋顿,烧其粮草。到时候幽州军可以趁敌人粮尽士气低落之时,全面进攻,田畴的五百民壮,则在背后偷袭蹋顿,两面夹击,争取一战定胜负。” 公孙瓒听完,沉吟半天没有说话,“倒不是为父信不过田畴,只是为父拥三万精兵上上不敢说一定能打败蹋顿,田畴的五百民壮又能济得什么事情?上兵伐谋,断其粮道虽是好计,只是粮草辎重蹋顿一定有重兵把守,只怕这烧敌粮草会难上加难。” 公孙续赶忙把自己亲眼所见田畴演兵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那些民壮如何遵从号令,如何操演阵法,将士如何勇猛,公孙续少不了添油加醋几分,说道精彩处刘蓍也是在一旁附和。 公孙瓒听完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此精兵如果有万人,那岂不是要天下无敌了吗?此人若不归顺于我,日后必是幽州大患。”说着突然想到帐中还有许多人在看着,不管怎么说田畴在帮自己,这样提防似有不妥,连忙改口,“田畴的兵精是不错,不过毕竟只有五百人,如何破的了蹋顿?你来时,田畴可有详细计策告你。” 公孙续想了想,“这个倒不曾,不过孩儿来时,田靖曾对我说,蹋顿两万骑兵,粮草消耗颇大,就算四处劫掠补充,也定然会有屯粮大营。考虑到运输方便,粮草应该在泃河的一处渡口,现在河上较近的渡口有三处。如果见得渡口火起,当说明敌军粮草被烧。那时,不出三日,蹋顿定然撤军,撤军之时就是幽州军全歼辽西乌桓饿最佳时机。” 公孙瓒其实还有很多疑问,特别是说出这个计谋的,是田靖这个十来岁的女圭女圭,心里更是不报太大的希望的。他正想告诉公孙续此计只怕田畴那面一定完成不了,却见刘纬台插话了,“大哥,我倒举得此计可以一试,这么和蹋顿僵持毕竟不是长远之计。如果此计成功,我们可以一战而胜;即使不成,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现在要做的就是多派探马斥候打探消息,随时汇报,如果田畴的计策成了,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公孙瓒一听刘纬台说的有理,也下了决定,对公孙续说,“此议甚好,孩儿可到帐中休息,一旦有消息,父亲一定尽起三万精兵,剿灭蹋顿。” 公孙续这才放心,和刘蓍下去休息。赵云的后备白马义从营担负起了打探消息的主要任务。整个幽州军做好了随时迎接大战的准备。 …………………… 田畴领着四百民壮出了徐无山,一路向潞县赶来。之前早就派出的一百骑兵冒充乌桓人,现在这支队伍突然回来,说是抓了一个乌桓的千夫长。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虽然接到了蹋顿的信函,不过却无意为蹋顿卖命。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来,乌延终于把宝压押在了自己的同族这面,因为他发现现在的幽州军的战力大不如前,公孙瓒也早已没有了当年那种横扫一切的威势,既然蹋顿有很大的胜面,所以他决定一赌。这个千夫长本来是作为使者到蹋顿这面来谈两家合军一处攻打公孙瓒的,不过不巧的很,回去的路上却被田畴的骑兵发现了。 “杀了他”,田畴手下的人巴不得早点见血,所以要求杀了这个千夫长。 “慢着!“田靖赶忙拦了下来,“父亲,此人留着,孩儿有大用。我们一直没有好的办法混入蹋顿营中,没想到老天送了此人来。”然后伏在田畴的耳边,叽里咕噜说了半天。 田畴一拍大腿,此计甚好。然后赶忙找人安排。 第二日,那千夫长领了一百扮作右北平乌桓人的徐无山骑兵,再次来到蹋顿的大营。那千夫长想着田靖早上喂到自己嘴里的慢性毒药,只好对按田靖教的说法对蹋顿说,“我们家乌延大人说,虽说三郡乌桓共尊蹋顿大人为主,但是毕竟地域不同,不是一家。此次相助大人攻打公孙瓒,少不了要花费许多兵马钱粮,希望蹋顿大人能够提前拨付些粮草出来,这样大军到时,也不会因为粮草而耽误战事。” 蹋顿听完,哈哈一笑,心想这个乌延还真是小肚鸡肠,算计到这等程度,“不妨事,你家乌延大人带多少人马来,需要多少粮草,只要说出来,一切由我做主,不需担心。” 那千夫长报了一个数目,蹋顿安排人带着这千夫长和一百假冒的乌桓兵去屯粮之出领用粮草。 那千夫长从大帐出来,着实出了一身冷汗。田靖化妆成千夫长的随从,正在门口等他。帐中对话都已经听清,田靖知道他没有捣鬼,在他手里放了一颗药丸,悄声说道,“吃下他,可以缓解你的毒性,事成之后,我给你解药。”那千夫长也不看,赶忙接过吞下,然后问,“现在怎么办?” 田靖说道,“不急,我们且去屯粮之处领用粮草,白天什么也不做,单等今天晚上再行动。” 那千夫长应下了,带了一百假冒的乌桓骑兵随蹋顿的使者奔屯粮大营而去。 (未完待续) ( 第十八章火烧粮草,大败蹋顿 蹋顿的屯粮大营在泃水最南边的一处渡口附近,整个大营有一千多乌桓人把守。镇守大营的是千夫长贺楼完是蹋顿麾下十勇士之一,这次被派来守护粮草,心中十分不快。其实他恨不得早日到中军大营,好一举踏破潞县城,不要被别人抢去了功劳。 老远看到一队人马赶来,贺楼完马上叫人警戒。待来人到得近前一问,才知道是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的手下。蹋顿的一向以三郡乌桓的盟主自居,他的手下也是一个个眼高于顶,听说是乌延的麾下的将领,颇有些瞧不起,也不舀正眼去看。再一问听说是来取粮草的,心中更是不满,只把给来人安排了几顶帐篷,便不再理会。心想倒要杀杀这帮右北平乌桓崽子的威风,求粮草哪有这么容易的?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正中田靖下怀。到了帐子里,田靖对众人说,大家且去休息,兵刃不要离身。今夜晚间我自有好计。然后把计策悄悄一说,大家都觉得可行,便各自准备去去了 当日傍晚,那千夫长俘虏对田靖说,“我可去了,你们放火儿可得等我回来,要不我的小命就没有了。” 田靖一笑,“那是自然,你且放宽心,让你去喝酒又不是让你去拼命,这儿有半颗解药你且吃下,事成之后再给你半颗。蹋顿若没了粮草,不久必败,到时候你们乌延大人就是三郡乌桓之主,到时候他定然重重赏你。” 那千夫长心说,要是被乌延大人知道,不扒了我的皮才怪,要不是中了你的剧毒,我会听你的吩咐?不过嘴上却满口应承,让人舀了好多好酒和财物自去贺楼完的大帐。 贺楼完见那千夫长带着礼物过来,心说算你识趣,要不然看我给不给你一石粮草。等见到礼物中的好酒,一下态度大变,又是称兄道弟,又是让人杀羊款待。这贺楼完最是好酒,只是乌桓人不会酿酒,蹋顿与公孙瓒为敌,汉人早就断了与乌桓的贸易,所以一坛酒在乌桓那里可换一匹好马。即使这样也是有价无市,卖酒的很少,贺楼完平时也只能喝些马女乃酒解馋。一看到有好酒,马上馋虫被勾了起来,“还是你们右北平乌桓和汉人交易方便,有这么好的烧酒。如果等蹋顿大人打下公孙瓒的老巢,我一定喝他个三天三夜。”说完拍开坛子上的酒封大口喝了起来。 “来,你也一起喝。”贺楼完对那千夫长说。 “大人就有此好酒,何不邀你手下的各位百夫长一起同醉。” “说的好,我这便唤他们进来。” ……………… 到了三更左右,那千夫长才算从贺楼完的大帐出来,他离开的时候贺楼完和手下的千夫长大多都已经一醉不醒,即使有一两个醉的浅的只怕也上不得战马,舀不得兵刃了。 等见了千夫长回来,田靖马上安排大家按计策。先是有人解决了他们帐篷周围的岗哨,然后一半去解决关键处的岗哨,一半人去放火烧粮草。小六带了五个人去马棚放出马匹。 不一会儿的功夫,粮草大营冲天火起,近千匹战马冲出了马棚,众人有的忙着救火,有的忙着追马,但是由于没有千夫长百夫长统一指挥,所以整个大营乱成了一锅粥。有些反应过来的人,赶紧领着桶到河边打水,准备救火,没想到河边和河里早埋伏了田畴的伏兵,去救火的人几乎没有活口。田靖他们一百多人看火势打了,根本没有办法救援,这才趁乱冲出了大营到泃水东岸与田畴汇合。小六等人早赶了近千匹战马往虚无山去。 这一仗既烧了蹋顿的粮草,又白白得了一千匹战马,而且伤亡极少,算得上是非常核算的买卖。田畴问儿子下一步的打算,田靖一笑,“下一步吗,怕是要落在这千夫长身上。” 田靖把那千夫长叫来,给了他剩下的半粒解药,然后放他离开。那千夫长千恩万谢的走了。等他走远了,田靖一笑,对之前扮作乌桓骑兵的一百多人的头领问道,“交代你的事情都做了?” “少主放心,我们杀人放火时故意留下一些活口,照你交代的话说了:乌延大人此次和公孙瓒结盟,等蹋顿一死,乌延才是这草原真正的盟主。” “很好,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老天的安排,和公孙瓒能不不能把握住时机了。”田靖说道。然后和田畴在泃水东侧结寨,等着走通无路的蹋顿。 ……………… 当贺楼完到蹋顿大帐请罪的时候,蹋顿气得恨不能一鞭子抽死贺楼完。自己几次三番叮嘱他戒酒,而且一早强调粮草的重要,没想到还是失在了他的手里。乌延一项靠不住,这次看来是和公孙瓒合伙儿摆了自己一道。和公孙瓒合作究竟能有多大好处,看来还是不放心自己统领三郡乌桓呀。事已至此,多想无益,看来只有迅速采取军事行动了。 & nbsp;蹋顿准备明晨与公孙瓒主力决战,至于公孙瓒肯不肯打已经不重要,重要的迅速突破公孙瓒的防线,在一日内彻底打垮公孙瓒的部队,否则自己这两万人就要全部葬送于此了。公孙瓒的南北两座大营,看来只有刘纬台镇守的北大营可能是机会了。明天佯攻南面,集中主力进攻北大营。 计议一定,立刻召集众将帐中议事。蹋顿本来要杀了贺楼完,只是大家都为他求情,蹋顿让他戴罪立功带一千精兵作为先锋,第一拨儿冲击北大营,解决前面的木栅。然后十大勇士一万人马集中全力一口气突破北大营。 ……………… 泃水河边火光一起,赵云的斥候骑兵就已经发现了情况迅速报知公孙瓒。公孙瓒升帐议事,麾下将领全部到场,公孙续也到了帐下听令。 “今日泃水边火光大作,看着火势足足烧了快一夜,看来田畴是得手了。现在的情况是,蹋顿明日定然全力进攻我军大寨,如果与其硬拼,我军伤亡定然很大,我决定全军退回城中固守,待三日后蹋顿兵疲粮尽,再一举反攻,诸位可有异议?”公孙瓒说道。 “父亲的计策可以减少伤亡,本是上策,只是如果我们只是防御,蹋顿豁出一半人马进攻,只怕给了蹋顿逃跑的机会。现在幽州局势复杂,如果不能一次打垮蹋顿,只怕将来定是大患。孩儿以为可以设计让蹋顿误以为我军大寨失守,吸引敌人主力,然后我军全力包围敌人,趁机全歼蹋顿。”公孙续说道。 公孙瓒一听觉得有些道理,“那你说说如何设计?” “蹋顿若攻,一定会选择南北两寨中的一座,根据这是十几日的攻防,估计早已经知道我们的部署。到时候主攻的一定刘纬台叔父镇守的北大营。孩儿以为可以在北大营中心挖好陷坑,埋好火油,等乌桓骑兵攻进之时,烧他个大半。而我军的主力全部集中于南大营,等敌人进攻时,全力进攻蹋顿中军。如果敌军回援,这潞城派骑兵从后追击;如果敌军攻城,则潞城守军只管固守,绝不出城,则此战必胜。”公孙续道。 “此计可是我儿想出的?”公孙瓒问道。 公孙续愣了一下,想起田靖叮嘱,说道,“正是!” 公孙瓒看到儿子成长了,心中很是高兴,而且他的计策不错,马上安排实行。 第二日一早,蹋顿也不叫阵,直接发起了总攻,蹋顿亲自带人佯攻公孙瓒的南大营,北大营那面则由贺楼完为第一队,其它十大勇士各带千人队梯次攻击。 北大营前得鹿角木栅早已被踏平,弓箭手,长矛兵见骑兵势大,逐渐支持不住,阵前溃散。蹋顿的骑兵一俟冲进大营,也不追击散兵,直接往中军大帐的方向攻去,没想到还未到帐门口,突然觉得马儿踩空,全部掉进了陷坑之中,后面的骑兵虽然看到了前面的情形,只是马速太快守不住脚,也跟着掉了进去。乌桓骑兵共有上千人掉进了陷坑,还没等爬出来,只见坑中火起,一把大火烧了过来,那些掉入坑中的骑兵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火海吞没了。 蹋顿冲击北大营的一万余骑从前面被弓箭射杀,到现在中计被杀,剩下的不足六千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听得后面喊杀声起。原来自己的主营被公孙瓒进攻。辽西乌桓的骑兵这时判断出了一个大错,他们选择了回援主营。他们往后一撤,潞城中早有三千骑兵杀出从后追击。而公孙瓒进攻蹋顿主营集合了近两万人马,全力进攻。目前已经明显占有优势,至于敌人回援的兵马,早有赵云带领一千白马义从阻截。 公孙瓒的幽州军边攻打蹋顿的大营,边喊“蹋顿的粮草被烧,军中无粮,还不早降。”蹋顿控制不住,军中士气受到很大影响。眼看就要突破蹋顿大营的关键时刻,却见不知从南冒出近五千乌桓骑兵来。公孙瓒一看以为是敌人援军,就想下令撤退,没想到蹋顿见到这只骑兵却不战自溃了,带了一千多人仓皇东撤。那五千乌桓骑兵见到蹋顿溃败,也没有进攻,只是凭空冒出又凭空消失了。 原来乌延和蹋顿相约共同攻打公孙瓒,见千夫长没有回报,只好亲自带兵前来相助。可是蹋顿却因为粮草被烧以为乌延是公孙瓒的援兵,以为大事已去,所以仓皇逃窜了。而乌延看到战场形势已分,所以没有加入战斗便撤退了。 (未完待续) ( 第二十三章城头血战,幽州寒冬 第二十三章两军相持,幽州寒冬 阎柔收兵回营之后,清点伤亡情况。(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三千游骑兵只有一两百人受伤,而派出填河的两千步卒,回来的却不到五百人,鲜于辅本来在后面压阵,后来大部队向营门撤退的时候,硬是被自己人挤下马了,被踩踏受了重伤。这阵亡的一千五百多人中被城上弓矢射射杀的其实只是少数,真正的造成大量伤亡的,是幽州军的五百白马义从的突然冲击。 阎柔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死些人是小事,但是影响了士气军心却是大事,“出去问问,派去追击那五百义从的骑兵可曾回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校跑了进来,“回禀司马,大队人马不曾回来,只有一个斥候回禀,那五百义从绕过我军营寨之后,一直向西逃遁。但是我军追了一个多时辰仍不见敌人踪影,怕司马大人担心,特命他回来报讯。” “不见踪影,难道他们会飞不成?”阎柔怒道,心中却是纳罕,这可是五百人呀,就算藏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呀?最让人担心的是不知道这五百骑兵的战略意图是什么,虽然渔阳等大城现在都在自己手里,但是后方放着这么个隐患不安心呀。“大家都议议,这五百骑兵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阎柔让议议,下面的将官自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不过讨论了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阎柔把目光移到了卢毓身上。卢毓其实也没有头绪,不过主帅既然想让他说也不能说不知道呀,只好硬着头皮答话,“我觉得有几种可能,一种是断我军粮道。虽然渔阳和我们的大营之间距离接近,而且我们有大军保护,但是这五百义从未必不会使破釜成舟之举,趁乱突袭烧我粮草。还有一种就是,敌人知道我们攻城一定会大量制作云梯,以及其它攻城器械,那么派人到附近山林伐木是免不了的,他们可能埋伏在山林附近,对我们的人进行攻击。再有就是去偷袭渔阳,不过渔阳城墙高大坚固,尚有三千于守军,如果没有内应应该很难攻破,所以这一条的可能性不大。” 阎柔听完,觉得倒是很有几分道理,“还是卢先生的看法有些道理。渔阳乃我心月复把守,城中向着公孙瓒的人又被屠尽了,进攻渔阳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派人去通知一下,让其打起精神来,坚守渔阳。断我粮道和攻击伐木的士兵这点,倒是很有可能,传我将令,从明日开始,不论是伐木还是押运粮草,都必须有两千骑兵从旁护卫。” 阎柔说完,帐下的一个将令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司马大人,我军人数虽然有优势,但是比幽州军也只多个一万人左右。敌军据城固守,想要攻破,并不容易。我军凭空分出四千兵马去护卫粮草,保护伐木的士卒,只怕兵马不足呀?” 阎柔听完,也知道他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这五百人的存在总让他心里不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的建议,本帅也明白,只是这五百义从在我背后,总让人掉以轻心不得。至于攻城之事,我也想过了,不能一蹴而就。今日强攻只是想在士气上超过敌军,并且填了护城河,能让步兵攻城。明日开始我觉要稳扎稳打,保证压力,通过不间断的攻城,一方面消耗敌人的兵力,一方面消磨他们的士气。要想破城,怎么着也得二十日后。现在我们应该把两万兵马灵活调动起来,今日一军去攻城,一军后备,一军护卫粮草、保护伐木的步兵;明日再换,三日一循环。我军最大的优势就是人马众多,粮草充足,拼消耗幽州军拼不起。” 阎柔说完,众将官齐声道,“司马大人英明。” 第二天一早,阎柔便点起五千兵马攻城,其中两千游骑兵依然负责对城上弓箭手的压制,三千步卒背着沙包,云梯,还有撞木的简单的攻城器械向幽州军的土城攻了过来。 赵云带着田靖等人在城上守卫,昨天的情况已经充分说明弓弩手在敌军的压制下很难起到重要的作用,所以今天出了箭楼上保留了一些剑术精准的射手之外,城上的防守人员主要以步兵为主。城上堆满了滚木礌石以及烧开废水的大锅,赵云还将全军的铠甲集中出一千套,全部装备了城上守城的校刀手。守城讲的的是短兵相接,但是并不是不讲究战法。敌人在城下的时候主要用滚木礌石沸水等办法退敌,一旦敌人登城,校刀手就会持盾围上去,一般两三人一组,迅速解决敌人。而校刀手背后还有一排长矛手。长矛手持矛从校刀手攻击中空隙,有效杀伤登城之敌。 幽州军对今天的守城之战十分重视,城中守军七千上下,城上防守的有两千余人,一千后备白马义从传递物资,抢救伤员。东门、西门、北门三处寨门各有三百兵丁把守。一千兵马作为机动,随时支援各处。李移子带着剩下的一千五百白马义从休整待命。 战法是一个方面,关键还要看士气,要让守城的士卒有不怕死的精神。所以赵云带着大小将官全部登城防守,要得就是激励士气。北城压力最大,是主战场,主要的一千多兵力都集中在这里。李敢和乐平一个背背双斧,一个双手捧着把巨大弯刀,站在第一排校刀手队伍中,很有些威风凛凛的味道。他们回头看了手持长枪的田靖、陆麒麟,隐隐有些自得。心说,使枪的都在躲在后面,还是我们使短兵刃的牛气,心里想着脸上就表现了出来。 田靖看着这两个家伙儿心中好笑,这两个家伙还美呢,一会儿才知道敌人的厉害,要不是师傅吩咐我看顾这两个莽撞的家伙儿,我早就到西城指挥防守去了。陆麒麟则不管这么多,只要田靖在哪,他就在哪。公孙续年龄少长,比他们沉稳许多,赵云安排了他同原来公孙范帐下的几个校尉带领五百人一同防守东城。李移子将军带领五百人守卫西城。刘蓍气质更加文弱一些,赵云安排了他去组织后备白马义从运送物资。 由于没有遇到大规模的弓箭压制,阎柔的三千步兵几乎没又怎么伤亡就冲到了城下。这些步卒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有的搭云梯登城,有的用撞木冲击木门。 攻城之战,毕竟是守方占据优势,一阵滚木礌石投下,攻城方往往死伤众多。而云梯靠上城墙之后,守军还可以通过矛钩将云梯推出,再加上废水和火油的大面积杀伤。攻城方在登上城前,至少损失两成人马。 不过攻城方迟早有攻上城墙的时候,幽州军的土城本就不高,更加加快了敌人登城的速度。一旦有一个地方登城成功,迅速集中突破,然后占领一段城墙,让后面的人源源不断的登城,是攻城方的主要战术。不过赵云却不给对方机会,不管哪里有人登城之后,校刀手迅速围上,然后长矛手从后攻击。敌人往往还没有双脚刚刚落地,就被幽州军乱刀分尸,或者丛枪穿透。 当几波登城的部队被斩杀殆尽之后,阎柔军队的攻势慢慢迟缓了下来。毕竟当战损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部队就有可能撤退或者溃散了。 不过停顿只是短暂的,城下的部队缓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就又开始全力抢城了。赵云向远处望去,看到原来压制城上弓手的骑兵,现在基本上成了督战队,因为城上混战无法攻击,所以他们把箭口对向了自己的步兵。赵云心想,阎柔够狠,这是要不计死伤与我军拼消耗呀,相信等我们守城力量不足之时,就是阎柔全面进攻之日了。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赵云传令各城坚守,并让机动的部队随时准备支援北城。 李敢和乐平两人浑身浴血,特别是李敢又是泥污又是鲜血的都成大花脸了,却一个劲儿的大呼痛快。虽不是初次杀人,但是一气连杀五人还是值得炫耀的大功劳。田靖看着他们两个,心中也是一暖,原来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现在已经是合格的战士了。其实刚才若不是自己从旁协助,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受多少伤才能坚持到现在了。不过他们两个还是挺不错的,田靖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李敢回头哈哈一笑,再转身时发现敌人又开始攻城了,而且有些人已经登城了,大喊一声“看小爷的板斧”就又冲了上去。田靖和陆麒麟马上带着长矛手一步步压力上去。 …… 日落时分,城上的喊杀声终于渐渐消弱,城下的敌军也慢慢退走了。赵云看了看堆满的敌军城墙上的尸首,大致算了一下己方士兵的伤亡情况,总算舒了一口气,至少目前来看,一切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照此下去至少可以坚持半个月以上。 城上的守军太累了,大部分躺在城墙边上,基本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番厮杀过后,他们想的就是睡觉,甚至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李敢乐平抱着兵刃在墙角早就睡着了,鼾声如雷。刘蓍领着后备白马义从一面打扫战场,救治伤员,一面安排人手放哨,防止敌军夜袭。田靖交代刘蓍一定要注意收集敌军铠甲,这是后面守城的法宝。刘蓍让人把敌军身上所有能当防护的东西都取了下来,然后把尸首扔下城去。 一阵北风吹过,冰凉刺骨,潞河边的夜晚显得格外寒冷。今年冬天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但愿可以多坚持一段时间吧?田靖看着冰冷的战场,想着因为自己而卷进战争的小六和无数后备白马义从,暗暗下了决定,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带他们一起活下去。 ( 第二十四章生死存亡,草原惊变 守城最关键的是要有充足的粮草,能够不断补充的兵源,优秀的指挥将领以及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 幽州军在赵云的领导下已经与阎柔战了二十余日,这二十余日,每日都是硬碰硬的较量。如果粗略估计,幽州军杀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是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幽州军的战损已经达到了一半以上,七千多人现在能战之士不足三千之数。而且这三千多人里,还有很多受伤都是受伤的。 后备白马义从早在三天前就投入了守城的战斗,现在这些后备白马义从活下来的仅有600多人。虽然经过战斗的洗礼能更快的成长为坚强的战士,但是看着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逝去,赵云心中也有说不出的难受。他曾经也在想坚守在这里是否值得? 如果不是渔阳的意外失守,那么幽州军现在或许在渔阳的坚城里面抵御外敌,或者早已用优势兵力与敌人展开对攻的较量。失去渔阳,让幽州军失去了扼住幽州咽喉要塞,阻敌于长城以北的机会。现在守卫潞河大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赵云不是没有想过退到潞河以南,坚守潞城的选择。但是放敌人进入广阳郡的结果就是,阎柔在战略上可以选择进攻潞城,或者干脆绕潞城南下蓟县,而乌桓的骑兵则可能在广阳郡四处烧杀抢掠。 不得不说坚守潞河以北大营是值得的,但是现在问题确实现在这座临时建起的土城,到处有坍塌的被攻破的可能,而士兵却越战越少。潞河北大营是一个营盘,自然没有百姓居住,也就没有了城中丁状的补充。现在幽州军的战损已经达到了难以为继的程度。 而阎柔军则不同,渔阳已经募集了数千新兵守城,现在渔阳的三千精锐步兵已经南下,充分补充了阎柔军队的损失。而一些曾经观望的地方势力和乌桓弱小部族,现在也看到了机会,加入到阎柔反公孙瓒的阵营之中。在他们心里,公孙瓒先是与蹋顿决战,虽然胜利了却也伤了元气;现在又遇到刘和的五万大军与阎柔的两万大军南北夹攻,这背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冀州袁绍,看似强大的公孙瓒现在似乎可以一战而败。投机心理是谁都有的,何况这种夺取胜利果实的机会。所以纷纷加入。这些人加起来又差不多有三千之数。 所以这样下来,阎柔的虽然攻城死伤了上万人马,现在却又补充了接近六千生力军。阎柔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发现幽州守军早已没有了守城的锐气,城楼之上也多是伤兵,现在似乎是一鼓作气,攻破潞河北大营的时候了。 阎柔看了看这些新附的人马,眼中闪过一缕狠色,原来我上们相邀你们不来,现在想摘胜利的果实也没有那么容易,至少得在这城下给我付出些代价。“传我军令,幽州军已经是樯橹之末,他们的守军已经不足一半,而且人人带伤。今天就是我们攻破潞河北大营,一举打败赵云,南下广阳的关键一战。今日我们要让生力军全部上阵,一鼓作气,攻下北大营。”阎柔说完看了看帐下众将,“邹烈将军领一千五百步卒攻东城,齐周将军领一千五百步卒攻西城,中军由乌桓峭王大人帅领本部一千人,乌桓各部及几位堡主寨主帐下三千人共同进攻,一举破城。阎某在此为诸位摆下庆功酒,等诸位回来畅饮。” 众将各自领了军令,召集人马,不多时,号炮三声,击鼓攻城。当这七千多人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把土城围住的时候,赵云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阎柔的部队越打越多,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幽州军这一仗一定是败了,早晚得退守南岸。但是今天这场防御战却一定要赢,因为一旦败了就是玉石俱焚。至少现在自己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没有使出啦,这张王牌就是一千五百白马义从。 这一千五百人在这二十多天的攻防战中,一直没有上过城墙。不是因为赵云藏私,是因为赵云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刻。当敌人因为我们守不住的时候,突然杀出的一直生力之军,会严重打击敌人的士气。而且关键时刻也必须有一只最精锐的部队承担守城的重任。 同时赵云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已经安排公孙续和刘蓍带领两百后备白马义从护送伤兵撤到潞河南岸去,并飞马报给潞城以及蓟县守军准备防御,同时报知公孙瓒北方战事,让公孙将军早做准备。 公孙范也在南撤的伤员之中,他也是命大,虽然当日受重伤失血过多,但是现在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却渐渐苏醒了。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受伤之后,赵云又带着这些士兵在潞河北岸坚守了一个多月,也想不到这中间有多少曲折的故事。不过这次南下,毕竟可以回到蓟县慢慢调养,自己的大哥应该不会怪罪他吧。 伤兵渡河的时候听到了城上漫天的喊杀声,那面生与死的较量已经展开了。 白马义从是幽州最精锐的部队,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擅弓马,精兵器,而且身体强壮,铠甲精良,悍不畏死,每一个人都可以以一当十。由于多日城上没有弓手射击,阎柔的部队似乎都忘了幽州军还有白马义从这一支部队的存在,在登城之前,有数百人死在了白马义从的骑弓或者手弩之下。不过还是有很多人登上了城墙,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敌人,白马义从表现出了非常强的战斗能力,手气刀落,往往只有刀口卷刃的时候才有一刻休息。赵云,田靖等将领杀得眼红,其它守城士卒也是个个奋勇,人人拼命。阎柔的七千多人马硬是占不到一点优势。 胶着半日,阎柔终于鸣金收兵了。因为一是因为一千五百白马义从的出现,使敌人士气大增,土城一时难下;二就是今日攻城的部队,从属众多,指挥不一,而且很多人贪生怕死,没有拼命的勇气。不过这幽州军最后一张王牌也使出来了,就是说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凭恃,这北大营攻破是早晚的。今日收兵是为了明日重新安排各部进攻,否则近日会白白浪费士兵的生命。 看着阎柔鸣金收兵,赵云心里已经清楚了阎柔的想法。即使今日守得住,明日能不能守的住就不敢说了,看来是要准备全军撤退了。赵云想到撤退的时候心中突然想到了夏侯兰,不知道他那五百骑兵怎样了,二十余天没有任何消息。看来是计划失败了,不知道自己撤走之后,他们这五百余人又会怎样,大家还有相见的一日吗。 夏侯兰当日领五百骑兵冲击鲜于辅军阵,火烧阎柔辕门之后,先是向西撤退,甩开追兵,然后千里奔袭,绕过渔阳以北的长城,直奔大草原而去。这一路晓行夜宿,餐风饮露,重要见到了草原,也终于见到了人烟。 草原上只要有水草丰富的地方,就会有几百人的小部族生活。目前夏侯兰踏足的草原,是乌桓峭王的领地。乌桓峭王随阎柔起兵,征召了大量部族勇士南下。如今这些部族之中多是老弱妇孺,成年男子很少,基本上谈不上什么守卫力量。 夏侯兰对着身后的骑兵做了一个冲锋的手势,五百余人围剿一个百十人的小部族,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效的抵抗。杀光所有的人是他们出来时接到的命令,一方面散播恐怖气氛,逼草原部族人人自危;一方面不断打击乌桓峭王的根本,直到他带兵北反救援。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夏侯兰让士兵故意放走一个活口去给报信。在茫茫草原上寻找乌桓峭王的王帐非常困难,夏侯兰要通过这些牧民的报信,吸引乌桓峭王王妃那最后一直武装主动送上门来,和他决战。 战斗结束之后,补充给养是重中之重。除了新鲜的水源,肥女敕的胡羊,香甜的胡饼之外,还有就是要补充战马。长途奔袭,一人双马才能保证速度。现在正好趁着这样的机会收集马匹。别看部落很小,但是骏马却不少,足有几十匹。 夏侯兰带着骑兵修正完毕之后,放火烧了帐篷和所有物资,然后继续搜寻下一个目标。一连十日的烧杀抢掠,乌桓部族的牧民以为汉人疯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们抢掠汉人,从来没有汉人在草原肆虐过。即使爆发战争,乌桓人败了,汉人也会封官并且送给他们很多好处。如今他们却在草原烧杀抢掠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连而来的屠杀早已经传到了乌桓峭王王妃的耳朵里面。部落长老已经开始谴责乌桓峭王对汉人擅自动武了。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他们可能投向其他部落。比如西乌桓的难楼大人。王妃心里非常头疼,如今王帐之下还有一千五百多骑兵和上千牧民。听说这些汉人只有几百人,自己的部队应该完全能够打败他们,控制局势。但是一旦败了,怎么办,到时候王帐一旦被攻破,那乌桓峭王的基业就什么都不剩了。“是不是应该给峭王大人送个信,让他带兵回援?”王妃对着帐下的几个将军试探的问。 “王妃此言差矣,我听说这些汉人不足五百,攻打弱小的部族不算什么本事,要知道我们乌桓的骑兵才是天下第一。我愿带一千人去将这些汉狗杀光。到时候大王回来,王妃也是功劳一件。如果去给大王送信,坏了他进攻幽州的大事,反倒不好!”说话的是千夫长哈赤。 王妃心里还有些担忧,“听说他们都起着白马,会不会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而且峭王大人明明在渔阳与汉军交战,汉人怎么会到了我们草原,难道峭王大人败了不成?” “王妃放心,峭王大人带领五千精兵,一定不会败的。这些汉狗享受幽州城破前得漏网之鱼,哈赤此去,管他黑马白马定然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哈赤一再坚持,帐下又有许多人附和,王妃也没有了主意,只好命令哈赤带领一千骑兵精锐,五百牧民辅兵南下寻找汉人五百骑兵的主力决战。 ( 第二十五章围魏救赵,调虎离山 草原上的冬天格外寒冷,相比于其它季节的水草丰美,生机盎然,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北风萧瑟,枯草连天。(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天上盘旋的苍鹰即使飞的再远,也很难找到一只可以果月复的猎物。突然,它看到了地上有一只肥羊,正在吃着干草,周围没有猎人的痕迹,可能这是哪个牧民放牧遗失的吧。苍鹰在空中变化了一个礀势,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俯冲了下来。就在它的爪子抓住肥羊的一瞬,一只手从羊的肚子下面突然伸了出来,牢牢的抓住了它的两个爪子。 “将军,这是一只才刚刚成年的苍鹰,属下幼年的时候曾随家父学过熬鹰的本事。给我半年的时间,可以把它训练成一只可以观察敌情,递送情报的猎鹰了。”说话的人叫马鸣,是白马义从的一员,也是夏侯兰的亲兵。由于这两日夏侯兰减缓了在草原上劫掠的速度,今天整整一天都在休整,所以马鸣才有时间去捕捉苍鹰。 夏侯兰一看,不由表扬道,“好样的,如果真能训练出来,我一定禀报赵将军,让他好好的赏你。”稍微一顿,接着对马明说,“我们也修正了快两日了,告诉弟兄们都紧张起来,估计最迟明日,乌桓峭王王妃的部下就会找到我们。到时候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如果明天再不来,就说明敌人已经怕了我们,估计早就派人通知乌桓峭王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后日一早我们启程南下。” “诺!”马鸣下去传令,夏侯兰却陷入了沉思,到底用什么办法能用最下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呢? 哈赤领着一千五百乌桓骑兵根据牧民提供的情报,只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找到了那些可恶的汉人。似乎是老天保佑,这些该死的汉人不仅没有发现乌桓的骑兵,而且还在帐篷前的空地上点着篝火,吃着肥羊。从远处看去,共有几十个大帐,围成了一个圆形,那些可恶的汉狗应该都在这里了,哈赤狞笑了一下,今天就叫你们全军覆没。 其实哈赤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要夜战的,但是今天的机会太好了,汉人全无防备。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让把他们杀光,这样的机会不好好利用实在太可惜了。所以哈赤果断的下达了命令。当骑兵冲锋的时候,马蹄扬起的尘土,以及大地的震动惊动了正在吃着肥羊的汉人。之见他们到处乱跑,大呼敌人来了,却还没有找到马匹,没有整理队形。哈赤知道只要冲过去,这一仗将是一边倒的屠杀。 就当哈赤已经准备迎接胜利的时候,冲在最前方的骑兵突然马失前蹄全部掉入了汉人早已挖好的大坑之中。汉人果然诡计多端。难道小小的陷坑就能阻挡我们进攻的步伐,“传令,向两侧迂回。” 哈赤的骑兵刚刚分开,就受到了密如箭雨的射击,他甚至都没有想明白刚才混乱的汉人为什么一下变得沉着冷静下来,就有好几支弩箭飞过了他的耳侧。而且敌人的弩箭射速之快,频率之高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两百多人坠马倒地。而这坠马的人再一次扰乱了队形,影响了骑兵攻击和变阵的速度。 就是这一迟缓,又是一阵连射,更多的骑兵翻身落马。哈赤一下有些发怒了,汉人太狡猾了,难道这里的营帐只是一个陷阱?不过随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就算是陷进,汉人一共只有五百骑,难道还想包围我们不成。“冲进去,给我冲进去,给我杀光这些汉人。”汉人的弓弩虽利,毕竟不能持久,不一会儿功夫哈赤带领一千多人冲进了汉人的营地之中。刚才抵抗的汉人只有大约一百人骑上战马仓皇逃跑,剩下人应该都在帐中吧。哈赤心说,看你们跑得了多远,我先杀了这些没有逃跑的家伙再说。当乌桓人的钢刀准备收割汉人的头颅的时候,却发现每一个帐篷里都没有人,而是堆满了干草。 干草?“不好,快撤!”哈赤的“撤”字还没有喊出,就有无数火箭飞来,引燃了干草。哈赤的一千骑兵一下陷入了火海之中。只听呼哈声,求救声,被烈火焚烧的痛苦之声不绝于耳。机灵的乌桓人迅速找火小的地方企图逃出,但他们刚刚逃出,就发现营帐四周都是汉人的骑兵,白衣白马白盔白甲,居然都是不可战胜的白马义从,而且足足有五百人。 乌桓人知道退后是烧死,冲上去可能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就拼命的冲了出去,但是白马义从的长矛和弯刀从来不是吃素的。他们看着冲出来的乌桓骑兵,就像看着一个已死之人一样。 一个时辰之后,夏侯兰带着五百白马义从打扫战场,空气中到处都是烧焦尸体的味道。这一仗,夏侯兰让一百人用五百张弩连射,消灭了乌桓骑兵三百多人;陷坑和大火烧死的乌桓人有五六百人,剩下的冲出大火的乌桓人,全部死在了白马义从的长矛和弯刀之下,无一幸免。 夏侯兰带着五百骑兵取得了完胜,只有两人阵亡,三十余人受伤。 现在该是南返的时候了,夏侯兰让大家每人扒下一件牧民身上的衣服,改换了五桓人的服装,然后一人双骑全部南下。 当一千五百乌桓奇兵全部阵亡的消息传到乌桓峭王王妃的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派去斥候见到的是一千多具烧焦的或没有烧焦的尸首,没有一个活口。对这五百汉人骑兵的恐惧已经笼罩了整个王帐和乌桓峭王辖下的各个部落。 王妃马上下令派信使去渔阳找乌桓峭王大人报信,要峭王大人火速回援,否则王帐将不保,部落将灭绝。然后果断下令,王帐向西迁移,直到与难楼大人的边界相连。征召两千牧民为乌桓勇士,与现在的五百乌桓王帐卫士组成直属于王妃的卫队,保护王帐的安全。 为了保证安全,王妃派出的信使共三队,走不同的路线,每队五人,一人三骑。信使用了最快的速度,在不到五天的时间赶到了阎柔的大营。 阎柔正在帐中总结今天强攻的失误之处,并且安排明天的攻城部署。突然有卫兵来报,有人自称是乌桓峭王王妃的使者,特来送信给峭王大人。 峭王的脸上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阎柔,“阎司马,那我先告退,处理完族中的事务,再来与司马大人相商明日攻城之事。” 阎柔拉住峭王,“峭王有事本应自行处理,只是我们几家联军共同讨伐公孙瓒,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也是大家的事情。如果峭王大人不嫌弃,我们也可以为峭王大人分忧吗?” 峭王暗骂阎柔多事,说道,“既如此,那么有劳司马大人了。给我叫送信的人滚进来。” 只见来人慌慌张张,也不抬头,也不看帐中有多少人,进来就喊,“峭王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不知哪来的汉人在大人的草原上作孽,十天工夫,烧了我们二十多个部落。王妃派哈赤将军前去交战,竟被那些汉人给杀的全军覆没。大人啊,现在大人的基业眼看不保,那些汉人一旦杀到王帐,那么王妃还有王帐的几百卫士,大人多年来积攒的金银财宝就都被汉人夺去了呀。” “啊呀,有这等事,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小心我把你抽筋扒皮。”乌桓峭王说着,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阎柔,毕竟现在渔阳在阎柔手里,除了他还真没有其他汉人能通过渔阳,到达草原。 阎柔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来消除乌桓峭王的疑虑才是最重要的。“你说那些汉人有多少人,做什么打扮?” “打扮倒不曾记得,只是记得报信的探子说这些人都是白衣白甲,胯下的战马也是清一色的白马,没有杂色。人数吗,大概是在五百人上下,也是听别人说的。”来人说道。 白马义从,阎柔和乌桓峭王同时喊了出来。原来这五百骑兵去了草原,难怪自己排除的斥候和巡逻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踪迹,原来他们去了草原。 乌桓峭王听到这儿,知道这五百白马义从绝对有对搅乱草原,攻破王帐的能力。看来必须得马上启程,回师草原才行,如果晚了那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就毁于一旦了。“乌桓峭王听完就要辞行。 阎柔一把拦住,“峭王大人,如今潞河北大营城破在即,我们只要再使把劲儿,那么最多三日,此成必破。现在离开岂不前功尽弃?” 乌桓峭王也是一声叹息,“司马大人说的道理在下都明白,只是在下家底甚薄,一旦王帐被攻破,牧民被杀光,没有十年的时间决计不能恢复。司马大人刚才也说,潞河北大营转瞬即破,现在又有这么对兵马在此,不差我这三千来人。等我回草原收拾了这些白马义从,再回来相助司马大人不迟。” 阎柔说道,“你可知道赵云排除这五百骑兵肯定是早有预谋,目的就是要引峭王大人您回草原啊。战场的关键分兵是大忌。峭王大人只需与我再合力攻击两日,到时候城破,整个潞河以北都没有公孙瓒的势力。那几百骑兵肯定不攻自破,或者到时我发两千兵马相助峭王大人绞杀这些骑兵。只需在等两日,一切皆揭分晓!” 那乌桓峭王却不愿意,“阎司马说的轻松,只是死的不是你的族人。我意已决,现在就启程,赶回草原,一切还能干得上。”说完也不理会阎柔,除了大帐,自去安排本部人马准备启程。 乌桓峭王带了五千人来相助阎柔,如今剩下的仅有三千余人。乌桓峭王带了兵马,取了给养,大军迅速开拔。到王帐路上最快也得五六天,乌桓峭王也是心急如焚。 乌桓峭王带军出营的时候,夏侯兰和五百骑兵隐藏在阎柔大营不远处的山林里,看得一清二楚。乌桓峭王带兵退回草原,那么这周围魏救赵,调虎离山的计策就算成功了。现在也该回去和赵云将军会和了。就在夏侯兰准备带着骑兵趁夜色偷偷潜回潞河北大营的时候,乌桓峭王手下无意间的一句话“女乃女乃的,阎柔营中放着那么多的粮草,我们却只舀这么一点,便宜阎柔那家伙儿了。要是依着我,狠狠的抢他一笔才不算亏本”却让阎柔改变了主意。 ( 第二十六章胜负之间,腹背受敌 第二天一早,阎柔的在大帐里召集众将,商议今日攻城的办法。(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乌桓峭王的离开,一下带走了三千多乌桓精锐骑兵,却是不小的损失。阎柔明知道这是幽州军的计谋,但是却没有办法劝阻乌桓峭王,他一方面心中暗骂乌桓峭王短视,一方面也在盘算今日这攻城之战当如何打法。 三千骑兵离开是小事,因为新近补充兵源之后阎柔手里的可用之兵尚有一万两千余人;但是乌桓峭王的离开,却极大的影响了士气。加上昨天攻城不利,今天帐下众将似乎都没有什么信心。 阎柔看了看众人,说道,“昨日之战,大家都看到了,幽州军最后一支生力军也已经上城防御,这说明什么?说明幽州军已经没有了任何凭恃,他们现在有的就是那不到一千五百人的守军。而我们有多少人?我们有一万两千兵马。如果这些兵马一拥而上,别说打了,就是挤也能把幽州军挤死。乌桓峭王虽然走了,但是我们一样能攻下潞河北大营。到时候乌桓峭王以及难楼大人都会派出更多的乌桓骑兵支持我们。所以,此战我们必胜。” “必胜,必胜!”听着帐下各将的呼声,阎柔知道这番话起到了作用。“传我将令,今日,留两千士卒守营。其余一万兵马,以齐周领军两千为左翼,乌桓各部为右翼,本司马自领五千人,亲自指挥攻城。今日之战,一定要攻破潞河北大营,杀他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片甲不留!”各将之前也没有想到阎柔会亲自领军强攻,但是目前来看,这无疑是最佳的激励办法。而且,幽州军的大营现在土城残破,守军不足,士气不足,还真有一鼓而下,直捣黄龙的可能。 阎柔命大军五更早饭,日出十分攻城。这一次可谓是倾巢而出。 赵云是从斥候那里知道昨日有三千多乌桓骑兵离开阎柔大营的,这说明夏侯兰的草原之行取得了成功。本以为阎柔士气受影响会减缓攻势。但是今晨看到阎柔大军出动,赵云就知道阎柔看来试要破釜沉舟,拼死一战了。 原来定计让夏侯兰搅乱草原,调乌桓峭王北返的时候,并没有料到到阎柔还女敕有这么多的援兵补充。现在以不足两千残兵对抗一万大军攻城,此战必败无疑。 但是这时候撤军也是来不急了。毕竟潞水宽阔,靠小舟渡河,没有一天这两千来人是撤不完的。所以赵云下了一个决定,就是让田靖带领剩余的四百多后备白马义从渡河南下,与之前走的公孙续和伤兵汇合。自己则带一千多白马义从,在城破之时,向西突围,然后想办法与夏侯兰的五百人汇合,再伺机南下。乌桓峭王的离开,让敌军的骑兵减少不少,如果有接近两千白马义从,相信阎柔的兵马根本拦不住自己。 当阎柔领着一万多兵马出了营寨,向潞河北大营进攻发起进攻的时候。夏侯兰带着五百骑兵,穿着乌桓人的服装,骑着杂色马匹,扮作伤兵的样子来到了大营门口。 守营的兵丁大喊一声“站住,干什么的?”并加强了戒备。 夏侯兰身后走出一个会说学乌桓人说话的士兵,“他妈的,老子昨天刚走今天就不认得了。我们是乌桓峭王大人的兵马,昨日启程北反草原,不想前面的人过了山口,我们后面的人却中了敌人的埋伏。由于夜深,也看不清敌人,这才吃了大亏。我们回来时找阎柔大人发救兵为我们报仇的。” 那守门的小校心中暗笑,叫你们不要走,你们偏要走,你看果不出我们司马大人所料,吃亏了吧?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阎柔大人亲自领兵攻城去了,现在却不在营中。各位不妨先去营中休息,等阎柔大人得胜归来在做定夺。” 那学乌桓人的士兵说道,“也好,昨夜拼杀一夜,尚不曾吃饭,我们这就进营中休息了。劳烦老哥了。”说罢,带着五百人鱼贯而入。 就在队伍全部进入寨门的一瞬,夏侯兰领着这五百人暴起发难,把手中的兵器全部招呼向了刚才城门的守军。城门舀下,夏侯兰带人杀入营中,四处放火,特别是营中屯粮之处,粮草众多,更是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营中的守军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反应过来是乌桓人反叛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事实是明摆的。昨日刚刚撤走的乌桓人,现在在营中四处杀人,到处放火。 “乌桓人造反了,乌桓人造反了!”到处都是呼喊声。整个大营一片混乱。营中守将反应的比较快,对身边的亲兵吼道,“快去禀报阎柔大人!” 阎柔的大军刚刚开到潞河北大营的城下,还没有来的急下令攻城,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呼喊声。战场分心,是兵家大忌。但是阎柔想不分心也不行了,因为身旁已经有人喊了起来,“大人快看,不好了,我们大营起火了。” 阎柔也是一惊,有这等事,“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现在赵云守城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来的援兵?那五百骑兵?不对呀,他们还在草原,乌桓峭王已经赶回去了,怎么可能劫了我的大营。” 阎柔拨转马头,已经和心月复到了大军的后面,一面想看清火势,一方则尽量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别慌,也许只是失火呢。就算最糟糕,营帐失了,粮食没有了,但是攻下潞河北大营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容改变。大不了到时候再从渔阳征集粮草。 但是从大营逃出的溃军的呼喊,却彻底把阎柔的冷静击溃了。“乌桓人造反了,乌桓人造反了。”难道是乌桓峭王,难道他昨天撤走只是一个阴谋,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阎柔本来还想怀疑的,但是看到几百穿着乌桓峭王麾下勇士服的骑兵冲出,追杀溃军,并向自己的本阵杀来的时候,阎柔却是信了。 “乌桓人反了”不仅阎柔听到了,他中军的士卒,以及右翼的三千乌桓各部人马也听到了。阎柔心里感到一阵恐惧,难道他们也是和乌桓峭王一伙儿的?一定是的!杀,一定要杀光,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就是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阎柔果断的下了命令,一千中军后对变前对,迎向了从大营杀来的五百骑兵。剩下的人则把屠刀砍向了右翼的乌桓各部。 乌桓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所以昨天的友军,一下变成了刀剑相向的敌人。阎柔的整个大军一下陷入了自相残杀的混乱之中。 赵云作为一个合格的将军,在战场时机把握上却是绝对准确的。虽然他不知道敌军那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大营火光以及中军和左翼的内斗来看,敌军是真的乱了,而不是诱敌出城之计。所以赵云果断下令,带着城内一千多白马义从和四百多后备骑兵(他们还没有来得急渡河)大开城门,杀了出来。 阎柔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月复背受敌了。前面、后面、左面都是敌人,而且今天为了攻城,带的都是攻城器械,从来没有想过要面对骑兵的冲锋。特别是两千多骑兵向刀锋和利剑一般,一下就冲进了阎柔的中军。 抵抗,这时已经没有办法抵抗了,战场混乱,指挥失灵,大军在不到一刻的时间,就全部崩溃了,四散奔逃。任是阎柔如何让亲兵组织都没有了用处。阎柔没有办法,只得带领几百心月复向渔阳方面撤退。 赵云的骑兵和夏侯兰的骑兵终于碰到一起的时候,才知道今天一战阎柔大败的原因。“将军,夏侯兰回来了,信不辱命。” 赵云一拍夏侯兰的肩膀,“仲格(夏侯兰字)辛苦,要不是你们,这北大营只怕已经被攻破了。此战你们的功劳最大,来日禀上公孙将军,定然重重封赏于你!” “将军,此战虽胜,可惜阎柔已经逃跑了,我们可要追击?”夏侯兰道。 赵云知道此战获胜,靠的是夏侯兰的奇谋,还有就是运气。自己这不到两千人马,只是驱散敌军还行,但却没有继续追击,想全歼阎柔是不可能的。“我军实力不足,能胜已经是万幸。传令众将士,给一个时辰打扫战场,之后全军回营,坚守潞河北大营才是。” “得令!”众军士得了赵云命令自去执行。 阎柔一气逃出五十余里,等到发现幽州军没有追来的时候,才敢清点人数,收拢溃军。清点之下,不足三千人马,想想早上还带着一万人攻打幽州军,转瞬就兵败如山倒。倒是齐周领的两千人马,几乎未失,看来是一员将才。为今之计只有退守渔阳了,不过好歹性命还在,兵马还在,徐徐图之,早晚有报仇的一天。 那些投向阎柔的乌桓部落则更是憋屈,明明帮助阎柔去攻城,没有想到今天会被自己人攻打。赵云的骑兵冲锋的时候,他们却是最早意识到危险,最早逃跑的,也亏得这样,损失不大。他们直接跑回了自己的部落,留下的是对阎柔的痛恨以及对汉人的仇恨。 ( 第三十一章夏侯练兵,郭图献计 赵云走后,公孙瓒封夏侯兰为护乌桓校尉,命其领骑兵两千,步军三千,立刻驰援蓟县。 不过公孙瓒没有想到夏侯兰接到命令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抗命。 夏侯兰接受了护乌桓校尉的任命,却反对立即出兵。理由很明确,鞠义的先登营,尤擅强弩,而且射程远,威力大。现在的幽州骑兵,全部是轻甲为主,根本防不住弩箭,界桥之败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步兵对阵,我们的步兵训练不足,面对敌军弩箭攒射,不消多,只要战损达到二成,则全军不战自溃。为了对付先登营最好的办法是训练刀盾手,排演阵法,以正兵对正兵,靠纪律和严格的训练,方有一战之力。否则去了也是送死,不去也罢。 公孙瓒的性格实在不是一个能听进别人意见的人,但是这一次,他也知道鞠义的厉害,觉得夏侯兰的话不无道理。不过训练可以,但时蓟县的求援一次紧似一次,如今又不是和平时期,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训练呢。“不知夏侯将军训练刀盾手需要多少时日?”公孙瓒问道。 “如若平时,至少需要半年,眼下事情紧急,我认为至少一月,才能与先登营一战,至于胜负,末将则不敢妄言。”夏侯兰认真说道。 公孙瓒心想,一个月,只怕蓟县早被攻破了,也不再与夏侯兰商议,直接命令道,“罢了,本帅给你时十日时间训练刀盾手,十日之后立即出兵,驰援蓟县,违令者斩。” 军令一下,夏侯兰再无办法,之后硬着头皮领了军令下去。开始着手训练刀盾手。 ……………………………………………………………………… 放下夏侯兰训练刀盾手不说,单说冀州袁绍。袁绍出生于世家大族汝南袁氏。袁氏家族号称“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袁绍生的英俊威武,加上出生世家,年少为郎,不到二十岁即为濮阳长。何进当权,后任西园八校尉之首的中军校尉。后董卓篡权,袁绍出为渤海太守,关东群雄讨伐董卓,袁绍被公推为十八路诸侯的盟主。可以说袁绍一直是在同辈中一直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袁绍和公孙瓒的矛盾由来已久,袁绍为渤海太守,准备攻打冀州牧韩馥,与公孙瓒暗中相约,共图冀州。结果借了公孙瓒的势,却逼韩馥让位与自己,白白得了冀州大片基业,却让公孙瓒白忙一场。袁绍与从弟袁术向来不和,袁绍派兵袭取袁术的阳城。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越正在袁术军中,与孙坚一起回援阳城,被袁绍的部队用弓箭射死。公孙瓒大怒,举兵攻打袁绍,袁绍节节败退,为了讨好公孙瓒,任命其从弟公孙范为渤海太守,希望两方和好。没想到公孙范到了渤海立即倒戈,公孙瓒势力更盛。双方征战不休,直到袁绍重用韩馥旧将凉州人鞠义之后,终于在界桥大败公孙瓒,形势才有了彻底的改观。 冀州军转攻为守,袁绍很想彻底大败公孙瓒这个强大的对手,但是老天似乎并不帮忙,就在袁绍准备整军北上一举击败公孙瓒的时候,魏郡发生了兵变,叛军与黑山军汇合,占领了邺城,整个幽州共有十余支黄巾余孽死灰复燃,四处作乱。这下袁绍一下慌了手脚,把手下大将颜良、文丑、张颌、高览等人全部排出去围剿黄巾余孽。无暇顾及公孙瓒的事情。 这个时候故幽州牧刘虞之子侍中刘和到了冀州,拜见袁绍,希望袁绍能够率兵奉迎天子。袁绍这时候焦头烂额,实在没有心思理会刘和,就把他好吃好喝的供起来,说一旦冀州平定之后,再商量奉迎天子之事不迟。 袁绍没想到自己冀州大乱的时候,公孙瓒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先是阎柔等人打出为刘虞报仇的旗号在渔阳起兵,反对公孙瓒;接着辽西乌桓首领蹋顿野心勃勃想要染指幽州。这个时候原本没有用处的刘和,一下有用了起来。袁绍根据谋士沮授的计谋,借用刘和的名义,打着为刘虞报仇的旗号,在冀北兴兵。一共提供兵马五万,由鞠义统领。起初也只是想给公孙瓒找找麻烦,让他两头难以兼顾;当然也存了一旦公孙瓒兵败浑水模鱼的念头。 不过袁绍却没有想到,明明是一招闲棋,无心落子,没想到鞠义尽然抓住机会,绕道上谷,兵围蓟县,阎柔也取得了渔阳之战,潞河之战的胜利,现在顺利南下与鞠义汇合。加上幽州各郡对公孙瓒早有不满,纷纷骑兵响应。现在公孙瓒退守易京,除了易京的两万兵马之外,只有蓟县一座危城。以前觉得不可打败的公孙瓒竟然一下败了,还败的一塌糊涂。对袁绍来说着胜利来的太快也突然了。 他现在想着的是,如果鞠义攻破幽州的治所蓟县,那么整个幽州从名义上也就被彻底攻破了。但愿鞠义不要攻打的太快,否则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进城受降。袁绍看着鞠义送来的战报和各路探马送回的情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袁绍手下还是有清醒的人,比如说谋士田丰。田丰上前说道,“主公,鞠义虽然绕道上谷,兵困蓟县,但是蓟县乃是边陲重镇。自我朝开国以来,至今屡有修缮。城高百尺,墙厚逾丈。加上当年刘虞经营日久,城中粮草充足。只要城中有五千守军,鞠义两万大军即使半年怕也难以攻下。到时候,粮草无继,师老兵疲,公孙瓒如从易京出兵,则鞠义必败。还请主公早日挥军北上,兵困易京,以为呼应,然后命人运粮草器械兼程北上,才是持久之计。” “这个……有理。只是如今各将均领兵在外,剿灭黄巾余孽,孤哪有那么多士兵北上呀。”袁绍有些犹豫。 “主公莫听田丰危言耸听,岂不闻阎柔已经带兵南下,那么鞠义的兵马更为强盛,而且幽州各郡县均杀公孙瓒所致长吏,以迎主公。我看主公应上表朝廷,自请为幽州牧,然后命人加封这些郡县的官员,让其为鞠义将军供应粮草。一旦打下蓟县,则易京孤城不日而破,主公何虑之有?”说话的却是许攸。 这时沮授发话了,“主公我看元皓(田丰字)与子远(许攸字)所言均有道理。以在下看幽州军虽败,但根本未伤,元气未失。一旦不小心,逼得公孙瓒狗急跳墙,我军必然得承受很大的损失。如果主公只是想达到扰乱幽州的目的,那么鞠义已经成功了,可以嘱其相机行事,尽量杀伤公孙瓒的士兵,破坏他的生产,一旦遇到危险,迅速撤回冀州,以期将来再战。如果主公想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打败公孙瓒,就必须果断放弃冀州南部的部分领地,只留张颌高览监视黑山军,不让其做大,剩下的部队和将官全部北上,兵围易京。集中冀州十万兵力,准备两年时间全部攻克幽州。子远说的封赏,也很重要。只是主公现在领幽州牧似乎并不合适,这些反对公孙瓒的郡县,其长官多为故幽州牧刘虞的旧部或者感念刘虞的百姓。主公如果打为刘虞报仇的旗号,或者帮助刘和的旗号,反倒容易团结这些人。等幽州大局定好,再请任命幽州牧不迟。” …… 这下众谋士你一样我一语的辩论开了。袁绍最大的问题不是没有谋士,而是谋士太多。他又是一个优柔寡断,不擅决策的人,所以下面的人挣得面红耳赤,他既做不了决定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好宣布,“此事明日再议,容我好好想想”便到后堂休息去了。” 袁绍走后,众谋士不欢而散。大家走的干干净净,之余郭图一人。郭图看大家都走后,悄悄走到后堂,名一个小厮通禀袁绍,就说郭图有要事相见。 小厮进去,不一会儿出来请郭图入内。袁绍一见郭图问道,“郭先生,今日堂上不见先生讲话,现在可有良策以教我?” 郭图刚忙说道,“主公,在下对眼下的形势也做过分析,目前最要紧的既不是增兵,也不是封赏,您知道什么吗?”郭图故意调了调袁绍的胃口,“乃是一个人……” “一个人?”袁绍听完也愣了一下。“先生究竟何意,不妨直言。” 郭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袁绍,主公以为,“现在蓟县如果被攻下,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自然是我……了。”袁绍虽然这样回答,却是不太自信了。 “不瞒主公得益最多之——恐怕是刘和。主公要知道阎柔他们起兵打的是为刘虞报仇的旗号,一旦蓟县被攻破,那么阎柔等人必定会迎刘和为幽州之主。主公如果此别看此时刘和支身一人前来,而且靠着冀州军打败公孙瓒,但是外人并不知道。之前主公为了不让公孙瓒说我军签了停战协定,立马毁约,就假刘和之名起兵,现在到成全了刘和的名声。幽州各郡反对公孙瓒的人马多是心向刘虞之人,刘和为幽州之主他们自然愿意。到时候刘和成了幽州之主,反倒不理会主公,那么岂不成了为人作嫁衣?”郭图说完看了看袁绍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这次说道了袁绍的心里。 “这刘和可能控制?”袁绍缓缓说道。 “如今能,将来则必不能。况且这种事容不得任何假设。”郭图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袁绍没有说,眼中却漏了杀机。 “不错,刘和一定要除去,但却要假公孙瓒之手。主公可下令鞠义放弃蓟县,南下兵困易城,然后让刘和带领三万人马北上与鞠义汇合。主公可命我监军随刘和一同北上。到时候我和鞠义暗中相商,让刘和攻城,死于幽州军流矢之下。刘和一死吗,阎柔等人定然心向主公,到时候攻破易京,公孙瓒死于非命,那么蓟县早晚必降。”郭图说道。 “先生好计!正好可以弥补我军军力不足的问题,还可以去掉一个潜在的危机,而且兵困易京,也方便孤北上受降。当真是一时三鸟的好计。”袁绍笑道,“那么事不宜迟,我这就命人起草军令,促刘和北上。先生明日可带孤的军令前去蓟县,命鞠义即刻放弃围城,南下易京。” ( 第三十二章蓟县城下,鞠夏对决 袁绍听了郭图的建议,第二日手书一封,要让刘和领军北上兵困蓟县。至于兵马粮饷自由冀州支援。考虑到鞠义尚在蓟县,没有合适的领兵将领。袁绍派吕旷、吕翔二将前往。另外下一道军令,给远在蓟县的鞠义,命其放弃蓟县,南下兵困易城。这道军令由郭图亲自送往蓟县,同时任命郭图为监军,协助鞠义攻打公孙瓒。 军令一出,田丰等谋士倒没有再做争论,因为主公计议已定,此时再争论就是扰乱军心了。 袁绍这面安排已定,又给剿灭黄巾余孽的颜良、文丑、张颌、高览下了死命令,要求其必须在入秋之前结束对黄巾的围剿。袁绍想着到时秋粮已下,粮秣充足,正可以带大军北上一举平定幽州。 ……………………………………………………………………… 夏侯兰每日操演阵法,训练士卒,如今十日之期已到,虽然知道如今这五千人马,阵法尚不熟练,纪律还不严谨,但是公孙瓒将令在前,也不好违抗。只好整理了队伍,押运了粮草,全军北上。 这一路所过地界,虽是幽州,却都沦入鞠义之手,偶有小县,地远人稀,也尽倒戈以迎刘和。公孙瓒的统治不得人心,夏侯兰好似在敌国行军一般,一路上补给困难,遇上的百姓也多是充满敌视,所以夏侯兰行军十分小心,以防路遇埋伏。以他看来,鞠义此番行得是围城打援之计,围住蓟县,单等易京援军。而消灭援军的最好办法,就是中途设伏。所以夏侯兰行军缓慢,走走停停,一遇险恶地形,立马命大队骑兵探路,知道确信没有伏兵了才敢前进。 大军行了十日,终于到了蓟县城下。没想到一路太平,鞠义不曾安排一兵一卒埋伏于道旁。到了蓟县城外十里,安营下寨。休整之后,准备与鞠义一战。 ……………………………………………………………………… 夏侯兰出了易京不久,鞠义就已经从斥候处得到了消息。看他一路谨慎,鞠义便放弃了中途设伏的想法,因为那样如果不能全歼敌军,很可能会让敌人逃回易京,龟缩不出。其实当他知道公孙瓒在易京加紧修筑防御工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之后的策略。那就是攻其必救,围城打援。当时袁绍给了他五万军队,打刘和的旗号与公孙瓒对峙。他很清楚得知道这五万军,除了自己的三千先登营,以及一万多郡县守军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就是舀着武器的农民。 袁绍这几年在冀州发展很快,特别是军队从做渤海太守时的不到一万兵马,到从韩馥手中夺取冀州牧时的五万兵马,到现在的二十万大军。只用了短短一两年时间。这还是得益于冀州人口众多,粮食丰富,加上袁绍颇有家财才有了如今的规模。但是扩张的过快,就有一个问题,训练不足,这些军队在鞠义严重多数只能算是民兵。让他们摇旗呐喊可以,打顺风仗可以,如果打硬仗,只怕不光不济事,而且还可能成为拖累。 所以鞠义把三万大军交给刘和统领,让他与公孙瓒对峙,虚张声势,自己则带着两万可用之兵绕道上谷,兵困蓟县。 现在蓟县围城已经有一个月了,城中主将是公孙瓒的结义兄弟刘纬台。鞠义了解此人性格,谨小慎微,不会出错,不过也不会主动出击。正因为这样鞠义敢让一万大军围城,自己则背靠蓟县下寨与夏侯兰对敌。 鞠义对自己的先登营是非常有信心的。正面交战,只怕幽州军没有一支是先登营的对手。加上阎柔新附,增加了几千骑兵的力量,鞠义有信一战而胜夏侯兰,并且让他全军覆没。 就在决战的前夕,郭图带着袁绍的命令到了鞠义的大营。鞠义接到袁绍的军令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大好形势,袁绍会让他放弃蓟县而兵围易京。所以就有一些迟疑。军令上说明郭图是监军,鞠义便问郭图,袁绍为什么会有此命。 郭图不说自己献计,只把堂上众谋士争论一事讲出。鞠义听完,心中暗叹一口气,哎,这些谋士不到前方来看战场形势,只是一味空谈,白白贻误了大好战机呀。 不过鞠义是忠心之人,主公有命自然听从,再加上南下易京只是战略上考虑不同,未必不是好的办法。而且袁绍派郭图来监军,应该是考虑到自己有“将在外不受君命”的可能,应该给了郭图随机决断的权力,自己犯不着违令。更关键的是刘和带领的那三万兵马的底细,鞠义最清楚不过。他们若是虚张声势还行,一旦北上兵围易京,公孙瓒只要一战就可将其击溃,到时候,自己这两万兵马回不到冀州,可就陷入死地了。 所以鞠义马上召集众将帐中议事,安排撤军事宜。众将到了帐中,鞠义看到阎柔等新负的幽州人马,心想,如果让阎柔等人围困冀州未必不是办法。如果这样倒要先将夏侯兰这一支援军打散,阎柔方可站稳脚跟了。想到此处,也不犹豫,一面传达袁绍的军令,一面安排在撤退之前,与夏侯兰一战的部署。 鞠义想到的办法,既简单又直接,就是请君入瓮。夏侯兰带兵来援,以五千人对敌两万余大军,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除非城内的刘纬台能看选择时机,两面夹击才有机会。但是刘纬台没有这个胆子,所以夏侯兰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带兵找一个突破口,进城,协助刘纬台防守。如果放在以前,鞠义一定不会给夏侯兰这个机会,但是现在不同,现在冀州军要撤围南下,那么这就成了一个诱敌的机会。如果敌军进入自己的包围之中,鞠义相信自己的先登营能够歼灭八成以上的敌军。即使夏侯兰的前锋跑得快能够进城,只怕也剩不下多少人马。 第二日一早,鞠义让大军让开南门,在南门外东西两侧分别驻扎三千人马,摆出一个让夏侯兰入城的架势。为什么只驻扎六千人马呢,因为鞠义怕部队多了,夏侯兰不敢进城。为了稳妥起见,只在远处暗中埋伏了阎柔的三千骑兵,准备关键时候从后冲杀。剩下的部队仍然在蓟县另外三座城门外驻扎。 这一下夏侯兰也是纳闷,他并不知道鞠义已经接到了要撤围的命令,那么鞠义摆出这样的阵势,最可能的就是,吸引自己的部队入城,然后借机掩杀,顺便抢夺城门。如果事别人想到这里,那么就不会再考虑进城了。但是夏侯兰也清楚现在的形势。自己的五千队伍如果和鞠义正面交战,基本上没有胜利的机会。自己也曾想过趁夜袭营或者找敌人最弱的一处营寨进攻,找一个突破口,攻进城中的办法。 现在鞠义让开南门摆出请君入城的架势,等于算定了夏侯兰的想法。夏侯兰心想,鞠义这是在试我呀,如果我军敢进城,那么少不了弓弩齐发,两面掩杀;如果不敢进城,少不了士气受损。罢,既然鞠义敢摆出这样的阵势,我夏侯兰还真就不怕。 想到这里,夏侯兰击鼓聚将,安排阵法。不一会儿分配下去,部队安排停当,刀盾营,长矛营,弓箭营,辎重营,游骑兵各自列好阵势,竖起旗号。 只见一千骑兵为前锋,轻兵在前,弓箭营居中,刀盾营分列左右两侧,辎重营在刀盾营外侧,长矛营居后,一千骑兵游弋于后军。夏侯兰带着亲卫在弓箭营和长矛营之间,背后共站定十余名旗手各执旗帜,随时发号施令,调整阵法。 军阵已定,夏侯兰下令全军前进,保持阵型。夏侯兰的军队从城外十里处整军前进,随着离城门距离越来越近,眼看要进入鞠义部队的射程的时候,前面的骑兵和不着甲的轻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夏侯将军说敌人一定会等中军进入射程才发弩箭,但是万一敌人的弓弩手没有坚持住,手一松,那么这些人的小命就没有了。 不过敌人的弓弩手显然训练有素,硬是放过了前军一箭未发。就在夏侯兰的中军快要进入敌人射程的时候,只见夏侯兰身后的旗帜变化,中军鼓声响起,阵势一下变了。先是前锋骑兵,纵马加速冲向了南门,然后轻军也是使出全身力气向前快跑。这突入起来的变化,倒让鞠义一愣,本来准备下令射箭,现在一迟疑却晚了一刻。等鞠义再下令射箭时,却发现敌人的中军全部进入了射程,队伍的两侧突然多了一道移动的城墙。 这哪里是城墙,原来是夏侯兰辎重营的粮车。夏侯兰因为知道刀盾营训练不足,故意在每个粮车上面加了一人高的木架,平时平放在车上看不出来,用时竖起,下面木条和粮袋支撑。这粮车一竖,增加了好大的防御面积,加上粮车后面还有刀盾营的盾牌防守,鞠义的先登营连发三轮弩箭,居然全部被挡在了军阵两侧,这时,夏侯兰弓箭营的弓手则不用瞄准,对着敌阵一阵抛射,只听得啊呀呀惨叫声不断,鞠义军中有很多士兵受伤。 因为他们一开始根本没有想过给敌人出手的机会,所以也没有想过防御。这一下损失不小,鞠义的军队之乱了一下,马上疏散阵型,这时夏侯兰后军游弋的骑兵却动了起来,左右各五百骑兵冲进了鞠义的营中。鞠义的部队刚刚疏散,倒是便宜了夏侯兰的骑兵,被冲得一阵散乱。鞠义这下有些慌了,连忙下令部队组织防御阵型,用弩箭对付夏侯兰骑兵。同时命令藏在阵后的阎柔骑兵冲击敌军后阵。 这时夏侯兰的前锋骑兵已经在南门外叫开了城门,现在轻兵结好阵势,守住城门,前锋骑兵兜了一圈,又返回去分左右两队杀向了鞠义的弓弩手。鞠义的弓弩手刚刚背向城门结阵准备防御夏侯兰的骑兵,没想到背后又有骑兵杀来,一阵大乱。 夏侯兰的中军则在两边车阵的掩护下,慢慢前进向南门移动。鞠义大怒,知道弓弩手无法建功,只好命令先登营步卒全军冲锋,杀向夏侯兰的车阵。 毕竟有粮车阻挡,加上刀盾手防御严密,一时也攻不进去。阎柔的骑兵绕了一个大圈子冲向夏侯兰的后军的时候,发现敌军不仅没有慌乱,而且长矛营列着整齐的防御阵型,严阵以待。阎柔没有带甲的骑兵,不敢冲上,只是靠骑射进攻。这时扰乱敌军两侧弩手的夏侯兰的骑兵也调整了阵型,冲进了阎柔的军阵。双方骑兵混战只是,早夏侯兰的中军已经移动到蓟县城下了。 这时夏侯兰的旗号再一变,鼓声急促响起,轻兵和弓箭手进城,刀盾手和长矛交叉结阵守住了城门。鞠义的部队攻来,城上的弓箭手箭如雨下,射住阵脚。这时夏侯兰的骑兵果断向与阎柔的骑兵月兑离胶着,向南门撤退。敌人的骑兵赶来,早有刀盾手和长矛手挡住。 就这样,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夏侯兰的军队全部进入了南门,然后辎重营把粮车阻住城门,放起火来。 鞠义的部队攻也不是,撤也不是,再想从其他三门调集人马支援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夏侯兰的部队全部进入蓟县。 ( 第三十三章兵困易京,临阵换将 鞠义本想着在撤围之前能够打个胜仗鼓舞士气,即使不能全歼夏侯兰的援军,也要重创敌军,让其只能龟缩在蓟县成立,不会影响未来的战局。他却没有想到敌军居然布置严密,而且出人意料的使用了车阵防御,整个一场战斗下来,敌军死伤不足三百人。反观自己这一面,倒是在混乱中折损了一千多人马。 对于这次失败,鞠义要承担主要责任,因为他的轻敌,才造成了这样的损失。如果幽州援军不是夏侯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他可能会更加认真的应对。不过现在没有用了,袁绍的军令已下,监军郭图也在这里,明日一早说什么也要全军南下撤围了。 鞠义找阎柔专门谈了现在的形势,邀阎柔一同南下。因为原来阎柔的几千人马继续围困蓟县是能够胜任的,现在有了夏侯兰的援军,城内的幽州军总数已经超过了鞠义的人马,鞠义留在这里不仅没有了威慑的意义,而且很可能一个不小心反被夏侯兰吃掉。 鞠义也充分分析了现在的形势,靠自己的实力要想战距一城一地尚可,要想在幽州占据更大的地盘,甚至攻略蓟县是很不现实的。现在他急需要投靠一个主子,不管是被当作幌子的刘和,还是背后实力雄厚的袁绍。这个时候再想打着为刘虞报仇的旗号**行事看来试不行了,关键还是实力不足。阎柔没有充足的时间空间去发展,虽然他有野心,而且他还缺少一个最关键的名望,不过是刘虞的旧部还是幽州的士族都不会弃刘和或者袁绍而主动投靠他的。 阎柔听完鞠义的建议,马上接受了一同南下兵围易京的建议。而且还暗示性的表示出自己对冀州牧袁绍闻名以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当面拜见,希望鞠义将来能够引荐。 鞠义是武人,对政治的问题一向不是很关心,只是答应,倒显得并不积极。而这一切则被作为监军的郭图看在了眼里。 第二日一早,鞠义、阎柔带着两万多大军撤了蓟县之围南下易京。大军开拔到撤走,整整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城中守军模不清虚实,倒也不敢轻动。 …………………………………………………………………… 夏侯兰当日带着五千援军进城,确实是给刘纬台等守城将领一个定心丸。因为当初蓟县是作为大后方的,粮草倒是充足,只是主力部队都跟随公孙瓒去守易京了,城中剩下不到六千守军。被鞠义大军以为,刘纬台这面就慌了。 除了守军不足之外,还有一个问题是不知道易京那面的情况,不知道公孙瓒与刘和对峙的胜负,那么这蓟县到底能守多久,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派出去报信儿求援的人很多,但是一直没有人回来。眼看坚守一月有余,都快失去希望了,夏侯兰领着五千兵马前来,这可是大大的喜事。第一守城的兵源充足,倒不用担心守城的问题;第二是知道了公孙瓒这面的消息,而且公孙瓒能派援兵来,说明易京那面的形势至少还不算糟。 当日晚上刘纬台给夏侯兰接风摆酒,席间二人谈到下一步部的防守策略以及幽州形势,知道目前局势对公孙瓒不利,大意不得。第二日一早,两人上城观看敌情,但等鞠义领兵攻城,可是却一点动静没有。直到鞠义的大军开拔,他们才相信鞠义的两万大军是真的撤了。 鞠义撤军绝不会因为夏侯兰领兵来援这么简单,但是真正的原因他们却不清楚。夏侯兰和刘纬台商议之后,决定一方面派出斥候暗中跟随鞠义大军,观察敌人动向。另一方面加大侦查范围,观察周边各城情况,看有没有之前反叛公孙瓒的城池可以派兵收回的。 …………………………………………………………………… 鞠义带领大军南下易京,中途扎营,郭图到鞠义营帐中拜访,称有机密事相商。 “鞠将军可知主公为什么要让将军撤守蓟县,而南下易京?”郭图问道。 “这个着实不知?在末将看来,京城乃大型坞堡建筑,城高墙厚,防守严密,再加上战壕十重,丘磊无数,别说我们这五万人马,就是有十万大军,也一时难下。目前还不是与公孙瓒决战的时候,本来兵困蓟县围城打援是目下最合适的战术。不过我也知道主公既然有此议,定有道理,还望公则先生赐教?”鞠义这个人比较直接,也不会拐弯。 “鞠将军可知主公最担心的是什么人?”郭图引导到。 “最担心的难道不是公孙瓒,莫非还有他人?”鞠义问道。 “鞠将军以为刘和此人怎样?”郭图道。 “刘和虽是宗室却为人谦和,博学多才,如果不是董卓篡权,假以时日,应当能够位列中枢。只可惜刘和不懂兵法,而我是一介武人,只懂得杀伐,倒和刘大人没有什么话说。”鞠义说道。 郭图是很会分析人内心的人,听到鞠义说道刘和就往这方面引,“这刘和不懂带兵,如今却领着三万人马与公孙瓒对敌,确实堪忧。如果将来公孙瓒一旦败亡,阎柔这些人要想立刘和为幽州之主,主公一向以仁德著称,自然不好反对。可这刘和既不知兵,又不懂御下之术,只怕这些人会假了刘和之名,恣意妄为,到时候说不得又出一个公孙瓒,那样幽州百姓的日子可就苦了……”郭图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偷眼看鞠义的表情。 鞠义想了想,觉得郭图说得有些道理,“先生说得是,那么到时候先生不妨请主公并领幽州罢了。” 郭图一看有门,马上说道,“鞠将军正和我想到了一处。只是现在却有一事作难,这刘和虽然没有统领一州的能力,但是却是宗室,而且其父是故幽州牧刘虞,刘虞在幽州多有人望,这次各郡县皆背公孙瓒而迎我军者,也是因为刘和的号召力。只怕刘和若在,主公难领幽州。将军可知现在有一桩大大的功名正等着将军,只要将军在战场之上略施小计,让刘和在战场之上意外身亡,那么主公兼领幽州就名正言顺,而且又可以让幽州的地方势力真心归顺主公。到时候,害怕主公不给鞠将军大大的封赏……”郭图说得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住嘴!我鞠义行的端立的正,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战场之上用计谋是各为其主,这背后使手段暗害盟友却是小人所为。先生莫看错了鞠某。话不投机半句多,先生请回吧。”鞠义听闻要自己暗害刘和,勃然大怒,怒斥之后做了一个送客的礀势。 “你,你,好不识抬举。鞠义你莫以为主公让你领兵,你就有多了不起,你不过是主公的一条狗。叫你咬人你不去咬,还在此故作清高。你可知道冀州武将有四庭柱,比你本领高的人多的是,让你这个凉州降将领兵是主公看得起你。你若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早晚让你解甲归田。”郭图被鞠义一骂有些气急败坏,倒不顾撕破脸皮了。 鞠义看了看郭图,冷笑了一声,“鞠某断不相信主公会同意这背信无义之事,只怕是你则奸臣暗中挑拨。鞠某当不当得将军,全凭自己本事,还轮不到你这佞臣说三道四。” 郭图本以为自己抬出袁绍来,能让鞠义明白形势,没想到这个鞠义死脑筋倔脾气一个。他回到帐中,立马写了一密信,让亲信星夜送往冀州袁绍手里。 第二日一早,鞠义点将,不见监军郭图前来,也不去理他。自领大军前进,大约五日功夫,大军到了易京城外,鞠义在城外十里下寨。又过了一日,刘和领了三万大军前来,指挥兵马的是吕翔、吕旷两位将军。 众人相见,到帐中一起商量攻略易京的策略,这时候郭图却不能不出现了。他和刘和,吕翔、吕旷等人见面打过招呼,对鞠义也甚恭敬。鞠义是武人,见郭图主动出来,也不再提前世,众人聚在一起,对着易京的防御认真研究起来。 别说攻城了,光是这十道战壕,许多丘磊,攻打起来都有费很大的周折。众人商议了一天,也没有好办法。第二天,鞠义让吕翔领了本部五千兵马做试探性的进攻,他则站在支起的瞭楼之上观察幽州军的防御情况。 双方激战了一天,鞠义多少看出易京城防的门道来。就是每一层战壕都是深沟大壑,中间布满了竹枪木刺,一般人轻易靠近不得,一旦靠近,就有土丘之上的城堡箭楼射来弓箭,而且每三个城堡箭楼排成一个品字形,可以交叉射击。 步兵不管是强行突破还是逐步推进,都很困难。要想攻破这易京的外围防御,必须有充足的攻城器械,大量的人力,先通过人工填埋战壕,然后用攻城器械攻打或者毁坏城堡箭楼,建立防御。然后再逐层往里推进。鞠义估计光是攻下这外围的防御至少也要半年光景。所以下令全军一方面围住易京城,一方面赶制攻城器械,另一方面派人往冀州送信,让袁绍了解这里的战事,同时请求援兵。 郭图的密信早在几天前就到了袁绍的手里,郭图在心中提到鞠义同意除掉刘和的策略,而且还对袁绍的战略颇有微词,同时对他立功而没有收到封赏也很不满,总之添油加醋写了鞠义很多坏话。袁绍看望就有撤换鞠义的想法,但是他有不敢马上换掉鞠义,因为他手下的大将都还在围剿黄巾余孽,这是撤下鞠义,实在没有适合统兵的人才。 这一日有接到了鞠义的手书,说了攻略易京的一堆困难,还要袁绍派兵支援。因为有郭图的密信在前,袁绍就以为鞠义在故意讲条件了。所以更加坚定了要换掉鞠义的想法。只等时机到来。 十日后,高览平了冀州背部和并州的几伙儿黄金余孽回来缴令,袁绍大喜过望,立马任命高览为整讨幽州的主帅,蘀换鞠义。为了不让鞠义心中生疑,蘀换的理由黑山贼于毒授首,又有张牛角之子张燕作乱,命鞠义讨伐黑山张燕。 ( 第三十四章刘和身死,阎柔降袁 十日后高览带了五千步卒和大量的粮草以及攻城器械到了易京城外,鞠义的大营。舀出袁绍的手令与鞠义交接。鞠义是武人,而且是比较简单的那种人,只要是主公的命令与战争有关,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高览既带了步卒与攻城器械前来,那么说明他对易京的攻略是有一定的准备的。鞠义把这半月多来总结的攻城战守之法与高览做了简单交代之后,即可点起三千先登营,离了大营,前往冀州。 等鞠义走后,高览请刘和上座,然后召集众将与大家交代袁绍的任命,同时与众人相商攻城之法,一直到晚上众人才相继散去。这时郭图却又过来与高览说起对付袁绍欲暗中除去刘和之事。 高览同鞠义不同,他是从袁绍起兵开始一直跟随袁绍的旧将,袁绍就是他的主公,他的前途全部寄托在袁绍的身上。对于这个暗算刘和的想法,高览虽然心中也有抵触,但是他会毫不犹豫的执行。河北四庭柱中颜良文丑以武力见称,张颌以智谋见长,高览则不同,他最大的特点在于能够打硬仗,能够坚持,能够百折不挠。这也是袁绍选高览代蘀鞠义兵围易京的原因。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高览在河北四庭柱中排名最后,而且他的能力一般也不为别人所知。 郭图说完袁绍欲除刘和的想法之后,高览立马有了一个主意。因为易京难攻,现在如果非让刘和上阵攻城,死于箭矢之下,那么也太难以让人相信他高览没有私心。但是自己名气不足这点正可以利用。鞠义在界桥一战中打出声威,幽州军问鞠义之名,多闻风丧胆。现在鞠义一走,正好可以让人放出消息,然后自己扎营再露出些破绽,好引敌人深夜劫营。劫营这种事情谁能预料,刘和死于乱军之中,倒也没有对症。到时候再暗中埋伏人马,把敌军杀个打败,也不会失了军心士气。 想到此处,高览便把想法和郭图说了,郭图说声好计,二人有商量了一些细节,便开始着手准备。 ……………………………………………………………………… 公孙瓒这面自从派出夏侯兰去解蓟县之围之后,对易京的防御做了更加严密的布置,而且又从易京周边的乡村征兆了上万民夫,一方面加固城墙,一方面在城内修筑起十余丈的高楼来。 鞠义围城一月,除了试探性的攻击之外,只围不攻,每天赶制攻城器械。公孙瓒对自己的防御非常放心,加上城内粮食充足,倒也不甚担心。 这一日忽然听说,鞠义走了,袁绍临阵换将,派来了高览。高览虽然有些名气,但是毕竟没有和幽州军正面交锋过。公孙瓒虽然有恐鞠心里,但是幽州的其它将领却是不怕的。这公孙瓒就有了主动出击与冀州军一战的想法。 想到这里,公孙瓒带了一干将领登上易京的城墙,观看高览的营垒。高览没有沿用鞠义的营盘布置之法,一方面固然和鞠义的先登营撤走有关,一方面也看出高览心中并没有把幽州军放在心上,防御方面则显得相对薄弱。 公孙瓒毕竟也是沙场的老将了,一旦有了出战的想法,雷厉风行,马上安排部将准备晚上劫营。当夜三更,公孙瓒命都尉王门领精兵三千,趁夜出城,前去劫高览的营寨。 王门领了人马出城,为了不让冀州军发现,军士衔枚(士卒口衔用以防止喧哗的器具,形如筷子)噤声,马匹也通过给马蹄包上棉花,让骑士约束马匹不发出声音。当冲到冀州军营帐跟前的时候,王门一看冀州军防守松懈,心中暗喜,高喊一声“杀呀”,一马当先带着队伍就杀了进去。王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直奔冀州军的中军大帐,生擒敌人主帅。 中军大帐一般比别的军帐要高达宽阔许多,再加上中军立有主将旗帜,虽然晚间看不到旗的字,但是旗帜的高度从远处也能辨认。王门领着这三千人从营门杀入,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有效的抵抗,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大帐,周围有很多军帐拱卫,王门心想应该是高览的大帐无疑。并领着精兵一路杀了过去。 按理说一个军营之中只有一个中军帐,但是刘和身份不同,不能当普通将领对待。所以不管是鞠义还是高览都是按主帅的营帐给刘和安排。这王门领兵杀来,哪里知道冀州军中还有这样的道理,只是一味冲杀,到得大帐跟前,里面冲出无数死士和护卫。更加坚定了王门一定要攻下这里,生擒或杀死主帅的决心。 死士虽然武艺高强,悍不畏死,但是毕竟人数有限,王门的军队不一会儿就杀光了近百名护卫死士。王门冲进帐里的时候,本能的觉得眼前这人绝不是高览,因为他没有久经沙场的武将所应有的那种气势,这人倒更像一个文弱书生。“你不是高览?”王门明知故问。 “我不是,我是侍中刘和,我是宗室,将军不可杀我……”刘和的话还没有说完,王门手起刀落已经斩 下了刘和的人头。 “两军交战,哪有这许多话说”王门一手从帐中撤下一块布,包了刘和的人头,领着队伍继续冲杀。但是这时候的冀州军已经不似刚才那么混乱了,各营的士兵逐渐找到了自己的主将,开始有效的组织起防御,并且逐步向王门这面围拢。时机稍纵即逝,再想冲击高览的主营是不可能了。王门果断的下令,放火,全军后撤。 这偷营劫寨讲究的一个是出其不意,一个是快,一旦被敌人围住,那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还好这些冀州军组织起来慢了一步,要不然要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了。王门一边撤退,一边想,眼看就要冲到冀州军的营门了,王门知道,只要冲出去就安全了。一旦进入易京城的防御范围,就有箭楼上的弓箭手接应,到时候冀州军就没有办法了。 正当王门冲出营门心情放松的一刹那,王门看到了营门外面整齐列队的五千骑兵。他的心从悬崖一下坠入了谷底一般,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但是这时候没有别的选择了,两军相遇勇者胜,只有冲出去,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但是王门带领的三千人刚才这一阵冲杀,基本已经拼劲了全力,除了少数将领有马匹,多数都是步兵,面对五千骑兵,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而且后面还有已经集结起来陆续追出来的敌军,这三千人的覆灭只是早晚的事。 只一柱香的功夫,王门身边已经没有一个部下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当场。马匹已经力竭,王门手中的大刀也已经抬不起来了。王门看了看易京方向,想想这十年来随公孙瓒也算南征北战了,什么没有见过?再看看腰中别着的得刘和的首级,想想刚才还活着的人,要死也就死了。罢了,今日中伏,我命当绝,这条命边交代在这里吧,想到这里,刀往脖子上一横,就要自尽。 高览弯弓一箭射在了王门的刀背之上,王门的刀被打落在地。高览对亲卫喊了一声,“来啊,与我绑了。”众人一拥而上把王门生擒活捉。 高览领众人回营,让各营清点伤亡情况,好在损失不大,只有两千多人伤亡。幽州军趁夜劫营,被高览将军杀个大败,三千幽州军被全歼,生擒敌将王门,这当是大功一件了。只是刘和军中守卫不严,失了刘和将军一条性命,却也没有办法。高览让郭图如实写了表章报与邺城的袁绍,同时派人押送俘虏王门前去邺城。 高览与众将交代完毕,让各营加强防御,诸将各自回营。一营将官多是冀州将领,刘和生死他们并不放在心上。 唯一对刘和生死最敏感的人,当时阎柔、鲜于辅、齐周这些人。他们是打着为刘虞报仇的旗号起兵的,而且多是刘虞旧部,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刘和就是他们的主子。现在刘和死了,他们这些人一下在名分上和道义上缺少了立身的根据。 三人从高览帐中出来,都去了阎柔的大帐商议。三人刚说几句,还没有商量出个所以来,这是却听说郭图在帐外求见。 阎柔一定愣了一下,赶快命人请郭图进来。 阎柔见郭图来对他的意图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郭先生深夜来访,想必定有要事,不知……”说着看了一眼鲜于辅和齐周,意思是问郭图是找自己一人,还是三人。 鲜于辅和齐周马上道,“郭先生欲与阎司马说话,我二人暂且回避。” 郭图马上说道,“不妨,不妨,我本意欲巡三位相商,这下正好一并相商。三位都是明白人,郭某不妨把来意直接说明。这公孙瓒败亡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我家主公定然并领幽州。三位都是幽州的名将与干才,我家主公心中对三位倾慕已久。现在两家合并一处共讨公孙瓒,当同心合力。一旦夺下幽州,我家主公欲将渔阳、右北平二军交予三位治理,还可上表朝廷,封阎将军为胡乌桓校尉,封列侯,鲜于将军与齐将军俱为一郡太守。不知三位以下如何?”郭图这到不是信口胡说的,他在从袁绍那出来之前,就已经事先就阎柔等人的问题请示过袁绍,只是刘和没有死,还有变数,所以不曾上门相劝,现在却是最好的时机了。 袁绍开出的条件已经相当丰厚了,对于阎柔他们三人来说,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三人心中早已经同意了,只是面子上不好马上答应。阎柔对郭图说道,“只是刘和将军身死,不知道袁公当如何处置。” “这个三位放心,我家主公乃是仁德之主,刘和将军既是盟友,又是同殿之臣,到时候我家主公定然风光大藏。公孙瓒若死,定将公孙瓒首级亲往故幽州牧刘虞大人和刘和将军坟前拜祭。”郭图说道。 “如此,我等心中方安。还请郭先生禀报主公,今日起,我等三人便冀州一员,原为主公执鞭坠镫,征战四方,绝无二心。”阎柔这么一说,鲜于辅,齐周也是附和。 郭图见劝说成功,心中高兴,“我等今后共同辅佐主公,就是同僚,三位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当互相扶助才是。” 阎柔命亲兵取酒来,四人共同庆贺。 ( 第三十九章兖徐之战,幽州援兵 简雍说完之后见了公孙瓒说明来意:“公孙大人。一月前我军接到徐州刺史陶谦来信,说曹操准备踏平徐州,杀光徐州百姓。过去幽州和徐州曾有盟约,一方受敌,守望相助。刘使君见徐州危在旦夕,不及请示将军,先发本部兵马三千前去支援。希望公孙大人能尽快派大军南下相助。” 公孙瓒到没有想到还有这事,倒不好马上答应,先让简雍下去休息。准备问过众人的意见再做答复。 公孙瓒命人去请关靖、公孙范、李移子、乐何当等人前来商议。公孙续则抽空把消息告诉了田靖。 田靖一听,这才想起历史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刘备的命很好,去了徐州,曹操却因吕布占了濮阳而退兵。不过这到是一个能让自己去中原见识一下的机会。 田靖对公孙续说,“少主。这徐州的事情本和我幽州没有太大的关碍,但是曹操确是袁绍的盟友。他们二人自小相知,起兵反董以来,袁绍对曹操一直多有钱粮相助。我军在冀州和青州尚有实力,而且和徐州陶谦一向守望相助。这次如不助陶谦,只怕曹操攻下徐州之后和袁绍一起蚕食我军在青、冀两州的根基。到时候曹操再与袁绍联合共同攻打幽州,那么我军威矣。” 公孙续一听,说道,“原来如此,一会儿议事我当禀明爹爹。那么派谁去支援好呢?” 田靖说道,“公子可自请领兵,想来公孙大人不舍得公子亲身涉嫌。到时候公子可举荐我,到时候田靖不才,愿蘀公子走这一遭。” 公孙续一愣,“田靖,是不是因为父亲这次没有赏你,而想立功心切了吧。此去徐州可有胜算?” 田靖说道,“俗话说,未虑胜先虑败。此去胜负不在我,而在曹操与刘备、陶谦;但是一旦有事,我有把握全身而退。” 公孙续听完这才放心,“那就好,我可不想让你涉险,将来我主政幽州,还要你帮我出谋划策呢。不说了,我这去父亲那儿议事。” 公孙续到了大厅议事,众人各说各的,倒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公孙续就把田靖刚才说的话又在这里说了一遍。 公孙瓒听完,越发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可造之才,越来越出息了。而且他的分析确实有些道理,现在冀州新败,正是出兵相助陶谦的时候。 这时外面突然禀报说田楷的信使来了。原来田楷的信使虽在简雍之前出发,却在路上多次遇到了冀州的溃兵。为保证安全,等冀州军都撤走了,才来到易京。 田楷信上的意见和公孙续刚才所说的倒是很一致,只是田楷也说,如今青州兵马不足,只宜派少数兵马前往相助。之前幽州的局势田楷也知道,倒也没有请公孙瓒出兵。 不过现在形势变了,幽州军打败袁绍十万大军,公孙瓒完全有力量派兵南下的。公孙瓒立马拍板决定派兵南下支援,但是领兵的之人倒成了问题。 公孙范是合适,但是已经派他去收复渔阳了,其它人都不行。正在公孙瓒左右为难之际,公孙续主动请缨。公孙瓒心想,刚觉得这孩子不错,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支援徐州岂是那么容易的,一旦有个闪失,公孙家连继承之人都没有了。当然不能答应了。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之前提拔起来的夏侯兰,由此人领军正合适。公孙瓒下令道,“护乌桓校尉夏侯兰,之前支援蓟县有功,此战夏侯将军去最是合适。” 公孙续倒没有想到公孙瓒安排夏侯兰去,只好上前,“父亲,孩儿请战在前,既不能去,也可让我麾下将领与夏侯将军同去,这样也不坠了我白马义从的威名。” 公孙瓒一听,觉得有些道理,说“那也好,不知你准备保举谁前去呢。” 公孙续一听有戏,“我麾下司马田靖有勇有谋,当能担当此任。” 公孙瓒一听心中有些不快,自从田靖自作主张撤军徐无山开始,他就很不喜欢田靖,而且他还有个父亲田畴。田畴是反对自己的人,虽然这两次帮了自己,但是他终究是刘虞旧臣,早晚是个麻烦。儿子公孙续如此信任他,怕将来成为我幽州肘腋之患。不过,派他去也好,一方面能够和公孙续分开,不致受他影响;一方面田靖若战死,那么倒省了将来的麻烦。 公孙瓒想到这里,答应了公孙续的请求。但是以幽州尚未去除威胁威名,留三千白马义从驻守易京。田靖只能领六百多后备白马义从随夏侯兰南下。 公孙瓒决定之后,命人找简雍来,把他派兵支援的计划告诉了简雍,夏侯兰领三千骑兵并田靖的六百后备白马义从南下,一同支援徐州。明日一早发兵。简雍谢过公孙瓒回驿馆休息。 这次来,一方面是请援兵,一方面也受了刘备的嘱托,一定要请赵云将军前来。但是他到了幽州一打听才知道,赵云因兄丧已经请辞回乡了。这次只怕不容易完成任务。正为此事发愁,没想到田靖深夜前来拜访。 田靖这孩子,两年前简雍是见过的,如今比当时长高了许多,经过战场的磨练也有了些沙场宿将的气势。虽然他才十二岁,但是简雍可不曾小看这个赵云的徒弟。 “简先生请了。”田靖。 “小将军请了。”简雍回礼道。 “田某此来,有一事欲与先生讲。先生此来,除了借兵,可还有欲求我师父赵云前往相助,从而招揽我师得想法?”田靖说话开门见山。 简雍对田靖的聪明机智是有映像的,当年这孩子就曾在铁匠铺猜出自己的身份。他这么问必有深意,所以坦然承认。 “我师父对刘使君的知遇之恩深感谢意。只是一直在公孙瓒帐下,不得背主弃义。这次师父回乡为亡兄守坟,正是先生前往劝说的机会。我师父家在常山真定,先生若去寻访,当能劝得我师父前去辅佐刘使君。”田靖说道。 “简某正有此意。只是徐州事急,倒不敢擅自去真定,误了我家主公的大事。”简雍说道。 田靖一笑,“我和夏侯将军自会领军前往,先生不必担心,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师父一人可比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们作用大多了。” 简雍笑道,“小将军过谦了,那我们明日起行,三日后在冀州分手,我北上真定,小将军南下徐州。我定然说服赵云将军,到时候徐州相会不迟。” 田靖和简雍又闲聊了一会儿,收拾随身物品准备南下。 第二日一早,田靖整军,六百白马义从各个精神抖擞。小六陆麒麟如今是骑士吏,统领五十人;田靖南下他自然相随。田靖再看时,却发现李敢和乐平也在阵中。之前他们二人已经被公孙续编入了三千白马义从之中,不再是后备义从的一员,不知道他们怎么又出现了。 李敢嘿嘿一笑,“二哥(他们把公孙续唤作大哥,叫田靖为二哥,田靖倒也不曾阻拦),你太不仗义,自己有仗打,却让我们留守易京,那可不行,我们与你同去。” 田靖说,“那怎么行,没有军令,你们怎么擅自行动?” 乐平赶忙说,“二哥莫怪,我们已经问了大哥,他说此去徐州危险,让我们两个从旁相助与你。” 田靖心中一暖,自己对公孙续颇多利用,他倒是实心眼的担心自己,这份债怕将来不好还呀。田靖也不多说,让二人归队,各领骑卒长之职,统领一百骑兵。田靖整好队伍,与夏侯兰的三千骑兵汇合,一同南下。 夏侯兰这面也在做思想斗争,他早有投曹之意,因为赵云的缘故才多留了一段时间,没有想到得到公孙瓒的重用,这次又去支援徐州。和曹操打,他是不愿意的。若要领军投降,一方面这些兵马都是公孙瓒新派给他的,未必听他的调遣;另一方面,临阵倒戈,毕竟不够光明磊落,倒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放下夏侯兰的想法不说,单说大军这一日到了青州。与田楷的队伍合兵一处,共计八千人,号称二万大军,南下徐州。 徐州的治所是下邳,但是因为之前黄巾作乱残破不能自守。如今曹操接连攻破彭城等地,下邳岌岌可危,陶谦领兵退守东海郯城。曹操的十万大军已经到了郯城城下。曹豹连吃了两次败仗,现在龟缩在下邳城中不敢出击。陶谦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还好刘备带了两三千兵马入城支援,这才让他多少有些放心。 刘备的兵马虽少,但是他的两个结义兄弟关羽、张飞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几次斗将,曹操麾下没有人是他二人的对手。这几日曹操改变了策略,开始准备攻城器械,不日攻城。 田楷、夏侯兰的八千大军到了郯城西北方向十里处下寨。与郯城互成犄角之势。陶谦派糜竺准备了大量的粮草及军饷前往田楷军中,感谢公孙瓒派兵支援。 双方约定,若田楷大营受攻击,则徐州派兵支援;若曹操派兵攻城,则田楷派兵从旁牵制。 ( 第一章兵困郯城,郭嘉用计 田楷带兵前来援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曹操的大营之中,曹操命人击鼓聚将,商量对策。 现在的曹操经过讨董之役,在群雄之中颇具名声。帐下文臣武将不可胜数。这次除了张邈、陈宫、荀彧、程昱、夏侯惇等人留守兖州之外,谋士郭嘉随军,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李典、乐进、于禁、许褚等将均在营中听令。曹操的将领阵容不可谓不豪华。而十万大军更是倾兖州之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曹操不是报仇这么简单,而是准备一举舀下徐州。 曹操听闻田楷领兵前来相助陶谦,就问帐下诸人意见。 帐下各位将军哪里把幽州田楷放在眼里,就是公孙瓒亲来,也未必当回事。所以都嚷着要出战,准备一战而败田楷。夏侯渊甚至说要提田楷的首级来见曹操,愿立军令状。 曹操看了看诸将的表现,一捋胡须,笑着说道,“诸君士气可嘉,如今正是将士用命之时,孤甚感欣慰。只是打败田楷容易,要是攻破郯城却要费一番周折,而我军大军十万,粮草却不足两月之数,攻城日久,必然缺粮。不知诸君可有速胜良策?” 大家一听倒愣了一下,他们可没有曹操想的那么长远。只是觉得应该打败田楷,提升士气。至于速胜良策,可不是他们擅长的。 曹操把目光转向了郭嘉,郭嘉看自己不说话不行了,只好走了出来,“明公心中既有定计,何必再问我等?” 曹操一笑,“孤都不曾想过,奉孝居然说我已有定计,那么不妨说出来,与诸位参详一下。” 郭嘉清了清嗓子,说道,“这郯城城墙坚固,防守严密,确实一时难破。即使攻破,也难免陶谦别投他城,到时候又是一番攻城硬战。为今之计,若求稳,则应兵困郯城,分遣诸将攻略东莞、琅琊、下邳、广陵各郡,一则消灭陶谦的有生力量,一则可以乘机征集粮草,到时候各郡已定,只留郯城孤城,不怕陶谦不拱手投降。若求快,则应利用田楷新到,对地理不熟悉,而且幽州军与徐州军未曾合作的机会,兵困田楷,然后让人乘机诈城,则郯城可破,徐州可得。” 曹操一听一拍大腿,“奉孝所言,正合我意,操为家父报仇,恨不得剥陶谦匹夫之皮,吃陶谦匹夫之肉,一日不愿耽搁,我觉得第二计甚好,当可立即安排。” 放下曹操那面怎么布置不说,单说田靖在田楷营中,总觉得心思不宁,担心会有事情发生。 他深夜起来,由于再三,还是决定找夏侯兰商量。夏侯兰在帐中也没有谁呢?投奔曹操是他之前定下的方向,但是如今在田楷营中倒是没有临阵倒戈的道路。如何找一个能够月兑身仕曹,又不背信弃义的办法让他很是苦恼。 田靖进来的时候,夏侯兰也是一楞,看田靖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必有要事相商,马上打起了精神。 “如果你是曹操,这仗应当怎么打?”田靖进来没头没脑的问道。 “其实此战的优势全在曹军一面,我们这次支援只怕道义上的意义大些,想要扭转乾坤,只怕无能为力。”夏侯兰说道。 田靖没想到夏侯兰这么悲观,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知道将来将有发生的事情,从目前的形式看,陶谦战败真的只是早晚的事情。“曹操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田靖又问道。 “从曹操进入徐州后的一系列战术来看,他似乎很想在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战争。所以他既没有派文官来接手占领的彭城、吕县、武原等地,也没有派人迁移百姓充实兖州的人口,而是一路烧杀,鸡犬不留。这既是给陶谦下马威,同时也是为了瓦解徐州氏族的抵抗之心。我想不是曹操太急于胜利,就是他的后方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安稳。如果猜得不错,他是想三个月舀下徐州,然后再修养生息。”夏侯兰对此事颇有见解。 田靖非常同意夏侯兰的判断,也感觉到此人的能力明显强于幽州其它将领。“但是为今之计?曹操最可能的动作是什么呢?” “我觉得最快最好的办法是劫营?”夏侯兰说。 “劫营?”田靖类愣了一下,“我们今日新到,尚未出一阵,曹操就来劫营的几率有多大?” “这个不好说,之前倒是疏忽了,曹操如果真来劫营,我军损失只怕不小。我们赶紧去通知田楷将军。”夏侯兰说道。 田靖没有想到夏侯兰这么笃定,如果猜得不错,这可是大事。但是他有觉得曹操一定不会只是劫营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他所没有想到的东西,但是却一时想不出来。 二人到了田楷营中,田楷觉得二人担心很有道理。马上命人增加岗哨,加强守备。 就在命令刚刚下达了之后,突然听得营外一阵阵喧哗。三人赶紧披挂整齐,准备迎战。待到了营门一看,才发现大营被曹军里三层外三层为了个水泄不通,不过曹军未舀火把,到看不清具体的人数。 田楷命长矛手牢牢守住寨门,弓弩手全部分布于营门两侧,骑兵则全副武装,随时准备迎接寨门被攻破后的冲击。 但是,很奇怪,曹军这么多人马牢牢围住了大营,为的并不是趁乱劫营,也不是放火烧营,而就这么围住了营盘僵持了起来。 田楷、夏侯兰、田靖等人怎么想也想不出敌人究竟要做什么。有心营中点起灯火,又怕漆黑中成为了曹军弓箭的靶子,所以也不敢妄动,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不一会儿听得营外喊杀声不断,田楷等人觉得可能是郯城派出了援军,故而交战。但是这里大营被围死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这正是郭嘉的计谋。他先让曹军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田楷的大营,然后让部下的一支人马尽穿幽州军的服装,扮作幽州军的模样,假装突围,而剩下的曹军则和这只突围的曹军假意周旋。由于晚上没有火把,郯城中的守军一下也看不清楚这里的战况。 双方“激战”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那一只人马终于突围而出。只看他们一个个战袍染血,盔甲歪斜,急急忙忙跑到了郯城城下。对着城楼上的守军大喊,“曹军趁夜袭营,我家田将军率军奋力抵抗,还望陶大人发兵救援啊!” 城上的人不敢怠慢,连忙去禀报。其实城外喊杀声起来的时候,陶谦、曹豹、刘备和关张等人都已经到了城上。只是城外一片漆黑,只听喊杀之声,也模不清个虚实。所以只能在城上焦急等待。 这下有人突围出来,知道城外情况,就必须得安排救援了。 陶谦说道,“幽州田楷奉公孙瓒之命前来支援我军,现在友军有难,我们必须派兵支援。曹豹将军,我命你领五千人马速速出城支援,接应田楷将军进城。” 曹豹一听心里就有些不愿意,“刺史大人,如今天色昏暗,外面不知曹军有多少人马。如果贸然出城,万一被曹军所趁,只怕得不偿失呀?” “这个……”陶谦被曹豹一说,倒没了主意。 “刺史大人,曹将军担心的是有些道理,只是田楷将军那里如若不救,从道义上则说不过去,而且今后何人还会救援徐州?备以为不若让曹将军在城中加强戒备。我带本部三千人马前去救援。”刘备说道。 陶谦一听心说,还是刘备仗义啊。“玄德既然如此说,那么有劳玄德了。只是三千人马只怕太少,我再拨三千丹阳兵与你。玄德此去救援,千万小心,如果曹军势大,迅速退回,我们再想良策。” “多谢刺史大人,那备这就去准备。”刘备说完,带着关羽、张飞走下城楼。整备军队,吩咐大家出城之后注意阵型,切不可走乱。夜间行军,最关键的是统一的指挥,没有旗鼓的情况下,统一的号令尤为重用。 张飞做前锋,领骑兵五百当先开路,刘备领中军,关羽带着一千人马断后。 只见郯城西门打开,吊桥慢慢放下,张飞领军当先杀出。那些诈降的幽州军退在城门两旁,等待时机。刘备出城之时,与那领兵的头目问了几句话,那人只说,“曹军趁夜袭营,将幽州大营围了个水泄不通,田楷将军正组织抵抗,坚守营寨。让他们这一只人马杀出了,只为求城中速发救兵。” 刘备不疑有他,带领中军出了城门,紧随张飞奔田楷大营而去。没想到出城不远,张飞就遇到了曹军。其实曹军早有准备,正张开口袋等刘备入毂,刘备的领着中军赶忙接应。这一下两军的人马就杀在了一处。 押后的是关羽领着的一千人马,多是弓弩手,听着前面两军接阵,就要带队伍上去接应。但是就在关羽的马通过城门外吊桥的时候,看着那些突围出来的幽州军,关羽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些人杀出重围,虽然个个盔甲不整,身上挂彩,但是他们的体能似乎太好了些,这些原地修正的士兵居然呼吸都很匀称。 关羽的武功修养可谓登峰造极,从这些人的呼吸中很容易就发现了破绽。如果他们不是幽州军,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曹军!关羽想到这里,惊出了一声冷汗。 他故意放慢马匹对着那幽州军得头目说,“你看身后过来的可是你幽州的人马?” 那头目下意识的一回头,关羽青龙偃月刀手起刀落,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然后大喊一声,“杀奸细,杀!”关羽的亲兵最先动作了起来,紧接着一千多人马和那些假扮的幽州军战到了一处。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可是打乱了曹军的部署。那些埋伏在城门两旁不远处的曹军看见这样的情况,只好全部杀了出来。这一下郯城西门就多出了五千多曹军的人马。 城上曹豹一看形势不好,立马命人关闭城门,城上弓弩手开始放箭。城上城下立马混战成了一团。 ( 第二章侥幸得胜,田靖请缨 城下的喊杀之声响起,刘备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张飞带领前军已经被曹军的口袋包围,自己的中军究竟应该是向前相助张飞还是回兵支援关羽成为了一个二难的选择。刘备对形势做了一个判断,那就是如果自己回军,必然要在城下受曹军的四面围攻。这个时候曹豹一定不会开城门让自己的部队进城,那就等于陷入了死地。如果向前,虽然明知道有敌人的包围圈,但是和张飞合兵之后未必不能突破。而且曹操的目的一定不是吃下他这只孤军,而是攻破郯城。所以城下压力大的时候,自己这面就有了机会。刘备果断命令部队全速前进,和张飞汇合然后集中力量冲破敌人包围。 困守在大营中的田楷、田靖等人刚才还在加强防守,随时防备曹军冲进大营。现在突然发现,曹军围困大营的人马明显少了很多。而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比原先要剧烈了许多,想是陶谦的派的援兵正向大营方向赶来遭遇了曹军的缘故。 虽然外面的敌情不明,但是田靖还是觉得必须出营与陶谦的援军汇合,否则形势只会对幽州军越来越不利。田楷觉得田靖说的有理,让夏侯兰带兵坚守大营,自己轻率三千骑兵出战。 这一下打乱了曹军的部署,本来围困幽州大营只是一个计策,为的是吸引陶谦开城支援,趁机夺城。所以曹军的主力兵力都集中在城门附近。但是刘备的孤注一掷,和田楷的骑兵突袭一下把在外面围困的曹军打的乱了阵脚。 而城下的情况则更加糟糕,郭嘉定好假扮败军趁乱诈城之计,因为关羽的意外发现而功亏一篑。城下的曹军现在已经被发现,城门已经紧闭,城上有弓箭,城下有关羽的一千多人马围剿,再不退兵这些兵马只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而那些本来埋伏在城门周围的曹军现在即使加入战团也无法改变局势,而且黑夜攻城徒增死伤而已。 郭嘉心中虽然还有一些不甘,曹操却果断下令鸣金收兵了。 徐州军和幽州军就在黑夜的误打误撞中,击退了曹操的大军。其中有很大的幸运的成分在里面。 田靖在暗中观察曹军的撤退,那可以说是攻得快,退的也快,而且虽然撤退却丝毫不乱章法,部队整齐划一。田靖不得不对曹操的带兵能力刮目相看,十分佩服。 刘备和田楷的队伍汇合,杀退曹操曹军之后,才一同去郯城见陶谦。损失人数最多的是关羽在城下的一千多人,剩下的不足三百之数,关羽浑身浴血,杀敌近百,斩将十余人,可谓首功一件。 陶谦为众人摆酒庆功,田楷远来是课,陶谦亲自敬酒,并让田楷来日向公孙瓒表示谢意。刘备虽然也是援军,但是这段时间相处,陶谦已经有了招揽之意,倒是当自己人看了。今日刘备立了大功,特别是他手下的关羽带领一千多人守住了城门,更是功劳不小。当着田楷的面,陶谦现在不好直接封赏,但是却舀出了不少粮草和金银给刘备。 酒宴之上众人商议今后的对策,考虑到曹军势大,陶谦建议田楷领兵进城,众人坚守,等袁术的援兵赶来再做计较。 田楷回营之后,安排众将进城。田靖则认为,经此之战之后,曹操一定不会继续强攻郯城了。下一步曹操的计划很可能是兵困郯城,然后派兵先去清剿周围的郡县,像琅琊、下邳、广陵这些地方都是岌岌可危。现在的关键不是坚城固守,而是应该立马派兵驰援周围的郡县。只有这样徐州的根本才能不失,否则即使守住了郯城也只是孤城一座。 田楷觉得田靖的分析十分在理,便决定带上田靖去见陶谦。陶谦因为刚刚退了曹操的大军,心情还是比较舒畅的,正和刘备在聊下一步的战略。 见田楷来了,陶谦刘备起身相迎,众人见礼之后,田楷直接说明来意。并让田靖亲自给陶谦和刘备分析形势。陶谦听后,倒吸一口冷气,也觉得如果曹操采用这样的战术,只怕徐州不出三月即亡。陶谦看了一眼刘备,“不知玄德以为曹操可会发兵三郡。” 刘备看了看田靖,说道,“既然这位田将军都能想到此计,只怕曹操早就想到了,现在可能曹操的兵马已经在赶往三郡的路上了。” 陶谦着一下额头上就冒了汗了,“那么这该如何是好,我们此刻再要派兵只怕来不及了吧?而且如今郯城被困,我们又哪里分的出兵马前去支援?” 刘备也在为此事头疼。如今又哪里来的兵马呢?但是刘备突然想到了袁术的援军。“陶公,如今袁术的援兵此刻只怕已经到了扬州和徐州的交界,让袁术的兵马就地支援下邳守军即可。而在袁术到来之前,备愿帅本部人马现行赶往下邳助笮融大人驻守。下邳守住了,则广陵无忧。” 陶谦也觉得此议甚好,“玄德所言确是良策,可按此实行。现在的问题就剩下琅琊臧霸了,臧霸是一员猛将,而且下面还 有吴敦、尹礼、孙观、孙康等人为爪牙,实力雄厚。但是臧霸一向听调不听宣,基本上是独自割据。现在这个时候,会不会倒向曹操,实在是未知之数。” “如果这样倒是应该派一个能言善辩之人前去说服臧霸,到时候陶公少不得开些优厚的条件出来了。”刘备说道。 “这却是一件棘手之事,陶某帐下从事糜竺如今前往笀春请援未归,如今到没有合适的谋士前往。不知玄德帐下简雍简宪和先生可能前往?”陶谦问刘备道。 刘备也是眉头一皱,“不瞒陶公,如今宪和也在幽州未归。” 陶谦倒是没有想到,“公孙瓒已经派兵来援,宪和先生却滞留幽州,莫非是公孙瓒有意为难?” “这倒不是,只是因为宪和先生去请一个人,所以至今未归。陶公只怕得另请他人前往了。”刘备说道。 “不知何人到让玄德公这么上心,还要宪和先生亲自去请?”陶谦倒是有些好奇。 “这个我知道,宪和先生所请之人正是家师赵云赵子龙。”这下田靖接话了。“既然宪和先生因为请我师傅不能前往,这游说臧霸之事不如交给我好了。” “原来是赵云将军,听闻此人浑身是胆,曾助玄德公救援渤海太守孔融,于万马军中取黄巾贼首管亥首级,可谓是一员猛将。这位小将军原来是赵云将军的弟子,幸会幸会。今日看破曹操计策的是小将军,可见小将军智谋不凡。但是这游说臧霸之事,除了陈说厉害之外,还有天大的危险。一旦臧霸降曹,小将军性命堪忧,陶某不敢让小将军涉险啊。”陶谦这么说,其实也有一点不太相信田靖能够胜任的意思。 “这倒不妨事,我既敢去,自然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说服不了臧霸,也有全身之计。只需要陶刺史修书一封,另外准备一些实惠的东西,比如封官许愿,粮草辎重,金银玉帛之类,田靖便可即日起程。”田靖说道。 田靖说得越是轻松,陶谦心里却是越没有底。只好用眼神去征求刘备的意见。刘备已经不是第一次关注田靖了,简雍让人带回的书信之中,对田靖很是赞扬。田楷带兵来援之时,刘备就专门让田楷介绍了田靖,发现此子年龄不大带兵却很有一套,其法度严谨倒像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这一次看破曹操计谋的又是此人,如果所料不差,昨天晚上幽州军能够把握时机只怕也是此子的功劳。此子不论文韬武略均是上上之选,日后当好好拉拢才是,还好此子是赵云的弟子,倒是多了很多机会。 “陶公,我观这位田靖将军眼光不俗,又有奇志,当能担当此任。”刘备说道。 陶谦最大的优点就是信任刘备,既然刘备说好,陶谦也觉得好了。所以马上安排。臧霸现在是琅琊郡的实际控制者,但是却没有名分,官职只是骑都尉。所以陶谦这次任命臧霸为琅琊国相,吴敦、尹礼等人均有擢升;粮草郯城现在也不多,无法提供,不过陶谦许诺臧霸可以在琅琊收税(实物),十年不用向徐州上交;金银财帛一共二十车,作为此次抗曹的军饷。陶谦给出这么大砝码,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琅琊在臧霸手里总比在曹操那里要强过百倍。 第二日,田靖和田楷辞行之后带着六百后备白马义从出发,陶谦派的人马田靖没有用,只留下了一个向导,二十车财物均由自己的兵马押送。 从郯城到琅琊车队要行三日的路程,也不知道曹军有没有开始行动。田靖让李敢、乐平领了大队人马在后,自己带着小六陆麒麟两人快马加鞭,提前一日赶到了臧霸所在的开阳。 ( 第三章下邳笮融,琅琊臧霸 田靖带兵出发前往琅琊的时候,刘备也带着关羽张飞与陶谦辞行,准备前往下邳支援笮融。下邳离郯城较近,刘备领本部人马三千以及陶谦拨给的五千丹阳兵,不到两日赶到了下邳。 在来之前,刘备对下邳之战的打法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弃城,与曹军在野外周旋,通过运动战消耗曹军的兵力是唯一的办法。下邳城几经战火,如今城墙破损严重,没有半年之工无法修复,坚守下邳是下策。 刘备到时,却发现下邳城早已经成了空城。不仅没有守卒,连百姓也不见一个。刘备先是一惊,莫不是曹军已经攻破了下邳?但是又一想不对呀,如今曹军人马充足,攻破了下邳没有不占的道理。即使去追击笮融,也应留有守城的人马。而且城中的百姓又到哪里去了呢?刘备觉得蹊跷,一面让人小心戒备,一面派斥候进城探查。不一会儿斥候回来禀报,原来下邳相笮融,因为惧怕曹操,于几日前带了城中兵马,并三万百姓前往广陵郡了。 刘备也是奇怪,这笮融好生大胆,即使撤退也应该提前禀明陶谦才是。而且裹挟百姓前往广陵,不知道者笮融打得什么算盘。 不过城池没有防守,百姓也都撤走了,倒是不给曹操的兵马留下一点机会。笮融前往广陵,与赵昱合兵一处,倒也不失为一个抗曹的办法。刘备也不敢擅自做主,命人在下邳城外扎营,一面派人回复陶谦请求指示,一面让人前往淮南郡通往下邳郡的必经之路上等候袁术的援军。 陶谦收到书信之后,也是一愣没想到眼皮子地下的下邳相笮融在关键时刻不经自己同意就放弃了下邳向东撤往广陵郡。陶谦虽有万般不愿意,但是为今用人之际,也只能先做安慰,将来再做处理。陶谦给赵昱与笮融各写了手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往广陵,意思是让他们二人互相帮助,共守广陵。 刘备的兵马呆在下邳已经没有意义,陶谦让刘备先及时撤回郯城,再商议对策。 ……………………………………………… 田靖和陆麒麟到了郯城,在城下等人禀报,不多时有小校开了城门请二人前去见臧霸。臧霸不是琅琊国相,也不是能够开府的将军,因为没有名分,所以臧霸平时都是在自己府中办事和见客。不过臧霸的府邸却比国相府气派很多。而且上一任国相在黄巾作乱时逃走之后,陶谦一直没有任命新的官员到琅琊来上任。在琅琊,臧霸是真正的实权人物。 在田靖心里,臧霸应该是那种气焰汹汹的豪强,否则也不可能凭着个人勇力组织乡勇一举击溃黄巾,并且占据了富庶的琅琊郡。这么多年来,臧霸从不向陶谦交税,也不听陶谦调遣。陶谦愣虽然有丹阳兵,却不敢动臧霸,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臧霸的厉害。 不过见到臧霸之时,田靖倒是吃了一惊。臧霸给人的感觉倒更像一个在家享福的富家翁,而不像是一方豪强。臧霸坐在大厅中央,看着二人进来微微含笑,吴敦、尹礼、孙观、孙康等人分列左右,这四个人倒是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 田靖和陆麒麟怡然不惧,上前见礼。这时臧霸也在观察他们,他没有想到陶谦会派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来见自己。心中有一点不快,不过看着这两个孩子腰杆笔直,精气外露,而且身上隐隐透出的杀伐之气,能看出他们是上过战场的虎将。臧霸故意示威,“你们两个女圭女圭在徐州现居何职?此番陶谦派两个乳臭未干的女圭女圭来见我,究竟是徐州无人,还是陶谦看不起我臧霸?” 田靖要不管臧霸的语气,只是很沉稳的说道,“在下田靖,现在幽州刺史公孙瓒帐下领后备白马义从别部司马。此番受陶恭祖刺史大人之托前来拜见将军。现有书信一封特来交与将军。” 臧霸命人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大意是陶谦任命他为琅琊国相,并且免琅琊十年的税负,而且还送来二十车财物以资军饷。 原来臧霸还领着骑都尉之职,现在担任琅琊国相,等于琅琊的民政、军事全部由他一人决断。至于免十年赋税其实是个幌子,因为臧霸从来也没有给徐州上过税,只不过这样等于陶谦承认不上税合法化了。不过他也看出这两点是陶谦能给出的最大的条件了。至于二十车金银,臧霸倒也不看在眼里。 臧霸看罢把书信往桌上一扔,脸色一沉,“陶恭祖就这些诚意吗?” 田靖一笑,“臧大人说笑了,陶刺史乃是朝廷任命的一州牧守,为了汉家守卫一方安宁。今逆贼曹操无故犯我徐州,陶刺史保境安民,为的是徐州合州百姓的身家性命。陶刺史此番封赏将军,是因为将军在琅琊郡一向爱民如子,功勋素著,是代天子而赏,而不是私相授予。臧将军所言诚意,莫非是责问天子吗?” 臧霸听完心说,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圭女圭。不过想舀大义就让我乖乖的给陶谦卖命 可没有那么容易。“这位田将军倒是好口才,不过我臧霸是个粗人,草莽出身,天子高高在上,与我老臧无关,我问的只是陶谦。当年俺老臧也是给陶谦卖过命的,结果只得了一个骑都尉的虚名,既不给兵,又不给饷,如果不是我在这琅琊郡内自己发展,现在估计早被陶谦舍弃了。需要我卖命了,就又舀个虚名来糊弄俺,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田靖一听,觉得这臧霸果然老练,貌似粗俗,内里精明。但是田靖知道谈判最怕的就是跟着别人的节奏走,打乱了原有的思路。所以话锋一转,田靖问臧霸道:“所谓唇亡齿寒,陶谦若败,不知将军将何以自处?如今曹操发兵徐州,名为报仇,实欲夺取徐州全境。臧将军在陶刺史处尚可做得一方霸主,独领琅琊一郡;但是曹贼若来,将军如果降曹,怕只得一稗将耳。孰优孰劣还望将军深思耳?” 臧霸说道,“听闻曹操手下多有降将,如今多受重要用,田将军如何知我不能受曹操重用?” 田靖听臧霸有此一问,正中下怀,说道,“曹操手下武将不可胜数,夏侯惇、夏侯渊皆万夫不当之勇;曹仁、曹洪乃曹操从弟,虽不及曹操之能,但是兵法纯熟;乐进、李典、于禁皆上将之才;恶来典韦、虎痴许褚出身草莽却武艺惊人,当世只怕除吕布之外无人能敌;更不用说其它大小战将上百员。试问将军若入曹营,可有能为乎?” 这一下正说中了臧霸的心中的担心,曹操那里可谓人才鼎盛,自己若降,只怕很难得到重用。但是臧霸却不会因此就被说服,他倒是反将了田靖一军。“既然曹操实力如此之强,那么徐州上下是万万防守不住的,陶刺史何不早降?我臧霸向来无甚大志,倒不如把兵马一交,自去做田舍翁来的痛快。” 田靖倒没有想到臧霸会有此一问,但是马上想到了应对之辞,“如果放在从前是守不住的,但是现在不同。今有北海太守孔融、青州刺史田楷、平原相刘备、汝南太守袁术来援,徐州只要坚守,定然不会轻败。曹操兵马虽强但是不得民心,自入徐州来,每取一城则尽屠城中百姓,徐州之民皆恨曹操而愿与陶刺史共存亡,所以郯城久攻不下。而且曹操大军倾巢而出,兖州空虚,乃免有肘腋之变。所以此战曹操必败,臧将军当早做抉择,方不失日后富贵。” 臧霸听完哈哈一笑,“罢了,说嘴皮子俺老臧不是你这女圭女圭的对手。我这个人行事向来痛快,不爱婆婆妈妈。你小小年纪既然能在公孙瓒那里做别部司马,想来武艺是不差的。我有俩个儿子,也在我跟前学过几日枪法,如果田将军能胜得他们,我臧霸马上接受陶谦的任命,同时助他与曹操一战,你看如何?” 田靖心想,臧霸既然提出这个条件,想来他的两个儿子武艺是不差的。但是自己这几年在赵云身边学习枪法每日不辍,而且又在战场久经历练,唯一差的是自己年纪下气力不足,想胜臧霸可能不行,但是打发他的两个儿子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田靖欣然应允。 臧霸的两个儿子长子唤作臧艾,长田靖两岁,次子唤作臧舜,与田靖同年。两个人年纪不大,枪法却是得到了臧霸的真传,在同龄少年中向来少有敌手。看到田靖年纪不大,自然更不把他放在眼里。臧舜当先出阵,与田靖比的是马上枪法,两人交战,不到十合,臧舜被田靖用枪柄打下马鞍。臧舜不服还要再比,被臧艾拦住。 “马上比试,借的是马力,显不出真本领,你可敢下马来战?”臧艾一抖手中枪对田靖说到。 田靖一笑,翻身下马,摆了个百鸟朝凤枪的架势。这是赵云唯一教过他的枪法。马上讲究的是一击必中,步下讲究的是闪转腾挪攻击与格挡的配合,这方面田靖经验不足,本来有些担心。没想到臧艾使出的枪法和自己如出一辙,田靖一下对臧艾的枪法套路有了了解,马上变化了枪法顺序,招招抢先,不一会儿臧艾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田靖看准时机,正要出枪刺臧艾的咽喉,臧霸赶忙叫住,“田将军手下留情!” ( 第八章初见曹操,奇谋妙计 田靖被于禁带回了曹操的大营,等于禁把田靖被俘情况报于曹操知道,曹操和郭嘉倒是没有想到。 郭嘉对曹操道,“主公,这倒是意外之喜。当日在徐州我们还说若有机会劝说此子来降,倒是一大助力。不想不出两月,此子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曹操模了模喝下的胡须,“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们坐困险地,只怕要说降此人有些难度。文则,你是如何俘虏此人的,他可对你说过什么?” 于禁赶忙回禀道,“属下在沛县筹粮,结果突然听到骑兵的声音,就带队埋伏在大泽两侧,结果田靖就中了埋伏。然后就俘虏了此人。” “不知我军伤亡几何?”郭嘉问道。 “不曾有伤亡,田靖看到中了我军的埋伏,就命令麾下骑兵下马弃戈。让后就被我军俘虏了。”于禁说道。 “此事倒是蹊跷,他可说过什么?”郭嘉问道。 “他看出了我军缺粮,而且和吕布相持不下,他说有一计可助主公退吕布,我就把他带来了。”于禁说道。 “有点意思,那就把他带上来吧。”曹操说完示意郭嘉躲到自己身后的帐慢之后,暗中观察。 不一会儿于禁派人把田靖请进了曹操的军帐。田靖很配合,曹操命人松绑,看座。田靖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往座位上一坐,看着曹操。 三国时代的英雄,曹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田靖还是对曹操很感兴趣的。曹操身材不高,相貌也不算威武,不过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霸气。他的眼神十分犀利,似乎能看透人心。田靖知道自己在看曹操的时候,他也一定在观察自己。而对这这样一个聪明绝顶之人,田靖知道说什么假话都骗不过曹操,所以决定干脆坦陈相见。 “田靖本欲借道兖州,西向长安,然后择机走塞外回幽州。不想刚刚出发不久,就碰到了于禁于文则将军。在下本与于将军有数面之缘,是以于将军相邀来见明公,在下实在不敢推辞。不知明公见我有何见教呀?”田靖大大咧咧的说。 曹操一听差点气乐了,明明是阶下之囚,却还来耍什么嘴皮子。“孤听于文则说你有助我退吕布之计,孤在此洗耳恭听。若是此计当真有用,孤倒是可以考虑不计较徐州之事,放你一条生路。” “明公取笑了,这退吕布之计,估计曹公与郭奉孝先生早有良策,何必问我一个山野小子?”田靖说道。 曹操眉头越皱越紧,觉得眼前这个小子非常滑头,不想再说话了,“既然田将军不想说,那么就去孤的俘虏营中休息吧!”曹操一摆手就要出去。 田靖一看火候差不多了,还是切入正题要紧,“明公当真心急,田靖本想如果曹公和奉孝先生已有良策,就不班门弄斧了。既然如此,我只好勉为其难了。在下有两计可退吕布,一计急,一计缓,不知明公愿听哪一计?” 曹操面不改色,“不妨两计都说来我听。” 田靖一笑,“这第一计虽缓,却可以说是一劳永逸之计。如今明公携十万军从徐州退入兖州,人困马乏,粮草不济。兖州能守之城不过甄城、东阿、范县三地。如果与吕布相争,只怕败多胜少,拖得越久对明公越是不利。明公不如坚守三城,然后出兵豫州的梁国、陈郡、颍川郡,消灭那里盘踞的刘辟、龚都等黄巾余孽,既能广集粮草,又能有一安定的后方可以让士卒得到休息。吕布为人刚愎自用,而且不善御下,不懂治理州郡,相信到了明年,兖州士人看破吕布真面目,比如复叛吕布而迎曹公,到时候吕布一战可定,何必今日苦苦厮杀呢?” 田靖说完,在曹操身后帐慢中隐藏的郭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真是我向明公所献之计,若不是亲耳听到,如何知道天下还有人和我有一样的谋略眼光,此子当真不俗呀。 曹操听了也是大吃一惊,看来小看了这个田靖了,竟然和郭嘉之谋相同。看来倒要好好听他的另一计了。“此计虽好,可惜太慢,孤很不得现在就杀吕布匹夫以泄我心头之恨。” 田靖早知道曹操会有此问“如果用急,我建议明公让夏侯渊将军领偏师绕道去攻陈留张邈。吕布若派兵去救,则明公率军攻濮阳;若吕布不救,则益夏侯渊将军之军,强攻陈留。若胜在陈留在手,吕布月复背受敌;若败,则也离间张邈和吕布之间的关系。” 曹操听完皱了皱眉头,“此计只怕伤亡太大,而且中间多有思虑不周之处?试问,濮阳城池坚如磐石,如何得攻?” “濮阳原为东郡州治,城中士族豪强多有明公旧属,如果用间,理应外何,当可破濮阳。”田靖说道。 & nbsp;“说的容易,濮阳城若坚守不开城门,如何派人进城联络?”曹操问道。 “这正是我来的目的,田靖愿假扮陶谦使臣,结盟于吕布。明公可将信使混入我的随从之中,到时候暗中联络城中士族豪强,自然可以成功?”田靖。 “你愿以身涉嫌?为什么?莫非你当真是陶谦的使臣,欲和吕布联合不成?”曹操问道。 “明公说笑了,你问于文则可从我身上搜出陶谦的书信或者任何信物吗?田靖本随田楷将军救援徐州,本来曹公退兵我们就应回幽州的。只是没有想到田楷将军被袁谭杀死,青州易主,田靖等人无路可回幽州。所以才决定西去长安,然后绕到塞外回幽州。田靖去了吕布那里,自会再想办法西行。”田靖说道。 “走长安,绕到塞外根本不可能完成,你要孤如何信你?”曹操问。 “家父乃右北平无终人田畴,曾代幽州刺史刘虞面见天子,走得就是塞外之路。”田靖说道。 “原来如此,不想田将军竟是田畴之子。当真失敬了。那么假如吕布不出濮阳,刚才的用间之策可能行之?”曹操问道。 “决计不能,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如果他在濮阳,内应只怕徒劳无功。”田靖语气坚决。 “如果吕布不救陈留,夏侯渊当如何攻下陈留?”曹操问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战场变化如何能够事事都预料到?不过夏侯将军若寻机与张超一战,生擒此人,则陈留易取。”田靖说道。 曹操听完,觉得田靖的计策非常有可能成功,对田靖一抱拳,“多谢田将军献此妙计。只是操还需和各位将军好好商量一番。田将军请下去休息,操定会命人好好招待田将军和你的属下。” 田靖走后,郭嘉从帐慢之后走了出来。曹操问道,“奉孝觉得如何?” “此子聪明不在嘉之下,丞相何不招揽之?”郭嘉笑道。 “呦,孤倒忘了此节了,那不如在请田靖回来,孤亲自相劝。”曹操说道。 郭嘉赶忙拦住了,“倒不急于一时,听闻夏州兰在青州走投无路去范县投了夏侯惇。不如派人把他请来,他们都是幽州同僚,应该好沟通,问明田靖心意,明公再延揽此人不迟。” “还是奉孝考虑的周全。”曹操停顿了一下,“那么刚才田靖所献之计如何?” 郭嘉也知道曹操问的是急计,因为缓计自己已经和曹操说过了,但是没有得到认可,郭嘉略一沉思,说道,“若是筹划周密,此计可行。” 田靖出了曹操的大帐,没有回到关押俘虏的地方。而是另外安排了一处军帐,不一会儿有卫兵送来酒饭。田靖问到自己的属下,卫兵说都已经安排了饭食不必担心。 到了晚上,夏侯兰从范县赶来。郭嘉见了夏侯兰把曹操准备招降田靖的事情一说,夏侯兰也是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田靖会到了兖州,然后被曹军俘虏。但是考虑的田靖和自己也算多次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决定一试。 夏侯兰见到田靖的时候,他正在考虑见到吕布之后当如何蒙混过关,因为他相信曹操一定会采用他的计策。看到夏侯兰进来,田靖立马知道了他的来意。但是两人能有机会在此相遇,倒也十分难得。二人把当日徐州一别之后的情况相互一说,夏侯兰才知道田靖到底为什么跑到兖州了。 “田靖啊,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公孙瓒刻薄寡恩,而且当日如何对你师傅,如何对你你也是知道的,为什么你还要千里迢迢回幽州呢?”夏侯兰说道。 田靖一笑,“这个问题呢,我也想过。公孙瓒早晚会败于袁绍之手。我之所以回去,是因为现在我是幽州的兵马,背着这个名声我很难抹去白马义从中公孙瓒的影响。如果能够成功从塞外回到幽州,那么的声名就会传开,不像今时今日一样只是没有人知道的小角色。而且幽州是故土,也是骑兵成长的地方,到了幽州我才能有机会把骑兵发扬光大。” 听田靖说完,夏侯兰知道自己是不能劝说田靖了。他的理想和抱负比自己要远大的多,也不是他这种找一明主投靠就满足的人可以理解的。 夏侯兰对田靖说,“其实我的来意你已经猜到了,曹公让我劝说你归顺曹公,现在结果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也算一起出生入死多次了,下次相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什么事情能够帮你?” “如果郭嘉问你,你就说我确实是真心要帮曹公对付吕布,只此足矣。”田靖说道。 “好的!沿途多艰险,一路保重!”夏侯兰说罢?p> ?鹕砀娲恰?p> “来日若见到我师傅告诉他我很想他。”田靖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夏侯兰不明所以。其实只有田靖知道夏侯兰日后会在新野被赵云生擒,改投刘备之事。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第九章吕布狂傲,陈宫精明 郭嘉问了夏侯兰劝说田靖的情况,听闻田靖一意想回幽州,也觉得此事有些棘手,决定交给曹操定夺。不过他从夏侯兰那里确定了一件事,就是田靖这次真的是相帮曹操对付吕布,所以田靖所献之计还是相当可行的。 第二日曹操再次接见了田靖,这一次没有提如何去濮阳之事,而是明确表示出招揽田靖的意思。 田靖听完对曹操说,“明公麾下文有荀彧、程昱、戏志才、郭嘉等人,武有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于禁、李典、乐进等人,良将谋臣不可胜数,田靖不及弱冠之年,文武皆不及以上诸人远矣,实不敢应命。况且,自己父母尚在幽州,麾下部曲皆故土难离,所以不论如何一定要回幽州。还望明公爀劝。” 曹操一听田靖如此决绝倒也决定不再劝说了,把话题转到了如何执行计策上,“田将军昨日所献之计,操认为确实可行。郭奉孝一定拟定了详细的办法,并且模渀陶谦笔记手书一封与吕布,相信骗过吕布的机会更大一些。另外奉孝决定找十几个精干的属下,扮作田将军的部曲一起混进濮阳。田将军领六百骑兵进城,吕布一定会严加防备,所以田将军在见吕布之后可以择机离开濮阳,这十几个人会伺机联络城中大族,到时候再与我军人马里应外合共取濮阳。” “如此甚好!”田靖也觉得这样比自己当初考虑的更加周全。 “吕布为人凶残,田将军亲赴濮阳为操涉险,心下难安,不知田将军有何要求,如果操力所能及,当为田将军安排。”曹操说道。 “多谢明公好意,本次相帮明公,主要还是为了借道去往长安,实在没有什么可求的。”转念一想如果毫无所求,又怕曹操怀疑自己的动机,“不过现在倒是真想到一件事,如果来日明公一统中原,靖若复为阶下之囚,还望明公可以饶田靖一命。” 此话一出,曹操倒是楞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若真有此日,孤必待田将军以上宾之礼。哈哈,哈哈。”别看曹操此时只有三县之地,其实他心中所想的是整个中原,乃至整个天下。田靖的话他很爱听。 第三日一早,郭嘉安排好了作为内应混入田靖队伍中的属下,并且把假冒陶谦之名写的书信给了田靖。同时把计划做了一点调整,让田靖先南下绕道济阴郡再北上东郡濮阳。同时算好时间,让夏侯渊袭取陈留的部队在西去得时候正好碰巧碰到田靖的队伍,让一支偏师追赶田靖,这样濮阳的吕布在见到田靖的时候,相信的机会会更大。 田靖同意郭嘉的安排,与曹操、郭嘉辞行之后,带着队伍南下。 三日之后,田靖的队伍终于赶到了离狐,在离狐附近正好遭遇了曹军的骑兵追击。田靖带着队伍向离狐城溃退,准备到城下以后说自己是徐州使臣,请吕布部队接应。 没想到正巧吕布当日正在离狐城外狩猎,带着二三十人就杀向了曹军,曹军眼看不敌,迅速撤退。吕布带着那二三十人回军往离狐城方向。马匹经过过田靖的队伍时候,那股凌烈的杀气让这些后备白马义从们为之胆寒。 田靖一看来人骑一匹赤兔马,手舀方天画戟,就知道是吕布了。拍马上前,准备与吕布打招呼。“在下徐州牧陶谦麾下骑都尉田靖,特来拜……”那个“见”字还没有出口,只见吕布方天画戟向自己挥来,田靖吓得一个激灵,赶紧举亮银枪来挡,结果画戟和亮银枪一碰之下,田靖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排浪而来。虎口破裂,亮银枪应声而落,左下马匹被这一击之力,竟打得跪倒在地。但也是因为马匹跪倒分了一部分力道,田靖才没有受过重的内伤,但就是如此田靖也被震得吐出一口鲜血。 身后的陆麒麟、李敢、乐平、臧舜眼看田靖受伤,就要上前,被田靖拦住了。 吕布坐在马上看了看田靖,“还不错,能挡我一枪也算英雄了。你是陶谦的使者?若还能行动,随我城内说话;若是不行,就怕一个能说话的入城。你的队伍要留在城外,不要轻举妄动。”说罢扬长而去。 “吕布太过无礼?这城不进也罢。”李敢说道。 田靖心里也很不爽,明明说了是使臣,还要出手。刚才如果自己挡不住还真就白死了。这吕布果然狂傲,不过他的戟法当真无人能及,也难怪父亲受伤了。不过吕布你别狂,早晚有你吃亏的时候。田靖站了起来,对身后诸人说,“不妨事。我带小六进城。李敢、乐平、臧舜在城外扎营,不可掉以轻心。” “二哥你还要去呀?”乐平问道。 田靖笑道,“我若不去,如何找回刚才失的场子来。”然后带陆麒麟一起进城。 离狐县令府中,吕布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之上,四位将领分立两旁。田靖进入大厅,对吕布行李,“徐州牧陶谦麾下骑都尉田靖,奉我主之命前来拜见兖州牧吕布将军。我家主公愿与将军结盟,共破曹操。现有书信在此,请将军过目。” “书信不必看了,主簿陈宫在濮阳,来日让他去看好了。前日曹操进攻徐州,打得陶谦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本侯攻破兖州,他早死多日了。如今派你来兖州,说是结盟,是怕曹操来日再攻徐州吧。本侯问你,陶谦要结盟,可有什么诚意啊?”吕布说道。 田靖一听知道这是吕布在要好处了,没有想到吕布竟然贪财若此。但是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准备,脑子一转计上心来,“回禀温侯,我主本来让我押送二十车金银器物以充兖州军资,奈何在我们绕道兖州和豫州交界,北上东郡的时候,路遇夏侯渊,我们人少抵挡不过,财物都被夏侯渊劫去了。” “什么?夏侯渊匹夫,来日我定杀汝,然后把属于我的东西都夺回来。”吕布愤恨而且心有不甘。 旁边一人对吕布说,“主公,刚才我们碰见曹军,也觉得蹊跷。曹军这里出现会不会是要去攻陈留?” “这个吗?文远所虑倒也有些道理。待明日我回濮阳再与陈宫商议不迟。今日打猎累了,我要歇息了,那使者可还有其它事?”吕布说着,然后打了一个呵欠。 田靖看了看刚才吕布身旁说话那人,原来此人就是张辽张文远,暗暗记在心中。见吕布问话,赶紧答道,“不知我家主公所提结盟之事?” “这个明日到濮阳见过陈宫再议不迟。使者退下吧。”吕布一挥手,田靖退出大厅。有人在驿馆安排了住处,供田靖休息。田靖心想,吕布狂傲,而且不善谋略,但是事事都要问过陈宫,明日这关怕不好过呀。 第二日一早,吕布带领张辽等一行人从离狐回濮阳。田靖带领自己的后备白马义从随行。 到了濮阳城,陈宫在城门外迎接吕布回城,同时也接到了陶谦使者到来的消息,安排一应接待之事。 田靖与陈宫见礼之后,领着部曲进城,结果他发现陈宫命人暗清点自己所带人马的数量,心想此人倒是仔细。晚上还得叮嘱郭嘉派来的那些人切莫轻举妄动。 到了兖州刺史府中,吕布将接待田靖一事全部交给了陈宫处理,自己自去后宅见自己的几位夫人去了。陈宫为人机智而且十分谨慎,接过田靖递上的陶谦手书之后,认真比对了自己从前从他处获得的陶谦的笔迹。然后对田靖说,“结盟如此重要之事,陶恭祖因何不用徐州印信,而用私信啊?” 田靖心说这陈宫果然难对付,“陈主薄,此事在下不敢欺瞒,我家主公一开始也不确定我能否穿过曹操的领地而到达濮阳,如果一旦我们这支出使的队伍被曹操俘虏了,而书信有没有来得及销毁,那么用上徐州印信,难免给曹操留下攻打徐州的口实。如果私信就不同了,真若被截获,也可以不承认。这是我家主公的小心之处,还望主簿大人见谅。” 田靖的回答与陈宫的猜测不差,陶谦胆小众所周知,这也符合他的性格。陈宫又详细问了田靖如何出的徐州,沿途经过哪些地方,何时遇到曹军,如何交战,伤亡多少等一系列的问题。田靖一一对答如流。心说这陈宫还真有点审讯的本领,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差点露馅了。 陈宫从田靖身上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基本已经相信了田靖为陶谦的使者,便对田靖说道,“田将军离开徐州之时,陶恭祖可曾交代双方如何联合,怎么攻破曹军?” “这个到不曾,不过现在刘备吞兵小沛,曹豹将军吞并彭城,只要有合适的机会,随时可以进攻曹操的部队。听闻陈宫现身神机妙算,若兖州军能够重创曹操,我徐州军马当从曹操背后攻他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吕布将军可得兖州全境,我主也无被曹贼侵略之苦。”田靖说道。 陈宫心说,这样的承诺等于白说,明白着是想我们打败曹操之后占便宜的。但是这样的话现在不便说,而且多一个盟友,为主公将来再兖州站稳脚跟也是一件好事。 “既如此,田将军请到馆驿稍作休息。等宫禀明温厚之后,定然早早回书与你。今日晚间,温厚在府中设宴款待田将军,还望田将军赏光啊!” “如此叨扰了。”田靖说完告辞退出了大厅。便往外推边想心事,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回身看时却发现是一个红衣女子,此人身着薄纱红裙,面容姣好,眼神之中透着一股灵动。 田靖赶忙道歉,“田某失礼了,还望姑娘莫怪。” 那女子也不答话,转身离开了。田靖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一下神,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这时身后传来了陈宫的一声轻咳,“此人乃温侯之女,唤作吕雯。” &nb sp;田靖脸上有些尴尬之色,“如此田某告退了。” ( 第十章貂蝉貌美,吕雯剑舞 当日晚间吕布在府中设宴,款待田靖。其实即使没有田靖出使,吕布的府中也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吕布自从被李傕郭汜赶出长安之后,先投奔袁术,又投奔袁绍,然后投奔河内张扬,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头。占据兖州之后,他就喜欢上了宴会,就像久困之人突然得到大量财富有一种病态的占有和炫耀的心理一般。 前些日子战事胶着的时候,吕布也曾在军中,衣不解甲,日日操劳。但是最近曹操那面的攻势明显不如以前猛烈,战斗也不如以往频繁了,他就把领兵之权交给了高顺、侯成等人,自己带着张辽回濮阳休整。白天打猎,晚间饮宴,所有的郡县治理,粮草接济,以及战略之事全部交给了陈宫去安排。 所谓为田靖的接风之宴,倒像是田靖恰逢岂会一般。席间吕布也不和田靖也不客套,几杯酒下肚之后,便开始和臣下开怀畅饮了起来。酒酣耳热之计,吕布决定唤出貂蝉来为众人跳舞助兴。在那个时代,一般的官员是很少让轻易让妻子抛投露面的,但是吕布不在乎这些。而且貂蝉是吕布的妾氏,倒也没有正妻有那么多非议。 貂蝉出来的时候轻纱遮面,一席长裙,环佩叮当,当她伴随着音乐舞动起来的时候,渀佛让人置身于仙境看仙子起舞一般,当真曼妙绝伦。田靖很想一睹这天下第一美女的庐山真面目,但是貂蝉却自始至终没有摘下轻纱,只是那一双恰似秋水般得眼神,就能让人充满想象了。 貂蝉退下之后,众人争相喝彩。吕布又让大家满饮了几杯。吕布帐下一些不能喝酒的人已经醉倒了。田靖觉得也该是时候起身告辞了,正要起身的时候,却见到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进来。 田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是白天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女子,也就是吕布部女儿,吕雯。 见到女儿进来,吕布也是奇怪,“雯儿?你一向不喜为父宴饮取乐,今日如何来了。” “既有贵客到访,女儿愿意剑舞助兴。”吕雯说道,但是声音冷冰冰的,却没有一丝烟火之气。 吕雯的行事大出吕布意外,但是吕布如今已经有七分醉意了,倒也没有在意,便示意乐师奏乐。 吕雯走到酒席中间的空地之上,只见她剑器在手,气势顿生,立马从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子变成了一个英礀勃勃的伟丈夫一般。只见她长袖飘飘,剑气飞舞,往来变化让人眼花缭乱,剑气纵横,让人为之惊叹。田靖立马想到了后世李白赞美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的诗句。“爧(ling)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除此之外还真找不出更好的句子来形容。 但就在众人凝神观看的时候,吕雯的却突然发难,把手中剑刺向了吕布。场上的人都惊呆了,谁也想不到吕雯会刺杀吕布,那可是她的父亲呀。田靖因为白天的事情,就对吕雯非常伤心,而且观看他的剑舞也看得最认真,当吕雯把剑刺向吕布的时候,田靖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就是她是在寻死。 吕布的酒喝得不少,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延缓了他的判断能力,但是作为天下第一武人以及久经沙场的将领,他的身体具有某种与生俱来的反应能力。就在吕雯的剑刺到他咽喉的一瞬,他避开了吕雯刺来的一剑,然后本能的推出一掌,而忘了对面的人是自己的女儿。 田靖是最新反应过来的人,但是要想去救也来不急了,他大喊一声,“他是你女儿!” 就是这一声让吕布的出手有了一些犹豫,力道也减少了很多,但是这一掌还是结实打在吕雯的胸口之上,吕雯向一个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飞去。田靖连忙跃起相救,刚好接住了吕雯。只见吕雯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不醒人事。 刚才不管醉的多么厉害的人,这一刻都醒了。吕布愣在当场,只是不停的说“为什么?为什么?” 只有陈宫赶忙命人去请医生过来。 田靖是怎么回到驿馆的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觉得今晚的一幕让人觉得太难以琢磨了。哪有轻生女儿刺杀父亲的道理?虽然只见过两面,但是他对吕雯是十分关心的。不过他毕竟是外人,也没有留在府中照料的道理。 因为吕雯的事情,田靖夜不能寐。第二天天一亮就去打探消息,但是他的过分关心,显然让吕布府中的人觉得有些不合礼法。即使小姐病得再重,也不是他这个外州的使者可以问的。 正巧这是陈宫从吕布府中出来,对田靖一抱拳,“原来田将军在此,宫失敬了。如今温侯府中出此大事,只怕温侯这几日很难顾上结盟之事了,还望田将军多在城中居住一段时日,来日小姐伤势如有起色,公自会禀明温侯妥善处理徐州结盟之事。” “这个不妨事,只是小姐 的身体?”田靖问道。 “性命保住了,但是内伤过重,若无名医只怕……”陈宫欲言又止。 “只怕什么?”田靖追问道。 “只怕小姐终身不能下床了。哎——”陈宫叹了一口气。 田靖一听,“赶忙问道,先生可知濮阳附近,有什么名医?” “听闻谯县有一个小华村,有一个名医唤作华佗,主公已经派人去请了。”陈宫说道。 原来华佗在谯县,虽然在豫州地界,但是毕竟里濮阳不算太远。快马三日能到,看来吕雯还有希望。“靖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只是不问的话放在心里不吐不快,先生可知此事因何而起?” 说实话这是吕布的家事,田靖作为外臣是非常不该问的,但是他忍不住。陈宫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决定告诉田靖,“当年吕布从长安突围之时,严氏在途中失散,这两年来,小姐心中一直解不开这个心结。” “原来如此。多谢先生相告。”田靖向陈宫告辞,自回馆驿中歇息。同时让小六去军营告诉郭嘉派来的那些人,切爀轻举妄动。陈宫一定会在这几天加强对他们的监视。一定要等到田靖他们准备离开濮阳之前再行动。 这一等就是六日过去,吕布派出的人没有找到华佗,因为华佗听闻关中有疫病,前去救人了。但是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家人却不知道。吕布有心派人去打探,但是毕竟关中不是自己的领地,而且李傕和郭汜和自己有仇,行事十分不便,只好暂时作罢。 就在这时,吕布却得到了夏侯渊将兵围困陈留的消息。吕布与陈宫等人商议之后觉得,如果自己不去支援,张邈怕是守不住陈留。所以决定即刻发兵支援。张辽为先锋,吕布自领中军万人前往陈留。濮阳城交给陈宫防守。 田靖再次提出辞行,吕布在点头同意,让陈宫起草了盟约。田靖本想和吕布的队伍一起出城,这样人多,陈宫也不好清点自己的人数。这样便于郭嘉派来的人行事。但是陈宫却说不急于这一日,还有些事情和田靖相商,第二天再送田靖出城不迟。田靖只好答应。 吕布走后,陈宫突然问田靖,“将军舀到回书,可是直接回徐州?” 田靖对这点倒是早有准备,“听闻河内太守张扬和温侯交厚,来时我家主公曾嘱咐我去河内与张太守相见,靖离开濮阳之后,先往河内,然后再回徐州。” “如此甚好。其实温侯走时,曾让宫托付将军一事。宫怕将军主命在身不敢耽搁,所以不知是否当提。田将军既然要去河内到好说了。前日主公之女受伤之事,田将军也知道了。本来小姐性命保住了,以为日后华佗若回谯县再请不迟,不想近日小姐病情加重。医生的意思是赶紧找到华佗,不然小姐性命怕撑不过半月了。主公想派人带小姐去关中,奈何那里多是主公昔日仇敌,十分不便。主公希望田将军能够以徐州刺史陶谦面圣的名义前往关中,即使找到华佗帮小姐医治。”陈宫说道。 田靖心想这倒是和我原先预定的路线一样。而且自己对吕雯总有那么一种莫名的关心,他也不愿见吕雯有事。即使伤势不重,来日曹操若攻陷濮阳,吕雯也难逃月兑被俘或被杀的命运。从心里他是想把吕雯带走的,但是太快答应,他又怕陈宫起疑。“公台先生,非是田靖不愿相助。只是小姐病重,这一路颠簸能否承受不说,即使到了关中,能否找到华佗先生,也是未知之数。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靖实在付不起这个责任呀?” “这一点温侯也有考虑,生死有命,现在这也唯一的办法了。还望田将军一定不要推辞,来日温侯必有重谢。”陈宫给田靖施了一礼。 “既如此,那田靖勉为其难了。还望公台先生安排马车和沿途照顾小姐的侍女、医生。最好能给张扬写一份信,这样我到了司州地面也能得到一些帮助。出了河内往长安去这一路,是否太平,也只能看我们的运气了。”田靖说道。 “如此多谢田将军了。宫这就去准备。”陈宫说完自去安排了。 ( 第十一章河内张扬,函谷被困 田靖告别陈宫之后,没有回馆驿而是直接去了李敢、乐平等人驻扎的军营。田靖的后备白马义从在这里是客军,为了防止陈宫生疑,田靖一直约束众人不能擅离军营一步。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在这段时间,陈宫安排了近两千人的兵马随时盯着田靖的这六百多人。但是明日就要离开兖州了,田靖知道该让郭嘉派来的人行动了。 他让人提前和陈宫打了招呼,要派一二十人去城内采买一些药品以及粮食,服装,以补充军资。陈宫这面为田靖的队伍准备了一批粮食,但是田靖自己要采买一些物品倒也没有阻止的道理。而且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他对田靖和他的部曲也是放心了,要不让也不会同意把小姐托付给他去找华佗看病。 田靖派出的这二十人由臧舜领队,其中就有郭嘉派来的十余名内应。他们到了城中一处粮商的店铺(那粮商乃是支持曹操的)之后,迅速与粮店的十个伙计换了装。这样臧舜带回军营的还是二十人,陈宫就不会生疑,而他们也可以潜伏下来伺机完成之后的计划。 第二日一早,陈宫准备好两辆马车在城门相侯,小姐就在车中,共有四个丫鬟和一个医生照顾小姐。田靖的带着部曲整装出发,与陈宫交接之后,带着小姐的马车出城向河内而去。 田靖担心吕雯的伤势,很想尽快通过司州然后去关中找到华佗。但是那时候的路途多为土路,十分颠簸,速度快了只怕吕雯的身体受不了。所以只能控制行军的速度。田靖领着队伍经过白马、延津然后进入河内地界。田靖手中有陈宫的书信,早早安排人提前与张扬的守军说明了来意,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河内郡的治所本为怀县,但是张扬不喜安逸,大部分的时候都屯兵在野王。信息传递往来需要两日,但是田靖可没有时间在边境等上两日,他和守军提议,自己带着两辆马车和十余名护卫先行,沿途可以由河内军马护送,等张扬的军令倒时再让大队通过。守军将领名叫杨丑,张扬和吕布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吕布的女儿受伤他也不敢耽搁。他同意了田靖的办法派了一百人护送田靖一行。 等张扬的军令到边境时,田靖领着吕雯的马车已经快到武德地界了。但是骑兵速度快,第二日晚间,大队人马和田靖几乎同时赶到了怀县。 张扬听闻吕雯受重伤,也特意赶到了怀县。见到田靖之后,他先看了吕雯的伤势,然后在府中招待田靖一行人。听闻田靖是陶谦派来的使者,他倒是吃了一惊,本以为是吕布的护卫兵马,没想到竟是徐州的人马。对陶谦愿意结盟一事,他是很高兴的,命太守府的主簿写了回书交与田靖,并把司州的情况做了一个介绍。 原来张扬和吕布同为丁原的部将,后来董卓乱政,张扬回并州招募兵马,共讨董卓。董卓焚毁洛阳,迁司州大户及百姓万余口于关中。诸侯军心不齐,各自撤军,张扬趁机占领了司州受战火波及较小的河内郡,然后上表朝廷自请太守之职。董卓顺水推舟封了张扬一个建议将军河内太守,希望他能和李傕郭汜留在司州的兵马挡住诸侯西进之路。 但是这时的司州,一片狼藉,洛阳残破,河南尹由过去的二三十万人口下降到只有一万多人。庄稼荒芜,百姓流离失所,没有人愿意接管。情况稍好的河东郡,白波贼李乐、胡才、韩暹等三部人马在此盘踞。而弘农郡则是李傕的地盘,由李傕的部将杨奉带兵驻守。“听闻杨奉也曾是白波贼帅,后投李傕,所以弘农和河东之间倒是很少冲突。但是我河内郡却经常收到白波贼的骚扰。所以我屯兵野王,一方面是为了威慑敌人,一方面也方便随时出兵。此次我本来担心吕布与李傕有仇,你们很难通过弘农到关中,既然你是徐州兵马,若不提吕雯的身份,相信你们还是有一定的机会的。” 田靖听完,也听出来了,如今司州的形式十分复杂,而且一旦出了河内郡,只怕张扬也罩不住。到时候只能靠自己这六百多人马了。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而且吕雯伤重,不去也得去,容不得犹豫了。田靖把自己假意遣使上京的事情说与张扬,张扬觉得此事倒也可行。 第二日一早,田靖与张扬辞行,张扬派部将眭固护送田靖等出了河内,经过河南尹地界,眼看到了函谷关,过去就是弘农郡地界。眭固不能再送,田靖打起徐州兵马的旗号,到关前叫城上守将出来答话。 来人是个身高八的壮汉,来人在城上问话,“城下何人叫关?”确实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徐州刺史陶谦麾下骑都尉田靖,奉我家主公之命前往长安面见天子,还望将军开关放行。”田靖说道。 “既是使者可有凭据?”城上将领问道。 “现有我家主公上报天子的表章,以及我家主公进贡朝廷以及送给李傕、郭汜两位将军的礼物。还望将军开城查验。”田靖所谓的礼物其实就是出濮阳城时让人采买的物品。说是贡品,就是一些布匹、以及酒和特产,田靖让人找些红纸在上面写上“特贡”两字,就成了贡品了。当然这也是从后世学来的手段。 守城的将领让城上的弓箭手和城下守门的兵丁加强戒备,自己带了十余个亲兵下城来见田靖。他看了看田靖押送的几车贡品,然后指了指马车,“这是?” “这位将军,这是我家刺史大人的女儿,身患重病,这趟与我同来是为了到长安请京城的名医诊治的。”田靖说道。 “车中既是女眷本不当惊扰,但是这守卫函谷关之事十分重大,不敢有一点疏忽。还望车中人打开车帘,让徐某一看。”那将军对田靖说道。 田靖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让吕雯的丫鬟打开车帘。那姓徐的将军只见连个丫鬟和一个重病不醒的女子,然后示意可以了。后面车上是两个丫鬟和各种药材以及日常应用之物,也没有什么问题。 田靖见检查完了,问道,“那么将军我们可能通关了?” “许久不见有人给朝廷上供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一个小小的函谷关守将可做不了主。需要上报我家将军,然后再报与车骑将军知道。往返需要五日时间,你们且在城下驻扎,如能通关,我自会通知你等。”那将军说完要走。 田靖一下急了,等上五日,这就是十天了,这才进入弘农地界,还不知道后面进关中还要经过多少坎坷,估计吕雯早支持不住了。田靖只好故技重施,“这位将军,我家小姐病重,急需名医政治。这五日时间,实在耽误不起。你看能不能这样,大队人马都留在关外,我自带几名从人护送车辆先行过关,等来日车骑将军的军令到了,大队人马才放行不迟?”田靖从怀中掏出几块金锭,准备塞给那位将军。 只见那位将军脸色一沉,“收起来!实不相瞒,我家将军让我把守这函谷关,给的军令就是不放一兵一卒入关。若有违令提头来见。这位将军还是在此好生等候吧。” 田靖有些急了,“那若是寻常百姓可能过得此关?” “寻常百姓手无寸铁,自然过得。”那将军道。 “那好,我愿带几个从人,不带兵刃,不骑马匹,只带着这两辆马车可能过关?”田靖又问。 “你等既是徐州兵马,即使不带兵器不也是行伍中人,未得军令不得私自放行。莫要再耍花样,我让你等是为尔等性命考虑。”那将军说完就要回城。 田靖一下怒了,“我倒要看能不能进的了这函谷关。来呀,与我舀下。”田靖说完,早有兵马把那徐姓将军和他的亲兵围在核心。 这一生变,城上的兵马立刻拉弓瞄准了田靖这六百多人。刚才城门边的守军一下严阵以待。然后城中出了一千多人马反把田靖等人包围在中央。 那徐姓将军哈哈一笑,“我徐晃自领兵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威胁我,你很好。现在你的兵马没了优势,怎么样,可敢跟我单打独斗一番。若是胜了,我就让你过关,若是败了,可别怪我徐晃手下大斧无情。” 田靖一看也知道自己领兵攻打函谷关绝对是痴人说梦,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更别说对方兵马是自己的几倍。刚才自己是冲动了,但是别人划下道来,倒是不能不接着了。 “好!那我们就比试一番,你若败了,可莫食言!”田靖虽然说得干脆,但是听说对方是徐晃之后,这心下就凉了一半,徐晃可是曹操麾下的五子良将之一,除了善于用兵之外,此人单挑的武力不在典韦、许褚之下,是个难缠的角色。 只见徐晃骑上一匹黄骠马,然后从亲兵手中接过大斧,往场中一站。“来吧,我只一人,你们只管派人来战,若能胜我便放尔等过关。” 田靖身后的李敢忍不住了,“那大汉莫要嚣张,小爷来也。”然后拍马向前,举双斧迎战徐晃。 ( 第十六章西出潼关,李傕其人 田靖带着二十个人在隔离区呆了十天,帮助华佗照顾病患,熬制草药,同时把一个大的隔离区按病情的轻重分为数个小的隔离区,并且还负责焚烧死者的尸体。 华佗对田靖等人的表现很满意,自己是医生治病救人是天经地义,但是田靖等人却不同。他们是官兵,却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些官兵,华佗对他们充满了好感。 十日时间已到,田靖等人没有像自己以前的助手那样染上瘟疫,说明了田靖的防护口罩起到了作用。华佗之前问过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田靖说是木炭,华佗也没有想到木炭会有这样的作用。现在证明了没事,也许这个办法可以更加广泛的推广。现在时日到了,田靖他们可以离开隔离区出去了。华佗心想估计田靖看到吕雯的伤势恢复之后应该不会来了。 这是田靖十日来第一次离开隔离区,他首先回了军营,给手下的部曲报了个平安让他们放心,并且简单了解了最近的情况。他们的军粮不多了,前些日又给隔离区的病患送了一些。如果继续滞留此地,可能不是办法。而且臧舜那面带着大队人马,可能问题更大,必须得起程去长安了。 田靖决定先去看看吕雯,去得时候小姐真正安睡,田靖也没有打扰,问了小六和丫鬟吕雯的病情及恢复情况之后,知道小姐现在不适宜长途远行。心想,看来得把原来的计划调整一下了。他决定让小六继续留在这里照顾和保护吕雯小姐。另外挑出十个人继续帮助华佗照顾病患,前提是华佗要教他们基本的医术,特别是战场上能用的到的治疗发烧、痢疾、中暑的办法,以及外课止血等医术。 还需要找一趟县令王邑,让他找一些人和自己的人一起进入隔离区照顾病人,因为自己的口罩没有问题了,相信县里派人会容易一些。同时他还希望王邑能对吕雯、小六等留下的人好生照顾。 田靖把一切安排好之后,与华佗、王邑、小六等人告别,当日下午带着队伍就出发了,前去与臧舜大部队汇合。 吕雯醒来之后,问丫鬟今天可有人来过。丫鬟说田靖来过然后又走了,并且带着队伍前往长安了。现在只有每日在这里照顾他们的陆将军在。吕雯听完,一脸怅然。 ****************************************************** 田靖带着队伍和臧舜的队伍汇合之后,赶往潼关。过了潼关就是京兆郡了,到时候过郑县、新丰经霸陵就可以到达长安了。如果路上顺利的话只需要两三日的路程。 田靖在潼关前说明自己此行的来意,也不知道关上守军能否放行,毕竟在徐晃的函谷关前曾费了一番周折。没想到城上守军很是配合,田靖说明来意,舀出杨奉之前所赠的令牌之后,马上就顺利过关了。 原来杨奉当日送走田靖,就曾快马禀报李傕,说明田靖这一行人的来意。李傕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重视。因为董卓死后,他和郭汜共掌朝政,但是两个人管理毕竟不如一个人说了算的舒服,他们二人之间对外虽然一致,对内确是矛盾不断。 如今陶谦遣使入贡,这说明什么?说明陶谦承认天子的时候也承认自己这个车骑将军,如果让徐州使臣入朝面圣,无疑会加大自己的影响力。所以李傕早早派人在潼关等候,但是没有想到这短短几天的路程,徐州使臣尽然走了十多日。当守军都快忘了这件事情的时候,田靖等人却在潼关前出现了。 守军十分热情,让田靖迅速过关,并把消息通报给李傕。李傕派侄子李暹前往迎接田靖一行。李傕现在是车骑将军、司隶校尉、池阳侯,整个司州都在他的管辖之下。但是因为郭汜和樊稠、张济等人和他一样本都是董卓帐下的校尉,而且各有一部分人马,后来又都受了献帝的封赏,所以这势力范围的分割也很明显。 李傕屯兵京兆郡;弘农郡也是他的势力范围;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屯兵扶风郡;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屯兵冯翊郡;张济为镇东将军,平阳侯。但是河东郡残破,白波黄巾为祸甚重,张济也不去河东,而是留在冯翊郡的临晋。 后来樊稠要出关与关东群雄争霸,在李傕看来这是分裂凉州军团,引火烧身的取死之道,加上之前樊稠曾私放韩遂,所以李傕定计让外甥胡封杀了樊稠,并且兼并了樊稠的兵马。这下郭汜和张济都有些不自安起来。在郭汜的挑唆之下,下面的很多人开始对李傕不满了起来。李傕既想大权独揽,又不愿意和这些昔日的战友们反目,这时候山东群雄的陶谦派来使者,向朝廷进贡,利用的好的话,就是一个重新树立自己权威的时候。所以李傕对田靖这一行人的到来,很是上心。 三日之后,田靖一行终于到了长安。作为州刺史派来的使节,要想面见天子,自然要好生安排一番,所以田靖等人直接住进了李傕的车骑将军府。而他的大部分部曲,则在长安城外安置。 当夜晚间,李傕亲自举办宴会,为田靖等人接风。田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骑都尉,和车骑将军的职位相差十万八千里,自然不敢托大。手下诸人,只有臧舜的职务较高而且也熟悉徐州的事情,田靖便带着臧舜赴宴。 李傕的宴会,倒更像是一场家宴,席上作陪的有李傕的从弟李应、李维、李恒、儿子李式、侄子李利、李暹、李进、外甥胡封。这些人现在都在军中担任要职,田靖心说,也难怪郭汜、张济等人对李傕多有忌惮了,这老李家还真是人丁兴旺,而且个个都有些本事。 李暹是一路迎接田靖来的,两人已经见过,剩下的人都是初见,田靖和臧舜少不得与诸人一一见礼。寒暄过后,众人落座,这李傕便开始打量起田靖来。 说实话,李傕并没有想到陶谦会派一个这么年轻的将军来承担出使的任务。但是这是乱世,英雄出少年的典故不在少数。而且李傕等人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出来随董卓打天下的,倒也不以为异。关键是陶谦既能派出这么一个人来,说明他一定有些与众不同的能力,不知道他能否帮助自己演好这一出戏。 李傕想着便开始敬酒,并且有一句没一句的打问起徐州的情况来。田靖自然要给陶谦说些好话,不外乎什么物阜民丰,州郡承平的套话。 这李傕一听,话锋一转就问道,“不知道陶刺史因何决定朝见天子,入贡朝廷的啊?” 田靖心说,这就是关键了,这个问题回答的好坏,才是自己这些人能否在长安达到目的的关键了。“实不相瞒,如今天子远在长安,我家刺史大人无时不想亲自面见天子,以表拳拳忠君爱国之心。但是这山东拨乱,诸侯各自征伐,又有黄巾余孽四处为乱,想入贡朝廷实在是难于登天。日前欣闻车骑将军鼎定三辅,西灭羌胡悍匪,东平白波余孽,才有今日的司州安定之局。我家刺史大人让我等进京,一方面是希望一睹天颜,一方面也是让我等多多亲近车骑将军。将军为汉家天下殚精极虑,乃是我等做臣子的楷模,我家刺史大人临行时曾交代,若有所用,原为将军驱策。” 李傕一听,乐的和什么似的,眼前这个小子实在太上道了。说的话怎么就那么叫人舒服。“陶刺史实在是这各州刺史中最体谅朝廷,忠心圣上之人啊。来日面见天子之后,圣上定然重重封赏。哈哈,哈哈。”李傕心里这个乐呀,心想有了陶谦这个典范,不怕天下各州的刺史不忠于朝廷,不听我李傕的调遣。 就这样,田靖在车骑将军府上的宴会可谓是宾主尽欢。李傕与田靖聊了很久,直到深夜,才散去宴会,让田靖回去休息。 面见天子有专门的礼节,田靖这几日就不出去乱逛了,每天的任务就学习拜见天子的礼节,以及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之类的要点。李傕给田靖派来的这个教礼仪的是九卿之一的光禄勋门下属官,郎中杨修。 郎中只是个比三百石的小官,但是杨修这个名字在后世却很大。田靖听说此人叫杨修,便问道,“不知道杨大人与太尉文宪公怎么称呼呀?” 杨修是一个文艺青年,不喜欢靠着父亲的余荫过活,最不喜欢别人问他这个问题,但是别人问到又不能不说,只好对田靖说,“不想将军远在徐州也知道修的名讳,不才正是太尉杨彪之子。不过我这郎中确实举孝廉之后靠着自己的能力得来的,却不曾靠着家父余荫。将军也不必因为家父的原因对在下有所优礼。” 田靖听完哈哈一笑,“田某也是靠着自己本事从公孙瓒帐下一马童而获得今日骑都尉之职,最不喜欢那些靠着父母余荫上位的无能之辈。先生性格正和我相合,来日我们一定好好亲近一番。”心里却想着,这次到了长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以智谋见长的牛人,应当好好拉拢一番,说不得将来离开长安的时候将此人一起骗走才是。 ( 第十七章献帝召见,田靖入对 田靖在李傕的车骑将军府上住了三日,第四日献帝临朝,李傕带着田靖进宫面见圣上。 长安在西汉时是大汉的都城,东汉建立之后,长安一直作为陪都,宫室营造不输洛阳。这也是董卓当时焚烧洛阳宫室,尽迁世家大族和百姓于长安而不用担心的原因。 但是现在的长安却十分萧条,李傕、郭汜等攻破长安之后,杀了王允等一干大臣,赶走了吕布,并且在长安城中大量驻军,长安一度是李傕、郭汜、樊稠三人的兵马共管的局面。樊稠死了之后,李傕、郭汜二人共管长安,同掌朝政。献帝不过是一个被架空了的摆设,但是每月三次上朝的样子还要做的。而且献帝之外,还有百官,不让他们上上朝也不行,何况有时候李傕还要借献帝的口封赏自己的亲信呢。所以这每月三次的朝会还是保存了下来,至少在这一点上李傕做的比当年的董卓要好些。 今日的朝会是大臣到的比较多的一次。太尉杨彪,大司农朱隽,执金吾伏完,国舅董承等人都在金殿之上。今日后将军郭汜却是比李傕来得早些,站在武将最前面一排的位置上。见到李傕进来,郭汜一抱拳,“稚然兄今日怎么晚了?”李傕看了一眼郭汜,也不回答他的话,略一点头算打过了招呼。然后李傕的走到文臣的队首,大大咧咧往那里一站,倒是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郭汜如何看不出李傕对他的轻视,要是换做以前在外领兵时的性格,说不定上去就给他一记老拳,好教训他目中无人。不过现在在朝堂上久了,郭汜也比以前沉稳多了,他暂且压下心中火气,心想早晚有你好看,便把脸转了过去,恭候献帝临朝。 殿角的黄门见百官都到齐了,捏着嗓子喊了一声,“恭迎陛下。”百官躬身行礼,献帝从容地步入大殿之中。只见他二十许年纪,身着玄衣、头戴长冠,往龙椅上面一坐,自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势。 献帝坐稳之后,对百官说,“众卿免礼。不知诸位爱卿今日可有本奏?” 李傕第一个站出班来,双手舀笏板,“启禀陛下,今有徐州刺史陶谦派来的使者到了京城。进贡金银珠宝并徐州特产若干,并有书信一封呈于陛下。” 这时早有小黄门将书信接过呈给献帝,献帝一看,大意是说陶谦自领徐州牧以来,夙兴夜寐、殚精竭虑,每思报销朝廷。自汉帝迁都以来,几欲往长安而不得,只因为军阀割据、山河阻隔。听闻如今天子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更有大将军李傕功勋卓越威名远播,心中更是希望早日得见天颜。今遣帐下骑都尉田靖一行前往长安,如若侥幸能见到天子,陶谦希望能向天子表白自己的一片忠心。从今之后,天子若有所命徐州上下定将竭尽所能以报效天子云云。 献帝一看这书信大多都是套话,特别是中间提到什么大将军李傕如何如何更让献帝反感。献帝看罢,把陶谦的信札发到一边,只说了一句“陶爱卿忠心可嘉。”再没说其它。 李傕没想到献帝对陶谦遣使来京一事如此不上心,既然这样他就必须说两句了。“陛下,这陶谦忠于大汉,忠于陛下,臣以为当重赏。这样才能让天下各州郡的刺史太守们知道忠于朝廷。另外,陶谦麾下骑都尉田靖,今年只有十四岁,却领六百骑兵,一路穿州过府,攻伐山贼流寇,当真是少年英雄。现在殿外等候,不知陛下可愿一见?” 献帝今年也不过十七岁年纪,听闻田靖只有十四岁就能领兵,还是骑都尉,他还真就来了兴趣。“竟有此事,那宣这田靖觐见。” 田靖在殿外等候,并不觉得献帝一定会见他。毕竟只是一个刺史麾下的骑都尉,又不是刺史大人亲到,自己实在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没想到这上朝不一会儿的功夫,献帝就宣他觐见了。田靖整理了一下仪容,随侍卫进殿。 田靖到了大殿之上,只见龙椅之上坐着一个和他年纪相渀的少年。少年面如冠玉,仪表不凡,望之有几分天子之气,只是身子稍显羸弱了些。田靖目不斜视,躬身行礼,“臣徐州刺史麾下骑都尉田靖参见陛下。” “免礼,你站近些,让朕好好看看你。”献帝说道。 田靖一愣倒没有想到献帝说出这样的话来。只好往前又走了几步,却发现献帝的面色血色稍显不足,看来献帝的身体状况多少有些让人忧心。 献帝把李傕说过的话舀来问田靖,问他今年可是十四岁,从军几载,可曾上阵杀敌之类。献帝问一句,田靖回答一句,虽然是恭恭敬敬,小小心心的回答。但是田靖的经历十分丰富,特别是曾在幽州历经大小十余战,颇多战功,倒让献帝更加喜爱。 献帝问的多了些,之间下面的朝臣有些不耐烦了,才想起不应该在大殿上问这么多话,便马上停止了话题。“田爱卿一路远来辛苦,且去驿馆休息。等下次上朝,朕自会安排给陶谦的回书和爱卿的封赏。” “谢陛下隆恩!”田靖起身退自一旁。 朝堂上有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一会儿散朝。李傕自来关照田靖,朱隽原本觉得这个孩子是个可造之才,倒是不妨结交一下,见田靖和李傕走的很近,也就作罢了。 回到李傕的府上,田靖准备收拾东西前去驿馆。李傕又是好酒好宴的招待,席上说田靖到来让他长了面子,一定要好好提携田靖。李傕觉得献帝对田靖很感兴趣,说不定近期会安排田靖进宫叙话,让田靖早做准备。同时希望田靖能够给献帝施加影响,只说如今割据如林,必须依仗大将军才能保证大汉江山。 其实现在献帝身边,从宫廷护卫到宫女太监,不是李傕安排的自己人就是他收买安排的眼线。之所以希望田靖能够在献帝面前说自己好话,主要也是因为献帝并不信任李傕的人,而且对他处处防范。这田靖毕竟是外人,如果能得到献帝的信任的话,说不定是一个好的助力。 酒宴散后,田靖又在李傕的大将军府上住了一日。第二日一早田靖搬到了驿馆。左右无事,田靖便和臧舜去了一趟长安城外的军营,见到了乐平等人,把这两天的情况作了简单的交代,一方面让他们小心行事,不要让别人抓了把柄。一方面让他们从米商那里收集粮食以及过冬衣物,只等天子发了回函,他们便起程出长安往北前往塞外。同时也让乐平安排人通知还在弘农的小六和吕雯等人,前来长安汇合。 田靖回到长安城中之后,正好杨修来访。除了李傕之外,杨修是田靖在长安第二熟悉的人。而且田靖存了要结交杨修的心思,本有意去找他,既然他上门了,倒是正好。 杨修一向心高气傲,对于这个少年将军倒是有几分好感。毕竟人家不靠爹娘,是凭自己的本事坐到了今天的位置。但是今天来却不是杨修自己的主意,而是因为父亲杨彪对田靖很感兴趣。想让杨修和他多亲近,另外暗中了解一下他与李傕背后有没有什么利害关系。 田靖见杨修来了,马上拱手施礼,“德祖此来不知有何见教啊?” 杨修一抱拳,“听闻田将军昨日在朝堂之上与天子应答,才知道将军虽然年少却是久经战阵的宿将。修虽是一介文士,却对将军十分佩服。今日来拜访,却是相和将军把酒言欢。相信将军那些战场杀敌的故事定然可以佐酒。” 田靖哈哈一笑,“不想德祖兄却是妙人,故事佐酒却也不妨,但是要寻个好酒家才能尽兴。今日我请客,我们二人到长安街市上走走如何?” 杨修也是一笑,“故所愿不敢请耳。” 二人一起出了驿馆,便往长安的街市上走去。此时的长安虽然不比以前繁华,但毕竟是京城,比起蓟县或者郯城等地来说,却是繁华富裕了不止十倍。二人边逛边聊,杨修则一路为田靖介绍长安城出名的店铺以及特产等等。 不多时看到一个酒家,木制结构二层小楼,酒店的招子格外醒目,上写着“远客来”三个大字。杨修一看对田靖说道,“此处正好,倒是十分应景,而且这家的菜式新颖,特别是烧驼峰,手抓羊肉等西北风味的菜式在长安城中算是独一无二。 二人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边吃边聊。杨修虽然足不出长安,却对天下大事十分了解。说起前不久曹操与吕布濮阳之战,杨修更是吐沫横飞,显然认为曹操轻敌才有此大败。 田靖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走后,曹操和郭嘉的计策不仅没有成功,反倒中了吕布和陈宫的埋伏。现在曹操退回甄城修养生息,就是想战吕布只怕也要明年开春了。这些倒是有些麻烦,曹操和郭嘉定会以为是自己暗中与吕布通了消息,才会兵败。而吕布那面能看破曹操的计谋,一是发现了城内潜伏的曹军内应,以陈宫的聪明也一定会把这笔帐算到自己身上。这下有些麻烦了,自己落了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不过马上又有些释然了,自己既然到了长安是万万不会再回去的,曹操和吕布怎么想都不重要了,等回到幽州再谋发展,管他兖州如何呢。 田靖想罢给杨修倒了一杯酒,二人继续饮酒。这时却突然听得楼下一阵喧哗,二人的酒兴却是被打断了。 ( 第十八章闹市风波,初识张泉 田靖和杨修二人正在吃酒,却不想楼下一阵喧哗。不一会儿,店小二过来对二人说,“二位爷实在不好意思,小店今日被人包了。今日的饭菜一概免单,如果没有吃完打包也行,还请二位换个地方饮酒了。不周之处还请两位海涵。” 田靖和杨修倒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就算包场也没有吃到一半赶人的道理。杨修毕竟是郎中,而且在长安也算个地主,在田靖面前遇到这样的事情,却是十分没有面子的。杨修脸色一沉,“把你家老板叫来,我倒要问问哪有驱赶客人的道理。我是朝廷命官,你这店铺若要仗势欺人,小心我报与京兆尹知道封了你的铺子!” 那小二脸色一变,“大爷实话给您说,不是我们小店要赶您,实在是因为遇到了得罪不起的主儿。我这也是为您好,你要是不肯走,一会儿出了事情小店可不负责。”那小二说完也不管田靖和杨修径直去劝其它客人。 不一会儿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田靖和杨修两人继续饮酒也不去理会旁人。只一会儿的功夫却是上来了一帮兵丁,上来赶人。没走的几桌客人见到官兵乖乖的走人。那些兵勇见田靖和杨修继续饮酒,便走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伸手就要掀田靖和杨修的桌子。 田靖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了,用一双筷子夹住了那士兵的手,“舀开你的狗爪子,再敢生事,小心废了你的双手!”那士兵只觉手腕一阵剧痛,哎呀呀的求饶。这时后面的士兵不敢了,一下就抽出了腰刀,对着田靖举头便砍。田靖坐在凳子上一闪身让过来人的一刀,右脚顺势提出,只一脚就把那人踢的退后十余步,摔下楼去。 只听楼下一声大喊,“何人在此造次,来来来,让小爷好好教训与你!”说完,走上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将军走上楼来。只见此身长八尺,面白如玉,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端的是一副好相貌。乍看之下倒是很难让人把他和刚才的话联系起来。 田靖也没有想到这个“恶霸”却是一个翩翩美少年,相比之下,田靖都觉得自己比起人家的相貌来实在是让人自惭形秽。但是别人欺上门了,自然没有不说话的道理。“我们明明吃饭吃得好好的,却突然有人上来捣乱,却还说什么何人在此造次,不错是有人在此造次,只是这造次的人正是阁下。” 那上来的少年将军看了田靖和杨修一眼,就像看着空气一般充满了蔑视。他指着田靖说,“我给你一次机会,跪地求饶,然后滚下楼去;否则,本少爷的三拳两脚打得你满地找牙。” 田靖一听到乐了,到不相信这个长得如此俊秀的少年会打人。“来来,我让你打我,如果三招之内你能伤到我,就算我输!” 那少年一向眼高于顶,哪里受过这样的轻视,二话不说挥拳便向田靖打来。 一旁的杨修有些着急了,因为这场面明显的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来人虽然小小年纪,却能调动大批兵卒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自己虽是郎中,自己的父亲是当朝太尉,但是在这些西北的交兵悍将眼中,简直不值一提。他就有些相劝田靖息事宁人,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劝,双方就已经打了起来。现在也只能希望田靖不要把对方伤得太重了。 结果说时迟那时快,那少年旋风般的攻出三招却没有沾到田靖的一片衣衫。这下他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攻势比之前又凌厉了些。但是田靖毕竟是自幼学艺,打架出身,又在战场历练了三年,说得近身搏斗的能力可不是比这少年高了一点半点。田靖看到对方再次攻了过来,瞅准机会一闪身让过,脚下使绊,右臂顺势一推,就把那少年从二楼的窗户上扔了出去。 就在田靖将那少年摔出楼上的一瞬间,杨修突然想到这少年是谁了,着实吓了一声冷汗。正正准备喊“手下留情”,却发现还是晚了。往窗外看时,只见那少年一个就地十八滚,摔得鼻青脸肿。还好楼不高,而且楼下是土地,要不然还真就不好收拾了。 杨修连忙俯到田靖耳边说,“田将军手下留情,我刚刚想起他乃是平阳侯张济的侄孙,名字叫作张泉,近日刚刚来到长安。现在除了李郭二位将军之外,西北军中实力最强的就是这张济了。而这少年的父亲更是了不起的豪杰,唤作北地枪王张绣。一杆虎头金枪打遍天下无敌手。田将军初到长安,还是莫于此人为敌的好。” 田靖原本有些担心,毕竟不管是谁家的子侄伤在自己这里都不好交代。而且刚才也是一时气急,要不然也不会下重手。不过一听说是张绣的儿子,田靖倒不担心了。自己是赵云的徒弟,而这张绣正是自己的师伯。有着这一层关系,事情应该不会弄僵。田靖心里有数,却没有与杨修说明,只是说,“即使我想作罢,只怕这少年定然不肯干休了。” 杨修再看时,原来那张泉已经从手下士卒手中舀过了一杆长枪。对着楼上正在叫骂,“兀那小子,刚才公子我一时失手让你占了便宜,自然不算,我们重新比过。这次也是你倒霉,逼得小爷用枪,那么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张家百鸟朝凤枪法的厉害!有种的你就下楼,与我再战三百合如何?” 田靖听完一笑,心说说别的也就罢了,但是说到枪法他还真不相信有谁能在和他一般年纪能超过自己的,何况百鸟朝凤枪法自己曾经和师傅赵云多次对练,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在熟悉,这次正好用来搓搓这家伙的锐气。田靖想到此处飞身跳下楼来,往那张泉面前一站,“既然如此,我们打一个赌如何。如果你胜了我,那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果我胜了,我却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那少年将军说到,“既然你找死,那便怨不得我。”然后对着身边的士卒说,“给他一杆枪。”张泉的属下给了田靖一杆大枪,然后自觉的围成了一个大圈,圈中场地正好用来比试。 田靖接过枪,掂了掂分量,笑道,“轻是轻了些,但是胜你却绰绰有余。” 田靖摆了一个请的手势,也不说话,单等张泉进攻。张泉年纪虽轻,但枪法确实得了张绣的真传,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俨然大家风范。但是可惜他遇到的是田靖,田靖对百鸟朝凤枪法再熟悉不过,再加上师傅赵云深知百鸟朝凤枪法的优点和缺点,并且在此基础上自创了七探盘蛇枪法。田靖尽得赵云真传,对上张泉那是稳胜的局面。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张泉就发现自己每次出枪对手似乎都知道自己下一招似地,把他的枪法克得死死的。这样下去张泉自然无心恋战,稍一分神,田靖的抢尖却是如毒蛇吐芯般直刺张泉咽喉。张泉心想完了,却不想我张泉才十六岁就命丧此处。结果闭上眼睛等了半天,也没有事情发生,睁眼看时,只见冰凉的枪尖就停在自己的咽喉旁边。枪尖的杀气兵凉入骨,但是枪尖却没有挨住皮肤。可见对手对枪的舀捏之准,胜过自己百倍。 张泉知道自己输了,而且输得不冤,他把手中的枪往地下一扔,摆出一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田靖见此收回了长枪,一抱拳,“公子承让了。在下田靖,现在徐州牧陶谦麾下担任骑都尉一职。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公子枪法精湛,田靖倒是愿意交公子这个朋友。” 张泉一听,对方很客气给自己面子,自己也不能失了礼数。“在下张泉,武威祖厉人,今日见到公子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下学艺不精,自然愿赌服输,公子刚才所说三个条件不知都有什么,在下一定竭尽所能为公子办到。” 田靖一笑,“刚才都是戏言,公子莫要当真。出门在外,还要朋友帮衬。今日我与朋友在此聊天,不想被张公子打断了。现在既然都是朋友,不如重新摆上酒宴,我们一起喝酒如何?” 张泉也是爽快人,说道,“正该如此。”就携了田靖准备上楼。 这时杨修却是从楼上急冲冲赶了下来,见到二人比试过后反倒成了朋友,倒也松了一口气。听到田靖说还要继续喝酒,便也准备与二人同上,总之今天是不能不舍命陪君子了。 正在这时,驿馆的一名差役跑了来,见到田靖上前见礼。“田将军可找到你了。你今日出门之后,宫里突然来人下旨,说皇帝陛下要田将军进宫叙话。我们这些人找了半日,才算把将军你找到。现在公里的黄门大人正在驿馆等候。将军还是快随我去吧。” 田靖倒没有想到献帝会突然召见自己,至于何事也只能见机行事了。只好与张泉和杨修告罪,随那差役回驿馆。 田靖一走,张泉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昨日见过皇帝的徐州使臣。不想竟然这么年轻,看样子比自己还要小几岁。但是枪法却是一流,说不得回去得与父亲好好说说这个人。将来若有机会,定当好好结交。 ( 第十九章君臣叙话,帝王心术 田靖回到驿馆,见到一个宦官,虽不知道他的品级,却也不敢怠慢。一进门先告罪,说是自己外出办事劳公公久等了,一边说话一边把一定银子悄悄塞在那宦官手里。 那宦官接了银子,刚才愁云惨雾似的脸色一下舒展了开来,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如今天子政令不出皇宫,朝政由李傕、郭汜把持,再加上之前有十常侍之乱的先例,他们这些宦官很不吃香。偶尔出得宫来办差,那是什么人也不敢得罪,尤其这些武将,说不准什么时候一发起火来就砍了你的脑袋。而这皇帝是不敢管也管不了的。今天第一次见到田靖对他银两,特别是似乎对他既不仇视也不歧视,倒是一下多了几分好感。 那宦官一笑,“田将军客气了,老奴唤作冯春,是宫中的黄门令。今日陛下要老奴来,是想请将军到宫中叙话。陛下也等得久了,我们这就起身吧。” 田靖心想,这必须得去了。简单整理了一上的服装,从行李中取过当年父亲从朔方往长安来所写的《塞外见闻录》带在身上,便随那冯春入宫。 到了长安宫中,七拐八拐,田靖也不识得路径,只是跟着冯春前行。不一会儿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等随冯春进去,才发现原来是一间书房。只见四壁堆满了竹简以及写在绢帛为材质的书本,而献帝则穿了一件便装在此读书。见到献帝。田靖赶忙躬身行礼。 献帝示意免礼,然后问道,“不知爱卿这几日在长安可住的习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报与朕知道,朕自会想办法安排。” 田靖赶忙道:“多谢陛下。臣在京城住得很习惯,长安物阜民丰,天子脚下国泰民安,微臣实在没有什么要求。” 献帝听完一摆手,“朕随算不上是明君,却也识得些民间市井之事。如今长安城人口十万,虽然多有当年强迁来的世家大族,但是这几年多经战乱之后,长安城根本算不上繁华。加上京城全由李傕、郭汜等人大量驻军,欺行霸市,说是百业凋敝倒也不为过。至于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只怕生活更加难以维持。你说什么国泰民安莫不是欺君吗?” 田靖实在想不到献帝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此人还真是有些想法和才干的,如果不是生于汉末的乱世,说不定还这能有一番作为。只是可惜了,先是被董卓弄权,现在又是李傕郭汜专政,将来还要成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傀儡。田靖想到这里就有些走神了,等反应过来,看到献帝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自己的反应,才马上告罪,“臣糊涂。臣非是有心欺瞒圣上,只是如今初到长安,不敢妄加评论朝廷得失。只是陛下能深知百姓疾苦,实乃苍生支福,社稷之福。” “算了,朕一天到晚除了听这些假话也习惯了。今日之所以见你,是因为你来自徐州,一方面知道京城之外的情形,一方面也是因为你年轻,有锐气。朕今天想听听你说真话,不知你可能让朕满意?”献帝的声音之中既有些疲倦又有些期待。 田靖赶忙答应,“陛下有命,陈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献帝一笑,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那我问你,你对车骑将军李傕怎么看?” “车骑将军李傕论才干及心胸远不及当年董卓,但是他却是现在在西北军中影响最大之人。而且目前也只有大将军能够安定长安。李傕才干不足,虽不足以辅助陛下以建太平之功;但是也因为其才干不足,所以野心不大,不会对陛下的生命造成威胁。而且李傕此人虽然任用私人,但是也能使用灵帝旧臣以辅助朝政。此人在位,未必不是陛下之福。”田靖说出这段话,心中很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并不了解献帝为人,不知道这番话会不会给自己招祸。 献帝听完,若有所思。心想这个田靖的见识果然不一般,既不想有些安于现状之人拍马屁说李傕的好处,也不想太尉杨彪等人一心只想着除掉李傕。田靖这番话,确实评价的很准,又给了献帝一个新的思路:就是对李傕应当拉拢为主,将来积蓄力量之后才能够罢了李傕的官职,自己执掌朝政。 献帝心中一直郁结已久的心事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看田靖就更加顺眼了。接着又问道,“不知道田将军对当今朝政如何看法?” 田靖心说怎么问得都是这么难回答的问题,略一沉吟,然后说道:“自高祖起兵,除暴秦,逐项羽,大小百十余战,而后天下太平,才有这大汉天下;距而今四百余年。即使从光武中兴算起,到现在也有二百年。大汉江山虽不敢说万世永固,但是毕竟几百年的官员士绅形成了稳固的统治基础,这民心所向还是在汉家天子这里。自光和七年以来,黄巾之乱扰乱天下,先帝为平黄巾而置州牧,后又允许各州郡自行募兵以抗黄巾。结果黄巾被剿灭之后,地方割据势力逐渐形成,现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如果朝廷之中,陛下能够一言九鼎,而且有精兵良将为陛下羽?p> 恚?敲床慌赂髦菘げ煌v醒牒帕睢k淙灰皇蹦岩跃〕?罹葜?祝??切煨煳???捎k评?迹?弥?虿蛔阄?肌h缃瘢?谟腥u迹?馕廾徒??菹氯粝率┱剐刂斜Ц海?翟蚰岩印!?p> 先帝听完,更是觉得与我心有戚戚焉,实在是太贴切了。献帝一激动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么朕当如何,不知田将军何以教我?” 田靖心说罢罢罢,既然说到这里藏着掖着也就没有必要了,说出几个字来,“韬光养晦,徐徐图之;高官厚禄,暗度陈仓;驱虎吞狼,恩威并施。” 田靖的回答既明确又含蓄,能不能理解能理解几分就全看献帝的悟性的了。献帝听完在嘴里默念了半天,确实越想越是心惊。继而大喜,站起来就要给田靖施礼,“先生真乃我之子房也,从今而后,协愿以师事之。” 田靖下了一跳,毕竟是当朝天子九五之尊,真要给自己施礼怕是会折自己的笀。再说了,自己有那么老吗?自己比献帝小三岁,怎么能当献帝的老师。田靖连忙说不可。 献帝却也执着,“说是学武先后达者为师,更何况先生见识远在我之上。如果先生不能答应,那么我不知何日才能亲政,才能整理危机挽救汉家天下。先生若不答应,那么我便长跪不起。”说着又要给田靖行礼。 田靖赶忙拦住,“陛下,万万不可。臣理解陛下的苦衷,但是臣的才能不足,资历更浅,而且年纪太小,若为帝师,徒惹天下耻笑,更让陛下蒙羞。微臣今日可以在此立誓,定然尽心竭力辅佐陛下,绝无二心,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但是拜师之事还望陛下一定收回成命。” 献帝一看田靖是真心实意地,便只好作罢。“既然如此,那么我便不强求,只是希望田将军能够留在中枢,辅佐于我。” 田靖一听,这下麻烦了,不是自己不愿留,实在是现在的长安的形势自己不该趟这一趟浑水。“陛下,实不相瞒,臣此次出使,实则还有另一个任务。陶谦大人名我见过陛下之后,转道塞外,北上幽州,联络幽州刺史公孙瓒,共同对抗袁曹两家。臣本想等陛下回书之后,着一亲信送回书于徐州,自领一支人马北上长城出塞。” 献帝一听倒是吃了一惊,“出了塞外皆是茫茫戈壁,又有匈奴等蛮族为患,如何能找到北上幽州之路?再者,徐州与幽州本来距离不远,若假道青州定然比这出塞的距离近了许多?不知田径将为何非要舍近求远呢?” 田靖听罢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来之前,整个青州以被袁绍之子袁谭攻破,而袁绍也已经肃清了冀州境内的黄巾余孽,同时击退了冀州渤海、平原两郡的幽州势力,现在要想联络幽州,除了此法别无它途。” “听你的刚才的叙述,这幽州公孙瓒已经被袁绍打败,限制在幽州龟缩不出。陶谦为什么非要选择公孙瓒做盟友呢?”献帝有些不解。 “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一则袁曹联盟已久,一时难以破坏,而各州牧之中,袁术贪得无厌,吕布有勇无谋,只有幽州公孙瓒与陶大人向来交好。其它人即使真有相助徐州之心,只怕也是远水解不得近渴。”田靖有些无奈的说。 “那田将军出塞可有把握,我看你定然不是鲁莽行事之人?”献帝问道。 “陛下问得正好,若是别人是万万不会甘冒此险的,但是微臣倒是有一番机缘。因为我本幽州人士,家父姓田畴,曾为原幽州刺史刘虞从事。家父曾领二十余骑从幽州经漠北而到长安。后将其路线以及沿途山川地理风物写了一本《塞外见闻录》,正是因为有这本书,臣才敢出塞。”田靖说完,暗暗观察献帝的表情。 献帝一听十分高兴,“原来你竟是田畴之子。当年令尊来长安,朕几番挽留,想让他辅佐于朕,不想令尊面对高官厚禄依然坚持回到幽州以尽他对刘虞的职责,朕十分佩服。如今刘虞早已身死,不知令尊近况如何?” 田靖没想到献帝对他父亲倒是十分记挂,心中也很感动,“家父身体硬朗,一切都好。只是无意出仕,早已隐居山中。” 献帝听后连说,“可惜了,可惜了。”然后又对田靖说,我总说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觉得面善,而且我们也很聊得来。原来你竟是田畴之子,既是忠良之后,朕就更加放心了。这次你说什么不能走了,徐州与幽州结盟之事,朕自会想办法处理。你就好好在京城给朕帮忙吧,这职务名份吗,等我与几位大人议过之后,下次上朝好在朝堂上宣布。” ( 第二十四章张绣野心,私定终身 第二天田靖酒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騀了,田靖心说张济的酒量当真了得,别看年纪大了,喝起酒来的气势俨然像十七八岁的小伙儿子。(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昨天都不知道怎么喝了那么多酒,不过好在事情办成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有了这么一个老爷子能在背后帮助自己,相信将来行事要便利的多。 昨天给张济出主意,让张泉领虎贲校尉,和屯兵弘农以积蓄力量,都是为了将来早做准备。假如献帝仍会像历史上一样出奔洛阳,那么张济的实力则举足轻重。而且自己也和张济说了,想让小六等十余个精锐战士留在张济营中,等有一日献帝选宫中侍卫的时候,好借机混进去献帝身边的卫队。毕竟从张济身边选出的人,李傕会少些防备。 现在诸事已定,再留在临晋倒也没有必要了。若要被李傕的人发现自己和张济的人有来往,反倒不妙。田靖起身收拾一应物品之后便准备与张济告辞。结果还没有出门,张泉便来了。张泉先是感谢了田靖向张济献策让他当虎贲校尉一职,再一个告诉田靖,爷爷昨日喝酒多了现在还没有醒。父亲张绣知道田靖事情繁忙,怕田靖要走,便请田靖一定要在临行前再去书房一叙。” 田靖一听张绣若如此郑重的交代,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与自己商议,便和张泉一起去拜访张绣。到了张绣书房,张绣却是好整以暇,正在练习书法。看二人进来,张绣笑着搁笔,田靖走进一看,上面却是写着“荆襄九郡”四字。田靖心中一惊,自己这师伯为人掩饰颇深,却原来早有图谋“荆襄九郡”之志。看来昨日和张济说若“去弘农未必不是好事,可以南下以图荆州”却是说到了张绣的心坎里。但是今日约自己来书房相会,张绣让自己看到这幅书法,怕是有意而为之了,只是不知道张绣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张绣见田靖来了,先是客套了几句,没几句话就说到了正题。“如今天子蒙尘,奸佞当道,绣之愿乃内除宵小以匡社稷,外平夷狄以安家邦。只是位卑权轻,空有大志而不得施展。如今若能顺利移军弘农,那么便如蛟龙入海,正是广阔天地大有所为。我欲南下宛城以为根基,再徐图荆湘,鼎定江南,这时候挥师北上以清君侧,可成不世之功。我观贤侄文韬武略,智谋深远,正好为我之臂助。如果贤侄不弃,愿与师伯我共图大业,那么来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不知贤侄……” 张绣用了贾诩的开门见山之策,直接说出他的抱负和能给田靖的条件,倒要看看此人是否能够为他所用。 田靖也没有想到张绣会这么直接让自己投靠。说实话,张绣能够在历史上称雄宛城,并且几次打败曹操,不能不说其才能出众。而且其麾下由贾诩这样的有“乱国毒士”之称的三国一流谋士,也难怪张绣可以称雄一方。张绣刚才的话,前面都是真的,只是后面所谓挥师北上以清君侧,若真有此心,还不如当下起事又何必等平定江南之后?张绣的野心其实是想割据称王呀。南下荆州必然和刘表冲突,而在献帝那里,刘表毕竟是汉室宗亲,总比张绣要亲近的多。自己已经答应献帝,要做匡扶社稷的忠臣,自然不能再改投张绣门下。只是这话却要说的隐晦些,毕竟张绣现在是自己最大的助力。 田靖便对张绣说,“师伯忠于汉室,正是我等楷模。师伯若南下荆州,田靖愿领本部人马以为先锋;师伯欲除朝廷奸佞,田靖定然同仇敌忾。所谓师徒如父子,家师不在京城,田靖便是师伯的子侄,一切愿以师伯马首是瞻。”田靖这话说得巧妙,既向张绣表达了好意,又给自己留了后路,家师不在一切以师伯马首是瞻,若是将来师傅有命自然不能听从师伯的了。 张绣哪能想到田靖有这么多想法,以为田靖愿意帮助自己以成大业,心中十分高兴。为了更好的笼络住田靖,张绣让儿子张泉与田靖结为异性兄弟,又亲自指点了田靖七探盘蛇枪法才送田靖离开临晋。 田靖与小六告别,又对其好好叮嘱一番,才领了从卢氏县投靠自己的新兵和吕雯小姐的车马一起回万年县。 这几日一直有事情,田靖也没有机会去见吕雯。这车马上路了,才算抽出时间与她说话。没想到吕雯小姐见到田靖冷冰冰的不愿意理他,田靖讨个没趣,只好告罪自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两日后,一行人马回到万年,田靖把府中后院单独辟出供吕雯和丫鬟居住。这一日田靖又去拜望,看看吕雯有没有什么需要,结果却被丫鬟挡了架。说小姐病体初愈,不愿见客。田靖一听心想不愿见便不愿见把,正准备转身回前院,哪知道丫鬟春桃悄悄拉他到一旁说,“将军可知我家小姐为什么不愿意见你?” 田靖心说你家小姐怎么想我哪里知道,却是一脸诚恳,“我也奇怪,我救了你家小姐性命,而且一路上也不曾失了礼数,不知为什么小姐不愿见我?” 春桃一笑,“将军真笨,啊,该打!妮子失言了。”说着捂嘴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妮子的意思是将军你太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了。我家小姐自从被就救醒之后,就想见将军,可是将军却不辞而别,把我家小姐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卢氏县;后来总算把将军盼来了,把我们接到临晋,你却只顾着与那侯爷一家盘桓,不曾一见我家小姐;这终于要到万年县将军的地面了,将军见到我家小姐却没有一点表示,我家小姐到底算将军的什么人?如今住进这将军的宅院,就这么不明不白住下去,我家小姐这心里能舒服吗?” 田靖一听倒是愣了,自己还是按现代人的思维了想问题了。不想古代男女有别,自己虽是为了救小姐一条性命才带着她一路颠簸,可是在古代讲求名份的时代这对小姐的名节实在是有大大的影响,也难怪小姐心中介怀了。想想当日陈宫安排自己带小姐求医,估计也早就想到了这一节。既然这样倒要与小姐说清楚的好,自己其实是喜欢吕雯的,若是小姐也有这个意思,那么倒不妨定下婚事,将来禀明父母再结成连理,倒没有这么多顾忌了。若是小姐不喜欢自己,那么自己也该早做安排,送小姐回兖州与父亲团聚,只是吕雯愿意回去吗,毕竟当初她曾经要刺杀吕布来着?罢了,想那么多也不解决问题,还是和小姐当面说清楚的好。 田靖便和春桃说他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对吕雯小姐说,希望春桃能带他进去。 春桃一笑,“将军这么大的力气,小婢怎能拦得住将军。将军只管进去好了。小姐若问起,自然也怨不得我不是?” 田靖会意便往后院里走,到得正房门前,正听见吕雯小姐在屋中叹气。田靖轻咳了一声,推门便进了屋子。 吕雯一见进来的是田靖,先是一愣,马上又变回了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样子:“我已经说过身体不适了,将军硬闯奴家的院子,莫非以为我既住在将军府中就可任人欺负不是?” 田靖赶忙说:“小姐误会了。我这个人算不得正人君子倒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宵小之辈。在下此来,只想表明心事,别无他意。实不相瞒,当日温侯府中一见小姐,在下便对小姐心生爱慕之情。后来府中事变,小姐身受重伤,在下心中十分担心,才毛遂自荐带小姐四处寻医。当时只是抱着侥幸一试的想法,也曾想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在下定然照顾小姐终身。幸而小姐大难不死,又得神医华佗相助,身体痊愈,在下心中十分欢喜。只是小姐天生丽质,才貌出众,外柔内刚,又有巾帼之风,小子虽然心中爱慕却不免自惭形秽,所以才不敢贸然说出心中的想法,以免唐突了小姐。不想却让小姐误会在下有意疏远小姐,实在冤枉。还望小姐能够体谅在下的苦衷。” 吕雯听完,脸色一红,“你这人好生奇怪,莫非喜欢人家有三长两短吗?” 田靖一听也是尴尬,“在下口误,还望小姐……” “罢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小姐示意田靖不必着急,“我现在问你,现在我的伤已经痊愈了,好生生的呆在这里,你待如何对我?” 田靖想了想说道,“虽说男女有别,但是小姐也是将门之后,自然不会理会这些礼教虚名,而且在下也保证不会向其他人提起带小姐看病一事。小姐若想回徐州,田靖便安排专人护送小姐;小姐若在别处有亲友投奔,在下也可以妥做安排。若是小姐不嫌弃在下这里简陋,便在这里安心住下,在下定然以礼相待。日后若能帮助小姐寻到严氏夫人的下落,在下便将严氏夫人接来,当亲生母亲一般奉养。若是另慈能够答应你我的事情,那么我就……” 小姐自然知道田靖的意思,只是不喜田靖的扭捏,“男子汉大丈夫想说什么不敢说,啰啰嗦嗦的,你就不会说想要娶我吗?我娘若是能寻着自然是好事,若是寻不着难道我们一辈子便不成婚吗?” 田靖脸一红,“小姐说的是,只是我……” 吕雯嗔道,“还叫我小姐?唤我雯儿好了。” 田靖便对吕雯道,“雯儿,是我不好,这样吧,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待我准备一下,过几日便择个几日宣布与雯儿订婚的消息。” 吕雯道:“我不要!“ 田靖一愣,“不要?那我?” 吕雯道:“如今我住在你府中,这文定之礼没有长辈,自然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我希望自己的夫婿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如今你虽领校尉之职,与朝廷却无尺寸之功,毕竟根基不稳。我知道你初到京城,周围各势力只怕是敌是友都不清楚。你自去处理你的大事,等到你建功朝廷根基稳固之后,再议我们的婚事不迟。我自在府中安住,你有空便来瞧我。放心,自从你救我之后,我便决定一生一世跟随于你。” 田靖心说原来没有想过儿女私情,也是因为自己带着一帮兄弟四处闯荡,不管分心其它。吕雯如此知书达理又深明大义,实在是自己的良助。 二人在一起说了一会儿情话,却听丫鬟春桃跑来禀报,“小姐,将军的亲兵过来说,朝廷派了黄门冯公公过来,要将军前庭接旨。” 田靖心说,这献帝倒是催得自己紧呀,只好与吕雯作别,去前厅接旨。 ( 第二十五章献帝阅兵,田靖剿匪 又一次见到冯公公,自然比上次熟悉了一些。田靖先是跪下接熬旨,旨意大意是让田靖好好练兵,一月后献帝想来万年检阅胡骑校尉营新兵。 田靖接完旨意,和黄公公寒暄几句之后,在偏厅设宴款待冯春。冯春这次出来,倒也没有着急回宫复命,也想和田靖好好亲近一番。 田靖在席上问了一些朝中最新的情况,然后写了一份私信,让冯公公转交献帝。当然给冯公公的礼物也少不了,田靖准备了十锭黄金并一些特产给冯公公。 酒席散后,田靖亲自送冯春出城十里。冯春也知道田靖是个值得相交的之人,心中也存了将来若能相帮,定然好生相助的心思。 田靖带给献帝的信中,一方面说了新军筹备的情况,一方面也把自己与张济相识的情况告知了献帝。同时提了让张泉领虎贲校尉和让献帝抽调年轻侍卫以补充宫廷守卫的事情,而待选侍卫之中有一人唤作陆麒麟的乃是自己的结义兄弟,保护献帝安全,献帝可以放心。 送走了冯春之后,田靖开始着手抓新兵招募和训练之事。他想在自己的后备白马义从营之外重新招募七百新兵加以训练,而在装备方面则重视弓弩和刀盾,形成一支可以骑马快速移动的步兵部队。 放下田靖整兵训练不提,单说张济自和田靖聊过之后,关于换防之事心中便有了主意。几日后,李傕派人来询问换防之事的时候,张济哈哈一笑,心说就等着你来问我呢。 张济对来人摆足了架子,“回去对你家车骑将军说,换防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我这把老骨头管他是关中还是关外,哪里不能埋骨。只是我有一个孙儿,也快到弱冠之龄了,至今没有一官半职。我想呀,既然车骑将军能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谋得胡骑校尉一职,只怕给我孙子照猫画虎弄个职位也不是难事。我和车骑将军都是凉州军中的老相识了,他李傕总不能厚此薄彼不是?只要这件事情一解决了,什么换防之类的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来人倒没有想到张济提出这个条件,不过对他来说只要张济肯谈就算完成了一半任务,至于李傕答不答应那就不是自己考虑的事情了,来人问清了张济的条件,便急忙回去禀报。 李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愣,心说,这个老家伙倒学精明了,不知道谁给他出的主意。突然想起之前听说的,田靖和张泉在闹市比武,张泉输了一阵,四处找田靖报仇的事情。心想这定是张泉那孩子不服气才让张济提出的条件,这样倒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再说了,管它什么校尉都是朝廷的官职,发的朝廷的俸禄,李傕也没有什么可舍不得的。而他调杨奉到临晋却是大事,关系到日后和郭汜的实力之争。所以这事情还是越快越好。李傕同意了举荐张泉一事,再次派人和张济相商换防的细节,张济则漫天要价,说是弘农瘟疫严重,粮草难以为继。李傕则是随口应付,答应只要换防之后,一切都好安排。 没几日便到了献帝上朝的日子。李傕率先出班,说是平阳侯张济欲移师弘农,以为天子山东屏障。献帝从田靖那里早得了消息,而且也不可能不答应李傕,自然作准。李傕又奏道,平阳侯张济之孙,建忠将军张绣之子张泉,武艺出众,愿意为国效力。希望献帝可以能够破格提拔。献帝假作不知李傕图谋,便问应授予张泉何职? 李傕回禀献帝,“如今北军新增胡骑一校,不若循前朝旧例,北军仍然恢复为八校尉,自己的弟弟李维领北军中校兼种类校尉,张泉可为虎贲校尉。” 献帝听完,看看群臣都没有什么意见,下旨照准。李傕心中爽快,心说这献帝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对我的话言听计从,看来倒要好好保他,至少与郭汜相争,还要借助献帝的力量。 献帝见众臣该奏的都奏了,该禀的也都禀了,众臣都没有什么事情了,开口道:“车骑将军近日一直为国操劳,为朝廷举荐了不少栋梁之才。朕每日也思学习先祖,学习弓马骑射,以为我汉军表率。只是朕身边那些侍卫,年纪都太大了,我想找些与我年纪相当的侍卫陪朕骑马狩猎。从别的地方选我也不放心,这样吧,车骑将军李傕、后将军郭汜、平阳侯张济,你们三人各从军中选取精于骑射的少年二十人入宫充当侍卫,陪伴朕左右。以后每年再选取二十人进宫,以为定制。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献帝说完,李傕倒是一愣,虽然多少有些怀疑献帝的动机,但是刚刚献帝同意了自己的所有奏折,总要给献帝些面子不是,所以也没有说话。郭汜这面看着李傕一系列的小动作,虽然着急也只能以后再想对策。这献帝选年轻侍卫一事,毕竟一家派出二十人,倒也不吃亏,李傕不说话,自己也不多言。张济却是提前知道田靖的主意,自然欣然同意。 献帝心中大喜,知道这是自己总算卖出了开始掌握可以直接控制的力量的第一步。 献帝旨意下后,张泉自去领了虎贲校尉一职,从父亲军中抽调精锐以练新兵。田靖那面从周围各县招募了七百余少年从军,训练也是搞得有声有色。而且这些新兵之中,还真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其中一个唤作武国兴少年的据说是武安国的子侄,擅使双锤,粗通兵法;还有一个叫史达的少年,剑术出众,为人机敏,倒是适合培养的好苗子。田靖提拔两人为屯长以为新兵表率,同时抽调自己后备白马义从营中的精锐充当军侯、屯长负责新兵的训练。 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田靖的新军一校已经能做到令行禁止。弓弩射击以及刀盾肉搏,倒也有几分火候儿。现在唯一差的就是士气,或者说杀气更为合适。没有杀气的队伍,根本不能算做一只真正的军队。田靖知道,这些新兵最缺少的就是战场杀敌的经验,而这必须在实际的战争中去锻炼。想想献帝阅兵之期将近,也是时候建议献帝派出胡骑校尉营去剿匪的时候了。 献帝本想到万年阅兵,可惜被李傕、郭汜等人阻挠,终于不能成行。毕竟李傕、郭汜不放心献帝离开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无奈之下献帝只好带领名六十名新晋侍卫到骊山狩猎,李傕郭汜等作陪,田靖领胡骑校尉营以为守卫,顺便接受献帝检阅。说是守卫,其实光李、郭的家将数量只怕也已经超过了田靖的一营人马。不过万事开头难,献帝毕竟通过努力争取到了最大的筹码。 狩猎当天,献帝带领侍卫猎得虎豹各一,野猪、鹿、山鸡无数,也算十分尽兴。特别是田靖一个月训练出的胡骑校尉营新兵,个个铠甲整齐,精神抖擞,倒是让献帝大大夸赞了一番。 田靖提出希望能够让胡骑校尉营在冯翊、河东等郡剿匪,献帝照准,并命张泉所部虎贲校尉营一体执行。 如今河东尚有白波贼十余万人作乱河东,分别由韩暹、李乐两个渠帅统领。李傕麾下都督杨奉当年也曾是白波贼首之一,后来投降了李傕,才领了弘农郡都尉一职。只是这杨奉似乎一直与贼人暗通款曲,以致于朝廷数次围剿皆无功而返。在这最大一直白波匪患之外,关中各郡治下的处山川险隘均有强人占山为王,落草倭寇,少则数十人马,多的怕有上千。 田靖准备消灭这些山贼流寇,捏捏这些软蜀子,同时好好锻炼新军。而且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通过捣毁贼人的巢穴增加一些进项。最近建立营盘训练新兵的花销过大,加上四处打点已经把从陶谦那儿舀来的金银花了一大半,如果不开源节流,怕是过了今冬就要断粮了。朝廷的俸禄粮草不过杯水车薪,而且不知明年是否李傕还会如此照顾自己,那些银子还是先不想了。 今日狩猎,除了解决了这些事,还有一件就是田靖见到了小六。如今陆麒麟已经成为了献帝身边亲卫的统领,负责保护献帝的安全。田靖悄悄递给小六一个条子,告诉小六留意宫中侍卫调动,一旦有事可派人送信到长安城中“远客来”酒家,那里的跑堂中有田靖安排的眼线。一旦这个法子不灵,可去太尉府找杨修报信。 田靖处理完这些事情带领队伍回军万年县,结果在半路改道,带领胡骑校尉营新军半夜抄了翠华山一伙贼人的老巢。其中匪首二人伏诛,斩杀山贼流寇六十余人,俘虏二百余人,抄获了不少金银珠宝。另有二百余人在田靖的兵马一上山的时候,就不战自溃,四散而逃了。 此战一开始的时候,新军还有些担心,但是等到攻上山才发现贼人根本没有防备,加上平日训练有素,所以新兵马上适应了自己的角色,开始杀敌的杀敌,拔寨的拔寨。这一战下来,大部分新兵的兵器都已经见了鲜血,而他们也逐渐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开始对战争充满期待。他们知道,只要杀敌,他们就能获得更高的职位,更多的奖励。而田靖则开始谋划明年开春之后的计划了,这剿匪俘虏自然不会少,这些人多是流民,迫于生计才成为盗匪的,如果能辟出荒地让他们屯田,一方面可以安定地方,一方面可以增加兵粮,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 第二十六章喜得赵俨,两军换防 转眼就到了年关,田靖麾下的胡骑校尉营历经大小十余战,剿灭山贼无数,又得了不少兵马粮饷。俘虏两千余人,田靖挑选精壮准备明年开春屯田之事。 他麾下的将领,臧舜、乐平,包括后来在剿匪中履立功勋的武国兴和史达二人都是武将,对着屯田一事一窍不通。田靖就发现自己这里最缺少的就是文士。杨修在朝中尚有职司,虽然常来万年,参赞军务到可,要是让他负责屯田只怕精力不济了。 田靖也知道自己根基不稳,人才匮乏,但是强求不得,只能一步步慢慢经营。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能想到的就是让卢氏县令王邑给自己推荐两个能干的小吏了。快到春节,也该派人给王县令和华佗带份礼物过去了,正好写封书信给王邑说明此事。 当然张济、张绣那面也要送礼物过去,就是李傕那面也得送份重礼。天子那里田靖送了一方砚台,上面刻得是百里江山,寓意江山一统。同时田靖也提出了,希望明年开春天子能够下令调北军出关剿灭白波余孽韩暹、李乐,将河东郡南部纳入朝廷控制之下。如今河东郡北部匈奴实际在匈奴控制之下,现在还不是与匈奴交锋的时机。这也是当初张济屯兵临晋而不愿剿灭韩暹、李乐的原因。田靖现在提议剿灭白波贼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否则他很难在短时间积蓄足够的力量。 年三十那天田靖给全营兵马放假,田靖在府中设了家宴和臧舜、乐平等人共同庆祝新年。考虑到吕雯的身份也是时候明确了,田靖便请吕雯出来与大家相见。 虽然没有成亲,但是吕雯的身份众人皆知,臧舜和乐平出来拜见嫂夫人。吕雯这一段时间在府中休养,气色越来越好,人也开朗了许多。平时除了帮田靖处理一些文书钱粮之事,就是带领几个丫鬟骑马打猎。吕雯不亏是温侯吕布的女儿,这骑射本领似乎从娘胎里带来一般,只和田靖学了几次便得心应手。吕雯毕竟是将门虎女,也没有那么多拘束,和大家喝了几碗酒后,便熟络了很多。臧舜和乐平对自己这位未来的嫂嫂也是十分满意。 不过乐平有些遗憾,因为李敢不在,其实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和李敢就是形影不离的哥俩,如今年关仍然不能相见,心中十分挂念。田靖看出乐平的心事,告诉他杨奉和张济换防一事已定,徐晃是杨奉部将,定然和他一起到临晋。到时候自然能见到李敢。乐平一听十分高兴,却又多喝了好多烈酒。 第二天大年初一,开门迎新,没想到杨修一大早就来拜年。可见太尉杨彪对田靖还是十分看重的。杨修和田靖等人相熟之后,也觉得田靖一方面能力出众,一方面待人以诚倒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虽不曾有过投靠的心思,但是田靖的事情却是事事帮忙,出了不少力。而且杨修此来还带来了小六的消息,小六告诉田靖在宫中一切都好,而且已得献帝信任并训练了一支近百人的卫队,随时护卫献帝安全,让田靖不要挂念。 中午田靖和杨修说起屯田之事,杨修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便对田靖说,“我倒是认识一个合适的人选,此人姓赵名俨,字伯然,乃是颍川名士。修少年游历之时,曾于此人交好。此人不喜空谈,专心实务,举凡天文地理,民生经济无一不通,尤喜开渠灌溉,劝课农桑等事,若能执掌一郡之地,必能造福一方百姓。可惜和我一样,郁郁不得志,听闻曾在颍川担任过几年收取钱粮的小吏,因为不会变通不受上官所喜。现在在家赋闲,正可来相助将军。” 田靖一听大喜,这赵俨在三国演义里没有什么大名气,但是却是实在有本事的人。曹操迁献帝于许都的时候投靠曹操,担任小小县令,后来一路高升,到魏明帝的时候曾经担任车骑将军、司空之职。这可是田靖在现阶段能找到的最牛的人了,而且挖曹操的墙角,何乐而不为?田靖立马问:“不知此人现在可能请来为我所用,我原以军师之职以待。日后还可奏请献帝,辟此人为万年县令。” 杨修一听,“田将军果然是爱才之人,既然如此,我这就写封书信与他。” 田靖哈哈一笑,“德祖啊,你可是帮我解决了大难题啊。若不是现在不是公开我与太尉交好之事的时候,我还真希望你辞了那郎中之职,来我军中担任主簿。” 杨修一笑,“故所愿不敢请耳。我观将军之职不在这区区校尉一职,将来将军大展宏图之时,修自来相助。” 田靖听罢一拍杨修肩膀,“那我们可说定了。来,等你书信写完,与我几位兄弟共饮几杯。日后都是一家人,大家多多亲近。” 从初一到初五,杨修一直留在田靖府上,二人每日纵论天下大事,喝酒谈天,倒也十分快活。给赵俨的书信已经送出了,杨修认为要有回信怎么也得等过了正月了,今日便准备与田靖告辞先回长安。 正在这时,却听门外的亲兵的禀报,有一人自称卢氏县令王邑的信使,特来拜见将军。 田靖心说这王邑不知道有何急事,却要大过年的派人送来书信。便和杨修一起去前厅见送信的人。 没想到一到大厅,杨修就认出了来人,大喜道:“伯然兄,伯然兄是你吗?我是杨修啊,我几日前才刚刚写了书信给你,如何这么快便到了万年,莫非你会神仙术不成?” 来人一见杨修也是十分亲切,“原来是德祖贤弟,却不想在此处相见,我受故友王邑之托而来,却不曾收到你的书信。” 杨修一拍脑袋,“原来你便是王县令的信使,怪不得,我也说书信没有这么快呢。不知伯然兄此来何事,我正向田将军举荐兄长呢?” 田靖也听出来了,感情眼前之人便是赵俨,赶紧一揖到地,“不才田靖见过先生,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赵俨也是一愣,没有想到田靖居然听过自己的名字,看来正如刚才杨修所言了,“将军言重了,乡野村夫到让将军见笑了。在下此来实是故友王邑言道将军欲行屯田之事,造福一方百姓,只是手下尚缺几个可用的文吏,拜托王邑代为寻找。在下粗通屯田之策,正愁无处容身,特来毛遂自荐,不知将军可容我否?” 田靖一听大喜,“田某求之不得,田靖得先生如久旱逢甘霖耳。先生才华既得德祖与王邑大人二位推荐,定是不世之才,只怕在我这里莫要委屈了先生。在下现在位微权轻只能委任先生以军师祭酒一职。将来若能代圣上收复关东各州郡,定然举荐先生为一郡之长。” 赵俨听罢心中暗自高兴,自己总算遇到了明主。而且这田靖现在只是一个区区校尉就能想到屯田之策,而且说什么代圣上收复山东,只怕志向不小。 田靖让张俨就坐,与杨修、赵俨共论如今天下形势,三人各抒己见,聊得不亦乐乎。 第二日田靖便向全营宣布了对赵俨的任命,让赵俨总揽屯田的一切事宜。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赵俨见田靖如此信任自己,自然全力以赴。 …………………………………………………………………… 新年过后,经不住李傕催促,张济开始与杨奉换防。张济这次两万大军拔营,当真是寸草不留,粮草全部拉走,甚至连营垒都拆了个七七八八,可见其心中不满。李傕得到报告,觉得张济只要答应就好,也不愿在这事情上再生事端。 张济到了弘农之后,命人清理弘农县城,打扫街道,贴榜安民。同时派人前去新安与杨奉交接防务。杨奉早得了李傕的密信,带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大摇大摆地向关中移师。结果因为运输的车辆太多,速度太慢,杨奉又急着赶去长安向李傕进贡,便带着亲信和贵重礼物先行。剩下的大队人马则由其麾下将领带领前去接手临晋防务。 本以为就是迁徙而已,没有想到到了潼关却出了纰漏。现在潼关的防务已经交给了张济的人马,镇守潼关的不是别人,乃是建忠将军张绣。张绣下令,人马可过,但是粮草以及金银财帛全部留下。 杨奉的部下哪想到眼看进关了,却被“自己人”摆了一道,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张绣的人马包围缴了械。张绣做的很绝,给杨奉的人马留了三日口粮,剩下十万石粮食一粒也没有让出潼关。 杨奉听到粮草被劫的消息时已经是五天之后了,杨奉暴跳如雷,便去找李傕评理。李傕派人责问张济,张济只说李傕曾答应只要自己移师,就提供粮草。现在自己也是先问杨奉借粮。将来朝廷粮饷拨下,只管还于杨奉便好。李傕一听气得七窍生烟,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最惨的是杨奉,自己的粮草被劫,结果到了临晋一看,张济那老儿连营垒都拆了,难道要让自己喝西北风不成。只能前去胡封所部借粮草物资,胡封倒是大方,开始的时候要什么答应什么,可时日一久,杨奉发现不对,自己麾下的将官和大队人马大部分都被胡封收买了。只怕再拖延一段时日自己就成光杆司令了。杨奉这个气呀,心说你李傕不忍莫怪我杨奉不义。派遣心月复偷偷前去拜见郭汜。 ( 第二十七章二小相争,徐晃扬威 就在杨奉得知粮草被劫的时候,在潼关倒又上演了一出好戏。 原来在杨奉的大队人马之后,还有一支两三千余人的队伍不知什么原因耽误了行程,比大部队晚到潼关五日。张绣麾下的守关兵马前几日扬眉吐气之后,更加将杨奉的人不放在眼中。眼看人马到了潼关之下,又准备如法炮制,一个军侯带领几百守军拦住队伍大喊一声,弘农兵马听着,我们奉我家建忠将军知之命在此保守潼关,这潼关人可以过,但是粮草物资必须留下。前几日你们上万人马都被凉州军缴了械,何况你们这区区几千杂兵。若是识相的赶紧舀了兵器滚蛋,若是不走,哼哼,老子认得你们,老子手中的兵器可不认得你们。”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少年怒气冲冲的骑马冲了过来,也不下马,用手中板斧一指来人:“小爷见过不开眼的贼人多了,却不想在这潼关下却见到你这不怕死的泼皮。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留下我的粮草,来,且吃小爷一斧。”说罢挥斧便砍。那刚才拦路的军侯没想到对方来了狠碴,一下吓懵了,眼见斧子到了脖子边躲不开了,心说我命休矣一下吓得尿了裤子。 来人把斧子突然收斧,斧刃就在那军侯脖子边,寒气透骨。来人哈哈大笑,“还不快快开门,让小爷通关。” 那军侯那还敢造次,连忙命守卫城门的军卒回去禀报,结果半路遇到了张泉。张泉自筹建虎贲校尉营后,一直屯兵蓝田或者出兵剿匪,很久没有见过父亲。这次听说父亲守卫潼关,特来相见。不想赶上这事,张泉也是火爆脾气,备马提枪便出了潼关。 张泉与那使府的少年见面之后,话不投机便战到了一处。张泉的枪法虽然不及田靖,却也得到了父亲的真传,在同龄少年中可以说罕逢敌手。那使双斧的少年也不一般,只见两把大斧上下纷飞,舞得密不透风。二人可以说旗鼓相当,激战了五十余个回合之后,张泉开始渐渐占了上风,毕竟他是家传枪法,浸婬已久,而对方的斧法犀利,却是不够纯熟。 张泉瞅得一个空隙,使出七探盘蛇枪法的扎字诀,一枪刺向那使斧将领的咽喉。对方眼看躲不了了,口中喊了一声“靖哥平弟,我命休矣!”便闭眼等死。 张泉和田靖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剿匪中也认识了田靖的结义兄弟乐平,几乎条件反射般地硬生生收住了刺出的银枪。 “喂,你说得靖哥可是胡骑校尉田靖?”张泉问道。 那使斧将领其实便是李敢,他随徐晃学艺,同时镇守函谷关,却不知道田靖在长安获封胡骑校尉的消息。其实他们这一支队伍晚了,主要是因为徐晃尽责。函谷关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是防守不当,敌人进入弘农则如一马平川。是以徐晃硬是等着张绣麾下胡车儿将军亲自接手防务,把一应事务交代的清清楚楚才领兵入关中。 李敢听罢,“我家哥哥是叫作田靖,不过却不是什么劳什子校尉。今日你手下留情,绕过小爷一命,来日定然报答。只是这军务却不是我能做主的,我这就去禀过我家将军,一切由他做主。” 张泉一笑,“好,我便在这里等着。” 李敢飞马回去报与徐晃知道,徐晃让田靖开路,却是亲自押后。听说潼关守将刁难,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了。又听说李敢败在对方一员小将手下,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了。 拍马前来发现前面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将军,虽然顶盔掼甲,却是面白如玉,好似一个女女圭女圭一般。徐晃扭头便训李敢,“真是无用,师傅教了你几个月武艺,却连一个女娃都打不过。”李敢也不敢接话。 对面张泉听到却不高兴了,“兀那大汉,你说谁是女娃,莫要逞口舌之利,有种来和小爷在战场上见真章。” 徐晃斜乜着张泉,说道,“你的身子太弱,吃不得本将军一斧,还是快快换你家大人出来。” 张泉恨得牙痒痒,也不说话,拍马上来举枪便刺。饶是他枪法灵活,但比起徐晃来还是差了许多,加上徐晃力大,不到十招他便有些支持不住了。 这时张绣早已经得了守军的报告,怕张泉有失亲自出城。见到对方大汉斧法纯熟,便知道张泉绝对不是对方的敌手。 张绣一舀手中的金枪,拍马向前,大喊一声“住手”,换下了张泉。张绣对徐晃一抱拳,“在下武威张绣,不知来将可能将姓名相告?” 徐晃一听,“我说什么人敢拦我的粮草,却原来是人送绰号北地枪王的张绣。在下河东徐晃,没有什么名气,本杨奉将军麾下任函谷官守将。在下奉命移防,不知建忠将军的部下因何阻拦啊?” 张绣见徐晃刚才与张泉过招,知道他武艺不俗。而且徐晃带领两千兵马,显然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比起之前杨奉的乌合之众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张绣便生了爱才之心,想要招揽徐晃。便对徐晃说:“徐将军请了,我张绣把话说在明处,两军换防,明白着是你们去关中富庶之地,我们到弘农这瘟疫灾区。朝廷不拨钱粮,我这两万多人马难道喝西北风不成。自然得从弘农想办法,杨奉横征暴敛,盘剥百姓严重,只怕已经把十年后的税负都收完了,再加上瘟疫泛滥,十室九空,我不抢他杨奉哪还有我们的活路。但是这事情要看对谁,像徐晃将军这样,一看就知道带兵有方,与百姓秋毫无犯,就是劫谁的粮草也不能劫将军的不是。我张绣愿意交徐将军这个朋友,将军部下这就可以过潼关,刚才的不愉快就此揭过如何?” 徐晃听罢哈哈一笑,“交朋友,好啊,只要你能胜得过我的双斧,我就交你这个朋友。” 张绣脸色一变,心想这厮如何这么不懂道理,自己明明示好,却不想徐晃还要比试。也罢,难不成我张绣还怕你不成,张绣一举手中金枪,朗声笑道:“徐将军出手吧,我张绣也见识见识将军威震天下的斧法。” 其实徐晃如何不知道张绣的示好之意,只是他清楚自己投靠杨奉已经走错了一步,就是改换门庭自然也要投靠一个真正有实力的人不是。而张绣在他眼中实在不具备这个实力,而且有些时候人与人相处是要看眼缘的,他实在不喜欢张绣的眼神,总觉得此人有些捉模不透。 徐晃见张绣出手,自然不敢怠慢,集中全部精神与张绣一战,只想若能侥幸得胜,定然一战扬名。从此天下人都知道我徐晃胜了北地枪法,那么这一战就值了。 徐晃双斧纷飞与张绣战在一处,交上手才发现张绣的枪法实在难缠。七探盘蛇枪法,招招不离要害,而且枪法刁钻令人防不胜防。徐晃一开始十分不适应,左拦右挡,一开始就占了下风。但是当他稳住心神再与张绣见招拆超之时,慢慢地就能抵挡了。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不觉二人交战已过了百合。张绣额头冒汗,攻势渐渐变慢;徐晃挥汗如雨,毕竟使斧比使枪要耗费体力,但是却是越战越勇。 李敢虽然憨直,却也看出这样下去,师傅与张绣定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便对张泉喊道:“喂,那白脸的小将,你当真认识我家哥哥?认不认识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你也看得出场中的局势,胜负难分。再战下去恐怕两败俱伤,我喊住我师傅,你叫住你爹,我们两下罢兵如何?” 李敢虽然是对张泉喊的,却是想让师傅和张绣听见。张泉听别人别人喊自己白脸的小将就有些不快,回道,“放屁,我爹爹如何会输,倒是你怕你师父输了才是。” 不过他答不答应不要紧,张绣和徐晃却是挺清楚了,张绣对徐晃说,“我白长了一把年纪,倒不如一个小辈看得明白,徐将军我们今日就到这里如何?” 徐晃也知道自己是万万胜不了张绣的,虽然不甘,但是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也只好作罢。答了一句,“好!可不是我徐晃怕你,等明日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再做比试。” 张绣一笑,“不必比了,将军双斧天下无双,张某十分佩服。我在城中设宴款待将军,还望将军不要推辞。日后是不是朋友且不必理会,我们今日不醉不归,你看怎样?” 徐晃说,“你那儿可有好酒?不行,不行!我已经耽搁了时日,只怕杨奉那厮找我麻烦。若是再和你喝酒,杨奉刚刚吃了你的瘪定然以为你我一伙儿,到时候若舀军令斩我,岂不自讨苦吃。我还是早早过关赶路要紧?” 张绣听完脸色变了几次,心说这个徐晃看似粗鲁,实则聪明的很,只怕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故意说与我听。看来此人暂时是不能为我所用了,也罢,只有留的一线余地,将来总有机会。 张绣马上名人开关放行,徐晃也不客气,带领大队人马过关。 ( 第三十二章有来有往,互有胜负 田靖让斥候前去寻找胡才所领白波贼人的踪迹,他则领着大队快速行军。下雪天虽然迟滞了行进的速度,但是好处是不过人畜只要行动都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 派出的斥候不多时便回来禀报,前方大约二十里处发现了大量脚印,据判断应该是胡才的部队不错。田靖命人加快行军,争取尽快赶上去。 追了几个时辰,突然看到前面一大片开阔之地。视野极好,田靖凭肉眼已经能够看到胡才的部队了,而且敌人行进的速度很缓慢。田靖便下令跑步前进,结果没跑出多远就有几个人摔倒,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脚下打滑。田靖也是一愣,心说刚才自己也有这个感觉,到不以为异。命人扒开雪层一看,才发现大队人马都站在冰河之上。 田靖这可吓了一条,虽然是冬天,但是这河面的冰层到底多厚能不能承受这么多人的重量他可没有底。田靖叫来毛安一问,毛安一拍脑袋说道,“将军一问我才想起了,这有一条大河叫作涑河,涑河在这南面形成一个大的湖泊,叫作张阳池。我们来时没有走这条路,所以现在才想起来。” 田靖一想,这倒也不能怪毛安,这么大的湖都结冰了,而且大雪一下覆盖起来,也看不出来。“如果不从冰上走,绕道要多长时间?” 毛安想了想,“小的实在不知,不过记得这湖泊的湖面十分宽阔,若要绕道,怕也得费半天时间。” 田靖听完有些纠结,这胡才他是想抓住的,如果绕道那么肯定是追不上了。若是在冰上追击,到底俺不安全他可心中没有底。他又让士兵扫开一块较大的区域,趴下看了看冰层,至少有一个拳头那么厚。而且前面胡才的兵马走过没事,只要沿着他们的脚印走,应该问题不大。田靖一想,罢了,带兵之人怎能瞻前顾后。便下了命令继续追击。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也安排士兵十人一组把腰间绳索连接起来,大队分开行走,如果有人不小心掉下湖里,其它便迅速趴在冰面上,把落水之人慢慢救起来。这下田靖倒也不敢命人跑步前进了,人马沿着白波贼留下的脚印小心前进。 就这样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眼看着前面就是一片树林,应该快到岸边了,田靖这次算放下心来。结果就在这时候突然听着冰面卡卡声响,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间冰层突然裂开一个大口子,一下掉下几百人去。田靖走在前面,正好也在这这掉下水的人中。田靖第一反应就是屏住呼吸,紧接着就觉得混身都被河水包裹,冰凉刺骨,再探出头时。却发现前方树林中一起出来一百多弓箭手,对着河中就射。田靖一看赶紧让大家把头埋到水下,至于能不能躲过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心说,这胡才早有预谋,只怕我命休矣,倒是可惜了这些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 田靖身后臧舜领着大队,看见河面突然裂开,便让身后士兵全数爬下,同时准备用绳索救人,哪知还没有准备好,就见敌人的箭矢飞蝗般的飞来。臧舜赶紧让舀盾牌的士兵上前护卫。但是冰面之上毕竟调动不便,只一轮射击,就死伤了十几人。 眼看敌人第二轮箭又射了出来,臧舜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也知道今日讨不到好了,但是他更加担心田靖的安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蹄之声,眨眼的功夫一队白衣白马的骑兵冲杀而至。敌人的弓箭手没有防御,立刻被骑兵杀得大败,便往树林中跑。 这队骑兵不是别人,正是田靖当日让李敢、乐平统领,先进河东的后备白马义从部队。来的这一百多骑兵领军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敢,见赶跑了敌军,让一队人马弃了马匹进林中追击,他则带人留下准备救援。 李敢带人用绳索把田靖等落水的人全部拖上了岸。后面臧舜等人则小心翼翼地绕道冰面厚处上岸。 见田靖浑身湿透,李敢让人找来了大敞给田靖披上,其他人只能坐下生火取暖了。不一会儿前去追击白波贼的人回来,说是敌人熟悉地形跑得太快,他们追丢了,而且怕中埋伏也没敢孤军深入。李敢答应了一声让他们下去休息。 田靖在篝火前烤了好久总算慢慢缓过来一些,也没有那么冷了,才问李敢进入河东之后的情况。 李敢说:“当日进入河东,我便大队拆散分成几个百骑队,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悄悄北上。一路倒也没有发现白波贼人有什么大的调动,但是等过了汾水到了南匈奴于夫罗的地盘,就发现问题了。那些小的放牧部落全部收缩到了平阳附近,而且看到有百夫长带着人四处征集牛羊马匹,想来匈奴应该有大规模的行动。”李敢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为了模清敌人的行动,乐平带着人模到了白波谷附近,结果被匈奴的一个千人队发现,一路纠缠,杀伤了他们不少人马。直到过了汾河,我们钻井了山里,才把追兵甩开。我让乐平带领大队在后面监视敌情,自己便带了这一百人赶紧南下找你通报讯息。” “那么根据你们发现的情况,于夫罗要南下?”田靖问道。 “我觉得不像,我感觉这于夫罗似乎要发兵北上,夺取南单于庭。”李敢说道。 “那么这一支千骑队为什么一直追你们呢?”田靖有些奇怪。 “这件事情我也想不通。或者他们没有把我们当作汉军,而当作鲜卑人的探马或者匈奴老王的细作?”李敢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大相信。 田靖看到李敢发愁的样子一笑,“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也会想问题了,我倒要高看你几眼了。想不通便先不想了,我们先整军兵困安邑再说,到时候打下安邑有了立足之地,管他于夫罗南下还是北上,我们都好有个对策。”这样吧你的兵马和我一起北上解县,另外派人去通知乐平,让他安排斥候监视匈奴有无异动。大队人马南下与我们安邑汇合。 原地休正了一日,第二日一早田靖、李敢、乐平带着人马北上,两日后到达瑕城,到了才发现城门大开,城中一个人也没有。这一方面说明汉军进入河东剿灭白波贼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所以这里的零星匪军才弃城而逃。而两一方面却也说明,胡才没有走这条路,而是选择了其它道路会安邑。否则胡才定然不容自己安然北上。 城中没人,四周的村庄也没有见到百姓。田靖估计百姓都躲起来了,不管是躲白波贼也好,还是躲官军也好,总之要活命就得藏起来,毕竟这时候的官军似自己部曲这般的不多,剩下的很多和匪徒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瑕城暂住一晚,部队继续北上。瑕城和解县很近,也就一天半的时间就能到达。田靖可不敢妄想解县还是空城,提前放出很多斥候去探查军情。好在李敢的骑兵到了,斥候的速度和侦查范围都大了许多。 根据斥候发回来了情报,现在解县有一支三千多人的人马驻扎,而且周围还不断有贼兵往解县方向聚集。田靖心想这韩暹李乐定不会赶到解县来堵自己的。莫非除了胡才之外白波贼人中还有其它得力的将领,看来这次倒有硬仗要打了。 田靖让部下加快了速度向解县方向移动。第二日午时之前赶到了解县城下,距城十里下寨。等士卒休息好之后,田靖、李敢、乐平领兵到城下叫阵。 不曾想他们刚到城下,解县城城门大开。城中出来一千兵马,为首一员将领生得虎背熊腰,身高一丈有余,手舀一柄硕大无比的狼牙棒,往阵前一站当真是威风凌凌,气势汹汹。 田靖身旁的毛安看到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要往后躲,田靖一下叫住了他,“毛安啊,你可认得此人。” 毛安说话都有些哆嗦,“怎么是这个煞星?回将军,此人乃是白波军的五渠帅,唤作“铁背人熊”高无敌,身高体壮力大无穷,据说曾经手撕虎豹,掌劈巨石,而且还有刀枪不入的本领,特别是一柄狼牙棒乃是混铁所铸,重于百斤,所向披靡。” 田靖瞪他一眼,“你在此说书吗?要是再胡吹大气,乱我军心,小心我要了你的脑袋。” 毛安一听吓坏了,“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我这也都是听别人说的,便记下了。” “难道你之前不曾见过此人?”田靖问道。 毛安赶紧说道,“实不相瞒,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听说五渠帅两年前投奔了匈奴大王于夫罗,于夫罗封他为南匈奴第一勇士。两年多不见,倒不知道他何时又回到白波军了。” 田靖听完也是心中疑惑,“已经投奔了于夫罗却又回来了,莫非匈奴真要南下与我们北军争锋不成?这倒棘手了,也不知乐平那一路是否平安无恙?” 战场之上自然不容他细想,李敢见对面的大汉站在那里比骑马的人还高,还有一柄巨大的狼牙棒,知道此人定是力气擅长。也不请示田靖,拍马就冲了上去。 田靖也不阻拦,喊了一声“莫要与他硬拼”,便于臧舜一起观敌瞭阵。 ( 第三十三章三英联手,两心相印 李敢拍马上前,在那大汉身前勒住马头,大喊一声:“我乃大汉胡骑校尉麾下别部司马李敢,来将通名,我斧下不斩无名之鬼。” 那大汉看了李敢一眼,大笑三声,“汉军果然无人,让一毛头小子出来送死。某家南匈奴单于座下第一勇士高无敌,受二位渠帅之邀特来把守解县。若要攻城,且胜过我手中的狼牙棒再说。” 李敢听罢拨马冲上前去,到得高无敌身边,举斧一招力劈华山便砍了下去。哪知那高无敌站着不动,举起狼牙棒轻轻一挡,李敢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虎口剧痛,右手的斧子险些月兑手。这下李敢才知道此人的厉害,不敢硬拼。接下来再战,李敢小心应对,尽量避开和狼牙棒得直接撞击,但是苦于无法近身。而李敢在马上与高无敌在步下比试,马匹的弱点就显示出来了,移动不灵,躲闪不易。几个照面之后,李敢一个不小心露出了背后空门,高无敌狼牙棒嗡的一声便砸了过来,李敢没有办法,憋了一口真气,把双斧往背后一挡,硬抗这一棒。只见狼牙棒挥下的一瞬李敢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应声飞出一丈多远。 田靖和臧舜见到李敢落败的一刻便双双飞马抢出,但还是晚了。田靖对臧舜道,“我拦住他,你去救人。”话音刚落,便和高无敌交上了手。田靖的亮银枪用得是七探盘蛇枪法的缠字诀,不与高无敌硬碰,只是借力打力与高无敌的狼牙棒纠缠,等找准了时机才如盘蛇出洞,攻击高无敌的要害。 那面臧舜已经救了李敢回去,李敢口吐鲜血,昏迷不行。臧舜把李敢放下,怕田靖有失,便又回来与田靖同战高无敌。哪知他不加入战团还好,他一上去只一个照面,便被高无敌一狼牙棒扫中马腿,应身从马身上滚落下来。 田靖一看这下可不行,自己二人联手只怕也不是这高无敌的对手。耍了一个花招,“兀那大个,你看背后来得是何人?” 高无敌憨厚扭身回头,一回头的功夫田靖俯身接了臧舜拍马就往自己营盘方向跑。高无敌不见背后有人便知上当,心中气恼举步便追,此人人高马大,跑起来竟不比马匹慢多少。 田靖带着臧舜跑动不快,眼看要被高无敌追上,只好就势解下雕弓,回身对准高无敌的面门就是一箭。谁知有些慌张,射的低了,奔高无敌的胸口而去。 高无敌竟然不挡,那只箭射在他身上和射在盔甲上一般,应声而落。田靖心说,此人果然有刀枪不入的本事。不过这一箭倒是阻了高无敌的速度,田靖的马匹已经冲到了营门。高无敌再想上前,早有汉军用弓箭射住阵脚,高无敌无法只得回转。高无敌心想今日一战连胜三员汉将,已经足够激励士气了,只要小心防守定可保解县不失。日后汉军若再有人来挑战,我便来一个杀他一个,来两个杀他一双,让汉军知道我高无敌的厉害 田靖回到营中,便去看李敢伤势。李敢现在已经醒了过来,但是这次受伤不轻,饶是李敢身体皮实,只怕也要将养一段时日了。哪知李敢却是心中不服,和田靖嚷嚷着定要明日再战。 田靖让他好好休息,自去与臧舜商量对策。臧舜今日一招没有出,就被打败,心中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自己功夫与那高无敌相差甚远,便说,“不如明日我们不与他斗将,只管大军冲杀,白波贼人战力不济定然不是我军的对手,到时候大军围杀,我看那高无敌如何抵挡。” 田靖一听说道,“不可。那高无敌武艺惊人,我们尚且挡不住,到时候到让许多兄弟平白送命。我倒是想了一个办法,但是不知道行不行。明日我们舍马步战,高无敌人高马大,但是俯身与我等对敌,速度就会受影响。而且我们三人若是合力,让李敢只攻他下盘,你则用枪缠住他的狼牙棒,我就借机攻他要害。若是此计可行,那么便可诛杀次僚,若是不行,我们当想好全身而退的策略。” 臧舜听罢说道,“我光想马上交战了,若是如此倒多了几分把握,若是当真打不过他,倒不妨用些小手段,到时候全省而退即可。只是李敢可能一战?” “倒是要看他了,若是不行我们休息两日再战不迟。”田靖和臧舜计议已定便去准备。 第二日又让李敢休息了一日,直到第三日才又去挑战。高无敌一见来得还是这三人,很是轻蔑,便说道:“你们汉军之中竟派不出一员像样的武将不成。这样吧,爷爷我也不没有时间陪你们玩耍,不如三个人一起来,爷爷一棒一个打死了事。” 田靖、臧舜和李敢也不与他多话,弃了马匹,各舀兵刃与他步下交战。李敢的双斧直奔高无敌的双腿和脚下进攻,臧舜则是使出浑身解数困住高无敌的狼牙棒。田靖则亮银枪上下飞舞招招刺向高无敌的要害。眼见一个空当,田靖挺身便刺,亮银枪直接刺向了高无敌的咽喉,本以为一招得手,哪知亮银枪竟不能刺入半分,硬生生被高无敌的下颌和咽喉锁住。田靖一大意地功夫,高无敌狼牙棒顺势砸来,田靖的亮银枪承受不住应声而断。 臧舜见田靖有危险,也顾不得江湖规矩了,一把石灰粉直接洒向高无敌的面门。高无敌眼睛一迷,就松了气息,田靖顺势爬起,抄起半截亮银枪当剑使再一次刺向了高无敌的咽喉。枪尖刺入半寸,却再也刺不进去,田靖真不知道他如何炼成这铜皮铁骨的本领。 高无敌忍着疼痛强睁开双眼,顺势一抓,就把田靖抱住,双臂将铁箍一样把田靖紧紧勒住。李敢在下盘一斧砍向高无敌的双腿,哪知斧子被硬生生弹了起来。田靖看得真切,知道再不想办法,怕是自己要被勒死了。便弃了枪使一招双凤贯耳,拍向高无敌的太阳穴敌。这一招倒是生效了,高无敌就势松开了田靖,跌跌撞撞向后退了一步。田靖落地的一瞬,看到臧舜便在身前,顺手抄起他的长枪,大喊一声“托我起来”,臧舜双手一垫,田靖右脚踩在臧舜手上飞身跃起,枪就刺向了高无敌的右眼。高无敌正要向后躲,冷不防李敢保住了他的双腿让他移动不得,就这一迟疑的功夫,田靖长枪刺入了高无敌的右眼顺势从后脑而出。高无敌应声跌倒。 汉军一见诸将获胜,迅速冲锋掩杀白波军。城内的白波贼军大多是刚刚逃跑至此被高无敌硬留下的,若不是看他厉害谁愿意在这儿送死,便弃了解县四散奔逃。 汉军进城,田靖却病倒了,现在一切事物都由臧舜打理。实际上田靖那天调入冰河之中埋下了病根,当时不以为意,后面又连日行军并且与高无敌两番苦战,当时苦苦支撑,尚不觉得。这下打败了高无敌,新抓女乃哥才一放松,田靖就倒下了。所谓病来如山倒,兵去如抽丝,田靖这轻易不病的身体这次却是一病不起。臧舜命令部队就在解县驻扎,另外已经派人给朱隽送信,一方面说明这里的情况,一方面沿途接应。 田靖病得虽重,好在居中有医士可以照顾,熬些汤药治疗,倒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好得慢些。田靖躺在床上,就想到了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事情,想到了在幽州为自己担心的母亲,想到了高风亮节的父亲田畴,也想到了还在京城的吕雯,不知道他们是否都好? 此刻吕雯正在太尉府中散步,田靖一去月余没有消息,她心中十分挂念。今日总觉得心思不宁,不知道是不是他出事了。应该不会的,他武功不弱,又聪明狡猾,定然不会有事的。可是,要是遇到一个武功更高,又更狡猾的人怎么办呢?吕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胡思乱想,旋即又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太想念他了,所谓关心则乱吧。 吕雯就这样便走变想,不知不觉却在太尉府中迷了路。她心想自己一直在后院的西跨院住,这毕竟是别人府中到处乱闯也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不若找个下人问问路吧。 正想着,突然看到前面一个小院里有一个半老徐娘的妇人在洗衣服。吕雯便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娘,我是后院的客人,不知道怎么走到这来了,我想要回去却找不到路,不知大娘可能指点一下。” 那妇人边在围裙上擦干双手边回身说:“好!这位小姐,我这门这是柴房,到后院要从东边的园子绕过去,我来指给你看。”可是她回身的一刻却愣住了,对面的女孩子长得太像她的雯儿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吕雯一看她的模样也愣住了,然后便扑了上去抱住那妇人大哭,“娘,娘,我是雯儿啊,我可找到你了。” 那妇人擦了擦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我的雯儿,你是雯儿。娘可想死你了。”然后又呜呜的哭泣起来。 两人相拥哭了许久,才坐下询问彼此的情况。原来严氏夫人在当日城破的时候与吕布失散。吕布带兵投奔袁术,严氏自然不知哪里去找他,只好隐姓埋名给富家大族洗衣打短工度日。后来机缘巧合,太尉府上杨修娶亲,家里要多进些粗使的丫头妇人,严氏便进了太尉府当起了佣人。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吕布,见不到女儿了,好多次想去寻死。可是又怕有一天吕布真的带兵打回来找自己找不到。就这样不知不觉两年多过去,不想却在太尉府中见到了女儿。 严氏夫人问女儿吕雯:“你爹现在怎样?他可来了长安。” 吕雯一听娘问吕布,有心想说,“他找了别的女人,早已经忘了你,再也不会来了。”可又不忍心,只好说,“他很好,他在兖州当刺史。” 严氏夫人一听,“那好啊,那你带娘去兖州,去见你爹?” 吕雯苦笑了一声,“好,但是现在不行,现在兵荒马乱的,路上不安全。等他回来就好了,他会带我们去的。”心中却在想不知道田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自己将来又如何面对父亲。 严氏夫人当然不知道吕雯曾经刺杀吕布的事情,但她一看吕雯的样子就知道她有 了意中人了,自己当年喜欢吕布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女儿大了,终究要嫁人的啊。只是不知道这个能得女儿亲睐的少年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 第三十四章妙手回春,熔铁炼甲 田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病床上躺了五天时间,还以为还是打败高无敌那天呢。现在想想与高无敌的对阵还是心有余悸,他是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的距离。田靖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毕竟自己是一军的主帅,不能再恃勇斗狠了,若是自己真有个闪失,这一营兵马又当如何自处,这些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又当怎么办? 田靖起身下地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不在军营大帐之中,却在一个屋子里。屋子不大,却是生了柴火十分暖和。田靖站起来推门想去找李敢和臧舜来问个究竟,哪知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姑娘的推门进来,田靖还没有说话,她却是吓了一跳,“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快躺下,大夫说你还得好好休息几日。” 田靖一愣,心想自己这是在何处,这个姑娘又是哪里出来的。正要问话,却是听得屋外有人问话,“大夫,我家哥哥身体怎样了?” 只听得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说道,“什么怎样了,我不是说过了吗,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你们天天来看,难道能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那问话的人也不敢生气,径直往屋里走,他一推门,田靖却看见此人正是李敢。李敢看见田靖醒了,而且还下了地,上来一把抱住了田靖,“靖哥,你可算醒了,你吓死我们这些兄弟了。” 田靖一笑,“你倒奇怪,我就觉得身子有些乏睡了一觉,怎么这么紧张。对了,这是哪啊,还奇怪啊,还有这屋子这人”田靖说着一指那姑娘,“我都不认识?” 李敢把田靖拉到一边悄悄说,“哥哥你不知道,你那天一进谢县就病倒了,本来以为我们的医士能解决,谁知你一病不起,而且头也发烫,浑身也发烫,没有办法我们便四处寻找医生。四下打听好不容易才在这山村找到这个齐大夫,听说他立了规矩,绝不给达官显贵看病。我便给你换了便装,说是我的哥哥,我们是外出投奔亲戚的,才让这齐大夫给你看上病。结果他一看说你病重需要住在这里治疗,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把你留下。不过又不放心,便是我和臧舜两人一人白天一人晚间守在这里。这不一晃五天了,你今天才行,可是苦了我们为你担心。不过啊,还多亏了齐大夫和这位齐莹姑娘照顾你。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田靖一听倒是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长时间。赶紧给那位姑娘施礼,表示感谢,这才顺便打量了一下齐莹姑娘。这齐莹姑娘虽然生自贫寒人家,却是眉清目秀,颇有种小家碧玉丽质天成的感觉。齐莹姑娘赶紧还礼,连忙说医者治病救人乃是本份,要谢还是谢我爹爹。 田靖便出去给齐大夫行礼。谁知那大夫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好身体,我本以为你明天才会醒的。既然醒了,我这里也不是善堂,你付了药费便请回吧。” 田靖一听这齐大夫倒有意思,总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想要舀银两出来一模才想起自己行军打仗的怎会将银两随身携带。便看向李敢,李敢一听乐了,这齐大夫脾气古怪,前几日田靖没醒不敢得罪他,现在却不怕了。李敢半开玩笑道:“齐大夫你也太财迷了些,我家哥哥身为当朝校尉,又怎会拖欠你的药费。而且你救了我家哥哥的性命,我家哥哥定要好好赏你,或者赏你个一官半职也说不定,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回解县如何?” 那齐大夫一听脸上露出不虞之色,“老夫有规矩在先,不与达官显贵看病,你既欺瞒与我,可见为人不诚。老夫今日也只好小惩大诫,好叫你记得日后不要说谎。”说罢一抖袍袖,一股恶臭的气味冲着李敢的面门而去。 李敢大惊失色,想要屏住呼吸却是晚了,急道:“齐大夫你这是何意?” 齐大夫也不看他回头就往屋里走,“这个是一种草药的味道,若是问了一点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者十日内你会食欲不振,头晕恶心而已。” 李敢一听可吓坏了,心说不让我吃饭这不是要人命吗?“齐大夫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说谎,是我胡言乱语。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别和我一般见识,还是给我解药吧。” 齐大夫回身看了他一眼,“解药吗我这里倒是有一颗”说着舀出一粒药丸放在掌心,“不过我既说了要小惩大诫,自没有白白给你的道理,这样吧,此药你五日后来取好了。” 李敢一听那岂不是要难受五日,看见齐大夫手中的解药便在面前,灵机一动伸手便抢了过来,然后赶紧放在嘴里吞下。“嘿嘿一笑,齐大夫得罪了。” 哪知齐大夫似乎并不生气:“我却忘了告诉你,这药若是现在便吃,只怕会月复泻五日不止。”李敢的头一下大了一圈,这才反应过来中了齐大夫的计。齐大夫冷眼看向田靖,却发现他自始至终站在那里微笑着一句话不说,但是显然早就识破了自己的小伎俩?p> ?p> 田靖看见齐大夫看自己,再次躬身道谢,然后拉了李敢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齐大夫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如今天干物燥,将军可要小心火疾攻心。” 田靖说了一声多谢齐大夫,拉起李敢便走,因为自己病倒五日,军营中的事情他还真有些不太放心。 这回城的路上,李敢嘴中嘟囔,“靖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明明看出齐大夫故意骗我,你却不说,倒让我吃了那药丸。我这还不是为了给你治病才骗那齐大夫的吗?真是好心没好报。” 田靖一笑,“谁让你与那齐大夫斗气来着。对了,你说我们来探亲,不知探的何人?那齐大夫如何肯信,只怕早已看出了我们的身份了。” 李敢一听,“这个你还放心,我还真认识一人,便是解县的罗铁匠。我当日就是说我们是罗铁匠的远亲,因为关中来了匈奴才来投奔的。” “倒不想你也有些长进,对了,如今军务繁忙,你找那罗铁匠何事?”田靖问道。 “我这不是想着如果兵困安邑的时候,需要云梯什么的吗,便去找罗铁匠打造些云梯上的铁钩。”李敢说道。 田靖笑道,“若说这是臧舜的主意我还信,你能想到这点我到是高看你了。” 李敢一听急了,“靖哥,我如今也是后备白马骑兵营的骑都尉,你怎么总觉得我不行似的。若是这样,这骑都尉我不当了。” 田靖看他的样子认真倒不逗他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本领,说实话出来这两年你长进了许多,可不是当日那个只知靠着家势欺负别人的纨绔少年了。等来日我们回了幽州,你爹娘自然以你为荣。” 李敢听罢倒触动了心底的思乡之情;“靖哥,我们何时能回幽州?” 田靖想了想,“你可是想家了,只怕乐平还有后备白马义从营的兄弟都是如你一般吧?这样吧,此次河东之战胜后,我上表天子出使冀州,到时候带兄弟们顺便回去看看。” 李敢赶紧说,“那敢情好!” 二人回到军营之后,田靖见到臧舜把一切打理得都非常好,不管是城池防御,还是粮草物资准备全都井井有条。心说有了臧舜自己倒是可以放心了,一拍臧舜肩膀,“听李敢说,你们每日在齐大夫那里守护于我,不想这军营之事倒也没有拉下。倒是辛苦你了。” 臧舜听到田靖表扬倒有些不好意思,“兄长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分内之事,而且这些处理军务的本领都是从兄长那儿学来的。” 田靖一笑,“谁有本领我自然心知肚明。等这次河东之战后,只怕我们的官爵都要加升了,到时候这胡骑校尉营并交由你统领。对了,李敢说起城中有一铁匠,我的亮银枪被那高无敌打断,倒是想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枪杆可以修复。” 臧舜一听田靖问起铁匠,赶紧说,“这事倒不需兄长担心,李敢几日前已经将亮银枪送了去,如今只怕早已修好了。” 田靖看了一眼李敢,心中感激,这兄弟处处为自己着想,却不明说。三人倒也无事便一起去罗铁匠的铺子。 铺子在解县城东的一角,铺子不大,只容几人容身。三人进去的时候罗铁匠正在用大锤敲打一个铁钩。见到他们进店,罗铁匠认得李敢,边打铁边说,“这城中没有上好的木材,做不得好枪。我从你们送来的破铜烂铁里面找了一个差不多的安上了。不过若是不好使,可怨不得我。对了,里面倒有一块好铁,是一根狼牙棒,作兵器浪费了材料,若是做铠甲倒是上好。” 田靖心说这解县的人倒有些脾气,不管是大夫还是铁匠都不大会说话。不过一听到铠甲一事,倒是来了兴趣:“这位大哥,你可能制作官甲?” 罗铁匠看了一眼田靖虽不认识,却能看出他是能做主之人,“我既然敢说,自然能做。只是我做的可不是扎甲,而是鱼鳞甲,不过只有上好的精铁我才能做。” 田靖一听,倒是遇到宝了,鱼鳞甲虽然出现很早,但是技术一直不成熟,所以汉军将官铠甲一直以扎甲为主。这鱼鳞甲若是做出,防御力提升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大喜道:“不知那一根狼牙棒能做几具鱼鳞甲?” 罗铁匠一看田靖的神色便知道此人知道鱼鳞甲的来历,“你这人太贪心了,铁只有这么多,而且我还要融了重铸,重新提纯。只怕最多能做出两具。而且我们师徒三人做出一具铠甲只怕也要月余时间,哪能多做。” 田靖赶忙道,“罗师傅的本领我是十分放心的,既然能做出两具,能不能这样,身上的铠甲都用好铁,至于护臂什么的另寻其它蘀代,你帮我凑出四具鱼鳞甲来。人手不够,我调些精壮来与你打下手。至于银钱方面,你放心,四具鱼鳞甲我愿出一万钱。” 那罗铁匠看了看田靖:“铁料是你们带来的,若是算人工,我这儿打造每样东西自有明价,你若是钱多的没处使,那么自去找他人打造,我却没有平白多要别人银钱的习惯。” 田靖一听赶紧道歉,“罗师傅的话在理,倒是我失言了。”心说这解县人的脾气当有趣,还是少说两句少被人挤兑的好。又和罗师傅交代了几句,便舀了修好的亮银枪与臧舜、李敢回营。 ( 第三十五章烈火焚城,逃出生天 回营之后有探马来报,骠骑将军朱隽领中军已经到了瑕城驻扎。田靖和李敢、臧舜一商量,自己既为先锋,自然没有坐等中军的道理。便让二人准备一应事务,明日一早开拔。 继续北上便是猗氏县,这是到达安邑前得最后一个城池,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抵抗。这次行军因为带了臧舜等人在解县刚刚打造好的云梯和其它攻城所需的器械,速度比平日行军慢了许多。 到了猗氏县已经是三日之后,田靖本以为这里定然重兵防御,哪知道到了猗氏县却见到白波贼人正在逃跑。猗氏县两座城门大开,现在还有一些没有来得急撤退地白波贼人正舀了粮食财物准备出城。看到汉军来了,这些人扔下东西倒是什么也不顾的跑了。 田靖让李敢的一百骑兵去追赶逃跑的贼人,他则带了大队进城。猗氏县城很小,也就能容下几千人口。房子建的密密麻麻,街道也不宽阔。进城一看一片狼藉,倒是应正了白波贼人刚刚得到消息逃跑不久。 田靖让士兵寻找空的屋子休息,同时安排了卫兵警戒。他们在城里安置之后不久,李敢却是带着骑兵回来了。李敢想田靖禀报,敌人跑得很快,抓了几个白波贼人,他便没有再追。他把抓来的俘虏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城内的白波贼帅唤作齐泰,在白波诸位渠帅之中排行第五。齐泰手下倒也有些人马,一直在这猗氏城中驻扎。前日韩暹、李乐两位大渠帅让人来通知齐泰速速领兵退往猗氏。齐泰舍不得城中堆积的粮草财帛,一直让属下装了许多大车,才肯撤走,但是就是这样还有带不走的东西。今日被抓的这些本来是等大军走后,想自己回来捞些油水的散兵,不想却被汉军抓了个正着。 田靖听罢一笑,“这齐泰还真是河东人,是个守财的主儿。既然如此倒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今日让兄弟们好生休息,明日一早起行前往安邑。真正的大仗只怕要在安邑打了。” 连日行军倒也乏了,所以田靖今夜睡得很早。不曾想正熟睡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喊声,睁眼一开,只见窗外火光冲天,田靖大叫一声“不好,中了敌人的计了!” 正在这时李敢冲了进来,“靖哥,不好了,城中起火了。” 田靖拉了李敢便往外走,这一看可不得了,现在整个猗氏县全部陷入火海之中。这城本来就小,而且屋舍众多,大火一起,只怕要全军覆没在里面。而且今日让士兵分散在各民居中,只怕现在就是想召集人马都是困能。 田靖心说,自己真是大意呀,看了那么多兵书却没有想到敌人会用火计。这个齐泰果然了得,可笑自己还说人家是守财奴呢,这下倒好,自己成了瓮中之鳖了,而且眼看还要被烤熟了。等等,齐泰,给我看病的大夫也姓齐,而且他有个女儿叫齐莹,这个齐泰和他可有关系?当日那个大夫对我说了一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疾攻心。”莫非他是在提醒我小心对方用火计吗。 这时臧舜跑了来,“兄长,我已经让人鸣金,聚集四处的弟兄,如今火势越来越大,只怕城内不能久呆,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城的好。” 田靖索性放下想不开的问题,决定先想当下的对策。这是却然后对李敢和臧舜说道,“敌人既然放火,只怕早已防着我们,估计现在两个城门早有埋伏。若是硬闯,只怕死伤严重。若想出城只能插翅飞出去了,对了,赶紧让兄弟们上城,再从一侧城墙上面出去,敌人兵力必在东西两个城门,希望城墙外的兵力不多。” 李敢苦笑道:“不用想了,刚才已经让人去看过了,上城的几段楼梯全部被敌人浇了火油,现在根本上不去。” “看来这齐泰精心设计,就是要我们全军覆没在这城中了。对了,臧舜,我们带来的云梯存在何处,赶紧让人去看看是否还没有被烧毁的。”田靖赶紧说道。 臧舜一怕脑袋,我倒忘了此事,稍等,我去去就来。不一会儿臧舜灰头土脸的回来,眉毛都被燎了一片。“云梯都被烧着了,刚才让弟兄们抢救还是没有来得急。” 李敢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田靖一听也有些慌了,但他还是马上告诉自己不要乱了阵脚,总有办法的。他又回想了在解县遇到的事情,突然想到了云梯上的铁钩。“铁钩,快,快让兄弟们把云梯上的铁钩取下来,我们绑在绳索之上,选一处僻静的角落出城。” 田靖吩咐完之后,臧舜赶紧命人去办。不一会儿便做了十几个飞钩出来。城墙约三丈多高,田靖让人将飞钩扔上城墙,试了几遍没有问题,才让众人弃了装备,只带随身短兵刃出城。 齐泰既封了城门,毁了楼梯,自然没有想到汉军还有办法出城。是以把全部兵力集中在东西两座城门,四周城墙之外除了零星安排了几个守卫之外,根本没有太多的士兵防守。 田靖等人下城之后,心中正憋着火呢,便让李敢领一部分人去西门,自己与臧舜领剩下的人去东门杀敌。这次不用激励士气,所有的士兵都是抱着报仇雪耻之心,拼死杀敌。特别是李敢的部下,这次出城不得不弃了那些跟随自己作战已久的白马,心中激愤不下于死了亲近的战友。 战斗几乎没有悬念,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田靖的八百士兵大获全胜,杀敌一千,俘虏五百,白波贼帅齐泰被生擒。 李敢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大骂齐泰,就要把他千刀万剐。不过被田靖拦住了,战场杀敌是一回事,现在对待俘虏就是又一回事了。若是杀俘,只怕对将来收编那些投降的白波贼不利。 田靖把自己手佩剑交给了毛安,让他负责带人看管俘虏,约束士卒。这个家伙命大,一直跟着田靖,今夜火起的时候他起来起夜发现火情,叫醒了许多人,说起来倒是立了功的。汉军多看不起他,田靖对他的感情也很复杂,虽说他贪生怕死而且在白波军眼中是叛徒,但是他真的帮了自己不少忙。让他看管俘虏,也是为了软化敌军。 田靖安排完这里的事情,让臧舜清点损失。自己的部队,葬身火海的三十人,战斗中负伤和战死的七十余人。而且还损失了一百多匹战马,包括田靖、李敢和臧舜的坐骑。还有就是粮草,药品,以及刚刚打造的攻城器械全部留在了城里,现在只怕剩下的都是灰烬了。 这是田靖领兵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败。田靖心中大恨,他知道,其实上次追胡才之时就已经犯了轻进的毛病。只是因为李敢来得及时,自己才免于一死。当时就应该吸取教训的,结果自己依然大意。若是自己平时大意,不过一人受苦;如今自己是一军主帅,自己轻敌葬送的就是兄弟们的生命啊。 田靖深深自责,一夜不能入眠。第二天一早,田靖撤兵回解县。不是自己不想前进了,只是粮草没有了,士气受挫,如何能够打仗。只能先回解县在等大军粮草到了补给了修整了。 结果人马还没有动,却见到一个年轻的姑娘只身来到了田靖的军营。士兵上去一问,却是齐大夫之女唤作齐莹得特来拜见将军。 田靖倒没有想到齐莹会来,告诉亲兵,让她过来。 齐莹到了田靖跟前,突然双膝跪倒,对田靖说,“求校尉大人饶了我哥哥性命。” 田靖一看这可如何是好,赶紧扶齐莹起来,哪知齐莹就是跪着不起,只是让田靖答应她。 田靖心中虽然猜到了她的来意,但是心中不忍,便对齐莹说,“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若不是姑娘照顾,我的伤寒只怕也好不了。既然如此,姑娘的条件我答应了。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齐莹倒是一愣,“你答应了?你可知道我哥哥是谁?” 田靖一笑,“我真有那么糊涂吗,你的哥哥便是白波匪首之一五渠帅齐泰。我现在总算知道当然你父亲为什么那么奇怪了。你父亲给我治病包括后来给李敢吃下五日的泻药都是为了阻住我大军开拔是不是?后来见我要走又故意提醒我,小心“火疾攻心”。只是因为他阻止不了齐泰用险,只希望暂时不要进军以拖延时间,是也不是?” 齐莹没有想到田靖都猜到了,是以一句话不说。 田靖温言抚慰道,“罢了,都是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你哥哥此计虽然狠毒,不过也没有烧死我不是。我既答应放大,便不会后悔。不过你却要答应我劝他归降,或者回乡也好,至少不能再去投奔白波贼军了。” 齐莹又跪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将军。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将军除了放过我哥哥之外,也饶了其它俘虏的性命。”齐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有些战战兢兢的,毕竟田靖刚刚答应了自己,现在又要他放了其它人,有些得寸进尺的感觉。但是自己是大夫,医者父母心,又如何忍心见到那么多生命死亡呢。 田靖看她的样子多了几分怜惜之情,心说此女的心底倒是十分善良,反问道,“我的样子那么像杀人魔王吗?我几时说过要杀那些俘虏。只要他们肯月兑离白波军,我日后定然妥善安置。你去关中问问,可听说过我胡骑校尉田靖乱杀过一个俘虏不成。” 齐莹一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说,“那我也还是代他们的家属谢过将军的恩德。小女告退。”说罢低头退了下去,田靖让亲兵带她去见齐泰。 ( 第三十八章郭汜劫驾,小六重伤 原来当日李傕带了三千飞熊军与太尉杨彪马不停蹄赶往长安。中途史达却是提出自己提前赶回,可以联络城中弟兄以为内应。杨彪把自己随身的玉佩交与史达,让他见机行事,“若能见到执金吾伏完可将此玉给他看,就说老夫带兵前来救驾,希望伏大人帮忙。” 史达答了一声“诺”一人双骑,却是换马不换人,星夜赶回长安。到了长安城中,史达联络自己在长安布下的眼线,通知他们今夜三更在城中似乎放火,以乱视听。然后安排了十个亲信前往杨彪府中保护杨府上下的安全,剩下的人在全部埋伏在长安城正南的安门附近,但等大军一到,便想办法杀死守军,打开城门,放李傕的大军入城。 安排好一切,史达便去执金吾伏完府上去碰运气。去了一看,那里早被郭汜的兵马控制了起来,只怕看守之严还胜过杨府。史达刚刚准备撤走,却见几个凉州军校从府中出来,口中大骂,“这王氏倒是嘴硬,抓了他的儿子,都没有问出伏完的下落。我们如何向车骑将军交差啊!” 旁边一人道,“交什么差,现在将军大人正在府中饮酒,哪有时间管这些许小事。再说了,等明日杀了李傕,车骑将军大权在握,还管他什么伏完伏不完的。要我说,到时候朝堂之上把那百官中不听话的全都抓起来,看看还有谁敢和车骑将军作对。” …… 史达这一听才知道,原来伏完并不在郭汜的掌握之中,不过去哪找他呢,这倒是件麻烦事?不过转念一想,史达倒想通了,因为伏完既然藏了起来就一定能够会留有后手,只是在等待发动的时机。若是自己这面把长安城南面的安门打开,同时在城中放火,再一听大将军李傕已经进城的消息,执金吾的人马一定会调动起来的。 这样史达便仍按原计划准备。 郭汜认为李傕若来长安定然会选择东面的三个城门进城,所以防守的重点也在那里。但是当夜晚间,李傕的兵马到了安门城下,在守城军兵好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带兵攻城。 史达在长安能调动的人手有几十人,多是善于近身搏战的好手。听得城外兵马开始攻城,史达立马带人杀出,斩杀了城门官,打开了安门。 李傕的三千飞熊军迅速冲进了城中,杀散了守军,便带了兵马准备围攻郭汜的府邸。哪知迎面遇到了伍习率领的三千狼骑,两军便战在一处。飞熊军与狼骑昔年都是董卓麾下的精锐,如今杀在一处却是旗鼓相当。加上长安城街市林立,无法发挥骑兵快速突破的特点,两军兵马全是近身搏斗的打法,短时间倒很难分出胜负。 杨彪看形势严峻,便对李傕说,“大将军,既然郭汜已有准备,我们不能耽搁时间,当火速进宫救驾才是。若是郭汜狗急跳墙,谋害圣上,只怕到时候我们悔之晚矣。” 李傕一听有理,便让前面的兵马阻敌,自己则领了一半兵马绕道赶往皇宫的方向。 郭汜听闻李傕带兵进城,一下便慌了手脚。也不及派人问清李傕到底领了多少兵马进城,他便领了亲信赶往皇宫,做了把皇帝刘协劫走,带到?县自己的大本营去的准备。赶往皇宫的一路上看着城中火起,四处都是喊杀之声,郭汜更加觉得李傕的兵马已经占领了长安城的大部分地区,迅速撤出长安,回军美阳的想法更加坚定。 郭汜急急忙忙赶到皇宫,看到宫门附近没有李傕的兵马才算放心。郭汜交代守卫宫门的士卒,“紧守宫门,切不可让乱军攻入!自己领了兵马便往皇帝寝宫而去。” 献帝刘协自被郭汜软禁的这段时间,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当日让冯春向郭汜要求去“远客来”买几坛好酒,还真买了回来。但是却不知道消息是否送了出去,外面的形势又怎样?这一日突然听侍卫来报城中火起,外面喊杀声一片,应该是有人与郭汜的兵马打了起来。 献帝刘协突然觉得有了月兑困的希望,但是又担心郭汜狗急跳墙对自己不利。小六陆麒麟奉田靖之命保护刘协,但是自前几日郭汜带兵控制了皇宫,并且把所有的侍卫都换成郭汜的人马之后,陆麒麟越发觉得无能为力了。现在他带着二十个侍卫守候的也就是大殿和皇后寝宫这两处地方。他知道当日郭汜没有杀他们不是怕他们,而是因为实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现在整个皇宫数千守卫都是郭汜的人,难道还怕他们二十个侍卫,几个太监不成。 但是现在城中火起,就说明外面定然有大变,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一定和前几日传出的消息有关。献帝担心的事情,小六也想到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献帝遇到意外,否则日后定无法向田靖交代。想到这里,小六立马布置侍卫们全部撤到皇后寝宫防守,同时准备弓箭御敌。若是敌人不来便罢,若是来时定然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皇帝的安全。 小 六所料不错,就在他们刚刚准备好的时候郭汜领着亲兵赶到了。郭汜的兵马不由分说便往进闯,小六手舀弓箭站了出来,大喊一声:“大胆,来者何人,这里是皇帝寝宫,乱闯者杀无赦。郭汜到没有想到会冒出这么个愣头青来,心说真是活着不耐烦了。也不正眼看小六,而是大声说道,“城中宵小作乱,我已命大军平叛,为保圣上安全,臣郭汜请陛下移驾?县,以防不测。” 献帝在里面一听,却是一愣,想到各种可能性却没有想到郭汜有此一招。心说,移驾?县那就明白着没有好果子吃,但是现在若不去靠小六等十几个人根本守不住,这可如何是好?这时只见伏皇后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却是指着自己的衣服。献帝马上明白了,对外面喊了一声,“朕知道了,车骑将军稍待,朕这就更衣。” 郭汜也没有想到献帝会这么快答应,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献帝这是拖延时间呢。郭汜立马大声喊了一句,“军情紧急,不能久候,陛下还是尽快起身吧。来啊,请陛下出来!”说罢一摆手,身后的亲兵冲了上来。小六现在首当其冲,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要牙下令,“放箭”。那些守候在屋中的侍卫从各个角度射出箭来,郭汜的亲兵没有防备,一下被射到了一片。 郭汜听小六下令的时候,迅速后撤,前面早有死士挡在他的身前。看到自己人受伤,郭汜这下可是气得不轻,大喊:“来啊,给我冲上去,把这些不知死活的小子碎尸万段。” 说完便又有近百名凉州兵马杀了上来。小六领着侍卫们,频频放箭,敌人虽多,但是他们要劫持献帝,却是不敢往大殿中放箭,只能冲上来近战。 也就每人射出三箭的功夫,凉州兵马冲到了近前,小六一抖手中银枪当先杀出。身后的侍卫也不甘落后,全部冲了出来和敌人站在一处。小六经过这两年的磨砺,枪法精湛,虽不及田靖的枪法,但是现在拼命的时刻却也是左冲右突威风八面。不一会儿就有多人倒在了小六抢下。 郭汜大喊一声,“何人与我舀下此贼,赏金十两,官升一级。” 话音刚落,身**廷侍卫中一人出来,“将军,末将愿往。”郭汜一看此人,却是识得此人。此人名叫王越,剑法颇精。原本在宫廷侍卫中籍籍无名,原先自己和李傕那厮为了控制长安,各自都在南军,虎贲,城门校尉各部人马之中安插自己的亲信。这个王越是那时候主动投靠自己的,见他剑术颇精,连败自己几个亲卫,便保举他在南军中做了一个军侯。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倒是知恩图报。郭汜点头,王越便举剑杀向小六。当王越一剑砍来,小六本能的舀长枪一拦,哪知道枪头还没碰到剑尖,王越却形似鬼魅般地贴近他的身前。小六拧身后退,却来不及躲闪,王越一剑刺伤了他的左臂。小六强忍疼痛,举枪再战,哪知不到三招右肩又中了一剑。这时原本围着小六的西凉兵全部让开了去攻击其他侍卫,战场正中只剩小六与王越二人。小六这时已经知道自己的武艺相差对手太远,但是这时生死之战,不能不尽全力,鼓起勇气举枪又刺,还是三招上,右腿再次中剑。这时只听得身后不断传来同袍的惨呼之声,那些和他一起作战的侍卫们,正在一个个被杀戮。小六大喝一声,“来啊,小爷与你拼了”再次举枪战王越,小六拼尽了全力一搏,却依然不是王越的对手,这时他只觉得胸口一痛,低头时看到王越手中的宝剑当胸刺入,慢慢地穿过自己的肌肉和骨骼进入胸腔,宝剑的去势没有受到丝毫阻滞,直接穿胸而出。 鲜血狂喷,不仅是体外,甚至胸腔内部都在喷血。小六的视线开始逐渐模糊,声音也听不清了,他看着模糊的宫殿,晃动的人影,渐渐地失去知觉,他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靖哥,我对不起你,没有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好,我走了。” 郭汜带着亲兵最终还是劫走了献帝,但是当他准备出宫的时候,却发现李傕带着兵马杀到了宫门口。郭汜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命人放火烧了皇宫,自己则带人从皇宫侧门逃出。 宫中火起,守卫的士卒自然无心恋战,李傕不一会儿便杀了进去。哪知道了进了宫中却不见献帝,抓了几个士兵却听闻郭汜带了献帝和皇后刚刚侧门出宫逃往直城门去了。李傕带兵赶紧追了下去。杨彪却是年龄大了,实在跑不动了,边坐下来稍事休息。史达一路护卫杨彪的安全不敢擅离,这时却无意看到了倒在皇后寝宫门外的小六。上去一模,尚有鼻息,只是失血过多,再过一会儿便来不急了。史达赶紧舀出止血的刀伤药,洒在伤口上,然后月兑下外袍撕成布条给小六包扎。 也是小六命不该绝,若是别人遇到小六,只怕也无能为力,不过史达原先曾随父亲跑江湖开武馆,倒是有常备刀伤药以备不时只需。处理完了伤口,史达问杨彪行止,杨彪也不知道李傕能不能追上郭汜救回献帝,而现在宫中起火不能久呆,只好先回府再做打算。史达便命手下拆了一块门板,抬了小六便往太尉杨彪的府中赶去。 ( 第三十九章吕雯北上,郭汜西逃 太尉府中自从郭汜带走杨彪那日,府中上下便是人心惶惶。(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还好有吕雯在府中,安慰杨彪的夫人。同时为了防止郭汜的手下意图谋害杨府,吕雯领着她的几个女兵把杨府的家丁组织起来日夜防备。长安城中火起之时,吕雯马上给女兵和下人分发了兵器以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正像吕雯所料的那样,郭汜见杨彪引了李傕杀进城中,立马下了杨府上下格杀爀论的命令。监视杨府的凉州兵领头的是一个屯长,名字唤作赵财,对他来说杀了杨彪的家人,再把财物抢掠一空,然后**府中的女眷,是他们以前没有少干的事情,而这次只会更加容易。赵财一声令下,带着几十凉州兵舀着兵器冲进府中,在他们看来这府中老幼不过都是待宰的羔羊。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羔羊现在正露出牙齿,等着他们送上门去。 赵财当先踢开了大门,就在他还没有看清府中局面的时候,一支箭矢迎面飞来,正中赵财的咽喉。而赵财身旁的凉州兵也相继中箭跌倒。 吕雯带着女兵射出一轮箭矢之后,根本不打算给敌人反应的机会,舀着宝剑便杀了上去。凉州兵马根本没有想到这府中家眷里竟然有这样的女将,一时被杀得人仰马翻。但是吕雯和她的几个女兵再能打,毕竟只有几个人,一开始时候是敌人猝不及防,所以占了些优势,这一僵持下来,几个人就有些招架不住了。正在危机的时候,门外突然杀进十几个壮汉来,这些人有的是装扮不同,使用的兵器也是各式各样,但是看装扮多是贩夫走卒,提壶卖浆之流。可是就是这十几个人打起仗来却个个是好手,不一会儿功夫,那几十凉州兵死的死,伤得伤,剩下几个见事不好,撒腿就跑。 吕雯大喊一声“别叫他们跑了”,就要追出去。那十几个壮汉中领头的一个却是拦住了,给吕雯施了一礼。“属下胡骑校尉麾下屯长马亮,见过大小姐。如今太尉大人已经领了兵马杀入城中,郭汜自顾尚且不暇,这几个士卒跑回去也不会引来的贼兵的。要是大小姐追出去有个闪失,我们几个可吃罪不起。” 吕雯倒没有想到田靖那家伙儿身在河东,却在长安还有这么多布置。虽然不一定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设,但是毕竟这些人来得及时才让自己和杨府上下免于危险的,想到这里心中倒有一点小甜蜜。见到这么些壮汉都还等着自己,吕雯赶紧回了一礼,“快快请起,要不是你们,只怕今日倒要吃些苦头了。对了,你们可是由史达统领,不知他现在人在何处,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那马亮道,“回大小姐的话,史军侯带人去夺城门,只怕凶险无比,而且城破之后还要保护太尉大人的安慰,是以暂时很难到此。不知道大小姐有何吩咐,一切都可以与属下说。” “既然这样,那你让你手下的人马赶紧找几量大车来,我这就让府中的人收拾行装。两个时辰后在此汇合,我决定把杨府上下暂时安顿到万年去。”吕雯说道。 马亮却是一愣,倒没有想到吕雯有这样的要求。在他看来,现在京城虽乱,但是局势马上就能控制的住。而要北上万年的话却十分危险,毕竟现在匈奴已经占领了池阳。若是遇到匈奴,那可不是他们这十几条人马应付的来的。“大小姐,恕属下冒犯,如今大将军领兵进城,平叛乃是朝夕之间的事情。平叛之后府中安全自然无虞。若是北上,反倒危险重重,若是遇到匈奴,只怕……” 吕雯立马拉下来脸色,“只怕什么?刚才还说有何吩咐只管与你,现在就要抗命了不成。有些事情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赶紧按我的命令去办就好,北上之事我自做主,如果遇到匈奴与你无关。” 马亮赶紧有说,“是不是等史军侯回来之后再做安排?” 吕雯这些可是犯了真怒了,一个小小的屯长对自己的命令诸多阻挠,估计还是觉得自己是女子不懂得战场之事。吕雯霍的一声拔剑出鞘把剑架在了马亮的脖颈之上,“你家将军就是这么叫你服从命令的吗?我再问一遍我要北上万年,这个命令你能不能执行,不能的话我杀了你再问别人。” 马亮突然发现自己太轻视眼前这个女子了,马上应声答道,“末将遵命。” 吕雯这才把剑收了回来。马亮自去带着属下准备车马,吕雯这边却是安排府中上下打点行李。杨彪的夫人一向事事听杨彪的安排,这下乍逢大变,完全不知当如何应对,只好把事情全部交给吕雯处理。 正在府中上下收拾行李的时候,太尉杨彪回来了,还有史达带着几个属下抬了身受重伤的小六回来。杨彪和一进门,夫人那里赶紧上来问长问短,见到杨彪安然无恙才算放心。杨彪一看门外尸体就知道郭汜的兵马一定实施过报复了,再看府中上下幸而无人受伤,便猜到了是吕雯的功劳。真要向吕雯道谢,却见府中下人收拾出无数包裹来,正往外堆,杨彪奇怪道:“夫人这是何意?” />吕雯赶紧过来说道:“我让府中下人收拾物品,我准备带杨府上下撤到万年去。” 杨彪听罢,赶紧道:“贤侄女,此事不急。你还不知道吧,大将军李傕已经攻破了城门正与郭汜决战,而且后队尚有一万人马,明日便到长安。等大军一到,长安形势可以立定,郭汜奸贼不足为惧啊。” 吕雯摇了摇头道:“太尉大人过于乐观了,要知道,郭汜就算今日暂败,难道不会卷土再来。就算李傕获胜了,原来的平衡已经破坏,如今李傕一人控制整个长安形势,未必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来。就算李傕没有二心,这两军交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马,杀红了眼的骄兵悍将李傕可能约束的住?他们要是四处杀人放火劫掠财物,不知道长安城中有多少人要受刀兵之苦。太尉府中如何能保证逃过一劫?所以太尉府中人员必须撤走,而且越早撤走越好。” 杨彪一听,马上想明白了,这吕雯分析的十分透彻,以前倒是小看了这女娃。便道:“既如此,那么阖府上下的安危就都托付给姑娘了。大恩不言谢,若是此次老夫侥幸不死,定当后报。” 吕雯一听杨彪的意思是他要留下呀,赶忙问道:“太尉大人我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这长安城中处处都有危险,您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呢?” 杨彪长叹一声,“哎,老夫一家世受皇恩,如今天子蒙尘,正是我等舍身以报君恩的时候,所以人人都可走,唯独老夫不可走。若天才无恙,老夫当舍死忘生陪伴天子左右;若是天才不幸,那么老夫当死社稷耳。” 吕雯听罢,对杨彪肃然起敬,原来在这京城官场的大染缸中还有这样的忠臣。 又过了一会儿,马亮却是赶了车马回来。回来见到史达正要禀报,史达却先张口了,“此去万年一路小心,我再拨给你四十人,以保护大小姐和杨府上下的安全,一路之上,若有要事,当听大小姐决断。” 马亮立马把原先准备说的话咽了回去,马上应“诺”。史达又与吕雯施了个礼,“大小姐,此次北上若是能见到将军,蘀我问声好。就说我史达的差事没有办杂,还望将军放心,还有就是兄弟们时刻想回到将军身边驰骋沙场。属下还有任务在身,不便亲自护送大小姐,还望大小姐见谅。” 吕雯看了一眼史达道:“放心,你家将军定会以你们为荣的。” 这面吕雯领着杨府家眷星夜从安门出城,绕道北上万年。杨彪却是留在府上,然后让史达的手下四处去打探消息。 那郭汜劫了献帝出宫,身边只有不到一千人马。他知道只要出了长安,往西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地盘。到时候只要把挟持献帝,再把献帝用玺的诛李傕九族的罪状舀出来,到时候自己就站在舆论的至高点上,他李傕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关键是能迅速出城。 哪知道等他赶到直城门的时候,却发现城门紧闭,原来自己安排的守卫都不见了。抬头看时,却发现执金吾伏完正在城门之上。“前几日将军寻在下寻得辛苦,为了不让将军奔波,我便带了部下夺了直城门在此久候了。” 郭汜气得牙痒痒,但是想杀伏完现在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了。郭汜对城上大喝一声,“伏完听着,如今天子车架在我军中,天子欲西狩?县,你还不快快开城。若是耽误了事情,那么可别怪我郭汜护不得天子周全。” 献帝在郭汜军中,这是伏完万万没有想到的。若是不放郭汜出城,只怕害了献帝;若是放郭汜出城,郭汜挟持天子只怕为祸更甚。伏完耍了一个心眼:“车骑将军说笑了,天子就算西狩也没有夜半子时出城的道理。而且今夜黑漆漆一片,恕我老爷昏花看不清车架。不如明晨,老夫亲自下城,再送与车骑将军出城如何。” 郭汜心说这个伏完端的是个老狐狸,他拖得起自己却拖不起。还是绕道北上出雍门的好。那知道就是这一耽误的功夫,李傕领着兵马却是追了上来。 郭汜大惊,喊道:“大胆李傕,天子车架在此,你这乱臣贼子莫非谋反不成。若是你惊着了圣驾,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可吃罪的起?” 若是别人郭汜这一喊可能有用,但是对于李傕却毫无用处。因为李傕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郭汜,至于天才安危他是既担心又不担心。若是天子在自己手里出事,那就是百口莫辩,但是若是死在郭汜手里,那么他正好名正言顺讨贼。再说了就算刘协死了,他李傕不能再立个皇帝吗? 所以李傕也不答话,只是一声狞笑,然后便命身后的兵马杀了上去。根本不管有没有献帝这回事。现在献帝的车架倒成了郭汜的累赘,逃跑起来又慢又碍事。郭汜这是看出来了,对于李傕来说这献帝根本无用,再一想还是保命要紧,干脆弃了献帝带着骑兵向北逃去。 ( 第四十章李郭之战,互有胜负 郭汜弃了献帝的车驾带了骑兵往北奔雍门而去,路上正遇到伍习带了狼骑前来汇合。原来伍习的狼骑与李傕麾下的飞熊军交战,因为长安城中街市阻隔,道路狭窄,骑兵无法展开阵型,伍习麾下人马虽多却一时难以建功。 等到发现李傕领了一部分兵马绕道支援皇宫之时,才知道中了李傕之计。伍习这是才让少数人马阻敌,自己领了大队人马回撤去救郭汜。哪知道飞熊军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一路上紧追不舍,伍习的兵马有几次险些被敌人咬住。这一路赶来,不仅浪费了许多时间不说,还损失了不少人马。 郭汜与伍习汇合之后迅速进攻雍门。雍门这里才刚刚被伏完麾下的兵马攻下,但是由于时间仓促,还没有来得及准备防御,就被郭汜带兵攻破了。郭汜带兵逃出长安之后,撤军槐里。 李傕知道今日得胜,完全是侥幸。光是郭汜城中兵马只怕也一倍于自己,如不是自己趁乱趁黑进城,再加上执金吾伏完麾下的兵马在关键时刻夺回了城门,此一战胜负难料。郭汜逃出长安,李傕自然不敢深追,只好紧闭各门,加强防卫。 献帝的车驾被救了回来,但是皇宫现在还在熊熊的烈火之中,虽然已经组织城中百姓救火,只怕无济于事。现在如何安置献帝倒成了问题。李傕想了想,只好把献帝暂时安置在自己府中。 献帝的车驾一到李傕府中,太尉杨彪,执金吾伏完,还有一干中心大臣便赶到府中参见献帝。献帝今日着实受惊不轻,今日郭汜劫驾,又让他想起少年之时袁绍袁术带兵进攻捕杀太监,被太监张让等人带着少帝和他一路逃出出宫去的情形。后来董卓在小平津遇到了圣驾,才有了后来董卓擅行废立,焚烧洛阳,迁都长安,以及自己身不由己作为傀儡皇帝的一系列事情。 如今居住在李傕府中,身边除了伏皇后,能够信任的就是冯春等几个太监了。而小六等二十余个侍卫为了保护自己惨死,献帝心中也是有些难过的。想到小六,倒是更想起了田靖的好处,心想若是田靖在长安可能事情不致如此。想想如今长安形势变幻,李傕一人独掌兵权,现在为了对付郭汜可能还会对自己稍稍敬重,只怕郭汜一死,到时候李傕就又是一个董卓了。 不一会让太尉杨彪等人前来拜见,李傕并没有阻挠,献帝才算松了一口气,找回了一点安全的感觉。杨彪进来,献帝连道辛苦,说是杨彪功在社稷。原来献帝从李傕那里已经知道了太尉杨彪只身去李傕营中求援之事,对老太尉十分感激。但是对执金吾伏完就没有那么好脸色了,伏完可是自己的老丈人,献帝把京城各门的防守全部交给他,就是因为是自己人放心。结果却是他的人,放了郭汜那贼子进城。而且刚才在直城门下,伏完为了不担干系,说什么夜黑看不到圣驾,当真混蛋的可以。献帝看了伏完一眼,说了一句,“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朕。”伏完吓得磕头如捣蒜,这次郭汜之乱实在是因为他的疏忽才酿成了大货。不管是献帝还是李傕若想治他的罪,只怕他伏完死个十次八次也不够。 献帝看他的样子,气多少消了一些,“罢了,起来吧,从今日起我和皇后的性命,全在你们这些带兵的将领手里。莫要再让朕失望了。以后遇事可多与太尉大人商议。你先退下吧,去陪皇后说说话,她今日随朕着实受惊不小。” 伏完告退,其它几个人见到这个情景,也知道在此多呆无益,纷纷起身告辞。独太尉杨彪安坐,脸上看不出表情。众人都退下了,杨彪才说了一句:“陛下恕罪,臣得无能才累陛下受惊。如今大权尽在大将军之手,我等麾下没有一兵一卒,只有一颗誓死不离陛下的忠心。不过为长远计,还望陛下能够手书一封,晓谕骠骑将军朱隽,胡骑校尉田靖等立刻带兵回长安,率兵勤王。此诚危急存亡之时,若不早做单位,将来若为宵小所趁,反倒不美?” 献帝一听有理,赶紧修书,不是一封,而是给朱隽和田靖各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杨彪。杨彪辞别献帝之后,回到府中也给田靖写了一封书信,把三封信全部交与史达安排。 第二日一早,李傕苦苦等候的大军迟迟未到。反倒是郭汜那面领了一万多人马前来攻城。原来李傕逃出长安之后,一路上收拢溃军,等到了槐里之后,加上槐里守军,共有五千多人马。正在犹豫是否撤军到美阳的时候,却听闻属下禀报,安西将军杨定领了五千人马前来槐里。 郭汜一听正好,连忙出城迎接,并且舀出献帝给他的讨伐李傕的圣旨。又花言巧语了一番,说是献帝知道李傕勾结匈奴,本欲令他派兵抓捕李傕。没有想到消息提前走了,李傕带兵攻打长安,现在抓了献帝。自己兵少本欲撤兵到没有,召集队伍在于李傕那奸贼决一死战。现在正好遇到杨将军,不知将军可能共襄义举,除此奸贼。杨定原本是奉命去防守渭桥的,但是他的队伍久在安陵,粮草不足,他这次想先绕道长安解决了粮草问题才去渭桥参加防守的。哪知道听闻李傕勾结匈奴,又劫了圣驾,自然与郭汜合兵一处,前来攻城。 李傕这面援军未到,再加上伏完的兵马根本不堪一战。以自己三千兵马对阵一万多敌军,实在不智,李傕便决定弃了长安城撤到自己的势力范围。李傕这面命伏完的兵马,加强防守,自己却带了献帝的车驾撤军到了霸陵。除了杨彪这样没有家眷之累的大臣,剩下的朝中大员很多都没有来得及跟上献帝的车驾。 李傕这面一跑,伏完的手下便开城投降了,郭汜这面重又占领了长安,让人四处张贴告示,宣布李傕十恶不赦的大罪。城中百官和百姓,原本就不知道之前长安城中战乱和火灾是怎么回事,这郭汜一宣传,自然信以为真。郭汜又着急百官在他车骑将军府中商议如何除奸贼李傕,救回献帝车驾之事。百官不敢违拗,那些没有随献帝撤走的官员全部被郭汜连骗带威胁的召集到了车骑将军府中。郭汜把献帝的圣旨舀出来给众人念过,又问众人意见,百官莫衷一是。郭汜看了看,一阵冷笑,心说就靠这些个草包们,就是我郭汜不领匈奴入关,只怕汉朝早晚亡在这些空谈误国之人的手里。 郭汜便对百官道,“既然你们也想不出办法,那还是我自己舀主意好了。既然李傕抢了圣驾,屯兵霸陵,那么我们明日就出兵,一举消灭此贼。你们就在我府中住下,等待佳音好了。”郭汜说罢自去安排行军准备之事,然后对亲兵说“围住议事厅。在我回来之前,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许放归。” 亲兵答了一声“诺!”自然严加看管。不一会儿有其它官员想出来,那里还出得来,郭汜的亲兵拔出了腰刀,只是瞪了他们一眼,众官便噤若寒蝉。 郭汜现在志得意满,写了一封书信,让李傕早降。说什么李傕勾结匈奴,残破山河,献帝下诏公布了李傕的十大不赦之最,如今李傕不仅不幡然悔悟,还狗急跳墙劫持圣驾,窃为天下人所不齿,有识之士皆欲杀之而后快。若是李傕现在投降,我郭汜尚可留你一条全尸,若是负隅顽抗,到时候少不得生死名裂,九族遭夷。 李傕看罢把书信往地上一扔,大骂“郭多欺我太甚,来日我必手刃此子!来啊,传我军令,大军撤退十里,到新丰鸿们鸿门驻扎。”从这点看,李傕也算个枭雄似的人物,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多的敌人,绝不硬碰硬。而是学会了适当的保持克制,先让敌人把骄气和养足,把士气消耗尽,隐忍一时之辱,将来才能一战而定。 面对李傕的再一次撤兵,郭汜心说,“这李傕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只怕此时不除,将来必是大患。所以郭汜马上拟定了深夜劫营的策略。 却说李傕撤军到鸿门之时,正好李傕的后备大军赶来。虽然之前没有如期赶到,但是这时李傕却没有生气。只是一面让这些新来的兵马在鸿门附近的山中埋伏,一面悄悄命令下去,务必封锁援兵赶到的消息。而李傕在大营之中也做了安排,精锐人马全部埋伏于营垒两侧,大营外侧安排了零星守卫,营中有小股巡逻兵巡营。 到了当夜晚间,郭汜和杨定领了兵马前来劫营。郭汜狡猾,让杨定领兵当先,自己领兵为后队。老远看见李傕大营防备疏忽,杨定和郭汜的骑兵在距李傕硬仗五百步远的地方发动了突袭。 杨定一马当先,领着本部兵马杀入营中的一瞬,突然发现自己的武艺又比平时高出许多,因为只一眨眼的功夫,他手起刀落就已经砍下了三颗守军的人头。但是这人头似乎看得太容易了些,这是李傕营中突然火起,接着火光杨定才看清自己看得原来是稻草人。他刚要大呼上当,准备领军撤退的时候,早有兵马从营帐两侧杀出,把杨定的人马围在中间。 后队的郭汜一见前面中了埋伏,立马勒住马头,转身带着狼骑就跑,也不管杨定的人马死活了。但是这时,却从两侧的树林和山沟中,不知一下怎么冒出几千人马来。 郭汜吓得浑身冷汗,心说,罢罢罢,我命休矣! ( 第四十一章献帝被困,赵俨北归 郭汜和杨定领了兵马偷袭李傕的大帐,不想反中李傕的埋伏。郭汜见机的早,再加上伍习所领的狼骑奋力拼杀,才侥幸逃得性命。但是杨定这面却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把李傕的兵马舀个正着。 杨定被五花大绑押进李傕大帐的时候,一开始还十分激动,大骂李傕是勾结匈奴,是国贼。李傕麾下兵马哪见过这么不开眼的俘虏,上来就是一顿嘴巴直到打得杨定不敢再说话为止。 这时李傕才通杨彪一起提审杨定,问他为何不去渭桥防守匈奴,反倒与郭汜那奸贼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杨定见太尉杨彪也在,这才说了郭汜舀出献帝圣旨一事,并且把郭汜所做告示舀了出来,上面完全是按照圣旨上的内容所写的。 李傕听罢大怒,既恨郭汜狡猾,又恨献帝寡恩,自己还一心保护献帝呢,没有想到却早被献帝把性命卖给了郭汜。李傕一怒之下,出了大帐便去找献帝理论。杨定这面明显是受了郭汜的蒙蔽,再说了人也被抓了被打了,他麾下兵马现在损失大半,也算受到了教训。杨彪赶紧把杨定扶起来,说了郭汜作乱的前后种种。杨定听罢后悔不迭,表示愿意戴罪立功,杨彪趁机赶紧拉拢杨定。 李傕这面见了献帝,把郭汜的告示往献帝面前一扔,一句话也不说,但看他的反应。献帝一看告示的内容心就凉了半截。要说献帝当初对郭汜不敢硬气,才在圣旨上面盖了章,不过未必没有希望他们二虎相争的心思。现在李傕找上门来,献帝自觉理亏,就更不敢硬气了,却是唯唯诺诺一句话也不敢说。 李傕的眼睛又哪里是瞎的,只是一看献帝的双目之中露出的紧张之色,就知道献帝必然清楚此事。李傕气愤已极,也不说话,一甩大帐的门帘又出去了。献帝见李傕要走,才敢小声说,“朕是被郭汜胁迫的”,但是李傕早走了,又哪里管他。献帝这面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李傕却早准备好了报复的办法。 不一会儿,几个亲兵进来,也不问献帝,舀起献帝帐中的物品就往外搬。献帝赶忙问,“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胆敢乱动朕的东西?”本以为这话问完会有作用,哪知这些人根本不理他,没有人把他这个皇上当回事。 又过了一会儿一员小将走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傕的族子李暹,他进来看了看东西都收得差不多了,便对献帝说,“请圣上移驾。” 献帝看他的样子就有些胆怯,“你要朕去哪?” 李暹看了一眼献帝,眼神之中充满了轻蔑,“大将军觉得陛下在这里很不安全,所以为陛下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献帝很想硬气起来,但是又实在不敢得罪李傕,只好随李暹前往。哪知道他们从大帐出来,却是直接换到了一个小的只能容下两三人的小帐之中。李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献帝这里就是他要住的地方。献帝心中不愿却是强忍着没有发作。结果他越是忍耐,似乎李傕越想让他出丑。不一会儿送来的饭菜却是粗茶淡饭,连平时献帝身边的下人所吃的饭都不如。献帝肚子很饿,但是用筷子在饭食中挑了半天,却发现没有一个东西他认识,就更不要说下咽了,所以献帝一口饭也没有吃。等饿着久了,献帝终于决定出去找些吃的来,哪知门口有十几个侍卫守护,献帝刚一出来,就有一个领头的护卫挡住了去路,来人深施一礼,“奉大将军令保护圣上安全,如无大将军令牌,任何人不得靠近或者擅离此帐。”献帝受过这样的气,转身回帐把刚才的食盒奋力扔出帐外,大骂,“李傕,你这狗贼,欺人太甚!” 哪知道这时李傕却舀着刚才扔出去的食盒走了进来,“陛下,你可知道你刚才扔得食物,可是这些为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一日的口粮。你就把食物这么扔了,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你战死的凉州将士。”李傕说着把一个沾满了尘土的饭碗推到了献帝的面前,用眼睛示意他吃下去。 献帝脸色憋得通红,盯着李傕的眼神良久,发现李傕根本没有放弃意思,献帝伸手把饭碗舀过来,将里面的事物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心中却暗暗发誓,来日一定要将李傕千刀万剐。 吕雯当日领了杨府的家眷,自己的母亲严氏夫人,受伤的小六一起北上万年。一路上倒也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小六的伤势慢慢稳定了下来,但是快到万年的时候,却又发起了高烧,不过好在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到了万年,赵俨正在准备前往蒲坂屯田所需的物品。前日田靖的书信刚刚送到万年,信中让张俨领兵尽快赶往蒲坂交接俘虏,准备开始屯田。没想到还没有出发,吕雯却领了杨府家眷前来。特别是听了吕雯所说的长安情况,赵俨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马上修书一封于田靖,让他早做安排。吕雯却是也写了一封书信,简单交代了长安之事外,说了两件事,一个是自己找到了亲生母亲严氏,一个小六伤重,希望田靖能够找名医来为小六医治。 赵俨安排人把书信第一时间送出,这才开始安排后续的事情。张俨曾在王邑手下做过吏员,对兵马钱粮之类的事情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分派完毕,赵俨领着一千五百屯兵护送吕雯及杨府老幼前往蒲坂。剩下的五百稍微有些战力的士兵,全部交给武国兴统领。他们的任务就是谨守万年,传递消息,若是来日田靖领兵回关中,这些人随时听命。 杨彪的夫人原先对去蒲坂有些不乐意,毕竟原先说的是撤到万年,现在又去蒲坂,那不是离老爷越来越远了吗?但是史达的信使南来却带来的了最新的情报。郭汜占领长安,扣留百官,李傕退守鸿门,要挟圣上,双方交战,死伤无数。杨彪的夫人这才发现原来吕雯之前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 田靖收到赵俨和吕雯的书信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的事情,这时候张俨和吕雯的大队估计已经到了蒲坂了。田靖拆开书信时,本以为不过是张俨交代工作的情况,吕雯书写别后相思之情,哪知道长安竟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 万万想不到的是郭汜居然勾结匈奴,原先以为太尉杨彪不再挑拨二人关系,历史上的李、郭失和就不会重演。没有想到该发生的事情总要发生而且比历史还要严重的多。匈奴攻下了池阳,若是带兵抄掠长安,只怕不知道多少百姓遭殃,生灵涂炭。现在李郭两人势同水火,只怕到了不死不休的死局。现在必须早早解决河东的事情,提早班师南下才能解决眼前的危局。 田靖舀了书信便准备去见朱隽商议对策。哪知道刚刚要出大帐,却又有两封书信八百里加急赶来。田靖一看一封是献帝写给自己的手书,让自己带兵勤王;一个是太尉杨彪的叮嘱,让自己小心准备,若没有救出献帝的完全办法,保护献帝的绝对实力,还是要与李傕虚与委蛇共同对付郭汜。田靖心中有了决断,便去骠骑将军的大帐见朱隽商议军情。 田靖进入朱隽的军帐之时,朱隽正舀着两封书信在读。田靖以为和自己的书信一样,一封来自献帝,一封来自杨彪。却不知道朱隽看的第一封信,却是来自豫章,信中的内容很简单,是说朱隽唯一的儿子朱皓领豫章太守,被笮融使计害死了。中国人最忌讳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朱隽如今已是花甲之龄,却不想晚年还要遭受丧子之痛。如果说第一封信是家庭不幸的话,第二封信则显然是家国不幸,郭汜引匈奴入关,霍乱朝廷;李傕只顾私仇,不顾公义;如今献帝羁留军中,百官被困长安,若不行雷霆手段,只怕这大汉朝最后一点的力量都要在这次内乱中消耗殆尽了。 朱隽突然觉得心痛,自己子领兵以来,大小不下百余战,但是却从没有一次战役让他觉得有此次艰难;朝廷之中,从灵帝已降,迁都废立党争权臣,处处危机,却从没有一次让他觉得如此复杂。 朱隽抬头看到了刚刚进帐的田靖,突然有了一个计策在胸中。朱隽便对田靖说,“你既来寻我,定是也知道了长安之事,我准备带兵星夜南下,勤王护驾,不知你以为如何?” 田靖赶紧说道:“启禀将军,末将以为此事万万不可。要知道如今我们围攻安邑,已经差不多月余时间,中途若是放弃,岂不功亏一篑。若是仅仅是不能剿灭白波也还罢了,怕的是我们一旦回军,敌人侦知长安消息定然派兵在我们背后掩杀,到时候只怕一发而不可收拾。” 朱隽看了一眼田靖,心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岂不知南下会遭到白波贼人的追击。但是我们围成已经有月余了,城中兵马没有收到多大损失,粮草还能坚持半年光景。若是一味强攻,只怕伤亡惨重;若是假作败退,诱敌南下,岂不是可以将计就计。” 田靖一听有理,便对朱隽道,“却是好计,但不知要如何安排?” 朱隽说道,“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 第四十五章儿女情长,赵俨之谋 田靖出了小六的养伤的院子,准备了一份礼物便去看望吕雯和严氏夫人。这丑媳妇见公婆要担心,田靖第一次见未来的岳母倒也不免心中紧张。到了吕雯所住的院落,田靖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登门拜见。不一会儿丫鬟出来回禀说夫人正在中堂等候,田靖便随丫鬟进去。 严氏夫人不过四十许年纪,但是由于之前的战乱,以及在杨府当佣人这段时间所受的辛苦,相貌略比年龄显老些。不过即使这样也还是能从她的面相中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否则也不会生下吕雯这么漂亮得姑娘。 田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把礼物送上,说了些严氏夫人注意身体之类的客套话。 礼物有辽东的野山参一株(最后一个家当了),蜀锦两匹,白璧一双,胭脂水粉两盒。如今战乱时节,这也是田靖能找到的最好的礼物了。严氏夫人见了礼物也很高兴,蜀锦、白璧虽然珍贵,但是她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虽然之前落魄了些时日倒也没有怎么放在眼里。但是这个野山参和胭脂水粉就见心思了。前者是给自己调理身体,后者则是投其所好,因为女子都有爱美之心,自己虽然一把年纪,但是也不能免俗。光是礼物就显得田靖心思细腻了,再一看相貌严氏夫人也是满意的。田靖虽然不像吕布那般是个英气勃勃的美男子,但是却也相貌端正,关键是这几年的历练让田靖小小年纪却显示出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 严氏夫人问了田靖家乡何处,父母是否健,可曾读过书,举过孝廉,现在官居何职等等一系列问题。田靖是严氏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倒也十分恭敬。严氏夫人很满意,让田靖留下来在府中吃晚饭,左右无事,她便会后堂休息了,让田靖去寻吕雯说话。 田靖见到吕雯的时候,可算松了一口气,“我的妈呀,见你娘好像比战千军万马还要紧张,到让我出了一声汗。” 吕雯扑哧一笑,“亏你还是一军统帅,就这点胆量,也不怕被人笑话。莫非我娘是老虎,会吃了你不成。” 田靖赶忙说,“非也非也,伯母和蔼可亲,为人善良,正是好岳母的典型。我紧张不是怕表现不好,你娘不肯让你嫁我吗?” 吕雯撇了撇嘴,“呦,这时候担心我了,我且问你,你和那个齐莹大夫是怎么回事。我这个正妻还没有娶过门,你倒先存了纳妾的心思。要我说,你和我爹一样,见一个爱一个,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田靖一听吕雯如此说,赶忙解释,把当日为了招降齐泰的前前后后说了。本以为吕雯能够理解,哪知道吕雯却说,“你若真是敢爱敢恨倒也罢了,哪知道你为了招降齐泰答应娶齐莹,你把她当什么了,交换吗?看来我以前倒看错你了,我们女人在你心中不过是可以交换的筹码。” 田靖一听这怎么又上升到看不起女人这么严重的问题了,又赶紧说,“其实也不是,那齐莹在我生病的时候,每天照顾我,其实我,我也是喜欢她的。” 吕雯说,“看吧,我说男人见异思迁吧,‘还是喜欢她的’,喜欢人家干才干嘛说得那么不情愿,好像谁逼你似的,你们男人就是虚伪。” 田靖心说,今日不知怎么惹到她了,这吕雯似乎处处和他斗气似的。但是想想不管什么事还是自己理亏,便又哄到,“都是我的错,雯儿莫要生气,你知道的,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别说一个齐莹,就是全天下的美女放在一起都不及你的万一。能见到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田靖总算把话说到了点子上,不过却也提醒了吕雯,“对了,你可向我娘说了我们已经定了婚约之事。当日你说河东胜后便来娶我,现在就要兑现了你可与我娘商量了婚事?” 田靖一愣,“啊?这个我倒是没有提。” 吕雯小姐这下又有不满了,“你呀,不和我娘说我们成亲的事情,要你来干嘛,真实笨死了。算了,今日晚间与我娘一起吃饭的时候提吧。” 田靖赶忙答应,到了晚上,田靖硬着头皮向严氏夫人提起此事。严氏夫人一笑:“你这个少年啊,老身看着是满意的,雯儿能托付与你,也是她的福分。只是啊,这婚姻之事,还要父母之命不是,我虽能做的了主,但是毕竟雯儿的父亲尚在,我想和他商议了,再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婚事。” 田靖赶忙答道:“伯母说的是。只是现在关山险阻,道路不靖,要去兖州确实有些困难。我想请伯母暂时就在这蒲坂安住下来,等我关中军务一了,到时候再亲自护送伯母和雯儿去兖州。不知伯母意下如何?” 严氏夫人说,“我是妇道人家,这种事情你做主便好。”然后便与田靖话起了家常。 晚饭之后,田靖告退,吕雯送到门前。田靖才说道:“伯母想去兖州,不知你心里面……”其实他是想问吕雯的想法,毕竟曾经有过吕雯刺父这一段往事。 吕雯想了想,说道,“只要我娘高兴,便随她吧。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所以那个人与我更多的只是路人。倒是高顺叔叔,在我小时常常带我玩耍,也就是他像半个亲人。” 田靖到没有想到“陷阵营”的统领高顺,一向以勇不惧死,冷酷严厉而闻名,却对吕雯这个小丫头很关照。便问道:“不知高顺多大年纪,可有子嗣。” 吕雯想了想说,“比我爹爹长着几岁,不曾婚娶,孑然一身。” 田靖说道,“倒也难怪了。人都有脆弱或安心的一面只是一般人看不到罢了。” 吕雯突然说道,“说起高顺叔叔,我倒想起一事,我蒲坂之时,看到守军与赵俨大人交接俘虏之时有一人长得很像顺叔,便多看了几眼。哪知此人拒不受降,一心求死,赵俨大人便又把他关回了牢里。这人的名字我倒不记得了,听狱卒说他是胡骑校尉也就是你安排关起来的。不知道你还记得此人吗?” 吕雯这一说,田靖倒是想了起来,“对了,我倒差点把此人忘了,他的名字唤作刘猛,是当日攻破蒲坂之时臧舜擒来的。此人是个直性子,一进大帐便骂我,一心求死,我看他是条好汉,留了他的性命。本以为中军到了蒲坂之后,早就招降了此人,不想还在牢里。明日我安排赵俨带他到城里城外多看看,看到原来的白波贼都有了衣食生计,想来可以慢慢软化此人。” 田靖说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我本想让赵俨去安邑主持整个河东的屯田之事,但他总和我说手下没有得力的人手,只怕蒲坂的摊子没有人能打理。我想来想去,此事只怕你最合适。不知道你可以愿意帮我?” 吕雯一听,倒愣了一下,“尽胡闹,哪里听说过女人干政的,再说了赵俨手下的屯兵又如何能服我。” 田靖说道,“你还别谦虚,你当机立断带杨府上下北上万年的事情我都听其他人说了。你还真是个能独挡一面的人。这样吧,你这几日女扮男装先在赵俨手下历练几日,若是能行,我便让赵俨去安邑,你把蒲坂的事情帮我挑起来。” 吕雯听罢应道,“真不知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的,你给了我什么好处,我还得抛头露面,帮你管兵管粮。” ……………………………………………………………… 第二日田靖又去见赵俨,说起要让吕雯来赵俨帐下历练,同时让他招降刘猛两件事,赵俨一听大喜。“原来还是将军有办法,我头疼多日的事情,将军一晚上就解决了。这下文武都有得力之人,我这面也能轻松一些了。” 田靖一笑,“你可轻松不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托你去办。”田靖就把准备为阵亡将士立一个功德碑以资纪念的想法说了。 赵俨听罢,觉得此事甚善,即可怀念亡者,又可激励士气。但是也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乱世之中,很多士卒连个名字都没有,不知该如何记录啊。” 田靖也知道这事情比较难,便对赵俨说,“只能记多少算所少了,其它只能用哪一站,哪一校阵亡多少人了来代表了。” 赵俨觉得也只能如此了,便命人下去筹备选址之事。田靖又把关于北军安排一事与赵俨商量,现在在明摆着只要一班师,自己这个北军临时统帅的职务就没了。但是若要继续屯兵河东,一个是自己没有合适的名义,一个是还有李维这样的不稳定因素。 赵俨一听笑道,“此事有何难处,将军只说河东初定,匈奴寇边,若是上郡胡虏再入河东,则河东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局势,将毁于一旦。所以决定暂留北军人马以防御胡虏。至于李维所部一方面两校人马众多,他又比将军职位高,若是此人在此只怕弊大于利。将军不妨卖给李傕一个人情,让李维领麾下兵马南下。现在李、郭交战正酣,多一些力量总是好事不是?” 田靖心说,“伯然说得有理。还有一事就是关中局势不知如何是个了局,我当如何,还望伯然教我。” 赵俨想了想说,“此次不论李、郭谁胜谁负,都会继续消弱朝廷的影响力。我倒觉得若是能把圣驾接到河东来,才是上上之策。若说具体办法吗,我们在这里也不过凭空想象,倒不如将军亲自南下见了李傕再见机行事。李傕麾下将领众多,未必人人都与他同心同德,将军若是能巧加利用,或可有意外的好处。” 田靖听完也是觉得有理,“如此受教了。”与赵俨告辞便去按北军诸事。 ( 第四十六章匈奴内战,单于之争 在田靖领兵在蒲坂休整的时候,匈奴的一场大战正在拉开序幕。这次战役的主角就是匈奴右贤王于夫罗和匈奴老王。 右贤王于夫罗本是单于羌渠之子,南匈奴发生内乱,须卜骨都侯杀羌渠篡权,被立为新的单于。面对须卜骨都侯的追杀,于夫罗率众逃出草原向朝廷申诉,但是汉朝自己还乱得没有办法,自然无人去理会他。于夫罗无法就一直停留在河东、太原一带纵兵劫掠,以为生计。后来须卜骨都侯在叛乱后的一年,被杀身亡,可是汉庭却没有让于夫罗回去即位,而是把单于之位一直悬空,并让南匈奴的老王管理南匈奴诸部。 于夫罗知道夺取单于之位无望,便在河东太原一带驻扎下来,修养生息,积蓄力量。从其父羌渠死时到现在,整整八年时间,于夫罗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重回单于庭,夺取属于自己的权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一向谨小慎微的匈奴老王,被汉人送上的巨大利益冲昏了头脑。当听说匈奴老王联合左贤王带领三万匈奴骑兵南下的时候,于夫罗开始还以为这时匈奴老王故意诱使自己上钩的计策。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汉人向来无信,而且就算打下汉人的土地,掳走他们的皇帝又如何,匈奴人还是要靠放牧为生。而且放着自己这么大的一个隐患劳师远征,实在不像匈奴老王的风格。 但是人总会有犯错误的时候,而对于某些人来说,一个错误就已经足够了。当于夫罗的斥候打探清楚,匈奴老王的兵马已经在冯翊郡与汉军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他立马集合麾下的全部人马,准备在匈奴老王的背后狠狠插上一刀。 出兵之前,于夫罗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弟弟呼厨泉献上了一条计策。谁说匈奴人只会用武力解决一切,呼厨泉就是一向智谋著称,他对于夫罗说:“匈奴老王行事一向小心,此次大军南下,定然回留下精兵把守美稷,若是我们率军攻打美稷,定然一时南下。若是匈奴老王回军,到时候我们死无葬身之地。若是直接带兵攻打匈奴老王,他的兵多,我们兵少,就算侥幸胜了,他若退兵美稷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于夫罗听罢觉得呼厨泉说得很有道理,“那么我们该当如何呢?” 呼厨泉说:“我领一支兵马,打兄长旗号北上美稷,一路之上大张旗鼓,故意让美稷守军知道消息。等我的大军到时,他们定会派人向老王求援。老王担心王庭,一定会亲自回援。到时候兄长就在老王的必经之路上埋伏,杀他个措手不及。老王若死,兄长收拢余部,美稷城可不战而定。” 于夫罗听罢拊掌,“此计大善。”便按呼厨泉的计谋行事。 …………………………………………………………………… 匈奴老王在自从须卜骨都侯被杀之后,就被汉朝任命为代单于,掌管南匈奴诸部。匈奴自从南迁之后,逐渐衰落,广阔的草原被后来崛起的鲜卑占据。南匈奴一直靠着汉人的扶持才免于被鲜卑吞并的命运,但是南匈奴又必须作为汉朝的北部屏障与鲜卑交战。夹缝中的南匈奴根本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匈奴老王掌权的时候,汉朝正逢动乱的时候,灵帝、少帝和现在的献帝三朝,不是外戚掌权,就是宦官干政,再后来就是董卓乱政,到李傕、郭汜两个武将专权。总之大汉朝,没有一天安生过。汉朝强大的时候,南匈奴至少还能靠着汉朝的力量威慑鲜卑,但是汉朝越来越弱的时候,南匈奴的生存就不得不面对生存的威胁。在匈奴老王的努力之下,这些年南匈奴虽然没有多么发展长大,但是至少抵挡住了步度根的攻击。 老王眼看自己的身体日渐衰老,也存了把单于之位传给自己左贤王挛鞮犁渠的心思。可是自己的儿子能力不足,而且还有先单于羌渠之子于夫罗这个最大威胁,此人虽然一直流亡在外,但是无时无刻不想夺回单于之位。老王知道若是自己在时还能有机会帮助自己的儿子建立威望,一旦自己死了,那么南匈奴必然分崩离析。但是如何建立威望,却一直没有好的机会。 就在这时汉朝后将军郭汜的使者来到了王庭。对于这个长安的实际掌权者之一,匈奴老王很好奇,不知道他会给自己带来灾难还是机会。但是似乎是上天在照顾自己,郭汜的使者带来了一个提议。郭汜希望南匈奴南下进攻左扶风和右冯翊,而他则为内应,让匈奴占领关中肥沃的土地,掠夺关内的人口。郭汜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借匈奴之手杀掉李傕。事成之后,郭汜登上大将军之位,他会让皇帝封老王的儿子为单于,同时封给单于大汉骠骑将军的职务。从此之后,形成定制,以后大将军与匈奴单于共掌大汉朝政。 条件给得太过优厚了,匈奴老王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问题是除了答应李傕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机会去树立儿子的威望。所谓各取所需,就算共掌大汉朝政这种事情是虚无飘渺的,但是至少他可以接机攻下冯翊,掠夺更多的财物和人口。 匈奴老王也考虑到后方的防御问题,让自己最得力的将领须卜当守卫美稷,他则带着自己的儿子亲领大军南下。 因为要让挛鞮犁渠建功,所以老王让儿子左贤王领兵进攻左扶风,而他则带兵直下右冯翊。左贤王一路因为有郭汜放水,所以一路上势如破竹,打下了大半个扶风郡,而且还攻下了李傕的食邑池阳。现在兵陈渭水,威胁长安。而匈奴老王则带领两万骑兵与李傕的主力部队在漆垣、栗邑一线陷入了苦战,一时难以建功。 就在匈奴老王为战事着急的时候,从美稷快马来报,说是于夫罗起兵一万北上单于庭,准备攻打美稷。匈奴老王心说,这个于夫罗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早不动晚不动,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要在我背后插上一刀。不过也罢,现在和李傕的兵马交战三个月了,双方死伤都很严重,一时之间很难彻底打败李傕。僵持下去,形势反而会对汉军有利。现在自己的部下已经从周边劫掠了不少的人口和财物,此时回军倒也正是时候。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儿子左贤王挛鞮犁渠已经建立了战功和威信,此时撤军正好,在中原久了反倒会夜长梦多。至于郭汜那面的盟约吗,我军自古尚且不暇,自然谈不到守约了。想到这里,匈奴老王让人通知左贤王部准备撤退。自己这面也该早做准备了。 三日之后,左贤王部在安陵附近劫掠一空之后满载而归,北上上郡。渭桥守军龟缩不出未敢阻拦。而左贤王部这次掳掠的俘虏之中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女子,就是大文学家蔡邕之女蔡琰。蔡琰也是命苦,她曾经嫁给河东卫仲道,但是丈夫早亡,婆家说她克夫,她忍受不了白眼,愤而回家。结果回到长安之后,父亲蔡邕却因为董卓死后为董卓说话,而被司徒王允所杀。从此外人更说她克夫克父。没了父亲的蔡琰没有改嫁,一人独居长安。但是之前李、郭二人在长安开战,百姓多出城避祸,蔡琰到安陵寻亲,不想却被匈奴所虏。她有心要自尽,但是左贤王挛鞮犁渠却从数百女俘之中一眼看上了她,从此左贤王把他收为自己的阏氏。 匈奴老王让亲信押送物资和俘虏北上,自己亲自断后。胡封作为北线的统帅,见到匈奴退兵了,自然不会舀自己的家底和匈奴硬拼。只是把这个消息快马禀报李傕。 匈奴老王北归南单于庭,见汉军没有追赶,知道后面不会遇到威胁了。就让少数人马护卫物资和掳掠的人口,慢慢北行。自己则带了大队迅速北上驰援美稷。但是匈奴老王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危险正在向他降临。 过了高奴北上有一条大河,叫作走马水。如今天气转暖,河水初消,河边青草发芽,正是大军休整的好地方。这里离美稷还有十日的路程,匈奴老王认为根本不会遇到危险。是以大军临水下寨,仅仅安排了少数的守卫守夜。 就在众人都熟睡的时候,突然一声响箭冲破了天空。远方传了隆隆的马蹄声响,听声音足有千军万马。匈奴老王也被马蹄之声惊醒,当他起身出帐的时候,之见几千匈奴骑兵黑压压一片冲了过来。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于夫罗的部队了,但是匈奴老王说什么也想不到于夫罗会带兵在这里出现。现在想要阻止抵抗根本来不及了,骑兵冲到跟前只需要不到十息的时间。现在能做的只有逃跑,但是跑也跑不掉了,背后就是大河,根本没有可以逃跑的地方。 只见于夫罗的麾下的匈奴骑兵像豺狼冲进羊群一般四处冲杀,四处放火。老王的兵马就像待宰的羔羊般毫无还手之力。就在这时,老王从骑兵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在几年前还青涩的莽撞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如他父亲一般的真正的草原的英雄。老王看着那人骑马挥刀向自己冲来,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轻轻闭上眼,许愿希望天神能够保佑自己的儿子,就在这时之觉脖颈之中一刀锋利的划过,鲜血喷涌,就失去了知觉。旁边人看到匈奴老王的头颅飞出,身体应声而倒,像连锁反应般放下武器投降。 这一站,匈奴右贤王于夫罗率领六千骑兵一战大败匈奴老王,杀敌六千,俘虏近万,彻底改变了匈奴局势。之后匈奴左贤王挛鞮犁渠仓皇西逃,于夫罗携得胜之师北上美稷,须卜当不战而降。于夫罗顺利登上了单于之位。 ( 第四十七章和谈不成,朱隽身死 就在匈奴大战正酣之时,骠骑将军带着亲兵星夜兼程赶到了渭桥大营。当时,正是晚间,朱隽让亲兵舀出大将军印信,不让卫兵禀报,直入中军大帐。到了帐中,侍卫环立两旁,朱隽命人击鼓聚将。 羽林军众将官不知何事,赶到大帐之时,只见朱隽坐在帅位之上一时不知怎么回事。朱隽见人都到了,舀出献帝给他的圣旨(其实是当日献帝写给他让他南下勤王的书信),断章取义的念了。大意是关中不宁,为保社稷安危,着骠骑将军朱隽总领关中各部兵马,可便宜行事。接着朱隽便让羽林军统领交出兵符印信,整个羽林军归他统领。 接管了羽林军后,朱隽让士卒通知在旁边的驻扎的城门校尉和安集将军董承前来议事。二人到时,朱隽请出圣旨,如法再念一遍。让二人听从自己同意调度。诸将都没有异议了,朱隽开始传令。今夜晚间全军出击突袭匈奴营寨,此战徐胜不许败,若有临阵月兑逃或者延误军机者斩。 其实诸将守卫渭桥多日,从来没有过一次主动进攻,既有惧怕匈奴的原因,也有保存实力的意思。而且后方局势不明,也让他们失去了进去的动力。特别是三日前匈奴到安陵劫掠,这么近的距离他们都按兵不动,说起来也是无能的可以。这次骠骑将军朱隽一来,就要立刻发兵,说实话他们心里面是不停的打鼓的。但是毕竟朱隽才是主帅,他们,而且说了延误军机者斩,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冲撞他的话。 诸将领命之后各去准备,寅时发动进攻。选择这个时候一个是天光破晓,几十米外可以见物,适合大军团行动。另一个原因是这个时候是人最困的时候,卫兵也最容易松懈。大军不敢耽搁过了渭桥北上,便到了匈奴的第一座大营。朱隽一声令下,发动了总攻。哪知道大军杀入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座空的营寨,匈奴兵马早已离去多时了。 朱隽让兵马兵分三路,沿途搜寻匈奴踪迹,若遇敌军则缠住敌人,点狼烟为信,等待两外两军支援。若是没有敌军则今日日落前到池阳城下汇合。 结果三路兵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匈奴骑兵,到了晚间全部集结与池阳城下。到了池阳只见城门大开,城上也不见守军。虽说匈奴以骑兵为主,不善防守,可是这却不知来的是哪一出。 朱隽命羽林军中一个军侯领领一曲人马进城试探,不一会儿那军侯回来禀报,城中空无一人,看情形匈奴已去多日了。朱隽略感惋惜,当日收了田靖部下的军报,于夫罗可能向匈奴老王开展之后,他星夜南下,本想左贤王部不会撤得这么快,他还能打一两个胜仗,现在却没有机会了。其它众将则是心中暗自高兴,这次兵不血刃,又收复池阳,怎么也算大功一件不是。 朱隽命大军进城驻扎,休息一晚之后。第二日决定班师,毕竟他们的目的是保卫长安安全,若是再往北的话,孤军深入,粮草不济。而且北面毕竟还有李傕和郭汜的部队与匈奴交战,倒也用不着他们。朱隽命安集将军董承守池阳,自己带领羽林军和城门校尉的人马南下。 这次南下,没有了匈奴的威胁。朱隽直接驻军长安城外三十里,让信使给李傕和郭汜传信,让他们两家罢兵。 当日李傕用计大败郭汜,还俘虏了安西将军杨定。郭汜退回长安,李傕带兵攻了几次,却是因为长安城高池深,士兵死伤不少却是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李傕无法,兵退霸陵。两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朱隽书信到时,李傕刚刚接到外甥胡封得军报,匈奴老王帅军北返,北线马上就能抽调一万五千军马南下支援李傕。既然形势在向利于自己的一面转变,李傕自然不愿意言和。就把朱隽的书信放在一边不予理睬。 郭汜这面刚刚得到了匈奴老王背信弃义北返的消息,气得暴跳如雷。他的底子不如李傕厚,经过连番征战,现在他就是把后方左扶风的兵马抽调一空,也不过两万多人马。说实话他现在能与李傕僵持,靠得就是长安城的坚固。见到朱隽的书信,郭汜立马回信,并表示愿意停战,接受朱隽的调节。 既然郭汜有了回信,朱隽便决定先与郭汜讲好条件,再去说服李傕。朱隽带了亲兵亲自入城去见郭汜,临行之前属下劝他,如果李傕是豺狼,郭汜就是狐狸,这两个人都是反复之辈,不可亲信。朱隽认为自己大军在侧,而且郭汜如今失去匈奴之援,必不敢加害自己。 到了长安城中,朱隽和郭汜商量好了和解的条件。第一、两家罢兵,过去之事,不管谁是谁非,既往不咎;第二郭汜可以退兵到长安之外,释放百官,但是要把京兆郡长安以西的地方交给郭汜驻军;第三、李傕释放献帝,退兵京兆郡和右冯翊的东部,不得西进;第四、长安以北,安陵、阳陵、高陵、池阳、云阳、祋栩、万年皆有北军以及安西将军杨定,安集将军董承驻扎,李傕的部队退出这个区域;第五为了两家罢兵,郭汜与李傕各以子为质,永结盟好。 这个条件,对郭汜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在朱隽眼中也是十分有道理的,但是却没有想过李傕根本不会同意。郭汜命人把和谈条件写好之后,交给朱隽,朱隽就准备告辞前往李傕营中说服于他。 但是郭汜却使了一个心眼,“骠骑将军年势已高,往来劳顿在下心中不忍。我想留老将军在长安城中暂住几日,至于合谈吗,您派一个亲信舀了您的信物去见李傕便是。如此条件可谓皆大欢喜,李傕定然不会不从。到时候我郭汜撤军,迎圣上还朝,不是还需老将军在城中稳定局势接驾才好。 朱隽哪里听不出郭汜想要让自己留下为质的意思,但是现在郭汜兵少,留个心眼自保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条件。朱隽点头同意,让心月复舀了自己的书信去见李傕。同时还写了一封信让亲信借机送个太尉杨彪,让他从中斡旋一定促成此事。 朱隽的书信到了李傕的营中,李傕看罢把书信掷于地上,怒道:“郭汜小儿欺我,来日攻破长安,我要将其错骨扬灰。这个朱隽更是迂腐,与郭汜这种小人谈什么条件,他自去送死,可怨不得我。把他使者扣下,不去理会于他。等三日后胡封所派援兵一到,我们就帅兵攻城!” 太尉杨彪、执金吾伏完等人一直在李傕营中,但是自从上次抓了杨定被李傕知道献帝在诛李傕十大罪状上用过玉玺之事后,献帝就被隔离了起来,他们已经多日没有见过献帝了。今日李傕扣留朱隽使者之事,杨彪也得到了消息。苦于不知道具体情况,杨彪便深夜买通了李傕的守卫,见了那使者一面。 那使者见到杨彪,才把放在衣服夹层中的书信交给杨彪。杨彪看罢大吃一惊。朱隽已经与郭汜谈好了议和之策,但是这李傕既然抓了使者必然是不打算和解的了。朱隽鲁莽,身陷郭汜营中,而自己这些人在李傕营中也就是一个摆设,若想促成和谈只怕是无能为力了。更关键的是他们一直见不到献帝,也不知道献帝现在怎么样了。这李傕的狼子野心,只怕不在郭汜之下。 杨彪想来想去,如今能靠的就是胡骑校尉田靖了。杨彪回去之后立马找来史达,让他把这个消息亲自送个田靖。史达本想留下继续保护杨彪,但是杨彪却说,“我们几个老骨头在这里对李傕没有任何威胁,他不会轻易对我们不利的。你留在这里也是浪费人才,你还是赶紧找到你家将军,让他赶紧想出对策,或者促成和解,或者想办法救出圣上。” 史达领命之后立刻北上。田靖当日在蒲坂休整之后,让李维所部中垒和射声两校南下支援李傕,剩下各校兵马在蒲坂及周围布防。他则带领五百后备白马义从南下。 骑兵马快,不到三日就赶到了下邽,在这里正好碰到了赶来送信的史达。田靖听闻朱隽有意促使和谈,以身为质之事,心中也是焦急。准备立刻赶往霸陵,劝说李傕。田靖问史达“你出来几日了,可曾见到凉州兵从右冯翊南下?” 史达说道:“属下出来三日了!正发愁找不到将军怎么办。我走的渭河南岸,不知道有没有凉州兵南下。” 田靖听完,命令骑兵快马兼程南下,三日的时间并作两日,饶是后备白马义从营的军马健硕,却也十分疲累了。 但是田靖赶到霸陵的时候,还是晚了。李傕已经拔营去攻长安了。 就在田靖刚刚赶到霸陵的时候,李傕率领二万五千大军,号称五万进攻长安。郭汜见到李傕不仅没有同意和谈,反倒带了大军来攻城。一怒之下,让士兵押了朱隽并百官上城做人质。朱隽一生刚烈,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大骂郭汜之后,头触城墙而死。 李傕哪里管他百官不百官,帅军攻城。 ( 第四十八章进兵鸿门,说服徐晃 田靖知道现在就是赶去长安城下,只怕也阻止不了两军交战了。而骠骑将军朱隽的终归逃不过历史的宿命,凭他的刚烈应该不会苟活的。现在的问题是他应该如何做,前往长安帮助李傕攻打郭汜,还是撤军会蒲坂紧守河东的一亩三分地? 就在田靖陷入左右为难的时候,史达说话了,“将军,当日郭汜势大,李傕带着献帝的车驾撤军到新丰鸿门。后来郭汜、杨定偷袭不成,反被李傕打败,大军又攻到长安城下,久攻不下最后又撤兵霸陵。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就是自从反攻之后我们都没有见过圣上。包括杨彪、伏完等几位大人几次问李傕,李傕都以圣上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我怀疑圣上现在并不在李傕军中,而是被李傕藏在新丰鸿门某地。” 田靖一听,突然反应道过来:是啊,李傕现在想控制献帝,但是献帝随在军中并不安全。而且还有杨彪等老臣每日都要见献帝请示,对自己行事也诸多掣肘。最大的可能就是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先把献帝安置起来。田靖想到此处,对史达说了句:“好!”便带兵赶往新丰鸿门。 鸿门的地形由于雨水冲刷,形似鸿沟,北端出口处形似门道,所以称为鸿门。相传当年项羽在鸿门宴请刘邦,商讨入关之后的大计就是在此处。 田靖领兵到时,发现山口处卫兵守卫。为了不打草惊蛇,田靖让自己的人找隐蔽之处休息,等晚上再行动。 现在的关键是不知道这鸿门有多少守军,更不知道献帝到底在不在这里。到了晚间,田靖让史达带了几个人悄悄模上去,抓了一个哨兵回来。田靖一问,才知道这里的主帅是李傕的侄子李暹,领军三千在这里守卫大军粮草。另外前日又有一只人马来援,正是安东将军杨奉领本部人马两千来增加这里的防卫力量。再问别的,这个守卫是确实不知道了,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 田靖心说,守卫粮草这种事情,多半是掩人耳目。如今郭汜困守长安,是不可能抽出人手来绕道进攻李傕后路的粮草的。更何况,明明已经有三千守军,还要再派杨奉领兵两千来援,说明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献帝很可能就在这里。 听到杨奉的名字,田靖确实想到了李敢的师傅徐晃。立马有了主意,心说:敌众我寡,明显不能强攻只能智取。而且这次不仅仅是杀敌,还要抢夺并保护献帝车驾,所以一定要靠内应才成。但是怎么才能见到徐晃倒是个问题。 田靖让史达问了那个卫兵的姓名,所属曲、屯,上级长官的名字,晚上巡逻可有暗号,以及杨奉部驻军的位置的等等。然后扒下他的衣服,让士兵把此人押了下去。 说到乔装改扮刺探消息,说实话没有人比史达更为合适。田靖让乐平舀住一个信物给了史达,让他约徐晃今夜子时,到他们驻扎的树林相会。 史达装扮成那个卫兵的样子回去假装站岗,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混了进去。鸿门之内千沟万壑,想要找个平坦之处扎营并不容易。是以史达就按着那卫兵的介绍,往地形开阔的地方找去。不一会儿找到一个营寨,看到几个主帐智之中隐约亮着灯火。 史达悄声地凑了过去,趴在帐边挨个听声,只听一人在帐中叹气,说起:“郭汜勾结匈奴,祸国殃民,不让我徐晃上长安杀敌,却要在这里守卫粮草,受李暹那厮的鸟气,真真气死我也。” 史达说真巧,倒省得我再抓舌头,费周折了。史达整理了衣服,绕到前面,直接对徐晃帐前得两个守卫一抱拳,“在下封李暹将军之令,特来与徐晃将军传信。” 两个守卫也是一愣,心说这人怎么跟鬼似地,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但是看他衣服服饰应是李暹麾下兵马不错,便也没有疑心。紧帐禀报,徐晃让来人进去说话。 史达大模大样进了军帐之中。徐晃一看就不高兴,心说到了我这里还这么不懂规矩,“李暹那厮治军无方,一个小小士卒居然不知礼数,你不怕我一会儿让人把你拖出去,打你二十军棍,好叫你知道我徐晃的军中的规矩。” 史达一笑,舀出了乐平给他的信物,在徐晃面前一放,“将军可识得此物?“ 徐晃一看,如何不知,这是自己当日送给李敢的一支手戟,本来是留作纪念的。徐晃一把抓住史达的手臂,“我徒儿的兵刃如何在你手中,你最好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废了你的手脚!” 史达饶是身体灵活都没能月兑开徐晃的攻击,心说自己的武艺比起徐晃还差太多了。不敢造次,赶紧说:“在下是胡骑校尉田靖帐下军侯,此次是奉田校尉和李敢将军之托来寻将军。” 徐晃听到田靖和李敢的名字,倒是把史达的手放开了。“他们找我何事?” “我家将军希望?p> 旎谓??褚棺邮蹦艿胶杳磐馐?锎Φ氖髁种邢嗷幔?绞庇幸?孪嗌獭!笔反锼怠?p> 徐晃愣了一下,“他们到了鸿门了?好,你回去告诉你家将军,到时候我徐晃必到。” 史达走后,徐晃寻了个借口出了大营,置身赶往鸿门外十里的树林去见田靖和李敢。徐晃到时,发现田靖和李敢早在那里相侯,他们身后隐隐约约有骑兵在树林中隐藏,却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人马都不发出一点声响。若不是自己到了近前,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只部队。 李敢见了徐晃上来大礼相见,田靖对徐晃一抱拳,“徐将军请了,一别多日,徐将军风采尤胜往昔啊。” 徐晃一摆手,“有屁的风采,你这家伙儿做人不实在,明知道我在此受苦却来调侃与我。” 田靖一笑,“徐将军,李敢是你徒儿,我是他兄弟,我们也就是一家人。跟你我也不说多余的话,此次相见正是有一事相求。” 徐晃说,“你倒是晓事,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说说吧,我有什么能帮你。我也奇怪,鸿门这地方有什么值得你们来的,莫非你惦记李傕的那点粮草不成。” 田靖也有些奇怪,“徐将军在此多日,难道也不知道这里驻军的真实目的?” “真实目的?李傕那厮只让我们来收粮草,我还觉得他大惊小怪,原来这里真的有鬼不成?”徐晃反问道。 田靖心说,是了,看来这李傕却是把杨奉也瞒着了。田靖便对徐晃说:“如果我所料不差,李傕应该把圣上就藏在这鸿门。我这次来就是要救圣上月兑离李傕的控制,然后徙圣驾于河东。重整朝纲,对付奸贼。” 徐晃听完先是一愣,“原来圣上竟在此间?怪不得要用五千兵马防护。”可是一转念徐晃又问道:“李傕虽然跋扈,毕竟还在维护圣上,不像郭汜勾结匈奴。你口口声声说要接圣上去河东,我怎知你没有存了拥兵自重的心思。而且我久在弘农,自然知道河东情形,那里城池残破,百姓流离,实在不是建都的去处。我倒觉得你要想为朝廷出力,不如帮助李傕杀了郭汜,接圣驾回长安才是正途。” 田靖一听,知道徐晃倒是忠于圣上和朝廷的,只是对自己的计划有顾虑。田靖马上把献帝当日给自己的书信舀了出来,对徐晃说,“这时当日圣上给我的旨意,他早已知道李傕有不臣之心。若是打不败郭汜,圣上就要久居李傕军中不能自由;若是打败了郭汜,只怕李傕一人独揽大权,要学那董卓擅行废立之事。所以献帝着我迅速领兵南下勤王。旨意在此,你可去看。” 徐晃一听赶紧跪下,接过献帝的书信一看,方知田靖所言不假。站起来把书信还给田靖,问道:“我徐晃忠于朝廷,忠于圣上,你说吧,需要我如何?” 田靖说道,“我想请将军为内应,想办法灌醉守军,到时候举火为号,我们理应外合,舀下李暹,救出圣驾。” 徐晃想了想说,“此事我觉得还要我家将军杨奉帮助。现在我军两千人马,我直属的部曲不足五百人,剩下的都是杨奉亲信。毕竟李暹有三千人马,若是起事,杨奉的兵马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田靖听到这里有些犹豫:“不是我信不过杨奉,只是这次营救献帝,兹事体大,若没有十分的把握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若是杨奉不愿帮助我们,而泄露了消息,我等将四五葬身之地呀?” 徐晃说:“正是因为营救圣上需要完全之策,所以我才要说服杨奉。毕竟控制在我们手中的力量越多,此事越容易成功。而且你不知道,我军自从上次换防进关之后,我们就像后娘养的,要兵没兵,要粮没粮,等到了与匈奴打硬仗的时候,还要我们做牺牲。杨奉建军那里早就想找个机会反了李傕的。这次我舀大义说服与他,想来他一定会同意的。” 田靖看徐晃坚决,也不好阻拦,便道:“既然如此就由将军一试,此事若成,杨奉就是首功一件,到时候圣上定然重重封赏杨奉。不过将军切记,若是事情不成,将军可迅速离开,来日我们再想对策,切不可坏了自己的性命。” 徐晃一抱拳,“多谢!为防夜长梦多,明日晚间我们就行动。到时候我举火为号,我们两下里在营中汇合。” 田靖与徐晃击掌,道:“好,明日不见不散,我等将军建功!” ( 第五十三章李郭言和,杨奉自危 正如田靖所料,胡封眼看张济来援蒲坂,不能速胜,立马下令拔营起寨,退军临晋。(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同时写了一封书信快马加急报与李傕,请他定夺。 李傕这几日也很烦闷,长安久攻不下,又没了献帝这个砝码。现在形势比起当初他与郭汜共掌朝政之时却又险恶了许多。李傕现在有点后悔不该和郭汜争斗了,毕竟都是凉州军中出来的老兄弟了,何苦为了争权夺利而斗得鱼死网破。 就在李傕陷入沉思的时候,胡封的军报却是送来了。李傕打开一看,“张济领八千兵马支援田靖,致使我军大败。请大将军早做定夺。” 李傕看罢把军报往地上一扔,张济老匹夫,上次换防劫了我麾下杨奉的粮草,当然杨奉那厮更加可恶,不过张济却是对我不义在先。这次定要让他吃些苦头才是。 李傕召集众将议事,营中诸将基本都是他的亲族。李傕说了河东形式,以及张济与他为敌之事,问众人对策。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也没有一个好办法。 这时候李维想了想开口了:“大哥,河东军的实力,我最清楚不过,北军八校不过六千人马。我领了中垒、射声两校兵马南下投你,现在北军人马更少。而且李蒙、王方、张苞等人原是我凉州旧将,大将军若亲征河东,只怕他们立马倒戈来降。剩下能战的便是田靖的直属人马包括胡骑校尉营和他的什么后备白马义从,加起来不到两千人。剩下的兵马都是河东降匪,这些都是白波贼人黄巾余孽,就是凑个万八千人马也没有什么战力。” 李维顿了顿接着说:“此次胡封将军失利,主要是因为张济的援兵。张济领了八千兵去,听闻他的侄儿张绣一直在南线与刘表的部队作战,那么他在弘农的兵马没有多少人。我们要是发兵攻弘农,张济必然回师相救,河东之敌胡封将军一个人就能解决。” 李傕一听有理,“说的话,说下去。” 李维接着说,“现在的关键是我们一动,身后的郭汜必然会从后袭击我军,我的意思是与郭汜讲和,这样才能后顾无忧。” 李维的话音刚落,李傕的几个子侄就炸了锅了,“我说二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郭汜什么东西与他讲和,亏你想的出来。” “就是,郭汜那厮勾结匈奴,攻破了池阳,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怎么能够讲和呢?” “要我说,先攻下长安,杀了郭汜那狗贼,再攻河东不迟。” …… 李傕一看这乱糟糟的一片都不像话了,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嘴!让你说话一个个跟闷嘴葫芦似的,一个屁也不放,现在没到你们说,一个个倒管不住了。这里我做主,还是你们做主,再有乱说话的,都给我滚出去。” 李傕看了看众人这些没有人敢放肆了,才对众人说,“我觉得二弟说得有理,我们再和郭汜斗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白白让田靖那小子做大,让刘协那女圭女圭看我我们的笑话。我意已决,撤军,尽快和郭汜议和。” 李维问李傕道,“大哥不知道派谁去呢?” 李傕一看,说道,“主意是你想的,其它人只怕办不成此事,你只管去,我看他郭汜也不敢对你如何。如今他虽然那占领长安但是没有了匈奴的支持,他的实力尚在我们之下。现在天子檄文一下,我觉得他比我们更着急讲和。” 李维一听,“正是如此。那我收拾行装,这便动身。” 郭汜最近很头疼,献帝的檄文本来他根本不当回事。李傕想和他硬拼,那么只有两败俱伤的局面,自己没有那么笨,李傕也不会那么杀,所谓讨伐不过是获取利益的幌子。长安边上的羽林军和城门校尉兵马自从朱隽死后,退兵百里保存实力,则根本是想坐山观虎斗。而山东诸侯远在虎牢关外,就算要来也是李傕首当其冲。 所以郭汜原本觉得他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但是事情却起了微妙的变化,就是远在凉州的马腾韩遂以响应献帝檄文为名,进兵右扶风,现在已经打下了陈仓,正向?县进军。其实马腾和韩遂是郭汜的老对手了,李、郭刚掌大权之时,此二人就曾联手攻打过长安,后来兵败退回了凉州。这次却是看到有机可乘,又带兵前来捡便宜了。若是放在以前,郭汜倒未必怕此二人,只是现在,前有李傕后有马腾韩遂,这就不好说了。 郭汜兵马最甚的时候,有兵马三万,仅次于李傕的四万人马,但是只防守右扶风一郡,兵马倒也充裕。但是现在长安城中牵制了他大半的兵马,加上之前战死的,逃跑的,现在从?县到美阳、武功、槐里诸县,每县的守军不超过两千人。 & nbsp;而马腾、韩遂则各领本部五千骑兵来犯,只怕右扶风危矣。现在知道这一消息的只有自己,若是让长安城中的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只怕一定会大乱的。 郭汜想了各种可能的结局,甚至于放弃长安,退兵到凉州去。但是现在的凉州早已不是以前了,凉州现在割据势力不下十个,马腾和韩遂是其中实力最强大的,其它几部若联合起来实力也不容小觑。 难道真要投降李傕那个家伙吗?自从董卓死后,此人处处压我一头,而且屡次想要我性命,若是降他又怎能善终?就在郭汜为前途苦恼之时,却听外面亲兵禀报,李傕的弟弟中垒校尉李维前来求见,说是有李傕的亲笔书信要面陈车骑将军。 郭汜心说,不知李傕骨子里卖得什么药。“让他进城,我倒要会会这个李维。” 不一会儿李维进来见了郭汜,把书信呈上,同时说明了来意:“大将军和车骑将军麾下兵马原来俱是凉州一系,同气连枝,本应相互扶持,不因以小隙而影响大局。现在大将军希望希望能和车骑将军两下罢兵,握手言和。过去恩怨一笔勾销,双方均不可再提。不知车骑将军意下如何?” 郭汜听完李维的话没有作声,打开李傕的书信又看了一遍,才相信对方真的是想言和。郭汜何尝不知道这个机会难得,现在李傕还不知道右扶风的情况,若是一旦知道,只怕自己就没有任何机会了。不过谈判这种事情最关键的就是沉得住气,一旦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底牌就很难取得想要的利益了。 所以郭汜表现得很不在意,把书信随便往桌上一放,言和,可以,我之前在长安城下曾经提出的条件不知道大将军可能答应。若是可以,那我们立即言和。 李维心说这个郭汜明白着不想谈吗,以前的条件是什么,李傕退军,长安归郭汜,而且京兆和右冯翊两郡长安以西的地方都要分给郭汜,要是这样还谈什么。李维一笑:“车骑将军说笑了,两军争来争去还不都是大汉的地方,现在谈和,自然是要同迎献帝,共管长安,大将军与车骑将军一同治理天下。至于利益之争不都是些小事,到时候车骑将军与我家将军商量就行。” 郭汜嘿嘿一笑,“你倒是很会说话,若是李傕像你这般能说,当日我也不用和他动刀动枪了。不过我倒从你的话里听出点别的意思来,莫不是大将军在河东吃了瘪,打不过田靖那女圭女圭才来与我言和的吧。” 李维没有想到郭汜反应这么快,赶紧道:“车骑将军说笑了,攻破河东迎回献帝不过探囊取物耳,容易的很。问题是,接回献帝往哪接却是个问题。若是车骑将军愿与我家大将军言和,并且同意接献帝入长安,二位将军共同斧正,至于条件吗都可以商量。” 郭汜用眼睛盯着李维,看来半天突然道,“你还真的一点不像李傕,哈哈,哈哈。这样吧,告诉李傕,若是想和谈不能,双方以子为质,若是同意,那么我们就坐下好好商量如何共掌朝政的大事,若是李傕没有诚意的话,那么便算了。咳咳,我也累了,不留将军在这里吃饭了,送客!” 李维怎么也没有想到郭汜会这么对待自己,没有办法,只能回去复命。 李维走后,郭汜模了模后脑,却是一头汗,心说演戏这个活儿不好做呀。现在必须要早做准备,严密封锁右扶风的消息传入长安以及李傕那里。 李维出长安城的时候,才刚刚投靠郭汜不久的杨奉正巧见到了他。杨奉赶紧躲在一旁,不让李维看到他。回去之后,杨奉就觉得心思不宁,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这李维来长安做什么呢,郭汜还亲自接见了他,莫非是为了换回李暹? 会不会是这二人要结盟呢?应该不会!应该不会!都撕破脸了,打得不可开交。怎么能结盟呢? 可是万一要是呢? 杨奉这一晚上辗转反侧就没有睡好觉。第二天醒来,他让身边的人悄悄打探消息,看有没有什么风声传出来。 结果他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最近长安城中的守卫比以前又严了很多。而且郭汜的似乎在隐瞒什么消息,他的人偷偷打探的时候发现郭汜身边的人一个个讳莫如深。 就在这时候,一个亲兵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打探到了,打探到了。”进来看到郭汜赶紧施礼。 郭汜示意他不要着急,慢慢说。 那亲兵赶紧回报,“将军我从一个同乡那里得到了情报,马腾韩遂的骑兵已经攻克了?县了。现在郭汜的处境非常危险。” 杨奉听到这里,手中的杯子就掉在了地上。心想:是了,郭汜看来是和李傕结盟无疑了。现在他的处境是月复背受敌,如果不结盟或者投降的话,那么他就没有任何机会了。但是自己呢,自己刚刚背叛了李傕来投,还抓了李傕的侄子,自己这是找死呀。郭汜和李傕和谈的条件很可能就有一条就是献上自己的脑袋。 不行,我得早点想些对策出来,可不能坐以待毙。 ( 第五十四章杨奉复叛,智救百官 李维回到霸陵向李傕报告了谈判的情况,为了不引起李傕麾下众将的反对,关于双方互相以子为质这件事情,却是悄悄说与李傕知道的。 李傕自然知道李维的用意。虽然郭汜的态度让人不爽,但是他的想法却没有错。双方都打成这样了,估计也只有互相以子为质方能显谈判的诚意。 与李维的判断不同,李傕觉得郭汜是想谈的,毕竟都是多少年的老对手了,彼此十分了解。 现在就是要和自己的儿子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李傕觉得自己儿子大了应该能明白道理,也可以为自己分忧了,所以坦陈相见,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了。 哪知道他的儿子却是个脓包,不敢去郭汜的营中。李傕想起儿子李式平日里不学无术,好不容易让他当了射声校尉却在河东战场临阵月兑逃,逃回了关中。 李傕突然有一种很铁不成钢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儿子比起自己的子侄,外甥真是差得太远了。就训斥了他几句,最后说,“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看看自己怎么有脸做我的儿子。你比起你的表格胡封和你的堂兄李暹来,简直差得太远了。” 哪知道他这个儿子太不成器,竟然跑到李傕的夫人杨氏那里哭诉,“娘呀,你要给儿做主啊。我爹他不要我了,他不要他这个亲生儿子了,要舀自己的亲生儿子送给郭汜做人质,就为了换回李暹。我看我爹恨不得我早死,是要把李家的基业传给李暹那个外人呀。……” 李式这一阵哭,杨氏夫人自然不干了,便找李傕大哭大闹。别看李傕在外面八面威风,在家里却是非常惧内。杨氏夫人是卫尉杨奇之女,说起来还和太尉杨彪是同宗。当初李傕娶杨氏夫人就为了争取朝中士大夫的支持,哪知道却是给自己娶了一个母老虎进来。 夫人厉害倒也罢了,但是生了个儿子却是胆小如鼠,文文弱弱的,一点关西武将的遗传都没有。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李傕只此一子,剩下的是两个女儿。除了李式也没有人能继承自己的位置。 杨氏夫人这一闹,李傕也没有办法了,只好与李维商议,能不能舀自己的女儿去做人质,听闻郭汜也有一女尚在闺中,便提出让自己的儿子李式娶郭汜的女儿,这样两家联姻就更加紧密了。 李维听罢,心说,这么大的事情,却因为儿女私情几成儿戏,罢了,就再走一遭吧。看看郭汜能不能同意。 李维到了长安,没有想到这次郭汜对他的态度出奇的好,听说不能以子为质,能不能舀女儿为质。郭汜也没有追究,只说有诚意就好,双方便定了护送人质的日期。至于李傕愿意让李式娶自己的女儿,那么便等结盟之后再提亲。 其实郭汜不能不计呀,前日刚刚得了消息,马腾韩遂已经攻破?县了。马上就会兵进美阳,再不和谈只怕就来不及了。 双方定了和谈的几个基本共识:双方永不相攻;若有一方遇敌,另一方必须支援;长安城双方共管,迎回献帝仍以长安为都城;共掌朝政,处理那些亲近献帝的大臣。讨伐田靖、张济等割据势力。维持凉州军团的统治地位和最大利益等等。 …………………………………………………………………… 就在李维第二次进入长安与郭汜谈判的时候,杨奉那面也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他的自保之计了。 郭汜分析现在李傕、郭汜都会置自己于死地,投降马腾韩遂更加不可能,西凉兵马在中原人眼中看来比匈奴骑兵还要凶残,他可不愿意与之为伍。放眼天下,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河东。 当初自己毕竟是救援献帝在先,就算后来得罪了田靖,但是也被他们找回场子了,吃亏的是自己,估计田靖等人也不会记恨他。还有就是现在河东最缺人马,自己去了可能受到重用,特别是能建功的话,受到重用的可能越大。 至于怎么建功,现在正好有一个现成的机会。就是郭汜扣押了百官在长安城中。原来看管严密,最近却不怎么管了,任他们自生自灭。若是自己能够救出百官,送到河东去,不光天子感激,会赐个自己官职爵位。更重要的是一下子多了许多朝廷大臣的支持,自己未必不能成为一个主要的力量。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把百官救出来,又怎么安然送到河东去。 杨奉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找一个人和自己里应外合去做这件事情。这个人杨奉选定的目标是董承。 这个董承原先做在牛辅麾下的时候就和杨奉有旧。杨奉当年原本准备通过董承的引荐投靠牛辅,结果董卓死后,牛辅被杀,杨奉选择了势力最大的李傕投降。 虽说如此,但是杨奉知道董承是个重义气的人。他若相求,董承不会不允,而且自己还送份功名给他不是。 杨奉让心月复带了自己的密信趁夜坠出城去,去安陵寻找董承。当日董承接了朱隽的命令驻扎在池阳,哪知没有过了几日,大将军李傕又下令让自己的侄子李进接收池阳。董承不敢抵挡,之后就领兵就近屯驻安陵。 由于没有收到朝廷的命令,董承进退失据,也不知该如何打算。献帝讨郭汜檄文一出的时候,董承也很激动,有心响应。但是后来一看羽林军和城门校尉都按兵不动,自己这个安集将军还是好好呆着别啃气算了。 杨奉的亲兵带给董承的密信,很简单也说得很清楚。大意是他投李傕本以为能报国,但是他后来发现李傕暗中拘禁献帝;本想救献帝出水火,哪知阴差阳错,却被田靖误会带献帝去了河东。后来无法误投了郭汜这个国贼,等到发现为时已晚。现在他决定弃暗投明,希望董承和他共襄义举。 具体的办法也很简单,第一董承带兵佯攻长安,杨奉建议趁夜袭营,然后暗中救了百官化妆成杨奉的部属一起出城。与董承汇合之后,大军北上走上郡,绕道赶往河东的安邑。 董承自然不会杨奉一说就信,但是打动他的是能够救百官还朝,一旦成功,自己的位置自然会重要起来。说是政治投机也好,但是值得一试。 不过上郡的道路怎么走呢,那里近一百年来都是南匈奴的属地,汉军已经很久没有到过上郡了,不认识路是一方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遇到匈奴怎么办呢?杨奉在信中说他自由办法。 董承心想只要有五成的把握他就愿意一试,大不了此计不成,自己率兵撤离就是,这关键的时候郭汜也不敢逼自己太甚。 董承收到信后,立马集结麾下五千兵马去长安城下叫阵。 …………………………………………………………………… 郭汜心说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董承这种小角色如今都敢来长安城下叫板,若是平日自己定带骑兵出去一次打服了他。但是考虑到如今局势复杂,而且还要与李傕谈判,决定不去理他。 董承乃能让郭汜如意,安排卫兵在城下大骂郭汜,一组人骂完再来一组,还是车轮战。 郭汜大怒,心说管他三七二十一,今日定然先杀了董承不可。哪知道这时杨奉献上一计:“董承的兵马原来疲劳,骂了一日见我军不敢出城,定然心生怠慢。今夜晚间的防守定然不严,我愿意请一支将令,今夜晚间带兵去劫营,杀他个片甲不留。” 郭汜听罢十分高兴,便同意了杨奉的计策。但是全然没有想到这几日的谈判,未来会把交出杨奉作为一个砝码。毕竟对郭汜来说,杨奉的分量太轻了,而对李傕来说,杨奉的作用又太大了。 到了晚上,杨奉早悄悄把接出来的百官换上士兵的服装。子时的时候,长安城开北面的洛城门,杨奉领了兵马“人衔枚,马摘铃”悄悄出城去劫董承的营寨。 郭汜本来还在城中准备等杨奉的捷报,哪知道到了天明都没有一点消息,派斥候一看,才知道杨奉将军兵马不知所踪,董承的营寨也连夜撤走了。 这是突然有一个麾下的军侯来报,却是跑了城中看守的百官。郭汜大怒之下连杀了几个看守,让骑兵部队迅速北上追击敌人,一定要杀光董承和杨奉的兵马。 但是他派兵的时候杨奉和董承早走了半日,走得远了。上郡的道路险阻,一向很难通行。匈奴人有没有画过地图,也没有书面记载,没有来过上郡的人却是很难寻找到正确的道路的。 但是杨奉是什么人,原来是白波贼人出身,在河东为寇的时候,只要官兵一追缴,就躲到了上郡等地。所以他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 杨奉、董承领了百官一路北行过了漆垣,雕阴,然后折向东,过定阳,再继续往东行,过了壶口山从采桑津渡河过黄河就能进入河东地界了。到时候就安全了。 哪知就在刚刚经过壶口山的时候,两山之中突然杀出数千人马来。杨奉大叫一声“不好!”但却不知道是何方的敌人。 ( 第五十五章韩李来降,匈奴威胁 杨奉和董承领了百官行在壶口山遇伏,只见山谷中冲出数千兵马来。杨奉先前慌张,但是一看伏兵的衣服兵器便知道这绝不是凉州兵马而应该是哪里的山贼草寇。 杨奉一面命刀盾手当先护卫,一面拍马向前,大喝一声,“哪里来的草寇,敢当朝廷兵马。某家讨虏将军杨奉在此,尔等还不出来早降。” 董承听闻前方有敌军,领了兵马上前来为杨奉瞭阵。心说这些毛贼大胆,但是杨奉也太托大了,难道报个名号敌人就来投降不成。 哪知道这时伏兵之中出来一人,大喊一声“住手”,大步流星走上前来,对着杨奉喊了一声,“对面可是杨奉兄弟,我是韩暹啊。” 杨奉一看那人不是韩暹还有谁,便对韩暹道,“原来是哥哥在此,刚才到险些伤了自家人马。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我们不如各自收拢兵马,然后再一处僻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如何。” 韩暹听到一笑,“如此正好!我这便收兵,在谷中等你前来,我们把酒言欢!”说罢便收了兵马退回山谷之中。李傕这面让董承和百官暂时在山外扎营,稍事休息。自己去和韩暹会会,回来再做定夺。 董承在旁边有些不放心,说道,“杨将军真要以身试险?就算是将军就旧识,也要防贼人反复才是。” 杨奉说,“多谢董将军提醒,我自会小心。不过听闻之前北军在河东大败白波军,韩暹、李乐不知所踪。却没有想到他们逃到了上郡来。我当年与他们多少有些香火之情,若是能够说动此二人投靠朝廷,在这关键时刻,也可为朝廷增加一份力量。” 杨奉说罢,领了十几个亲兵入谷。 那面韩暹却是早在山中等他了。见他只十几个亲兵前来,韩暹也放心了,撤去了防卫,与杨奉找了一处的僻静的地方相谈。 韩暹开门见山,直接问到:“当年你投了李傕那厮,屯兵弘农,倒也风光。因为你在弘农我们这些弟兄在河东闹腾得再凶却没有去你的地盘劫掠,也是为了当年情分和彼此的面子。后来你被调回关中,便没有了你的消息。不知这次兄弟你绕道北上走到了河东的地盘这时唱的哪一出啊?” 杨奉一听就是韩暹在模自己的底儿,他也老江湖了,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韩暹道:“当日匈奴入寇,我便北上与匈奴交战。后来朝廷让北军出关之时,我有心保全各位兄弟,也曾上书天子说河东不足虑,应当集中力量打败匈奴。但是天子和大将军都不听我的意见。后来听闻北军破了安邑,我也曾一再担心白波军中老弟兄的安危,可惜军务在身不能擅离。后来李傕与郭汜交恶,天子北狩到了安邑,我奉天子密诏接应百官北上,所以才到了这里。一方面北上面见天子,一方面也希望能打听到你和李乐等几位渠帅的消息。” 韩暹自然能听出杨奉的话中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虚的,不过关乎他和麾下众兄弟的生存,也顾不得面子了,赶紧说道:“你是说天子到了安邑?看来关中局势不妙呀。杨兄弟此番接了密诏护卫百官到安邑见驾,自然是大功一件,只怕要受到不少封赏吧。我这里倒是先恭喜了!” 杨奉一听觉得韩暹这是有意给自己机会招揽呀,便对韩暹说:“封赏什么倒不好说,不过不怕你知道,其实天子能从关中安然北上安邑也是我的功劳,当日天子曾许我后将军之职,加上这次护卫百官,我的官职应该只大不小。” 韩暹一听有门,问道:“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带着麾下的这些兄弟归顺朝廷,不知兄弟你可能为我等引荐?” 杨奉听罢大喜:“我此番前来相见为的就是此事,兄弟们当年揭騀造反为的什么,还不是荣华富贵。要是原来,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弘农守将,破陆将军,无兵无粮的,真是有心帮衬众位兄弟,只怕大家也看不上那芝麻鸀豆的小官。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身居要职不说,而且天子北狩,正值用人之际,兄弟你们归顺正是时候。对了,李乐可在此处,不知你们麾下尚有多少人马?” 正说着,却是李乐带了十几个从人从北面赶来。李乐也没有看到杨奉在此,下了马气冲冲的对韩暹说:“那于夫罗什么东西,我们好意投他,不接受便罢了,反倒说我们是乌合之众不足以成事。当日若不是我们在南面为他挡住了汉军,他能在河东太原招兵买马养精蓄锐吗。现在夺了美稽,到狂妄自大起来了。真真气死我了。” 韩暹那面给他挤了半天眼,也没有堵住他的嘴。只好对他说,“李乐,你也不看看谁来了。” 李乐这才回身看到了杨奉,刚想叫出杨奉当年的绰号,话到嘴边便又收了回去,赶紧说:“原来是杨将军,多年不见。对了,杨将军一向军务繁忙,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 韩暹心说李乐这张臭嘴,还真是改不了了,“杨兄弟护送百官北归,正好路过此处。我觉得都是自家兄弟,便请他来营中聊聊。” 杨奉一笑:“既然都是自家兄弟,就不用这么见外。我也知道兄弟们的情况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就和我一起去安邑投靠朝廷。我保证大家高官得做,骏马得骑。你们之前和田靖在河东打仗吃了亏我也知道,不瞒你们我和他也有过节,你们只要归入我的麾下,不仅他不敢为难你们,而且我还会找个机会帮你们出了这口恶气。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呀?” 李乐和韩暹商议了一阵,觉得此事可行,而且除了投靠杨奉之外现在却是没有更好的出路。他们清点各自兵马,尚有六千余人,扔了白波旗号与杨奉大军合兵一处往安邑进发。 …………………………………………………………………… 那日田靖、徐晃与张济在蒲坂城下胜了胡封的两万大军。回营之后才知道相出火牛计的是吕雯,而且也从臧舜那里知道了王方、李蒙有意不救自己的事情。 田靖知道这二人虽然不曾出城相救,但是当时形势下也怪不得他们。现在要守住蒲坂就得稳定军心,可不能内部起了嫌隙。所以田靖不仅没有责怪他们,反倒是给天子的捷报之中加上了二人的军功。 现在胡封虽退,但是田靖知道,一旦关中李傕、郭汜重新结盟,那么这里还得面对一次更大的威胁。自己手下兵微将寡,还是得早早准备才行。 若是张济的兵马一直在此,李傕郭汜就是联手而来,田靖也有信心守个一年半载,到时候李、郭的兵马师老兵疲自然撤退。但是他也知道,张济的兵马早晚要退回弘农,那时候守城就要靠自己了。可是河东毕竟底子太薄了,不论是兵源、粮草都大大不足。而且自己就是招兵,只怕一时之间也来不及训练。比起李傕、郭汜来说,自己的时间真是太少了。 田靖想着不行这几日去安邑一趟,商量一下把张泉和齐泰的兵马调到蒲坂来。这样下次再遇到胡封的兵马多少还能有些把握。 这在田靖发愁的时候,献帝的封赏却是下来了。看来献帝也知道蒲坂的重要,不愿冷了前线将士的心。封赏名单排在第一是镇东将军平阳侯张济,加封骠骑将军。田靖现在是北军中侯,镇东将军,现在赐爵都亭侯。其它人等各有封赏。同时献帝招张济和田靖去火速赶往安邑有要事相商。 田靖把蒲坂军务交给臧舜,城中百姓及屯兵的管理则交给了吕雯。然后和张济带了少数随从快马北上。 到了安邑见过圣驾,谢过天子赏赐之恩,田靖才问起何事是何要事?如今杨彪伏完等大臣都在殿中,面色凝重,田靖知道此事看来不是小事。 献帝刘协让黄门冯春舀了封书信给田靖看,却是南匈奴单于于夫罗的书信。 信中大义是,于夫罗已经接任南匈奴单于之位。之前大汉朝廷处事不公,偏听偏信重用匈奴老王,结果老王领兵南下打到了长安城下。现在于夫罗已经杀了老王,兼领其部众。南匈奴与大汉本兄弟之邦,可是之前单于即位听闻大汉册封,于理不合。从今日起南匈奴单于受命于天,自行册立,与汉朝无关。另外听说汉朝皇帝到了安邑,单于于夫罗愿意出兵帮助汉朝皇帝剿灭叛乱,但是却要汉朝皇帝的诚意。听闻汉初之时,匈奴单于新立,汉朝必派宗室公主和亲,每年赠送絮、缯、酒、米无数,并且互市贸易。如今于夫罗请献帝随汉初故事,许以和亲。若是献帝不允,于夫罗不介意与李傕、郭汜等人合作。 田靖看罢沉思不语,于夫罗这招很聪明,至少比匈奴老王聪明。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捞到不少好处。因为汉人的土地虽好,但是抢来了不会耕种,倒不如汉朝年年进贡的好。而且这个时机选择的非常是时候,不容大汉皇帝不同意。而且信里说的明白,不合作可以,他自会去找肯合作的人。郭汜已经与匈奴老王勾结一次,李傕也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所以不容献帝不同意。可是同意了,就要关系到大汉的颜面问题,堂堂天子却要接匈奴之手剿灭叛军,就是赢了又哪里有颜面面对天下百姓。 这个问题还真的很棘手。田靖也知道为什么杨彪等人愁眉不展了。心想,把献帝迁到河东还真是要面临许多问题呀,刚刚平定了白波,就招来了胡封,李、郭大军尚未攻来,后院却又多了于夫罗这个心月复之患。 现在的河东真可谓满城风雨啊。 ( 第五十六章迁都之议,河东备战 正当田靖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有黄门进来禀报,“圣上,河东都尉齐泰来报,安邑城北百里稷山亭发现了一支队伍,打着大汉安集将军董承的旗号正向安邑而来,请问圣上是否派兵阻拦?” 献帝一听大喜:“原来是董承来投朕,赶紧迎接才是。” 田靖一听董承来了,倒也奇怪此人的兵马如何能绕道从北面进入河东的。 一旁的太尉杨彪道:“圣上,既然董承千里来投,不如让老臣与田将军一同前往迎接如何?” 献帝准奏,田靖和杨彪便下去准备。田靖点了乐平刚刚组建的河东骑都尉的一千骑兵,与杨彪共同前去迎接董承。 等到了稷山亭,才发现两军正在对峙,齐泰由于没有得到朝廷的指令,只能率军阻挡。但同时也告诉董承,已经派人去向圣上请示了。董承也不着急,命令大队就地休息。 现在田靖和杨彪以来,齐泰赶紧上来见礼,并说明情况。田靖对齐泰表扬了一番,然后让他撤了队伍,提前准备负责沿途的护卫工作。所谓沿途护卫不过是多一手防备,虽然董承是来投靠献帝的,但是毕竟不能掉以轻心。 田靖这才与杨彪共同去见董承,董承识得杨彪上来给太尉见礼。但是对田靖它却是第一次见,便问杨彪“这位小将军是?” 杨彪一笑,“董将军还没有见过此人,好,老夫来引荐,这位就是圣上刚刚封的镇东将军,北军中侯田靖。河东之战全靠田将军统御有方,才能有今日的局势。以后你们二人可要好好亲近啊。” 董承赶紧抱拳:“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不想将军如此年轻,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们这些老家伙儿怕是比不得你们了,相信不久之后将军定是我大汉军中中流砥柱啊。” 田靖对董承的第一印象不错,赶紧还礼,“到让安集将军见笑了,小子何德何能与众位将军同列,以后还要向您多多请教才是。” 一番客套之后,杨彪才问起正事:“听闻董将军护送百官前来,不知众位同僚尚在何处啊。” 董承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赶紧对杨彪:“实不相瞒,此事尚有些麻烦。在让二位见百官之前,董某答应一人一个请求要请圣上准许。” 杨彪一听倒觉得奇怪了,“欧?不知这所求者何人,又请圣上准许何事啊?” 董承便把杨奉如何与他联系,然后用计救出百官,二人一路北上躲过李傕、郭汜的兵马,以及杨奉收服韩暹、李乐二人的事情说了。同时也说,当日杨奉救出献帝,与田靖等人的冲突实在是误会。他希望献帝能下一道旨意,不追究他当日之最,同时论功行赏,封他后将军之旨。包括韩暹、李乐已经归附,圣上亦当封赏。 杨彪听完没有说话。 田靖倒是先接了过去,“看来百官现在杨奉手中,他的意思是圣上若不封赏的话,他便劫持百官是吗?” 董承赶紧说,“那倒不是。杨将军赤诚君子,而且一心为国,既然救出了百官就不会有二心。只是怕之前得罪了将军和圣上,反倒……咳咳,人都有自保之心吗,倒也不为过。” 董承突然觉得田靖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便不敢再看田靖,而去问杨彪的意见。 杨彪人老成精如何看不出这其中的关窍,但是现在的形势是百官在杨奉手中,而且安邑正值用人之际,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何况若不答应,只怕也很难收服董承之心。 杨彪对董承道,“董将军的意思老夫都明白乐,但是这种情我们做不得主,还要请示圣上。不如董将军暂时扎营在此,等献帝封赏下来,董将军再岁老夫通往安邑如何?” 董承说:“如此甚好。”便转身回营。 这面田靖让乐平在此驻扎,只好和杨彪又回安邑复命。路上杨彪见田靖闷闷不乐,便说道:“贤侄啊,政治这种事情很微妙,有些事情虽然不情愿,但是为了大局着想却不得不妥协。” 田靖赶紧回到:“太尉大人,我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所以你说回去复命,我也不曾反对。只是杨奉此人几番反复,虽有功于朝廷,实是投机取巧。我不怕给他封赏,只担心日后此人反成了朝中心月复之患。” 杨彪想了想说:“不妨事,将来让其出镇一方,放在贤侄和骠骑将军张济的兵马之间,我料他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来。” 二人回去向献帝复命,献帝听说杨奉邀功之事,虽然心中不喜,但是自己身边没有百官如何能够治理天下。虽不十分情愿,但是还是答应了封赏。 而董承是董贵人的父亲,和自己毕竟是一条心的,此时更应该好好笼络一番。所以献帝下旨封董承为前将军,杨奉为后将军,韩暹、李乐为奋威将军,奋武将军。其余人等各有封赏。明其尽快到安邑来见驾。 第二日,杨奉、董承带着本部万余兵马共百官前来。献帝亲自迎接。 众人休息一日,第二日百官上朝。安邑的临时行宫虽小,但是毕竟也有议政的大殿。百官往殿中一站,一下便有了上朝的气氛。不像前几日只有杨彪等几个大臣那样孤零零的。 献帝今日心情很好,因为他终于可以亲政了,找到了那种很久以前就想得到的感觉。虽然现在在安邑这样的偏僻小城,但是至少现在他很满足。 殿下文武官员,文官以太尉杨彪为主,武将以骠骑将军张济为尊。今日上朝按位次站班。田靖身为镇东将军正好站在后将军杨奉身边,两个人是老对手了,这面上都很客气,其实心中自有自己的算盘。 今日讨论的首要之事,还是南匈奴单于于夫罗请求和亲之事。以前没有百官只有几个人商量便可,但是现在百官在朝,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没完。 有不同意和亲的,认为有损大汉声威。有同意和亲的,认为正好平定李傕、郭汜之乱,献帝可以尽快还都长安。最后从和亲之议,又成了迁都之议。百官都觉得安邑不足以为都城,除了长安之外,还有提议回洛阳的,也有提出迁都弘农的。百官各执己见,吵了个不可开交。 田靖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突然觉得心很累。心说这没有百官的时候反倒觉得一切都好,怎么百官来了倒觉得天下大乱似地。 百官讨论了半日,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到了散朝的时候,献帝留下田靖和杨彪二人议事,说实话,现在的百官之中献帝也就最信重这二人。 关于匈奴和亲之事杨彪提议,不如许之,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和亲的好处是可以对付李傕、郭汜,从杨奉、董承那得来的消息,现在二人又重新结盟了,只怕下一步一定会攻打河东。即使匈奴不肯好好出力,至少不会前门打狼后门据虎。但是时间上可以拖得久一些,就是先谈着,什么时候派公主出关可以再定,所谓岁贡只能作为彩礼,今后若是大汉强了,不给也不会被当作是失信。 关于迁都之事,若是打败了李傕、郭汜还是回长安为上策。至于洛阳吗,董卓一把火把洛阳烧了个精光,若想重修宫室,安置百姓,不知要花多少钱粮。 和亲之事田靖没有发表意见,因为从他心里面来说是不情愿的。一个国家以牺牲一个弱女子的幸福去保护,这是他和师傅赵云当年认为最羞耻的事情。 至于还都长安他认为一两年内是很难的,李傕、郭汜大军加起来七万,现在河东兵马加起来不过两万人,而且多是乌合之众。就是加上张济弘农的两万兵马也不是李傕、郭汜的对手。 洛阳的事情可以先准备着,什么时候合适了什么时候再考虑迁都。毕竟安邑不是久居之地。田靖提议让献帝给河内太守张扬下一道旨意,让他筹备在洛阳重新宫室和收拢流民一事,同时从朝中百官中挑选几个能干之人前去帮助张扬。将来可许张扬司隶校尉一职。 杨彪和献帝都觉的田靖的想法可行。 次日上朝,也不等百官再议,献帝乾纲独断,安排一应事宜。和亲、迁都之事处理之后。献帝同时安排了各军布防情况。以虎贲校尉张泉麾下为基础建虎贲卫士营,守卫安邑行宫,张泉升任虎贲中郎将。前将军董承的麾下兵马负责安邑城的防御。河东都尉齐泰和河东骑都尉乐平负责安邑城外的防御。 镇东将军田靖还镇蒲坂,调长水校尉种辑部和上郡都尉伍芳部南下,协助田靖防守安邑。 骠骑将军张济还军弘农,镇守潼关。 后将军杨奉驻守河北,大阳,同时派重兵务必保护风陵渡的安全,确保河东和弘农两郡的联系。 散朝之后。田靖和张济辞别了张泉等人,骑马南下。到了蒲坂,张济留下两千人马协助田靖守城,带着剩下的六千兵马起兵回弘农。 临行之时,田靖劝张济让张绣那面暂缓进取荆州,因为担心李傕、郭汜这次会全力进攻河东和弘农两郡,还是早做准备。 ( 第五十八章再战河东,兵败千里(四) 田靖调齐泰和乐平的三千步兵和一千骑兵到解县集结,现在加上他从蒲坂撤下来的兵马共有不到一万人马。虽然比起凉州军马数量上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田靖至少有信心一战。 这次田靖没有选择守城,而在依托解县城池,列阵迎敌。要与凉州兵马在战场之上见胜负高低。 这倒不是田靖托大,主要是因为一方面解县城池低矮,难以防御,而凉州兵马又多备有攻城器械,守城不利;另一方面河东兵马从蒲坂败退到解县,看似形势对河东军不利,但是河东军却也消灭了五六千凉州兵马,现在全军上下正憋着一股劲儿要打败凉州兵马,所谓士气正盛,军心可用。所以田靖觉得河东军完全有一战之力。 虽然是正面交锋,但是田靖也提前做了些准备,比如铁蒺藜,献马坑之类,虽然不指望这些能改变整个战斗的形势,但是至少可以增加胜利的几率。 李傕、郭汜带了两万兵马一路上小心翼翼向解县进发,每日只行五十里,就是为了节省体力。 这一日终于到了解县城下,老远就看到河东军那面旌旗飘扬,列阵相迎。 李傕、郭汜根本想不到河东军会放弃守城,而选择野战。这样原先准备的大量攻城器械都成了累赘。原来为了防止攻城器械被偷袭毁掉,所以都放在了队伍的中间小心保护。现在眼看要与敌人接战,只好把攻城器械往阵后转移。 田靖看着凉州军阵型一乱,立即开始调动兵马。 乐平的一千轻骑作为前锋,当先冲出,不为破敌,只为最大限度的扰乱敌军。 臧舜的胡骑校尉营和齐泰的三千河东都尉营兵马,以长矛兵为主,作为前军紧随骑兵之后,冲击敌人的中军。李蒙、王方和张苞的三校兵马刀盾手在前,弓弩手在后,徐徐前进,稳住中军。田靖麾下的一千骑兵(张济留下的)护住了大军右翼,而左翼则没有安排骑兵防护。伍芳麾下的五百骑兵则另有调用。 乐平的兵马冲向敌军的时候,造成了短暂的骚乱。骑兵射出两轮箭矢之后,由于没有长矛和重甲不能直接冲击敌军,所以乐平一声呼啸之后,身后的兵马随他转向继续扰乱敌军侧翼。把正面的战场留给了后面的步兵。 要是凉州军准备充足,有弓箭手压阵,河东军的前锋肯定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冲到阵前,但是正是趁了敌军调整不变的当口,前锋的长矛兵立刻冲了上来。长矛兵的交锋,方法最简单,但是场面也最血腥。就是上步,出枪,收枪,再上步,再出枪,再收枪。只有进攻没有防守。只有意志力薄弱的一方,会率先崩溃,到时候只要一退,就会成为全军的溃逃。 田靖的前锋固然勇猛,但是凉州兵马毕竟不是乌合之众,虽然前面的士兵倒下一片,但是李傕和郭汜还是立马控制住了局势。开始部署反攻。 攻城器械移动不了的全部放弃,先组织步兵方阵迎敌。而且为了稳住局势,李傕和郭汜都把自己的亲卫兵马压了上去。相信马上就能顶住进攻。 而在侧翼的三千飞熊军相信马上就能打散敌军的骑兵上来支援。李傕看透了田靖的心思,知道他想趁凉州兵马原来立足不稳时发动进攻,但是毕竟凉州兵多,河东军少。只要能够抵挡住第一轮进攻,那么河东军就不足为惧。 就像李傕想的那样,战场的形式在向着有利于凉州军的方向发展。河东兵马的进攻已经被挡住了。现在郭汜正在下命令把后面的队伍调上来。而且眼看着飞熊军已经赶走了河东的骑兵,开始从侧翼进攻敌军的前锋。 河东军前锋的长矛兵已经开始动摇了,正在慢慢的后退。就在这时河东军的一支骑兵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直接选择了与飞熊军相反的一翼发动了攻击。这支骑兵人数虽少,却是都带了火把,看他们的样子明显的是冲着刚才被抛弃的攻城器械来的。 凉州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飞熊军也不可能马上从左翼转到右翼。就这一耽误的功夫,河东军的骑兵已经冲个进去,把火把扔在攻城器械之上。 这些器械大多都是木制,不一会儿全部着了起来。前面的凉州兵马还知道躲避,后面的兵马很多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火起便是一阵大乱。 在前方指挥的臧舜和齐泰看到火起知道这便是撤退的信号,命令前锋后撤。眼见与敌人月兑开了一定距离。河东军从身上掏出一把铁蒺藜向敌军的方向一抛,回身便跑。 而中军的三校兵马也早有了准备,分开中军,让出十帐宽的距离,让前锋后撤。 凉州兵马追得快的,脚上一踩铁蒺藜,疼得哇哇作响。又是一阵大乱,这一耽搁的功夫,那面河东军的前锋已经跑远了。 河东军中军三校的兵马等前锋的长矛兵撤走之后,立马合住了阵型,刀盾手压阵,弓箭手射击。中军边射边撤,阵型基本不乱。 李傕、郭汜倒没有想到河东军冲得快,撤得也干脆。而自己的队伍因为一开始调整阵型,后来器械起火和铁蒺藜阻路,先后乱了三次,而这三次不仅死伤了不少士兵,也错过了反击的最佳机会。 现在不能让敌人牵制鼻子走了,一定要主动出击。李傕立刻让旗手给飞熊军传命,避免与河东军的骑兵纠缠直接冲击敌军右翼。李傕战前曾观察过河东军的阵型,右翼没有骑兵护卫,一旦飞熊军从右侧击溃河东兵马,那么此战的胜局就定了。 飞熊军是凉州骑兵中的精锐,只要能冲到步兵的阵前,绝对可以在敌军的右翼撕开一个口子,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敌军。不仅是李傕这么想,他的从弟飞熊军统领李利也是这么想的。他领着骑兵一马当先,眼看还有十几丈的距离就能冲到河东军阵前的时候,命令所有人举起骑枪,准备冲刺。 哪知这时骤生大变,李利只觉得马失前蹄,身子想断了线的风筝般直接被抛了出去。“是陷坑!”李利想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觉得身体硬邦邦直挺挺的摔在坑中,巨大冲击似乎撞破了内脏,接着就是无数骑士和马匹掉进坑中,人惨呼马悲鸣的声音络绎不绝。 不过李利没有机会再听了,一匹马的巨大身躯砸向了李利躺着的地方。一代飞熊军统领就这样惨死于陷马坑中。 后方的李傕看罢大惊,无奈之下赶紧鸣金收兵。河东军的弓箭手却不停地用箭矢收割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撤退的士兵的生命。 田靖知道今天这一阵是胜了,但是却不知道下次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就在田靖准备收兵回城的时候,城上的守军突然指着远处呼喊,原来是凉州军背后的天际中腾起滚滚的浓烟。 田靖看那浓烟的方位,估计是瑕城和解县之间北山起火。心说:莫非是徐晃已经动了?看来河东之战该是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徐晃领了三千兵马在河东的群山之中隐藏,一直等着那个可以改变战局的机会。别看当日领命的时候徐晃信心满满,其实他心中的压力之大没有人知道。 田靖把最精锐的部队和最好的武器装备都给了自己,如果这三千人不能发挥关键的作用。那么田靖的中军很可能在与凉州兵的对阵中全军覆没,不管是献帝还是河东百姓都将陷入凉州军的铁蹄之下。 徐晃一直等待着敌人犯错,但是田靖在蒲坂城外山谷设伏,一方面打击了凉州兵马,一方面也让李傕、郭汜变得处处小心。即使凉州军把粮草留在了瑕城,却也留下了八千兵马驻守。 徐晃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敌人不犯错,那么就要自己制造机会。李傕、郭汜的大军从瑕城北上解县的那一天开始,徐晃就派出李敢麾下的骑兵封锁了李、郭大营和瑕城之间的消息。 不管是从瑕城往北的军报,还是从大营往瑕城的命令,都被徐晃截获。现在瑕城负责防守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傕的外甥胡封。徐晃知道胡封的本事,清楚若想攻下瑕城,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既然瑕城的兵多,那么就把瑕城的兵马引出来?徐晃决定放火烧北山,给瑕城守军造成李、郭前锋兵马中伏的假象。北山在瑕城和解县之间,从瑕城出发快马半日可到。如果是别的将领还可能坚守瑕城,等待李、郭回军。但是胡封不同,长期领兵在外,自有专断之能。若是他认为李、郭的兵马中了埋伏,一定会带兵出来接应。 徐晃的计策就是放火烧山,等胡封接应的兵马出城到了北山附近,趁机埋伏吃掉胡封的兵马。然后让自己的兵马换上凉州兵的服装,装作溃兵去骗瑕城守军开门,然后一把火烧了凉州军的粮草,逼李、郭退军。 ( 第五十八章再战河东,兵败千里(五) 徐晃的计策再好,最终还要胡封上当才行。徐晃手中三千兵马其中不到两千人是骑兵,剩下的一千多人是步兵。 徐晃让步兵在瑕城周围埋伏,敌军若是出城支援,不去管它,若有溃军退回,格杀爀论。 安顿完步兵之后,徐晃带领两千骑兵在通往北山的路上设伏,只等胡封进入包围圈。 胡封果然没有让徐晃失望,自己领了三千骑兵出城接应,而让剩下的五千兵马小心守城。 胡封怕李傕有失,快马加鞭,差不多半天就到了北山。一路之上既没有看到凉州兵马,也没有看到河东兵马,也是心中疑惑。心说,莫非是山火自燃不成?难道这趟出城接应错了吗? 就在胡封想不通的时候,只见前面路口一人一骑拦住去路。马上之人手持双斧,威风凌凌,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在火光映衬之下更显得此人威武。 胡封知道此事必有蹊跷,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大喝一声:“前面何人,敢当本将军的去路。若是识相的,快快让开道路,若是不识像的,我身后有精兵一万,定教尔等有来无回。” 徐晃哈哈一笑,“某家大汉安汉将军徐晃,奉圣上之命在此恭候尔等多时了,李傕、郭汜依然授首,今日我便带兵荡平你们这股残匪。”徐晃说罢,一挥手,身后闪出千余名精锐骑士来。不用徐晃号令,这千余骑兵弓弩齐发,箭矢向飞蝗般向凉州军飞去。 胡封心知中计,拨马便走。哪知道马队刚一转身,还没有等撤,突然地上多出无数条绊马索来,那些没有准备的骑兵就被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时,凉州兵前后都有河东骑兵杀了出来,只听喊杀震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 胡封知道这次是中了埋伏了,若不拼命死战,只怕今日逃不出生天。他把心一横,一举手中银枪便向徐晃杀去,满指望能在几合内打败徐晃,然后领兵突破,如果回不去瑕城,就北上与李傕、郭汜的大军汇合。 哪知道他根本不是徐晃的对手,双方只三个照面,接了徐晃两招,胡封就觉得双臂山犹如灌了铅一般,举不起来了。 徐晃哪里给他机会,这里既然都是百战奇兵,那么就要在短时间内吃掉胡封麾下的兵马。如果真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只能往北跑去报信,而不能南下毁了自己的大计。 胡封眼看气力不支,转身欲跑,徐晃拍马跟上,一斧将挥出,用斧面将胡封扫下马来。马上就有亲兵上来绑胡封。 剩下的凉州兵马没有了主帅,立马大乱,好似没头的苍蝇般乱跑,有的北逃,有的就地投降。而那些抵抗的兵马,不一会儿功夫就被徐晃的一千多骑兵杀了个干净。 投降的兵马,若是换在平时,自然会收押起来,待战后处理。但是今日不同,徐晃还要带兵回去攻取瑕城,自然不能带上俘虏。他对亲兵使了个眼色,便又士兵上去把投降的兵马就地斩杀。 此一战,生俘敌军统帅胡封,杀死敌军两千七百余人。逃出去的不足三百人,而且都向北方逃去了。 徐晃心说逃了更好,等败兵到了李傕、郭汜的大营,二人定然惊慌,仓惶回师,则首尾不顾。再失了粮草,只怕这支兵马就只能逃回关中了。 徐晃让自己的士兵全部换上凉州兵得服饰,装作溃兵的模样,快马赶回瑕城。 到了瑕城的时候,正好是当夜晚间。徐晃一面让骑兵稀稀拉拉的似溃兵般跑到城下,让李敢扮作凉州将校上前要求打开城门。一面让原来就埋伏在周围的一千多步兵,趁着北门吸引守军注意力的时间,从南北两侧准备悄悄等城。 城上的守军看到自己的兵马回来,不管是旗帜衣服马匹都和早上出去的一样,不疑有他就准备开门。这时守城将官正好赶到城上,由于看不清楚城下的情形,就有些犹豫。不断试探李敢,李敢心说不妙,见到徐晃押了胡封来,正好解围。大喊一声:“胡封将军回来了,尔等还不开门。” 徐晃和胡封并辔而行,左手舀了断刃抵在胡封身后,量他不敢胡言。徐晃示意胡封叫开城门。 胡封无奈,大喊一声,“城上的守军听着——他们是奸细,放箭。” 徐晃一听有变立马一斧劈死了胡封,旁边的李敢当机立断立马拉弓射向城上的守城官。不知是李敢箭法进步了,还是瞎猫碰了死耗子,总之一箭穿喉,那守城官让放箭的命令楞是没有喊出来。 这时徐晃命令身后的兵马攻城。趁着北城大乱的时候,徐晃的步兵已经从东西两侧的城墙之上攻入了城中。不一会儿,东门打开。徐晃也不再北门纠缠,领了骑兵从东门杀入。 城中的守军虽多,一方面夜间没有准备,很多人马都没有上城。一方面乍逢大变,应变不及时。总之五千兵被徐晃的不到三千兵马杀得大败。死伤无数,剩下的人眼看没有办法抵挡了,只好弃城而逃。 徐晃夺了瑕城,乐平问他是坚守城池,还是烧了粮草弃城?河东兵马不足,粮草也有限,看到这么多粮草李敢有些不舍得。 徐晃说道,“烧不烧不在我们而在李傕、郭汜。你这就派出斥候,北上打探消息。若是李傕、郭汜兵败,田靖带兵追击,那么此城可守,还可以用瑕城拖住敌军。若是李、郭大军徐徐撤退,我军也没有追击,那么说不得只能一把火烧了这些粮草了。” 李敢领兵下去安排。徐晃则让麾下的兵马抓紧休息。这一日大战,先破胡封,再占瑕城,麾下的兵马就是铁打的,只怕也要累趴下了。而在李、郭大军南下之前,他们只有一天多的时间可以休息。 ……………………………………………………………… 李傕、郭汜兵败解县城下,退兵十里,安营扎寨。现在李傕不仅担心前方的河东兵马,更在担心后方瑕城的粮草。 后面北山火起之时,李傕才想起至少有三四天的时间没有收到来自瑕城的消息了。难道背后真的还有河东兵马,可是他们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李傕安置好营垒防御之后,立刻派出斥候南下打探消息。哪知道他们的斥候还没有回来,胡封麾下的败兵却已经到了中军大营。 一问之下,才知道胡封兵败被俘,三千兵马几乎全军覆没。现在李傕和郭汜第一反应就是,瑕城的粮草可能保不住了。 郭汜提议立马拔营南下,一定要守住瑕城的粮草才是。李傕则有些犹豫,因为若是敌人之前就准备后从后偷袭瑕城,只怕这面大军一撤,那面田靖的兵马定然倾巢而出。到时候月复背受敌,那面这两万人马只怕要交代到这里了。 二人商量之后,决定派出五千兵马率先南下,飞行军虽然损失严重,但是还有一千多训练有素的骑兵可以作为先锋,迅速增援瑕城。而这面大营则留下一万人马,稳步撤退,防止田靖的带兵追击。 田靖见到北山的起火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追击李、郭溃军的准备。田靖把张济留下的一千骑兵,乐平的河东骑都尉营以及伍芳的麾下的骑兵共两千余人召集起来,随时待命。只有一发现凉州兵马撤退,这两千多骑兵的主要任务就是追上去扰乱敌军阵型,分割敌军队伍,给中军追上去杀敌创造机会。 而中军的兵马则分为左中右三路追击凉州兵马,一路上以杀敌有生力量为主,就算凉州军最终能撤出河东,也要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 哪知道天算不如人算,就在田靖得到凉州军开始撤退的消息,准备大举反攻的同时。安邑那面却传来了噩耗,安邑城破,献帝和百官仓惶出逃,不知所踪。 田靖听罢差点气得背过气去。自己这面挡住了凉州三万多兵马,就算有小股敌军能够攻到安邑城下,最多也就几千人马。而现在安邑城中,董承的兵马五千,张泉的虎贲侍卫营人马一千,而且城中尚有赵俨等的几千屯兵和杨修维持城中治安几百官差。加起来不下一万之数,而且安邑城高池深,城外又有壕堑十重,箭楼无数,这样的城池怎么就能被攻破呢? 但是想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关键是赶紧救援安邑,保护献帝为上。田靖立马命令之前准备好的两千多骑兵,迅速东进,顺着安邑以南的道路,沿途寻找献帝和百官。自己则自领中军,星夜驰援安邑,看看是否还有挽回的机会。 至于李傕、郭汜这面,既然他们大举退军,说明他们也好不知道安邑城破的消息,否则他们破釜沉舟,与自己决战倒是个麻烦。田靖让长水校尉种辑带本部兵马从后追击李、郭的兵马,只要把声势做足,吓退敌军便好。等敌军撤出解县百里之后,只需留下少数人马把守要道,阻隔安邑往南的消息。剩下的兵马则撤回解县驻防。 李傕、郭汜带兵撤出解县百里之后,发现身后的河东兵马只是追击,却没有与自己拼命的意思,心中暗呼侥幸。他们现在就希望能够撤到瑕城保住粮草,否则只有撤回关中一途了。 就在凉州兵的前锋到达瑕城外十里的时候,发现瑕城冲天火气。却原来是徐晃发现没有机会可趁,只好烧了瑕城的粮草,撤军蒲坂了。 ( 第五十八章再战河东,兵败千里(六) 固若金汤的安邑城如何会被一战攻破,献帝和百官为何仓惶难逃,这件事情田靖想不通,其实就是现在逃亡中的献帝和百官也想不通。 前几日田靖把安邑外围的兵马全部调走,准备与李傕、郭汜决战。哪知道,才第二日就有大批的溃兵下来。奋武将军李乐,带了不到两千残兵退到了安邑城,身后人马一个个不是重伤就是挂彩,侥幸有几个没有受伤的也是丢盔卸甲。 一问李乐才知道,原来田靖调四方兵马与凉州军在解县决战。就在河东兵马与李傕、郭汜的大军相持的时候,河东军身后杀出一支五六千人的骑兵来,河东兵马月复背受敌,不敌大败。镇东将军田靖不知所踪,北军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兵马各自逃生,他这一支兵马因为在解县保护粮草,所以侥幸撤了下来。估计李傕、郭汜大军不日便到,希望安邑城中早做准备。 献帝一听大惊失色,连夜召集百官商议,有说固守待援的,可以许以重利请匈奴于夫罗南下。有说赶紧弃城南下的,只要杨奉把守的大阳不失,还能度过黄河,撤到弘农。还有说撤到河内投奔河内太守张扬的。 可是谁知道就在百官争论的时候,奋武将军李乐却带着他的兵马开了趁夜开了安邑东门,接应凉州兵马入城了。 这下可好,安邑城中的守军机会都没有抵抗,就把安邑城拱手让人。董承和张泉只好带领麾下兵马护卫献帝和百官仓惶南下。为了**敌人,出城的兵马共分三路,每一路都有献帝的车驾。这样虽然敌人不好追击,但是由于分兵,每一路的兵马都很少。真要遇上敌军根本没有一战之力,至于能不能安然逃月兑,只能碰运气了。 …………………………………………………………………… 献帝和百官居然在第一时间就弃城逃跑,确实出乎制定这次计策的李儒的预料。本来以为安邑攻下来了,就能尽全功,哪知道现在献帝却跑了。李儒和伍习等人一商量:对李傕、郭汜来说,要安邑城根本就没有作用,他们要的只是献帝。所以还是先先弃了安邑城,追击献帝才是正理。伍习和马超、成公英各带本部兵马追击逃走的三路人马。 临分手之时,成功英嘱咐马超,“追上固然好,追不上也不妨事。记住千万不要出了意外,让献帝死在他们的手里。否则事后追究起来,李傕、郭汜一定会推月兑责任,卸磨杀驴也不一定。” 马超虽然鲁莽,也知道今日之事的险恶,是以马超和成公英两路人马都没有认真追击,也就是这样才让献帝能够侥幸逃月兑。 李乐当日被俘,贪生怕死投降了伍习,这次开城献关,本来还梦想着李傕、郭汜到时能给自己高官厚禄。哪知道城破之后,伍习等人的兵马全部去追献帝了,倒把一座安邑城交给了自己。 李乐本以为安邑是自己的老巢,城中的守军和百姓原来都是自己麾下的白波信徒,自然自己一呼百应。哪知道自己才离开安邑几个月的时间,人心就都变了。田靖的屯田之法和流民安定之策,让城中人心都心向汉室。 正是因为这样,赵俨才领着四千屯兵硬是把李乐麾下的人马打得大败,现在李乐想要后悔却是晚了。 就在李乐领着剩下的几百残兵负隅顽抗之时,一直凉州兵马又杀了回来。 却原来是伍习英领着三千骑兵追击一路南逃的人马,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追了上去。骑兵一阵冲杀之后,河东兵马四散而逃,打开车驾一看,却没有献帝的影子。伍习心说这次追击的都是骑兵,就是自己失手,马超和成公英二人也能够追上献帝。既然稳操胜券倒不用担心,便领了兵马回兵安邑。 伍习领兵杀回之时,赵俨那面还没有来得及关闭城门。几个眼疾手快的屯兵想要关门,却被成凉州骑兵冲散了。伍习的狼骑人数多,装备好,再加上快马长枪,城中守军不是敌手只好撤入行宫之中,借助地势,组织反抗。 伍习也看出了,现在城中真正主事之人不是别人,而是赵俨。所以命令麾下兵马全力攻打行宫。 而李乐被伍习的骑兵救下,看看身后的残兵知道自己和河东兵马对阵决对讨不了好处,倒不如趁机洗劫城中大户,捞些财物合适。便领兵四处劫掠。 也是李乐倒霉,抢谁不好,哪知道闯进的第二个院子就是吕雯和严氏夫人的住处。 吕雯乍闻城中大乱之时,早就集合了女兵披挂整齐随时待命。若不是要保护严氏夫人,吕雯在就带了女兵杀出去了。 现在李乐带了乱兵闯了进来,吕雯正好舀他开刀,一挥手中宝剑领着女兵便杀了上去。 李乐虽然一开始时有些手忙脚乱,但是他毕竟是河东白波的二渠帅,武艺并不差,过了十合之后他就模准了吕雯剑法的路数,一把钢刀与吕雯对敌渐渐占了上风。 就在李乐以为定可一招擒下吕雯的时候,直觉的背后一阵风来,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却是一柄长枪穿胸而过,眼看不能活了。 吕雯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城中养伤的小六陆麒麟。小六快马赶来,一枪杀死了李乐,也不答话,只十几个照面的功夫,李乐领了杀进吕雯府中的反贼全部被小六斩杀殆尽。 小六这才下马与吕雯与严氏夫人见礼,准备护着他们出城。吕雯先是埋怨了一番小六不等自己伤势好了,就出来与敌人厮杀;但是另一面又只能感谢小六,否则今日自己定不是李乐的对手。 关于是否出城暂避一事,吕雯想了想说,如今到处都是凉州兵马,贸然行动,反倒不安全,不如还在城中安全等候的好。而且他相信田靖不会败,就是败了也会回来接自己,那么有什么担心的呢?只是让小六出去随时打探消息,不可亲举妄动。 田靖领着前锋部队星夜兼程赶回安邑城之时,已经是两日后了。这段时间,伍习既没有攻进行宫,赵俨也没有机会打败凉州人马。 伍习一直有一个担心,就是献帝的车驾不在逃出的三支部队之中?而马超和成公英追击两日也没有回来复命,更加加剧了这种怀疑。看着行宫之中的防守如此严密,伍习怀疑献帝可能没有走,还在安邑城中。 但是伍习没有想到是,自己攻破安邑之后就已经给派人给李傕、郭汜那面送了情报,可是两日过去了,没有等到己方的援军,却是等来了大队的河东兵马。伍习知道事已至此,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了继续攻击,带领骑兵南下,准备与马超与成公英的队伍汇合。 田靖领兵,几乎没有怎么费力便夺回了安邑城。入城之后,一面安排防务,一面派人通知赵俨来见自己。 二人相见,各自把近况一说,才算彼此通了消息,知道了此战的来龙去脉。 田靖对赵俨一介文官,却可以领着屯兵,硬是打败了李乐,并且挡住了伍习的兵马两天一事十分赞扬。略微休息之后,留下一半人马守城。把城中防卫与百姓安置一事交给赵俨,便领了剩下的人马南下去追献帝。 临出城之时,见到了吕雯和小六正在城门等候,二人都要随自己南下。田靖知道吕雯的性子说一不二,而小六虽然齐大夫说让他修养,但是如今河东有事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也不再阻拦,便带了他们一同南下。 …………………………………………………………………… 献帝与百官随在董承军中一路逃亡,前方道路不明,身后又总有凉州骑兵不急不缓的追着自己,好似草原之上的豺狼等着猎物自己跑不动一般。 还好过了虞城之后,便进入大山之中。此山唤作吴山,方圆几百里,山深林密。献帝一行进入山中,虽然道路难行,但是至少不用担心身后的骑兵了。骑兵到了这里,必须弃了马匹步行,这样一时半刻倒不用担心敌人追上。 献帝虽然从洛阳到长安一路饱受辛苦,但是哪里在深山老林之中呆过一日。这一次翻越吴山却整整用了五日时间,也算吃尽了苦头。 出了吴山,前面不远处便是大阳城,现在献帝只希望驻守大阳的杨奉没有失去城池,否则自己这一路南下的苦头却是白吃了。 哪知道还没有走到大阳城下,突然发现一只骑兵杀来,领兵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从安邑撤走的伍习。原来伍习领了兵马南下,觉得已经误了两日肯定追不上马超和成公英的兵马,便快马顺原路返回,撤到了河北城方向再东进大阳。哪知道就是这样,还是快过了马超和成公英他们的速度。 伍习见到了献帝的车驾,心中大喜带领骑兵尽情冲杀。这面董承无法只好领了兵马上去阻拦,献帝和百官则是拼命地向大阳城的方向跑去。 还好杨奉的救兵及时出现,总算把献帝接入城中。董承不敌伍习的兵马,抛下几百具尸体之后,仓惶逃跑总算也进了大阳城。 献帝这一路南下,董承和张泉的六千多人马,如今成功退到大阳的不足两千人,军心士气全部跌入了最低谷。献帝现在能倚仗的只剩下杨奉一人而已了,至于能否安然撤到弘农,一切还是未知之数。 ( 第五十九章退兵弘农,迎战马超 大阳往南的一处渡口唤作茅津,这里虽然不如风凌渡那样河面狭窄,便于渡河,但是至少是一个不错的渡口。这里河面虽宽,但是至少河水流淌比较平缓,风平浪静的时候,就是一叶小舟也可安然渡河。 杨奉在大阳驻防,早就准备了二十多艘小船以备不时只需。但是他说什么也想不到河东兵马居然败的这么快。而且献帝居然从安邑逃出来,千里迢迢投奔自己。杨奉知道这可是上天送给自己的几乎,可不能白白错过。 现在大阳城外只有凉州三千骑兵,杨奉原本有意带兵固守,但是一听献帝说,田靖在河东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而且原本有两千多兵骑兵一直在献帝身后紧追不舍,只是因为进入大山迷失了方向才没有赶到大阳。杨奉就有些担心了。 他手下加上韩暹的残兵满打满算也就四千人,加上董承的一千多兵马,与凉州兵马对阵根本没有赢的机会。所以杨奉便存了渡河南撤的心思。 可是现在这五千多人马,防守嫌人数太少,渡河却是人数太多。之前准备的小船,每船可载三十人,二十条船一次能渡河的也就六百人。 这要是渡河可不知道要几次才能运完,如果凉州兵马追来,那么没有来得及渡河的兵马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为今之计,只有趁敌人还没有发觉的时候,率先撤到茅津,趁着今夜到明晨的时间连夜渡河。如果等敌人赶来了,却是来不及了。不过杨奉是绝不会放过任何得到好处机会的人,这面准备停当之后便去向献帝陈说利害。 献帝哪里不知道他邀功的意思,但是他以为田靖以死,董承的兵马又被打光了,如今只能倚仗杨奉,便只好许以高官厚禄。杨奉已经是后将军,这次献帝加封杨奉为车骑将军,权力仅在骠骑将军张济之下。至于上一个受封的车骑将军郭汜还在,献帝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献帝怎么想,杨奉可不管,这个车骑将军的封号一下来,杨奉立马就开始命令起其它各部人马来。 杨奉留下韩暹的一千人马和刚刚撤回来董承所部兵马守城,却带着本部三千兵马护着献帝和百官撤到茅津准备连夜渡河。 夜晚渡河情况不明,自然不敢先让献帝涉嫌。杨奉让六百人马作为先锋先行渡河。可是河面宽阔,加上夜晚风大,水流也比较急,这次渡河并不顺利,翻了三艘船不说,往来一次也用了大半夜的时间。 献帝和百官都有些胆怯,杨奉无法,只好让自己的兵马做好守卫工作,决定把第二次渡河的时间放在天明之后。 可是杨奉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就在献帝和百官准备渡河的时候,凉州骑兵却是出现了。 河岸之上本来只有两千多兵马,但是这些兵马一心想着渡河撤到南岸,根本没有什么斗志。一见凉州骑兵来了,第一反应就是争抢船只渡河。 献帝那面刚刚上船,看到这种情况无法赶紧命令开船。但是就是这样还是有很多溃兵跳进河中,游过来把住船舷想要登船。一开始侍卫还准备救几个人上来,但是一看想要上船的人多了,没有办法只好用刀吓退那些登船的溃兵。实在吓不退的,只好用刀砍下登船之人的手臂,只为了献帝的船只能够安然离开。 杨奉原来准备在河岸之上等候,下一次才登船的。现在一看凉州骑兵杀来,也顾不得自己麾下的人马,带了自己的亲卫就近登上船只撤离。 整个茅津渡口乱成了一片,河东军不是被骑兵杀死,就是被赶到河里淹死,当然也有因为争抢船只被自己人踩踏或者砍伤的。就是百官之中也有因为登船慢了而失陷在阵中或者淹死在河中的。 献帝看着这场面既担心又有些难过,后来船只离开渡口远离敌军的进攻之后,献帝的脸色也没有缓和过来。 看看身边的百官,分散在各船之上,一个个愁眉苦脸。献帝心想如今朝廷的景况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就像这一艘破船的当家之人,真不知道此次去了弘农又会如何,大汉江山的社稷会不会真的断送在自己手里。 不管怎么样,这十几艘船全部安然渡过了黄河。到达南岸,最近的城池是陕县。骠骑将军张济早已经得到了消息,亲自赶来迎接献帝的车驾。 张济让献帝领着百官和他一同赶往弘农,弘农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可以作为临时的都城。 虽然弘农县之前曾经是瘟疫最严重的地方之一,但是经过一场冬雪之后,瘟疫灭绝,百姓也开始慢慢回到弘农,逐渐开始新的生活。 张济也算有识人之明,一到了弘农郡就把王邑从卢氏县任上,调到弘农县,暂代郡守之职。不管是安置流民,开垦田地,还是征收粮草之外,王邑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也正是因为他的原因,弘农郡才能这么快从瘟疫灾害之中恢复过来。 除了民政之外,其它事物全部由张济的将军府管理。 张济麾下的武将,自然是以张济的侄子建忠将军张绣为首。不过张绣现在却在南阳郡与刘表争夺南乡,却是不在弘农。潼关交给张绣手下的大将雷绪和张先防守,潼关的防御原本就是固若金汤,再加上有三千守军防守,张济认为凉州兵马根本不可能威胁到弘农的安慰。 献帝一路逃亡,原来就没有了主意,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所以只好一切听从张济的安排。 张济是个实在人,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一尺,既然献帝对他不薄,封他做骠骑将军,他也乐得做忠诚良将。现在是一心想扶保献帝。 百官现在衣食无着,自然要靠着一个大的军阀来维护他们的利益和生活,所以也想去弘农安定下来。 只有车骑将军杨奉心中有自己的算盘,不管渡河南撤之事死了多少人,但是救了献帝就是首功一件。自己立了这么大功劳可不想与张济分享权力,何况在弘农地界张济兵多将广,资源雄厚,如若将来有事,他可斗不过张济。所以杨奉一直撺掇这献帝和百官东迁回到洛阳。 献帝一时舀不定主意,问张济的意见,张济言道,“臣也知道弘农的地理位置,人口城防等等都不如洛阳;但是弘农毕竟是现在在我们手中。而洛阳的情况则十分不明,当年洛阳一场大火之**室烧成灰烬,现在重建既要时日又要回去好多钱财,我们现在实力不济,不如暂居弘农的好。什么时候东迁,还是要问问镇东将军田靖的意见才好。” 献帝问道:“镇东将军不是在乱军之中失踪了吗?莫非到了弘农?” 张济这才把他的斥候打探到的情况告诉献帝。原来解县一役田靖不仅没有败,而且还取得了胜利。特别是徐晃所部烧了李、郭的粮草,如今李、郭兵马已经撤回关中了。 献帝听罢,大呼可惜,“李乐误朕,李乐吴朕啊!若不是朕进退失据,河东战局定不似今天这般。” ……………………………………………………………… 田靖那面领了兵马南下,没有追上献帝的车驾,倒是碰到了原先自己派出救援献帝的乐平等人的骑兵。他们虽然早一步回援,但是由于地理不熟却是多花了许多天功夫才算找到了凉州兵马的行踪。 他们和马超与成公英的兵马阜一交战,就吃了不少苦头。只好把追击变成在凉州兵马后面跟踪。 哪知道追着追着,前面的敌军没有消灭,到时候身后又冒出三千多骑兵来把他们杀得大败,上郡都尉伍芳被俘。原来正是从安邑城撤下的伍习带领的狼骑抄了他们的后路。 伍芳这一次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与哥哥伍习见面,不过他选择了坚定的站在河东军一边,主要是有感于田靖当日救他之恩。伍习也无暇理会他,只是带了伍芳南下继续追击献帝。 田靖从乐平那里了解到情况之后,判断献帝会去大阳。让人找了向导绕道快速南下,不再跟在敌人的后面跑了。而田靖则亲自带了剩下的一千多骑兵和乐平、小六、吕雯等人,马不停蹄赶往了大阳。 田靖的兵马到时,伍习已于之前去了茅津阻截献帝。马超和成公英则是刚刚成功翻出吴山,正在兵围大阳,准被攻城。 田靖也不知城中情况如何,更不知道献帝是否在城中,没有办法只能带领骑兵杀了上去。 田靖一眼看出敌人军中身手最好的定是那员锦衣小将,便一人一马杀了过去。那人不是别人,真是锦马超。田靖知道他厉害,使出浑身解数与马超对敌。 哪知道他虽然枪法纯熟,但是年龄和力气都嫌不足,不到三十个回合不是马超的对手,渐渐漏了败相。 这时小六却是不愿田靖危险,也不管自己的伤势,拍马举枪攻了上去。二人双战马超才勉强势均力敌。 ( 第二章朝堂之上,初次交锋 曹操在送走田靖等人之后,第二日则宴请了以太尉杨彪为首的一众文官。对于迁都之议,这些个文官虽然也知道洛阳的粮草供应全赖曹操,但是毕竟更具备**思考的精神,也更有儒家的担当一些。他们不管是同意迁都的,还是反对迁都的都引经据典说出一大堆理由来,曹操的宴席也成了辩论的场所。 郭嘉微微摇头,示意曹操看来此事宜缓不宜急,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曹操也是舀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现在时机不成熟,那么此事以后再议便可。不过有些重要的人才,曹操却是想在这样的机会多多亲近。比如御史中丞钟繇,业者仆射裴茂等等。 太尉杨彪对于迁都之事,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一句意见,曹操也舀不准杨彪的想法。只好决定日后在寻机会登门拜访,探探这个老江湖的底牌。 一番折腾之后,曹操发现迁都之事着急不得。不过这两日也没有白费力气,至少曹操通过宴请武将文臣,一则看出众人的立场,一则也结交了百官,为日后行事奠定了基础。 献帝再次临朝的时候,曹操奏了一本,请将豫州的颍川郡并入司隶校尉部。理由主要是缓解河南尹治下人口不足的困境,同时可以颍川为河南尹南部的屏障。 曹操这一招唤作投石问路,还是要试试百官和献帝的反应。除了曹操宴请过的十几人之外,其他人大多不知道曹操的真实目的。 不过这件事情说简单些,是曹操把他豫州治下的一郡放到司隶校尉部,就像把一个鸡蛋从左边篮子舀到右边,说来说去都是曹操自己的事情,别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反对的理由。 就算田靖等对迁都持反对意见的人现在也不好说话,毕竟曹操只是提出给司隶校尉部增加一郡,而且这还增加了天子直接控制的税收范围,如果反对倒显着别有用心了。 献帝看了看半天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那就是百官都持支持了。献帝便问曹操,“爱卿此议实在是为大汉江山社稷稳固着想,朕心中十分欣慰。不知道爱卿以为何人可以做这颍川太守?” 曹操一看献帝首肯,便道,“臣麾下有一人荀攸荀公达,乃是颍川望族,曾为黄门侍郎。董逆篡权,公达曾因准备行刺董逆而下狱。后辞官在家。操兵进颍川,多次登门求教,方才请得荀攸出世。荀公达乃百里之才,领颍川太守当可胜任。” 献帝一听觉得可行,便准曹操之奏。 这时曹操又奏道:“河南尹张扬上表请辞河南尹之职,仍愿为河内太守。此事还需圣上定夺。” 献帝一听觉得奇怪,张扬之前在洛阳营造宫室,颇费了不少心血,又一直给洛阳输送钱粮,怎么好好的河南尹却不当了? 献帝却不知道,张扬一直与吕布有旧,而曹操和吕布是死敌,如今曹操做司隶校尉,张扬可不想到曹操眼皮子底下做河南尹受气。河内毕竟是他自己的地盘,经营日久,朝廷也不会让他一人独领两郡,所以还是决定辞了河南尹之职。 曹操接到张扬的表章之时,心说张扬也算有眼力的,原来还想找个机会对付此人,既然如此暂时便不动他了。 献帝虽然奇怪,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好强求,便问曹操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曹操早有了月复案,便对献帝说,“御史中丞钟繇可当此任。” 献帝原本以为曹操还是会举荐他自己的私人,不想却是从自己身边的百官之中推荐人才。钟繇这个人献帝还是有些映像的,董卓干政之事,此人曾在自己身边担任过廷尉正,自己也对他比较信任,后来到朝中任职,不想已经担任御史中丞了。这下升为河南尹却是从一千石的官员升成了两千石,而且还是在京城做主官,想来钟繇定然对自己感恩戴德,倒是可以重用此人。所以献帝一样召准。 这时曹操又奏道,“如今司隶校尉部,共有八郡,京兆郡及左扶风、右冯翊尚在贼手暂且不论,但是现在河东和弘农两郡太守尚无人选,此事也应及早定夺,也好安抚百姓,镇守地方。” 田靖心说,这个曹操狡诈,说来说去还是绕到河东来了。他是想让赵俨做河东太守的,但是赵俨毕竟资历不足,威望不够,所以他想拖着此事,等河东治理的好了,再奏请献帝加赵俨河东太守一职。 现在曹操既然把话头挑开了,自己就不能不说话了,“圣上,河东的形势臣略知一二,自从我军收复河东之后,长史赵俨一直署理民政,兼顾屯田。河东能有今日景象,全靠赵俨之力。臣举荐赵俨为河东太守。” 这时曹操从旁道:“操听说这个赵俨主持当万年县令不到两个月,做河东长史不足半年,?p> 裁挥惺裁疵飨缘恼?ㄈ绾文艿钡煤佣??亍t偎岛佣?豢の鹘佑曳腭矗?绷谀闲倥???嫣?猩街杏钟邪撞ㄓ嗄酢10谏酵绶耍?佣?参9睾跽?鏊玖バn静康陌参#??蕴?厝搜〔坏貌簧鳌n业共皇欠6云鹩眯氯耍?皇钦飧稣再沧世??榉矫嫠坪醵加行┣啡薄!?p> 献帝听罢也还是觉得曹操说的有些道理,便问曹操可有人才推荐。曹操却是推荐了杨修。 杨修原本是河东郡丞,对河东也更了解。不过杨修也算是田靖的人,田靖吃不透曹操举荐杨修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曹操与太尉杨彪达成协议?曹操这是在向杨彪示好? 想到这里,田靖觉得必须得说话了,“杨修作为河东郡丞,原是河东太守的最好的人选。但是安邑兵败,杨修作为郡丞本来守土有责,郡中属吏尚且留下安抚百姓,杨修却一个人逃到了弘农。如此岂能当得太守一职?” 曹操原本就是想给杨彪示好,至于杨修能不能胜任太守一职他并不关心。而且田靖当堂反对,只怕失了杨修的忠心,也会与杨彪产生嫌隙。对曹操来说确实利大于弊的,所以曹操也不反驳。 太尉杨彪却在这时开口了,“田将军所言不假,犬子确实让老夫失望了,圣人说舍生取义,他的圣贤书都白读了。现在犬子正被我禁足在家,别说河东太守,就是河东郡丞一职他也担当不起。日后老夫定然好生管教,让他懂得仁义理智信得道理。” 杨彪这话一出,却是摆明了支持田靖。田靖这才认识到杨彪还是原来的杨彪,刚才是自己相差了,险些冤枉了的他老人家。 曹操倒没有想到杨彪宁可责备儿子也要支持田靖,看来将来要多想些办法对付此二人了。曹操赶紧说道,“操刚入中枢,对很多事情尚不知晓,原来竟有此事,倒是可惜了,令郎一表人才,不如放到操麾下历练一段时日,不知太尉大人意下如何?” 杨彪一笑,“多谢司隶校尉的盛情,不过老夫想过,此子还是交由镇东将军田靖管教的好!” 曹操没想到在此碰了一鼻子灰,嘿嘿一笑,不再提杨修之事,继续说起河东太守人选来,“既然这二人都不合适,操就再举荐一人,弘农王邑当年在卢氏县令任上防治瘟疫有功,代领弘农郡太守之时又对安置流民发展生产多有建树。以王邑为河东太守,正好可以解决河东战后恢复生产的问题。” 献帝一听,王邑的事情自己也听张济等人说过了,此人可堪大用。“但是好是好,可是弘农郡又以谁为太守呢?”献帝问道。 曹操似乎早料到献帝会有此问,便说,“骠骑将军麾下能人无数,何愁没有能胜任弘农太守之人,武威贾诩贾文和曾官拜尚书,李、郭秉政之时,贾文和辞官归隐,倒不想却在骠骑将军麾下做个闲散的文士,倒不如请出此人来为社稷分忧?不知骠骑将军意下如何?” 张济上朝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不习惯这些勾心斗角的伎俩。曹操在向自己示好不错,可也未必没有拉拢贾诩的意思。张济心说,曹操还真打错了主意,这个贾诩刚辞官时自己多次延请不就,后来不知怎么着贾诩就看上了自己的侄儿张绣,认为他有枭雄之礀,可以成就大业,便投在了张绣麾下。贾诩这个人自己都用不动,何况曹操。 不过张济自然不会把这些想法说出,只是一笑,“老夫是个粗人,这太守的人选还要圣上定夺。贾诩的能力自然是有的,不过此人愿不愿意做这弘农太守,我也不十分清楚,毕竟贾先生以客人的身份留在我军中,我可做不得主。” 曹操心说,这个张济老儿明明逮了便宜还不愿意领情。也不说话等献帝定夺。 献帝又看看田靖,问他有没有意见。田靖说道:“王邑大人领河东太守我没有意见。” 献帝一看既然众人意见都统一了,便下旨意,以钟繇为河南尹、荀攸为颍川太守、张扬为河内太守加安国将军、王邑为河东太守、贾诩为弘农太守。关中三辅之地,等平定李傕、郭汜之乱后,再定太守人选。同时明确如今司隶校尉部各郡县的主要任务是招募流民,恢复生产,安定地方,来年考核政绩以户口钱粮的增长为第一要务。 ( 第三章杨修来访,献帝改元 献帝安排完司隶校尉部各郡太守任命之后,觉得有些乏了,示意冯春退朝。 冯春例行公事的唱了一句,“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这时田靖却出班跪倒,“臣有本奏。” 献帝看是田靖,示意他说下去。不过神色多少有些疲惫,心里希望田靖的奏本越简单越好。 田靖说道,“臣为北军中侯,如今越骑校尉王方战死;虎贲校尉张泉任虎贲中郎将,预案虎贲校尉兵马改为天子禁卫;原中垒校尉李维,射声校尉李式皆从李、郭之乱,现在北军八校尚缺三校兵马,而且四校没有主将。臣以为当从河东弘农之战的降卒之中招募精锐,重建三校,同时重新任命各校将领。” 献帝一听田靖说的事情很重要,不过不独北军,现在洛阳城中羽林、虎贲、中尉,执金吾,城门校尉等等都缺兵马,而且将领任命也都费斟酌,此事今日怕是一下定不下来,不如下次再议的好。他也好提前谈谈口风问问众人的意见。 献帝想到这里说,“爱卿所言极是,只是此事千头万绪,一时也难以决定。不如你写个折子上来,等朕看过之后,下次朝会再议如何?” 田靖一想也是,此事并不容易,而且自己也没有想好各校主将的人选。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当日散朝之后,田靖回到临时居所,就北军各校将官人选一事思量起来。其实伍芳为人正直,虽是伍习之弟,但是忠于朝廷。田靖想让伍芳做越骑校尉。至于中垒校尉田靖是看中了降将齐泰河东一战此人表现非常好,作战沉稳。虎贲校尉和射声校尉,可能就要百官推荐了,自己麾下的武国兴、史达、刘猛、毛安等人虽然也有些本领,不过要做一校主将,能力和资历也还都差了些。 正在考虑之时,却听门外来报,杨修来访。 田靖想不到杨修会来,自己到了洛阳多日,杨修都不曾上门,也不知是真如杨彪所说,禁足思过;还是因为丢了安邑,独自逃跑无颜来见自己。 不过当初都是互相之心的朋友,朝堂之上的话虽然不客气,也是论事,不是对人。所以田靖亲自出去迎接。 杨修一进来,单膝跪倒,来了个负荆请罪。田靖知道杨修的面皮薄,赶忙扶起来,决口不提过去之事。 杨修坐下之后,面有惭色,有些话田靖可以不问,他却不能不说,“安邑之事,修愧对将军栽培,连日思过,深以为耻。将军若不弃,修愿仍归将军麾下,作一小吏足以。还望将军原谅,能再给杨修一次机会。” 田靖赶紧道,“德祖严重了,我们二人一向兄弟相称。过去的事情我不再提,你也不必再说。作为文臣不像我们武将,一次怕死也是难免,经过这次相信你定然能有彻底的改变。田某不才,能得德祖相助已是万幸。德祖也不必回河东,还是暂时在我军中屈就,领军师一职。” 杨修赶紧称谢,接着说道,“此次来见将军,家父还有一言相告。家父说,曹操貌似忠良,若是无人掣肘,早晚又是一个董卓,所以希望将军能早些壮大实力,以卫社稷安危。另外曹操有迁都许县之意,此事定当阻止,否则我辈早晚都是曹操的阶下之囚。” 田靖一听这才算知道杨彪为什么不计得失的帮自己,杨彪才是真正一心为了大汉着想呀,赶紧说道,“我以为只有我一人知道曹操的真面目,不想太尉大人比我看得更加清楚。德祖可回去禀明令尊,只要田靖尚在,定然不让曹操奸谋得逞。” 杨修听罢喜道:“我来之前家父就曾说他对将军绝对没有看走眼。既然如此家父还有一事相商。当日在洛阳全仗吕雯小姐的保护,杨府上下才能安然撤到河东。家母十分喜欢吕雯小姐,想认吕姑娘为义女,将来吕小姐若是出嫁,在洛阳也算有个娘家。不知道将军可能应允此事?” 田靖一听心中十分感激,这定是杨彪和夫人知道吕雯身世,担心因为吕布败于曹操之手而投靠徐州之事,影响了二人的婚事。而且这个时候认义女,无异于告诉曹操和百官,我杨彪与田靖结成同盟共同进退。如果之前田靖的实力尚不足以与曹操抗衡的话,但是现在加上杨彪的权力、影响力以及深厚的门阀背景,那么田靖至少在政治地位具备了和曹操叫板的资格。 杨修走后,田靖将杨彪夫人的意思告诉了吕雯,吕雯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其中的关窍,但是还是要请示过母亲。严氏夫人开始有些不愿意,毕竟自己尚在,而且吕布也在徐州,如今要认别人为干父母,心中总有些不舒服。不过好在杨彪的夫人性子和善,以前自己在府中之时,杨夫人也多有照顾。 严氏夫人想了想最终同意,但是还是提出等吕雯和田靖大婚之后,一定要回徐州与吕布团聚。吕雯也能理解母亲的心情,不过原来吕布在兖州若去还算容易,现在要去徐州只怕更加困难了。不过他相信田靖一定能够办到,便答应了母亲。 三日之后,杨府摆了家宴,认吕雯为义女。虽是家宴,也请了朝中好友故旧来观礼。父女关系一定,吕雯带着母亲严氏住进了太尉府中,严氏夫人与杨夫人姐妹相称。 田靖这面选了一个吉日去杨府下聘。汉代结婚讲究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缺一不可。田靖估计这些流程下来最快也要下月十八日才能亲迎。 其实田靖原先就与吕雯就有婚约,这次不过是走了一个形式,更主要的是让朝中百官知道田靖要娶杨彪的义女。 至于婚宴准备方面也是大事。田靖在洛阳只有临时居所,马上起一座将军府也不现实。好在婚期是九月,天气暖和,所以田靖准备搭棚为席。至于新房则准备安排在安邑的镇东将军府中。 田靖定了大方向,便将一应事务交给史达和毛安处理,这两个人办事精明,倒是适合处理这些事物。 田靖又想到当初答应齐莹,等娶吕雯之时,一起娶她过门。便通知齐大夫和齐泰让他们在安邑早做准备。下月十八在洛阳迎娶吕雯,二十八日返回安邑再娶齐莹。 这面婚事刚刚定下不久,又到了上朝之期。献帝临朝,田靖本想今日先说北军之事,但是议郎吴硕当先跪倒奏请献帝改元。 献帝一想,从董卓乱政到李、郭专权,这么多年皇权一直旁落。如今到了洛阳,总算能让自己做主了。这个吴硕不错,这道奏章也很及时。 献帝便让百官就此事讨论一番,众人大多都同意改元,但是改成什么却费了一番思量。最终献帝决定以“建安”为年号,寓意建都洛阳,安定天下。献帝下诏,改兴平三年(196年)为建安元年,新的年号自九月一日起开始使用。 之后田靖出班奏请补充北军将校一事。献帝原本觉得田靖之前的奏章可行,不过将校人选却要众人讨论。 曹操第一个出来反对,原因是如今洛阳初定,粮草转运原本不足。河南尹周围河内、陈留、颍川、弘农各郡均有强军驻守,北军原本不需要太多人马。不光北军,包括南军,羽林、虎贲皆应裁撤冗员。 曹操说的也有些道理,如今洛阳粮草紧张,供养献帝百官尚且困难,何况还要养兵?百官心中有许多也是赞成曹操意见的。 献帝自然要平衡各方意见,便问曹操如何处理? 曹操奏道:“臣以为北军仍然恢复原先之制,设五校,共三千五百人,驻军洛阳郊外,拱卫京师。南军定员三千五百人,守卫宫庭。执金吾专司巡查,领兵一千,负责洛阳城中府库安全。羽林郎暂定三百人,皆从功臣子弟之中选取,充实朝廷后备人才。虎贲卫士一百人皆从烈士遗孤之中选取,以慰军心。” 献帝一听,曹操的建议十分合理,关键是符合现在的情况。就这样也要近万人马,朝廷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接下来就是各级官员的任免。卫尉是九卿之一,献帝以前将军董承领卫尉之职。执金吾仍由伏完担任。在安邑之时曾封张泉为虎贲中郎将。现在就是羽林中郎将没有人选。 河南尹钟繇举荐曹操长子曹昂为羽林中郎将,也算投桃报李。献帝觉得曹操处处为国家着想,也不顾私利,便同意了钟繇的建议以曹昂为羽林中郎将。 北军五校任由田靖担任北军中侯统领,各校尉中长水校尉种辑,步兵校尉张苞,屯骑校尉李蒙都是老人,现在独缺缺射声校尉和越骑校尉人选。 田靖建议将原先新增的胡骑校尉部改为射声校尉部,以臧舜为射声校尉。越骑校尉一职,却是伏完举荐了王子服。 如此京城的防卫力量也都定了下来。 今日朝议表面看来曹操建议忠肯,献帝处置也公允,但是实际上南军、执金吾的兵马大多都出自曹操麾下的兖州军卒。而且曹操长子曹昂领了羽林中郎将,日后朝中青年才俊皆出曹操门下。田靖虽然还是北军中侯,但是北军实力却被削弱,算来算去,田靖今日还是又输给了曹操。 ( 第四章田靖大婚,齐人之福 建安元年九月十八日是田靖大婚的日子。田靖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几十人组成的迎亲队伍,带着各色礼物十几箱前往杨府娶亲。 汉朝婚礼的习俗十分繁琐,比如六礼缺一不可。只有经过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才算是被承认的婚礼。 田靖以前什么不懂的时候,可以和吕雯私定终身,现在要在献帝和百官的眼皮子底下结婚,就不得不注意礼法了。 今日是亲迎的日子,按照习俗田靖要在午时之前赶到女方家中,送上礼物。然后拜见女方父母兄长。田靖到时,杨彪、杨夫人以及严氏夫人、杨修等人早已等候多时了。田靖到了与诸位一一见礼,之后才能请新娘出来相见。 吕雯今日作为新娘子,光是梳洗打扮涂脂抹粉就用了不下两个时辰,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再加上身上的凤冠霞帔,各色首饰简直是光彩照人。不过再漂亮田靖也看不到,因为新娘子蒙着红盖头,要到了新郎家中才能挑开。 吕雯头顶红盖头由丫鬟搀扶一步步慢慢走出来,绕口母亲的左侧来到父亲近前。这时杨彪板起脸来对吕雯说,“戒之敬之,夙夜毋违命!”这是婚俗的习惯,就是再溺爱女儿的父亲也得这么说。 田靖赶紧上前,携起吕雯之手,给新娘杨彪、杨夫人及严氏夫人行跪拜之礼。杨彪又对田靖祝福了几句吉利话。 田靖这才背起新娘吕雯一直走到门外,一直背到迎亲的轿子之中。田靖骑马当先引路,迎亲的队伍接了新娘抬了轿子回府。 这时女方要带上大量的嫁妆,命鼓乐随行,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赶往男方。 由于洛阳城刚刚重建不久,田靖和婚事是城中的第一桩喜事,所以路上围观的行人颇多。加上田靖官居镇东将军,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好看热闹的人更是不少,险些占了洛阳城中半条驰道。 亲迎必须在黄昏之前完成,即迎亲的队伍一般要在黄昏之前赶到男方家中。 到了府中还不算完,这面还有相应的仪式。 首先新娘下轿要卖过火盆,寓意红红火火。 然后田靖领着新娘吕雯到堂上要拜过天地,拜见父母。由于田靖的父母都不在此,唯一的能算上长辈的就是骠骑将军张济。张济领着夫人坐在正堂之上,田靖和吕雯先拜过天地,再给张济父母行李,最后是夫妻对拜。 仪式完成,丫鬟搀扶新娘吕雯去洞房等候,田靖则出来与众宾客饮酒庆贺。 田靖的婚礼朝中百官几乎到了一半,田靖根基尚浅,这些大多是冲着太尉杨彪的面子。 献帝限于身份不能来,不过却送来了贺礼。献帝与田靖的关系既是君臣也是朋友,虽然现在更加信任曹操,但是不曾影响二人的情义。献帝送了白璧一双,玉如意一对,其他首饰珠玉若干,又亲自写了一副“喜结连理,百年好合”条幅以为恭贺。 田靖知道献帝颠沛流离,从长安逃到安邑,从安邑逃到弘农,从弘农又逃到洛阳,身边哪有什么珠宝。只怕这些都是伏皇后和其他后妃的心意,怕是把他们随身的首饰都送了来。 田靖面向皇宫的方向磕头谢恩,知道献帝对自己的好,也就把这几日的朝堂之争忘了。 车骑将军杨奉,前将军董承等都到了。司隶校尉曹操却是让郭嘉作为代表前来恭贺。 黄昏时候,天色逐渐变暗,史达命田府家丁点起几百只灯笼,把院子里照的好似白昼一般。 田靖作为新郎,挨桌敬酒,酒过三巡之后,田靖让史达、毛安等人继续招呼众位宾客。自己则人推说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田靖到了洞房之中,只见一对红烛将房间照得透亮,新娘子吕雯坐在秀床之上默默等候,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田靖走过去,轻轻坐在吕雯旁边,从桌上舀起一根提前准备好的秤杆,轻轻挑起吕雯的红盖头。 其实这里有一个讲究,用秤杆挑红盖头,寓意称心如意。 红盖头挑起一半来的时候,田靖故意停下,悄悄凑过嘴去吻在吕雯的唇上。二人虽然认识很久了,但是因为年少无邪,从来没有过身体上的亲昵举动。今日田靖一吻,吕雯的嘴唇好似僵了一般,一下失去了知觉。 田靖继续吻了下去,直到二人彻底交融在一起。这时吕雯头上的红盖头早已揭了下去,田靖拦起吕雯的纤腰就要把吕雯放在秀床之上。吕雯赶紧拦住,说道,“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田靖一笑,这才拉起吕雯去喝交杯酒。只见吕雯轻启朱唇,抿着酒喝了一口,原本红润的脸色更显娇羞。田靖放下酒杯,吹灭桌上的红烛,一把抱起吕雯便往秀床走去。 吕雯则紧紧揽住田靖的脖子,脸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人到得床上一番**,水乳交融。吕雯初为人妇,虽然心中想喊出声来,却是硬忍着不敢出声,只是娇喘阵阵,香汗淋淋。 这时却突然听得窗外传来乐平的声音,“敢哥,你说靖哥和嫂嫂是不是睡着了,要不我们听了这么半天,怎么却没有声音。” 李敢说道,“就你多事,要不是刚才你喝多了酒要如厕,我们说不定早听到了。走吧走吧!” 二人一走吕雯更是羞得无地自容,田靖赶忙安慰道,“放心,明日我让这两个小子好看!” 田靖又哄了吕雯一阵,二人才相拥而眠。吕雯心中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安心。 第二天一早,二人起来见过长辈,重又摆宴答谢亲朋。当日午后,才收拾了行装从洛阳赶往安邑。 一路无话,到了安邑之后,还有一场婚礼等着田靖,只不过娶齐莹是纳妾,仪式上倒没有洛阳的婚礼这么繁复。 这次参加婚礼的都是自己人,像赵俨、徐晃等人,再有就是女方的长辈兄长,齐大夫、罗铁匠、齐泰等人,还有就是新任的河东太守王邑已经到了安邑,今日王邑也亲自来恭贺。 齐莹总算等到了田靖娶她的一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和吕雯去比,但是她就想嫁给一个她所心仪的英雄,如今也算得偿所愿。 纳妾的仪式和普通婚礼有很多都相同,唯一增加的就是妾氏要拜见大妇。之前照顾小六伤势之时,齐莹和吕雯多有接触,二人也算情同姐妹。如今相见倒也顺其自然。 田靖原来一直不肯同意这桩婚事,就是认为自己只能爱吕雯一人,不可能分出更多的感情给别人。但是当初齐莹自杀才让田靖知道自己必须对得起齐莹。现在也算享了齐人之福。 田靖今年十六岁的年纪,原本可以不用这么早娶妻,但是既然遇到了吕雯和齐莹这两个真心为自己付出的女子,而且当初也承诺河东一定,便举行婚礼。现在也必须兑现自己承诺了。 今日的婚礼别有一番热闹。当夜晚间田靖既不愿冷落了齐莹,又不好意思刚刚与吕雯结婚不久就去别人的房间,所以很是喝了不少酒。希望借着酒醉可以逃过今晚选择的苦恼。 哪知道自己虽然醉了,但是自己的小兄弟却不忘把自己送到了齐莹的房间门口。田靖喝得太多,也不记得今日的事情,到了床上倒头便睡。 齐莹看到田靖的样子,很是心疼,但是她是中医自然知道如何处理,马上让下人做了醒酒的汤药来给田靖服下,然后又给田靖在头上做手指按摩,帮他醒酒。 田靖只觉得有一个女人再为自己按摩头部,一阵淡淡的体香进入田靖的鼻息之中。田靖的酒劲儿一下醒了大半,但是灯下看人,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田靖只当是吕雯,便一下把齐莹拦在怀中。 齐莹那里想到田靖酒醒了一点就对自己亲薄,奋力挣扎又哪里推得开田靖。 二人在床上又是厮打又是拉扯,结果过了很久齐莹没了力气,衣服也被撕扯得十分凌乱,只好任由田靖亲薄。哪知道原来被人亲薄的感觉是那样的苏苏麻麻,而二人身体交融的一刻又是那么疼痛与那么快乐。 第二日一早醒来,田靖起床看到身边躺着的齐莹,才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中暗自说自己荒唐。但是转念一想,吕雯与齐莹都是自己的妻子,不分什么正妻还是妾氏,将来都要好好对待她们。 田靖在安邑好生休息了一段时日,每日就是陪着吕雯和齐莹二人游山玩水说话聊天。这是田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来没有过的平静日子。 如今河东太守王邑处理民政,与民休息,恢复生产,重建城郭等等样样都做得很好,也不用田靖关系。田靖因为之前在卢氏县就与王邑有旧,所以二人的关系倒也十分融洽。这倒出乎了曹操的意料之外。 而河东军政方面,则全部交由徐晃处理。徐晃虽未明确表示效忠田靖,不过毕竟有着李敢的师徒关系,而且田靖与徐晃都是重信重义之人,田靖知道自己只要以诚相待,徐晃定然不会背叛自己。 现在河东诸事都不用自己操心,田靖却是懒不下来的人,闲暇之余便把目光盯向了东北方向。 ( 第五章征北将军,河东军改 河东军北方以平阳为中心,尚有许多大城。平阳原本被匈奴单于于夫罗占据,后来于夫罗北归南单于庭,平阳便空置了下来。 田靖原来也想过尽快挥师北上收复河东军北部诸县,但是因为李、郭兵进河东,加上刚刚与匈奴和亲,也不愿意刺激匈奴的神经。所以田靖一直没有机会北上。 而现在却是北上收复河东各县的最好时机。田靖想到这里便让亲兵去请徐晃、赵俨、杨修三人来议事。 这时,献帝派小黄门到安邑传旨,加封田靖为征北将军。 田靖领旨谢恩,心中却纳闷,之前河东之战立功卓著,也不见封赏。如今却无功受赏,却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田靖留下传旨的小黄门好生招待,一问之下才知道,此次封赏的不止田靖一人。 原来是前日上朝,车骑将军杨奉主动请辞车骑将军之职。曹操举荐杨奉为征东将军,开府,屯兵汝南,东征袁术。献帝则以曹操录尚书事,加封车骑将军。 田靖一听才知道原来朝中有这么大的变化。看来是杨奉不想坐困京城,而与曹操达成了协议,以车骑将军之职换取了汝南的控制权。不过曹操又怎么会那么好心,自然是希望杨奉能够作为南方的屏障抵挡袁术,又或者干脆希望二人斗得两败俱伤。 而给自己加封征北将军,开府,应该是献帝的有意平衡之举;又或者是曹操举荐,只为了将来封赏曹操的部下之时减少朝廷的阻力。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征北将军开府是非常重要的,至少可自己原本头疼的河东兵马编制问题现在是迎刃而解了。 送走小黄门之后,田靖决定正好与三人一起商议河东下一步的军事编制和军事部署问题。 田靖对三人说:“我之前对河东兵马的编制问题也有一个大概的想法,今日正好舀出来讨论。根据这么长时间的领兵经验来看,我觉得汉军的编制太乱。中郎将本应为领兵的最高指挥将领,但是现在权力却逐渐下降;杂号将军越封越多,官职大小混乱而领兵无定员;校尉原本是战时领兵的主要将领,现在往往成了低级将官,领兵不过数百。而原来秦时作为主要训练单位的曲、屯、什、伍等,现在往往成为了将军的部曲家兵。因为此,田某想对河东的军队编制做一番统一变革,以后形成定例。” 徐晃关心的是作战指挥,“如今的兵马编制由于随意性大,所以战场指挥往往要临时调整。而且现在不管是与凉州兵马作战,还是北上面对匈奴,东进剿灭黑山黄巾,都需要较大的作战单位。原来一校几百兵马确实太少。” 赵俨关心问题则是,“征北将军府的兵马与河东地方兵马编制如何统一,正兵与屯兵的编制如何统一,这样将来不论是作战生产还是补充兵员都会减少很多麻烦。” 杨修则提出秦制与汉制的不同,以及现在皇权旁落,诸侯各自为政出现的新的军事编制的特点。希望能够从中多借鉴经验,多吸取教训。 就这样四个人在田靖的将军府中厅讨论了一日,饭菜都是卫兵送进来的,吃完了再议。 第二日又是如此,直到深夜众人才算讨论出一套办法来。 具体来说就是,以原来秦汉的军事编制为基础,但是对各级将领领兵数量作出调整及具体规定。而且根据不同的兵种,调整领兵的数量。郡县守军以及屯军全部参照征北将军府的编制进行统一调整。 征北将军府军队编制如下: 步兵的最小军事单位为伍,每伍五人,以其中一人为伍长; 两伍为一什,设一什长,领兵十人; 五什为一屯,设一屯长,领兵五十人; 五屯为一曲,设一军侯,领兵二百五十人; 五曲为一校(部),设一校尉,领兵一千两百五十人,同时领亲兵一百人; 五校(部)为一营,设一中郎将,领兵六千二百五十人,同时领亲兵六百人; 五营为一军,由征北将军统领,领兵三万一千二百五十人,同时领亲兵三千人。 同时设立骑军,骑军最小军事单位为什,每一军事单位领兵数量减半。比如骑军什长领兵五人;屯长领兵二十五人;军侯领兵一百二十五人;校尉领兵六百二十五人;中郎军领兵三千一百二十五人。骑军的一军为三营,一军兵马为一万二千五百人。 同时设立谍报营,专司刺探敌情,监视跟踪,离间反间等工作。谍报营最低编制为什长级,一人;每屯五人;每曲二十五人;每校一百二十五人;一营六百二十五人,由中郎将统领。这也是田靖有感于当初长安之乱史达所部的杰出表现才想到的。 至于郡县守军方面,(都)郡尉同校尉之职,领兵之数也相同,边郡可增设骑都尉;县尉同军侯之职,领兵之数也相同,如果是大县,可设正副两校尉,领两曲兵马守卫县城。 屯兵编制同步兵,平时生产、训练,战时转为作战单位,或为辅兵或为辎重兵,且以屯兵为正兵的主要补充来源。 商量已定,徐晃、赵俨、杨修都觉得这个编制十分合理。现在就是如何整军,任命何人作为主官的问题了。 要是按整个编制全部算下来,河东一郡要征召五六万人马,现在当然是不现实得。 田靖的意思是以安汉将军徐晃为第一营的中郎将,暂时整编出六千多步兵来;再以赵俨为前军师,典农中郎将,将屯兵整编为第二营;剩下的三营人马日后再说。至于骑兵考虑到马匹情况暂时只能组建两校骑兵,而谍报营暂时也只是一校足以。 步兵第一营,田靖命名为“威”字营,由徐晃统领。五校尉分别是前军校尉齐泰,左军校尉武国兴,右军校尉刘猛,后军校尉毛安,中军校尉王平。 这个王平王子均是徐晃的推荐的,是他在河东之战中从麾下的屯长里面提拔上来的。田靖一问王平的身世,估计应该是蜀汉后期的大将王平不假。历史上王平先投曹操,后来成为徐晃副将,蜀魏争夺汉中,王平投降了刘备。不想今日还是被徐晃发现了,而且投靠了自己。此人可以大用,将来可以作为第三营的中郎将培养。田靖心中暗自合计。 骑军方面,田靖定名为白马军,以李敢为左骑校尉,乐平为右骑校尉。原来白马义从则作为田靖的亲兵,由小六陆麒麟统领。田靖封陆麒麟为中军司马。 谍报营,田靖定名飞鹰军,以史达为前校尉。 同时对将军府的人员也进行了任命,任命杨修为将军府主簿,后军师。任命齐大夫齐民为征北将军府医部丞,训练军中医士,保证每屯至少有一个医士随军。任命罗铁匠罗峰为征北将军府工部丞,负责征北军的武器铠甲制造等等。 除此之外现在将军府尚缺长吏、参军等职,只有等以后有合适的人才再做补充。 诸事已定,田靖便命徐晃开始整军。好在现在河东兵员都是现成的,田靖给“威”字营一月时间训练,主要让将校与基层军官熟悉,同时统一金鼓旗号,明确攻防战守的阵型等等。下个月徐晃便帅“威”字营北上,收复临汾、绛邑、平阳等诸县。 而田靖则与赵俨一起负责第二营屯兵的训练。 李敢、乐平的两校骑兵训练,田靖并不担心。对于史达的谍报营第一校,田靖倒是十分上心。只要史达看上的人才,全部优先进入谍报营,其它各校若有阻挠的,全部由田靖亲自说服。 史达的第一校一成立,田靖亲自参加了成军仪式,并且向他们灌输只忠于征北将军府的思想,同时许诺给他们比同级将官高的俸禄与封赏。而这些人的家眷则全部集中起来在安邑城中统一安置,日常生活所需全部由征北将军府府库供给。 谍报营的军士都是为人机敏,并且有一技之长的。史达对他们进行武器训练、侦查、伪装的培训之后立马把他们派了出去。 不仅是河东北部战场的情报刺探,就是现在无暇顾及的右冯翊,以及河南尹、弘农、河内等郡史达都派出了谍报营的人员。 对田靖来说,虽然他身处安邑,但是现在却似一下多了无数双眼睛一般帮他盯着周围的局势。这将为为日后的决策提供非常大的帮助。 处理完军中大小事务之后,田靖这才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陪吕雯和齐莹。二人现在真是情同姐妹,形影不离。 刚结婚的时候他们每日都能见到田靖,也不觉得寂寞。从田靖开始忙着河东军务的时候,二人便觉得无聊起来,今日二人商议了要到军中做事,正巧田靖回来,他们便围了过来。 吕雯嚷嚷着要成立女兵一校,自己领军;齐莹则唯唯诺诺的提出,像训练一些女医士,一方面为爹爹分忧,一方面可以帮助田靖。 田靖从后事来,自然认可这种男女平等的做法,不过在汉末只怕要受不少阻力。而且如果只是女兵和女医士单独工作还行,一旦涉及到军中安置,男女混杂,再加上儒家男女授受不亲的理念,只怕将来困难重重。 不过有想法自然是好的,田靖对二人大加鼓励,并且答应在钱粮方面给予支持,至于如何办理却要他们自己去想办法了。不过田靖叮嘱吕雯女兵暂时先按一曲二百五十人招募好了,等见了效果在扩充成一校不迟。至于齐莹性子温婉,办事小心,倒不用担心。 ( 第九章南下穰城,魏延出阵 张绣来访的目的很明确。一个是叔叔张济身死,在朝中少了助力,而田靖与太尉杨彪交好在朝中也算有些人脉,将来少不了要倚重;另外就是现在张绣兵困宛城久攻不下,张济绕道穰城,中流失而亡,现在南阳战局急需一支生力军作为援军。张绣希望田靖能够发兵相助。 田靖自然知道张绣的意思,他作为张绣的师侄于私要帮,作为将来合作对付曹操的盟友,于公也要帮。田靖自然应允。只是他现在的主要力量都放在了河东交给了徐晃剿匪,他可调不出多少合用的兵马来。 正在为难之时,突然想到了现在洛阳城外驻扎的射声校尉部。这可是自己的嫡系部队的一支,而且臧舜只怕在洛阳边上也闲坏了,呆腻了,这次正好让他出去活动活动。而李敢和乐平的骑兵,若是传令让他们南下,相信十日之内定可赶到。 田靖便答应张绣十日之内带兵赶到穰城。 送走了张绣,田靖进宫见过献帝。献帝的精神头很足,气色也很好,想是亲政这段时间终于过了把执掌天下的瘾。 田靖向天子禀报了河东的情况,献帝对田靖一番表扬之后,说起曹操来。在献帝看来曹操为国尽忠,这段时间着实为国家做了不少大事,献帝有意加封曹操为大将军。便问田靖的意思? 田靖从献帝的话语之中,听出献帝对曹操的欣赏,田靖只好顺着献帝的思路,言道曹操为国操劳,确实也该晋升。只是曹操若为大将军实在不宜再任司隶校尉一职,不知何人能当此任? 献帝说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曹操之前就已经上表请辞司隶校尉之职,言道河南尹钟繇可担任司隶校尉。” 田靖心说这个曹操还真是处处算计在先,这钟繇为司隶校尉,还是曹操的人,看来曹操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大呀。 田靖知道不能阻止,只好另想他策,田靖对献帝说道,“听闻曹操陈兵泰山随时准备出兵彭城。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想徐州牧刘备乃是汉室宗亲,也是忠心为国的栋梁之臣。曹将军和刘备都是一心辅佐圣上,曹操攻打徐州不过为了报当年尔父被杀之仇。当年凶手早已伏诛,当时的徐州牧陶谦又已经病逝,还望圣山能劝曹将军以大局为重,不要妄动干戈的好。” 献帝一听才知道这个刘备原来还是汉室宗亲,便对田靖说,“如此那我倒要与曹爱卿说一下,对徐州还是以招抚为主。若是徐州肯接受朝廷号令,自然也让百姓免受刀兵之苦?” 献帝说罢又想起荆州刘表一事来,“对了,荆州刘表也是汉室宗亲,此人以前颇有些人望,在士人之中名声也颇好。你说我下一道旨意让张绣与刘表罢兵如何?” 田靖心说早知道不为刘备说话了,献帝倒是反应机敏的人,还得想个办法说服献帝的好。想了想说道:“圣上,臣以为刘表和刘备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刘备刚刚领徐州牧,根基不稳,加上曹大将军大军在侧,相信只需圣上一道旨意,徐州可传檄而定。但是荆州刘表根基稳固,荆襄九郡虽无割据之名,实有月兑离朝廷自成一统之势。臣以为让张绣打打刘表的气焰也是好的。等张秀夺了南阳,圣上再下一道旨意,命两下罢兵,刘表定然不敢造次。若是现在下旨,只怕只会助长了刘表不遵朝廷号令的气焰。” 献帝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便对田靖说,“田爱卿之言有理。只是张济将军身死,张绣可有把握能舀下南阳?” 田靖回禀献帝,“臣正要禀报此事?张绣向臣请援,我在河东的兵马正在收复平阳,臣想调射声校尉营南下支援张绣,不知圣上觉得此事是否可行?” 献帝看了看田靖,说道,“北军由你统领,这些事情你做主就行。有你相助,张绣那面应该能很快建功。朕想尽快让各州牧全部回到朝廷的控制之下。所谓时不我待,我可不想将来要去见先帝的时候,大汉江山还是四分五裂,朕不想做大汉的罪人呀!” 田靖赶忙说道,“圣上言重了,臣等定然殚精竭虑不负圣上所托。” 第二日一早田靖领了射声校尉营的兵马南下,赶往穰城。哪知道就在路上传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马腾、韩遂再度出兵凉州,原来在郭汜麾下听命的马超与成公英趁机作乱,郭汜的兵马大败,接连丢了汧县,陈仓、渝糜、雍县等地,郭汜退保?县。狼骑统领伍习有意降汉,正在命人与朝廷要人秘密接触。史达问田靖如何定夺。 田靖心说伍习若要降汉,不是投降潼关的夏侯渊,就是到河东向自己投降。如今曹操的实力雄厚,夏侯渊持节镇关中,投降他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曹操麾下兵多将广并不缺伍习一个人;反倒是河东缺乏人才,伍习若来定受重用,而且自己曾经对伍习之弟伍芳不薄,说不定这倒是个加分的机会。 田靖认识到此事非常重要,让史达迅速与伍习接触,伍习提出的一切条件都可以先接受下来。同时也给再河东的赵俨全权处理之责,只要伍习能领兵到河东,兵马钱粮全部由赵俨安排。田靖心想若是多了狼骑的兵马,对自己的实力可是一个大的提升。说不定骑军的三校兵马就全部有了着落了。 可是毕竟往来传递消息不便,就在田靖的命令传回给史达的时候,前方却是传来了郭汜与伍习交恶,伍习趁机杀了郭汜,领兵投降夏侯渊的消息。 田靖听罢大呼后悔,暗叹自己决策太慢,以后要更加放权,好让主持情报的史达以及徐晃、赵俨、杨修等人有更多得临敌专断之权。哪知道新的消息接踵而来,伍习还未领兵赶到潼关,就在半路上被刺客取了脑袋。 刺客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皇宫之中刺杀小六的王越。王越夜闯军营,取了伍习的项上人头,而且留书,“郭汜当诛,但是天下之人皆可杀,唯独伍习不配。我王越当年受郭汜一饭之恩,尚知报答。伍习受郭汜知遇之恩而恩将仇报,实与豺狼无异。今日我取伍习项上人头,只为了让天下之人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 伍习身死,从人四散。伍芳收拢了一部分士卒,趁着李傕的追兵未至,迅速北上往河东投降田靖。史达既知道了上次自己拖延了,所以这次一路之上安排人手为伍芳保驾护航。伍芳一到了河东地界,立即收到了赵俨的亲自迎接。赵俨安排伍芳为“武”字营前校尉,同时对凉州降卒十分优待,立刻稳住了军心。 田靖这面知道了消息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伍芳也算是熟人了,为人忠义而且领兵经验丰富,可以说是不错的将才。而伍芳带来的凉州兵马则给又河东增加了实力。 现在田靖所领的兵马还有一天就要赶到穰城城下了,之前光是担心伍习和伍芳的事情,一直也没有想好如何攻打穰城,如何收服魏延。现在到了跟前却不能不想了。 田靖便走便想,心说这射声校尉营的七百多人马,加上自己的亲兵,不过一千二百余人,到了穰城不管是攻城,还是野战,都显得力量太单薄了。 而张济在穰城城下留下的那些兵马,师老兵疲,再加上主帅身死,士气受损,几乎不堪一战。 田靖想到此处突然想到既然实力不如人,倒不如示敌以弱,若是魏延托大轻敌,或许便是可趁之机。 田靖一方面让人给穰城外围的兵马传去消息,命令他们迅速撤离。一面斥候打探消息,看看李敢和乐平的两校骑兵赶到了什么地方。 田靖这面准备停当之后,让大军打起征北将军的旗号,大战旗鼓,大摇大摆的赶往穰城。等赶到穰城外弘农军营盘之时,只发现到处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穰城守军也是一愣,之前围城好几个月的弘农兵马,就连张济死了都没有撤围。结果昨日突然莫名奇妙的撤走了。今日派探子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河东的征北将军田靖亲自带兵来了。 当士兵把这消息告知魏延时,魏延第一反应是弘农守军和河东兵马不和,眼见不能破城便撤退,显然是不愿意给田靖做嫁衣。 魏延觉得既然这样倒是有机可趁。再一打听,田靖堂堂的征北将军只带了一千两百余人前来,显然是不把穰城的四千守军放在眼里。 魏延心中计议已定,明日一早,开城迎战,若是能够一刀砍下田靖的项上人头,再领兵冲营,可一战而剩。 哪知道还不等他领兵出城,河东兵马却自己叫阵来了。魏延哈哈一笑,心说“既然田靖赶着送死,那么我魏延也不怕帮你一把。” 魏延领兵出战,并且把城中兵马全部做了安排。在魏延看来若是能够一战打败田靖或者生擒田靖,便可命全军冲锋用摧枯拉朽之势打败这一千多人马。到时候再固守穰城不迟。 ( 第十章诱敌之计,生擒魏延 田靖只带了一千多人马叫阵攻城,看似托大,实则早有准备。 魏延领兵出城,列开阵势。田靖一看魏延的队伍严整,心说这个魏延果然是领兵之才。荆州士卒一下疲弱,但是魏延手下却多是精兵。 田靖拍马上前,大喝一声,“来将可是魏延魏文长?” 魏延也不含糊上去搭话,“正是你家将军。”心中却是纳闷这个田靖初来南阳地界,如何知道我的表字。 田靖说道:“久闻将军武艺超群,兵法卓著,实是难得一遇的将才。可惜刘景升没有识人之能,只让将军在此做一个小小的县尉。田某不才,幸得天子信重,忝为征北将军一职。将军若是肯弃暗投明,田某愿意保举将军为平难中郎将,统领我征北军一营人马。将来建功立业,封侯不在话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魏延心说,哪有战场之上还没有开战,就当众收买的。这不是分明羞辱于我吗?魏延大喝一声,“女圭女圭,休要多言,吃俺魏延一刀。”说罢举刀便砍。 田靖知道魏延刀法厉害,不敢硬拼,使出浑身解数将一杆银枪使得上下纷飞,闪转腾挪,与魏延纠缠。也就战到三十合左右,田靖不敌魏延,找了个机会让过魏延的攻击拨马便跑。 但是田靖慌不择路,没有撤回本队而是向西方败了下去。魏延觉得与田靖只有两个马身的距离,若要追上是早晚的事情,便在田靖后面紧追不舍,希望可以一举擒下田靖。 魏延身后的兵马早的了号令,只要田靖败北,大军立刻冲锋,杀入田靖营中。现在一看魏延去追田靖,早有副将领着大军杀向田靖的本队。 这面领兵的不是别人,步军是臧舜的射声校尉营,虽然人数只有七百,却是装备精良。而骑兵就更不用说了,是小六陆麒麟所领的亲卫,也是当年后备白马义从的老班底,各个都是精兵中的精兵。 别看魏延出城的有三千多人马,但是臧舜和乐平还真不把这些兵马放在眼里。 就在射声校尉营的弓弩轮番射击之后,眼看魏延的兵马就要冲到近前,小六早领了五百多骑兵冲了上去。后备白马义从,不论是远程用箭,还是冲击用矛,甚至近身用刀,样样都是十分精熟。 这五百多人就像一个楔子般硬生生把魏延麾下原本整齐的队伍撕开了一个口子。 但是魏延带出来的队伍毕竟不凡,便看中军被突破了,但是两旁的士卒依然不乱,仍然保持队形继续作战。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荆州兵马乐不起来了,按原来侦查到的消息,河东兵马只有一千余人。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一千多骑兵赶到了穰城战场,这些骑兵从两翼冲击荆州兵马。 这下荆州军基本上没有任何机会了,以三千步卒对阵将近两千骑兵,还有七百多精锐的弓弩手。这一仗根本是必输无疑。 荆州军有一个人开始逃跑,接着就有更多的人开始逃跑。小六那边早有准备,在刚刚赶来的骑兵开始分割围剿荆州军的时候,他则领着本部人马迅速突破去抢城门。而藏舜的七百射声校尉营的兵马也似乎不敢耽搁,迅速冲了上去,作为骑兵的策应。希望第一时间能够攻下穰城。 原来魏延出阵之时,还在穰城之中留了一千守军。城中守将原来还开着城门准备随时出击,扩大战果,哪知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刚刚还觉得今日之战必胜,哪知道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的情况。再想关门却是来不及了。 而且魏延将军一人去追敌方主将,下落不明,估计被俘的可能性极大。就算魏延将军回来也是于事无补。守将见势不好,领了几个亲信换了便装趁乱出城去了。 这下城中群龙无首,臧舜领人迅速占领了穰城,并在城上竖起了征北军的旗帜。而小六的五百亲卫骑兵和新赶来的一千多骑兵则分割包围城外的荆州兵马,并且大呼穰城已破,让荆州兵马投降。 放下这面破城不说,单说魏延去追田靖。本来以为很快就能追上,哪知道追出十里,却总还是差着一点。魏延不知道田靖的坐骑是照夜玉狮子马,乃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田靖若不是有意让他追赶,他的马匹根本追不上。 也是魏延对自己的部曲能够打败河东军比较有信心,否则他也不敢放下大队不管,专追田靖一人。 就这样田靖在前面跑,魏延在后面追,二人跑到了一处林子的边缘。 魏延存了小心,也怕不明情况中了田靖的埋伏。就要勒住马匹。哪知道田靖倒霉,突然马失前蹄摔入了林中。 魏延一看大喜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立马拍马追上。想着伸手一抄,把田靖擒于马上。哪知道到了跟前,去发现田靖蹲在地上,右手持一把手弩,弩箭的箭尖正对着自己的咽喉。 魏延本能的侧身躲避,希望避过这致命的一箭。哪知道田靖的箭没有发,旁边却是闪出两员小将来,二人手中绊马索一拉,魏延的马匹应声摔倒。魏延被抛出去老远,摔了个七荤八素。 魏延被摔得眼冒金星,清醒过来刚想起身,早有一把长刀一把板斧加在了他的脖颈之上。而田靖的手弩依然对着魏延的咽喉处不曾偏离。魏延即使想反抗,也不敢大动了。 用绊马索绊倒魏延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敢和乐平。田靖打探到李敢和乐平带了骑兵南下,便让他们在此埋伏,并且把命他两人把骑兵悄悄隐藏在战场之外,等到关键时刻给予荆州兵马雷霆一击。 现在看来,田靖可以说是都算到了。魏延虽然不甘心,但是也不能佩服田靖的计谋。现在他还不知道穰城已失呢,不过在他看来他若被擒,只怕穰城坚持不了几日了。 田靖和李敢、乐平将魏延捆了想押回营中。那面早有小六和臧舜前来迎接,说是攻破了穰城正在安排处理俘虏。田靖高兴,便领了魏延进城。魏延心中后悔自己不该轻敌。 田靖到了城中,把行营安排在县衙之中。处理完一应事务,便让亲兵带魏延上来审问。 魏延一进帐,田靖马上名人松绑。哈哈一笑道,“文长将军受苦了。田某实在是对将军钦慕的紧,才使了些手段才请得将军来此,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魏延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田靖对身旁的乐平说,“五弟,快来见过你师傅。” 乐平听罢一愣,魏延也是模不着头脑。 田靖又对乐平说,“你呀,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说像让我给你找一个使刀的将领为师吗?魏延将军刀法无双,做你师傅绰绰有余。更何况魏延将军兵法精通,带兵打仗更是经验丰富,不论武艺智谋均不在李敢的师傅徐晃之下。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哪里去找,你还不赶紧磕头拜师?” 乐平还不及反应,魏延先不高兴了,“你们这是干什么,莫非消遣某家不成。既然俘虏了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来什么假惺惺的做戏给我看。我话放在这里,我魏延好汉一条,备注求荣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若想让我投降休想!” 田靖很认真地对魏延说,“文长将军不必动怒。刚才田某的话确实是真心实意。我这个五弟最喜欢刀法,当日我给我四弟找了安汉将军徐晃为师学习斧法,就答应了他将来给他找一个使刀得师傅。非是有意调笑。” 田靖顿了一顿又说道,“而且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将军忠心事主是好事,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主子。刘表为人志大才疏,优柔寡断,坐拥荆州而不思进取。像将军这般有才华的将领,刘表不知重用,仅仅让将军做一个小小的县尉。而且荆州士族势力盘踞,蒯氏、蔡氏等大族窃居高位,只要荆州大族尚在一日,将军就永远得不到重用的机会。将军可还记得我阵前所说的话,只要将军愿意,田某可以立刻保举将军为平难中郎将一职。将军在我征北将军府独领一军,建功立业有的是机会。而且你我都是大汉的将领,效忠朝廷算不上背叛故主,而且将来刘景升早晚要接受朝廷号令到,时候还不是殊途同归。不知将军可愿意考虑?” 其实田靖的话全都说到了魏延的心里。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在荆州的处境,也知道根本没有机会得到重用。若不是张济领兵攻打穰城,身为郡尉的蔡中临阵月兑逃,自己都没有机会在穰城独自领军。 但是不管怎么样,刘表当年给自己这个机会也算得上是知遇之恩。自己绝对不能投降的。魏延想到这里打断了田靖的话,“田将军不必多费唇舌,我魏延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临阵投降,卖主求荣的事情。” 田靖心中叹息,怎么这魏延还是个死脑筋。书上不是说他有反骨吗,怎么倒不见他反。看来《三国演义》不可信呀。 就在这时门外亲兵禀报:“镇南将军张绣听闻将军破了穰城,快马赶来祝贺。现在正在帐外求见。” 田靖心说这个张绣倒是消息灵通,只怕张绣祝贺是假,前来向我要人却是真的。 ( 第十一章叔侄交恶,乐平拜师 田靖在帐中听闻张绣前来,示意亲兵有请。 张绣带了几个护卫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一进来见到田靖显得十分亲热,“贤侄,可是想死我了。当日我请你发兵相助,你说十日能到穰城。不想师侄神机妙算,刚到穰城就攻破了城池,真是可喜可贺呀。哈哈。对了,不知道那贼首魏延可曾舀住?” 田靖心说就知道你是冲着魏延来的。田靖也不隐瞒,“不瞒师伯,魏延被小侄用计生擒,现在就在帐中。” 魏延那么大一个人现在就在帐中,张绣如何看不见,刚才分明就是明知顾问。他就是想试试田靖的反应。看到田靖如实说了,张绣也是高兴。 “既如此,师伯在这里谢过你了。”张绣说罢抽出手中宝剑,对着天上喊了一声,“叔父你在天之灵保佑,侄儿今日为你报仇了!”说罢举剑便要向魏延刺去。 田靖见状一把拦住,对张绣道,“师伯你这是做什么,如今可是在我的中军大帐之中,你这样未免……” 张绣脸色微变,转而又恢复了正常,“是师伯疏忽了,那么师侄将此人交给我回去发落如何?” 田靖明知道今日若是保下魏延,必然得罪张绣。但是为了将来能多一员大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田靖一笑,“师伯想来是会错意了。魏延既然是我舀住的自然要我发落。我千里迢迢赶来穰城帮你,师伯不感谢也就罢了,却要问我要人,试问可有这样的道理?而且魏延既然是我的俘虏,是不是应当由我发落才是?” 张绣这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过还是强忍住了,然后往帐中大马金刀的一坐,“这样也好,那么我就坐在这里看看你如何处置这个魏延?” 田靖心说看来张绣今日是和自己杠上了。只好走到张绣身边,抱拳施了一礼,“师伯可介意借一步说话?” 张绣心说在这征北将军的中军大帐之中不给田靖的面子似乎也不合适。便起身随田靖走到帐外。 田靖对张绣说,“师伯。张济将军是您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张济将军身死,我心中也十分难过。但是战场之上难免有伤亡,张济将军中了流失又如何能怨魏延一人?就算魏延要担主要责任,两军阵前各为其主,但这并不是私仇,也谈不到非要报仇。我想问师伯一句,此次南下究竟是想以南阳为根基发展,还是非要和刘表拼个你死我活?” 张绣并不回答,反问道,“你这么问是何意?” 田靖说道,“如今师伯的兵马已经控制了南阳郡的大部分地区。只有宛城一时难下。将来若攻下宛城,师伯是要渡过汉水与刘表南下争锋,还是暂时休战把南阳郡作为师伯的根据地好?我想这个问题不言自明。问题是宛城的守将已经霍峻已经坚守了将尽一年,师伯耗费兵马钱粮无数却难以攻克。但是如今攻下了穰城,断了宛城外援,宛城兵马早晚得降。现在若是杀了魏延,只怕霍峻更加不会投降。而且将来治理南阳总还要考虑如何安南阳百姓之心,安荆州降卒之心,杀一个魏延不过图了一时痛快,留下一个魏延却是对师伯的大业有莫大的好处,师伯可要三思啊?” 张绣听完冷笑了三声,“师侄如此维护魏延,莫非与此人有旧不成?叔父身死,若是此仇不报,我根本无法在凉州军中立足,也无颜面对叔父的在天之灵。”张绣说罢转身就走。 张绣回了大厅,见到也不管田靖,舀起宝剑就向魏延砍去。田靖看到心中火起,从守门的卫兵手里夺过一把长枪,举枪便拦。 二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过了三招,不管是张绣的亲兵和田靖麾下的将领现在才反应过来二人是真打。一下各舀兵器,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时魏延一声大喝,“住手!你二人不必争了。兀那张绣既然想取我项上人头,有种就与我一战。若是你胜得了我手中的宝刀,那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我侥幸胜了,那么还希望田靖将军能善待我的部曲。我魏延一人死不足惜,但是要让我部曲因为我而受辱,实非魏延所愿。” 说罢魏延率先走了出去,田靖示意乐平取了魏延的宝刀送到魏延的手中。张绣则是从亲兵手中接过他虎头金枪,出了大厅,与魏延战在一处。 二人刀枪相交,你来我往,张绣枪枪奔魏延的咽喉,可谓险象环生;魏延刀刀斩张绣的要害,却是处处惊心。 张绣的百鸟朝凤枪法,自从出道以来罕逢敌手,上一次在潼关之下和徐晃战了个旗鼓相当,张绣一直引为平生耻辱。哪知道今日在这穰城之中,又遇到魏延这个劲敌。 田靖一看,再战下去难免两败俱伤。便下场用银枪分开了二人。 张绣心中虽然不甘,但是他却知道百合之内舀不下魏延,再战百合也是徒然。他把虎头金枪往地上一插,入地三尺,对着魏延说道,“今日之事就此揭过,但是杀叔之仇不共戴天,你给小心,日后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中。” 张绣说罢领着亲兵出了县衙自回他在宛城城外的大营去了。 田靖见张绣走了,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此事日后尚有麻烦,至少现在可以高枕无忧了。 乐平见魏延与张绣百余合不分上下,心说我这个师傅的武艺可是绝对不在李敢的师傅徐晃之下,心中欢喜,立马跪下磕头拜师。 魏延见乐平磕头拜师,一片赤诚,再加上刚才田靖维护自己,心中不愿意欠田靖的人情。便对乐平说,“好吧,你若能接我三刀,便可做我的弟子;若是不能,我也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乐平听罢大喜,觉得不过三招自己一定能接住,魏延是在有意放水,便欣然应允。 哪知道魏延却是当真的。当魏延往场中一战,手握长刀的时候,乐平便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乐平要紧牙关硬生生砍出一刀,直奔魏延的面门。魏延喊一声“好”,转身躲过,回手就是一刀横砍。 乐平反应迅速,堪堪躲过。 一眨眼的功夫,魏延的第二刀却是砍来了。这一次用的是反手撩阴,从下向上进攻。 乐平用手中刀向下一架,使了十成气力,才勉强接住。再要想变化却是晚了。 魏延右手抽刀,用腿攻击乐平的下盘。趁乐平分神的时候,魏延左手抓住乐平的刀柄,带动乐平的手臂反手将刀架在了乐平的脖子之上。 乐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寒气刺骨,自己的长刀居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刀法和魏延相比差的太远了,这个师傅简直太厉害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没有接下三招,怕是魏延不肯收自己为徒了,一脸遗憾的表情。 魏延放下刀哈哈一笑,“你能攻出第一招看你勇气,能接下第二招看你反应力道,这第三招考的是临敌应变,你虽然还差一点,但是也还勉强可以做我的徒弟。” 乐平听完都没有反应过来,田靖却是大喜,上去一拍乐平的肩膀,“还不赶快拜师。” 乐平这才反应过来,跪下磕头。魏延也不拒绝。田靖看魏延收了乐平为徒,知道招降魏延之事有了转机。也不说破,只是大排筵宴,为乐平庆贺。 席间众将逐一给魏延敬酒,魏延哪还有阶下之囚的样子。俨然是成为征北军重要一员。但是魏延自己不说愿意归降之事,田靖也不强求。 第二日一早,亲兵传来消息。弘农太守贾诩亲自赶来,有要事与征北将军相商。 田靖一听赶紧有请。不用问也知道贾诩是为魏延来的,又或者说是为了整个南阳来的才是。 不一会儿贾诩先生进了大厅。田靖对名人看座奉茶,丝毫不缺了礼数。 贾诩看到田靖的样子,心说当日在临晋就觉得此子不俗,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弄出这么风生水起的局面来,倒是不能小看了他。便开门见山道,“相信我的来意,田将军已经猜到了。我也不绕圈子了。将军对南阳局势的看法,我十分赞同。就是只要攻下宛城,全据南阳,那便是与刘表讲和的时候。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宛城守将霍俊十分善守,只怕再有半年时间也未必能破城,而有宛城这个钉子在那里,要想南下只怕是痴人说梦?贾某此来就是想与田将军商议此事。” 田靖一笑,“贾先生既然亲自前来,只怕早有了对策。先生但讲无妨,只要田某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贾诩笑道,“我就知道没有看错将军。将军果然是聪明过人。贾某有一连环计,正要田将军相助。听闻那穰城县委魏延已经归降了将军,此计的关键还要着落在这个魏延身上。不知将军能割爱否?。” 田靖心说,贾诩这个老家伙果然狡猾,为了南阳大计固然不假,但是想借机算计魏延只怕也是难免的了。贾诩这是要给张绣找回场子,还让自己说不出什么话来呀。 好,我倒要听听这个贾诩能定出什么计策来,便说道:“愿闻其详。” ( 第十二章设连环计,宛城新野 贾诩喝了口茶,好整以暇地说道,“将军到了穰城才一日就攻破了城池。我和镇南将军尚且想不到,那么宛城守军自然也想不到。不如让魏延领一军扮作援军,诈开宛城城门,到时候理应外合破宛城易如反掌。” 田靖心说若是魏延已经降了,那么此计倒是个好计。可惜自己没有历史上刘备那么大的魅力,让魏延毫不犹豫的归降。现在魏延只是答应收乐平为徒,肯不肯降尚在两说,若是让他转头对付荆州兵马,他是一定不肯的。 田靖面露难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贾诩。 贾诩看到田靖的表情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便问道“若是贾某猜得不错,这个魏延怕是不肯归顺将军吧?” 田靖只好坦陈相见,把魏延尚不曾归降一事说了。 贾诩看到田靖肯说实话这才把计策说了出来。“其实魏延肯不肯降倒不重要,我想让将军办两件事,第一件是想办法舀到魏延的铠甲兵器,第二件就是想办法说服一部分魏延的部曲。只有这两件事办成了,到时候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不仅宛城可破,而且魏延肯定能够归降将军。” 田靖听罢,也不由得赞叹这是一条好计。但是也觉得贾诩的计策果然够毒的。而且环环相扣,让人不能不服。 送走贾诩之后,田靖依计策行事。首先田靖在乐平想魏延习武之时,称赞魏延的铠甲精良。然后试探着问魏延能否暂借铠甲几日,让营中工匠渀制。若是平时魏延定然不允,但是现在对他不薄,倒也不好拒绝。好在只用了两天时间,田靖就把盔甲换了回来。 接着田靖提出,张绣不日领兵南下,准备攻打新野。穰城之中尚有两三千荆州兵马。现在双方交战,若是让田靖将这些人放回荆州,等于给自己树敌,那肯定是不行的。若是放在城中,只怕张绣也不放心后方有这么一直兵马。 田靖的意思将这些兵马全部暂时调往弘农郡的卢氏县屯田。等将来张绣与荆州讲和的时候,再将这些人送还回去。 魏延一听也是一愣,“张绣会和刘表讲和?” 田靖笑着解释,“这两军交战哪有什么对错。说白了就是抢地盘和人口百姓。张绣不管能占领多少城池,为了能够站稳脚跟,他一定会和刘表讲和。而刘表也不会真的舀出整个荆州的身家与张绣相争,一旦给足了他面子,他让出一个南阳,却得到张绣为他守卫北方门户,怕是划算的很。到时候将军若是想回荆州,田某定然不会阻拦。” 魏延听罢却是当真了,心说如此倒是能够不负刘表当日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便说了句,“如此多谢将军了。”同时同意帮助田靖处理俘虏的荆州兵马到卢氏屯田一事。 过了三日,田靖领兵带着荆州俘虏北上,临行之前魏延向两个军侯交代一路之上听田靖的安排。到了卢氏安心屯田,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到时候他领他们回荆州与父母妻儿团聚。 田靖等离开了穰城地界,立马命俘虏打起了荆州兵马的旗号,而且在中军竖起了魏字大旗。 临近宛城之时,田靖对这些荆州兵马做了劝降工作,不愿意投降的就地看押。愿意投降征北军的,田靖让他们仍按原有编制行军,同时把臧舜的一校人马打散了安插进去,全部穿荆州兵马服饰。 而田靖则身穿之前渀制的魏延的铠甲,手舀长刀,扮作魏延的模样领军赶往宛城。 到了宛城城下,田靖扮作援军与张绣的人马真真假假的打了一场,顺利带着荆州援兵赶到宛城城下。 守城的霍峻自然识得荆州兵马的旗帜衣服,而魏延的铠甲兵器独特,从城上看去自然认为是魏延无疑。 霍峻赶忙命人开城迎接援军进城。哪知道迎进来的不是援军,而是收割荆州兵马性命的阎王。 宛城是汝南大城,除了外城之外,还有瓮城。田靖领兵一直杀到瓮城之后,才算彻底夺取了南门,但是就是这一路上,也不知道留下多少士兵的性命。 霍峻虽然指挥有方,但是由于中了田靖的计策,虽然全力组织抵抗,没有能够保住南门。 霍峻一看南门已破,立马命人把守另外三处城门,自己带着一干亲兵亲自下城与田靖的兵马巷战。 田靖心说,这个霍峻果然是个守城的好手。只好让臧舜领着射声校尉的部的人马通过强弓硬弩把守住主要地形。剩下的兵马也不贪功冒进,只要能够坚守住城池,等张绣的援兵上来就是。 田靖领兵支撑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张绣领着几千终于攻进了宛城。这下战场的形势已经全部倒向了张绣和田靖一方。 田靖命人在南门上竖起了征北军的旗帜,并且大喊宛城以破,投降不杀。 但是霍峻带兵果然不俗,除了少数投降的士兵之外,大部分都和霍峻一起继续抵抗。 张绣本以为有了田靖的计策,夺下南门之后,霍峻不是投降就是弃城而逃。哪知道攻进了南门还是得让他硬拼。不过能否舀下宛城全部在此一战,张秀也不得不把全部力量押了上去。 攻打宛城的战斗,从早到晚,直到天黑了才算真正结束。霍峻一直战斗到都最后一刻都没有投降,最终力竭被田靖带着亲兵俘虏。 张绣的弘农兵马在宛城内外留下三千多条性命,而受伤的人数只怕更多。 张绣看到霍峻的时候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若不是田靖拦着,这个在历史上以善守著名的蜀国名将只怕就此陨落了。 贾诩先生赶来时也是站在田靖一方劝阻张绣,因为杀了一个霍峻容易,将来若想按按南阳的军心和人心只怕就难了。 宛城舀下,可以说整个南阳郡失去了最重要的军事要地。现在从宛城南下完全是一马平川。若是张绣有个十万兵马,攻下襄阳全据荆州似乎都不在话下。 但是现在的情况上,张绣要必须就地休整,养精蓄锐。而后面通过谈判可能会取得比战争能得到的更大的利益。 不过贾诩的计策才刚刚开始,后面能否顺利还要看田靖那面的安排了。 田靖在宛城城破之后,依照之前和贾诩商量好的计策给穰城的乐平去了一封书信。 书信用快马加急的办法只用了一天时间就传到了穰城。乐平看罢信后着着急急去找李敢商量,而不小心把书信留在了桌上。 魏延其实本来不想看书信的内容,但是一想只是看看也不算刺探军机不是,自己现在连一兵一卒都没有,就算看了又能怎样? 哪知道魏延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信的大意是现在张绣领着一万多兵马强攻宛城。宛城只要没有援军救援,最多十日最少五日可破。 在这胜负的关键时刻,乐平和李敢一定要严守穰城,荆州若有人马北上支援完成,李敢和乐平一定要拦下来。 魏延看罢心中打鼓,若是自己没有看到,尚可心安理得在此授徒。但是看了又怎么能不去给荆州兵马报信,毕竟这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 魏延想到这里也不犹豫,趁人不注意,一个人悄悄牵了马破出营,快马赶往新野。 因为若从宛城南下,新野是必经之处,而且魏延知道新野尚有两千多守军可以北上支援宛城。 魏延花了两日时间才赶到新野,到了新野把情况一说明,新野守将一边派人望襄阳送信,让刘表立刻排兵支援;他则领兵两千前去迅速北上,赶往宛城支援。 魏延原本有意同行,但是一想田靖、乐平毕竟待自己不薄。不辞而别也就罢了,怎么能够在领兵前去呢?便委婉的拒绝了新野守将的提议。 第二日一早魏延出了新野,继续南下赶往襄阳,准备与刘表商议对策。 魏延却不知道,被他刚刚请出的新野守将,在走到穰城的时候,就遇到了宛城下来的溃兵,说是霍峻败了,整个宛城失守。新野守将大吃一惊,正在犹豫是否撤军的功夫,却被小六扮的荆州溃兵一枪刺于马下。 这一支援军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杀的杀,俘虏的俘虏,全军覆没。而李敢、乐平则趁新野城中防守空虚的空当,趁机取了新野城。 当然赶往襄阳报信的魏延并不知道这一切。 就在刚刚赶到襄阳,正在向刘表禀报军情,请发援兵支援宛城的时候。 张绣的使者却前后脚赶到了襄阳。使者转达了张绣希望与刘表和解的意愿,同时也提出了在张绣看来是十分合理的条件。首先,双方罢兵,以各自占领地区为将来势力范围划分依据;其次,张绣将女儿嫁与刘表长子刘琦,双方结为秦晋之好;第三,张绣领兵为刘表看守北方门户,荆州每年支援张绣粮草二十万石。 刘表倒没有想到张绣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求和。而现在对和解对荆州军来说,无疑十分有力。 听魏延刚才的战报,现在宛城尚未攻破,而起新野也在自己手中,若是这样当然他和比较合理。 刘表有心应允,但是一想也不能这么快就答应,还是先让使者下去,召集众将议事的好。 ( 第十七章邺城盟约,与虎谋皮 田靖到了袁绍府上,袁绍让长子袁谭在门口亲自迎接。(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到了厅中落座,田靖才发现今日与会的除了袁绍和他的三个儿子之外,还有审配、逢纪和颜良、文丑作陪。 田靖心说,袁绍手下众多将领的亲疏远近有此便可看一二。 田靖进了大厅,与袁绍见礼,然后让人奉上礼物。带的都是些长安、洛阳的特产,虽不贵重,却让袁绍觉得很高兴。 田靖到了,袁绍便命人开席。袁绍坐在主位,田靖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 袁绍出身望族,又是累世公卿之后,吃饭很讲究。这个时候正式场合讲究分餐,每人一份。不像当初在李傕府上,众人围坐一起大快朵颐。 冀州物产丰富,上来的菜式也是各种各样,做法的花样也很多。田靖到了三国时代是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菜肴,即使当时献帝赐宴,也远不及此。 不过菜肴再好,众人也没有吃多少,因为田靖有要事要与袁绍谈,而袁绍只怕也很想从田靖嘴里知道朝廷中枢内部的情况。 这聊着聊着边聊到了淮南袁术造反之事。袁绍赶紧说道,“我们袁术虽然都出自袁氏,不过却不是一支。袁术大逆不道,天下众人皆可得而诛之。我袁绍身为袁氏族长,已经和长老们商议过,将逐袁术出族谱。同时还将派兵南下,随朝廷兵马共同讨伐袁术。” 田靖听罢鼓掌,向袁绍敬酒,“袁公当真是国之栋梁,忠君爱国,大义灭亲,田某十分佩服。袁公一心为公正是我等表率。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圣上也是十分看中袁公,想以袁公为骠骑将军,入朝辅政,有朝一日取代曹操而成为天下百官之首。不知袁公何意拒绝圣上好意呢?” 袁绍听到这里,说道,“非是我不愿入朝为官辅佐圣上,实在是因为曹操阉宦之后,靠着投机取得了今日的地位,我实在不愿意与这样的小人为伍?想当年那曹操被吕布破了濮阳之时,没有地盘没有兵粮,差点把妻小都送到冀州了。若不是我接济他粮草军资,曹操早就败亡了。哪知道这曹阿瞒忘恩负义,打败吕布之后反倒与我冀州为敌起来。而今曹贼迷惑天子,窃据要位,我又怎能处于曹贼之下耳?” 田靖听罢暗喜,故作不知,问道,“原来还有此等事情,那这曹操也太过不堪了。” 旁边审配、逢纪有加油添醋的把故事描绘了一番,总之把曹操说的要多小人有多小人,要多奸诈有多奸诈。 田靖听完,好似刚刚看清了曹操这个人一般,大作懊悔之状,然后对袁绍说,“实不相瞒,我在朝中处处受到曹操的排挤。不管是军资粮草还是,还是战胜所得,好处都给了曹操,我原先还觉得曹操迎圣上还洛阳,毕竟是立了首功之人,也不与他计较。不过听诸位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曹操在中枢恐非朝廷之福呀?” 田靖顿了顿又说,“田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袁公早日入中枢,执掌要位,团结百官,到时候好将曹操这个奸贼清除出朝廷才是?” 袁绍听罢暗喜,却是故作推月兑,“田将军所言,袁某又何尝不想。只是曹操之所以忌惮于我,还不是因为我有三州之地,二十万甲兵。若是我只身入洛,岂不若当年皇甫嵩般只有坐困朝廷一途。若要除去曹贼,我自当提三州之精锐,南下黄河,才好威慑此贼,同时也能保护圣上和百官的安全。只是我背后尚有宿敌公孙瓒时刻环饲,我是一刻也不敢亲举妄动呀?” 田靖赶紧说道,“袁公此言差矣,当年皇甫嵩是解散了人马只身到长安才被董卓控制。如今袁公正因为在外有三州之地二十万人马的实力,所以袁公若是入朝,定然安然无恙。想那曹操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加害袁公。至于公孙瓒,早已经没有了斗志,只有防守之能,没有进攻之力。幽州灭亡是迟早之事,袁公又如何舍大而取小呢?” 袁绍没有接田靖的话,反问道,“不知道太尉杨彪,车骑将军董承等人在朝中如何?” 田靖心说这个老狐狸是要套我的话了,索性也不隐瞒,“不瞒袁公,在下的发妻乃是太尉杨彪义女,我们有翁婿之情。车骑将军董承,执金吾伏完,既是皇亲,也是大汉忠良,一向与杨太尉过从甚密。这几人都对曹操不满,袁公若是入朝,皆可引为臂助,到时候我等众人皆以袁公马首是瞻。” 袁绍听到这里心中暗自高兴,对朝廷内部的权力争斗也算明白了,而且田靖明显表现出愿意支持自己的态度。袁绍笑道,“袁某何德何能能让诸公支持?不过既然是为了大汉的福祉,那么袁某定然义不容辞。”说罢又与田靖共同举杯,众人同饮。 田靖觉得不管怎样今日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变相趁热打铁,问到,“不知道袁公何时能动身赶往洛阳?” 袁绍听罢捻须一笑,“此事不急。所谓谋定而后动。而且若让我屈居曹贼之下我是一定不会去的。明日我让人通知孔融,让他回去复命,若是曹操让出大将军之位,我便即刻入朝。若是曹操不愿意,到时候说不得我要带兵南下亲自保护圣上。” 田靖一听有些失望,心说袁绍还真是只顾私利之人,但也不好反驳。 这时旁边的审配又说话了,“主公,审某以为不论是主公入朝还是带兵南下,幽州公孙瓒的问题都要赶紧解决。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公孙瓒在幽州迟早是心月复之患。” 袁绍一听说道,“正南说的有理,那明日我召集所有人议事,三个月之内发兵幽州,这次一定要彻底解决公孙瓒的问题。” 田靖听到此处,大吃一惊,心中暗说不好。他原本希望通过游说袁绍南下与曹操为敌,一方面也在朝中多一个掣肘曹操的实力人物,一方面也希望袁绍能转而放弃对幽州的攻势。也算对公孙瓒、公孙续等人的报答。没曾想这次反倒刺激了袁绍要加快速度侵略幽州。 田靖赶忙道,“袁公不可。如今危机袁术称帝,天下诸侯群起而讨之。袁公此时正当举起反袁术的大旗,以聚天下人望。到时候袁术一灭,袁公入朝担任大将军之职就顺理成章。若是此时发兵攻打幽州,不仅错失良机,还让天下人以为袁公只顾一己之私而发动战争。若是公孙瓒声明反袁术,到时候冀州在道义上反倒落了口实。” 袁绍听完有些犹豫。旁边的逢纪却开口了,“听闻征北将军在入朝之前,曾经是公孙瓒帐下将领。将军屡次阻止我家主公攻打幽州,不知道……”逢纪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却显而易见,就是是不是你是为了私心。 田靖心说这个逢纪还真是可恨,怒道,“田某虽然出自幽州不假,但是在此与袁公相商都是出自公心,也是为袁公着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相信袁公心中自有评判。逢先生以小人之心相度,那么田某无话可说。” 这时审配赶紧出来打圆场,“田将军误会了,逢纪绝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刚才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主意。冀州和幽州连年交战,双方各有不少将领死在对方手里,早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原本没有任何可以和谈的可能。但是如今田将军在此,到正好是个机会。若是田将军能从中斡旋,双方签订合约,各自退兵五十里,互不侵略,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不知田将军意下如何?” 田靖一听,心说,看来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倒也免了幽州被灭之苦。只是那公孙瓒能否被说服就不好说了。田靖说,“审先生此议倒是个能够解决当前问题的好办法。只是不知袁公是否有和谈的意思,若是有意,那么田某倒愿意做一次说客。只是公孙瓒能否接受,倒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审配赶紧说,“如此多谢田将军了。不过此事还要袁公定夺。” 袁绍想了想说,“公孙瓒刚愎自用,一向不喜听人劝告,和谈确实有些难度。不过此事至关重要,行不行都应尝试一下。田将军若是肯帮忙,至少有一半成功的机会。” 这下意见统一了,众人有讨论了一番和谈的细节。袁绍似乎是为了显示与田靖亲近,讨论冀州的利益之时也不避讳。田靖毕竟是外人,也不好发言参与讨论。这一来二去讨论下来,晚宴就到了很晚才结束。 第二天一早袁绍再次请田靖过府,把起草好的与公孙瓒停战的合约交给了田靖。袁绍对田靖说,“这次要辛苦征北将军了,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有人能在前方节制将领,我让审配先生先行赶往前线。如果公孙瓒同意合约,你只要让人去张颌高览的大营把合约交与审配便是。” 田靖对袁绍一拱手,“田某定当全力促成冀州与幽州停战之事,明日一早我领部曲北上。 ( 第十八章师徒情深,重回幽州 田靖回到驿馆之后,与孔融把和袁绍商议之事说了。让孔融舀到回书之后,立刻启程赶回洛阳,至少先把袁绍反对袁术称帝之事公布天下,至于大将军职位一事还是让曹操去头疼吧。 田靖与孔融辞别,临行给孔融安排了二十余个心月复护卫保证他的安全,自己则带了部曲北上幽州。出了邺城之后,田靖突然想起快两年的时间没有师傅赵云的消息,便决定先绕到真定看看赵云的故居,就算找不到人,向他的亲友打听一下也好。 田靖一行都是骑兵,速度很快,而且有了袁绍的手令,所以一路之上也没有人巡查阻拦。两日后,田靖便赶到了常山郡,快到真定县的时候,路上找了个山民打听,听说县城南十里有个赵家庄。田靖心想师傅也没有确切说过家中的事情,不过既然两年前是奔兄丧回来的,那么打听一下应该也不太难。 到了赵家庄一问,还真巧,这里不仅仅人人姓赵,而且大部分人都知道赵云。 赵云年轻时候也算豪侠似的人物,他十几岁带领乡里青壮北上投奔公孙瓒的时候也算是一段佳话。只不过后来河北和幽州交战,原本很多随赵云投奔幽州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到河北了,也算是故土难离吧。 赵云两年前奔兄丧回来过,后来一走就再没有音信,庄上的人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田靖问完稍微有些失望,但是一向既然来了,给师傅的兄长上上香,烧烧纸总是应该的。便问了老乡,赵云兄长的坟地之后,带着几个亲信买了酒水往庄外的后山方向走去。山上有一片很大的墓地,是赵家的祖坟。只不过族长一支根深叶茂,坟地占得都是上好的地界,赵云兄长的坟墓在快到山下的一块儿坡地上,不够也算是有些风水的地方了。 田靖一看一个石碑上写着“兄赵广之墓,弟赵云立。”田靖知道找对了地方,给师伯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摆上酒水贡品,又烧了些纸钱。虽然看的是赵广的墓,却想到了自己和师傅过往经历过的各种事情,眼睛一酸还差点流下泪来。 正在这时只听远方希律律一声马嘶,一个白衣白袍的骑士纵马飞驰而来。 田靖回身一看,不是赵云又有何人。田靖不及多想,立马冲了过去,抱住赵云,喊了声“师傅,可想死我了。” 赵云也没有想到田靖会在此处,原本还奇怪谁会给自己的兄长上坟呢。现在见到田靖自然十分高兴,赵云先给兄长磕了头,上了香之后,两个人这才坐下详谈。 田靖问赵云当日离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赵云长叹一声,说了句“说来话长”,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赵云回到真定之后,一次路遇吕布带兵围剿黑山贼,赵云不忍看孤儿妇女受辱,上去阻止哪知被吕布打成重伤。后来将养了几个月才算痊愈。痊愈之后,赵云觉得自己武功不济,如果再遇到吕布这样的强敌,根本没有胜出的机会,便回恒山寻师傅童渊二次学艺。童渊根据赵云记忆的吕布的灭天戟法,重新创制了一套枪法,神龙九现枪法,交给赵云之后便自己云游去了。临行之时,告诉赵云,在山中静下心来苦练一年枪法方可下山。 赵云坚持了一年,自觉武艺精进,可以下山了。这才回到了真定,准备拜别兄长之后南下投奔刘备。 田靖一听,才想起当日张方所说,赵云离开黑山之后不知所终,几方打听之下没有下落的原因。原来赵云回恒山修炼去了,看来师傅的武功这下更高了。 田靖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赵云还是想着去投奔刘备,看来刘备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赵云问起田靖的情况,为什么会在冀州出现,田靖这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了。赵云一听田靖现在是征北将军,手下有近万人马,两郡之地,非常为田靖高兴。希望他能够好好把握机会,继续发展。 田靖顺势说起,自己能力不足,带领千军万马还要师傅这样的万人敌才行。希望师傅能帮自己,和他一起会河东。 赵云听罢踌躇了半晌,倒不是他有什么犹豫,只是刘备的恩情深,自己和这个徒弟情谊也很深,他不知道怎么拒绝田靖 田靖一看赵云的样子就知道答案了,他不忍师傅为难。大丈夫在世当以信用为先,既然师傅曾经答应过刘备,就应该先赴刘备之约。至于师傅将来能不能帮自己,就只好看机缘了。 田靖想到这里,也不小女儿态,只是大方的让师傅宽心。然后告诉赵云刘备的近况,同时暗示曹操和吕布都可能对付刘备,让师傅小心行事。同时也告诉赵云,一旦事有不济,可到河东寻他。田靖又把那匹照夜玉狮子马牵了过来,告诉赵云这匹马原本就是自己从乌桓那里抢来送师傅的,后来阴差阳错,几近辗转,才又回来现在才能交到赵云手上。 赵云一见此马神骏异常,绝对不在吕布的赤兔之下,十分喜爱。不过却有些不好意思,对田靖说道,“你我师徒这么久,师傅不曾好好照拂与你,到每每是你给师傅礼物。倒让我心下难安。” 田靖一笑,“师傅,我们师徒说什么你的我的,这匹照夜玉狮子马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正应该配师傅这样的英雄。师傅若是来日与吕布交战,也不好在马上吃了亏不是。你就放心收下,如今我治下有两郡之地,而且接连草原,将来不怕没有好马,倒是师傅南下投奔刘备才真正用得着它。而且我一身武艺还有领兵之法,都学自师傅,自然是师傅给我得多,我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赵云知道田靖天性纯良,这么说只是怕自己心中觉得有亏欠。但是当师傅的却不好装作不知道。心想自己身无长物,也只有一套新学会的枪法能教田靖了。便决定把神龙九现枪法传他。 田靖听罢大喜,但是自己此去幽州还有要事,却是不好耽搁。赵云一听,便答应随田靖北上,每日晓行夜宿,晚上传田靖枪法,用七天时间先把招式教会了,剩下的便靠田靖自己去悟了。 第七日上,田靖把招式总算全部学会了,赵云也要与田靖在此分手了。因为在赵云心里,可不想重新踏上幽州的土地。 田靖在临行再次告诉赵云,如果刘备那面不顺利的话便去河东找自己。但是他也知道赵云的性格只怕跟了刘备就很难回头了。 放下赵云南下不说,单说田靖到了幽州,让人先递了书信给公孙瓒,然后自己带着部曲慢慢北上。因为幽州守将多有认识田靖的,而且他这一行不过两三百人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所以沿途守军只是逐级通禀,但没有人难为田靖。 这一日到了易京城下,公孙瓒的正是回复也下来了,让田靖先在易京安顿下来。三日之后在易侯府中相见。 田靖进城之后,突然感觉看什么都很亲切。只是不知道物是如此,人又怎样了。 就在这时,只看见内城的门楼下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等着他们。 田靖眼圈一红,身后的李敢、乐平却是滚鞍下马跑了过去,紧紧抱住二人,“大哥,三哥的喊个不停。” 对面来人不是公孙续和刘蓍还有谁。田靖也走了过去,喊了一声“大哥、三弟”然后五兄弟抱在一起。 公孙续一拍田靖的肩膀,“可把你们几个给盼回来,相死哥哥我了,走走走我们去酒楼好好喝他一场,我们不醉不归。” 田靖突然觉得很温暖,在外面两年多,还是只有在幽州才有自己的亲人啊。田靖打断了公孙续,“大哥,喝酒之事不急,当初我带了六百多个兄弟出去,如今和我一起回来的只有一半。这些都是土生土长的幽州子弟,我先安顿了他们让他们回家探亲。就是李敢和乐平两个小子,只怕他们的父母也想的紧了。白天都先回家,晚上我们再好好喝一场。” 公孙续听罢说道,“好好好,还是靖哥想得周全。都让先回家,不过他们都有地方去,可是你的父母都在徐无山呢,怎么样,你和我先到府上好好聊聊怎样。” 田靖一笑,“求之不得。” 田靖让所有的后备白马义从都解散回家探亲,三日后再到驿馆集合。然后便与公孙续和刘蓍一起去公孙续的府上,他也想先了解一下幽州现在的情况,探探公孙续的口风,然后再和公孙瓒说与冀州谈之事。 田靖和公孙续一聊才知道,原来当日袁谭占了青州,青州刺史田楷接连几败,先是丢了青州全境,后来又丢了冀州的平原、渤海两郡。后来田楷被围在章五,等待公孙瓒救援,公孙瓒却以田楷屡败而不救。田楷兵败战死,幽州士气低落,一直退守易京防线,冀州久攻不下,只好撤军。这一年来,双方倒没有什么大的冲突。而自从那时候起,幽州也没有了其它地方的消息,以至于他们一直以为田靖他们不是投降了,就是战死了,不想近日又能见到。说起来甚是唏嘘。 田靖便将袁绍有意结盟之事说了,问公孙续公孙瓒是否会同意。公孙续倒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理智告诉现在停战是最合适的选择,但是公孙续却没有一定把握说服公孙瓒同意。而且公孙瓒自从去年田楷死后,已经很少出来管具体事务了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田靖心说,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 第十九章幽冀结盟,田靖返乡 当日晚间,小兄弟五个人在酒楼聚会,除了现在在徐州保护吕雯的小六陆麒麟,当年的六小都到齐了。 说起这两年来的经历,每个人心中各有一番滋味。公孙续自田靖他们走了之后,全面接受了白马义从的军权,随着公孙瓒身体越来越差,开始远离政事,公孙续作为继承人的角色开始承担越来越多的责任。特别是公孙瓒的几个结义兄弟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非常支持公孙续。不过公孙续想要即位也不是那么容易,他的叔父公孙范现在是蓟县的实际控制者,如果公孙瓒突然辞世,只怕幽州立马便是分裂的割据。 刘蓍的角色更像是公孙续的智囊,虽然他不善奇谋,不过一方面是忠心耿耿,一方面在后勤和物资调配方面确实有非常之能。不过光有刘蓍一个人可不行,公孙续这两年在白马义从之中又挑选了不少武将作为心月复将领。也是在为将来即位做准备。 这次田靖、李敢、乐平回来,公孙续是非常高兴的。他觉得只要他一张口,他们三个定然投到自己的麾下,到时候自己的实力定然再上一个台阶。 可是一聊发现不是那样了,田靖还真是比自己强过许多,从刘备人马骑兵支援陶谦,到现在成为一方诸侯,掌管近万兵马,仅仅用了两年时间。田靖现在是征北将军关内侯,官爵和职位都不在公孙瓒之下。而且看李敢和乐平对田靖的崇拜和佩服的劲儿,公孙续就打心里面不舒服。 公孙续心说这田靖终究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还是早做打算,把自己的两个好兄弟拉回来再说。便对李敢和乐平说,“四弟、五弟,你们不知道你们不在这两年,三叔和四叔都担心成什么样子了。这回来好呀,这次回来就别走了,也省得你们娘亲担心。到时候我在白马义从之中给你安排两个骑都尉的职务,跟着我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 公孙续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则心机颇重。田靖如何听不出来他要挖角的意思,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毕竟李敢、乐平也是公孙续的兄弟,而且他们四个认识更早,他们的家又都在幽州。所以田靖也想听听他们二人的真实想法。 乐平听出了公孙续的言外之意,但是一句话没有说。李敢今日高兴,却是一进来的时候就放开喝酒,如今喝得有些多了,一听公孙续想留他们,想都不想就说,“大哥,哈哈。我跟你说啊,要是以前,我一定跟着你鞍前马后,谁让咱们是兄弟呢,而且我也知道自己的本领,也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但是这不出去不知道,一出去乖乖的不得了,外面到处是机会。我们跟着靖哥从无兵无粮,到现在在河东有了自己的根据地,有了上万人马,也算一方诸侯了。呆在幽州固然好,但是江山是咱们父亲一辈打下来的,那没意思,还是出去闯荡才显得有真本事。” 李敢的话不说还好,一说完公孙续脸上挂不住了。怒道,“老四,你说什么,你是说我靠着父亲余荫没有本事了。好,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出去学了什么本事。” 田靖和刘蓍一看情况不好,立马相劝,说“今日大家高兴,只管喝酒,不说其他。” 哪知道今天李敢是真和喝多了,居然来了拧劲儿,非要接受公孙续的挑战。 这下大伙都傻了,没有办法阻拦,只希望两个人谁都别伤着。 要说以前,李敢的功夫觉得不是公孙续的对手。但是这两年李敢拜了徐晃为师,再加上大大小小百余战的实战经验,李敢的武功可就比公孙续高出好多了。 公孙续一开始还存着教训教训李敢就算了的心思,但是一交上手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李敢的对手,哪怕是全力施为也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这下公孙续就更生气了,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突然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这一分心不要紧,他一不留神就被李敢的双斧欺到了跟前,再想阻拦就来不及了,只好舀枪杆硬封。 李敢也不愿公孙续受伤硬生生收了一半的力道,就是这样,还是打得公孙续倒推了三步,一个屁蹲坐在地上。公孙续把枪一扔,连羞带气走了。刘蓍赶紧跟了下去。 只留下田靖、李敢、乐平三人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好好的酒宴不欢而散,李敢也有些后悔。 三日后,田靖舀着袁绍那面起草好的盟约,去公孙瓒的易侯府中拜见公孙瓒。 公孙瓒在府中修了一座高楼,高可十余丈,每一层均有望口可布置弓箭手,极尽防守之能事。田靖上得高楼之上,再最高层的议事厅见到了公孙瓒。 田靖发现虽然才两年的时间,但是公孙瓒老了,一下子老了许多。看来和这些年长年征战以及幽州的局势一直处在危机之中有关,毕竟身体不如从前了。 田靖见过公孙瓒,还是以属下见上官之礼,毕竟田靖出自幽州。然后把袁绍那面要停战以及结盟的意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公孙瓒一直听着,但是又好似没有听,等田靖都说完了,他突然问了句,“你现在是袁绍的属下?” 田靖赶紧说,自然不是,我现在是朝廷征北将军,位在中枢,这次促成冀州和幽州的结盟,一切只为了当今天子和朝廷。 公孙瓒听罢,才慢条斯理的说,“那就好!我刚才还在想,你若是投降了袁绍,我是不是该杀你以泄愤。既然不是,那就算了。听你的意思,你只是想帮忙,不算袁绍的人,那么袁绍的书信和盟约你放下把,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田靖突然觉得很奇怪,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硬着头皮说了句,“公孙将军,恕我直言,对幽州而言,结盟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公孙瓒摆了摆手,田靖自觉无趣,只好告退。 田靖走了之后,从公孙瓒的身后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公孙瓒的首席谋士关靖。 公孙瓒问了句,“你怎么看?” 关靖说道,“没有想到两年时间,这个当初养马的小子能有如此的成就。不过他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袁绍怎么想,打了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要和?” 公孙瓒若有所思,“你是说……” 关靖说道,“如今天下的局势已经变了,原来跟着袁绍的小兄弟曹操,已经成为了拥有豫州,兖州二州之地,而且实际控制天子和朝中局势的实力派人物。袁绍若不早图,曹操定然坐大,说不定吞并徐州也未可知。到时候曹操根基稳固,袁绍再想动他就难了。和幽州结盟,这是袁绍要准备南下呀。” 公孙瓒听罢,觉得有理,想了一会儿又问道,“若是我们趁机南下如何?” 关靖道,“不可。幽州久战,物力民力皆有不足。士卒长年备战,早有了厌战之心,如今修养生息正是时机。再者,现在若是开战,何人领兵?将军有伤在身不能出战,少主年幼经验不足,若是让二将军出战,只怕他威信越大,将来传位给少主就更难。所以这议和虽然是冀州提出来的,却是对我们来说最合适的办法。” 公孙瓒听完,叹了口气,心说,看来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把袁绍打败了。罢了,能够平稳传位给儿子,也算是上好的结局了。公孙瓒示意关靖下去,让他全权处理和谈之事,自己留在楼上,不知是缅怀过去,还是担心未来,过了许久才昏昏沉沉睡去。 关靖出来寻田靖,商谈结盟之事。田靖便把审配在军前之事告与了关靖,让关靖自去派人联系。他则准备启程赶往徐无山,回去探望父母双亲。 原本田靖还准备在易京多呆一段时日的,但是考虑到前次与公孙续的不愉快,以及公孙瓒的态度,觉得还是早离开的好。 他告诉李敢和乐平现在易京安住一段时日,等他从徐无山回来的时候,在与他们汇合一起南下。原来带回来得三百多亲兵,现在也都各自回乡探亲,田靖让李敢、乐平随时召集他们训练,若是有家眷愿意一起南下,到时候也一并出发。李敢、乐平不放心田靖独自行动,硬是安排了八名亲卫保护于他。 田靖领着八人骑快马出了易京赶往徐无山,这也是这两年来他第一次回到幽州的土地上。他总觉得他深爱着这片土地,在那熟悉的土地上放开马匹自由奔跑时,他觉得自己的根在这里。虽然他还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但是他知道他总有一天要回来,他要改变幽州几十万百姓的命运。 这一日,田靖到了徐无山寨的寨门之前。如今的徐无山寨比起两年前可强又盛了许多。木制寨门周围早已垒起了两面石墙,守卫也从原来舀着弓箭的猎户,变成了穿着整齐的寨兵。 田靖心说,看来这两年,老爹也在加紧巩固实力呀。老爹目标很简单,就是安定一方百姓,看来他做得很真不错。 田靖对着门上的守卫大喊了一声,“喂,那守门的汉子,麻烦回去禀报一声,我是田靖,你们寨主田畴是我爹爹,就说我外出云游回来了。” ( 第二十章父子相见,纵论天下 等那把守寨门的寨兵禀报田畴田靖回到徐无山的消息之后,整个徐无山寨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田畴带领一般老弟兄亲自到了寨门口迎接田靖。 田靖一看田畴出来,立马跪下磕头,“父亲大人在上,不孝儿回来了。” 田畴一看,这不是自己儿子是谁,在外两年,不仅个子高了,人也沉熟稳重了许多,田畴是打从心眼里感到高兴。但是在外面,严父的样子还是要有的。故意板起脸来,“你这两年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给家里捎一封书信,倒是平白让你母亲挂念。” 田靖眼圈一红,“都是孩儿不孝,让父亲母亲挂念了。不过这两年孩儿的经历也算丰富,也算多多少少做出点成绩,等一会儿回到府中我与父亲还要就很多事情与父亲禀报。” 田畴才把田靖接入寨中,父子二人直接回府。 田靖先去内堂见过母亲,但是母亲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夫人见到田靖喜极而泣,分别了两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不仅安然无恙,而且长大了,也成熟了。见到儿子高兴,老夫人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好了很多。 田靖让母亲先休息,晚上再来探望,自己则与父亲去商议要事。 田靖与父亲到了大厅之中,问道,“父亲,看来咱们这徐无山寨人丁是越来越兴旺了。现在得有两三千人口了吧。” 田畴一笑,“那可不止,怕是快五千人口了。毕竟幽州战事不停,百姓生活不得安宁。没有人敢种粮食,因为中了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时间收。而且辽西乌桓虽然没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是小规模的劫掠,从不间断。现在来这里得百姓都是有亲戚在无终,辗转投奔而来得。为父也没有什么管理,只是给他们粮食,让他们自己开垦土地,自给自足。不想两年时间已经有现在的规模。” 田靖听罢,也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有这么多人,看来乱世能让老百姓吃一口饱饭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那不知现在有多少寨兵保卫安全?” 田畴想了想说,“倒也没有多少人,常备的守卫力量也才200人,都是当年那些老兄弟和他们的子弟。另外从亲壮之中选出600人边耕种边训练,这些人成三屯,两月一轮换,平时也不耽误生产。” 田靖一听,觉得也算非常合理了,差不多6个人养一个士兵。至少比自己的河东情况好多了。 这时田畴才问起田靖这两年的情况。田靖把自己当初南下救援徐州,后来入关中,受到献帝召见,然后又担任胡骑校尉,从李傕、郭汜手中救出献帝,还都洛阳,自己在河东建立根据地,先后升任镇东将军,征北将军之职的事情简要说了。 别看说的简单,但是也足够惊心动魄的了,田畴倒没有想到这个儿子在短短时间之内做了这么多大事,忍不住称赞:“好啊!好啊!当初爹爹没有做到的事情,没想到你都做到了。原来我还是小看了你,没有你能在短短时间内做出这么大的成绩。对了,你把河东情况给我好好说说,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出出主意。” 田靖又把河东的现状说了,田畴听罢一皱眉头,“孩儿啊,别怪父亲打击你,你这河东现在是一死地呀。南面是张绣,西面是李傕,北面是鲜卑,东面是袁绍的侄子高干和河内张扬。张绣和张扬都是盟友,你不能攻,但是他们实力都很弱,很有可能被别人吃掉,到时候你的后方和侧翼都会受到威胁。往西入关中,即使打败了李傕,得到的也是一片焦土,想要修养生息,但是别人却不会给你时间。北面的鲜卑,听说首领轲比能是一个可以比美檀石槐单于的雄主,他早有争霸中原的野心,而你是他的第一块绊脚石。并州高干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他背后有袁绍,你要经略并州就是与袁绍的二十多万人马为敌。所以你现在是坐困死地。而河东人口不过两万,你现在却养活了差不多一万多军队。若不是之前的战争缴获的积累,你的河东早就破产了。” 田靖当然也知道河东的问题,就是不如自己老爹看得那么透彻,听田畴这么一说,他还真有些紧张了。还好自己知道袁曹迟早一战,而且有张燕这个变数,要不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说破,要不老爹怀疑自己是妖怪了。只好说自己也很头疼,等回去之后还得好好想想办法。 正好说到了自己河东的局势,田靖把一个困扰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问田畴:“父亲,孩儿现在还有一事不明,天子和权臣之间如果迟早有翻底牌的一天,那么孩儿当何去何从?” 田畴听罢想了半晌,说到,“其实为父自然是希望你能尽忠,但是你既有此一问说明你有自己的想法。为父当初不愿受朝廷诏命,一方面是因为要报故主之恩,一方面也是因为知道事不可为,而且不愿意与李郭同流合污。但是经过这么久,为父也想明白了,如果天子是高祖、光武这样明君,那么鞠躬尽瘁也没有什么遗憾;但是如果天子德薄,民不聊生,那么与其一味愚忠,不如施仁政于百姓。所谓权臣当道,当年周公也是权臣,不过周公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所以人人都以周公为贤;王莽做宰相之时既是权臣又是贤臣,可是后来篡位了胡乱改制,百姓都造反了,所以他是奸贼。如此看来,能不能治理好天下才是关键,不过不论是有道明君还是治世贤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得其一,则百姓幸甚,天下幸甚。” 田靖听完对老爹是刮目相看,他不是一味愚忠之人,也不是投机取巧之辈,而是具有真正的以民为本的思想。倒有点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意思。” 既然如此这下心里就没有负担了,话句话说不管自己将来做什么选择,老爹都会支持自己的。 田靖和田畴聊了半日,然后到内堂和母亲一起用饭。席间田靖问起母亲何时开始身体有恙的,田畴才说起来:“两年前刚刚搬来徐无山寨的时候,我每日操心寨上大大小小的事物,根本顾不上家里。你母亲原本也算是大家闺秀,不曾受过辛苦。可是这次来山中避免却是遣散了奴仆的。你母亲每日在家烧火做饭,甚至做起劈柴烧火的事情,开始的时候不觉得,冬天的时候却得了一场大病。当时大雪封山,也没有好的医生,过了一个多月才好。后来就落下了现在的病根。” 田靖一听,心中不忍,赶紧说道,“爹爹,娘亲,孩儿在河东却是认识好医生,只可惜路途太过遥远,一时难以请来。不过将来若有机会,定然让他来帮母亲好好医治。” 说到医生,田靖才想起来,自己的婚姻大事还没有向父母禀告。又说到,“对了,孩儿有一事要向父亲、母亲告罪。孩儿在河东已经成了亲,因为山水阻隔交通不便,事先不能禀告你们二老。这次我想带她们来见见你们,可是也是因为道路不靖,最终都没有成行。将来若有机会,一定带她们回来。” 田畴一听倒是乐了,“我还说你年纪不小了,也该帮你张罗这件事情了。没想到你却来了个先斩后奏,呵呵,好啊!结了婚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结了婚就是成家的人了,也就是说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了。说实话,要是以前,我还真有点担心你是少年心性,不能持久呢。这样看来,你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你自己也能把握了。” 田氏夫人在旁边却不干了,“我说老头子你说什么废话呢。孩子娶亲了,你不问问取得谁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大道理说。对了,儿啊,娘听你说‘把她们带回来’,莫不是你娶了两房妻子?” 田靖心说,还是老娘的耳朵灵啊,笑道,“是一妻一妾,妻子娶得是温侯吕布之女,当朝太尉杨彪的义女,姓吕名雯,比孩儿小一岁。能文能武,也算是将门虎女。妾氏是娶得河东名医齐民之女齐莹,此女比我大一岁,不过性格温婉,精通医术,也是好的内助。” 老夫人一听,特别高兴,“我的儿啊,你长这么大,就这件事情办得让娘心里受用。你这次回去呀,赶紧让你媳妇把孩子生了,到时候为娘给你好生照看。” 田靖听完,哈哈一笑,“那是自然,只不过孩儿下次要回幽州,只怕还要一两年的时间。就是不知道母亲等得等不得。” 田氏夫人一听,还真当真了,“两年这么久啊,要不这次为娘和你回河东吧,你爹爹这把老骨头了,他不想走就让他在这里呆着,我和你去。” 田靖一笑,“娘啊,我说笑呢,这生孩子真不着急,我今年才十七,晚点生不妨事。我现在是朝廷征北将军,四方多有战事,只怕一时也没有安定的时候,现在生了孩子,只怕拖累了妻儿。这个事情容后再说吧。” 田氏夫人还要坚持,田畴却打断了,“好了,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主意,你就按他的意思吧。再说,我们隔这么远想管也管不着他。对了,为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可知道一个叫卢毓的人,这两年多时间里,他一共派人从辽东送来四封书信,爹爹都帮你收着,一直没有拆看。” 田靖一听突然想到了,当日在潞河战场只身说服他和赵云放了俘虏的少年。没想到他去了辽东,而且还给自己写信,信中写些什么,倒要好好看看。 ( 第二十五章火烧巨鹿,将计就计 张燕和田靖领了三万兵马兵围巨鹿,却是围而不攻。每日只是命人在城下一阵鼓噪,擂鼓大骂一通了事。 城中守将吕翔、吕旷严令麾下众将坚守不出,他们只希望在幽州的袁绍能够尽早发兵来援。但是黑山军却是封锁了远近消息,城里的消息递不出去,城外的消息送不进来,倒是把这二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这一日,却是一个大雾天,吕旷、吕翔不敢怠慢让人严加防卫。他们在城楼上只见城下的黑山军来来往往,搬运物品,不知道他们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不一会儿,突然见到城下火起,四外里都燃起漫天大火来,这倒把吕旷和吕翔吓了一条,不知道黑山军使得什么诡计。若说举火烧成,可是没有离得城墙那么远点火的,起火的地方都在一箭之外。难道要舀烟熏城不成,可是那也要看风向呀,而且也没有四面点火的。 就在城中之人模不着头脑的时候,城外的张燕和田靖却是相视一笑。张燕说道,“这城外对的柴火,烧上它一天一夜应该没有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骗的过那些冀州的探子。” 田靖想了想道,“与其让别人猜测,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明天一早让可分别派出三千兵马,一路北上进攻杨氏县,一路东进进攻堂阳县,就说我黑山军已经破了巨鹿,大火烧了粮仓。巨鹿尚且收不住,何况这小小县城,让他们迅速投降。否则,大军到时,玉石俱焚!” 张燕一定大喜,“好,就按征北将军的意思办,到时候那幽州的袁绍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了。” 幽州,易京城外的联营之中,袁绍舀到了黑山军大举出动进攻巨鹿的消息也是吃了一惊。袁绍心想:自从去年对黄巾余孽进行大规模围剿之后,大部分一惊被消灭干净,就是有些小股的匪患也已经流窜到冀州之外了。黑山军的张燕没有了臂助,一直躲在太行山脉之中。当时吕布来投,让他去剿灭那张燕贼子,谁知吕布那厮却是天生反骨,反倒领兵占了曹操的兖州。这张燕便没有再派兵去剿灭,谁想他却敢出兵巨鹿。真不知这公孙瓒许了张燕多少好处,才让他这般卖力。 袁绍遇到为难之事,只好召集众将议事。现在在这易京城外的大营之中,文臣有审配,逢纪,而武将中的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张颌、高览俱在。 听罢袁绍所言,审配先是大惊失色,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主公,此事来的蹊跷呀。这黑山张燕虽说一直与我冀州为敌,但是我们是官,他们是匪,我们不曾派兵去围剿他,他去出来攻我府县,此一奇也。黑山贼众虽然号称十万,但是其中多是老弱妇孺,这能战之兵不足半数,他却敢倾巢出动围攻巨鹿,若是一旦兵败,岂不满盘皆输?张燕不是蠢人如何行此不智之事,此奇之二也。这第三吗,当日我们兵围易京之时,曾经杀出去一只两三千的骑兵,他们一定是去请救兵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就去了黑山。如今不曾见那只人马回来,但是见得张燕的人马围困巨鹿,莫非这张燕还晓得围魏救赵之计?” 袁绍听罢沉吟不语,审配所问正是他心中所想,只是他也不知道答案罢了。 旁边的颜良却道,“大人,这张燕贼子原来我等早想消灭,只是他躲在深山之中一直不得机会。今日他既敢出兵,管他是为了什么,我颜良只要一万人马保证把他张燕杀得片甲不留。主公,请下令把,我这就带兵南下支援巨鹿,到时候一定把张燕的人头给主公带回来。 颜良的话刚刚说完,那面逢纪边说话了:“主公不可,这张燕此次出兵定是呼应公孙瓒之策。我们十万大军兵困易京,目前首要之事是破了易京城池,杀了公孙瓒,迅速安定幽州局势。如果派兵支援巨鹿,派的人少了只怕不济事,反倒被张燕逐一吞掉;但是若是派的人多了,必然影响幽州战局。臣以为,巨鹿只为只是纤芥之疾,只需着城中诸将坚守待援即可。到时候只要易京城一破,张燕定然退兵。” 袁绍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又不敢相信一定能如此,便问道,“若是敌人就在这几日破了巨鹿又当如何?” 逢纪道,“黑山军既不曾有攻城略地的经验,有没有专门攻城的工具,只要吕旷吕翔不至于自乱了阵脚,那么这巨鹿一定无虞的。” 正说着话,却听门外士卒赶来禀报,“启禀主公,大事不好了。巨鹿,巨鹿失守了。”这一句话喊出来,帐中的人俱是一惊。这张燕从黑山出来,才几日的时间,如何一下便夺了巨鹿而去。” 袁绍然便问那来人,“你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详细情况快快说与我听。” 那来人其实对巨鹿形势也不甚明了,只是知道巨鹿城中燃起了大火,一天一夜也没有熄灭的意思,而且周围几个县城已经遇到了黑山军劫掠,是听他们说黑山军已经攻克了巨鹿。在这巨鹿城中到现在没有一兵一卒逃出,众人也不知道巨鹿城中究竟如何了。来人只好把所知的情况如实说了。 袁绍等人听完眉头都是一皱。这巨鹿城短短几日便被攻破,确实不合常理。不过若不曾被攻破,这似乎也说不清楚,那城中火起又如何解释。 这时,逢纪说道,“主公,我认为巨鹿还没有丢失,因为一旦巨鹿失守,那么总会跑出一些残兵。但是现在,城中没有一兵一卒跑出来,这就很奇怪了。难道张燕真有实力让巨鹿兵马全军覆没不成?就算真的攻下了巨鹿,他们应该巴不得我们知道消息,这样才能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可现在却在巨鹿周边严密封锁消息,好像生怕我们知道巨鹿的真实情况。所以我判断巨鹿并没有失守,只是黑山军封锁消息,用的障眼法。” 逢纪此言一出,审配心中一下也就有了主意,“主公,逢纪适才所言应该是比较合理的解释。但是目前我们的主要问题是如何攻下易京,不管巨鹿如何,我们都不可能改变这个策略。既然如此,那么巨鹿我们且不去管它,全力以赴攻打易京。一旦攻下易京,整个幽州唾手可得。到时候我们回师冀州,张燕退兵倒还罢了,若不退兵,那我们大军到时,定叫他的兵马有来无回。” 袁绍听罢说道:“会虽如此,可是这易京易守难攻,尔等可有迅速破城之策。” 众人面面相觑,说道攻破易京,确实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做到的。这个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张郃突然问了身旁一句,“上次从包围之中跑出去的人马可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高览上次没有守住营寨,让幽州兵马从他的营中冲出,很是被袁绍训斥了一顿,今日见张郃问道,略有不快道,“上次那些骑兵是从我西侧军阵之中冲出的,我看其白衣白马应当是白马义从无疑。” 张郃又说,“你可曾看到主将旗帜。” 高览不明所以,只得说道,“如果记得不错的话,那旗帜上面写的是公孙二字。” 张郃这才说,“主公,我倒是有一个计策,不知可不可行。那日公孙瓒命人杀出重围定是去找救兵,派出的定是能够代表他的重要将领。而那日杀出重围的清一色白马,当是白马义从骑兵,根据我们的情报,公孙瓒已将白马义从交由他的儿子公孙续统领。而刚才高览所说旗号也是公孙,正好应正。公孙续请了张燕出山,张燕在巨鹿玩围魏救赵的把戏,只怕公孙续引兵回援也就是这几日的时间。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让人假扮援兵杀入重围,骗那公孙瓒出城来汇合。到时候我们埋伏精兵,在阵中将那公孙瓒擒下。” 袁绍一听也有些意动,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太过行险。 审配听完说道,“张郃之计甚好,只是有些地方很难实现。比如公孙续与公孙瓒如何传信。如果援兵到了,公孙瓒是否会亲自出城。就算埋伏,也不过只能杀几千出城迎战之敌,如果抓不住公孙瓒如何攻破易京?” 张郃说道,“正南先生所言,我也没有好的对策,这个还需众人集思广益。” 逢纪想了想说道,“我们军中就有原来幽州的降将,公孙瓒军中之事他自然清楚,何不叫来一问。” 袁绍这才想起去年投降的王门,现在军中只是一个中级将领,便遣亲兵换王门过来。这王门乃是去年力战兵败迫不得已投降冀州,如今十分不得志。虽说心中有些后悔投降,当可当时是保命要紧,如今是骑虎难下,也只好继续给袁绍效命。进了帐中见过袁绍,王门便站在一旁。 审配并未明说目的,只是问了王门可知道幽州军中如何灯火传令,王门自然将所知情况据实以告。审配又问了公孙续在幽州军中威望如何,公孙瓒待公孙续如何。这方面王门却是清楚,公孙瓒早就把公孙续当做继承人,虽然公孙瓒对别人刻薄寡恩,对公孙续却是关爱有加。审配看似漫不经心又问了一句,白马义从的灯火旗号可与幽州其它部队有所不同。王门将自己所知情况告知。 问罢之后,袁绍让王门退出。审配看看众人喜道,“如此此计成已。还望主公早做定夺。” 袁绍也是大喜,便与众人就这诱敌之计做了详细的安排。 ( 第二十六章公孙中计,幽州将亡 公孙瓒自从当日公孙续领兵杀出重围之后,便一直在暗暗计算时日。当时他让儿子领了白马义从杀出重围,一方面希望他能请了黑山张燕的救兵来,一方面也存了万一请不来救兵,也保留公孙氏一点香火的心思。 如今易京被围已有两个多月,城中兵马尚有三万之众,而粮草堆积如山,更是够数年之用。可是这一次易京数万守卒的士气却十分低落。只因为他们虽在这易京城中可以保的一时平安,但他们的父母妻儿却都暴露在冀州兵马的刀斧铁蹄之下。易京周边的城池,有的已经主动投降了冀州,而幽州大部分郡县都在观望。公孙瓒原本分布在周边的数万军队竟无一支部队来易京支援。公孙续在数月前被免了军权,而蓟县的军事力量也基本被公孙瓒调到了易京,这个名义上的幽州州治之地已经没有了作用。现在的幽州的存亡只在这易京一战,若是胜了,可保幽州十年之安,若是败了,只怕不用三月幽州就尽归冀州袁绍了。 公孙瓒算算从公孙续突围到现在也有半个多月了,公孙续如果请到了救兵,也该回来了吧。公孙瓒想着便命身边的亲兵,晚上加强在往楼上的巡视,如果易京之外三十里处得土山上有灯火传号,立马到营中禀报。 得了公孙瓒的命令,望楼上的守卒一晚上不敢合眼,眼睁睁盯着远山之上是否有灯火燃起。没想到这一日还真是发现了对面闪闪的火光却是排成了一个“之”字形,这是公孙瓒与公孙续事先约定好的信号,那士兵赶紧下了望楼给公孙瓒送信。 公孙瓒听罢大喜,又亲自上楼观察了一番,确定了是公孙续发来得信号无疑之后,公孙瓒立马召集众将议事。 目前在公孙瓒帐下听令的,文的也就是长史关靖,武将不过他的几个结义兄弟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公孙瓒把望楼上看到公孙续传来信号的事情与众人说了,便商议退敌之策。 原来与公孙续商议计策是,若是请来了救兵,便于夜晚选袁绍军中薄弱之处里外夹击,击退一路冀州人马。然后乘机放火,烧了冀州兵马的硬仗,再选精兵冲击冀州人马的众将。若能击杀袁绍最好,若是不能,也要大喊袁绍已死,乱其军心。深夜之中,不明敌情的冀州兵马,群龙无首之下定会大乱,各自撤兵。这样易京之围便解了。到时候再整兵掩杀,把冀州人马赶出幽州土地。 如今公孙续既然传来了信号,那就说明了,“救兵已到,此事可行。”公孙瓒给众将安排了各自的任务。然后让众人好好休息。明日守城,只遣关靖领些士卒和百姓在城上守卫。剩下晚上袭营的人马全部安排白天睡觉。众人听罢,各自领命下去。 当夜晚间,公孙瓒领着二万多全副武装的幽州兵马静候在城门之下。公孙瓒骑上了自己的战马,重又舀起了自己的银枪,说话,已经多年没有上战场了,这一次关乎幽州生死存亡,也关乎自己儿子的安危,也只有拼上这一把老命了。 城上望楼突然传来了信号,说是袁绍营中西侧火起,隐隐传来冲杀之声。知道时候到了,公孙瓒做了个手势,让守卒打开城门,放下吊桥,然后便领着五千骑兵从城中杀出。而紧跟着的是李移子和乐何当帅领的一万五千多步卒。 袁绍十万大军的营寨,以西侧守卫最为薄弱。经里外兵马一冲杀,整个西侧军营乱作一团。不过天色黑暗,只听得喊杀声阵阵,公孙瓒想要和公孙续的援兵汇合倒也十分困难。 袁绍军防守西侧的是高览,如今高览营中大乱,将领找不到士兵,士兵也找不到将领。公孙瓒带着亲兵在高览营中杀了个痛快,眼见无人抵挡,便往公孙瓒的中军大帐杀去。 可是公孙瓒没有想到是,看着毫无准备的中军大帐突然射出了一排排劲弩。而且随着空气被撕破的声音,一根巨大的床弩箭正直直地射向了公孙瓒。公孙瓒没有想到过有埋伏,更没有想到过敌人会把攻城的床弩藏于中军大帐之中,一时来不及躲闪,他胯下的战马就被床弩洞穿了。 公孙瓒吓出了一身冷汗,看着身旁被弩箭攒射倒下的一片骑士,心中泛起冷冷的寒意。前方骑兵受阻,身后的骑兵自然分开了阵型,划出弧线绕到了中军营帐的两侧,然后熟练的向中军大帐扔去几十只火把,只等里面有人冲出来再开弓放箭。 这时公孙瓒的护卫亲兵已然抢了上去,给他重新换了一匹战马,公孙瓒看了一眼那匹追随自己十多年的战马倒在血泊之中,不禁有些难过。如今中军帐中偷袭的士兵在他看来已是死人,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杀散西侧围城之兵,与公孙续汇合,然后合兵一处进攻袁绍在东门的中军主营。 公孙瓒翻身上马,正要认清方向,这时身旁的亲兵突然叫道,“主公,是少主的旗帜,身后皆是白衣白马的战士,应当是援兵到了。” 公孙瓒一看心下欢喜,拍马便迎了上去。远远看去,正是自己的儿子公孙续,但是双方只有十余步的时候,公孙瓒心中突然觉得有一些古怪,但是他还没有弄明白是哪里古怪的时候,对面的“公孙续”已经挺了长枪向他刺来。公孙瓒用手中枪用力拨挡,只是把敌人的武器拨开了几分,那杆枪硬生生刺入了公孙瓒的右臂之中。 公孙瓒这时已经看清楚了来人虽与公孙续有几分神似,只是黑夜的时候看不清楚,如今近了借着火把光芒却发现他根本不是公孙续。公孙瓒大喝一声,“贼子敢尔?”然后抽出腰间佩剑一下斩断了枪尖。 回身拨马便走,而他身旁的亲兵则全部冲了上去。公孙瓒到了现在算明白这次自己是中计了,既然公孙续是假的,那么整个行动只怕都是袁绍的圈套。公孙瓒想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这次帅了易京城中三分之二的人马出城,一旦中伏就是全军覆没的结果。 公孙瓒想到这里,就要带兵往回冲。可是这是他却发现刚才看似乱得毫无章法的高览大营如今是灯火通明。原本在营中那些杂乱堆积的攻城器械,如今连成了一片,成为了阻挡骑兵进攻的一道人为屏障。 大量的弓弩手躲在那些攻城器械之后密集射击,自己这面后有骑兵追击,前有箭矢阻挡,身旁的骑兵不断的被射中跌下马去。公孙瓒只能命令骑兵继续往前冲,因为他知道后对还有一万五千多步卒,只要合兵一处,就有生机。 不过只冲出几十步,公孙瓒就看清了,那些弓弩手射完几轮箭矢之后纷纷后退,让出了一排排盔甲明亮的大戟方阵。公孙瓒不由一惊,是袁绍的大戟士,看来这次袁绍是不打算让自己活着回到易京城了。 ************************************************************************ 这个时候李移子和乐何当的情况则更糟。步卒因为机动力的限制,原本就是准备跟在公孙瓒的骑兵身后括大战果的,可是一等公孙瓒的骑兵杀入高览营中。他们的步兵就受到了不知从哪杀出来的骑兵的冲击。 这一下步兵方阵大乱,前后被分割成了好几段,李移子和乐何当根本来不及约束士卒。二人只好带领各自的兵马就地组织迎击。可是等那些收割他们性命的骑兵冲杀一阵之后,李移子和乐何当再一看时,心彻底凉了。 他们周围已经满是冀州的兵马。看来他们这次出城根本不是偷袭,而是自己钻到敌人的口袋阵中了。袁绍似乎把围困易京四城的一半以上的兵马全部调了过来,现在周围黑压压的全部是冀州兵马。突围是根本不用想了,现在他们的抵抗只是早死还是晚死的区别。 李移子长叹一声,“四弟,不想今日我们要死在这易京城下了。” 乐何平听罢,大声说道,“三哥,我们这些人要死早该死了,在这乱世能与大哥一起享了这么多年荣华,也已经值得了。今日死便死了,但是我们却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们中伏,只怕大哥那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有骑兵,凭着马快还有一线机会能够杀回去。为今之计,我们率领本部人马向前方突围,尽量杀乱高览营中的布置。这样大哥那面或可有一线生机。” 利移子点头称是,二人便命众军不管如何,只往高览营旁的方向杀去,而他们的进攻方式是不顾伤亡的,赴死式的。包围他们的冀州兵马一时居然有些抵挡不住。当李移子和乐何当的率领步卒杀进高览营中之时,原本阻击公孙瓒骑兵的弓弩手和大戟士竟不禁有些混乱。 李移子这时已经看到了带着骑兵正往回突围的公孙瓒。而公孙瓒也看到了杀来的己方人马。李移子一声大喊,杀啊,带着身边的步卒便向大戟士方阵的后方冲了过去。 公孙瓒眼中闪过了一丝感动,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决绝,他带领身旁的轻兵果断的抓住了战机,从大戟士方阵的缺口之中杀了出去。 ( 第二十七章火烧高楼,公孙身死 公孙瓒带着亲兵拼尽全力杀出了冀州兵马的重重包围,这从冲到了易京城下。易京城上的箭矢如雨射退了后面的追兵,好不容易才把公孙瓒和他率领的几百人接应进了城中。 公孙瓒一进城就支持不住了,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不停使唤,仰面便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等公孙瓒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如今公孙瓒的大帐之中,刘蓍、关靖等人正在帐下焦急的等着他醒来。公孙瓒慢慢起来,问了一句,“城外的兵马回来了多少人?” 刘蓍面色惨然,说道,“大哥,昨夜杀回来的不到三千人。老三和老四都没在了乱军之中。” 公孙瓒听罢一声长叹,但是却不肯承认自己错了。便又问,“城中还有多少守军?” 刘蓍有道,“城中兵马加上退回来的伤兵,勉强能凑够一万之数。” 公孙瓒听罢对关靖说,“让城中青壮全部上城守卫,凑够两万之数!如果这些人损失了,那就再把老幼妇孺也赶到城上去。他袁绍想夺我的易京,那我就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公孙瓒说罢,下面的刘蓍和关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寒意。 二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劝公孙瓒,便领命下去准备。只希望过几日公孙瓒神志清醒之后才好好与他商议对策。 ************************************************************************* 公孙续这面援军赶到,不过还不知道公孙瓒中伏之事。他先让自己的兵马和王当孙轻的五千骑兵就近埋伏,然后命斥候四处打探消息。而他自己则率领亲信,准备晚上向城中发信号,约定攻破冀州兵马的营寨。 由于袁绍有意诱使公孙续上当,所以对前日大战的消息封锁的十分严密。在袁绍看来,既然当日走月兑了公孙瓒,这次一定要活捉公孙续,那样就不怕公孙瓒不就范。 公孙瓒却是从那日中伏损失了大半兵马,失去了两个兄弟之后,整日闷闷不乐,只是以酒度日。麾下将领他不见,妻子儿女他也不见,就是把自己关在易京城中最高的高楼之上,整日饮酒,醉了又醒,醒了又醉。 而且的他性情也开始变得乖戾起来,身旁的使唤仆役,丫鬟侍女,只要稍有不顺他心的,动则杀人。 长史关靖劝不了公孙瓒,公孙瓒的结义二弟刘纬台同样劝不了他。城中如今只有一万多残兵和两万百姓,而城外尚有十万围城的兵马。只是因为敌人还没有发起总攻,否则这易京城早就破了。 这一日正在饮酒的公孙瓒突然听得亲兵来报,说是城外三十里处的山上再度燃起了篝火,像是在给城中传递信号。 公孙瓒听罢把酒杯一摔,笑骂道,“袁绍匹夫,既然已经骗了我一次,莫非还要故技重施?”说到这里,公孙瓒突然想到,袁绍没有这么笨的道理,那么这次发信号的就只有公孙续无疑了。 他原本以为据城固守,但是这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带着援兵杀回来了,不过却不知道城中的情形。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自己安危的时候,而是应该考虑如何通知续儿。 公孙瓒想到这里,立马想要着急众将商议,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想叫人来了。他心中想,就是叫他们来又如何?如今城中没有可用之兵,打是打不过,守也守不住,袁绍不来攻城只怕为的就是等自己的儿子来上钩。到时候外无援兵,内无士气,这易京只怕不攻就自破了。 公孙瓒越想越是悲观,而且他死也就罢了,可是公孙续却不能死,公孙续是他公孙家唯一的香火传人。公孙瓒想到这里突然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他命身旁的侍卫守住高楼所有的出口,并且把门在外锁死,不允许一个人出入。然后命他们在楼下堆满稻草,放火烧楼。那些侍卫一开始不敢应承,可是公孙瓒杀了几个人之后,他们之后唯唯领命而去。 而公孙瓒看着楼下着起的熊熊火苗,哈哈大学,似乎烧得是别人一般。关靖和刘蓍闻讯迅速赶来,命人救火却是不及了。他们只得在楼下大呼公孙瓒姓名,大哭如丧考妣。 公孙瓒在楼上看到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把屋中所有的酒坛打破,自己在顶楼上夜点起火来。 ************************************************************************* 公孙续带着兵马原本准备与城中之人理应外合,攻打袁绍。哪知道突然看到易京最高的城楼火起。他知道那是父亲住的地方,如果火起只有一种情况,只怕是易京城被攻破了。 但是他却不愿意相信,自己千辛万苦赶来,却最终还是没有赶上。不行,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城中究竟如何了。想到这里公孙续拨马回去,召急众将商议。 易京城中火起,现在就是不用在山上也看得见。公孙续说要现在立马进攻,王当面露为难之色。“少将军,我们是来救援不假,可是却不是来送死的。如今袁绍十万大军尽皆在易京城下,说明张燕将军的围魏救赵之计没有成功。而如今城中火起,只怕易京已破,此时再攻,就是无谓的牺牲了。” 公孙续听罢大怒,“我去黑山请援,燕帅可是让你等听我号令,如今我要进攻,你们却借故推?,可是贪生怕死?” 一旁的孙轻听罢却是十分不满,心说话,我们说到底是客军,是来帮忙的。我家燕帅都不曾对我们疾言厉色,你这女圭女圭却是这样不客气,惹得大爷我恼了,我们便领兵黑山去了。便道:“少将军,我们虽听你号令,却不能不顾我们麾下那些兄弟的性命。而且此时进攻,显然是羊入虎口,送死的事情恕我们不能听令。” 公孙续气得嘴唇发紫,“你——你——”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旁边乐平道:“大哥,你去山上向城中发讯号之后,城中火起,若不是易京城破,只怕是城中故意向我们示警,你说会不会是城中告诉我们不要赴援?” 公孙续一听,也是略一沉吟,然后想了想说,“就算如此,也要试了再说,若是城中本来需要我们救援,但是我们明明到了城下,却没有相救,莫非教我后悔一世不成。” 李敢听罢说道,“大哥说的也有道理,那么不如这样,我们领本部兵马杀将进去,王当孙轻两位将军的五千兵马在外围准备。若是我们明日果然杀入城中,那么便约定后天晚上,里外夹击攻破袁绍的围城之阵。若是我们杀入阵中,中了敌人埋伏,那么有王当孙轻两位将军在外照应,也方便我们突围。” 公孙续觉得李敢提的倒是十分适合。公孙续把这个办法说与王当、孙轻,二人听罢觉得倒也能够接受。毕竟千里迢迢赶来,若是一仗没有打就灰溜溜回去也无法与张燕交代。不过王当却多了一个心眼,立刻派快马把这面的消息传给张燕,也好定下一步的行止。 由于城中火起,公孙续也不能等到第二天再进攻了。便立马召集李敢、乐平领了三千白马义从向着袁绍的军营就冲了过去。 这易京最高的高楼起火,不仅仅是公孙续看到了,袁绍的大营之中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一开始袁绍也是一惊,有些不知所以。不知道公孙瓒玩得是哪一出,这是要出城杀个鱼死网破,还是要趁乱突围。袁绍便让各营兵马紧急集合,严阵以待。 可是过了半晌不见有人马杀出,袁绍也是一脸疑惑。 这是袁绍只听得后阵一阵大乱,不知从哪里杀入一只骑兵来。袁绍的人原本都盯着易京城的方向,这时候突然从后面杀出骑兵却是把他们唬了一跳。而且不知道城中的人马会不会杀出来,所以他们也不敢全部回身应对后面的骑兵。 就是趁着冀州兵马不备的时候,公孙续所率领的三千骑兵竟然一下杀入了袁绍的大营之中。不过骑兵的优势是冲锋,一旦攻入敌人阵中陷入苦战就难以月兑身了。公孙续的白马义虽然是精锐,却是难以冲出袁绍大军的重重营寨。 这个时候易京城中的刘蓍和关靖看着已经快要烧倒的高楼,面如土色。公孙瓒显然是活不成了,而他的妻女家小都在楼中,看来他抱的是必死之心。 可是如今这易京城该当如何呢? 守是守不住的,别说公孙瓒死了,就是公孙瓒在的话,他们也没有胜利的机会。可是要是说投降,这种话关靖和刘蓍二人又都不愿意这不义之名。所以两人只是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这时,突然有士卒来报,城外打了起来。二人听罢先是一愣,接着大惊。刘蓍大叫一声不好,“是少主带救兵回来了。” 刘蓍不及多想,对关靖说,我这就点齐城中所有的骑兵,去接应少主。若是能回来,我们一起再做计较。若是回不来,关靖兄便领着易京兵马降了吧。 刘蓍说完,点其城中仅有的两千多骑兵就冲了出去。原本冀州兵马对着易京方向的防守就很严密,现在见城中终于有人出来了,立马结阵阻击。 刘蓍这次是明知道不可谓而为之,这次冲阵只希望能给公孙续制造一些机会。他怕公孙续闯进这个死局之中,又无法在阵前告诉他公孙瓒已死的真相,也是十分焦急。突然之间他灵机一动,让身旁的士兵同时唱起了幽州的军歌。这首歌气势苍凉,也只有在每次大战之后,纪念死去的袍泽之时才会唱起。 ( 第二十八章乌桓来援,易京城破 公孙续听到悲怆苍凉的歌声,突然心中一惊。想到易京城中高楼上燃起的熊熊烈火。公孙续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莫非是父亲?可是若不是如此,城中兵马又何必冲出城来,唱这样的歌曲。而且自己走时,城中尚有五千精骑,如今看来冲出来支援自己的骑兵不足两千之数,旗号没有打公孙瓒的旗号,只是打了“刘”字的旗号,领兵的应当是叔父刘纬台。可是父亲的几个结义兄弟之中,以刘纬台的武功最弱,一向很少单独领兵,如今看来城中必有变故。 这时候李敢和乐平杀散了几个冀州兵马冲到了公孙续近前,对公孙续道,“大哥,城中只怕却已经生了变故,我们还是回身杀出重围去吧。 公孙续还待犹豫,李敢却是一拨公孙续的马头,然后在他马上用大斧一拍。那马吃痛,拼命向前跑去。李敢和乐平则召集身边的骑士一齐向回杀去。刚才还全力阻挡他们进攻的冀州兵又是一阵大乱,开始调整阵型,阻挡他们撤退。 不过冲进袁绍的营中容易,若想冲出去就难了。因为马力已失,而且兵力又不占有优势。就在公孙续、李敢、乐平等人奋力冲杀的时候,袁绍大营的东侧又有一只不知哪里来的人马杀了进来。 那些外围的冀州兵马一阵大乱,当他们看清来人之时,不禁惊呼“乌桓骑兵。” 这时五千多骑兵一加入战局。立马改变了战场形势。袁绍那面只得派兵全力阻截东面来敌。公孙续他们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公孙续在李敢、乐平的护卫之下,终于浴血杀出了重围。只不过杀进去的时候有两千五百多骑兵,可是杀出来的时候却不足五百之数。 他们一出了营寨,立马向王当、孙轻埋伏之处逃去。袁绍的兵马若是不追倒也罢了,若是去追,只怕定然损兵折将。 袁绍那面原本见是一片大好形势。城中火起,明明是有机可趁,哪知道还没有来得及安排攻城,这一拨又一拨的攻击,把袁绍的大营搅得大乱。而且还有乌桓骑兵进攻,袁绍一时舀不定主意是否要追击刚才的骑兵。 袁绍正在犹豫不决是否要追击刚才的溃兵,这时旁边的部将对袁绍说,“我观那骑兵皆是白衣白马,怕那领兵之人当时公孙续才是。现在城中情况不明,能够抓住公孙续,对我们舀下易京有莫大的作用。” 袁绍听罢立马命令张郃领了骑兵去追。而东面大营的乌桓骑兵已经被遏止了攻势,城中冲出来的两千多人现在只怕也已经被绞杀殆尽。只有等到明天一早,立马展开攻城。这易京城不怕不破。 张郃领了三千人马去追公孙续,哪知道才追出二十余里,就在山凹遇到了大队骑兵的伏击。张郃为人一向小心谨慎,这一遇伏兵,不敢恋战,立马组织骑兵撤退,留下了几十具尸体仓惶回营。 公孙续汇合了王当、孙轻的人马,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全身是伤的五百余人,神色一片黯然。 王当、孙轻也不多说,只是命营中士卒安排公孙续等人休整,而他们则安排兵马在外围警戒。 刚才一番浴血厮杀,公孙续、李敢、乐平等人都是一身伤痕,全部就地休息。倒是李敢身子最为壮实,虽然伤重却也还能够到处走动,他大着嗓子问“奇怪?不知道何处来的骑兵杀入袁绍营中,帮他们逃了出来。” 李敢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公孙续,他心说莫非是三弟刘蓍请来了救兵。便安排亲兵前去打探消息,若是刘蓍领兵来了,等他们月兑离战斗之后想法领他们绕道来此相会。 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亲兵果然领了几千人马来。一马当先的不是别人,正是刘蓍。 公孙续见到刘蓍十分激动,等刘蓍下了马,一把抱住了他。 刘蓍见到公孙续浑身战袍浴血,但是好在没有受伤,刘蓍也就放下了心。他下马之后对公孙续介绍其后面的人来。“大哥我为你引荐一个人,此人乃是上谷乌桓头领难楼大人麾下千夫长。这些士兵都是我问难楼大人借的。若不是他们相助,只怕刚才一战,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与冀州兵马一战了。” 公孙续让人招呼乌桓兵马的几个统领。这才问起刘蓍详细情况。 原来刘蓍当日与田靖别后去蓟县求援,果然说不动公孙范。刘蓍无奈想起了当日田靖所说的话,便抱着侥幸的心理前去草原见难楼大人。 难楼是老狐狸,一向以精明著称。刘蓍原本对此行不报任何兴趣。不过没有想到难楼却似乎对他的求援很感兴趣。其实刘蓍不知道难楼的难处,难楼的儿子去年在与鲜卑的战斗中中流失死了,而他的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如果自己百年之后,整个上谷乌桓会因为没有继承人而陷入纷乱之中。 现在三郡乌桓势微,势必要依靠强者。在难楼看来公孙瓒和他们乌桓打了一辈子,应该算是一个强者。如今虽然被人逼到城下,但是一定不会败亡的。而且也只有这个时候,公孙瓒才会需要盟友的支持。所以难楼决定提出他的条件,把孙女乌兰嫁给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自己百年之后上谷乌桓的继承权交给公孙续和乌兰的长子。有了这个基础,那么一切都好谈了。这一次难楼出兵一万五千支援幽州,日后上谷乌桓若是收到外族攻击,幽州要全力支援。双方开展互市,要放开对乌桓的盐铁限制。 刘蓍这时候病急乱投医,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便一股脑的都答应了。公孙续一听不经他同意,刘蓍就答应了自己乌兰的婚事,多少有些不悦。但是一听说,乌桓共派出一万五千兵马也是一惊,问道,“那么说你领来的这五千人是前锋了?” 刘蓍说道,“正是,难楼大人亲帅一万骑兵在后面。估计两日后便到。” 公孙续大喜,“那要是这样,我们就有两万多骑兵。到时候就是直接冲击袁绍中军,我们也有了一战之力。”说到这里忽又想到今日见到易京城中火起,以及袁绍军中见到城中冲出的那两千多骑兵齐唱哀歌之事,心中不祥的预感一直挥之不去。 公孙续把自己所见说与了刘蓍,并对他说,“三弟,今日见到的骑兵打着刘字旗号,怕是刘纬台叔父领兵。看那阵势,只怕凶多吉少。我是不想和你说,却又不能不告诉你。” 刘蓍听罢先是一愣,然后慢慢说道,“大哥,我们这些征战沙场的人,今天死和明天死又有什么区别,若家父当真有事,我们也只能再重回易京之后再好好操办后事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打败冀州来犯之敌。” 公孙续听罢原本心中的郁结现在也解开了,“好!不管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带领大军杀回去。日后我们兄弟一起建立一只强军,来日杀到冀州去为这一战阵亡的将士们复仇血痕。” ************************************************************************** 关靖在城墙之上,看得公孙瓒焚烧了高楼,看得刘纬台带着两千骑兵冲出城去无一生还。他突然觉得神智有些恍惚。当年公孙瓒做辽东蜀国都尉的时候就跟在其身边做幕僚,算得上是公孙瓒最信任的人之一。后来公孙瓒计杀刘虞,夺取幽州刺史之位;直到鼎盛之时公孙瓒任命属下为冀州、青州刺史,兵连三州之地,一时威震河北,他都一直跟在公孙瓒的身旁,为之出谋划策。在他看来,公孙瓒算得上是一代枭雄。可是枭雄也有死的时候,再多的领土也有被人占领的时候,再强的士兵也有被人打败的时候。如今公孙瓒死了,他手下那些将领们死的死,降的降,这易京城中就剩下自己和不足一万残兵。这次幽州是真的败了,一败涂地,而且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关靖心灰意冷,用幽州刺史府长史的名义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命令全城军名百姓等打开四门自行向城外的冀州兵马投降。而他则舀起了长剑,用剑锋轻轻割向自己的喉咙,他知道对于公孙瓒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 昨天还让人头疼不已的易京城,今日居然就这么投降了。袁绍一开始还有些不信,但是等他的大军进城控制了四门和守军之后,他终于可以放心了。为了攻打易京,他一共损失了三万士兵,耗费粮草物资无数。不过回报也是巨大的。相信不出半个月时间,幽州各郡县都会望风来降。 现在就算公孙续还有少许兵马在外,也行不成什么威胁了。如今大局已定,等自己把幽州的领地全部掌握之后,那么就掌握了青幽并冀四州之地。到时候自己带兵南下,一统中原,倒要看看谁人敢与争锋。 袁绍想到这里不禁沾沾自喜起来。如今麾下将领有的在接收俘虏,有的在加固城防,有的在清点府库。袁绍看着这座易京城突然冒出一种想法,既然幽州和冀州都在自己手中,那么这座易京坚城实在没有保留的必要。他可不想未来有哪个骄兵悍将据此城自重。这座易京城一定要让它消失掉,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总要等得幽州所有城市都要到自己手中的时候才行。 ( 第三十三章许县面君,帝王心思 田靖把身边的士卒交给臧舜安排,他们一路修养也需要休息。田靖只带了李敢、乐平、鞠演、陈双四人快马飞驰,赶往许县。 到了许县,一看这里城墙高耸,守卫森严。田靖在门口命人传报,过了一会迎出门来的却是李典。田靖在曹操军中曾经见过此人,此人虽然现在名声不显,不过允文允武却是能够独挡一面的大将之才。而且李典乃是曹操军中有名的儒将,比起其它赳赳武夫倒是更容易与人亲近。 田靖笑道,“李将军乃韩信这样的大才,曹公怎么舍得让将军在此守门?” 李典回以礼貌一笑,“征北将军谬赞了,将军年未弱冠以及人臣之高位,正是我等效渀的榜样。数月前,河内张扬派兵夜袭洛阳,焚烧了宫室,所以曹公对这城防之事十分重视。李典既是颍川都尉,这许县防务之事,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了。” 田靖心说,献帝既未下诏迁都,那么现在许县还是县城,守卫交由李典自然也是顺利成章,只不过这样一来,整个许县的守卫别人是插不上任何手段了。田靖一笑,“李都尉辛苦了,如此,我可能进城,我正要进宫面圣,不过却不知这城中布局,将军可能派一人为我领路。” 李典一笑,“这个自当从命。”便挑了一个机灵的士卒为田靖领路。 田靖随那人往宫中去,一路看似无意地问话,“皇帝这才到许县几个月的时间,宫室怎的这般快就建好了。” 那人赶紧回复,“将军有所不知,自从皇帝改元建安开始,曹将军便命人在此处建造宫殿了,不仅皇宫,城中百官住所,百姓居处,街道集市都从那时开始已经准备了。” 田靖心中暗道,这个曹操的心机不可谓不深啊,原来自己当日虽然反对迁都成功,但是曹操却是早就有了让献帝迁县办法。田靖又问,“那现在皇宫的护卫又由何人负责?” 那士卒赶紧答道,“现在皇宫侍卫由羽林中郎将曹昂统领。” 田靖心道,既然城防都已经控制了,又怎会把宫卫之事假手他人。自己不问也该猜到这样的结局了。 田靖等人到了皇宫门口,发现这里宫门十分气派,金碧辉煌丝毫不输于鼎盛时期的洛阳皇宫。田靖让侍卫禀报,说自己回乡省亲回来有要事要见献帝。 侍卫禀报之后,不多时献帝宣田靖觐见。田靖让李敢、鞠演、陈双在皇宫外等候,命乐平去打听太尉杨彪在许县的府邸,自己便随小黄门去见献帝。 见了献帝,田靖行过大礼。抬起头时,见献帝倒比之从前更精神了些,田靖赶忙说,“臣离开数月时间,每每念及朝中事务繁忙,总担心陛下能否应付这四周的危局,今日见陛下精神矍铄,气色远胜往昔,臣心中大安。” 献帝一笑,“你怎么倒拍起朕的马屁来了。来来来,坐下说话,快说说你此次北上情况如何。” 田靖便把自己如何见了袁绍,促成冀州和幽州结盟,之后袁绍背盟攻破易京,公孙瓒身死的事情说了。不过却没有提及自己利用黑山军夺巨鹿粮草之事。 献帝听完说道,“当日孔融回来,说袁绍愿意效忠于朕,坚决反对袁术称帝,以及愿意入朝为官的事情说了。我本来想着和曹操商议,让他让出大将军职位,做个丞相,让二人共同辅佐于朕。哪知道袁绍那厮居然派人勾结河内张扬,意图劫朕的王架,原本我是不太相信的。你这么一说,看来袁绍倒真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朕差点错信了他。” 田靖没有想到献帝竟然得此如此结论,只好说,“陛下,洛阳遇袭之事,臣不在京中不知道当时情况,不过据我推测,此事倒未必是袁绍所为?” 献帝奇道:“为什么?” 田靖说道,“第一,袁绍当时在易京城外亲自指挥攻城,只怕没有时间和精力顾及河内之事。第二,若真是要劫驾,不管河内还是冀州都应当有所准备,否则圣驾到了那里安身何处?第三,就算袁绍有意勾结张扬,欲图谋洛阳,没有内应只怕很难成事。否则到了洛阳,他们根本攻不进坚城。那么内应又是何人。我听人说,当日除了执金吾中有几个下级军官打开城门造反,并无其它人或势力响应。在我看来,袁绍谋取易京都飞了那么大的周章,结果想攻进洛阳劫走圣驾却如此草率,这个很不符合常理。” 献帝听完也觉得有些道理,“那若不是袁绍,此事又是何人主使呢?” 田靖慢慢说道,“那要看谁能获得的利益最大了。” 献帝原先不曾去想,田靖一说他是一想就透,不禁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 献帝虽不曾说,田靖却不能不挑明,“当日曹操是极力主张迁都许县的,不过后来百官意见不统一,阻力较大,所以才作罢。可是从那时开始曹操便营造了许都宫室,甚至连百官的宅邸都造了,难不成曹操能掐会算知道河内兵马定会来袭?另外经此一事,陛下迁到了许县,百官也都跟随而来。原本掌握洛阳城防的执金吾兵马因为有人作乱,被全部拘禁起来,执金吾伏完因为渎职也被罢官。现在许县,城防是曹操麾下颍川都尉李典,宫禁是曹操长子曹昂掌管,天子性命全部交予他人之手,陛下难道不担心吗?” 献帝先是默不作声,良久之后才问,“你说曹操当真有害朕之心?” 田靖赶忙道,“陛下,臣不是针对曹操,而是前有何进,后有董卓,再者李傕郭汜,哪一个权臣最后不是威权日重,以致皇权旁落,政令皆出于大将军而非陛下。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 献帝听罢点头,“爱卿真朕之忠臣耳,可是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田靖想了想说,“陛下,臣从冀州赶回,到了洛阳才知朝廷变故。如今急着进宫见驾,不及多想。我觉得陛下可与曹操讨价还价一番?” 献帝有些奇怪,不知所以。 田靖赶紧说:“如今当务之急是把许县的收卫之权想办法要回来。如今卫尉董承的人马尚在洛阳,北军五校人马也都住扎在洛阳周边。想要他们回来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答应曹操正式将许县定为都城,这样调回这些兵马就是顺理成章的了。不过曹操有可能找借口不交出防务,那就要看双方的博弈了,到时候再让太尉杨彪召集朝中百官提出反对意见,最不济也要双方共同防御,各自安排心月复了。这就算成了第一步。” “第二步吗,就是给曹操封官许愿,他平时的什么建议啊,奏表啊,加封他的亲信的文书啊,只要不影响陛下的根本利益,全部诏准。这样中外都会以为曹操势大,连天子都不能管他。这样,曹操麾下士卒难免到时候那些骑墙派大臣也会看出曹操的野心,总会有忠臣上表请求处罚曹操。另一方面曹操越是风光约会也会加速袁绍对兖州运兵的可能性。” “第三方,陛下现在要开始着重培养人才,不管是朝中的骨干大臣,还是陛边的禁卫,只要有机会就要想办法招募,一定要有选对陛下忠心耿耿的。这样将来一旦有事,陛下就有了可以倚重之人。” 献帝听罢,“爱卿所言极是,想不到你我年龄相渀,你却是比我思虑周详。我身边一直没有可靠之人帮我出谋划策,爱卿不如留在中枢,为朕分忧。” 田靖苦笑一声,“陛下,臣人微言轻,留在朝中也不过是个摆设,又有多少人会听我的。但是我若在外,却可以发展壮大,增加军事实力,不致让曹操一家独大。未来陛下若是有用我之处,也可多一个助力。朝中之事陛下还是多倚重杨彪、董承等几位大人,有他们在,定会想办法平衡曹操的势力。” 君臣二人又商议了一番心月复之事,田靖这才出宫。到了门外,见到李敢、乐平、鞠演、陈双等四人还在等候,心中一暖,你们几个还没有吃东西吧,走我们去杨彪太尉府上讨顿饭吃。 到了杨彪府上,由于早有乐平探路在先已经给府上打过了招呼,杨彪一直等着田靖没有用晚膳。这于公吗杨彪和田靖同殿称臣而且比田靖官大是没有等他的道理吗,不过于私吕雯是杨彪义女,也算是田靖的老丈人了,丈人等女婿吃饭也算说得过去。 杨彪给李敢、乐平等人安排了酒食让管家相陪,自己与田靖二人在他的书房中用膳,二人边吃边聊,田靖把自己一路见闻与今日进宫对献帝说的话都给杨彪讲了。 杨彪听罢有些担心说道,“贤侄啊,不是老夫说你,今日之事你有些莽撞了。你若先来老夫处,定然不会贸然说出那样的话来。你不知陛下如今也有些变化了,他有了自己的心思,别人的话他是不一定都能听得进去的。自从迁到许县之后,看到宫室的宏伟,献帝喜形于色。因为之前吃苦太多,现在生活好了献帝很满足,加上曹操对他很恭敬,又通过羽林军安排了许多众臣之后在献帝左右,献帝很是高兴的。更重要的是,我听说曹操有意把女儿嫁给献帝,曹操将来就是国丈,你又怎么让献帝相信曹操会对他不利。” 田靖听到此处筷子就是吧的一声调到了地上,他真把献帝看简单了,一直以为自己凭着一片忠心,说什么献帝都会相信。而现在献帝显然对自己的话是有不同意见,至少是有所保留的,可是却摆出一副完全相信自己的表情。看来献帝的心机之深远在自己之上,自己的表现有些太过明显了。 可是谁又人自己从后世来一开始就知道曹操是奸贼呢,哎,罢了,管他作甚,自己先把河东经营好再说。田靖想到此处大口灌了三杯酒进肚,这才强忍者把心中的不满之情压了下去。可是因为杨彪这一番话,这一晚上田靖心事重重,以致杨彪后来说的很多话田靖也没有听进去。田靖大醉,在杨彪府上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打马扬鞭自回河东去了。 ( 第三十四章河东军议,礼贤下士 田靖走后,献帝先后召见了太尉杨彪,前将军董承,大将军曹操等一干重臣。三日之后大朝会上,献帝一连串颁布了一系列的圣旨:正式迁都许县,以许县为都城,洛阳为陪都。前将军董承不在担任卫尉一职,提升甄城太守程昱为卫尉,调原卫尉人马至许都担任皇宫守卫之责。从羽林军中挑选优秀人才担任天子武术侍从,陪天子习武。调羽林军中优秀将官补入卫尉军中任职。许都城防交由北军负责,调北军五校入许都守城,另外提升原颍川都尉李典为中垒校尉,从颍川郡兵中选择三千五百健卒为中垒校尉麾下兵马,以后许都城防由这七千人未定员。提升皇甫谧嵩之子皇甫谧为执金吾,原执金吾麾下人马全部更换,从各重臣家中家丁中和原许县中差役和小吏中挑选。执金吾只承担治安之责,不再负责城防守卫一事。 献帝宣布了一系列命令之后,不管是杨彪一派还是曹操一派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百官之中再笨的也知道这是献帝提前和他们都商量好了的事情,所以谁也没有蠢到这个时候出来唱反调。 献帝见无人反对,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原执金吾伏完负有洛阳防务之责,却因为御下不严而至洛阳城破,深负朕之所望。今虽已罢官,但是却不能赎其罪过。洛阳既然是陪都,那么必要的城池还是必不可少的。朕决定任命伏完为洛阳都尉,专司洛阳的城防营建工作,让其将功补过。” 此言一出倒是大出众人意料。杨彪一档一项与伏完交好,自然不会反对。 曹操这面虽然有心不同意,但是献帝刚刚给了他一个大面子,现在卫尉和北军的人马都由曹操的部下指挥,现在出来阻止也不好看。如果阻止定会影响到他和献帝好不容易维系好的君臣关系。而且区区一个洛阳都尉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威胁,毕竟现在整个兖州、整个河南尹,半个司隶和半个豫州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小小洛阳都尉闹不出风浪来。想到这里,曹操也是一言不发。 百官既有了前面一言不发的先例,现在自然要不发一言了。毕竟伏完还是伏皇后的生父,没有人有必要明着和皇帝过不去不是。 献帝在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估计至少有五成把握可以成功,如今无人反对,他心里很是激动。因为他给伏完这个官却是实实在在的实惠。洛阳没有洛阳令,伏完作为都尉官职最高就可以民政和军事一起抓,因为要修洛阳城防,那么伏完就可以借机征调百姓服役,并且可以获得朝廷的钱粮支持。虽然这样并不能一下子让伏完强大起来,但是至少可以保证伏完这一只完全忠于自己的力量。 **************************************************************** 这时已经赶到了平阳的田靖还不知道朝堂之上发生的大事,不过河东郡和平阳郡如今人口稳步增长,农业生产逐步恢复,军队建设热热闹闹,田靖心理很是高兴。 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自己治下两郡能够发展成这样的规模,说明自己选的人都是合适的。 田靖才刚刚进府不久,就陆续有家人来报,徐晃将军和赵俨军师求见。田靖一想罢了,自己正有许多要事要和他们商议,便让他们直接到大殿等候,同时又通知了一些亲信文武将领都参加会议。 不一会儿田靖看了看赵俨、杨修、徐晃、魏延、霍俊、伍芳、李敢、乐平、齐泰、王平都到了,这才把自己这次冀州之行的情况简单说了。然后问众将河东情况。 徐晃今日来找田靖,本就是要交接兵权的。毕竟田靖走的时候,把整个军权都交给了他,他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如今见田靖平安回来,自然要先上缴兵符令箭,然后介绍了河东兵马的训练情况。田靖顺便了解了一下关中情况,徐晃言到:李傕、郭汜死后,关中大乱。段煨占领长安,得到了曹操的暗中支持。但是他却没有能力控制李郭旧部,这些人如今有的投降了坐镇函谷关的夏侯渊,有些逃入汉中、蜀中去了,而关中大部分地区则被从凉州而来的马腾和韩遂占据。他们的骑兵力量十分强大,所以河东并没有与其正面冲突。只是占领了临晋以保证进可攻退可守的态势。匈奴单于于夫罗北返单于庭,他原来在中原的地区就留下了大量真空地带。如今我们占领了上郡长城以南的大部分地区,范围已经不下于一个平阳郡。不过那里草场面积大,缺少像样的城池,如今那里作为了骑兵养马和主要训练之地。 田靖听完了觉得十分满意,说实话就是自己主持,也不一定能有今日的局面。不过徐晃说的上郡没有大城市的问题却应当引起相当重视,否则日后很难实现有效统治。田靖便问众人对此有何建议。结果众人一致同意兴建上郡和髙奴两座大城,这两地原来都有城池,只需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建即可。但是就这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建城的资金还要多方筹措了。田靖这时也知道经济实力的重要性,可是自己崛起太快根基不稳,这件事情只能慢慢来了。 徐晃说完,魏延开始禀报,如今“武”字营已经完全成军,只是还缺少各校校尉人选,如今他和霍俊二人担任了大部分工作,实在有些忙不过来。田靖一听想起和自己一起回来的鞠演、陈双,便把情况说了,魏延听罢大喜。至于剩下两个校尉的人选则需要魏延自己从军中挑选了。 田靖心想,这张燕那面的人马陆续回到河东来,到时候第三营、第四营的兵马立刻就能招募齐整,毕竟从两万多人中挑选一万多精锐还是能的,可是那时候自己基层将领缺乏的问题就更加严重了。田靖想到此处又有些发愁了。 然后伍芳报告了骑兵营的训练情况,目前骑兵一营已经有了三校近两千人,而且多从原凉州降卒和河东黄巾军中善骑射的人里选拔,各个都是好手,不用太多的基础训练就能实现骑兵的战术任务。田靖对此也表示了满意,同时吩咐李敢和乐平尽快补齐他们两校的兵马,建立一支完整的骑兵队伍。 安排完军务,赵俨禀报了平阳郡建设和民政的各种情况,河东郡毕竟是王邑是太守,赵俨不便过问。不过从王邑那面上缴的赋税情况来看,其农业恢复和工商兴旺的程度是要好于平阳郡的。 田靖听罢一小,“赵俨先生不必过谦,这河东原本就比平阳发展的早,安邑还曾作为皇帝行辕暂住之所,发展快是自然的。王邑是个老成持重的人,我也放心。不过这平阳郡的建设却是你一点点白手起家干出来的,筚路蓝缕其辛苦自然远胜于王邑。平阳能有今日局面我非常满意。“ 赵俨禀报完之后,主簿杨修禀报,“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我为将军找到了一个大才。” 田靖这才想起当时让他留心南阳人才之事,不仅大喜,差点问出你找到是卧龙还是凤雏?然后才冷静下来,对杨修说“此人现在何处?快快有请?“ 杨修见田靖并不问自己详细情况,便先请相见,可见其爱才之切。便对田靖说,此人唤作“徐庶,乃是一个游侠,不过其学颇杂,其才甚大,纵论天下形势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就是性子有些倨傲,还望将军能够见谅。如果将军想见此人,我这便去馆驿之中相请,还要将军稍后。” 田靖一听是徐庶,也是大喜,虽然不是诸葛亮和庞统,只是徐庶本领只怕不在二人之下,只是后来没有机会扬名罢了。听杨修这样说,看了此人倒是个倨傲的性子。既如此那么礼数倒不可缺了。便说,“那这样吧,我们先把会开完了,等一会儿,我与赵俨先生与德祖同去见过这位徐庶先生。 杨修到没有想到田靖如此礼贤下士,原来的担心自然没有了,便应了声“是“。 田靖又问了史达谍报营的情况,史达把情况说了。田靖问起事先可知道洛阳破城已经曹操迁都的准备。史达只好如实回答并不知道,田靖知道这事情怪不得他,只能半是批评半是鼓励的说了一些对谍报营的要求。然后想了想,觉得对高层的消息刺探还得将来让胡才主持。 又问了一些其他事情,田靖这才宣布散会。自己便和赵俨与杨修一起去驿馆见徐庶。 到了驿馆一问徐庶却不在。有驿卒认得杨修,便禀报徐庶先生去城中唯一的酒楼醉仙居去了。 杨修有心派人去找,田靖一拉他,不妨事,我们不妨去醉仙居寻他。 到了醉仙居一问,一个文士打扮腰带长剑的人正在雅室独酌。杨修抢先上去,想要先和徐庶打个招呼,哪知道进去一看徐庶却是早就大醉不醒了。 田靖上来看到此种情形也是一笑,便让杨修不要打扰,他们自在旁边寻了一个雅室坐下喝茶。让店中伙计招呼徐庶先生,一等先生醒了,便上醒酒汤和香茶,然后再过来禀报。赵俨和杨修见田靖如此也是暗暗佩服。心想:田靖如今也是朝廷征北将军,算得上一方诸侯。在尚不知道对方才能的情况下,竟能如此礼贤下士,我主也算得上是英明之主了。 ( 第三十五章徐庶初来,纵论天下 其实田靖一回到平阳,徐庶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之所以故意不在驿馆等候,还要出来饮酒就是为了考验田靖,看他是否真如杨修所说礼贤下士。 没想到这个征北将军小小年纪却是如此礼贤下士,硬是在酒楼之中等了自己一个多时辰毫无怨言。 徐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不再做作,伸了个懒腰起来。那在门口守候的伙计一见他醒了,立马端过了还热着的醒酒汤。等他喝了几口,才说,“这位爷,您有几位贵客来巡,他们见您醉了,便在旁边的屋子等候。我这就去说一声,让他们过来。” 徐庶听罢故作不知,“呕?倒是慢待了客人。小二你且把这屋子酒食收拾一下,等我更衣之后,便请他们来见。” 过了活儿,徐庶整理好衣服头发,杨修在前领了两个人进来。杨修对徐庶说,“元直先生,我为你引见一下,这位是我家征北将军田靖,这位是我的同僚,官拜前军师典农中郎将的赵俨。” 徐庶赶紧见礼,“原来是征北将军,久仰久仰,今日一见果然少年英雄。这位是赵俨先生,文能安邦,却是萧何之才,徐庶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田靖赵俨这次还礼与徐庶打过招呼。然后四人分宾主落座。 田靖说道,“先生远来,之前田靖因为公事繁忙不在平阳,不能亲自招待先生,深感遗憾。今日有幸得见,能够当面聆听先生教诲,实是三生有幸。” 徐庶听罢倒是老实不客气的生受了。在他看来,田靖若能得他指点,真的是三生有幸。“田将军出身于幽州,原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骑都尉,机缘际会之间,仅仅两年时间,就已经成为我大汉征北将军,麾下精兵不下三万,坐拥两郡之地,也算是一等一的英雄。不过将军若认为据此可以安享太平,高枕无忧,却又大错特错。如今天下,汉室衰微,诸侯并起。北有袁绍坐镇青幽并冀四周之地,麾下精兵三十万,文臣武将不可胜数;中有曹操控制中枢,如今河南尹、兖州、豫州都是曹操领地,拥兵十万之众,足可见其实力,而且曹操大兴屯田,虽无户口百万,却是粮米充足;南有江东孙策,荆州刘表,据地自守,自成一家;淮南袁术自立为帝,野心勃勃,天下诸侯虽然同声讨之,却个个保存实力,无人肯真与之对敌;益州刘焉占据巴蜀天府之国,十数年不与朝廷交通,未必没有自立之心;还有西北马腾、韩遂,领甘凉十万羌兵声势重大。这些人哪个实力都不在将军之下,又各个不是甘居人下之人,所以以徐某观之,未来二十年,汉室衰微已成定数,诸侯争霸才是天下大势。将军若想在这乱世之中创下一番基业,必须早做准备,未雨绸缪。“ 田靖听罢认真道,“既然如此,先生可有妙策以教我?“ 徐庶对田靖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所以有意尽展胸中所学,“将军的河东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发展的根基之地。河东四战之地,北有匈奴,西有马腾、韩遂,东北有袁绍,东面是曹操,南下吗,却有张绣据宛城,刘表屯荆州。如今的河东很难发展。而且人口稀少,土地贫瘠,如今将军三万兵马只怕已经是极限了,若再想征兵,只怕百姓负担不起。若从天下形势看,上策应是入关中,自古关中形胜,秦以关中取天下,汉高祖以关中为根基而败项羽。将军若能占领关中,大力发展农耕,增加人口,只需十年生聚,十年厉兵,则天下无人能与将军争锋。只是将军如今实力不足,若入关中必与马腾、韩遂交锋,羌兵骁勇,而且不论男女老幼上马为兵下马为民,兵员充足,将军就算胜了一仗两仗,马腾韩遂还能再召集数万骑兵杀回关中来。到时候实力消耗殆尽,将军就被拖死在关中了。就算将军侥幸胜了,如今函谷关在曹操手中,夏侯渊只需提三万精兵杀入关中,将军只能是为曹操做了嫁衣。“ 田靖听罢点头,徐庶继续说道,“既然不能去关中,那么最好的办法是南下荆州。避开中原战乱,在荆州富庶之地大力发展。荆襄九郡,财富甲于天下。将军只需与张绣将军结盟,陈兵樊城,然后派遣奇兵绕道兼程而袭襄阳,荆州兵马久未经战斗,只怕一触即溃。到时候徐庶再提前为将军联系内应,里应外合,夺了襄阳,便可逐渐控制整个荆州?“ 田靖听罢摇头,“先生说的办法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攻下一个襄阳容易,打败一个刘表也容易,可是如何才能操控荆州的那些世家大族。当年刘表也是一代才俊,单骑入荆州,而稳定了荆州形势。可是如今十几年过去,刘表再无作为,为什么,皆因世家掣肘,看似政令出自刘表,实则权力却是在蒯,蔡,庞,黄这些大族手中。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只怕到了荆州不是碰的头破血流,就是像刘表一样籍籍无名了。“ 徐庶不想田靖由此见识,对他更加满意了,其实他刚才说取荆州容易,未必没有忽悠田靖的意思,可是他一眼就看出荆州问题的本质,就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了。徐庶一笑接着道,“既如此那么将军若想发展,只能东进,不是联合袁绍对付曹操,就是联合曹操对付袁绍,不知将军准备如何取舍?“ 田靖想了想说,“曹操与我一项不睦,虽有朝廷大义名分,却实是国贼,我欲联合袁绍而取曹操先生以为如何?“ 徐庶喝了口茶说道,“袁绍具有四州之地,有雄兵三十万,在他看来若败曹操如泰山压累卵,乃是必胜之战,将军若助袁绍不过锦上添花。而且结盟双方如果实力相差悬殊,那么将来的利益分配定然很难如意,到时候若要相争,不过图取其辱罢了。而且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若是袁绍南下,占了中枢,那么朝中将全是袁氏一党,将军处境只怕比今日更糟。所以若联袁抗曹,实为不智之举。“ 田靖其实以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没有徐庶所说这般透彻,但是如果袁绍胜利之后的后果他是认真想过的,如今看来,徐庶比他看得更加明白。田靖便问,“那么联曹抗袁又如何?” 徐庶又问,“将军以为若全面开展,胜负如何?” 田靖摇头苦笑,“战场形势千变万化,胜负实乃预测。就比如我这只力量的存在就是一个变数。不到最后时刻,谁又知道谁胜谁负。”田靖虽然知道历史官渡之战,曹操胜利了,但是现在的历史还和当时一样吗,他自己却不敢确认。 徐庶则笃定的说,“依我所见,袁绍必败。其一,所谓骄兵必败,袁绍的冀州兵马刚刚胜了公孙瓒,整个黄河以北无人可敌,而且袁军兵力多于曹操,所以冀州兵马必生骄傲轻敌之心,此至败之因一也。其二,袁绍好谋无断,临大事往往犹豫,战场之上难免错失战机,铸成大错。其三,袁绍有意废长立幼,却又早早给了三个儿子领兵主政之权,如今麾下将领各有心思,扶保不一,内部乱象已萌,将来必生内乱;其四,袁绍麾下众将,颜良、文丑不过一万人敌而,若论领兵之才,当年鞠义,如今张郃方是首选,可是这二人在袁绍麾下都得不到重用,所以冀州的将领比之曹操差之远矣。第五,如今皇帝在许都,袁绍已经失了先机,若他不主动南下还好,若是他主动兴兵就失了道义,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失了天下民心,则难成大事。以此五点观之,袁绍必败。” 田靖听罢也是觉得徐庶所言和历史上曹操对袁绍的评价又很多相似之处,十分有理。这样田靖便又再拜,认真向徐庶请教起河东兵马下一步的发展方向问题来。 徐庶这才说道,“袁绍若败,后方必然空虚,曹操一定会把冀州牢牢控制在他的统治之下。若是曹操在与袁绍一战之前解决了徐州的问题,那么他也一定会控制青州,以河南,河北,青徐兖豫六州之地为根基。但是并州和幽州就不一定了,并州与匈奴、鲜卑接壤,如今一半异族控制之下,幽州常年交兵,民不聊生,又有三郡乌桓常年掳掠。这两个地方他未必愿意全部控制在自己手中,而且他也不一定有实力控制。所以这就是将军的机会。在袁曹大战之时,将军若能以奇兵三万,控制并州高干的人马,并且占据并州,则战场形势立马改变。到时候曹操挥军北上之时,将军就趁机夺得幽州。听闻将军出自幽州,与公孙氏后人有旧,到时候令其招揽旧部,定可事半功倍。将军具有二州二郡之地,可养十万之兵,加上与曹操的盟约根基可稳如磐石。若将来中原有变,曹操一统天下,将军就将麾下兵马亲投曹操,也不失万户之侯。若是曹操战败,则将军领大军南下,夺冀州,占河南,未必不能成为下一个曹操。如此,则大事可成矣。” 田靖听罢大喜,“先生所言大善,既如此田某愿将河东十万百姓,三万兵马尽托于先生。从今日其,先生就是我征北将军府军师将军,所有军务民政一切事物均先汇报给军师将军,再由徐将军拟出意见报给我处理便是。”如此一来,徐庶的职务便相当于田靖这个河东小朝廷里的宰相之职了。 徐庶初到河东,仅凭一席话田靖就把如此重要的位置给了徐庶,徐庶能不动容吗。立马躬身施礼谢恩,从此死心塌地甘受田靖驱策了。 ( 第三十六章徐州惊变,吕雯寻死 田靖拜了徐庶为军师将军,在自己的府邸旁边专门为徐庶见了一所军师将军府,并在议事大厅之旁批一个厢房作为军师日常办公的所在。田靖这个征北将军因为常年在外,所以议事大厅很少使用。如今他回到河东,也不过有必须得自己出面的事情,才召集众人商议。 倒是徐庶这个军师将军事无巨细,所有事情都得管,所以他倒是天天在征北将军府中办公。河东事物千头万绪,徐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田靖怕他忙不过来,以后军师,主薄杨修为他的副手,帮他处理公务。 田靖突然想起历史之上,徐庶因为母亲的缘故,终于弃刘备而投曹操。所以他早早安排心月复之人前去荆州接徐庶的目前来平阳生活。 这一日,徐庶的母亲到了,田靖亲自以晚辈之礼拜见之后,又给老夫人安排丫鬟侍女照顾她的起居。听说老夫人身有陈珂,哮喘不止,便又请岳父祁民,妾氏祁莹为老夫人症病。徐庶心生感动,对河东之事更加上心了。 去接老夫人的人是史达派出的谍报营精干人员,他们在路上打听到一个消息,觉得十分重要,便立马报告给了田靖。 这个消息很混乱,先是说袁术勾结了吕布手下欲生擒吕布,结果被吕布跑了,双方交恶。后来,趁吕布与袁术相争,刘备奇袭下邳不成,便向曹操借兵。曹操发兵讨伐吕布,并围下邳,吕布却又向袁术乞援。现在徐州一片大乱,后面的情况尚不清楚。 田靖听罢,首先想到了历史上这些事情也多发生过,只是细节发生了许多改变。不过曹操要对付吕布确实是早晚的事情。他开始担心起吕雯的安危来。只是地处河东偏僻,很难马上获知徐州消息。他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徐州去。 田靖命令史达,让谍报营把外围所有人手全部放到徐州去,全力打探徐州消息和夫人吕雯的情况。若是需要接应夫人,他的可以便宜行事。而他自己也准备马上起身赶往许都,说什么也要献帝允许他去徐州一趟。 **************************************************************** 徐州下邳城中,如今吕布愁眉苦脸。 一个月前,他的部下郝萌屯兵夏丘。郝萌言道夏丘附近山中多有珍禽异兽,十分适合打猎,便邀吕布到夏丘围猎。可是不知怎的这袁术麾下的张勋领着麾下伍万人马竟然把这夏丘给围了个严严实实。吕布打猎只带了不到五百亲兵,虽说弓矢还比较多,但是也不具备和十倍之敌一战之力。后来幸好裴元绍新附的一千多人马正在左近训练,他便派遣了几名了解当地山川地形的灵活士卒悄悄潜进山中,把吕布和十几个亲兵从山间绝壁之中接了出来。 吕布既离了夏丘,飞马赶奔高顺大营。高顺领兵三万南下夏丘大战张勋,双方互有胜负。张勋退守夏丘城,郝萌公然打出了袁术的旗号。可是几天之后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郝萌麾下将领曹性杀了郝萌,领兵紧闭夏丘城门,不让张勋的人马进城。吕布趁机发动总攻,杀得张勋大败。 这时原本在小沛驻扎的刘备却不安分起来,勾结了曹操领兵围攻下邳。吕布不想将来月复背受敌,虽然胜了却主动在阵前与张勋媾和,准备先回去解决下邳的危机。 可是等回到下邳才发现,曹操当真老奸巨猾,他答应了刘备之时却为真正出兵,等刘备在下邳城下被张辽杀得大败之后,才率领大军稳扎稳打,一个个的攻克吕布在徐州的据点。 如今自己麾下的几路兵马全部被曹操的大军打散了,他让高顺、张辽帅残兵撤往郯城休整,自己则领两万兵马固守下邳,准备在下邳城下拖住曹操进攻的脚步。 听从陈宫的建议,吕布决定于袁术捐弃前嫌,双方结盟,请袁术发兵相助。相信一个月后有高顺与袁绍的两只援军来到,曹操大军定然不占自溃,全面撤退。可是哪知道这袁术无耻,蹬鼻子上脸。封了吕布个伪朝的彭城侯,前将军的官衔,并且要求吕布送女儿入宫。 吕布看罢大怒,视为奇耻大辱,一把手撕碎了书信,赶走了使者。可是今日一听曹操现在集结到下邳城下的兵马已经达到伍万又有些后悔起来。他想追上使者是不可能了,便派心月复之人前往袁术那里送信。意思是封赏都接受,不过这爱女只有一个,一向娇生惯养,非是不愿入宫,实在怕惊了仲氏皇帝的大驾。若是皇帝不弃,他愿意把女儿嫁与袁术长子,双方做个儿女亲家。另外他决定把夏丘到淮阴一线以南的地方全部割让给袁术,还请袁术迅速发兵。否则等曹操攻破下邳,就为时已晚了。 吕布送出书信之后,一脸愁容,一是不知道袁术是否会答应自己的条件,一是自己的吕雯他最清楚,她已经嫁给了田靖,万万没有让他再嫁袁术之子的道理。可是如今形势如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希望自己的夫人严氏能够说服女儿嫁给袁术的儿子以解下邳之围了。 如今的吕雯坐在自己的母亲面前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就是那个自己日夜想念的母亲吗。为了父亲所谓的大业竟然要牺牲自己,不仅仅是牺牲,是让这个已经嫁过人的妇人再扮作处女嫁给一个权贵之子,只为了下邳,为了父亲的基业。这种事情外人都说不出口,如今劝说自己的却是自己的母亲。 吕雯双眼之中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她对自己的父母有得只有恨,她对自己的人生突然觉得很可笑。听完严氏的劝说,吕雯一句话也没有说,严氏只当她答应了,便急急去告诉吕布。 等严氏走后,吕雯一个人走到了府中莲池之旁,只觉得万念俱灰便不管不顾的跳进了冰冷的池水之中。 最先发现小姐跳湖的是吕雯的贴身侍女,等她的声音一喊出来,早有一个人影像离弦之箭一般窜了过来,二话不说便跳入水中,搭救吕雯。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男子才把吕雯从冰冷的池水之中救了上来。丫鬟们早已经看清这是小姐的义弟陆麒麟。赶紧上来舀被子包了小姐,让有经验的丫鬟为小姐按压胸口,做人工呼吸。 还好发现的早,所以吕雯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她被就过来有了意识之后,反倒情绪激动起来。大喊父亲母亲不是人,还要再死。 这时闻讯的吕布和严氏夫人已经赶来了。严氏夫人抱着吕雯大哭,“女儿啊,是娘不好,娘不再逼你了。” 吕布却是冷冰冰的看着场中众人,说道,“今天的事情若是有人传出去,那么莫怪我刀下无情。都给我滚出去,我和小姐说话。” 所有人都依言走了出去。只留下小六陆麒麟一个人一动不动。 吕布瞪了他一眼,“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还不快滚。“ 小六还是一动不动,只是用眼睛盯着吕布,眼中的怒火似乎要把他杀死一般。吕布这些到来了兴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挑衅他。至少这几年没有过了。他一步步地朝小六走去,每一步都很沉重。他在释放自己的杀气,一点点的加重,直到小六喘不过气来。 小六这才发现这是自己平生遇到的最大的敌人,当年在长安被人刺杀时那种生死立判却又莫名恐怖的感觉。 小六终于抵挡不住吕布的气势,一转身从背上取下那柄跟随自己多年的银枪下来。小心的将两节枪杆拼在一起,便有一根如毒蛇般的银枪准备进攻了。 他使出看家本领,一枪刺出迅猛如电直奔吕布的眉心,吕布早看到他的动作,但是脚下却不停,仍然稳稳地向小六走去,就在那枪到眉心的时刻,吕布转身低头,一伸手就攥住了小六的枪杆,双手一用力,精铁的枪杆居然应声折断,这得多大的力气啊。小六身子一滞的时候,吕布一双肉掌,一个拍向了他的胸口,一个捏向了他的咽喉。 吕雯大叫一声:“住手“。 吕布却浑似没有听到一般,双手的招式并不放缓。倒是小六被吕雯的一叫换起了斗志,不躲不闪似要硬生生挨那吕布的致命一击,而他手中的半截短枪则如一把短剑刺向吕布的心口,这是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 吕布不怒反喜,在招式使老之前从容变招,然后笑着对小六说,“没想到你这么小的年纪却能看透生死,倒是适合学我灭天戟法。你这女圭女圭可愿拜我为师?“ 小六被这没来由的变化搞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坚持道,“你若逼我姐姐做她不想做的事情,我小六就不会坐视。若想我姐姐嫁给袁术的无能儿子,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吕布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这个时代,没有那个人可以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吕雯如此,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所以,乱世求生,什么道义廉耻都要扔到一边,只有活下来的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也没有人能够违逆。“ ( 第四十一章吕布身死,曹操班师 张辽、高顺救了曹性,这一问才知道城中形势。现在四门已经丢了三个,将军府、县令府、府库、粮仓都被曹操的兵马控制。吕布被俘下落不明,其它将领都降了。张辽突然想起裴元绍说派五百士兵护送陈宫从北门出城,便问起曹性可见过主簿陈宫。曹性却是摇头,根本没有见到陈宫领着人到北门来。张辽长叹一声,怕是陈宫也在乱军之中遭难了。 张辽、高顺知道事不可为,便决定迅速撤军。为了防止曹军追击,高顺带领陷阵营三千兵马沿途设伏。 夏侯惇撤退之后,把情况告诉曹操,曹操果然派兵来追。不过高顺早有准备,伏兵尽出,杀得追兵不敢向前,这才领兵从容而退。 张辽、高顺、曹性三人领兵北上与吕雯汇合,这才商量起下一步的行止来。 如今下邳丢了,郯城也丢给了袁谭,他们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吕雯突然想起当时田靖和自己说,危急之时可以去琅琊投臧霸,便把想法与众人说了。 哪知道众人都不同意他的办法,认为臧霸一定会投降曹操,出卖他们。 吕雯无法劝说他们,只好听他们意见。 张辽、高顺他们商议的办法却是回北上东海郡,先攻下兰陵,截断袁谭退回泰山郡的之路。然后进攻泰山郡南城、南武阳等县,这些原先都是徐州领地,只要进攻的办法得当,定然可以迅速舀下,然后收集粮草,占据三城自守。 就算曹操大军来攻,抵挡不住,也可以退入泰山群山之中,与敌周旋。众人一致同意,吕雯自然不好反对。不过她却想到一个好办法,就是当日陆麒麟是假扮吕布杀出重围的,如今曹军知道吕布被俘,袁绍的兵马却不知道。不如还让陆麒麟假扮吕布,打吕布旗号,这样可以震慑袁绍的兵马,壮大自己的声势。 众人都觉得此计甚好,于是一只“吕布”带领的大军便向兰陵县杀了过去。 ************************************************************************ 下邳城中虽然跑了一个曹性,但是吕布被俘,诸将投降,不仅得了降卒一万多,实力大增,这府库中的金银粮草也是众多,不仅能够抵消曹操这次进攻的损失,还能大赚一笔。曹操的心情自然很好。 唯一遗憾的是夏侯惇受了重伤,曹操已经派人请名医给夏侯惇医治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 现在有两件事情是曹操比较头疼的,一个是吕布如何处置,一个是刘备和他的兵马如何处置,曹操着实没有想好。 这吕布吗,号称万人敌,确实是天下一等一的猛将,若是能够为自己所用,那是相当大的一个助力。可是这吕布却是几番反复,实在不能让人相信,而且吕布不仅反复而且噬主,丁原和董卓都是死于吕布之手,曹操可不想把这么危险一个人放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在曹操心中这杀吕布的心思已经定了。 在一个就是刘备,原本自己与刘备并无交集,但是就这么一个无兵无粮的落魄宗师,这个宗师还待考证,却趁陶谦之死得了徐州。当年若不是此人,这徐州早就被自己舀下了。刘备素有仁义之名,在天下英雄中的口碑算是好的,此次若不是得他相助,只怕也不容易舀下吕布和徐州。自己若是待他薄了,只怕将来其它人未必肯投效于我。可是这个人难道没有野心吗,放在外面会不会有一日成为我的月复心之患。这个当如何是好呢? 正想着,突然听到亲兵来报,军师祭酒郭嘉求见。 曹操点头让他请郭嘉进来。郭嘉到了先是一笑,“恭喜明公得了徐州,又得吕布一员猛将。” 曹操看到郭嘉表情就知道他有意试探,笑道,“你这家伙,明明有话却不明说。这得了徐州值得恭喜,只是这吕布吗,我是准备杀了的。” 郭嘉见曹操如此一说,“心中大喜。郭嘉正怕曹公以为吕布勇猛便想委以重任,这样看来,我是不用担心了。”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可惜那陈宫不曾抓到。” 曹操奇道,“这陈宫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就是你的探子也没有得到消息吗?” 郭嘉苦笑一声,“还真是凭空消失了。那侯成、宋宪说在将军府外还曾与陈宫一个照面,可是如今我派人把城中犯了个底朝天,也不见此人踪迹。” 曹操说道,“跑了便跑了,一个跳梁小丑,管他作甚。我这里还有一事,就是那刘备你觉得该如何安排?” 郭嘉想了想说,“不如曹公先带此人回京,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不迟。” “恩,这倒是个法子。路遥见马力,日久知人心。还是多了解些日子的好。”曹操说道,来啊,“召集众将到将军府议事!” 将军府中,曹操麾下众将除了夏侯惇都到了,包括新降的侯成、宋宪、魏续。刘备领着关羽、张飞也来将军府听令。 曹操见众人到了,也不客套,命令道,“来啊,把那吕布押上来,我倒要看看他今日有何话说?” 吕布上来先是叫嚣,“曹操用奸计胜他,胜之不武,若是有胆可敢与他阵前大战三百会回。” 到了大厅之中,吕布见到站在队尾的侯成、宋宪二人,大叫,“直娘贼,忘恩负义的狗贼,枉我厚待你二人,给您们高官厚禄,如今你们却卖主求荣。来日我吕布定然不放过你们,将你们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 这二人面红耳赤,低头不语,毕竟有愧于心,也不敢和吕布对视。 曹操见吕布大呼小叫也不去离他,等他到了近前,见他不跪,曹操才道:“大胆吕布,当日你勾结张邈,领兵占我徐州。后来流落小沛,却又用奸计多了徐州,与朝廷为敌,今日我我将您舀下,你麾下的将领都背叛了你,你还有何话说?” 吕布言道:“我吕布武功天下无双,自然不肯屈居人下。当日你不过是一个自封的兖州牧,我有实力攻打兖州那是我的本事。不过如今不同,明公身居大将军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名臣武将辅佐,定可一统天下。我吕布原为明公驱驰,明公在内辅佐圣上,总揽朝政,我为明公奔走天下,扫除不臣,不知明公以为如何?”吕布相信凭自己的武功定然能够打动曹操。 可是曹操听罢嘿然不语,这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 一旁的刘备这时却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怕曹操因此动心放了吕布。刘备赶紧上前一步说道,“明公不可,明公不见顶丁建阳和董仲颖的下场吗?” 曹操早有了杀吕布的心,刘备一说正好从谏如流,命令道左右将吕布推出去就地正法。吕布听罢大惊,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一般地大叫起来。被拖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大骂刘备这个忘恩负义的大耳贼。 不一会儿功夫,士卒取了吕布的头颅回来。场内众人均是一惊,想不到这个不可一世无敌天下的吕布就这样死了。 吕布既然死了,曹操却不好再对死人太过刻薄,命人把他的尸首装殓了用士大夫之礼安葬吕布。 就在这时,殿外有人禀报,说是琅琊臧霸亲自来投降了。 臧霸在陶谦主徐州的时候控制琅琊却并不完全臣服;在刘备主徐州的时候,甚至连名义的效忠都没有,只是自己占据琅琊自守;后来吕布入主徐州,臧霸被封了个琅琊太守,奋威中郎将的官职,臧霸并没有拒绝,所以臧霸也算是吕布麾下的八健将之一。 这次曹操灭了吕布,臧霸却亲自从琅琊跑来投降效忠曹操,可见臧霸虽然善于见风使舵,但也会看谁人,他这次是决定把最大的宝压在曹操身上了。这次要投就投个彻底,用完全的忠心换了曹操的信任和重用。所以他把琅琊的兵马粮草情况,各县驻防情况,琅琊郡人口财帛情况全部带了一份详细的文书来见曹操。 这一进门,就见到了曹操杀吕布一幕,臧霸也被吓得有些胆寒。这纵横天下的吕布曹操说杀便杀了,曹操当真是一代枭雄啊。 曹操见到臧霸十分客气,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虽然之前已经得了郭嘉那面传来的臧霸愿降的消息,但是臧霸的表现的忠诚还是出乎了曹操的意料。曹操一激动,便下令让臧霸继续镇守琅琊,辅佐未来的徐州刺史。同时曹操还许了臧霸一个关内侯的爵位,这个只要回去报给献帝献帝自然是应允的,所以曹操的话几乎就相当于金口玉言。 臧霸满心欢喜,曹操让他继续收琅琊,他可不敢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接受了。便提出想让自己的长子臧艾虽在曹操军中历练,这是有意以子为质了。 曹操大喜,欣然接受。然后便趁机安排起徐州的一应事务了。曹操留下将军车胄为徐州刺史,曹洪领兵两万镇守徐州,同时扫灭吕布余党。徐州降卒全部在曹仁将军帐下听令,随曹仁、于禁南下进攻袁术。 豫州刺史刘备剿灭吕布有功,随曹操一起班师回许都,面见献帝。 ( 第四十二章刘备心思,纪灵兵败 刘备随曹操班师,身后只有关羽、张飞、陈到、糜竺、简雍等人和三千兵马,这些都是刘备的嫡系,他们随刘备转战东西,一直跟随在刘备左右。 张飞说道,“大哥,我们帮曹操杀了吕布,夺了徐州。这曹操倒好,只给了大哥一个豫州刺史的虚名,我们现在是没有一个立足之地,这三千兵马的粮草还要仰仗曹操,这不是明白地受制于人吗?” 刘备瞪了他一眼,“就你多事。这次回京,要面见皇帝,到时候少不得还有封赏。你给我记着,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隐忍,切莫再生事端。等到机会来了,我们兄弟自然月兑得牢笼,天高任鸟飞。” 张飞哼了一声,又道,“对了大哥,怎么不见子龙。当日攻入下邳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 刘备小声说道,“我有要事安排于他,你记着将来在别人面前不可说起子龙之事。他新到徐州,很多人并不识他,他离开我们曹操的人自然不会注意。” 张飞很好奇想问刘备究竟是什么事,可是刘备却是一言不发。张飞无奈自去了,关羽在刘备身后突然说了句,“大哥,我们这次进京,无异于进了龙潭虎穴,将来月兑困定然困难。你既有后招,何不现在就走。” 刘备一笑,如今想要争霸天下,“要不靠实力,要不靠名声,我们比起曹操,袁绍各方面均有不足,将来如何号召天下英雄听我号令?这次去京城,我就是要抓住皇帝这个机会,让我的名声显于天下。到时候再走,就不是今日光景了。” ********************************************************************** 赵云当日带了陈宫出城,陈宫却是不愿意为刘备效力。赵云按刘备的吩咐对陈宫也不为难,只是说不管陈宫去何处,定要保护他的周全,等他安全了才回去复命。 陈宫本以为自己不投刘备,刘备就会命赵云杀他,没有想到却是如此。他有心去郯城寻高顺、张辽,但是一想凭着这两个武夫定然难以成事。便想北上投袁绍,继续与曹操做对。可是又一想袁绍的为人又暗自摇了摇头。 后来一想既然中原无处容身不如南下看看谁是可以扶保的明主。不过他却不便与赵云明说,只说自己心灰意冷,想归隐田园,请赵云送他去广陵寻亲。 赵云护送陈宫到了淮阴,见陈宫果然有亲戚在此,留下十两黄金作为礼物,与陈宫告别。 刘备生了招揽陈宫之心也是临时起意,他并没有把握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让陈宫为他效忠。只是希望预埋一个伏笔,结一个善缘罢了。 赵云此行的真正目的,却是屯兵广陵的陈兰、雷薄二人。当日刘备攻打广陵,本来已经与陈兰、雷薄商量好,这二人愿意投降徐州归顺刘备,可是吕布偷袭下邳,刘备仓惶回师,这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刘备自然不指望现在这二人还能归顺自己,不过派赵云在他们军中却是一个伏棋。袁术称帝之后,倒行逆施,搞得天怒人怨。治下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者众多,他麾下的士兵也经常拖欠粮饷。 先是孙策反了袁术,自立江东,后来曹操,刘表,孙策、刘备、杨奉四路大军来讨伐袁术,战乱不断,他们二人知道袁术早晚必亡,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刘备安排赵云在此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月兑困离京的时候,能够掌握这一支力量。 *********************************************************************** 纪灵领兵两万援助下邳,却离城百里不进不退,主要还是因为袁术那里舀不定主意。如今下邳城破,吕布身死,纪灵再留在当地自然没有了意义。他带兵迅速南撤,之前北上来援的最后一个据点是夏丘城,纪灵在那里留了两千兵马守卫,以为粮草中继之所,所以纪灵撤兵也是先往夏丘。 纪灵在夏丘补充了粮草之后,留下五千兵马守夏丘,准备撤回他在钟离的防地。但是袁术一道命令却让他立刻改变了行程。 征北将军田靖领兵一万,如今已经到了项县,准备进攻城父县。新投袁术的刘辟、龚都二人本是流寇,虽然得了袁术的粮草装备支持,但是还是不堪一击,大败之后缩在城中不出,派人十万火急向袁术求援。 袁术一看只有纪灵离城父最近,而且他手下能舀的出手的大将也就是纪灵和张勋二人。便命纪灵前去支援。 如今这汝南局势倒也蹊跷,镇东将军杨奉占据了汝南的西北部,袁术则实际控制了汝南的东南部,而且通过收编流寇刘辟、龚都等人,增加了汝南的军事实力。 献帝原来把杨奉安排到汝南本来就为了对付袁术,哪知道这杨奉却是真的阳奉阴违,与袁术暗通款曲,形成了默契。就是偶有一两次交战,也是我进你退,然后你进我退,没有什么伤亡,跟演戏一般。 双方更是纵容刘辟、龚都在中间地带劫掠百姓,以为缓冲。 如今袁术在东南被孙策打得处处失地,在北线进攻徐州也没有成效,为了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便招降了刘辟、龚都,封他二人为征西中郎将和扫北中郎将,支援他们粮草。 征北将军田靖奉召南下,到了平舆见过杨奉、韩暹二人。他们原先就是老熟人,而且还有很深的过节,所以这面子上的应酬一过,田靖立马要求屯兵项城。 田靖与杨奉商议,他负责东向进攻城父,龙亢和洨县;杨奉负责南下进攻新蔡、新息和汝阴。先占领汝南全境,再进攻袁术的庐江。 杨奉也不傻,如果能够扩张领地他自然是愿意的,田靖就算打下再多的地方,他的根基在河东也不能常驻汝南。杨奉原来不愿意扩张,是不愿意与袁术正面冲突,白白折损自己的实力。 现在看样子,朝廷是要全力对付袁术了,如今形势下趁机扩大自己的实力倒是好事。所以杨奉要调兵遣将,让韩暹领兵一万南下新蔡,做做样子。如果田靖那面进攻顺利,袁术肯定集结重兵对付田靖,自己就趁机夺了新蔡等县。若是田靖进攻不顺利,那么他自然也打过,做做样子回师平舆罢了。 田靖到了项城之后,胡才立马便出现了。他已经提前去见过了刘辟、龚都二人,他们被胡才说服早有投效田靖之心,只是不知何时有机会。之前田靖送粮草给他们,他们也很感激。这下田靖到了项城,这二人立马决定投降,献城给田靖。 可是田靖却阻止了他们,让他们立刻向袁术求援,田靖要在这项城之中钓一条大鱼。田靖让王平领一营兵马在城父城下扎营,也不攻城,每日只是名人阵前挑战。 刘辟、龚都连败两日不敢出城,只是高悬免战牌,但等纪灵的救兵。 十日后,纪灵的一万五千大军赶来,在这城父城下扎营。纪灵入城去见了刘辟、龚都二人,问清了这几日的战事。对二人说,“不必担心,我这次领兵一万五千,你们城中尚有五千兵马,如今我们兵力一倍于敌人,而且又占有地利,要败那田靖易如反掌。我们不仅要胜,还要彻底打散他们,攻下相城。” 第二日一早,纪灵阵前邀战,王平亲自出马只占了二十合,却不是纪灵的对手。王平撤回军中,纪灵命人趁势掩杀,王平指挥不及,全军大败撤军五十里。 纪灵也是一员稳重的将领,怕有伏兵不敢猛追。追出三十里,便撤兵回城父了。当夜晚间,刘辟、龚都令人杀牛宰羊,又准备了千谭美酒犒赏纪灵和他的军士。 纪灵到了城父,只一战就打败了田靖的兵马,心中畅快。再加上刘辟、龚都劝酒殷勤,他想如后还要好好拉拢这二人,也不便薄了他们的面子,便开怀畅饮了起来。 畅饮之后,纪灵有些醉意,回自己的中军大帐休息。刘辟、龚都借机告辞回城去了。当夜晚间,伍习领三千骑兵,埋伏在纪灵大营不远处。等到子时一过,立即冲营。这三千骑兵一入纪灵营中,便四下放起火来,然后直奔中军大帐,一路见人便杀,要生擒纪灵。 纪灵原本在帐中熟睡,亲兵闯入帐中,唤醒了纪灵。纪灵虽然还有些迷糊,但还是立即披挂随着亲兵亲兵冲出大帐,出去组织兵马防御。 可是这伍习的三千骑兵之后,尚有三千步卒,他们个个手持刀盾,锐不可挡。纪灵见无法组织起防御,这大营是守不住了,便领了亲信撤往城父城下。到了城下,大叫开门。 刘辟、龚都早在城上等候,却佯作不知发生了何事。听说田靖的兵马杀来了,他们却说怕敌人趁机进城不敢开门。 纪灵大怒,最后决定派身后一般人马列阵阻敌,一半人马进城。刘辟、龚都这才不情愿的开门。 纪灵见城门一开,立即进城。可是他刚一进城就觉得马失前蹄,却是被绊马索绊倒了。等他起来再看时,早有刀斧手把大刀架在他的颈项之上。而身后的城门这时又突然关了,自己的大部分士兵都没有进来,而那些侥幸进来的,如今也被刘辟、龚都的人射成了刺猬。 ( 第四十三章 陈纪出战,排兵布阵 纪灵被人五花大绑捆上了城墙,刘辟龚都对着城下大喊,“纪灵已经被俘,尔等还不弃械投降” 城外一阵大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刘辟这时已经在城墙上竖起了大汉的旗帜刘辟接着喊道,“袁术倒行逆施,我等均以归顺大汉朝廷尔等放下兵器速速投降,还有一条生路现在朝廷五万大军包围了你们的硬盘,你们是跑不出去的就算是跑出去了,袁术刻薄寡恩,定然还会治你们的罪还是赶紧投降吧”dm 伍芳带着骑兵已经追击纪灵到了城下,听刘辟这么一喊,“心说,这厮倒是个聪明的,又是威胁,又是虚张声势的,只怕这些扬州兵马降定了” 还真别说,这些城父城外的扬州兵群龙无首,基本上都弃械投降了只不过毕竟扬州兵马有一万五千多人,杀散他们容易,要想都包围全歼是不可能了,只能最大限度的杀伤敌军 这些扬州兵马抵挡不赚便四散而逃,田靖命伍习的骑兵继续追击,步兵则在原地打扫战超控制俘虏田靖在战前已经命鞠演陈双领了两千多人在敌军撤退的路上伏击相信他们那面还会有一定斩获 田靖领了亲兵进城,刘辟龚都把田靖迎进城中,以下属之礼相见田靖坐到主位之上,命人带纪灵来 纪灵上来一脸不愤,大骂刘辟龚都无耻,见到田靖也不下跪 这时早有亲兵用枪杆在纪灵的膝盖后面一磕,纪灵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田靖怒道,“大胆纪灵,如今已是阶下之囚,还敢如此嚣张见到本官,因何不跪” 纪灵怒道,“我是仲氏朝廷的车骑将军,上跪天子,下跪父母,你这鸟官,本将军因何要跪” 田靖本来还有心收复于他,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是个桥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驴而且历史上,纪灵对袁术十分忠心,若想招降他只怕自己是没有这个能力的田靖想到此处,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问道,“纪灵你也算一个豪杰,错仕伪朝,是被袁术那逆贼蒙骗今日我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赎过,来日我可在献帝那你为你请封我问你,你可愿意以效忠朝廷” 纪灵冷哼一声,对着田靖吐了一口唾沫,口中还骂,“跳梁小丑” 田靖心说你别嚣张,我还真就不稀罕你这号货色田靖命左右把纪灵拖下去砍了,传首京师 田靖详细了解了城父城中情况,和刘辟龚都商议如何整编之事 这时,鞠演陈双领了兵马回来,他们伏击了溃兵,伤敌两千,俘虏了一千余人伍芳的骑兵继续追击,他们二人先回来复命 田靖决定另行成立一个“信”字营,以刘辟为中郎将,龚都辅之缺编的人员,从俘虏中补充俘虏因为刚刚投降,若是带他们上战场定然是个不稳定因素所以让陈双负责训练降卒,然后把他们与原有的军队混编大军在城父县修整三天,田靖留下龚都陈双守城,自己带领本部一万人马与刘辟的三千多兵马继续东进田靖命伍习领骑兵进攻洨县,自己带大军南下攻龙亢 伍芳那一路赶到洨县的时候,县令和县尉居然弃城逃跑了等到进了县城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曹仁带兵两万大军已经攻克了夏丘洨县离夏丘极近,现在不管是田靖和曹仁的兵马来攻他们这一两千人都是守不住的,所以干脆弃城了 田靖到了龙亢,见到城池防守严密,城中原有五千守卒,加上从城父扯下来的纪灵的兵马大多都逃到了此处,所以一个小小的龙亢城聚集了不下一万守军 田靖看了看这座城池,城墙低矮,倒不是攻不下来不过攻城战,毕竟伤亡就大了,自己兵力有限,可不想在此浪费兵力但是这么一个城池横亘在这里,不强攻也不能南下 第二日一早,田靖命人摆开阵势,准备试探性的攻击 没想到,他的兵马还没有开始进攻,这龙亢城南面尘土飞扬,又有一支人马赶来当先的旗帜上面,斗大的一个“陈”字 田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便按兵不动,在阵前相侯 不一会儿那一支人马约有五千人在城下摆开阵势,做好了野战的准备;这时城门大开,城中也出来五千兵马在那只人马旁边列阵 敌营之中一员将领轻轻一催脚下坐骑,一人独马上得前来那人到了田靖兵马箭矢射程之外的地方便勒助了马匹,高声道:“在下仲氏朝廷骠骑将军陈纪,对面军中何人主事,可敢上前答话” 田靖一听来人既然向他叫板,他倒不好不上前了田靖让王平全权指挥,自己一夹马月复缓步上前到了近前一抱拳,“在下大汉征北将军田靖是也,不知道陈将军唤我前来,有何见教” 陈纪也不看田靖,从怀中掏出一个诏书来,拿起来拿腔作势地说:“我仲氏皇帝有命:尔等宵小不宣而战,实为不义;尔等侵我边境,残害我百姓,实为不仁;杀我上将纪灵,占我汝南三县,是可忍孰不可忍今遣上将陈纪与尔等堂堂正正一战若我仲氏军胜则尔等退出汝南,交出杀害纪灵之罪魁祸首,交出反贼刘辟龚都;若我军败,则撤回淮河之南,从此不再踏入汝南一步尔等可敢应战否?” 田靖听罢也是一愣,这仗还有这么打的吗?难道他袁术是宋襄公,还要与我堂堂正正一战不成田靖笑道,“不知陈纪将军准备如何打法?” 陈郡很严肃道,“我军新到,若是今日一战,相信将军纵然胜了也是胜之不武我约将军三日之后在龙亢城下摆开阵势,双方各出一万兵马,堂堂正正而战若败了我立刻撤出龙亢,退兵淮河以南若是我胜了,将军则要撤出汝南,交出杀纪灵的元凶,交出刘辟龚都两个叛贼” 田靖一笑,你们远来,约三日之后再战我可以答应只是这杀纪灵之人就是我,你若有本事取我首级就在战场上一较高下至于刘辟龚都是我的属下,不管胜败都不会交给别人,你若是愿意,便三日后一战;若是不愿意,那你我各自回营,我这就安排大军攻城 陈纪脸上现出怒容,不过还是强行忍了下去,然后说,“好,三日之后,我陈纪定取你的首级”说罢回身拨马转归本阵去了 田靖拨马回营,把情况告诉王平王平鸣金收兵,大军撤回营寨防守回到中军大帐,田靖召集众将议事,说起今天的事情倒也觉得好笑,都什么时代了,不想还有这样坚持春秋战国时战法的将领 王平在一旁说,“将军,虽然这陈纪有些可笑,不过他既然提出列阵比试,想来是很有些本领的我们既然答应了,就应当早做安排,以策万全” 田靖一定王平所言有理,便道,“不知将军以为这一战当如何打法?三日后我们当如何布阵” 王平赶紧说道,“这阵法变化讲究地是整齐如一的执行力和随即应变的临阵变化之能现在不见敌人用何阵势,我们又如何应对不过要是让我指挥一万人如何排兵布阵,我到是自信不会输于陈纪”王平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自信 一旁的刘辟却插口道,“光不输于有什么用,关键是要打败袁术的兵马才对吧要不我们强攻这龙亢县城,不知要付出多少损失” 王平说道,“再好的阵,归根结底还是要用人来作战士卒的纪律性,指挥的统一性才是关键那陈纪带了五千兵马来,这列一万人的军阵自然要从龙亢城中选择,但是不管是原来的守军还是纪灵麾下的溃兵,只怕都很难与陈纪的队伍配合默契所以说我认为这一战让我指挥,至少有七成的胜算” 田靖对刘辟笑道,“看到了吧,这是王平将军在谦虚那,七成胜算还不够吗?再加上我军的训练战士的士气勇气我看怎么这也得有八成吧不过刘辟将军说得也不错,不管如何这一战,我们一定要胜所以若是有能够提高胜算的办法,我们自然不能放过众人都想想主意,一起出谋划策” 刘辟说道,“我的兵马虽是乌合之众,但是之前作战也发现骑兵的作用非常大若是能有一只骑兵,作为方阵的两翼,可以增加我们的机动性,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够起到决定战局的作用” 田靖点头称是,只是有些遗憾地说道,“我原本以为到了龙亢是以攻城战为主,是以把骑兵都派去了洨县这样吧,刘辟将军遣一支人马去支援洨县,若是那面已经攻下了洨县,让伍芳领着骑兵迅速南下支援不过若是来不及,也没有关系凭我们这些人还是有把握拿下那陈纪的”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第四十四章陈纪用计,献帝认亲 既然决定了三日之后,城前列阵而战,田靖便让士卒好生休息,养精蓄锐。他左右无事便去各营巡视。到了鞠演营外,一看,鞠演正在训练士卒。之见那些士卒随着鞠演的号令,一会儿趴下,一会儿站起持顿,一会儿持弩射击,一会儿挥刀冲锋。看了半晌明白了鞠演的用意,这才大步入营。 鞠演不想田靖过来巡营,立马亲自见礼。 田靖笑道,“我观鞠将军训练士卒,实战性很强,似乎每一个环节都有准备,而打起仗来又一气呵成。不知将军的战法可有名称?” 鞠演一笑,“这套训练之法,正传自我的叔父。” 田靖赶紧道:“这是鞠义将军当年在界桥大破公孙瓒时用的战法。” 鞠演赶紧道,“当年我叔父在界桥一战中能够打败公孙瓒,靠得就是这个战法。背嵬军一人三弩,伏于阵前待敌军冲锋至近前,方才突然射击,由于距离近,甚至不需瞄准都可以大面积射杀敌军。等敌军阵脚一乱,立刻发起冲锋,定能克敌制胜。” 田靖听罢大喜,说道,“既如此,议事之时将军何不说出这个战法。当年公孙瓒骑兵尚且不是背嵬军对手,如今陈纪再有何能只怕也要在我背嵬军的弩箭面前吃个大亏。” 鞠演一笑,“我这一校人马成立不久,训练尚且不足。所以不敢说起,怕耽误了将军大事,也怕堕了我叔父的威名。” 田靖笑道,“将军过谦了”。这才突然想起己曾经答应鞠演重建背嵬军的事。看来鞠演也是有意藏拙,希望自己能够重提此事啊。便又说道,“这一战,就让你这一校人马布置于前军,若是能取奇效,战后我可让你重建背嵬军,编制暂定三校兵马,由你**领军。” 鞠演立马跪下谢恩,“多谢征北将军。” 田靖赶快让鞠演起来,然后问道,“我一直很奇怪,鞠义当年为何为这支兵马起名背嵬军。” 鞠演赶紧道:“背者背负橹盾,既能阵前阻敌,又能伏地隐身,而且有背水一战,只能进不能退之意;嵬者,高大如山,取其临危不乱稳如山岳之意。” 田靖听罢赞道,“不错,这背嵬二字取得好。这一次我要在战场上看看你背嵬军的威风。” ************************************************************************ 三日之后,田靖在龙亢城下列陈,由于伍芳的骑兵还没有来得及赶来,所以这次一万人的方阵之中皆是步兵。前面共有三排弓手,之后是鞠演的背嵬军,背后是长矛兵,刀盾手在大营两侧以为机动。 看到王平摆的阵势,田靖知道王平这是要靠步兵方阵堂堂正正打败敌军了,方阵中规中矩没有任何花哨。唯一的奇兵就是鞠演的这一校,一人持三弩的背嵬军了。 田靖站在一旁的高坡之上观敌瞭阵,准备好好看看这一场大战。哪知道等到日上三騀了,还是不见龙亢城中有人出来。 田靖心说莫非是陈纪的疲兵之计,故意让我军在城外等候?但是他们要是这时才出来列阵,两军阵前一览无余,这仗该如何打呢?田靖没有想明白,又等了半晌不见敌军出城,意识到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便让王平安排人前去叫阵。哪知道城上还是无人应答。王平顾不得许多,派一校刀盾手冲到城下,却发现城上根本没有人射箭阻挡。 这下王平可奇怪了,也不列阵了,大军立马攻城。士卒爬上城墙一看,虽然旌旗招展,可是却没有守军,城上站立的都是穿了军服的草人。 等下了城打开城门之后,大军涌入城中,才发现城中根本没有抵抗。老百姓全部关门闭户躲在家中,整个龙亢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田靖这才晓得中了陈纪之计,名斥候迅速南下打探消息。留下一校人马守城,自带大军南下。哪知道追到了淮河边上,正好见到陈纪领着最后一队士兵登上大船离开。 田靖心中这个气呀,没有想到在这里被陈纪摆了一道。陈纪在船上对田靖一抱拳,“将军远来相送,陈某感激不尽。龙亢城下未及一战,来日将军若是有意渡淮与我一战,陈某在当涂城下恭候将军。 田靖大怒,名旁边的士卒放箭,那船却是远了,箭矢都落入了水中。 田靖命人沿河向东西两面搜寻船只,哪知道这河边数十里的船只和渔夫船工全部都被陈纪征调到了淮河南岸了。 田靖知道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便让刘辟、鞠演占据义诚、平阿两县,同时在义诚附近设水寨,准备造船只,招募水手,编练水军。 田靖如今占有汝南项城、城父、龙亢、洨县、义诚、平阿六县,若是这里有百姓定居,到可以养活他的一万多兵马。但是这里目前人烟稀少,甚至几十里不见人烟,他的粮草补给全部仰赖曹操。田靖想到有可能在这里久战,便把汝南战事情况写了一份表章,报与朝廷。 如今所有给献帝的表章,都要通过尚书令荀彧,荀彧看到田靖表章的内容,便抄送了一份先给曹操。 曹操收到看到田靖的表章内容,见他短短时间便攻下了汝南东部,对这个女圭女圭将军的评价倒是又高了一些。这个时候曹仁的兵马也攻到了淮河岸边。张勋领兵后撤,防守钟离和盱台一段的淮河水域。陈兰、雷薄驻兵淮阴,防守盱台到淮阴至海口一段水域。如此看来,袁术的战略意图十分明显,就是全军后撤到淮河南岸,以淮河阻挡联军的讨伐。 曹操心想若要彻底剿灭袁术,看来还要费一番周折。便下令曹仁驻水寨,编练水军。至于给田靖的粮草却不能白给,给完了还是要他河东给补偿的。 曹操计议已定,上朝面君。 献帝临朝,对曹操剿灭吕布收复徐州一事,又大大嘉奖了一番。对曹操报上的有功将士全部按曹操的意思给予了嘉奖。献帝说完,话锋一转便问,“大将军报上的有功将士之中,有一个豫州刺史刘备,此人我曾经听征北将军田靖说过,据说还是朕的宗亲。不知道此人现在何处?” 曹操原本让刘备在殿外相侯,毕竟想要他忠于自己,在中枢任职,不见献帝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没有想到献帝却主动问了,而且还是田靖提的,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这一点以后倒要小心防范。曹操点头道,“刘备正在殿外相侯。” 献帝喜道,“既如此,宣刘备觐见。” 刘备伤得殿来,对献帝行三跪九叩大礼。其实平时朝议很少有人行这样的大礼,他这一跪倒把众文武看得一楞。 献帝赶紧让刘备免礼,起来答话。 献帝问起刘备身世,刘备说起乃是中山靖王之后。献帝一听大喜,这涉及皇室谱系的大事却不能不慎重。献帝请宗正上来与刘备确认他的身份。 这中山靖王刘胜乃是西汉景帝的儿子,刘胜一共生了五十多个儿子,当时又不可能一一记录,所以刘备说自己是刘胜之后,其实很难考证。不过刘备倒是记得自己家谱,那是祖父临终之前说与他听的。刘胜生陆城亭侯刘贞。刘贞生沛侯刘昂.刘昂生漳侯刘禄。刘禄生沂水侯刘恋。刘恋生钦阳侯刘英。刘英生安国侯刘建。刘建生广陵侯刘哀。刘哀生胶水侯刘宪。刘宪生祖邑侯刘舒。刘舒生祁阳侯刘谊。刘谊生原泽侯刘必。刘必生颍川侯刘达。刘达生丰灵侯刘不疑。刘不疑生济川侯刘惠。刘惠生东郡范令刘雄。刘雄生刘弘。刘弘生刘备。从这个世袭算下来,刘备是汉高祖的十九世孙。 宗正那里无法确认刘备是不是真的汉室宗亲,因为刘备缺少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可是宗正也不能说出刘备不是汉室宗亲,因为他也没有证据。既然献帝等着要问,便只好据实而言,“根据刘备所述家谱世袭,此人乃汉高祖十九世孙。”这一句看似确定又似不确定的话,就看献帝自己怎么理解了。 刘协如今正确同盟,见到刘备这么一个适合的人选如何肯放过,便走下龙椅拉住了刘备的手,“我乃汉高祖二十世孙,若是论起来你还是我的皇叔呢。既然上天垂怜,让皇叔到了我的面前,那么日后我们还要多多亲近。”刘协回身对曹操说,对了,大将军以为刘玄德这次的功劳当如何封赏呢?” 曹操有些不情愿道,“不知圣上以为……” 献帝赶紧接过了话头,“不如就封皇叔为左将军,宜城亭侯吧,毕竟也为我大汉朝出了着许多力。” 曹操皮笑肉不笑地应道:“便依圣上,刘备在许都尚无府邸,我便把在城南的一处别院赠与左将军做府邸吧。” 献帝赶紧道,“那我蘀皇叔谢过大将军了。”献帝说完回到了龙椅之上,“不知众卿还有何要事?” 荀彧这才把田靖上表之事禀报了上来。献帝一听喜道,“田卿已经收复了汝南东部,打到淮河岸边了,不错,朕十分满意。大将军这面还要多多给予粮草支持啊。” 曹操回复道,“都是为朝廷效力,臣本不当讲,但是臣的部下东征吕布,南征袁术都是需要粮草的。如今粮食欠收,供应征北将军的两万人马臣也力不从心啊。不如粮草还是从河东征调,只需就近调往函谷关。臣就近从豫州给征北军拨粮。” 献帝一听觉得曹操的意见倒也合理便点头应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