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原著遇上同人之争霸》 第1章 引子:故事外的事(修) 见过比原著还要火的同人文么? 见过一本同人比原著粉丝还要多的情况么? 《紫穹之龙战》和《紫穹之凤霸》就是这样的关系。**********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紫穹之凤霸》说的是千玥山庄的小少爷独孤傲祁如何爹不疼、娘不爱,家道中落受尽苦难最后涅槃重生当上武林盟主登上皇位睥睨天下的故事,并且根据第二部留下的种种线索来看,第三部的故事还有往玄幻发展的趋势。 之所以书名为凤霸,也正是取凤凰涅槃重生之意。当然,作为一本种马升级流文,这本书自然是少不了男主一路收基友收妹子的情节。 看起来这似乎就是一本普通的种马x点文嘛,偏偏它的作者又想创新一下。 这本书最大的争议不是已经被用烂了的情节,而是男主的设定。 作为一个标准的杰克苏男主,独孤傲祁有的是后宫男主必备的复姓:独孤,有的是各种华丽辞藻堆砌出来的出众外表,有的是各种后宫妹子倾心、各种忠心恳恳的基友为之奋斗。 然而,使他不同于一般种马男主的,就是他没有必备的虎躯一震散发出的王霸之气。 正好相反,《凤霸》中的独孤傲祁是一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知书达理的真君子,他笑如春风拂面,他爱好一杯清茶一册书如琢如磨,他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再加上书中提过一句小时候男主疾病缠身,大家自动把他脑补成了弱不胜衣的病公子类型,也就接受了书中许多妹子是主动献身推倒男主的情节。 代替作为种马文男主必备的王霸之气的,是他的个人魅力。 书中虽然说过他是天下第一剑客,一手流花展云剑舞得是行云流水,但在书中却鲜有描写男主动武的桥段,看到更多的是他在筹谋,在经营,在一言一语中化险为夷再升一级。他吸引后宫的是他的温情款款,他吸引基友也是通过他的个人魅力,让一个又一个基友最后能无怨无悔的一路辅助他。他在口诛笔伐中打败一个又一个boss,并且到了第二部结局的时候,面对唾手可得的皇位他也是淡淡一笑转身离开隐居山林,留下世人对他的无限怀念和“高风亮节”的评价。 作者说过他更希望独孤傲祁是个计谋型的男主。 于是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大家看完故事以后的确是被书中缜密的逻辑、优美的文笔、强大的设计所折服了,但同时心中总有一种不爽。 这男主……总觉得哪儿差点儿吧,作为男主如此弱鸡真的没问题?空有一身武力却不用作者你是玩我们呢?什么独一无二的剑增长功力的果子作者你是写着写着忘了?要不是他那等级max的嘴炮和那一堆的好基友好小弟男主估计早就没命了吧。 就在大家在对着原著又恨又爱讨论越发激烈的时候,一本叫做《紫穹之龙战》的同人文腾空出世了。 相比于原著中的男主,同人文中的他更为强势也更为鬼畜,与众多基友纠纠缠缠相爱相杀,利用尽天下所有有心人,最后孤身一人君临天下,主角光环在他头上闪闪发光,就连书名也霸气了不少。 由于与原著不相上下的文笔、对原著情节可称得上是精准的把握、水到渠成的感情发展,《龙》这篇同人文迅速得到众多关注。 在《龙》的最后一段中这样写道: “他让身边的内官止步,一个人走入了茫茫雪地中。 一切都是白的,除了他一身玄衣地站在雪地中,如同一笔浓墨。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厌恶感,这凡间已经没有什么能激起他的斗志了,但他又不想这么停下来。 抬头望向天空,不知道让这雪染上其他颜色如何。他突然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新目标很满意。 那将会是又一场的新的战斗,他又会有新的朋友和新的敌人,然后或是利用或是消灭,到最后又只剩他一个人 理所当然的,《龙》作为同人文下一步也必定是跟随《凤》的脚步向玄幻发展。 面对霸气十足而又略不完满的结尾,一群妹子一边感叹虐尽基友天下第一大渣攻活该孤独终生,一边争论着以后将会出现怎么样的受,啊不,基友才能收了这个渣攻。 一边是迟迟不开第三部的《凤》,一边是基情四射出现在恰好时间让人看了欲罢不能的《龙》。 同人文《龙》火了。 一场关于男主究竟应该是怎么样的腥风血雨就此掀起。 虽然原著中的男主有点“窝囊”,但自家孩子只能自家嫌弃,别人敢说三道四就等着被轰成渣渣吧! 帖子一: 主题:大家对于ooc的同人怎么看,我都要恶心死了! 最近看了几篇同人文,文笔不错情节不错,单看真的是佳品,但是作为同人如此ooc真的大丈夫? no.0○○○ooc真讨厌于xxxx-xx-xxxx:xx:xx留言xxx lz看的难道是蓝天下的鬼畜? no.1○○○我总是很真相于xxxx-xx-xxxx:xx:xx留言xxx …… 同意,特别是ooc的同人还能有那么多人追捧的,(`) no.3○○○鬼畜黑于xxxx-xx-xxxx:xx:xx留言xxx …… 咬直钩的来了,看ls no.8○○○==于xxxx-xx-xxxx:xx:xx留言xxx …… 哈哈哈哈蓝天下的鬼畜,此名甚妙。路人飘过 no.14○○○> 第2章 初见(一)(修) 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天,廊里点着的烛光甚至还没有熄灭,但庄里的下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 他自己从后院的井里打来水洗漱,从一堆已经破旧的衣服里勉强找出干净整洁的一套换上,他自然不可能像那些人一样穿锦袍华服,连衣服的颜色也是同天空一样的灰色,仿佛能融进这茫茫一片中去,但就算是这样破旧的衣服,一般人穿上可能会显得落魄,穿在他身上不但丝毫没有尴尬,更衬出了他那张剑眉星目俊美无铸的脸。 就算是穿着和下人差不多的衣服,他还是认真的整理好了衣裳,出门,转身,合上门,脸上的英气换成一脸的纯良无辜的表情向厨房走去。 人影渐渐走远了,本应该安静了的房间里传出了一声轻微的j□j,房间里的床上本该叠好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铺开,露出一点点乌黑的头发,显然整个人是蜷缩在被子里的。 独孤傲祁被关门的声音吵醒了,他抓着被子边嘟囔着问了一句:“是谁?”却没人回他。独孤傲祁觉得身体像是漂浮在半空中,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似乎有东西不停地在挤压他的脑袋,又在他肚子里翻来覆去,他脑袋有点不舒服,又有点犯恶心,“疼”字从喉咙里憋出来。这个字像是一个开关,刚从嘴里说出来脑袋的疼痛就开始向身体铺开,哪儿都疼,四肢像是被车碾过,嗓子像是着了火一样。他想动一动,这才发现全身居然像是被人紧紧的压制,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甩甩头,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的天色。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早上还要去问候父亲和大夫人。这样想着的时候独孤傲祁迷迷糊糊地听见不远处传来颇为熟悉的声音,大概就是在房间门口。 “辛苦兰姐姐了这声音十分耳熟,翩翩有礼中带着几分轻佻。 远去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娇笑,随后一切又陷入了安静。 门外的声音迅速与脑中的记忆混合使得独孤傲祁产生了错觉。 所以现在是我已经问候完回来,因为身体不适又躺下了?还没有睡醒的独孤傲祁很快的接受了自己这一个看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但是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的解释,他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再一次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压迫感和窒息感让他突然间惊醒过来,睁开眼对上了一双阴沉可怕的眸子,让他不由得呼吸一滞。很快的他发觉自己手脚能够活动了,一边想着“自己虽然在家中不受重视但不至于杀手都能进房间里了”一边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坐起身。 两人沉默地对望着,等待对方的开口,气氛有些奇怪。 相比于他刚从梦中惊醒还意识不清,说以表现得有些不明就里,对方表情却是显而易见十分明显的阴郁,不过两人说出的话却是一样的:“你是谁?” 然后又是同时地安静下来,互相打量着,不知不觉两人慢慢靠近。 对面的那张脸他没有谁能比他更加熟悉,每次他去打水的时候都能在井里看到,但仔细看来又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他不会眼睛眉毛都透出这么邪气而又危险的神情,自己的皮肤也因为长期呆在房间里更白一点,他更不会做出不会抓住别人领子凑到别人眼前去说话的动作。 “你究竟是谁对方的语气愈发的轻柔,手指在自己脸上耳后一点一点地摩挲着,但是挡不住脸上更加恐怖的表情,看就能猜测到对方现在在想着怎么可怕的杀人灭口的计划。 独孤傲祁捂住嘴一个劲的摇头。 两方僵持不下的后果就是对方再一次直接把他压倒在床上,一双手在他脸上模来掐去,把他掐得脸颊泛红:“你究竟是谁,竟敢打扮成我的样子,有何目的?” “放开我,先放开我独孤傲祁扑腾了两下,像是砧板上的鱼,最后实在抵不住只好扯过被子挡在两人中间,只留下一双亮晶晶的无奈的眼睛在被子外面,“刚睡醒有口气 对方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放开手,看着独孤傲祁很熟悉的抓过床头的外衫披上,然后拿上自己的用具去洗漱。 他坐在书桌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独孤傲祁的行为,直到独孤傲祁洗漱完毕从一堆衣服里选出一套较素的换上,然后转向他对他一行礼。 “在下千玥山庄四公子独孤傲祁,上有两位兄长一位姐姐,下有一弟一妹。敢问兄台姓名?”语气文雅有礼,带着友好的笑。 “哦,是吗?那真巧了对方也笑了,同样的五官,他笑起来却凌厉了很多,“在下独孤傲祁,两位兄长一位姐姐,下有一弟一妹 独孤傲祁刚露出诧异的神情就被他伸手一把拉扯过来,被他抵在他与书桌中间,而那人的手迅速地扣住了独孤傲祁白净的脖子:“千玥山庄四公子,今已十七 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渐渐扣紧,独孤傲祁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仿佛是天生就长在上面,那笑容谦逊有礼,那语气不急不缓:“生母为万香楼歌伎,难产而亡。大夫人虽厌恶自己相公与低贱歌伎有染,为了维持当家主母在庄主面前的完美形象,收养了歌伎所生的儿子,对外宣称是友人的遗孤。明面上是独孤家的四公子,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小家奴因为气息不畅的原因,独孤傲祁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但他还是把这段话说完了。 话刚说完,那人的手劲突然变大,而后很快又松开了他。 这件事是独孤家的丑闻,不可能向外人透露半点风声,就连庄里也只是那么几个人知道。独孤傲祁还是百般哄骗才从素兰那里知道的消息。 “咳咳,咳咳咳被放开的傲祁背靠着书桌滑坐在地上,看着对方见鬼了似的表情,他笑了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像这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我比你先想明白。你,不对应该是‘我’,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你的意思是你是独孤傲祁?”对方,也就是另一个孤独傲祁,为了区别先将他唤作独孤把,独孤神色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他们俩从刚见到第一眼一刻不停地折腾到现在,他居然还有时间来思考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想到这独孤才发觉对方不可小觑。 从刚刚的震惊中慢慢镇静下来,独孤依旧没有放过傲祁,他死死地盯着傲祁:“如果你是独孤傲祁,那在这里住了十七年的我又是谁?” 傲祁深呼吸了两次,发现双腿因为方才的惊吓还是没有恢复力气在发软,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在自己面前没什么好保持形象的,干脆连滚带爬挪到独孤身边:“我的存在并不影响你是不是独孤傲祁,如果你想要这个身份我还得谢你一句说着他还真感谢地对独孤一抱拳,“至于我为什么出现,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能记得的就是还没睡醒就被你掐醒了,睡前我还想着今天是去问候父亲和大夫人的日子 独孤怪异的看了傲祁一眼:“我今早上已经去过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独孤站着,傲祁坐在地上,拍着膝盖上的灰尘毫不在意的说,“我头还有点痛,先上床再躺躺,你能拿点吃的来吗?” 兴许是看不过顶着自己脸的人狼狈的坐在地上——虽然傲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独孤把他拉了起来:“要什么自己去拿,别想要命令我 “好吧被拒绝了傲祁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脸上带着的微笑向门外走去。 就在他要开门的时候,站在身后的独孤心中不知怎么突然一动,在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扯着傲祁的领子把傲祁扔回床上:“算了,你衣服不对 在外人看来他的确是生活得很幸福,身为千玥山庄孤独家的四公子,拥有一对待他不错的严父慈母,虽然他并非是大夫人所出,大夫人对他很是亲切,不光是外人,连他自己曾经也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他没有注意到下人们表面恭敬转眼的讥讽与冷眼,没有听到大夫人的一群丫鬟聚在一起说些什么“歌伎的野种,身份下贱”,如果他可以装作相信大夫人真的是顺着他才让他不去的学堂。 唯一的姐姐出嫁时他并不知情,大夫人虽然和他解释说怕他伤心才没告诉他,但是他只相信自己听到的。 “那个杂种别拿出去丢人现眼了,芸儿的婚礼让他去了多晦气 这是大夫人同贴身丫鬟说的。 不过是一个为了维持自己身份与面子的虚荣的大家夫人罢了,对一个小孩竟也如此提防。 ( 第3章 初见(二)(修) 自从懂事开始,他一边要装作不知道周遭人对他的咒骂与鄙视,一边还要孝敬这个心地善良、宽宏大量、包容了他的生母还养大了他的大夫人。******$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结果呢,他不过使了点小手段就把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勾到了手,听到了一堆说是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的事。 甜言蜜语换身世之谜,这个买卖很划算,这是他第一次尝到甜头,也让他甘之如饴。 没有价值的人自然不值得自己去为他做什么,等价交换,公平买卖,如果他不向上就会被别人踩在脚下,他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好。这样的概念不知不觉中已经在他的脑中根深蒂固了。 所以他为什么现在要帮傲祁去拿早点呢? 等等,傲祁好像就是自己…… 所以他现在还是在为自己做事,这么说似乎……没什么错。 独孤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与傲祁认识只不过是一刻的时间,竟然已经从一开始的抗拒怀疑变成了如今的相信和帮助了。 毕竟两人不止是一张脸相同,气息也是那么的熟悉,最主要的是一种感觉,一种相视而望心中就会产生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却能在无形中安抚了两人本应该产生的对陌生人的情绪,甚至有一种终于完整了的感觉。 傲祁也有对这种奇怪的心理产生过抗拒,但是抗拒在这样的感觉面前十分无力,只需片刻就已倾灭。 推门进去就看见床上那个自己闭着眼似乎又睡着了,独孤把端回来的糕点放到桌上,有些不满的走到床前想要把傲祁拍醒,在看到他那安详的脸庞时举起的手莫名地停住了,第一次独孤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奈。 傲祁本来只是想在床上躺一下的,谁知道真的再一次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另一个世界耗费了体力的原因——反正他是这么理解他现在的情况的。 然后他被生物钟很准时地饿醒了。 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月兑掉了鞋子,身上也盖了棉被,正躺在床上。床幔被放了下来,床外有两个熟悉的调笑声。 “多谢兰姐姐专门来一趟了傲祁听着自己耳熟的声音变得这么低沉,低沉中还带着一丝勾引的意味,他也有些无奈。 “冤家,你可要记得你答应我的另一个人半羞半娇的说道,听这语气都能想象这人现在是如何的飞霞满面眼泛春波,“那我先走了 素兰一离开房间,独孤就掀开了床幔。刚刚素兰是听不见,但他却能清清楚楚地听见里面又是叹气又是偷笑的声音。 还没等他开口,傲祁已经穿好鞋站了起来,两人一样高,所以傲祁很容易地一把就捏住了独孤腮帮子:“真是深不可测啊,堂堂独孤家四公子居然对一个侍女j□j 独孤抓住傲祁的手腕阻止了对方的动作:“难道你不是?” 傲祁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可不喜欢随便什么人近身 “我也是等这话说话,独孤像是才发觉到手掌中肌肤熨帖的温度,而傲祁也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竟然掐了对方的脸,而两人一开始见面就已经和平常很不一样了。 傲祁迅速地放开了傲祁的手,仿佛是证明自己不喜欢人近身,又向后退了两步,傲祁还在思考刚刚自己的行为究竟是怎么回事,房间里又没有了声音。 这样的安静有些尴尬,傲祁看了看自己的手,其实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纠结没有多久就已经烟消云散,毕竟他是习惯了顺其自然的,反正和独孤亲密一些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害,何必纠结于这样的一个问题。 就这么简单的想通了的傲祁准备开口打破这寂静,就看见傲祁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指着桌上的糕点对傲祁说:“你不是饿了吗,吃吧 坐在桌旁,因为没有筷子傲祁只能用手抓着吃,但他依旧吃得斯斯文文,简直把“贵公子”一词给具体化典范化了。独孤就在一旁看着,心里一开始的各种躁动和不信任在看着傲祁一点一点吃掉糕点的时候,也都慢慢的平息了。 兴许是一模一样的面庞和气息,兴许是两人无意间目光的接触,兴许是对方过于明显的态度,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竟然让一开始一心要将对方赶尽杀绝的独孤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个是懒得怀疑只求今后闲云野鹤,一个是怀疑褪去开始有新的计划,两人间原本紧张的气氛就这么消失了。 气氛和谐了就要开始考虑其他的事情了,排在第一位的莫过于两个人的名字。独孤一边看着傲祁,食指一边在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明明是商量的问题他却是命令的语气:“你改个名字吧 “嗯,好傲祁点点头便是完全赞同,一切听傲祁的,看这样子这个世界原本应该是傲祁,他是那个无意中闯入的外来者。但他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失望,本来他在独孤家过得只能算勉勉强强不尽如人意,如今有一个人来顶替他的身份过他的日子,让他成为一个游离在外自由自在的人,他怎能不欢喜。 对于傲祁的顺口答应独孤有些意外,他从凳子上站起来,拍开了傲祁还捏着糕点的手,抬起了傲祁的下巴,眼底的怀疑和杀意重现。 傲祁瞬间就看懂了独孤眼底的意思,他在心里感叹着这人看起来和自己是一个人,其实再往深了看差别就出来了,不知道那些多疑和猜忌是从何而来。心中这么感叹,表现在脸上的又是另外一套,傲祁带着温顺的笑说道:“名字而已,不过是一个代号,改了又如何,我不还是我么?” 独孤没有放开傲祁,反而将他拉得更近,看进对方的眼睛里:“那么,‘我’,告诉我,‘我’在想什么?” “在想‘我’有没有价值,在想‘我’要不要抛弃傲祁的这句话像是一把箭j□j了独孤的心脏里,让他的心在须臾间被冰霜包围,但独孤对傲祁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两人相视而笑,不管他们性格上相差多少,在有些事情上真是诡异的相同,不同的只是他们的外包装,温文尔雅也好,强势狠绝也好,某种意义上只是一种假象。 只是恐怕这世界上除了“自己”少有人能看清这层假象了,所以说有个“自己”也挺好的不是吗? “傲祁,傲祁……”独孤念了两遍自己的名字,做了决定,“你就叫淇奥 “淇奥?倒也不难听很快就欣然接受了新名字的淇奥吃完掉盘中的最后一块糕点。 见面不过一个时辰,却也是第一个这么短时间就可以说是已经完全了解的人,甚至连最深处的那片黑暗都已经让对方看到,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心结,放松下来的两人将话题转移到两人的生活上去,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的有了些小动作,行为举止中透出一种常人所不能及的熟稔。 两人正在这掐来掐去滚成一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素兰的声音:“四公子,老爷传你去大厅一趟 素兰,也就是刚刚傲祁口中的兰姐姐,人如其名,五官清秀,气质清雅如兰,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也算是独孤傲祁的第一个后宫。 不管是原著还是同人中,也就是说不管是傲祁还是淇奥,两人的第一次手动都是给了素兰的,之所以没到初试**的地步,是因为素兰还有些不甘心把自己一生就这么砸到一个默默无闻的四公子身上。 虽说都是手上的第一次,还是有些区别的。 傲祁是和素兰勾勾搭搭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后的某一天,他把素兰叫到房间,一把抓住素兰的手往自己j□j一放,用他那情|色味十足的嗓音说了一句“兰姐姐帮帮我而原著里的淇奥是作为不被重视甚至处处受排挤的小公子的样子激发了素兰同情心,当素兰发现淇奥到了青春期面对生理现象十分无措的时候,看着淇奥脸色通红紧咬下唇的小样主动帮了他。 两个都是人生赢家的料啊~ 傲祁朝门外应了一声,眼睛却是看着淇奥的,淇奥装作一脸疑惑的回望他:“看我干什么?这是你的父亲说完就迅速跑到床上躲了起来。 傲祁确定了淇奥就是自己以后第一点想到的就是又来个“自己”兴许能帮自己分担点事情,因为淇奥自带的温和有礼正好是父亲和夫人最喜欢的,结果他倒好,一句话摆月兑了关系,结果还是要自己去做。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的素兰特意看了一眼房内:“怎么还把幔子放下了呢?”说着就要走过去掀开。 傲祁两步跨过去就拦住了素兰,脸上自动调整为诱惑模式,还带着一丝羞赫:“床上待会还要拿出去洗洗。不麻烦兰姐姐操心了 素兰瞬间就懂了,娇嗔了一声“不害臊”就嘻嘻笑笑地领着傲祁出去了,留下淇奥一个人在床上默默叹息:这就是一丛移动的桃花林啊。 ( 第4章 初出茅庐(修) “我现在还没想明白,”淇奥骑在马上左摇右摆像是要掉下来似的,“我当时怎么会答应跟着你一起出来,本来不关我的事了。*****$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傲祁看了他许久,确定他不会真的掉下来,但仍旧有些心惊胆颤的:“这两日是我在庄里,才能给你拿些吃的,如果我走了这些事情就要你自己去做,还不如跟着我出来 淇奥侧头看着与他并肩而行的傲祁,傲祁从容不迫地与他回望,半晌淇奥收回目光,刻意压低的声音从帷帽里传出来:“好吧,这个理由我接受 当日傲祁被老爷叫去,就是吩咐他去参加白焰山庄的试剑大会。 白焰山庄与千玥山庄算是世交,白焰山庄铸剑,千玥山庄雕玉,皆是君子之物,故而江湖也将它们合称为“君子庄”。不过近几十年以来,白焰山庄所铸之剑不再单是君子的佩剑。 传闻白焰山庄的现任庄主还是少爷的某一天,梦中云游九天洞壑,无意中闯入一仙境,仙境中有一仙子,羽衣蹁跹温情款款,梦中庄主与仙子一夜**,事后仙子传授了他三个铸剑方子,庄主醒来后按照梦中的教诲尝试铸剑,竟然真的铸出了相生相克的三把绝世宝剑。 双龙赤羽剑。刃长三尺四寸,重五斤零一钱,取大漠焚铁锻造而成,剑身微赤,如烈火燃烧,剑刃锋利,沉静刚硬,舞动时剑光如赤日初升且通体透明金黄,令神鬼心颤,如风过大漠。剑柄鎏金,刻有霜电雷霆双龙纹,削铁如泥断金裂石,有摄妖魔震鬼神之用。 凤鸟莲华剑。长三尺三寸,重九十九钱,剑身为深海蓝铁所铸,故而通体幽蓝。剑柄乳白,质地如玉,有云雾缭绕之感,镂空之处舞动时如有凤鸣,剑柄连天蚕丝所编成的凤尾长穗,坠有昆仑冰魄,剑身冰寒,如霜如雪,可压心魔抑邪念。 太极迦蓝剑。剑身呈银灰色,长白山天池凝钢冰铁所成,嵌有血玉,寒气阵阵,剑柄由万年墨玉制成,握之如沐温泉,一黑一白犹如太极八卦,一暖一寒使用得当威力无边,使用不当寒气入身自取灭亡,挥动之时却杀气逼人光彩熠熠,令常人不敢逼视。 “双龙赤羽剑半夜,傲祁坐在桌前看着暗使送来的资料,兴致盎然地咀嚼着这个名称。 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没有睡着的淇奥从被窝里爬起来无语的看了对方一眼,又缩进被子里,被子盖住了已经有些睡意的声音,闷闷的:“怎么,想要?” 虽然相识不过几日路程,素来对人不过心的两人却仿佛有一种冥冥的力量将他们之间拉近,一开始在庄内也曾分床而眠,第二天一睁眼不知怎么的就滚到一张床上了,你我来往之间有着往常与他人不曾有的亲密,索性就开始了食同桌寝同床的日子,到了外面也无意中方便了许多,傲祁是怕一时没看牢淇奥他就跑了,淇奥是身边有个热源睡觉时安稳许多,到后来两个人都习惯了睡觉时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傲祁走到床边把淇奥从被子里挖出来,将自己的消息拿到淇奥面前:“这在当世也算得上是珍品一件了,我若能得到……” 淇奥揉揉眼睛,认命的接过资料大致扫了一眼,帮傲祁分析道:“与其要双龙赤羽剑,还是凤鸟莲华剑更加适合你,你可别忘了独孤家的祖传剑法流花展云剑讲究的是轻巧灵动,你举着一把五斤的重剑如何使得出?” 相传流花展云剑是千玥山庄的第一代庄主玉郎所创,讲究的是动作随意潇洒、套路灵活多变,姿势舒展宛如落花流水、云卷云舒,流花展云剑一共二十四式,每一式皆以一句诗词命名,玉郎的风雅可见一斑。除了第一代庄主之外,当属老庄主——也就是傲祁的爷爷——的流花展云剑舞得最好,形有十分像,神也得了七分,因此被说颇有“玉郎之风”,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 不过随着二十年前老庄主神秘失踪,现任庄主独孤傲祁的父亲继位以后,直至今日流花展云剑少有在江湖中现身。听说在庄主刚继位的时候也曾在众人面前展示过,那一次却被江湖老前辈一语道破其已形神凋敝,从此这套剑法就被压下。从此,流花展云剑不再有往日的光芒,而渐渐被江湖人戏称为“花架子”。 听了淇奥的话,傲祁扶着他的肩膀一瞬不瞬地打量着淇奥,他之所以说“双龙赤羽剑”心中自有打算,现在突然看到淇奥,心中再起一念。 盯着已经昏昏欲睡了的淇奥,傲祁才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凤鸟莲华剑确实适合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傲祁的这句话,淇奥“嗯”了一声就埋到傲祁怀里睡熟了。 傲祁和淇奥本身就不是太喜欢与别人身体接触,初一见面时还因为一时的不习惯有过抵触,但潜移默化中两人相互之间的拉拉扯扯同吃同睡易变得没有任何隔阂。傲祁把淇奥往怀里搂了搂,小心翼翼的挪上床,将资料搁在床头灭了烛火一起睡了过去。 又晃晃悠悠了几天,眼见目的地也越来越近,只需再翻过这个山头就可以进城,那里就是白焰山庄的地盘。 傲祁骑着马在前面走着,跟在他一旁的是带着帷帽遮面的淇奥,按道理来说一个突然出现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人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跟着傲祁出来的这一群人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贴身小厮并不好奇,准确来说他们对傲祁都不怎么关注。 若不是大公子恰好出去办事而二公子偶感风寒,来白焰山庄的好事也轮不到独孤傲祁头上来。 但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与傲祁从小结识一直默默跟在他身边的空清,那些人从来都不知道傲祁的情况,自然也就不清楚,但是他还能不知道公子身边这么多年来除了他就没有别人这件事吗?这个奇怪的人是公子出发前临时带出来的,他出现得太过突兀,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公子,”空清左右看了看,拍马上前凑到傲祁身边耳语,“空清有事相禀,能否今晚到公子房内……” 傲祁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最近在想些什么,今晚到我房间我自然会说清楚留给空清一个冷漠的眼神,傲祁骑着马赶到淇奥的身边与他同行,也就没看见身后空清有些黯淡的神情。 终于进了城,傲祁吩咐一个人先给白焰山庄递去拜访信,其他人同他一起找了一间客栈先做休息,明日再去山庄参加试剑大会。 就算往常没有人关注这个四公子,但毕竟他身边现在多出来一个少年,还是每日和他同吃同住的少年,各种流言蜚语是少不了的。当做没听到其他人说“四公子原来是个龙阳”的窃窃私语,傲祁带着淇奥进了房。 傲祁转身将门带上,就听见淇奥在身后开口问道:“那人是谁?”满满的疑惑。 看向淇奥时对方已经摘下了帷帽,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水,伸手递给他一杯。 傲祁接了过来,又发现对方的手比自己的白净细腻些,只有少许的茧大概是练剑留下的印记,原己的手是长这样的,傲祁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回道:“他是空清,少时在下人房附近遇到的孩子,当时他被欺负得很惨我就顺手救下了他。怎么,你不知道这个人?” “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我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淇奥放下茶杯,好看的唇抿出往常的弧线,“直到那日我突然想起在书中看到的,‘九万里苍穹之上有一国名重重国,有你我,行止与你我相似,然非一样。’大概是说世界宽广,在两个不同的地方有同样的人存在,但是又不是一模一样的。我想我们应该就是这样的情况。而这个世界原本应该是你的世界,我怎么糊里糊涂闯了进来却实在不知了 傲祁稍一思索就明白为何话题跳到这上边来:“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认识空清的原因?也就是说尽管我们是一个人但是遭遇还是略有出入?那我们到底算不算一个人?” “同样的身份、父母、姓名,我觉得可以算作一个人了,至于……”淇奥对着傲祁笑了笑,伸手拿过一旁的帷帽戴上,“你怎么会长成这么扭曲的性格我就不懂了 “你!”傲祁刚想要反驳,门口传来敲门声,两下一停顿,过一会儿又敲两下,声音不大不小,显出敲门人的尊敬:“公子,可以下来用膳了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空清,他打量了一下房内,那个贴身小厮正坐在凳子上给自己沏茶喝,见他来了也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出声。 傲祁丢给淇奥一个“小心点”的眼神,出声打断了空清的胡思乱想:“不是已经说了,今晚来我房内,我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吗 空清知道这是公子责怪他多事了,更别说公子沉下声来确实有些吓人,连忙回道:“是空清逾矩了一边引着傲祁下了楼。 房内的淇奥仔细听着两人的脚步声,在确定两人走远后摘下了帽子,推开客栈的窗。窗外正对着客栈的小院子,打量了一下到楼底的高度,淇奥翻身跃出窗户。 从后门出来时淇奥还有些暗自发笑,在院子里的人都以为自己是不小心迷了路才走到这,纷纷好心指路告诉他怎么回大厅,他也很自在地和那些人打招呼,直到从客栈里面走出来,根本没人发现大厅里已经有一个在吃饭的独孤公子了。 这些天来大家都忙着赶路,不是风餐露宿就是累得倒头就睡,很久没有像今日这样悠闲,可以好好休息一回了,明日就要进山庄,趁着这个空闲淇奥自然是要出来四处看看,这是他第一次踏出千玥山庄,当时答应傲祁也不排除考虑到了这一点。 茶楼上,坐在临江的窗口边的淇奥终于有时间思考近日都没有时间思考的问题。 他本就是淡泊的性子,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他早就知道了越没有在乎的东西越不会受伤。小时候养过的小鸟和兔子都被兄长和姐妹们玩死了,他大哭了一场,没有得到安慰,所有人都是冷眼看着他哭,哭到声音沙哑卧床不起都没人理会他,从此以后他便学会了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再对自己好,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用心,他不会主动向外延展,只要别人不触犯到他。他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也算是误打误撞少了很大的一个弱点。以至于到现在,他连那个山庄都不在乎了,这也是为什么当他发现自己换了环境以后比傲祁先冷静下来。 当他想通透后的第一个想法是,以后自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对于傲祁他又是很矛盾的,他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完全不在意,一开始他不知道该把对方归于自己还是别的,尽管在心里一直告诫自己其实他们是两个人,但是总在自己大意的时候心有灵犀一般,身体也会不自觉的向他寻求依靠。 于是也就慢慢将对方看做是自己了。 但是他还是很好奇对方那与自己不同的心性是怎么练就出来的,更好奇的是对方那样的心性为何这么快的接受了另一个“自己”,傲祁的回答很理所当然:“因为我只相信我,你又偏偏是我,我怎么能不接受 淇奥从回忆里出来,想到傲祁的这句话又笑了一声。耳边是隐隐约约的丝竹声,风夹杂着江水的气味飘进来。 白焰山庄坐落于南淮的郊外。南淮,中原第三大城市,依江而建,如今已是繁华的商业往来地,当然,“脂粉江”也是它出名的一大缘由。人们已记不清这条江原来的名称了,都把它叫做脂粉江,白日它便静静的绕城而过,到了晚上,江面上点点烛光,红绿画舫,丝竹箜篌夜夜笙箫,就连江水都带有了脂粉的香气。 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淇奥饮下冷掉的茶水,准备起身离开。虽然不知道傲祁有什么事,不过他叫自己早点回去,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刚站起身,耳边突然“啪”的一声,茶杯破碎的瓷片溅到自己脚边,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个少女的一声惊呼。 ( 第9章 围攻(修) 到最后温热的水已经变凉,傲祁还是看不下去把睡着的淇奥用毯子从水里捞出来,一边帮他擦干着身体一边想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淇奥抱起来就瘦弱点,虽然淇奥说过这是因为他喜静少动造成的,他也学习了流花展云剑,就说明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有时候傲祁还是会觉得淇奥太虚了,特别是和自己比起来。 不过自己想要拉他一起一大早练剑的计划是肯定不会被淇奥通过的。 事情正如淇奥所料,第二天一清晨,庄主召众武林人士齐聚大厅,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开封了双龙赤羽剑。 那双龙赤羽剑开封的一刹那,众人好像听到了一声龙鸣,听得还不清楚转瞬又已消散。再看那剑匣中的双龙赤羽剑,通体火红,仿佛刚被烈火灼烧从炉中取出,热气逼人,剑身上流过红黄两色光,通体发亮,剑柄上的霜电雷霆纹似在隐隐流动,更奇的是刻上的双龙,他们沿着剑柄盘旋而上,龙头高昂,似是活物。 光芒渐渐隐了,但双龙赤羽剑留在众人心中的震撼却是久久未能散去。庄主取出双龙赤羽剑亲手将它送给了傲祁,另外还依旧还念念不忘没有让傲祁与自己家的女儿结亲,颇为遗憾没有与千玥山庄结为秦晋之好。 独孤傲祁经过白焰山庄这次事件,同他身上的双龙赤羽剑,算是在江湖上的小辈中小有名声了。 双龙赤羽剑和计划之外的凤鸟莲华剑已经送出,就算那些没有得到剑的人忿忿不平也好、羡慕嫉妒也好,试剑大会也就此落下帷幕。傲祁他们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下午就要出发返回千玥山庄。 临走前有个侍女偷偷递给独孤傲祁一个香囊,傲祁趁淇奥没注意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头发和指甲被他随手丢在了路边,还有一张纸,上面大概写了自己虽然心许公子,但君既无情我便休,当日得知在晚宴上大出风头的英雄是公子是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喜自己果然没看错人,一方面忧公子对自己并无意,所以当晚也就没有再凑上前去讨不愉快了,如若公子对自己有意就算求她也会求父亲让他们俩在一起,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公子一路顺风云云。 傲祁这才想起来那晚还有个人在院子里等他,或者说等淇奥。 看了看手中的这封信。 “麻烦 傲祁面色有些不虞,虽然他知道就算是淇奥亲手接了这封信也只是淡淡一笑撇了去,但他与淇奥要商量的事多着,淇奥才不必要为了儿女情长分心思,这种东西还是在他手中就销毁的好。 这封信生于白焰山庄四小姐手中,葬于白焰山庄后花园泥潭,最终也没到该到的人手里,一片女儿心就这么永久埋没。 被隐瞒着撕了一封信的淇奥正站在马边上心里嫌弃的调整着包了布装成普通佩剑的凤鸟莲华剑,等傲祁和白焰山庄庄主客套完就可以上路了。 不同于他被布包起来的凤鸟莲华剑,双龙赤羽剑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挂在傲祁腰间,一群江湖小辈又是赞叹又是嫉妒的围观着,眼睛都快要喷出火了。那些老一辈的虽然不说什么,眼睛却时不时得瞟向傲祁,他们心底比小辈还要不平,论功夫论资历,那一项能轮得到这个毛头小子得到双龙赤羽剑,若不是当晚他们中毒哪有这小子的戏份。 但是终究也没人敢站出来,一是毕竟当晚傲祁拯救了他们和白焰山庄,二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这双龙赤羽剑剑气太重,自己未必有那个气势能驾驭得了双龙赤羽剑,而偏偏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傲祁却有,不是那种张扬的,而是内敛的沉稳的却又强大并且依然在成长的。 看看傲祁再看看双龙赤羽剑,旁人虽然不愿意承认却依旧会不自觉的月兑口而出“匹配”二字。 得了这么一把宝剑,站在一群人中间、向来沉稳的傲祁也有些喜形于色了 “贤侄,还有一件事你要听好庄主把傲祁拉近了几分,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当日我共铸了三把剑,现在双龙在你手中。其实凤鸟莲华剑才是真正与流花展云剑法相配的,令尊来我庄上求了几次我都没给他,本想这次给贤侄凤鸟莲华剑,只是小女顽皮将它赠与了别人,它现已不在庄上。双龙赤羽剑与凤鸟莲华剑相生相克,若贤侄以后遇上用凤鸟莲华剑的,若不能为己所用,不如先下手为强啊 傲祁知道庄主这是好心,于是感激地应了下来,眼神却瞅向戴着帷帽双手在胸前交叉腰间挂着剑的淇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登上马,马鞭一扬,一群人在连庄主的目送中离开,比来时多了两把剑。 由于回程没有多一名大家小姐跟着一起回千玥山庄,大家为了尽早回去决定加快速度走小路,小路多是山林野外沿途少有城镇,也就免不了出现夜宿山林这种事情。 “你们要干什么?”面对着一群手持利刃身姿矫捷的蒙面黑衣人,傲祁依旧面不改色。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开口道:“只要你把双龙赤羽剑交出来,我们保证不会伤独孤公子半分寒毛那声音明显经过变声不让人听出他的原音,这是一群非常专业的暗杀者。 篝火忽明忽暗,已经没有睡前燃烧得那么旺盛了,其他人照得不清不楚的,只能看出他们一个个闭着眼睡得很熟。夜里的湿气透过衣服,比白天要多了些许寒意,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其他人平静绵长的呼吸声间或有“哔哔啵啵”柴火燃烧的声音。 这几日因为多是在野外宿营,淇奥晚上一直睡得很浅,一丁点声响都能将他吵醒,但是今天淇奥也睡得很沉。 这是被下药了。 所有人,除了他,都陷入了昏睡。 现在只剩他了。但是这不但没有成为他害怕的原因,傲祁反而更加兴奋,他看着眼前这群人,缓缓抽出双龙赤羽剑,脑中似乎已经看到将会被血液染红的剑身:“想要吗?先要有本事得到 领头的黑衣人没想到一个区区的独孤四公子竟然会如此嚣张,朝同伙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将傲祁团团围住一齐扑了上去。 夜风吹过林间,衣裳被划破的声音、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血滴落的声音都被掩盖在了笔墨浓重的夜色下。挥动的双龙赤羽剑剑身赤红仿佛在熊熊燃烧,周身包裹着薄薄一层金黄的光芒,这红与黄的相互交融使之成了在黑暗中舞动的火焰。 “嗯!”傲祁咬牙将痛声咽下肚子里,撑着剑站直身。 对方已经j□j掉了好几个,但他也并不好受。一对多,还是配合默契训练有素的暗杀团队,不管他如何躲避身上还是被划伤了好几处,更何况对方一个个都是高手,他已经感觉到撑到现在已经将近他的极限了。不过…… 舌忝过指尖尚有余温的血,傲祁眼里燃起更加猛烈的屠杀的快感。 那就让我们玩到死吧。 血腥的味道随着夜风飘散到林中,先是一声狼嚎,而后此起彼伏,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在林间闪烁。 剩下的五个人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顶尖杀手,相互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傲祁纵然是斗志昂扬但还是在武艺上略有欠缺,再加上之前的奋力拼搏,一时半会竟找不到破绽下手。 眼看五人越逼越紧,自己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往后再退后一步就是悬崖。 “啊——”一声短促的痛呼,杀手还没来得及享受即将胜利的喜悦,生命在瞬息间就被刺破,他只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从自己背后穿透胸膛的剑,幽蓝的剑身滴落下鲜红的血液,生出一种扭曲的妖异的美感。 包围圈瞬间被打破。 他们为了更好的执行任务将其他人通通下了,大海特意在打斗之中将傲祁从林子中间引到了悬崖边上,然而此时本应该睡熟的其他人中竟有人突然醒来,还能找到了他们,而且战斗力还不差,优劣之势瞬间扭转。 相比于傲祁的招招致死,神秘人的剑更像是行云流水的舞蹈,如同在暗夜里开的花,当你晃过神时剑身已经刺入了你的心脏。 一来一去之间,神秘人已经与傲祁并排而站,背靠着背。 “什么时候玄阳绝地阁与千玥山庄有关系了?”神秘人轻笑了一声,说出的话却让杀手大吃一惊。 夺不成剑,就让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这是主人给他们下的第二个命令,通常他们会完成买家的第一要求,而这时候他们不得不选择了第二个方案。 黑衣人迅速撤离,临走之前一声暗哨,林间一匹匹狼眼冒绿光从丛林里跳了出来。 傲祁伸手把神秘人的帷帽摘了下来:“我们赶紧回去,篝火旁边撒了药粉,蛇鼠虫蚁进不去,我们去把他们叫醒 “不用了淇奥打量了一下四周狼群,“他们被下了药,起码明早才能醒过来,我已经留下信息 不需多余的言语,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举剑刺向恶狼。 如果不是傲祁在之前的大战中费尽力气元气大伤,他们的境况应该会好一些,不至于像现在被尖锐的狼爪抓出一道道抓痕。 “嗷呜——”对于站在悬崖边上全力抵抗即将成为他们夜宵的猎物,狼群很是高兴,头狼在队伍最前面发出了令人心寒的嚎叫。 傲祁在战斗的空隙看了淇奥一眼,心里盘算着怎么样让淇奥逃月兑,让他以自己的身份回去生活着。有些人就是希望他消失,如果有一个“傲祁”在那里,某些小心思也就会少些,而现在自己的情况比较糟糕,没有淇奥那么好月兑身。 就是这么一分心,傲祁没有注意到三匹对他虎视眈眈已久的狼齐齐向他扑来,而本来在与狼搏斗的淇奥看到这一情形竟然飞身挡在了傲祁身前,虽然用剑挡住了狼的进攻,自己却也被突如其来的冲力冲得向旁边退了两步,直直的摔下了悬崖。 被这突发的状况弄懵了的傲祁挥剑扫开近前的几匹狼,脑子里什么打算都没有了,只想着“我们都不能死”转身也跳下了悬崖。 向下坠落的淇奥很是震惊的看着跟随掉下来的傲祁,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要和他说清楚自己真的没有奉身精神,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身体比脑袋快才会挡在了他身前。 ( 第10章 秘籍和果实 上次被傲祁从木桶里捞出来,这次被傲祁从温泉里捞出来,本质上没什么差别,都是避免了他被淹死的后果。**********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被捞出来后就干脆睡着了的淇奥揉了揉眼,看向洞口,光从洞口透进来说明已经到了白天,黏在身上湿嗒嗒的衣服经过一夜的火烤已经干得差不多,被刺进崖壁减缓坠落速度的救命宝剑随意的丢在一旁。 “起来,吃果子傲祁一进来就看见淇奥刚睡醒呆呆打量四周的表情。 淇奥接过一个果子慢慢啃,拍了拍身下的稻草:“这是哪来的?” 傲祁扯过架在一旁烘干了的衣裳丢给淇奥,自己也把外袍穿上:“这个山洞以前应该有人住过,睡的用的一应俱全,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哪去了 吃过果子后两人商量去外面转转,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至于坠崖时两人那点小纠结现在已经被丢到九霄云外了。 “你昨天说玄阳绝地阁和千玥山庄是什么意思?”两人在温泉旁洗漱了一番,边走边聊。 淇奥随手拔了一根草,把头发全都扎成一把系在头顶:“你觉得双龙赤羽剑还不值得大哥二哥对你出手?平常默默无闻的小子一鸣惊人,趁他力量还没有壮大赶紧灭掉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没想到我还没出手,他们竟然先行动了傲祁眼底黑云渐渐凝聚。 淇奥东张西望中,嘴上回着话:“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你能到白焰山庄,谁又能想到你能拿到双龙赤羽剑 看不惯面色阴沉的傲祁,淇奥一巴掌呼傲祁后脑勺上:“你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我们这几日上不去,他们的关注也会松懈一些,认为你坠崖身亡了也说不定,现在我们并不知道上面的情况,还不如先想办法回去在路上再作打算。这悬崖四壁光滑,以我们现在的功力绝对上不去 所谓命,就是说就算不是在他的世界,依然改变不了的东西。 正说着,淇奥只觉得脚底下有些软软的,低头一看,从土中露出一片布料。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蹲下去刨土,结果扯出一条破烂的腰带。沿着小路一路找过去,又找到了一把蒲扇、两只鞋,一直找到了一个墓前。说是墓,或者应该用一堆土来描述更加准确,土堆前长着一株矮灌木,上面结着的两个颜色诡异的果子尤其引人注目。 “等等,”傲祁拉住想要往前走的淇奥,“这里的土有些松 两人拿着挖出来的书和摘下的果子回了洞里,走之前淇奥找了一块木板立在土堆前,当做是墓碑,上书“无名大侠之墓”。 淇奥回到洞里刚想躺下就被傲祁阻止了:“吃了它 淇奥瞪着眼前的奇怪的果子:“我才不要,要吃你吃态度和对凤鸟莲华剑的一模一样,不过有了上次对付淇奥的经验,傲祁这次熟练了很多。 “我这还有一个,”傲祁坚持的把果子凑到淇奥嘴边,“你要是再不想吃我可以喂给你 淇奥很不愿意想起上次因为拒绝给他洗澡结果挤在一个木桶里的事情,有气无力的接过果子。真不知道没脸没皮耍流氓的是傲祁还是强大阴沉布置周密的是傲祁。 和平安宁的时光没有持续多久,两人看完秘笈的第一部分觉得有些靠谱,决定按照秘笈上所说的打坐运功,结果刚开始没多久就觉着心火呼啦啦的烧了起来。 开始只是一点火苗苗,在心底一挠一挠的,然后就顺着心脏的内壁越烧越旺,连带着额头都渗出 密密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汗滴沿着背脊滑下,脸上也出现了不正常的绯色。 傲祁沉住气强行把内火压下去,睁开眼看向淇奥。淇奥的功底并不差,只不过与傲祁主攻的方向不一样,淇奥练的流花展云剑要求灵动轻巧,内功绵长柔软,而傲祁自身的内功更加强势坚硬,像是云和山的区别。这个时候傲祁面对横冲直撞的热气还能勉强压下来观察四周的情况,淇奥已经大汗淋漓j□j不止了。 如果外面是寒潭就好了,起码还能泡一下。傲祁这样想着,对于驱热他也只知道用冷来压制。 说起来还是因为这种感觉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气血上涌经脉堵塞内火躁动,这也是因为除了被素兰服侍过一次,他们也没在有过这类的活动,如果他们吃过j□j就会对现在的感觉很熟悉了。不过有些事情还就是人的本能,再次被更加猛烈的心火冲昏头脑的傲祁最后的清醒时刻,就只记得淇奥那向下伸的手和带着隐忍和羞耻的声音。 等两人从燥热中稍稍缓解时,已接近黄昏时刻。指间和身上黏糊的白液让淇奥不太舒服,想要去温泉里清洗一下,但是现在全身乏力双腿都是在发抖的,连对方箍住自己腰的手臂都没力气在意。头抵着面前人的胸膛缓缓的把气喘匀了,才开口问道:“这是……第几次了?” “大概是第三……第四次了傲祁也不好受,十几年来的积蓄像是一下就被掏空了,但是心底的火还是没熄灭,对方的手一碰整个人又忍不住,在这样下去估计会精尽人亡。“别动 ( 第11章 崖底的日子 这其实是一个很奇妙的体验,眼前的那张脸明明是自己的脸,却会呈现出自己不会呈现出的表情。******$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 傲祁看着淇奥眼角像是被胭脂点出的一点点红觉得很可口很想舌忝上去,淇奥看着对方皱着的眉头和一直盯着他黑不见底的眼总觉得心脏发颤想伸手遮住,明明是同样大小长短的手,又因为所练剑法的不同,淇奥的更加柔软灵活而傲祁就会更加用力强硬,让淇奥在痛感与快感中不知所措,因为敞开的衣襟所以露出的皮肤不可避免的收到了傲祁的伤害,淇奥肩头的牙印就是最好的罪证。 两人身型也有着旁人看不出来而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差异,所以才会出现傲祁手中一边动作一边嘲笑似的说“这身子养得太好了以后早上都陪我练剑去”而淇奥从牙齿里憋出“野人”两字然后撇开头不理会的情景。 既是自己的身子又不是自己的身子,快感和刺激都是双倍。既熟练又陌生的碰触,这种徘徊在j□j与帮别人动手之间的微妙感产生了一种不平常的愉悦,在羞耻与快乐中摇摆不定。 不过再怎么愉悦也是有底线的,算起来还是第二次接触这种事的两人明显有些吃不消了。 傲祁为了压制出又要蠢蠢欲动的心火连忙找东西转移注意力,头边被风吹得一掀一掀的秘笈就成了他入眼的第一样东西。 “淇奥,张嘴精神不济的淇奥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是也听话的张开了嘴,随后有什么细长的东西伸了进来,血的腥甜味在齿舌间扩散。 淇奥猛地睁开眼睛,想坐起来却没有成功,只好把头撇开吐出嘴里傲祁的食指:“干什么嘴里血腥的味道让他有些恶心,但他随即发现刚刚还在涌动的心火平息了一些。 双眼血红的傲祁已经没有时间回答他的话了,靠着最后一点内力维持清醒拉过淇奥的手指一口咬下去。 “啊,好痛淇奥疼得直吸气,眼泪哗地就飙了出来,“傲祁你……啊……你慢点……疼 被人一口咬破手指顺带还吸血能不疼吗? “所以说,根据前辈的记载那两颗果子要一起吃才能避免月复爆而亡?”淇奥含着还在渗血的手指含糊不清的问道,最后还嘟囔了一句,“早就说了我不要吃了 这时两人正坐在温泉里。 某天他们无意中发现这个天然的温泉有极好的恢复元气愈合伤口的疗效,可以促进人的血液循环,不管是练功前后来泡一泡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淇奥那般爱干净的自然是每天都来洗一回,连带着傲祁也没事的时候来休息一下。这也许是两人在崖底呆了这么多天身体精气却更胜以前的原因之一吧。 傲祁伸手向淇奥撩了点水:“我们这儿也算因祸得福了,原本一个果子二十年的功力两颗也只有四十年,如今我们血液交融,各自得了五十年功力 这也算得上一段奇遇了。两个果子一起吃自然没事,分开吃了如果他们的血液不相同,互相交换的血液也会变成致命的慢性毒药,纵然能暂时得到深厚的功力,也活不过十年,到头来还是一个死字。 而到了他们两这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就算是每人吃了一个果子但是血液却是相同的,也就不会被毒药的问题所困扰了。 不过淇奥还是在纠结一个问题:“所以我们之前的那些不但没有作用还差点导致精气外泄,没有任何意义了?” “起码挺舒服的傲祁留下这句话后从温泉里出来披上外裳,没走两步背后就被水花弄湿了一片。 在崖底的生活其实挺无聊的,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两人功力大有进展。学习了秘笈里的前半部分以后傲祁已经在崖底和崖上来回了几次,顺便给吃腻了烧烤荤菜的淇奥带回些素包子。 淇奥与他商量过什么时候回去的事情,淇奥的意思是现在敌不动我不动,造成一种身亡或者消失的感觉,与其急急忙忙上去布局,不如先把秘笈学通,多得的五十年功力才不至于白费。有了这五十年的功力和秘笈,江湖上几乎无人能敌了,到时候再入江湖,料那些小鱼小虾也掀不起大风浪。 最后定下了在崖底先把秘笈中的东西全部学好,而且他们两人的基础都很牢固,好好利用这五十年功力,学个秘笈不算难事,也不需要太多时间。 学武功都是循序渐进的,要不是那天被风吹偶然发现了夹在书里的纸也就不知道还有那样的解热方法,平常也都是一页页翻着看。一转眼秘笈的上部已经学成了,淇奥收了个势,将浊气缓缓吐出,觉得身体轻盈了不少,现在的身体状况再适合练流花展云剑不过了。 淇奥平时吃饱了闲着无聊就顺手拿一本书打发时间,可惜在崖底没有书,睡久了只觉得长日漫漫度日如年,不得以他只好选择用练剑打发时间,配合秘笈里的那一套心法,淇奥的剑术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不过身边没有可以参照的物体,所以连他自己也把不准剑术到了哪个境界了。 微风吹拂,带得湖边只着雪白单衣的少年衣袂纷飞,他挽了一个剑花,少年特有的韧性的身体舒展开来,加上那鼓起的展袖宛如白鹤的翅,整个人都像是要乘风归去。一朵娇女敕的花轻轻飘落下来,停留在剑上,少年将手腕端稳,一个回转起腰,大开大合的动作被他做得柔软如同春日里的柳枝,抬剑,闭眼,他轻嗅剑上的花。 腰瞬间被箍住向后拖,残留在周围的花香也变成了烤鸭的味道,身后的人一手拎着各种吃的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感觉比前几天还瘦了,没喂养好你?” 于是中午被多塞了四个饺子的淇奥现在只能看着傲祁翻秘笈而自己趴在干草上揉肚子,空出来的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第12章 分别与反分别 “你真的这样决定了?”酒楼里,一俊美青年面色阴沉,语气不善的问道。******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能说的我都和你交代过了青年对面的人带着半截的面具,不过嘴唇和下巴倒是与青年有九分相似,“与其跟你回去添麻烦,还不如让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玩的东西 青年似是找不出其他反对的理由,却又十分不喜面具人提出的说法,因此周围渐渐成形的王霸之气压抑得更低,殃及了附近吃饭的无辜群众,连伙计也瑟瑟发抖不敢上前阻止。 面具男倒是淡定很多,大概是已经习惯了青年这样,露出的薄唇弯出柔和的弧度,手掌覆盖到男子僵硬的手指上,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却能明显感觉到青年的戾气收敛了些。 哦~原来是一对断袖啊。 与他们坐得比较近的几桌人匆匆结了帐,像是躲避瘟疫似的赶忙离开。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傲祁现在所在意的,他只想知道好好的淇奥怎么会想到离开。 他们不是一个人吗,不是应该他在哪淇奥就跟在哪吗。虽然淇奥列举出了种种理由,把利弊都仔仔细细的向他说明了一遍并且总结出利大于弊的结论,还帮他把他回去以后可以做的一些事都想好了,但是向来会听从淇奥的他这次一点都不想按淇奥说的做。 这事还要从前几日说起。 那天淇奥正在揉着肚子准备小憩一会儿,正要陷入睡眠突然被傲祁一拽从干草堆这边滚到了傲祁那边。淇奥很无奈的接过傲祁展示给他看的秘笈下部分。 “这是!”淇奥刚看了个大概,就惊讶得连忙坐直了身。 不知是怎样的因缘巧合还是金手指开太大了,这本秘笈的下部正好是傲祁那套裹着流花展云剑外皮剑法的余下部分。 傲祁向淇奥说过他那套的剑法,是小时候发现的密道里面一个没有武功的老爷爷交给他的,只不过老爷爷经常神志不清,身体也很差,以至于他断断续续只教给了傲祁了一半就没再教下去,后来再去找老爷爷的时候老爷爷已经不知所踪了。淇奥也知道有这么一个老爷爷,但是老爷爷只教了他流花展云剑就再没交别的,他也不觉得奇怪,说起来他们两这样相似而不相同的经历还有很多。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套剑法的后半部分竟然藏在这么一个地方,如果不是他们无意之中掉下来,估计傲祁一辈子也学不到剑法的后半部分。 从此以后就经常可以看见清晨的崖底两个在一起练剑的少年,远看像是在练习同一种剑法,细看就能分别出来,一个如绽放的花漂浮的云,一个像沉稳的山坚硬的石。 秘笈上没有写剑法的名字,傲祁也不愿在这种事上多动脑筋,就直接取了个“流云斩花剑”,得到了淇奥无奈的眼神一枚。 日子匆匆而过,转眼间在崖底也呆了将近大半个月,终于他们决定回去了。而飞上悬崖的第一件事就是淇奥对傲祁说:“我不跟你回去了 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就展开了一场压制与反压制的运动。 傲祁用把淇奥迷倒封住内力丢在马车里,又被淇奥冲开封锁留下马车超反方向飞去。 淇奥趁大半夜解开绳索蹑手蹑脚走到窗口,刚要从窗口跳出去被刚刚还在熟睡中的傲祁扣住脚踝拉回怀里。 最后淇奥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的,还是得好好的谈一谈。 但似乎没谈出什么效果。 其实他们两个并认识多长时间,但是现在一想到另一个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傲祁就觉得浑身不舒畅,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自己不能掌握。偏偏这一部分有**的心,不但不听自己的话还能把自己说得完全没有辩驳的能力。 “让一个暗使跟着你这是傲祁最后的让步,要是淇奥不能答应的话他就算敲昏了也要把他运回去。 傲祁还在这样想着,就听见对面的人毫不犹豫的答道:“好以至于傲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好淇奥很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这样的回答让傲祁放心了不少,又觉得有些遗憾。 淇奥自然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起码傲祁从最开始的坚决不答应到现在已经能放他出去了,这算是他很大的忍让了,想到这淇奥觉得很是暖心,说话的语气也放柔了不少:“我出去也是有事做的,我们爷爷的事情我觉得有很大的秘密,我想去探查探查 在淇奥眼里不管傲祁怎样黑脸怎样低气压,他都觉得傲祁是个在闹脾气的小孩,因此和他说话时都像是在哄孩子一样。不知道如果傲祁知道了淇奥在心里是这么想他的还会不会被淇奥的语气给说动心了。 大半夜的淇奥半梦半醒觉得下月复涌起一股燥意的,耳边是傲祁火热的喘息声,淇奥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刚好对上傲祁漆黑的眼睛,可能是反射了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就算现在是深夜傲祁眼底居然也有忽明忽暗的光亮。 ( 第17章 挥别友人 淇奥刚泄过一次,力气还没恢复,没办法从傲祁身上下来,只能挂在他身上直喘气。*****$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傲祁把两人的衣服裤子整理好,收了刚刚阴郁的表情,戏谑地指着两人身上的斑斑点点:“这个怎么办两人穿的都是深色的衣服,白色的精|液粘在衣服上特别的显眼。 “你舌忝了它吧淇奥喘匀了气,从傲祁腿上下来坐回坐榻上,难得没好气的和傲祁说话。傲祁知道这是他被最后伙计进来那一下给吓着了,也不多说什么,伸手把自己身上的擦干净了,然后一把抹到了淇奥脸上。 淇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抬脚踹在傲祁的膝盖上,又学他把衣服上的东西全擦在傲祁脸上,末了才觉得手上黏糊糊的很不好受,到头来还把自己恶心了一顿。 两人一阵闹腾,心里倒是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本来他们就是不在意他人的想法的人,更何况伙计只看到了傲祁的一个正脸和淇奥的半个背,把他们当做一时没克制住的小年轻也未尝不可。 休整了一番,淇奥下楼付了茶钱,同翻窗出去的傲祁一起回了客栈。 第二天清早,淇奥坐在桌前熟练的往自己肩膀上敷好药,傲祁斜躺在床上,手撑着头,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说我去如意坊一趟能得到什么消息吗?” “在如意坊那群人眼中,男人只分为两类,坊主喜欢的,坊主不喜欢的,你要当哪类?”淇奥拢好衣服,把披散的长发撩到一边,微微回头露出半张侧脸,“我昨天和她们说好的要去杭湖游船,你自己安排好就行了 不久前还是傲祁出面去和别人交流而淇奥留在房间里看看书睡睡觉,这才过了几天两个人的情况就颠倒了。这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那些与武力有关的就是傲祁去做,而与男女之情有关的就是淇奥去解决。 淇奥束好头发,见傲祁已经在床上打坐运功了,也不去打扰他,径直地去找和冉冉和东方晴。 按照原来的打算,三人在客栈吃完早餐后直接去杭湖包一条小船,在船上玩乐一天,晚上再回客栈。不过在吃早餐的时候淇奥就发现东方晴有些不一样,几次偷偷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淇奥有些疑惑,不过转念一想大概是傲祁昨晚对她说了些什么,一边感叹傲祁有时说话太过不婉转,一边又对平时咄咄逼人的东方晴现今缓下来的气势舒了口气。 慕修齐还和他们同行的时候四人在一起吃饭都会很热闹,经常是年龄较小天真烂漫又对淇奥有好感的和冉冉有时候会直接说出来一些亲密的话,东方晴就杏眼一瞪,嘴尖牙利的讽刺和冉冉小小年纪不知羞,和冉冉还不了嘴被气得两眼泪汪汪,这时候慕修齐就会挺身而出三言两语把两个人都逗笑,劝得和和美美的。不过对于这种戏码淇奥实在不怎么喜欢,他宁愿上楼去读一本诗集或者看一折话本,所以慕修齐离开后饭桌上就成了和冉冉和东方晴的天下,有时候淇奥怕闹得太大被其他人当戏看了去才会劝说一句。 不过今天却十分反常,一顿早餐吃下来三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和冉冉估计也是被这奇怪的氛围吓到了,小心翼翼的吃着包子,一双大眼睛从碗里抬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东方晴更加像是被拔掉了身上的刺,焉焉的坐在椅子上喝粥。 等待着两个姑娘都吃完了,淇奥才温柔有礼的开口询问道:“都吃好了吗?那我们是现在去杭湖游船还是稍作休息再去?” 和冉冉看看淇奥,右看看东方晴,显然是在等他们俩拿主意。 “顾……顾公子,”向来风风火火的东方晴难得的露出了怯怯的表情,她咬着下唇,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我不和你们一起去杭湖了,家中有事我要先离开了 说出这句话以后,东方晴像是突然放下了什么,脸上并不适合她的幽怨表情一扫而光,被一个大大的笑容所代替,她充满活力地用力拍了拍淇奥的肩膀:“顾公子,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义兄,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东方府找我,今日一别有缘再见 一路上的羞涩与不安这一刻统统不见了,淇奥仿佛又看见了第一次见面时那朵带着刺却又鲜艳夺目的红玫瑰。东方晴自从遇见淇奥以后一路上被丢掉的东西,现在全部都回到了她身上,而变成了更为炫目的光彩,她站在大厅之中,一身红衣似火,嘴角一抹自信的微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过这所有人中并不能算上脸色突变的和冉冉和正在小小声吸气忍住痛的淇奥,刚刚东方晴那一掌不偏不倚刚好拍到昨天被咬的地方,力道又有些大,差点让淇奥叫出声来。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睛挖出来淇奥听到东方晴这很是熟悉的台词,肩上也没有那么痛了,他看向东方晴有些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安抚的说道:“那你一路小心,有空我们一定会去看你的 虽然经过了心理准备,东方晴还是被淇奥的笑容煞了一下,抬手遮住脸上的红晕转头想对一直没出声的和冉冉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和冉冉,虽然你总是说话不经过大脑,不过看在哥哥的份上,就认你当个妹妹吧,以后有事记得来找我 这本该是皆大欢喜的故事,东方晴第一次笑着和冉冉说话,她好心情的等待和冉冉的点头。 “你最讨厌了!”在一旁都把自己尽量缩成一团、被忽视得成了空气的和冉冉突然大喊一声,“平时就知道欺负我,现在说好的去游湖你说不去就不去,说回家就回家 一把推开被吓住东方晴和微微皱眉的淇奥,和冉冉红着眼角跑回了房间。 “她这是?”东方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淇奥。 淇奥换上了安慰性质的微笑:“大概是你突然说要走她有些舍不得 “是这样吗?”东方晴怪异的看了一眼和冉冉跑走的方向,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那我就走了,你帮忙安慰一下和冉冉吧 “好淇奥有礼的笑着应了下来。 ( 第18章 明与暗 送走了东方晴,淇奥并不打算去看望一下和冉冉,在她脆弱、需要安慰的时候就是他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免得和冉冉对他产生任何不正确的情感依赖。**********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夕阳在地上洒下一片橘红,远处的云仿佛燃烧一般红得妖艳,从不曾见过的艳红自天边蔓延开来,整个天空像是在被打翻了天火烧了起来,间或一些耀眼的金色是夕阳的余晖,却在阴阴沉沉的暮色衬托下比晌午时候更耀眼,是太阳正在耗尽生命的最后一点美丽。 傍晚的风带着一丝丝凉意,吹动了淇奥手中的书,翻过这一回的最后一页,淇奥合上书抬头看了看四周,开口道:“一眨眼居然就到了傍晚,怪不得觉得光线有些昏暗 傲祁收了势,闭眼感觉着体内的真气慢慢顺着经脉像安静的河水般流动,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起身将窗关上,这才看向淇奥:“还不去安慰和冉冉,不怕她跑了?”说话时还带着一丝调侃。 淇奥没有搭傲祁的话,只顾一个人在一旁算了算时间,然后他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向门口走去。 靠在窗边看着淇奥脚不沾地似的飘向门口,傲祁自己在心里默默倒数着“五四三二一”,然后不出意料就看见淇奥的手刚覆盖上门闩就一转身,眯着眼看了自己一会儿说道:“你也一起去吧 两人默默地对望了一会,傲祁先是坚持不住“嗤”了一声,走过去一把揽过淇奥的肩一起向外走:“想好怎么介绍我了?” “千玥山庄独孤家四公子淇奥似乎完全不把这个问题当回事,“在外出途中偶遇与自己长得相像的顾淇奥有意结识 本想直接走去和冉冉房间的淇奥被傲祁硬揽着走到楼下,按在桌旁看傲祁点菜。天色渐渐暗了,小二还没有点上蜡烛,光线昏暗下两人的样貌都有些模糊不清,再加上完全不同的气质,一眼看过去真不会有人把他们当做一个人。 小二拿来蜡烛和饭菜时傲祁正好低头摆弄淇奥腰间的玉佩。小二看顾公子身边的人与他动作亲昵,隐约的眉目又和淇奥十分相似,于是笑着顺口说了一句:“顾公子,这是你家兄长?” 淇奥倒也答应得很顺畅:“正是随后很自然的岔开话题吩咐道,“再帮我备一份饭菜,我待会拿上去给和姑娘 淇奥他们在这件客栈也住了几日,长得又出众,很难不引人注意,平日里几个人的举动小二们都是看在眼里,私底下没少八卦,听到这吩咐小二暧昧的“哦”了一声,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这就帮公子去准备 “莫名的主仆,偶遇的有缘人,长得相像的兄弟,下次你准备给我按个什么身份?”傲祁检查完玉佩是否挂牢固了,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还不忘最后嘲弄淇奥一句。 淇奥知道傲祁这是对于两人必须一明一暗的存在有些愤愤不平,倒也不是真的在乎谁在明谁在暗,不由得有些好笑:“下次就说我是你的替身自己对这些事情到没有什么感觉,傲祁却比自己更加在乎。 果不其然,傲祁听了淇奥这话嘴角扯了扯,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阴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正大光明的站在我的身边,不是像现在只能有一个人。我会让所有人承认我们的身份对于傲祁来说,淇奥也是他自己,哪有一个自己过得好另一个过得不好的道理,总有一个人在暗这让他觉得憋屈,他生来就该是万人瞩目的,淇奥也是,淇奥嫌麻烦那就他帮淇奥达成。 更何况,在黑暗里灵活游走的鱼一旦到了光明下便踪迹可寻,牢牢抓住他也就会更加容易,如果能印上专属的标签,连大众都能帮忙监视它的踪迹。 淇奥自然懂得傲祁奇怪的近乎于固执的“自恋”,对于他那甚有歧义的话也没多说什么,夹了一筷子菜给他,顺手敲了敲傲祁的碗边:“先吃,别没站起来就饿趴下了 淇奥笑得就比傲祁的嘴角抽搐好看多了,像是一块慢慢流淌着光芒的玉,不耀眼但是吸引人,只要看第一眼就溺了下去再也出不来。傲祁盯着淇奥的脸看了几秒,最后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低头吃饭。 和冉冉被敲门声惊醒,这才发现窗外已经夜色沉沉,自己从上午开始哭,哭得昏昏沉沉最后哭累得睡了过去,竟然已经过了大半天。 她心里还有些郁结,自己一直努力的表现,就是想让东方晴注意到自己。其实她不说都没有人会知道,相比于顾淇奥她更关注的竟然是一直吵吵闹闹的东方晴。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东方晴比她大不了几岁,但是和她是迥然不同人物。东方晴就像她身上的红衣一样,耀眼夺目,喜欢敢说出口不喜欢也敢说。和冉冉从小在如意坊长大,身边都是被教育得温良淑德的女子,第一次见到东方晴这么有生命力的,所以和冉冉想结识她、想和她交朋友、想和她说说话,但是她们之间唯一的话题也只有顾公子。和冉冉就像一只胆怯的小鸟,缩在窝里又不甘心,伸头出去又怕摔着,但是今天东方晴这一番话,让和冉冉连慢慢接近她的路都被砍断了。 平生第一次在乎的人,想要在一起的朋友就这么没了,走的时候还是因为顾公子才顺道提到自己,想到这和冉冉就很是挫败。也是,东方晴一看就是身边围绕着一群人,而自己这种人东方晴肯定不会注意。 ( 第19章 探得消息 第20章 公子名如意 第25章 雪上加霜 淇奥疑惑的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东方晴,转头又看向看似在欣赏着窗外火树银花的傲祁。******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东方晴转眼看过来时就看见顾大哥和傲祁头凑在一起低声地说了些什么,然后顾大哥不赞同的看了傲祁一眼,脸上却是带着笑的,两人的距离并不算隔得很远,傲祁有时候指着窗外的景物叫淇奥看,淇奥还要用手撑着傲祁的肩膀越过傲祁,上半身几乎贴在了傲祁的身上,又或是淇奥看着傲祁的杯子空了帮他斟满,吃到好吃的也必定会扯过傲祁塞一块塞到他嘴里。 顾大哥在独孤傲祁身边和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尽管东方晴不想承认这一点,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东方晴有些懊恼,想来想去都想不清她离开以后顾大哥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煞星,还和他相处得如此亲密。不过看起来独孤傲祁所说也并非谎话,他们的关系的确好得……非同一般,难道真是像孤独傲祁说的“长得太相像,故心生亲近”?而且自从上一次之后,每次她稍稍接近顾大哥,傲祁总会在一旁散发着低气压。 越想就越发觉得他们两人关系说不出来的诡异,头脑里万千思绪没有一个源头,最后也只化成了东方晴的一声叹息。 “这便是洛陵有名的花灯会收回思绪,东方晴继续履行她东道主的工作。傲祁他们来得巧,在这刚住了半月不到就赶上了洛陵的花灯会,东方泰宏特地让东方晴带他们来逛逛。洛陵作为陪都,繁华程度虽然比不上乾京,但在中原之内也是少有能及的了。其中又以两年一次的花灯节最为有名。六月月中的三天,花灯夜夜点亮,每到这时候,街边树上都挂满了各色家里人自己做的花灯,河畔梳妆打扮的女子将穿城而过的河流染上脂粉香气,一盏盏烛心莲花在河里晃晃悠悠飘着。除去那些打扮好了的女子沿街赏花,还有一群女儿家会在花灯里写下有情人的名字,若是刚好被有情人发现了自然能成就一番好姻缘。 街上逛花灯的是一种趣味,也有人不喜熙熙攘攘的人群,于是又有了赏灯河这一项目。所谓赏灯河,就是掷了千金得一个好位置,坐在楼上看下面的人来人往,好像真的是由灯组成的河缓缓流动,与河里缓缓飘过的河灯相互映衬,别有一番乐趣。这种东西,第一看的是个新意,第二看的就是个繁华,除了乾京,也只有洛陵才撑得起这样的景象了。 “这人相比以前少了许多,我曾听我父亲说过,洛陵最繁盛的时候花灯可以绕着城外五圈,三天三夜也不曾熄灭只不过现今这几年收成欠缺,世道也渐渐不好过了。说是江湖与朝廷并无瓜葛,但天下毕竟是一个天下。东方晴伤感了一会儿,然后提起精神继续说道,“不过这江湖人还是来了不少,明日家父在府里要大摆宴席宴请武林豪杰,到时你们也来吧明日正好是花灯节的第二日,也是往常最热闹的一天。 第二天果然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武林中人,淇奥前一晚和傲祁商量了一下,决定乖乖呆在房内不出去瞎转悠,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不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独孤傲祁身边,连东方晴都能够怀疑他们的说法,也说明了他们那个解释并不是完美无缺的,江湖中的高人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想看到的是一个孤苦伶仃寄人篱下的独孤傲祁,淇奥自认为并没有出场的必要性。 月下花前,淇奥点燃了面前的烛火,然后单手撑着头慢慢的翻阅手中的书,兴许是光线的原因,看了没多久淇奥就觉得眼皮一跳一跳的,带动着心也扑通扑通开不安的跳动。他抬手揉了揉眼睛,看着月亮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阵不安,像是在征兆着什么。 院子外人声已经从嘈杂慢慢安静下来了,那少数一群在城里客栈订了房间的基本都已告辞,剩下不少远道而来赏花灯的武林人士就借住在在东方府里。淇奥算了算时间,按平常来说这会儿该是就寝的时刻,但傲祁却迟迟未归。大概是宴席中途傲祁派暗使给他送了个口信,说东方泰宏兴致太高把他留了下来多聊一会儿,会晚点回,但究竟是多晚也没有说清楚。 淇奥心里想着这件事又一阵慌,所幸收了书想要拿上烛台进房,刚起身就听见东方泰宏院屋子方向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淇奥心底一动,那种感觉就像是平静的水面终于被打破,露出下面黝黑的深不见底的潭底。来不及按捺心底的情绪,淇奥的身体已经先于思绪行动开来。从怀里拿出面具扣上,淇奥足尖一点越过房顶,仿若一只月下的飞鸟,以最快的速度向那个方向飞奔过去。 一路上,他看见原本漆黑一片准备睡下的武林人士的屋子,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也纷纷再次将灯火点亮。 傲祁他们的房间离主人的院子比较远,纵使淇奥使了十成的功力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东方泰宏的院子附近,到达那里的时候东方泰宏卧室附近已经被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的仆人层层围了起来,在院子正中站着的是一身墨黑的傲祁,被一群人咬牙切齿怒目而视,在场的除了这些人以外,东方泰宏的房间门口还坐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婢女。 淇奥第一反应就想习惯性地冲到傲祁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刚要显身突然想起自己当下的身份,淇奥只好不甘心的咬了咬牙躲进阴影处。 武林人士渐渐也都聚集到院子里,七嘴八舌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围着傲祁的一群仆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声嚷嚷,淇奥压抑着心中少有的烦躁才把事情理清楚:夜晚巡逻的仆人在盟主院子门口房间旁发现了神色诡异的傲祁,但鉴于这几天盟主对孤独傲祁的态度大家也只是和傲祁打了声招呼,并让他早点回去休息,没想到话音刚落就听见刚进房间的婢女云坠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后是房内重物落地的声音,大家冲进去看时盟主已经躺在地上气绝身亡了,方才重物落地的声音想必就是盟主尸体从椅子上摔落在地发出的,大伙当下就拦住了尚未离开的傲祁。 等淇奥把前因后果全部弄明白晃过神来时,大家的讨论不知怎么的从疑惑变成了“独孤傲祁是杀人凶手”、“说不定千玥山庄就是他做的,现在又用这一招来对付盟主,可被我们抓住了”之类的话,一句句像是利箭刺向孑然一身站在中间的傲祁,也变成了刀刃在淇奥心头一片一片的割。淇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充斥着的尽是些侮辱傲祁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淇奥一面看着毫无表情被重重围攻的傲祁,一边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向来恬澹的性子这次却控制不住的越听越气,呼吸间都觉得心一阵一阵的抽痛,手攥成拳头在袖子里控制不住一个劲的发抖,第一次这么恨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出来与傲祁共同承担。他千防万防,怎么都没料到居然栽在这么一个俗套的圈子中,偏偏越俗越有用,大家所见的就是独孤傲祁从东方泰宏的院子里走出来,然后东方泰宏就死了,中间衔接的天衣无缝。现在人证已经有了,还差一个物证…… 火把燃烧得越发猛烈,傲祁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火光不但没有照亮他的身边,仿佛更加加重了他周围的黑暗。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黑暗的中央,将其他人都与自己隔绝开来,冰冷的双眼扫过周围因为情绪五官扭曲了的人们。只是在某一瞬间傲祁的眼神闪了闪,一丝紧张在掩盖了冰霜的眼底划过,控制不住的在阴影处那个人影上多停留了一秒,而后确定了什么似的眉头微微一动,才又平静地把目光移开,恢复成面无表情的看向远方的状态。 被傲祁眼神扫过突然安静下来的人群又恢复了喧哗,过了一会儿,侍女茹菊扶着面容苍白血色尽失的东方晴从房间里里面走出来了。估计是刚回房甚至还未坐下就匆匆赶来了,东方晴依旧是一身如火的大红,脸上的妆还没有卸掉,艳红的嘴唇衬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她更加的虚弱,看起来像是被秋霜打过即将枯萎的花,脚步也仿佛是踏在棉花上一样,一脚深一脚浅。 城外的花灯依旧是那样明亮着,欢欢喜喜一派祥和,而东方府内东方晴原本欢喜的心却已经变得冰凉。 ( 第26章 穿林打叶声 抿了抿嘴唇,东方晴看向依旧背对着自己脊背挺立的傲祁,眼中的愤怒如同暴风雨下汹涌的大海,又经过几次变化,情绪最后才渐渐稳定下来,吐出来的每个字都恨不得是在啃食傲祁的骨头:“根据家父的伤口,刺杀家父的人为男性,所使用的武功是……流花展云剑,一剑毙命。*******$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 这句话不长,分量却极重,它在武林人士心中就是定下独孤傲祁的罪证。于是那些武林人看向傲祁的眼神从怀疑迅速变成了兴奋和惊恐,兴奋的是人人想看这个得到了双龙赤羽剑的少侠栽跟头很久了,惊恐的是既然他对上盟主还能一击毙命,可想而知他的武功有多么高超。 反倒是淇奥听了这句话顿时心中像是拨开了层层迷雾明亮了许多,如果真的是流花展云剑那就必然不是傲祁了。只不过如果真的以这个作为辩驳的证据,如何说明傲祁的是流云斩花剑而不是流花展云剑,怕是又要在江湖上掀起一番风波。 在场的每个人神色俱是不同,傲祁却还依旧是沉着的模样,他连头都没有回看向前方,抛下了一句:“东方小姐信我不信?”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东方晴看着傲祁的背,心里不知翻来覆去想了些什么,胸腔里仿佛含了一口血,说出来的话都渐渐带了血腥味,“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傲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笑,像是在笑她,在笑这些居心剖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猥琐之徒,“等洗清冤屈的那天,我要你们一个个到时候向我道歉话里所含的其实让在场许多武林中的前辈抖不觉地抖了抖,随后顿时怒形于色。 有人刚想要动手抓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眼前只见傲祁身形一晃,大家都还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动作,一阵风拂面而来,再定睛时人已经到了十丈之外。 一直屏气凝神的淇奥这才呼出一口气,转身看着摇摇欲坠的东方晴有些不忍心,她悲痛的样子比起傲祁演出来的要伤十倍。不过,终究还是傲祁最为重要。 淇奥闭了眼不再看东方晴,隐在暗处迅速回了房间,只留下微微颤动的斑驳的树影。 几日后。 傲祁又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暗使刚刚送来的消息,按着额角半晌才缓缓把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吐出来,又深呼吸几次试图将消息里带来的烦躁压制下去,最后还是忍不住一脚踹向墙壁。 窗外雨下得越来越大,这所暂时栖身的破庙旁不知道何时被一个曾经也在这住过的好心路人种上了几丛竹子,一直长到现在也颇为茂密,一丛丛青竹在雨水的洗刷下愈发的葱翠欲滴,竹叶被雨水打得乱颤,水珠顺着竹叶尖儿滚落,渐渐连成一条细线。乡郊野外本就没什么人路过,现在又刚好碰上下雨,竹林环绕着寺庙散沉浸在它独有的幽静意韵中,唯有哗啦啦的雨声成为周围唯一的声音,细细听还有落在竹叶上和砸在地上的区别,空气里混杂着泥土的腥味和雨水清新的味道,昨晚的柴火早就被熄灭,在湿润的空气中柴火燃烧产生的烟味也已经慢慢驱散了。 这件破庙并不特别脏,估计是太偏僻连乞丐都懒得在这落脚——怕是讨不到饭活活饿死,因此除了有些破旧还有灰尘蜘蛛网,打扫打扫就能安顿下来。墙角还堆了干燥的稻草,刚好可以让人休息,睡在上面虽然有点硌着也不算难以忍受。 傲祁看了看天才发现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估模着那人又快来了,便把把传递消息的纸条随身收着,在熄灭的火堆前坐下,闭着眼本想要调息一轮,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回忆从东方府出来后这几天的事情。 他从东方府出来的第二天就在大街上看见铺天盖地的悬赏令,五大门派联手出金悬赏刺杀武林盟主的孤独傲祁,有线索者给奖赏,如果能拿出他身上的东西当证物——比如说双龙赤羽剑,奖赏翻倍。被五大门派联手捉拿,这声势不可不谓浩大。 傲祁对此不可置否,要是真对上了他也不怕,只不过他想要更快找到证明自己的证据,越快找到证据他也就能越快回东方府证明自己顺便接回淇奥。他之所以这次自作主张选择一个人离开留淇奥在东方府,是因为他知道淇奥有东方晴照顾着肯定比在自己身边要舒服得多,再者收集证据这件事也不需要动用到淇奥为他操心,他只要在外等待几日待东方泰宏下葬,去看看东方泰宏的尸体就能一目了然。为了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减少时间的浪费,傲祁放弃了布满通缉令容易被发现的大道,选择了走小路。 那天他正赶路,半路上遇见了一群山贼围着一个不知道哪个门派的小弟子。那些山贼大概是看这个小弟子女敕秧秧的,脸蛋都能掐出水来,劫了财不说还对小弟子动手动脚。傲祁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戏,觉得那群山贼又是婬|笑又是咽口水的表情实在是让他恶心,出于看不惯傲祁动手杀了这些挡路的山贼,那个孩子眼看自己快要遭贼人污辱,突然天降神将把他从贼人手中解救了出来,这小弟子当时就认定了傲祁是他的大恩人,追着傲祁翻过了两三个小山坡都不见停的,嘴里一个劲的喊着恩人恩人要报恩。 傲祁自然没把他当一回事。后来他们经过了一个小镇,那小弟子不知怎么的跟在傲祁身后也不喊不叫了,就眼巴巴的看着他,见到有人和他们擦肩而过还很紧张,直到那天夜里小弟子才紧张兮兮的和傲祁说了一句话:“恩人,你是悬赏令上的那个人吗?” 傲祁没理他,他又不依不饶的问了几声,傲祁才“嗯”了一声算作答应。第二天清早傲祁一觉醒来发现身后的小尾巴不见了,他倒没有什么感觉,反而还乐得清闲,没想到中午那个小孩子居然又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堆吃的。 “恩人,你去镇上不太安全,我帮你买吃的来了,你看看还热着不小弟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信任和真诚。 傲祁一开始只当这孩子随口说说,况且当初杀了那几个山贼纯粹是因为自己想杀,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经过昨天那件事以后这孩子居然还想着要给自己报恩,这让傲祁第一次正视这个跟了自己几天的小孩子。没经过傲祁几下套话,小弟子就快把自己祖宗八代说出来了。 这小孩是五大门派之一的水镜剑派最小的弟子,名唤宁子云,他刚断女乃就被他父母送去了水镜剑派,一直是由掌门亲手带大的。因此如果按照入门时间来算,宁子云不比那些大师兄大师姐短,但要按年龄和学习武功来说,只好排在最后了。 掌门心底十分疼爱宁子云,甚至担心宁子云练武受苦,让宁子云前年才开始学习门派剑法,但是因为所习武功的原因,掌门养成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泊心性,所以在表面上掌门对宁子云漠不关心甚至是有些疏远。在掌门师父的教导下学习了两年刚刚掌握一点剑法,宁子云看出门游历回来的师兄师姐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也学着同门师兄师姐求掌门让他出门“历练一番”,好不容易说服掌门师父让他下山游历,结果初次下山就遇上了山贼。 “多亏恩人出手相助才帮我解了困境说这话时宁子云纯净的眼里满满都是对傲祁的崇拜,毫不掩饰的。 “那你知道我是谁后怎么不去告诉你们掌门此时的傲祁正坐在篝火旁看宁子云把当日的饭菜拿出来。 宁子云的表情纠结了片刻,然后很认真的回答道:“我觉得恩人是好人带着一脸正义凛然他继续说,“而且恩人救了我一命,我反倒把恩人出卖了,这不是正道所能为之事看着一张青涩还尚且幼稚的脸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傲祁哈哈大笑,不知笑得是宁子云的年幼无知还是这只说在嘴里的“正道”。 之后的日子他们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生活,虽然只是送个饭,这已经是宁子云力所能及做到的最多的事情了,傲祁对此没说过什么,宁子云以为傲祁默认了他这样的报恩方法,也就没有再花心思去想傲祁更需要的是什么。 ( 第27章 别后初相见 原本阒然的四野被凌乱的脚步声打破,踩踏在水坑里打出水花的声音显示了来人是有多么的匆忙。*****$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听得脚步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傲祁让丹田之气缓缓沉下收了势。 虽然傲祁还闭着眼,脸上也是寻常的表情,因着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小孩的点点滴滴在他脑中已经种下了一片柔软,所以他特意收敛了练功时的刚烈凶狠之气,连说话时也带着一份亲近:“宁子云你来了等他说完才意识到脚步声熟悉得有些不对劲,赶忙睁开眼睛。 来人刚刚踏进寺庙,正有些恍惚地站在傲祁面前。他怀里护着一个干干净净的食盒,半边肩膀却被雨淋得透湿,手里握住的纸伞向食盒的方向斜歪着,在一个劲打颤,纸伞一会儿向前倒一会儿向后歪,他几乎拿不稳。 只不过是短短几日未见,他的下巴却比印象中的尖了许多,凌厉的线条似乎都可以划破纸张。他的嘴唇和脸色一样白,眼眶下却有着浓浓的青色,神情有些不安定,整个人在看见傲祁的一瞬间毫不掩饰地迸发出强烈的倦意和疲惫,眼睛没有焦点,像是在看着傲祁又像是看向远方,开口时声音干枯无力,是明显的许久没有喝水造成的:“我向东方晴下了生死状,二十日内不找到证据洗月兑你的罪状,我就替你去抵罪话音刚落,他像是断线的木偶一般身子向前栽去,傲祁呼吸一滞起身脚下生风向前几步,正好稳稳的接住了他。 淇奥蹭了蹭身下的布料,有些不适应的翻了个身,嘟囔着说了一句。 他实在太累了。 一向都是傲祁通过暗示单方面掌握他的行踪情况,他一向对这种事情不怎么在意,直到这一次傲祁离开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能知道傲祁的情况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从东方府出来后的这几天为了找傲祁,淇奥基本没睡,偶尔小憩一会儿也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后来还是想起自己身旁跟了一个傲祁的暗使,才顺着信息传递的这条线一路找回到傲祁的身边,中间又因为众多分支弯弯曲曲又浪费了一段时间。再加上一路上找来看到的尽是悬赏的画像,不但让他也行踪不便了许多,好几次刚闭上眼就梦见傲祁被五大门派的人提前发现了,让淇奥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就为快点找着傲祁,最后几乎只剩一个信念支持着他没有睡过去。 身后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一个是傲祁的,语气不像是一般和陌生人说话那样冷,而且带着少有的和善和熟稔,另一个人的声音是小孩子那种清脆的童声,像是从山间流淌下的小溪,嘻嘻哈哈好不活泼。淇奥有些疲乏的从喉咙里发出迷糊的一声呻|吟,手放在身前想要绻成更小的一团,避开从窗户里透进来的光线,刚动了动就有一只手掌伸过来,恰好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为他挡住了打扰到他睡眠的光亮。 大概他这一动才让别人发现了他的存在,两人交谈的声音都变的小声了些。 “恩人,那是谁呀?”语气像只好奇的小动物似的,淇奥听着都能想象出对方眼里闪亮亮的疑惑和背后摆动的尾巴。 傲祁突然就没有了刚刚的和悦,带着冷淡地“嘘”了一声,不知道又说了几句什么就先把人打发走了,背后遮住淇奥眼睛的手,大拇指在淇奥的额间轻抚了两下。 等到淇奥完全睡够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傲祁正撑着头侧躺在他身边,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底的颜色和午夜一样又黑又浓。淇奥估模着自己的事情肯定让傲祁知道了,现在傲祁就是要找他算账,干脆先把话岔开:“刚在这的那个人呢?”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虽然睡够了,然而因为饿得太久底子都虚了的身体情况反而变得更加明显。 傲祁一下重一下轻地捏着淇奥的耳朵,看着淇奥白玉似的耳朵被一点点染成粉红色,才漫不经心的答道:“挺听话一小孩子,你要不拿去玩玩?” “别逗,你还不至于去算计一个小孩子淇奥看了傲祁一眼抓住了他的手,懒懒的想翻个身平躺着。傲祁难得对除了他之外的人不那么像一块又冰又硬的石块,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过淇奥倒是不觉得傲祁是不是真的怎么了,只想借着这个话题把傲祁的注意力转移出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的意。 等傲祁说完淇奥想听的,顺着淇奥的动作直接就抓住了淇奥的手腕压在了他耳边,另一只手狠狠地扣住了淇奥的腰,整个人伏在了淇奥身上,刚刚还不清不楚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可骇:“几天不好好睡觉这事另说,”他又更加向下凑近了点,两人的呼吸交错缠绵融为一体,“那个生死状又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 淇奥被傲祁一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连忙深呼吸了两次把气匀顺。他刚刚睡醒,精神勉勉强强恢复了些,更觉得肚子里空空荡荡胃酸一直在翻滚,这让他全身都难受。所以这一次尽管他在傲祁眼底清晰地看到了隐隐的红光,也明白傲祁这是少有的气到极致了,却没有像平常那样先好声好气的把傲祁安抚下来再说重要的事。 想到因为傲祁的独自决定和自己对信息掌控的疏忽而导致前几日不必要的奔波劳碌,淇奥心底一股无名火就冒了出来:“你真以为这个事情是简单的抹黑陷害?对方就不会料到你跑出来找证据?我要是不留个保证东方晴会放我出来?”把气势汹汹的三个问号砸向傲祁后,淇奥就想要掀开傲祁。 傲祁没让淇奥得逞,掐住腰的手往下一挪一把就抓住淇奥,看淇奥倒吸一口气又跌了回去,傲祁开始不紧不慢的动作,眼里的火还在烧脸上却挂起了笑:“连我的命都敢抵出去,你倒是出息了 “你说谁的命……要不是为了你……”和以往不一样,傲祁这次特别用力,淇奥低声喘着,说话断断续续的,只觉得一阵阵的痛,但是隔着衣料的摩擦又让他渐渐的在痛中竟然生出了一种雄性间才会体验到因粗暴而产生的快感。 傲祁看淇奥紧紧攥着衣服向下扯,伸手不知怎么一弄就拨开了淇奥的手,然后掀开淇奥的衣裳又把他的裤子扯下,握住淇奥那玩意握在手里把玩,嘴里却是接着上面继续说:“你既然是我,命还不得我收了由我说着办 刚刚才习惯了惊涛骇浪灭顶的快感,傲祁这突然一下变成细水长流,淇奥觉得一口气就那么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不自觉得发出呜咽声:“快点……别让别人发现了……” 傲祁听了淇奥的话手上的速度加快了,又在淇奥刚刚兴起时放慢了速度,看着淇奥情动时眼角上像是雪里绽开梅花的一抹红,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傲祁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竟然会变成了激烈的情|事,但他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纠结多久,脑海里已经是在想着用手上的动作换一种方式好好教训一下淇奥:“你是有几天没吃没睡了?想折磨死自己?” ( 第28章 初见又言别 傲祁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竟然会变成了激烈的情|事,但他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纠结多久,脑海里已经是在想着用手上的动作换一种方式好好教训一下淇奥:“你是有几天没吃没睡了?想折磨死自己?” 淇奥心想自己那几天没觉得怎么折磨,你这才叫折磨,刚一走神就被傲祁发现了,分|身的头部被狠狠的掐了一下,眼看要发泄出来的生生被痛了回去,眼前一阵眩晕,淇奥梗着喉咙才说出话:“……要……要找你……”像是突然开了闸的洪水,三个字引出了淇奥一直压在心底最深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惶恐不安。**********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他这几天一边要计算着棋局,一边要寻找傲祁,每过一刻心底的从未有过的害怕就多一分,他说不清在害怕什么,上一次他自己提出分开时算好了他们之间的每一步,这一次他却不知道傲祁在哪。说起来他的掌控欲并不比淇奥少,只不过埋得更深。 傲祁放开压制淇奥的手扳过他的下巴,让他面对着自己,另一只手安慰着被自己掐得有些软下来的小淇奥:“看我,我在这里 淇奥被他颠来复去的弄,到现在气都不顺了,双手抓着傲祁的衣襟一个劲的抖,被一下一下抚弄得又站起来的小淇奥还没缓过来就受到了猛力地搓揉,前面的小孔被傲祁用指甲轻轻地刮过。所有冲击扑面而来,淇奥双脚蹭着稻草挣扎了两下,不知道是想要挣月兑还是索求,眼睛眨了两下后下一刻居然控制不住地生理性流泪。 “下次还敢不敢了?”看着淇奥眼角的泪痕傲祁莫名的觉得更加兴奋了,随着他手下的加速淇奥的胸膛也起伏得越来越快,他隔着衣裳准确无误的咬上了肩膀上的齿痕,“再这样折磨自己我干脆在你之前先把你弄死 淇奥赶紧点头答应,他了解傲祁是会说到做到的人。比如这一次,后来在他要射出来时傲祁用手指死死堵住了他的出口,掏出自己的逼迫他陪他一起发泄出来才算数,把本来要高|潮的淇奥狠狠的拉回地上,也不管淇奥埋在自己胸前被快感和痛感逼得满脸泪水,前前后后又这样弄了几次才罢休。 本来淇奥身子就比傲祁的差,小时生过一场大病,傲祁从那以后就开始偷偷练功,淇奥却选择了书籍修炼了淡泊的心境,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将流云斩花剑和流花展云剑这两个同根不同气的剑法学得登峰造极。身体素质的差距反映到现在就是结束时淇奥倒在傲祁的外裳上也就只剩出的气,简直就是死过一回,但被傲祁这么一折腾在心里压着的火也算是统统被逼了出去,一点也不留。 傲祁神清气爽的生火把淇奥带来的食盒温热。里面装着清粥小菜也有聚仙楼的招牌烤鹅,各种素菜也都装了几碟,米饭晶莹剔透颗颗饱满。傲祁把大大的食盒几层都打开看了,基本旁边城镇里会宴楼聚仙楼里的特色吃食都有,就是没捎上当地的糕点。傲祁意味不明地“啊”了一声,看向一旁随便衔了一根稻草正在挽头发的淇奥。 淇奥把头发拢成一束,用稻草在头顶上绕了两圈打了个结把头发全部扎起,他并没有进一步全部束上去,让长长的黑发放下来在背后扫来扫去。刚刚整理好褶皱的衣领,傲祁就端了两碗白饭过来坐在他旁边。 两人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刚刚又才闹腾了一番费了不少力气,饭量自然是不小。淇奥带来的饭菜刚刚好够两个人吃饱,只不过两人刚吃完淇奥这一份把碗放下,淇奥突然指向另一旁被忽略许久的另一个小小食盒:“那一个你不吃了?好歹也是一番心意就这么浪费实在可惜 其实倒了或者丢了都不是不行,只不过看淇奥这似笑非笑的神情傲祁就知道淇奥这是明摆着要折腾回他。不过傲祁刚刚发泄了一通也正好心情畅快得的很,两人又打趣了几句傲祁就乖乖的把宁子云的食盒拿过来吃了。虽然说傲祁的确是吃得心甘情愿,但是胃还是承受不住一个人吃两三个人份量的饭菜,所以吃完淇奥布置的任务的傲祁,现在正经过讨价还价不成功后强硬态度地躺在淇奥的大腿上,一边从淇奥背后扯过一缕黑发把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商量着今后的打算。 “你说什么?又要分开行动?”傲祁皱着眉头语气不善的问,卷着淇奥黑发的食指和中指一扯,把淇奥扯得不得不点了一下的头。 淇奥像是玩似的一只手的食指沿着傲祁的眉骨慢慢划过,另一只手里拿着暗使送来的消息,休息够了后他变回了那个不急不恼温润平和的淇奥,面对傲祁的不满也和做过许多次一样,仔仔细细把里面的条理说给他听:“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我们一起出现,顾公子的身份怕也是不能用了。想要快点帮你洗清冤屈两个人分开行动会快很多 傲祁撇撇嘴,发出一声明显不满意的“啧”,手里更是不依不饶地硬扯着淇奥的头发让淇奥低了头,对上自己的眼:“我放你在府里护你安全你偏不听跑出来,出来了又是你说着要分开行动,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 “出来是因为我不能实时了解你在干什么,也就不好安排下一步行动,你的情况关系整个布局的运行,所以以后我也会要求暗使随时告诉我你这边的情况。分开是因为我们只有二十日必须要速战速决,现在要帮你说清楚,一是人证二是证物,我们两个分开行动总能快点找到一个淇奥的手从眉眼挪到傲祁的胃慢慢的揉着,看着傲祁的眼睛耐心的解释。分开行动他在东方府里就已经思考好的决定,不可能有更改,要让傲祁接受就要像往常一样一点一滴的把自己的所思所考解释清楚。 排列众多备选方案,然后选出一条最快捷最符合现在情况的方法,解决面临的问题,这是淇奥解决问题向来的套路。不过…… 淇奥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把内心那股奇怪冒出来的忐忑不安压下去,脑中总一个声音在隐隐约约告诉他这次应该听傲祁,陪着傲祁一起行动不要和傲祁分开。 “那天东方盟主叫我进去后只不过是说了些寻常前辈对后辈的赞许期望,后来我就出来了,当时除了我就只有在门口站着的那个叫云坠的侍女。我出来后刚好就碰上巡护的仆人,刚和他们说完话就听见那个侍女的惨叫,我还没反应过来那群仆人就冲进房间里,再然后就是那样了,所以我想……”傲祁将那天他的情况说给淇奥听,半晌都没得到淇奥的回应,一抬眼就见淇奥心神不宁的样子。 傲祁牵过他的手捏了捏。 淇奥眨了一下眼回过神来,微微用力反握住傲祁的手,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罢了我和你一起”终究在最后说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一路多加小心 “嗯傲祁懒懒散散的应了一声,躺在淇奥的腿上渐渐眼睛就有些半阖半睁迷迷蒙蒙了。因此也就没有发觉淇奥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心和焦虑,只有一句没一句的继续和淇奥说东方盟主的事情。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陷入了一种奇异却又和谐的静谧当中,傲祁闭着眼大概是睡着了,而淇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怔怔的看着傲祁,投在傲祁身上的目光有些涣散。伴随着两人一致的呼吸,周围又只有滴滴答答雨打竹叶的声音。 ( 第33章 邪教右护法 “恩人刚刚又睡着了,估计不到晚饭醒不过来。*****$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宁子云转身关上门,轻声向门口匆匆赶来的人说道,眼睛亮晶晶得打量着这个前些日子见过的温柔公子,还是他嘱咐自己要好好照顾恩人。听恩人对戈乌说这个温柔公子是他的双胞胎弟弟,现在一看果真是长的一模一样丝毫不差,就是温柔公子爱笑,笑得也好看,恩人却常常面无表情,总要人猜他的心情怎么样。 宁子云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的人带着浓浓的困乏强撑着开口的声音:“淇奥?”六分不可置信三分期盼,还有一分惊喜。 “哎?”宁子云诧异的看向门,然后连忙转回来一脸慌张地一边摆手一边解释道,“我刚刚出来时真的看见恩人闭眼了才出来的,我以为恩人是睡着了 淇奥揉了揉宁子云的头,笑着安抚这个糊里糊涂的小孩子:“不怪你,”他将宁子云送到戈乌面前,对带他来到这里的戈乌说道,“一路奔波劳累,你也辛苦了,你先带宁子云去歇一会儿,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去看看他 眼看戈乌带着三步一回头的宁子云离开,淇奥这才打开门。 现在正是下午,艳阳高照。这个房间采光很好,房间里阳光充足,被阳光照亮的房间明亮而整洁,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下飞舞,就连角落里都被撒上了生气勃勃的金光。然而推开门口扑面而来的浓重中药味提醒着进入这个房间的人,这个房间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样,在灿烂的对比下中药的味道为这个阳光的房间带来了一种不能言语的沉闷,一般来说只有病入膏肓入药几十年的老人的房间才会积攒了如此浓郁的中药味。 傲祁被埋在厚厚的棉被下,就连脖子也被严严实实地盖住,单单露出一张脸。 盛夏又是午后,外面气温很高,但层层棉被下傲祁没有出一滴汗,反而嘴唇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青紫色,那是过于寒冷才会出现的情况。他转过头看着淇奥进来的方向,双眼中一片烛火熄灭后的死灰,脸色也不能算很好,略带一丝憔悴,但是在听到淇奥脚步靠近的时候,那一堆死灰挣扎着勉强亮起一点点火星,他打起精神显得很是高兴。 淇奥走到床边沿着床沿坐下,伸手握住傲祁被子下的手,两手交握,仿佛是初冬与寒秋,说不清谁的手比谁的更冰凉。俩个人相望无言,不约而同的在打量对方,最后是淇奥先开口调侃道:“戈乌告诉我你快不行了,现在看来倒是别有一番病美人的味道啊 傲祁毫不在意的回击回去:“这就是你平时的样子说话时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又很快将焦点定格在淇奥脸上。 淇奥像是没注意刚刚一瞬间到异常,与傲祁说了要查明凶手的事,中途几次忍不住笑,实在是没有习惯傲祁病恹恹的样子,说着说着正事总是顺口调笑傲祁几句,傲祁又总把淇奥说他的话反到淇奥身上,毕竟平时看起来淇奥还是要比傲祁身子薄弱一些。 和傲祁一来二回说了少有半柱香的时辰,多是淇奥在说,傲祁有时插上两句,还和以往一般默契无间,期间傲祁一直端详着淇奥,不时皱眉,最后不满地“啧”了一声,被子里的手覆上淇奥的手在他手背拍了拍。 淇奥装作不明白地眨了两下眼,然后了然地低笑了一声作为回应,弯下腰月兑了鞋然后侧身躺进傲祁撑开的被窝里,两人的手一直交握着没有放开。被窝里被捂得暖暖的,越发感觉到两只手的凉。 “脸色怎么比上次还差?”见淇奥侧身对着自己躺下傲祁也翻了一,和淇奥面对面躺着,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一遍遍摩挲着淇奥的眉眼,然后顺着脸庞滑下,停留在愈发尖的下巴的弧线上,指月复触及的线条变成无形的伤痕刻画在心里唯一一小块柔软的地方。 傲祁盖的被子是绣了大片大片花的红棉被,又软又绵,再加上被子里刚好合适的温度,一切都暖洋洋地催着人闭眼好睡,淇奥就在傲祁一下一下的轻抚中撑不住合上了眼。 听着淇奥平缓而悠长的呼吸,傲祁把手搭上了淇奥的腰,揽着对方更靠近了一些,只留下能让呼吸交错仿若一体的距离。他用目光一点一点描绘着对方与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和与自己全然不同的眉间的一股风轻云淡,一遍又一遍。 “淇奥……”从没有想过这样的叹息般的声音会从傲祁嘴里出现,然而现在他正用这样的语气缓缓地念出对方的名字,最后的尾音消失在落在眼睑的一个雪花般的吻中。 那日两人分开以后,傲祁根据淇奥的想法定下了之后的安排。然而计划有了,人力却不能及。 江湖一条白道一条黑道,现在白道中人对自己虎视眈眈,想要探的一些消息很不容易,而且有些事就只能找地下那条路走,毕竟明面上的网大家都能看见它的范围有多大,而隐没在暗地里的却可能是无限的延伸。如果要想利用到到武林黑道的消息网,首先要认识一个武林黑道的人。武林黑道中人,他接触过的只有一个一面之缘的戈乌,再没有其他选择,所以他戈乌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只有想办法先找到他,之后能不能让他帮自己办一些事情,就是另一番计划了。 也许是两人特别有缘,本以为想要找到戈乌会花费一番力气,没想到派出去的暗使第三天就告诉他联系上了戈乌,而且戈乌对这个在宴会上交过手的独孤傲祁印象颇为深刻,提起独孤傲祁的名字就赞不绝口。 两人第一次交谈也颇为好笑,傲祁以为这位右护法是一个心思诡谲的人物,没想到对方才刚一见面把面具一丢开口就说:“独孤傲祁,我看你最近在白道也混不下去,要不要入了我们教直爽得让傲祁哭笑不得。 傲祁这一回找戈乌没做其他打算,就是想让他帮忙牵个线搭个桥介绍给自己几位消息灵通的,帮自己查查那一个死而复生又莫名消失的婢女是个什么人,现在他和淇奥手中什么线索都没有,只有先抓住这个线头,才有可能顺藤模瓜弄清她背后的力量。 但对于戈乌这个第二次见面的人,傲祁还是提防着,自然没有和戈乌把事情全盘托出,把话说一半留一半,就单告诉戈乌他想要找一个人,问他有没有办法。 当时两人在小花园里喝着酒,先是天上地下一通聊,傲祁看两人间的气氛差不多了才提了出来,结果戈乌一拍胸特自豪的说:“你要打听什么和我说,我手下有几条线,总能帮你问出了名堂傲祁当时一口酒被呛个半死,心里怀疑以这人的心智是怎么当上的右护法。 戈乌出现得太可疑,答应得又太畅快,事情的顺利解决非但没让傲祁放下心,反而加重了他对戈乌的怀疑。傲祁不得不留一手,除了把砝码压在戈乌这边,也做好了另辟蹊径再结交更多的人来寻找婢女下落的打算。 然而,他还什么都来不及做,所有行动被迫停止,因为在第二天傲祁中毒了。 ( 第34章 元旦大礼包 这不过是很正常的生理发泄。**********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傲祁看着淇奥的动作,他这样告诉自己。 在自己对面的淇奥,将自己平时眉梢眼角的温润如玉点上了些许的忄青|欲,些许的无法抑制,然后变成了胭脂一样的红色。 他的衣裳有些凌乱,衣领中露出的一点点晶莹的肌肤被洞穴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舌忝过,渐渐地渗出薄汗,散下来的发丝粘在上面绕成弯曲的线条,洁白的乌黑的,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着,有些迷了人的眼。而埋藏在层层叠叠宽袍下,傲祁熟知的那一双同他一样骨节分明十指纤长的手,正在抚慰着那个隐秘的地方,还带着几分磕磕碰碰的生疏。 同他一样的手,想到这里傲祁眼睛有些发热,呼吸又乱了几分。 哪里又算得上是隐秘的地方?还有谁能比他更熟悉那个地方。傲祁脑中映出这样的念想。所以何必遮掩着,越看越觉得有欲拒还迎的的韵味。 你看像他,就这么大大方方不遮拦地掀开自己的衣服,让那个已经坚|挺的地方释放出来,听着淇奥难耐又舒适的喘息,看着淇奥紧闭的眼睛和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还有因为淇奥的动作又分开更多的领口,开始做淇奥一样的动作。 闭上眼睛,听觉也就变得更加灵敏。 听到自己衣服与衣服摩擦的声音,听到液体在自己手中滑腻的声音,听到不同平常带上了抑制不住的快感的呼吸声,听到对方和自己二重奏一般的动作和气息。淇奥甚至能够想象傲祁的样子,胯间一定也和他一样坚硬翘起,好像有生命一样火热地跳动着,从头上的小孔缓缓渗出液体会沾湿手和衣服——这个也许不一样,所以他睁眼就能看见自己的东西被上下搓揉被抚慰的样子。 好比是在自己面前放了一面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亵而后达到高|氵朝,但这又不单单只是一面镜子,里面的也不完全是自己,于是这一点细小的差别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无限的放大,摇摆在自|慰和同别人一起自|慰之中的羞耻和恣意。 直到呼吸都一致,动作的频率也一样的,明明只是一个人的发泄冥冥中像是快感在一层层叠加叠加,变成了曾经的两倍。看着自己在自己面前手|氵爫壬,羞耻和兴奋也一样变成了两倍的。 傲祁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在想什么,脑袋里是滚烫的熔岩,沸腾着席卷开,红的黄的将一切灼烧干净,顺着血液流到五脏六腑,流到四肢,于是全身都发热了,到达顶点的那一瞬间他以为他会燃烧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一定要拉上淇奥,让淇奥陪着自己一起在烈火中挣扎和享受。 在淇奥泄出来的下一秒,傲祁也泄了出来,片刻的平息令他有时间躺在稻草上深而慢地舒缓呼吸,脑中却没有一刻是停住的。 余光有意识的瞟到一样在高|氵朝后有些呆愣有些空白的淇奥,从淇奥微睁的涣散的眼,到随着呼吸从已经挣开的衣领里露出那一点若隐若现的深红,往下是一片濡湿的胯间,傲祁甚至眼尖的看到从重重叠叠堆积的衣服里露出的一个深红色的小头,还沾有混杂的白色和透明的液体。 身体里的火在唇齿和喉咙间烧开,傲祁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在淇奥还在平缓呼吸的时候靠近,动作迅猛如同深夜潜伏的猎豹看到食物的一刹。 试图熄灭的两颗火星碰撞在一起,火势倏地就凶猛了许多,这一片火霸道地吞噬了草原、吞噬了森林,吞噬了湖水和花园,吞噬了他们的天和地,世界就只剩下连绵的躁动,借以相互的耳鬓厮磨和对方的手指一点点发泄。 四条交缠的腿都是一样修长有力,像藤蔓抵死缠绵在一起。小腿间的磨弄,大腿的纠缠与松开,更多的渴望和欲求从他们的下|亻本生长出来,缠绕着他们的手指他们的手臂,从两人背后将他们俩紧紧包裹在一起。 从手指尖接触,就想要更多,一寸一寸的贴近已然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恨不得化为对方的血与肉,或者将对方融进自己的骨头里,填补心中莫名的空虚和不满。这些不满在自己面前不需要掩饰,于是两人的喘息和j□j就这么毫不掩饰正大光明的从口中传出,高高低低此起彼伏好似无边的海洋将两人淹没。 淇奥的衣领被人为强力的扯开,斜着露出一半的肩膀,又被身下的稻草磨出淡淡的红印,仿若雪地里映衬出一抹桃花色,剔透的更剔透,艳的更艳,一两滴落在肩膀上的汗珠都恍若甘露般有了另一番清甜滋味,引人品尝。这样想着的傲祁下一个动作就是舌忝上了淇奥的肩膀,顺着薄薄一层肌肉的线条将汗珠全部都舌忝舐进口中。 咸的,和平常人一样,太过普通太无趣,但就是这样也让傲祁像口渴者遇到了清泉,不停的用舌头画出淇奥肩膀的每一条线条,每一片皮肤,带着征服的激越感品尝在淇奥身体下蕴藏着的男性力量。 两人身下是交换活动的手,完全不像第一次为别人做这样的事情,力道和动作都十分熟练地帮对方纾解。 同样的形状大小同样的温度和同样的敏感点,已经不知道这算是自|慰还是什么,给予对方的快感能很快的在自己身上重现,变化的手势和力量在异同中转换,忍不住摆动腰部,忍不住想要更多,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心理和身体上的快感哪个占有的比例更大。 随着舌头的动作淇奥似乎口申|口今得更加厉害,连带着大腿都有些抽搐,他另一只手抱住傲祁在他胸前的头,手指深深插|进发里,毫无章法的按压或者放松,通过另一个方法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起伏。口舌间响起的水渍声就在耳边,同时还有傲祁低沉的粗喘和喉咙里野兽般的呼气声,这让他情不自禁的加快月夸|下那只手的动作,想要听到更多,想要感受更多,想要有更多的回应,想要傲祁由他掌控的欲念下失去理智而疯狂,就像他自己因冲动现在已经失神无法焦距的眼睛。 “傲祁……傲祁……”自然而然将对方的名字放进吐息中,代替那些单音节的啊啊嗯嗯,哪怕是被一波一波的兴奋带到高空,背后也有了一个可以安心的靠山。这样沙哑的慵懒的声音是点火后再往里面加进去的油,将傲祁的双眼烧得通红,除了淇奥湿润地泛着波光的眼和如雪的肩再也看不见其他。 眉是自己的眉,眼是自己的眼,怎么他就可以那样将一汪春水隐藏其中,随后在自己带来愉悦中剥落表面的春暖花开,显露漾起的涟漪。而这涟漪又汇集了世间万千的春光,勾勒得自己斜飞入鬓的眉初现风情摄人魂魄,黑漆寒星的眸冰上花开冷艳无双。 这是自己,又是只有自己见过的自己,只能让自己拥有的自己。 再一次高|氵朝前的傲祁脑中只有这一句话不断回响,在熔浆达到欢娱前的一霎他用行动将这句话付与现实,暴露在眼前的肩头则是他付与的对象,血液的甜腥味霎时充斥了整个口腔,是他解渴的最好的饮品。 痛感与快感一齐冲击了淇奥,射米青的那一瞬息他看到一片白光里绽开了红色的花。 ( 第35章 暗流涌动 那日清晨,傲祁洗漱完毕后坐在桌前吃完早餐,一边喝着清茶一边按照惯例听暗使汇报淇奥的状况,突然间傲祁感到自己眼前暗了下来。******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一开始他并没有把这个当一回事,只是以为近来用眼过度,眼睛花了一下,没想到这一黑就黑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期间傲祁一直神色如常、语气平淡,暗使跪下低着头汇报也都没发现什么异常,等暗使快要汇报完时,傲祁的眼睛才慢慢有光渗进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当时被傲祁忽略掉的事。那晚傲祁刚用过晚膳看了两页情报,就觉得眼皮一直在打架,困得像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过的人,他也没多想,只当自己身体劳累,依旧按照平日的时间才去睡,结果第二日醒来时却发觉已经快到晌午。 又这样过了五日,傲祁终于不能说服自己这只不过是自己身体上简单的疲劳导致,或是意外和巧合了。 在傲祁的身体慢慢出现问题的同时,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敲打着傲祁的神经。 傲祁手下的暗使分为几条线路,有的专门打探门面商业的情况,有些专门收集江湖的情报,有的负责跟在身边保护做一些隐秘的事,每条线又分成几个小组,从每条线的领头到每个小组的组长,层层递进。为了和淇奥联系他专门安排了一群人,从最信任的暗卫里挑选了几个人,其中又让子夜和辰煜担任领头,负责接收和发送信息,在暗地里保护他和淇奥,并且只接受自己和淇奥的命令。 但是最上层的人员可以由傲祁亲自挑选,越往下涉及的人员越多,就没有办法一一组织,于是在他们传递信息的中间一段不可避免的与江湖情报那一条线有一部分重合了。奇怪的是,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们居然没有担心过。 究其原因大概是每个领头和组长都由傲祁千挑万选一手培养起来,而每条线每个组的每一个环节人选又是领头和组长推荐担保的,这种直线制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就会牵制全体,彼此之间互相负责,所以傲祁和淇奥觉得暗使不敢背叛。 在最安全的地方潜伏着最隐蔽的危险,但这个危险都已经能让人察觉的时候,土壤之下它早就已经盘根错节。 傲祁和淇奥的消息往来还是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由暗使每日清晨呈上淇奥的书信,并且报告淇奥的情况,再领了傲祁的书信传回给淇奥。但这几日傲祁总是觉得两人之间的消息传达有些不对劲,心里莫名的不安。他仔细对比了淇奥来信中的语气书写,甚至一些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小标记,都没有发现任何差错。按道理他这时候应该放下心来,但直觉一直支撑着他的怀疑。 一时纠察不出问题,傲祁决定按兵不动将计就计,避免打草惊蛇,但是自己不可能就这样任由别人在暗地里操控,切断他和淇奥的联系,总得有人能找到淇奥告诉他自己的情况。没有查出是谁之前手中的线都不敢再用了,宁子云又太小,只能在自己病倒了的时候让他帮忙照顾一下,最后傲祁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刚交手的戈乌身上。 戈乌这人和傲祁以往认识的人都不同,他是邪教右护法,却意外地坦率直白,没有半点弯弯绕绕的心思,只要你厉害到让他崇拜他就崇拜你,无所谓你是哪门哪派的。傲祁猜测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中了毒,怕自己一运功血液流动加快毒素扩散,便舍弃了和戈乌比武的这条路,最后选择了一个旁人看来有些可笑的法子——讲故事。 傲祁对戈乌讲了很多故事,他虽书看得没淇奥那么多,但耐不住人家会编,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有些故事就直接把自己的思想植入了进去,说完了还有自己的解释感想,讲了几天就把戈乌讲得五体投地。戈乌是知道傲祁的武力有多么强大的,却没想到他还懂这么多有趣的事,对傲祁的崇拜又上了几层楼,直接认了傲祁当大哥。 傲祁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把自己中毒和淇奥的事和戈乌说了,戈乌也就这么多了一个大哥和二哥。 傲祁中毒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到后来一天比一天嗜睡,眼睛看不见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多。经过对各方面的考量,傲祁决定先暂停寻找线索,解毒要紧。 一路上名医也走访了不少,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了这是中了什么毒,最后傲祁只好动用手中的全部力量,命令手下的暗使在自己尚能清醒的时候尽快找到已在江湖上消失多年的奇心鬼手寻骨风。 原本武林中就有许多潜伏的力量在窥伺傲祁手中的双龙赤羽剑,因此傲祁中毒的消息不能在江湖上大肆传播,以免发生意外,所以暗使们在打听寻骨风的踪迹时动作也不敢太明显,这一下又花费了好些时候。 这一段时间内,傲祁从一开始还能强撑着精神下达命令,到后面长期昏睡不得不在轿中休息,由宁子云跟在前后马不停蹄的照顾着。因此,傲祁也就没有看到寻骨风见到他第一眼时眼中划过的惊异了。 昏睡中的傲祁开始做梦,梦里无一不是淇奥。从一开始两人那匪夷所思的见面,到同床共枕,悬崖边并肩作战的一抹幽蓝和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甚至于相拥而眠时萦绕在自己周围熟悉的味道,划过自己眉眼的指尖,他沉睡得越久,这些回忆就越发清晰,而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回忆中,一种莫名的悲哀铺天盖地而来。 在他知道千玥山庄被一烧而尽时没有,在他被人诬陷为杀人犯时没有,而此时,他突然觉得无比得灰心与哀伤。同往常一样强硬的面具下面,隐藏着他对于某天醒过来时就完全看不见了的害怕,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从此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在脑中在梦里勾勒和回忆淇奥。他还怕他错过与淇奥的最后一面就在睡梦中与世长辞了,每每想及此,这样的想法令他觉得比即将死去还要让他难受。 那一天的梦和之前做的都有些不同,不再是走马灯式的回忆。 虽然不知道身处何地,当他看见了站在那低眉垂目文雅美好的淇奥,触手可及,他猛然间生出了一种把淇奥吃吞入月复血肉相融的想法,从此就不会再听到淇奥说要分开行动。想是这般想,真的抓住淇奥手腕的那一刻手中温热的触感又让他心生不舍,这也不好那也心痛,傲祁难得产生了一种手足无措的犹豫。但他行动并没有丝毫停顿,不过是把吃吞入月复换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行动。 看着淇奥随着自己的动作像云一样或卷或舒,他就欣喜。 感觉到淇奥的反抗和喉间微微的刺痛,脑中就像是炸开了一片片的光芒。 高|潮的那一瞬间,傲祁眼前突然浮现出他在册上看到的一些画面,纠缠的肢体,亲密的结合。虽然他们之间只有互相用手帮助的经验,但有些事情只需要动物的天性就知道如何进行下去,就如他那探向淇奥身下温热瑟缩的洞口的手指那样。 然而他的手只停留在淇奥的臀部,尽管也想要更多一点更进一步,淇奥感到奇怪的表情在他混沌的脑中印下一片清明。他又不敢下手了,只能在臀部和洞口周围徘徊。 眼前是淇奥水汽朦胧的眼和因不习惯而微蹙的眉头,傲祁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身体更愉悦还是精神上更愉悦。眼中浮现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疼惜和温柔,手上的动作相反变得更加粗鲁,不隐瞒的说,他的确很是喜欢看淇奥因为痛感而生出快感的表情。 忽然就是一道惊雷,劈裂了眼前的云雾霰霞。 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什么旖旎的梦境,也没有什么淇奥。 ( 第36章 南柯游 自那以后傲祁的眼疾越发严重,再加上嗜睡,黑暗占据了他大半部分的时间。**********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虽然他坚持在清醒的时候交际如常,但清醒在他每天的生活中存留得越来越短。 在黑暗的时候他所有的雄途大志都化作泡影,渐渐的他在黑暗中什么都不去想不去做,他只能思念对方。有时候思念过深他会产生幻觉,好像淇奥真的来到了他身边,通常他会在产生幻觉的下一刻快速地醒悟过来,然后狠狠地嘲笑自己:病魔果然是最能折磨人的东西,连他傲祁都不能避免的变得这般情绪化。 春梦过后的几天他还是会每天听到淇奥的声音、看到淇奥的人,然后自己就这么想想就过了。只不过这一次的脚步声太过清晰和真实,他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能相信,也无法逃月兑陷入淇奥真的来了的幻想中。 而后淇奥就真的来了。 他现在就躺在自己怀中,过久缺乏睡眠使得他这次很快就睡熟了。他显然没有听自己的话,脸色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还要差,眼底下有了淡淡的青色。但他现在呼吸平稳绵长,睫毛轻颤,真真实实的让自己抱着,而不是自己的幻想或者是一场梦,这一刻仿佛连自己的心都被填满了。 傲祁决定这一次先饶过他。 许多激烈的情绪积累在胸口喷薄欲出,为了让自己安心,傲祁忍不住地落下了那个包含了千言万语的吻,随后终于支撑不住再一次被拉入昏睡之中。 就在傲祁闭上眼的下一秒,原本应该熟睡了的淇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莹碧的瓷杯中盛着用红珠和双色藤煮出的澄黄茶水,细长微卷的藤叶在茶水中舒展开,恢复了曾经的形状。这个茶清热补血、明目宁神,在现在这个季节喝最是合适。 雪白瓷碟上手工精制的淡绿色糕点堆成小山的形状,散发着蜂蜜的甜味和草药的清香,比之外面酒楼的那些除了同样可口以外,兼有养身调理之效。 从热气腾腾到现在茶水冰凉,桌上的食物一点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请先生指教淇奥向着对面的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脸上带着得体的笑。 “我早就说过,不是我不帮你对面的人叹了口气,“说实话独孤公子长得和我师兄有八分相似,因此我才出手救他,只不过‘南柯游’这药毒太厉害,我也只能拖延他死的时间 南柯游,中毒者嗜睡、之后眼盲,嗜睡眼盲逐日加重,不见天日不分日夜,感官和思维渐渐迟钝,最后中毒者在一片茫茫然死去。 听到了死字,淇奥眉心微微一动,说话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气:“先生号称奇心鬼手,当年从鬼门关救回人无数,我相信先生必有办法救傲祁一命。先生只需说,至于如何完成是淇奥的事,不麻烦先生 多年来寻骨风早就已练成了铁石心肠,全家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呜呼哀哉、悲悲戚戚的他见过不少,他也全凭自己的喜好选择救不救人。但是眼前这个人,素衣端庄,虽行的是大礼却不卑不亢,尤其是眼底的那一份坚毅和决然,让寻骨风仿佛间见到了从前的自己。但愿这个孩子不会像曾经的自己遭到背叛与抛弃,然后后悔不已。 忽而想起过去的一些伤心事,寻骨风不动声色的举起茶杯饮茶掩了口鼻。独留一双冷泠泠的桃花眼在外看不出悲喜,有些怜悯的看着行大礼一动不动的淇奥。 一甩袖,寻骨风站了起来,俯视着谦卑行礼的淇奥开口道:“独孤公子中的是南柯梦,这毒放别人是无解的,我这倒是有一个方子,只不过……”寻骨风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停顿了一下,可惜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他继续说道,“药引,用的是空蝉山极上观的镇馆之宝五行宝莲 “是淇奥低眉顺目地应了下来,神情平静,仿佛寻骨风的要求只不过山间的一株野草。 听到淇奥的答应,寻骨风挑着眉看了他一眼,嘲讽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在门口时他却停了下来,半晌,他开口道:“你就不怕有一天相弃相离永世陌路?” 淇奥知道寻骨风素来喜怒无常性格乖僻,对他语带嘲讽毫不在意。他坐直身,双眼轻阖,想起傲祁时便带上了安宁的笑,像是这一日他没有经过得知、寻到、死亡逼近的种种事情,没有见到傲祁在床上也许下一刻闭上眼就再不相见,仿佛只是和傲祁相遇同以前几次分开后的一样。他与寻骨风相背,一立一坐,落日的余晖穿过寻骨风,在淇奥身后洒下一片金黄,而淇奥则被傍晚的阴暗渐渐掩埋。 “我们不一样。我信他,许他永不相弃离,他应我,允我平安至白头淇奥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他的声音轻而柔,仿佛一字一句只是说给自己听,却穿透了寻骨风的耳膜,“还请先生这几日劳心了,七日之内五行宝莲定奉上 寻骨风踏着夕阳渐渐远去,两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淇奥背后。 “备马,去空蝉山淇奥站起身,只当没有感觉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对子夜吩咐道。 这回不只是子夜,连辰煜也忍不住开口劝道:“公子不休息一夜再走么?” 淇奥闭上眼脑中就闪过那本不该属于傲祁的苍白的病容、恍惚的目光,他感觉不到傲祁的生气,曾经自己靠着的山现在变成了手中的沙,一点一点流逝,这让他比找不到傲祁还要恐慌:“傲祁的日子拖得越长越危险,早一日拿到药引,傲祁存活的机会就大一分他不会允许自己精心引导了这么久的棋子,被莫名其妙的外力所吞噬。 子夜和辰煜对视一眼,跟随淇奥这么长时间他们深知淇奥的性子,只得转身去备马。他们俩倒是在今天小憩了一会儿,公子一整天却都在忙忙碌碌,来到这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主人,随后又来找寻骨风,不得片刻休息。 两人走得太急,没有看到隐在昏暗中的淇奥瞬间面如金纸的脸色。 忽略又一次出现在眼前的眩晕,淇奥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到门口时他朝站在那冷眼旁观的青蝶笑了笑。 这个寻骨风手下的弟子,这几日傲祁少不了要她帮忙照顾,对她态度好一点总归有好处。 淇奥日夜不眠地去给傲祁找药引的事傲祁一醒来就被恶意的告知了,再然后早就该浑身无力武功尽散的傲祁咬着牙硬生生劈烂了一块床板。 两人在一起时自己知道淇奥喜欢好吃的,所以每到一个新地方就费尽心思把当地有名的小吃找来,好不容易把淇奥喂得有点肉了,现在瘦的和纸片人一样不说,自己初见淇奥第一眼是欣喜若狂,然后就是淇奥的黑眼圈让傲祁觉得触目惊心,因此他撑着淇奥在自己怀里睡熟了才闭上眼。结果等他醒来,淇奥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本来以为淇奥是去找寻骨风了,刚这么想,寻骨风已经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身上尽是糜烂的味道,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他昨晚又是那样过了一夜。 兴许是昨晚尽兴了,寻骨风很是“好心”的告诉了傲祁淇奥的去向,然后被傲祁一掌劈烂床板的行为给吓了出去。 “作孽啊作孽寻骨风靠在傲祁房门口,斜着身子望向天边如白纱的片片白云,也不知道说的是谁成了谁的孽,缠缠绕绕几十年都绕不过去。 ( 第41章 不作不死 “我六岁就跟在他身边,那时候我在街边,几天找不到东西吃,快要饿死。******$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他蹲在我面前,对我笑,问我要不要跟他走,他那时穿着白色的衣服,干净得就像高山上的一片白雪那么好看 “但是后来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他房里经常有一些奇怪的人出入,我看到了他和那些小倌红浪翻滚,看到他对那些人笑。那些人,那么脏。为什么这么干净的师父要和那种污秽不堪的人在一起,为什么除了我师父要对那些人笑,甚至那些人比我和师父有更温暖的肌肤之亲,如果师父一定要做那些事我也可以啊!”红木的扶手硬是被白敛抠出了一条条的痕迹,傲祁把淇奥揽紧了些,警惕的看着这个有些陷入疯狂的人。 “我等了十年,十年里我从其他渠道大概知道了些他和他师兄的事,好一段凄美的爱情悲剧,竟然困扰了师父那么多年 “终于在我十六岁生日那天,我得到了师父,我给他下了药,我看他在我身下,我看他抗拒不了只能由我摆布,我从来不后悔做过这样的事。哪怕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我唯一后悔的是那时候我还太小,不能完全掌控住师父,而现在,时机到了说到这,白敛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一种满足得意又痛苦的笑。 傲祁完全不被白敛这样的疯狂所吓到,他微微侧过身护住淇奥,平静地看着白敛:“你想说什么 “师父为了他的师兄变成这样,遭到了那个人那样的对待尽然至今对他念念不忘。他自己根本不明白,他心中坚持的守护的小心翼翼对待回味的不是他那个师兄,而是那一抹‘清风明月’的梦,既然如此,”白敛抬起头阴测测的笑了,像蛇盯住猎物的一样凝视着前方,“那我就再帮他,打碎一次梦境。然后,他就只能依靠我,全部属于我了白敛哈哈哈哈狂笑了几声,直到自己都咳嗽了才停了下来。 “我凭什么要帮你?”傲祁不信任的打量着白敛,有些怀疑他是否能拿出值得的东西进行交换。 “淇奥身体被惊鸿剑法配合天堑八方阵所伤严重,现在师父又没有时间,我却能医好九分,南柯梦也只有我能根除。还有,我虽不是邪教中人,该知道的也知道一些”说道这他神色诡谲地看了一眼傲祁的脸色,“虽然我讨厌你的脸,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天气尚暖,淇奥却披着傲祁硬是丢给他的厚披风半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刚闭上眼就感觉到有人正看着他,而且是的大大方方毫不遮掩的看着他,扫视了他一遍又一遍。 冷冷的视线落在身上总归不舒服,他微笑着叹了口气,睁开眼望向对方:“青姑娘有事么?” “千玥山庄独孤家当家的弟弟?”青蝶站在淇奥面前打量着他,眼神冰冷得像是看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人,“没听说过 淇奥听得她前半句刚要礼貌的点点头,就被她后半句堵住了,好笑的摇了摇头,淇奥故意做出有些疑惑的神情问道:“青姑娘对我有意见?” 淇奥的态度平和而又真诚,这句话被他说得一点挑衅的意味都没有,反而像是真的很好奇而已。 青蝶抿了抿嘴,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这句话,半晌僵硬的吐出一句:“你们什么时候才走?”青蝶明明是端着性子又冷又傲,这句话说得还有些质问的意味,在心情好的淇奥眼里却变成了张牙舞爪维护自己地盘的小猫,这让淇奥想起收集到的关于青蝶的资料。 青蝶是寻骨风在外四处游览时遇到的外族小女孩,他们族人以制毒炼毒闻名,每个人多多少少有一些药理知识。青蝶比较可怜,父母去世得早,都是靠族人一口一口百家饭喂养长大,寻骨风遇见了就干脆把她带到了身边抚养,但一直都没有收为弟子。 青蝶小时候还软糯听话,越长大性子却变得越冷了,就像从春天直接跳过夏秋进入了冬天。平常除了呆在寻骨风身边一言不发,还有些好脸色,对其他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脸。这件事让寻骨风也颇为苦恼,曾经想尽办法逗自己这个小学徒一笑,没有一次成功过。 其实青蝶长得不错,与和冉冉等之前几个女孩比起来又是另一种美感,虽然她年龄尚小,五官也没长开,但是外族特有的细眉长眼让青蝶本身就带有一种风韵,与她现在冷傲的气质正好是绝配。 淇奥盯着她看,看她在自己直视的目光下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突然就明白了她薄冰下面覆盖着的不知所措的孤独。 就是不知道笑起来怎么样。淇奥脑中想象着,说出的话也就不自觉的带了一种低柔宛转的温软味道:“身上的伤实在还没好,只能寄居在此处……况且我也不是一无所长的人,还算得上聪敏好学,青姑娘如果不嫌弃可以试试来教我些简单的药理 秋日的暖阳沿着淇奥的眉眼流淌而下,他弯弯的眼弯弯的眉在倏忽间就熨烫上了青蝶的心。等她如梦初醒时自己的指尖已经从淇奥的眉梢触碰到他的脸颊。 淇奥还在那因为青蝶带着一抹红霞落荒而逃单手扶额不能自已的低笑,一只手已经覆盖上手指停留的地方,淇奥的脸也瞬时像烧起来了一般通红。他被人的手带着靠向背后,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我这刚走多久,你又和妹子牵扯上了?”话语里带着的笑意多恼意少,听到这淇奥才松了一口气。 他牵了傲祁的手腕,把傲祁引到前面来,自己侧躺下让傲祁坐在藤椅留出的一半空位上,帮傲祁整理好褶皱的衣领,说道:“这算是和白敛商量完了?” “嗯傲祁反手覆在了淇奥的手上,这两日在这里呆久了,他虽然不像淇奥把这里的医药书看完了,也多少知道了些医理常识,顺手两指就搭上了淇奥的手腕,“你还是有些不同意 淇奥摇了摇头:“再怎么说,五行宝莲这条路是寻先生告诉我的,我实在不愿看寻骨风被白敛这般折磨 “再怎么说,是白敛让你先醒过来的。而且……”傲祁见淇奥没有什么大碍了,俯□单手撑在淇奥的头边,“这是他们俩的事,怎样的道路怎样的结局,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只不过是过路人。张嘴顺手往淇奥嘴里塞了一颗药。 这几日寻骨风和白敛给了傲祁不少丹药,好的坏的都有,好的就当是给他强身健体,坏的用来做实验,因为有说食用了五行宝莲的人能够百毒不侵,正好白敛为了救淇奥也给他喂了邪教三颗圣药之一,虽说没有五行宝莲那么神奇,但也有同样药效,因此这些毒药也就被傲祁当着糖丸一样的吃,吃下去有用的再拿一颗喂给淇奥。 他们俩日日这般相处,自己并没觉得有什么,一日被出来散心的寻骨风碰见,寻骨风似是羡艳似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又让寸步不离的白敛听见了,第二日就没见寻骨风出过房间。 无意中从寻骨风领间露出的吻痕,重重叠叠,还没有完全消失就又有了新的覆盖,让淇奥看了都忍不出发颤,每次想要上前询问又因为傲祁的原因停住了脚步。 “淇奥!”那一日近来忙不见影的青蝶突然从角落冲出来,淇奥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青蝶扑进了怀里,淇奥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有些尴尬了看了一眼身旁并肩走的傲祁。傲祁转过身留下一句“累了就回去休息”只当什么都没看见,甩甩袖子先行离开。 淇奥这才把怀里的青蝶扶起来,关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青蝶有些惊慌失措,她抓着淇奥的手臂微微发抖,脸上红了又白,半天也没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听得到断断续续的句子:“我看到师父跪在床上……双手被吊着……身上好可怕……那个人还拿着蜡烛……”说到这青蝶僵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了我一眼……很高兴的……我不敢看了……然后就听见里面很……” 说到这青蝶说不下去了,大概是她涉世尚浅很多事都不明白,所以不知道如何形容她所听所见,少有的一些男女之事还是听族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的。 淇奥拍了拍青蝶的背,向来如冰似霜高傲冷漠的女孩子被吓得瑟瑟发抖,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产生出怜惜之情。淇奥又是天生的温柔性子,放缓了语调声音更是温润如玉,声音如泉水般柔柔地包裹住青蝶的心,听起来他就真是女子心中天生的好情人:“青姑娘莫要慌张,你师父和……白敛的事不容外人插足,下次你小心点就是了 因为害怕狂跳的心脏平静了下来,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出格的青蝶连忙松开手,恼羞成怒想要推淇奥一把,手刚碰到对方的肩就想起淇奥的身子怕是经不起自己的动作,原本刚刚推开一点又被她拉了回去,这一推一拉之间让青蝶的心几个上下,最后化作嘴里的只是一句毫无起伏的:“我知道了 淇奥刚好借着她的力往旁边挪了挪,自然松开了青蝶改成扶着她的肩膀关心的拍了拍。青蝶又往后退了两步,彻底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两人站着一时无话可说,只有风从两人中间吹过。 淇奥打算着要找个理由离开。 “我下午有空,你要是想学就去药房找我青蝶比淇奥的速度更快,在淇奥还没有开口之前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也不等淇奥答没答应就转身离开了。 淇奥想了想才想起前几日自己随口提到过学习药理的事,心里把当日的事情一排,然后回给青蝶一个听起来深情的许诺般的“好 有些人任何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像是在与对方定情。 作者有话要说:《当原著遇上同人之争霸》又名《论武林盟主之路中的神展开》 种马光环永远在淇奥头上闪耀,就像总攻buff对傲祁永远起作用一样 傲祁和淇奥对待对方的后宫完全是两种方法,傲祁是除,淇奥是收╮(╯-╰)╭ 每次想标题都是最麻烦的事情,但是这次的标题真是高度总结了这一章里面所有人的行为啊 ( 第42章 不可两全 傲祁和淇奥分开后也没走远,拐了几步走到屋子背后一小片梧桐林中,自从淇奥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们就开始暗中对手下的暗使进行一一审查,把暗使划分为几个圈,范围逐步缩小,很快就锁定了。*****$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这件事他们连午城、子夜和辰煜都没有告诉,只有他和淇奥两个人着手。 在确定了范围以后,这几日他和淇奥把暗使重新整顿了一番,动作不大,再加上暗使组织的结构一本是一条一条直线,互相之间少有牵扯,所以基本没有人能察觉的出来,但是那几个被划为危险的环节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变化,比如看似还是在做着日常的工作,但是慢慢就会察觉自己手上的信息已经不是特别重要的了。 没有问题的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工作上安排的变动,有问题的就会慌张。 新队伍的牛刀小试让傲祁颇为满意,除了效率提高了不少,他们挖出了寻骨风的一些往事。 寻骨风的师父也是当时赫赫有名的一个神医,甚至和皇家都有些来往,一生也只收过两个徒弟。寻骨风应该是天生喜欢男人的,他十五岁时就和他师兄滚到了一起,十六岁事发被赶出师门,中间一个人游荡山水一年十八岁才收到白敛。 但是寻骨风的师兄却一直跟在他的师父身边,没有被那件事牵连,可惜他也没有活多久,四年前得了一种怪病,整日高烧皮肤溃烂,连他的师父也没有办法救他,最后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在自己房间里了,死相极其可怖。 作为一个神医的徒弟最后竟然得病惨死,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只不过为何这龙阳之事只怪罪了寻骨风却没有牵连到他师兄身上,实在是一个谜团,傲祁想来想去也只能猜测是寻骨风替他师兄挡了罪业,一个人承担下来。寻骨风对他师兄用情至此,恐怕是至今念念不忘才会遭到白敛的怨恨。 刚想到这,就听见远处有人走近,一睁眼果真是一脸餍足的白敛,只穿了裤子,外衣披在身上,胸口布满了凌乱的划伤和牙印,整个人都散发着**享受的气息。 “你这是……”傲祁斟酌了一下措词,“真想要把你师父做死在床上?” 白敛翘着腿坐在了傲祁对面,衣服敞开,听到这话大大方方的笑了一下,舌忝了舌忝嘴唇露出回味的表情:“师父这么可口,我哪里舍得,”眼里的黑影一闪而过,他的笑容突然变得阴郁了许多,连语气也变得阴森,“只不过这是让师父变成我一个人的一点小手段罢了,先让他的身子离不开我。至于最后成败与否,还要多请独孤公子关照 说道这,白敛应该是想到了今后自己的好日子,心情又好了,甚至还有些促狭的看着傲祁,“再说那也是一种情趣,我这有些册子你先拿去看,有机会你以后也试试 多日以来傲祁已经习惯了这样阴晴不定的,他没说什么,也不推月兑接下了白敛递过来的几本册子,翻看了前几页,有些讶异的低呼一声:“这是?” 他看了看册子上的图画又看了看白敛,见白敛对他神秘一笑,又往后翻了好几页。他没有讶异多久,往后有翻了几页也就变回了原来冷静的样子,甚至还颇为津津有味。看完一本小册子以后傲祁挑了挑眉,露出了和白敛一样的神情,把小册子收进怀里,还对白敛说了句多谢。 回房路上的淇奥突然觉得冷风嗖嗖的,打了个冷颤然后把身上并不是这个季节该穿的大髦系紧了些。静女嗖的窜了出来递给淇奥一碗暖汤,然后瞬间又无影无踪,就连淇奥这般波澜不惊的人到现在还没有习惯这个新派到自己身边的、不属于任何一条线的女孩子。 喝完手中的甜汤,淇奥低咳了两声,把手中的碗递给身后出现的两人:“他招了么?” “招了子夜一边接过碗一边答道,辰煜递上温热的湿布,“开始还死不承认,后面一把从他房里搜煞字一拿出来,他都招了 淇奥没有说话,久久才听到他一声有些怜悯的叹息声。 子夜和辰煜对视了一眼,辰煜用尽量客观的陈述语气说道:“零九是商吕担保的,当年他们家乡闹灾荒,据说商吕自己饿晕了都让零九吃的好好的,后来两人分离了一段时间,再次见面时商吕就把零九招进来了 “我去看看他淇奥拖着长长的披风缓缓的向前走去。 子夜不可能阻拦,一边说道:“那地方有些阴,公子你小心再着凉了一边使了个眼色给辰煜让他去通告傲祁。 关押零九的地方是寻骨风后院里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里面许久没有打理,一推开门扑面而来就是厚厚的灰尘,阳光从唯一一个小窗户里射下来,可以清晰的看见在阳光里飞舞的尘埃。 淇奥掩住口鼻,巡视了房间一圈,零九的手上被象征性的铐了一条锁链——之所以说是象征性的是因为零九的武功算不上顶尖但如果想要铐住也并不容易,毕竟负责传递情报的这一脉暗使都是以脚下功夫著称的——锁链的另一头铐在横梁上,他屈腿坐在墙角,抬头看向窗口露出的一小块蓝天,听见开门声也没有转头,只是用等死的语气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等意识到和以往不一样时,淇奥已经走到他面前蹲下了。 “你就是……”近日一直呆在黑暗里,零九眯着眼辨认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他们口中的公子?” 淇奥听到这话笑了,这让零九忽然觉得阳光洒到了自己面前:“你连‘公子’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愿意帮那边做事?” 零九沉默许久,最后才低低的说了一句:“我母亲在他们手里他抬头看了看,见淇奥没有什么类似责怪愤怒之类的表情,只是安静的等着他说,他把事情又说得更清楚了,“大灾荒那年我和母亲走散了,本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活着,在那边手里 淇奥听着零九陷入痛苦的声音,脸上依旧是安抚的、如初春日光的笑,说出的话轻轻淡淡,却把零九打入了更痛苦的深渊:“那商吕怎么办,你知道规矩……” 只一瞬间零九的眼眶就见红了,他死死的盯着淇奥,眼里翻滚着悲哀和恳求:“我知道。但这件事与他无关,我可以承受两人的处罚他梗了梗,声音又沉下去了许多,“是我考虑不周,从小到大欠他的太多,这次不能再拖他下水了 “如果,我这次留你下来,大概从此你不会再做半点对不起我的事淇奥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从身体里带出来的冰凉,一半是春日的花一半是冬日的雪,“偏偏你是第一个,这次规矩不立下来以后就不好办了 零九不怕死,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十有j□j必死无疑,但他从淇奥的话里听出了其他意思:“公子,此时是我一人所为,他毫不知情!” “但却是他保你进来的!”淇奥突然提高了音量,零九猛地一震,整个人绷直了背,眼眶里眼泪在打转,“他将你们两绑在一条绳子上,你倒是义无反顾的往泥潭里跳,可曾看看身后的他?” 随着淇奥说到最后,原本直挺挺跪立着的零九渐渐瘫软在地,眼中光芒尽失,只剩下了苦笑的力气:“看来只有下半辈子才还得清了他顿了顿,眼光一转,见淇奥依然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心里愧疚更甚,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才说了一句话:“你们也知道了,以后不要找我这种人 淇奥摇了摇头,语气似笑似叹:“你所作所为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你。兴许是我们差了一步,才让你最终没有选择忠心于我们说罢他站起身,遮挡住了阳光,“你也不需要觉得亏欠了商吕什么,他所做的他自己都不曾后悔,你也不必替他后悔 离开房子时,隐隐约约听到身后压抑太久的呜咽。 淇奥侧头,停留在房子上的目光带着些惋惜,很快又转移到眼前的人身上,那人正把自己的披风拢得一丝空隙都不留。 “傲祁,关于暗使的调整我有一个想法淇奥伸出手覆上对方忙碌的手,露出思考的表情,“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想清楚,等过几天我和你说 傲祁有些不赞同:“你刚刚醒过来,连武功都还没能恢复,想什么都行,不要急目光停留在淇奥依旧有些微红的右手上,上面的伤痕覆上了磨成粉的愈肌丹,大多已经只留下了淡红的伤痕迹。指尖依旧缠绕了纱布,每次换药都要小心的把纱布和粘黏的血肉撕开,要等到新的指甲长出来才算完。 “你认为该怎么处置商吕?”两人并肩走着,傲祁向淇奥问道。 “相比与如何处置他,不如之前让他们见一面吧。先让商吕知道零九的情况说到这淇奥没再说下去,食指放在唇间狡黠得对傲祁一笑,傲祁也就随他这么去了。 转眼又过去了几天,淇奥伸出手,落叶和时间从他指缝中穿过:“今天好像比前几天又凉了些 “那我先过去了,你要去院子里转先回去把药喝了傲祁伸手把淇奥领子上的扣子系上,吩咐了一句就匆匆离开。 白天的事情结束了,傲祁自然要去做下面的安排,淇奥没有跟着傲祁过去,自己寻了一处安宁的地方。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房内的木地板上,各种草药的味道混合出一种奇异的药香,周围几个小锅里咕噜咕噜的煮着药汤,一片白雾蒸腾而起。 “这个叫做相思吻。红花绿叶,多生长在湿热地区。叶子无毒,但花却是剧毒之物,入药无特殊香气青蝶双指捏住相思吻,将花朵斜伸到淇奥面前,绿茎细叶,小小的花朵是胭脂的红,随着青蝶的动作在淇奥眼前轻颤,就像情人殷红的嘴唇勾引一吻,“一般入药需要一整支放下去,花离叶,枯,叶离,花亡 茎叶都是翠绿的,用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似的,连枝节都分布规律鲜明,顶端一点红红的鲜艳,小小的四瓣花瓣向外展开又微微内卷,柔软的视觉感和美丽的颜色很容易让人想到女子的唇,怪不得叫做“相思吻”,淇奥饶有兴趣的端详着青蝶指尖的花朵,而后抬头看着青蝶不由得赞叹道:“好漂亮又把视线继续转回到花朵上。 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有人的脸红的比花还要艳。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把今天的更新给忘了 那啥剧情继续向前发展 ( 第43章 坞下一片月 转眼又过去了几天,淇奥伸出手,落叶和时间从他指缝中穿过,“今天好像比前几天又凉了些。**********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那我先过去了,你要去院子里转先回去把药喝了傲祁伸手把淇奥领子上的扣子系上,吩咐了一句就匆匆离开。 白天的事情结束了,傲祁自然要去做下面的安排,淇奥没有跟着傲祁过去,自己寻了一处安宁的地方。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房内的木地板上,各种草药的味道混合出一种奇异的药香,周围几个小锅里咕噜咕噜的煮着药汤,一片白雾蒸腾而起。 “这个叫做相思吻。红花绿叶,多生长在湿热地区。叶子无毒,但花却是剧毒之物,入药无特殊香气青蝶双指捏住相思吻,将花朵斜伸到淇奥面前,绿茎细叶,小小的花朵是胭脂的红,随着青蝶的动作在淇奥眼前轻颤,就像情人殷红的嘴唇勾引一吻,“一般入药需要一整支放下去,花离叶,枯,叶离,花亡 茎叶都是翠绿的,用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似的,连枝节都分布规律鲜明,顶端一点红红的鲜艳,小小的四瓣花瓣向外展开又微微内卷,柔软的视觉感和美丽的颜色很容易让人想到女子的唇,怪不得叫做“相思吻”,淇奥饶有兴趣的端详着青蝶指尖的花朵,而后抬头看着青蝶不由得赞叹道:“好漂亮又把视线继续转回到花朵上。 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有人的脸红的比花还要艳。 灯火掩映在竹影中莹莹烁烁,地上铺着一层银霜,微凉的晚风抚过把白日附在身上的一点热意也吹散了,一般来说晚饭后到睡前的这段时间是子夜和辰煜一天中最闲的一段时间,有主人在公子身边,一来安全绝对没有问题,二来两人也不想要别人离得太近打扰了他们。 于是子夜和辰煜两人拎了两坛子酒,蹲在屋顶上看看月亮边喝边聊。 “零九今天那表情,啧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子夜仰头就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进了衣领里,子夜也不在意,抬手袖子一抹。 “商吕和零九两人非亲非故,商吕对零九的照顾却比一般兄长来得还要细致。结果却落到这种结局,真不知道算是谁害了谁辰煜有些为他们俩惋惜,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却甚是不赞同。 子夜摇了摇头:“这件事零九没有考虑周全,如果当初他要是和主人说了母亲的苦楚,依主人的能力也能帮他一把,他也不至于把自己拖入这种地步 两人不约而同的又叹了口气,举起酒坛。 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聊了这么久,或是叹气或是评论,没有一次聊到如果自己陷入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究其根本是因为亲眼经过这么一次,没有人会再考虑背叛这一件事了。 除了主人对他们恩重如山,他们不会背叛主人。 更重要的是,在他们亲眼看过一对亲同手足的兄弟经历了死别后,不论是把自己放在商吕的位置还是零九的位置,他们都无法想象自己,或者用命把自己保进来的兄弟,遭遇这样的事情,身体上的折磨对于他们还算是其次,真正难受的是感情上受到的折磨,一方面是独孤傲祁对他们的赏识之恩,另一方面是兄弟之情。 他们脑海中关于“自己的命并只是自己的”意识更加强烈,这条命牵扯得太多,首先就是以命相抵给与自己信任的兄弟。 没有理由让自己的兄弟因为自己忠义两难。 两人说到零九突然就说不下去了,陷入了自己悲哀的幻想中,越想越觉得难过,心底也就越不想这样情况的出现,不论是出现在自己身上,还是身边这群情谊深厚的兄弟身上。 从此以后,他们会更加认真的挑选进入暗使队伍的人,也会互相提醒身边的人以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发的,心甘情愿的。 也是傲祁和淇奥乐意看到的。 并肩坐着沉默着喝着酒,不知不觉月亮被飘来的乌云遮住了他们也没发觉,直到一丁点零星的雨丝飘下来。子夜和辰煜对望了一眼,然后抱着酒坛动作同步得从屋顶上跳下,稳稳的落在地面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当夜下了很大的雨,哗哗啦啦下了一整夜,那些白天沁入石缝中两人的血液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两具尸体已经被安葬好了,但是没有人会忘记零九俯在商吕尸体上发出的那声长长的悲啸,像是被留下的独一只狼死前的哀鸣。 其实在商吕身后跟着傲祁和淇奥两人、推开门时零九就已经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零九也知道,傲祁身边还有一群隐在暗处的他曾经的同事们,他们并不是傲祁特意叫来的,他们随时都守护在傲祁身边。 商吕的功夫不差,当年进入暗使组织是偶然,但是当上小组组长却是经过了傲祁专门的指点和培训,他一身的功夫都是傲祁给予的,然而现在他的脚步却有些发抖。 如果他没有进这个组织,没有傲祁,那时候又是饥荒又是与零九不小心分离了,商吕大概早就在黄泉路上。正是如此,傲祁虽然比他还小几岁,却算得上他的再生父母。 而他当时再遇零九时候,的确是抱着一方面让零九呆在自己身边自己能保护着他,另一方面他想要给傲祁的暗使队伍增加一些力量。 商吕觉得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当时他没有怀疑为什么分别已久的零九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现在,面对零九违反规定的行为,在零九都没想到过的神差鬼遣的逼迫下,两美变成了两难,而陷入两难苦海的商吕,不得不为了替零九赔罪、替自己赎罪奉献上自己的生命。 “小弟,哥哥今后不能在为你做什么了这是商吕留给零九的最后一句话。 当商吕倒下的那一瞬间,零九眼里明暗不定、如投在地上摇曳的光影终于变成了一片片破碎的玻璃摔落,最后剩下的是一片生无可恋的黑暗。 零九那时在商吕的尸体前跪了很久,然后朝着北方深深的磕了一个头——那是他家乡的方向——拾起沾染了商吕脖颈血液的剑,毫不犹豫的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最后,从见到商吕起就已经表情僵硬了的的零九朝淇奥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一剑了结了自己。 忽然的刮起一阵风,将暗地里众人的哀叹掩盖过。 这件事与邪教有关,戈乌自然是不好出现,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放空,突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从远到近,林间蝴蝶般轻盈,带着些难得的欢欣雀跃。 “你,你有看见淇奥么?”语气却不像她的步伐表现出来的那样,还是那么的冷漠。 商吕和零九的事除了傲祁和淇奥之外,也就是戈乌大概知道一点了。其他的不论是宁子云还是青蝶,甚至于寻骨风都一概不知。因此青蝶对人也依然那一副样子,不远不近冷冷淡淡。 戈乌晃过神来,见眼前是青蝶,有些奇怪,他眨了眨眼睛开口答道:“没,怎么有事么?” 接着,戈乌看见青蝶脸上浮现起一点并不明显的红晕,而向来高傲的她居然向自己开口,还有几丝请求的意味:“那麻烦你站起来一下好不好 戈乌教里的女孩都是骨子里透着魅惑,各种各样的风情妖娆,倒是从没见过冰山被阳光微微融化时的美景,戈乌还没来得及惊讶,一张好皮相一时间居然也微微泛了红,一根银尖玉鱼竿能耍出花来的手这时候站起来都不知道往哪摆。 好奇的看完青蝶的动作,戈乌等青蝶都准备离开了才想起问一句:“你这是要做什么?” 青蝶没有回戈乌的话,麻利的把东西手里的东西收拾好,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仿佛刚刚戈乌看见的一点羞涩全是他的错觉。 走了几步,青蝶又忽然回过头来:“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得到戈乌的点头才满意地离开。 戈乌回想了一下刚刚青蝶对他所做的,再结合进来青蝶的情绪,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摇摇脑袋,再抖落一身被吓出的鸡皮疙瘩,戈乌刚要继续坐下放空,一声微弱的哨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在戈乌低头犹豫的瞬间,哨声再一次响起,戈乌最后一叹气,携上自己的银尖玉鱼竿脚下使力,身影掩入了重重竹影中,一眨眼只留下了沙沙的风穿树叶。 “戈乌走了几日了?”淇奥在踏上盘腿而坐,待一口气顺着经脉游走了全身一遍,他缓缓睁开眼,向刚刚推门而入手上端着餐盘的傲祁问道,眼睛却盯着餐盘。 餐盘里是清粥小菜,一如这几天的清淡口味,多亏另一个碟子里一颗颗金灿灿圆溜溜的丸子让淇奥开心了许多。 “有七日了傲祁将餐盘放在桌上,给走过来坐下的淇奥递了一块热毛巾,“你功力恢复的怎么样了?” 淇奥摇摇头,神情里倒是没有半点难过着急,反而半开玩笑的说道:“现在的我怕是青蝶都能制住拿热毛巾盖在眼睛上,淇奥又提起昨晚睡前的话题,“你觉得我昨晚说的方法怎么样?” “一明一暗相辅相成暗中牵制是很好,只不过暗线恐怕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培养傲祁用筷子夹了一个女乃心丸子伸到淇奥嘴边。淇奥不知道是什么,一口咬下去丸子里面满满的鲜女乃流了出来,还好傲祁早就准备好另一块毛巾避免了鲜女乃流到淇奥的下巴和领子里。 淇奥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拿着毛巾擦了擦嘴:“这倒不怕,若能达到我要的效果,花费再多心力都是值得的。这事我来负责便好,也不劳烦你再多分一份心 “那就等你把身子养回来,再提这件事对于淇奥的身子傲祁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各位要考试的妹子们考完试了么 祝大家科科超常发挥,取得理想成绩哟~ 因为我还在考试中, 所以这个礼拜会尽量挤出时间来更新的,今天、明天、周一和周三 没有断更!!!!!!!!!没有断更!!!!!!!!!!!!不要因为觉得小的断更了抛弃小的呀!!!!!!!!!! ( 第44章 前尘如逝水 也不知道淇奥的身子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淇奥的底子是不差的,偏偏恢复的速度非常慢。******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傲祁天天塞丹药给他也没见好转,那些丹药就像是被投入了无底深渊,连个落地的声响都没有听见。 这几天淇奥天天苍白着一张脸在傲祁面前转悠,衬着眉眼愈发有一种羸弱的感觉,出去时披着披风反而显得更加的瘦弱单薄,看得傲祁生怕一个没注意就让他被风吹跑了。 淇奥对此笑笑没说什么,轻声答着“好”,总觉得平常相比以前少了一股劲这种事他提也不敢和傲祁提,不过他倒也没觉得这对他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比从前更加懒得动弹了些也经不起累了一点,他懒骨头懒习惯了,自己在心底打趣自己说这是自己懒得更上一层楼了而已。 “我到时再让他们想办法打探到戈乌,也不用在这等他了对于淇奥没有反驳傲祁很满意,于是把自己的一些打算一起个淇奥说了。“明天我们就起程 “起程?去哪儿?”淇奥这几日一直在休息,除了想暗使的布置也没管其他事,都是傲祁在忙着,他也闲得开心。“还有宁子云,你打算怎么办?” “目的地还没定,只不过明天我们就不好留在这了傲祁本来想全盘托出,心里突然想到淇奥对这事一直表现出不甚赞同的态度,只好把话留了一半,“至于宁子云,我的意思是让暗使护送他回去?” 淇奥从怀里取出一张小纸条:“这是我让子夜这两天去打探的消息,依我看,宁子云最好先我们带着 纸条上写得明明白白,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有人看见了宁子云跟在傲祁身边,并且告诉了水镜剑派的人,水镜剑派掌门勃然大怒,现在江湖上又两种传言,一是宁子云受到傲祁蛊惑自愿跟在他们身边,一是宁子云被傲祁禁锢了,不管是哪种传言,现在让宁子云回水镜剑派都是被关禁闭的份。 “再说了,那孩子挺乖的,照顾你也算是尽心尽力,带在身边就多一口饭吃而已。不可能总是让午城子夜他们又当暗使又照顾我们,有他能轻松很多。你难得做一次好事,别人可是当做天大的事回报了说道这淇奥兀自笑得开心。 傲祁被淇奥看着,抿抿嘴有些尴尬了,连忙岔开了话题:“今晚起凉风,你要是出去记得披上大衣,还有绕开主厅走,我答应白敛的一些事今晚要帮他解决掉 “我今晚就去小亭子里坐坐从他们这边的厢房到小亭子要经过青蝶的房子,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从青蝶的房子后面绕着走,另一个就是经过房子前面也是正厅前面的一块空地了。 青蝶房子后面是一堵院墙,上面爬满了青翠的藤蔓,月下看着也是一番美景,淇奥今晚就准备边走边赏。 这一下又让淇奥想起了多日不见的青蝶,最后一次看见她时,青蝶留给他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就快步走开了,留下淇奥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他好好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最后还是没有找到让青蝶亲近自己的原因,如果说上一次的芷柔是因为自己英雄救美,和冉冉是他主动诱惑,那青蝶实在是让他丈二模不着头脑。 两人正在房间里歇息着,门突然被推开了。 “你们没有在做什么啊?真是可惜了不但这么说,寻骨风脸上还故意露出一个可惜了的表情,看得傲祁两人满头黑线。 消失的不只是戈乌,白敛也同时不见了,这让被折磨了好几天的寻骨风终于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不过寻骨风本身自己底子不错,所以才能让寻骨风整日整夜的折腾,这会儿白敛离开这么多天,寻骨风稍稍休整又能下床活蹦乱跳了。 淇奥想要起身让座,给傲祁在肩上压了一下,只好坐在原位看傲祁给寻骨风沏了一杯茶。 寻骨风坐下后一言不发,端着茶慢慢的吹着,留傲祁和淇奥两人面面相觑,看不懂寻骨风这是来干什么,这表情这阵势实在不像是来聊天唠嗑的。 待寻骨风喝完了这一杯茶,他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话:“小敛他是不是回邪教了?” 淇奥对于这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回答什么,用手肘推了推站在身旁的傲祁,傲祁有些不肯定的回道:“应该是的 “嗯寻骨风朝傲祁笑了笑,伸手抓过淇奥,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既然如此,就把淇奥借给我一用 没等傲祁答应,他已经扯着淇奥走出房间。 傲祁在身后有些不满地皱眉,拿上披风跟了上去,一直跟着寻骨风和淇奥到了后院的石桌石凳前,把披风给淇奥系上,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寻骨风毫不掩饰的挂着看好戏的笑脸看他们两个弄完,笑了一声:“你比我命好 淇奥正低头拢紧披风,听到这话不解的抬起头看向寻骨风,没等他开口问寻骨风一摆手岔开了话题:“起码曾经是,不过现在和以后不会了说完他脸上的笑变得憧憬和幸福了许多,带着这样的笑他继续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是我也就不明白我,我从来没有怪过小敛,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弟,走到这条道上也是我带的 淇奥斟酌着用词,慢慢的说出一句话:“寻先生是什么意思?” “当时的我,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与其说是放不下我师兄,倒不如是作为白敛的半个父亲,实在不愿他被我影响的走上这条路,你也知道在当今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上,这都是离经叛道的寻骨风说这话没有半点包袱,他已经放浪形骸了小半辈子,唯一在说到白敛时有一点的担忧。 他和师兄的事情被师父发现的那天,正是狂风暴雨的晚上,师父**的站在他们房间门口,看见他伏在他师兄身上,两人衣衫不整。 他和师兄被师父罚跪在门口跪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被分开叫进去问话。 他不知道师兄说了什么,他想起师兄小时候对他点点滴滴的照顾,想起师兄第一次时的生涩的主动,想起两人在一起后真实的存在着的美好过往,他决定把责任一个人承担,是自己将师兄引入歧途。 他也就这么和师父说了。 然后他听见师父轻叹了一声:“你师兄,就是这么说的 一瞬间,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冰冷,那么美丽的泡影瞬间破灭。 师父扶起他,看着自己得意的徒儿两眼发直浑浑噩噩,也是心痛万分。他这样对寻骨风说道:“你们俩的事,为师并不是一无所知,但为了你们的前程只能让你们分开。等你走远了就会发现,你原本以为坚不可摧海枯石烂的东西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这世道,小倌男宠并不少见,但那和两名男子相恋不一样,那都是玩 “如果你今后还遇上这样的事,记住为师说的,放手才是真的对他好 寻骨风说这一段往事的时候很平静,仿佛所说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他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尽管如此,淇奥还是从他寥寥几句中听出了那一段时间的苦痛。 那时还是少年的寻骨风,神情恍惚,在听了师父的话以后才稍稍缓过神来,泪还没有流下就已经结成了心中的寒冰,春花秋月的初恋在那一刻枯萎。 时间渐渐流走,师兄偶尔还是会萦绕在梦中,只不过是因为这么多年身体的放荡,越发怀念当时情感上的靠近和亲密。这一点,他曾经迷茫过,但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他自己又怎么会分不清楚。 淇奥很敏锐的察觉了寻骨风的话中之意:“所以当初你对白敛是因为……” 寻骨风很坦白:“只能说一部分是吧,毕竟他是我的弟子,我身为他的师父,更不应该让他走到这条路上,另一部分的确是因为我还对和师兄在一起的时光有些怀念 “我初衷是为了小敛好,不忍看他因为我前途尽毁,遭人唾弃,才选择远离他 “现在我知道了,师父说的也不全对 “你看,他已经因为我如此了。我如果不把他带回自己身边,难道让他在邪教继续待下去?” “他这阴郁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小就要在我的疏导下才会把心里的事说出来,这一次积攒了这么多年……”寻骨风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以前的趣事,随即又轻松的笑开了,“不过没事,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不过在这之前先让他和邪教断绝关系才好,不然到时三天两头就有邪教的人来找他可就不好了。希望他还听我这个师父的话 说道这,寻骨风大概是沉溺在他幻想中美好的以后的日子中,脸上那种乖戾的线条温和了不少,人都显得年轻了许多。 “能这样想挺好的淇奥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在这他最好的角色就是倾听者。 寻骨风看淇奥的表情有些许的微妙,他毫不在意。 如今他是豁然开朗了,什么都能说出口:“我想你也应该是听说过我和我师兄的事看见淇奥点点头他继续往下说,“时间久了,再深的伤疤也能慢慢愈合。我已经三十四了,一边是遥不可及埋在心底的梦,另一边是触手可及对自己好自己也喜欢的人 “师兄带给我的更多的是对唯一经过的一段感情的回忆,所以当我看见独孤傲祁时会忍不住想到师兄,但那又怎么样,比不上小敛每天在我心上划上的点滴 “现在,小敛才是我最主要的 淇奥脑子里飞快的飞过什么,他一时抓不住,张了张嘴只能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他能对你那样,如果白敛他……” “你说身上这些么?”寻骨风把领子扯开了些,里面是青青红红的吻痕和鞭印,还有些分辨不出的痕迹,寻骨风对此丝毫不在意,一双桃花眼反而弯的更加妖冶,“他从不会伤害我,这些看着可怕没有一个是真正弄伤我的。这个你们还小,不懂 面对淇奥有些不解的眼神,寻骨风先是轻佻的笑了几声,淇奥被笑得莫名得脸发红,又听见寻骨风的声音慢慢放柔了,像是说给淇奥又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这样的肯定让他笑得更加温和。 看着寻骨风,淇奥突然明白白敛这么死死抓住寻骨风的原因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茶子茶妹子的地雷=3= 最近又是卡文又是考试又是掉数据, 还好有妹子们的评论拯救了我 ( 第49章 半路遇险 因为早上那一场,淇奥上车上没多久就靠着车厢睡着了,最后傲祁实在看不下去了和宁子云换了一个位置,把淇奥的头揽到自己肩上,又让宁子云嘱咐马夫慢些走,这才免去淇奥的头一直在磕磕碰碰。*****$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宁子云嘱咐完坐回到马车里,坐在傲祁两个人斜对面,看着看着就捂着嘴笑起来,眼睛笑弯弯像天上的月亮。他在门派里接触的人少,在他眼里他看过的春天院子里第一片发出的叶,夏天亭亭而立的荷,秋天琉璃一样的蓝天和冬天铺成地毯的银白的雪,是最美好的。 现在他却觉得世间万般美好都比不过恩人和公子在一起时的感觉,春风化雨般,呆在他们身边就会不自觉地感到温暖想要微笑。 傲祁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让人猜测不透他在想什么,目光倒是一直停留在淇奥身上,定定看着。 马车在月下坞附近的树林外停下,穿过这片不算小的树林就到了大路上。马车一停下淇奥就睁开了眼睛,等他坐直身傲祁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醒了?”看起来还是面无表情,语气是别人从没听到过的柔软。 宁子云又在一旁嗤嗤的笑。 淇奥带着刚睡醒还有些朦胧的睡眼,笑着拉了一下傲祁的袖子,傲祁就掀开下去让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过来。淇奥转向宁子云,面对这个弟弟一样的小孩解释下面的行程:“我们要帮傲祁洗月兑冤屈,根据我们现在得到的线索要往北方的邪教总坛走,你是继续跟着我们还是……”虽然一开始就做好了带着宁子云的准备,到最后还是要询问一下他自己的意见的。 “我跟着你们走,我不会拖后腿的,我也会武功宁子云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 心里想着他这点武功和没有差不多,连力道大一点的普通人都不一定打得过,但是看着这小孩的冲劲,淇奥心情还是好了不少:“以后可能会遇到一些危险,你不要怕,有我和傲祁 淇奥不讨厌这个小孩,甚至有时候看着他还有几分欢喜。虽然宁子云只比他们小了三岁,却有着他和傲祁都没有的一颗玲珑剔透心,不染尘埃没有城府不会计较,一看就是长期养在门派里从未下过山的玻璃似透明的孩子,所以你只要对他好一点,他就会很听你的话,一直跟在你身边,更何况现在戈乌离开了,留宁子云在身边服侍他和傲祁,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喜欢宁子云,他知道傲祁也喜欢,因为这个孩子太乖,乖得让人放心,让人没有讨厌他的地方。 更何况带着他也不麻烦,手中的关系过一条总比少一条好,谁知道一个小小的宁子云,以后会有怎么样的作用,这样的事淇奥当然愿意去做。 宁子云听话的点点头,正好这时傲祁回来了,掀开帘子让他们两个下车转移到另一辆车上。 马车平稳地向树林深处驶去,车夫是他们雇的专业车夫。 这种车夫是专门替别人赶车的,自己没有马车,他们通常固定在两个地点之间来回跑,不会一路跟着,距离可远可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规定。如果客人是长途的出游也没关系,反正这种车夫基本覆盖了大大小小的城镇,长途的出游可以分段雇人。 总之只要出得起钱雇得起人,去哪儿都有人能帮忙赶车,非常方便。 车夫在车前赶着车,不远处暗使们都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车内淇奥看了傲祁一眼,傲祁“嗯”了一声,转过头对宁子云说道:“把耳朵捂上脸上的表情严肃的很,把宁子云唬得赶紧用手掌盖住耳朵,看淇奥对他赞赏的点点头又回了一个讨喜的笑。 还是傲祁先开口打断两人的互动:“你是想问子夜吧?” 淇奥见宁子云没有望向他们这边,这才侧过身和傲祁压低了声音讲话:“是,他你打算怎么办?” 傲祁知道淇奥这一次肯定有话要说,只简短的说了一句“按规矩办事”,就等着淇奥。 “罚也罚了,留他一条命吧。刚去掉两个人,一次是威慑,两次就是寒心了,”淇奥知道傲祁有耐心听他说话,并且有耐心听他的理由,他便也把声音放温和了不少,半劝半哄着的意思,“你又刚刚让他们只负责我的安全,加了一个静女在我身边,让他们俩失落了不少,再这样罚下去怕是物极必反。再说我也有培养子夜和辰煜两人的意思,他们对我也挺忠心的,饶他们这一次,他们也就会更死心塌地了 傲祁听了开头就明白了淇奥的意思,淇奥一说完他就同意了,另带还顺水推舟了一把:“我就说是你的意思让他们俩留下来的 淇奥笑了笑,对傲祁的态度很是满意,侧了头又想要往傲祁肩膀上靠去,忽而听见一声细微却尖锐的声音。接下来是一声闷哼和渐渐靠近明显带有武功的步音,同时他们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淇奥抬头和傲祁对视了一眼,伸手微微掀起身旁的布帘只露出一条小缝,却也足够他看清。周围是雾,白茫茫的雾,遮天蔽日的,远处已经感觉不到暗使们的存在,也就是说暗使们很可能中了调虎离山计,现在只有他,傲祁和宁子云在这里。 宁子云还遮着耳朵,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的举动,也不说什么。 远处的脚步走近了,听来大概有二十人左右,为首一个应该是他们的头,功力略微深厚一点,其他的都资质平平。那群人在马车前停了下来,双方沉默了一会儿,为首的那个先开口问道:“车里的是什么人?” 要说以前,这几个人傲祁和淇奥还真不放在眼里,偏偏现在淇奥功力还没有恢复,又带着一个女敕秧秧女圭女圭样的宁子云。这么一对比他们也没有多大优势。 电光火石之间,傲祁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淇奥,明白了淇奥的意思,两人至此就做好了接下来打算。 敌不动我不动,能周旋最好,拼死杀出去也不是不行。 面对安静的纹丝不动的马车,为首的人见问了一句没得到答应,于是向前走了几步,想要走到车前掀了布帘。结果没等他行动,布帘就“哗”的被掀开了,独孤傲祁从里面弯腰走出,将倒下的车夫踹到地上后站在马车上冰冷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为首的那人看起来比傲祁应该还大点,竟然也被傲祁震住了,更别提他身后那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一阵发怔后他猛地回了神,向前一步,一抱拳:“在下拂衣派弟子苏茶,得到消息说独孤公子会在这里出现。上次独孤公子径自说要寻找凶手洗月兑冤屈,并未得到五大门派的肯首。我们在此恭候多时,还请独孤公子和我们走一趟,好好解释,我们五大门派配合独孤公子一齐寻找真凶 拂衣派,擅长贴身搏斗,以其星飒功闻名江湖,跻身进五大门派。星飒功讲究的是将掌法和匕首配合运用,动作灵活轻巧,讲究速度和准确性。苏茶就是拂衣派现在掌门最看好的大弟子。 只是这一切对于傲祁来说什么都不是。 傲祁先是看了一圈他身后的人,然后俯视着苏茶,打量够了以后才缓缓开口:“首先,我是千玥山庄的庄主,请苏兄不要弄错我的身份。其次,我既已找到证据证明我无罪,寻找真凶本就是我自己的事,凭什么要得到你们五大门派的肯首,最后,你们说的理由破绽太多,不值得我信任说话时连看都没看苏茶一眼。 “你这个杀人犯,杀害了前盟主,还想狡辩!”傲祁的话狠狠地打在苏茶脸上,苏茶还未曾开口,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又尖又利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嫉妒和仇恨。 苏茶一挥手,制止住后面将要起的声讨,面对傲祁一脸正义凛然:“独孤公子的证据太过薄弱,又与东方晴有牵连,身负杀害前武林盟主的嫌疑并未洗月兑,若仍将你认作是嫌疑犯丝毫不为过。刚刚那样说是给独孤庄主一点面子,既然独孤庄主这样一意孤行,我拂衣派身为五大门派之一,自然要抓捕嫌疑犯、为维持武林安宁贡献一份力苏茶作为名门正派出来的大弟子,从小跟在师父身边学习,养成了一副浩然正气的正派大侠性格,哪怕傲祁这样毫不留情面的挖苦,苏茶也没有气恼,依旧义正言辞的说着掌门派他来这里的理由。 这话听在傲祁耳里实在可笑,他见苏茶并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意思,手腕一动准备出剑。 正在这时,车内突然传出一声又是惊讶又是高兴的呼喊:“苏茶哥哥?” 这声音苏茶也熟悉得很,他日思夜想了八年的声音,于是他月兑口而出:“子云?”,等他喊完才发觉不对劲:子云怎么会在独孤傲祁手里? 他细细一思量,越想脸色越是严肃,宁子云没有理由会和独孤傲祁在一起,真要解释十有**是子云被独孤傲祁挟持了。 车里宁子云刚得到淇奥的肯许把手放下来,就听到了多年不见的苏茶哥哥的声音。 小时候他在门派里唯一接触的除本门派以外的其他人就只有苏茶了,他还记得那时苏茶跟着他的师父来拜访水镜剑派,小住了一段时间,就是这段时间他认识了苏茶并且慢慢熟稔了。在他幼年的记忆力苏茶哥哥对他极好的,那是苏茶要回自己门派自己还哭了一个下午。 种种温馨的童年回忆浮现,让他刚听到苏茶的声音就马上欣喜地喊出对方的名字,完全看不见外面苏茶几经变换的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是比较平和的一章,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 ( 第50章 风云突变 “果然是你们绑架了子云。*****$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苏茶正经的面具瞬间被撕破,他咬牙切齿的质问道面前这个人。 苏茶与宁子云已多年不见,他本来打算趁子云下山游历这段时间接子云到拂衣派好好玩玩,然而却得到消息宁子云半路失踪杳无音讯,当苏茶知道子云不见的那一刻,他差点在掌门面前撑不住跪下去,之后几番打探都没有打探到子云的消息,苏茶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宁子云居然在这么一个嫌疑犯手里。 傲祁对于他的污蔑毫不在意,更用一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把苏茶气得火冒三丈,苏茶当场想要上前去制服傲祁,所幸还有一丝理智在压制了他冲动的行为。 苏茶双目赤红,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开口,“你先让我看到子云他要看到宁子云在这人手里是否完好无恙,是否没有遭受半点折磨,不然他不会放过这恶人。 “我以我姓名保证宁子云没有受到半点折磨,放走他也不是不行傲祁说着抬手放在剑柄上,“你知道我要什么 如此狂妄的语气让苏茶几乎气绝,不管是从人数还是道德上来说,都应该是自己这边站在高处,结果听对方的语气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苏茶抑制住因怒不住的发抖的双手,让自己稍微冷静回来,打量着车上的傲祁。现今的情况让这个本可以逃之夭夭等等独孤傲祁没有直接选择杀出一条血路,而是留在这和他周旋,这其中的缘由让苏茶不得不好奇:“我可不相信你能敌得过我们拂衣派二十名弟子 “你最好相信话音刚落,布帘就被再一次掀开,苏茶看到一个和傲祁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带着宁子云站了出来。 那边拂衣派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你是什么人!”队伍里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然后被苏茶制止住:“二师弟,勿要激动 队伍里二师弟变得嫉妒不满的神色并没有被苏茶发现,却落进了淇奥眼里。淇奥不动声色,继续对苏茶说道:“你好好想想,各退一步两赢总比两败俱伤要好 苏茶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和傲祁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感到好奇,但就是这个人的出现,让他马上也明白了傲祁没有贸然行动的原因:这个人,一点内力都没有。 其实来之前苏茶也有所疑虑,当时他们接到一个匿名者的消息,说让他们在这等,三天之内必能遇见傲祁,然而就在他准备出发前听到了江湖上传言极上观天堑八方阵被破,而且根据描述破阵的人就是傲祁的模样。 他们既不知道傲祁中毒一事,现在又见这个长得和傲祁一样的人没有半点武功,原本一点自我安慰马上被消除,转而坚信是傲祁破了阵,这么一说来,他带的三十个人确实没有赢的把握。 思来想去,苏茶最终决定退一步以大局为重,先把子云接回来,以后要抓捕傲祁的机会还多的是。思及此,苏茶大声回道:“我答应这自然而然导致了身后人群的喧哗,其中又数拂衣派二弟子的声音最大。 苏茶转身看了众人一眼,喧哗声也就渐渐小了。淇奥心里不由得赞叹这个人果真是五大门派这一代弟子中最有前途的,一只手揽住宁子云的肩转身半蹲下来,带着笑和宁子云说:“子云,我和傲祁还会遇到很多麻烦,正好有人来接你,你和他们走吧,我们也放心 宁子云不傻,他知道傲祁和淇奥这是拿他来换一条离开的路,但他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这样的条件互换一点都没有亏待他,反而是处处为了他好。他甚至还挺开心,受傲祁他们照顾这么长时间,终于能有一个用到自己的地方了。 宁子云伸手抱了抱淇奥,郑重的点头答应。 傲祁三人下了马车,苏茶也退回到同门中,两方相对而立,周围氛围也隐隐变得有些紧张,像一张被拉开的弓紧绷着弦。 淇奥拍了拍宁子云的背,然后让宁子云向苏茶那走去。 相比于淇奥的潇洒的放手,宁子云慢腾腾一步三回头显得十分的不舍,不算太长的一段距离硬是让他走了许久才走到将近一半,弓弦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绷越紧。 仿佛“啪”的一下弓弦终于被拉断,原本寂静无声的树林突然想起一声鸟叫,随着那声鸟叫二弟子突然从苏茶身边冲出去直直冲向傲祁,搅乱了井然有序的队伍,像一点火星砸入油锅轰的炸开,让其他弟子也莫名陷入了混乱,纷纷向傲祁袭去。 傲祁把淇奥挡在身后,根本不屑拔剑,赤手直接和来人搏斗。 数十招过后,拂衣派弟子都猛地意识到纵使他们是以贴身搏斗为名的门派,十几个人居然还不能擒住一个傲祁,这对于他们简直是天大的侮辱。这样的侮辱让这一群年轻气盛又极以自己门派为荣的弟子怒火中烧,想着让傲祁分心的目的向明显毫无武功的淇奥袭去。 淇奥脸上的笑意加深,似乎已经明察了这些人的幼稚想法,他并不畏惧这些人对他的袭击。虽然现在没有了几十年的功力,但是基础功还是有点,而光是这点底子也足够对付这群小弟子。 他向后撤了一步。 拂衣派的弟子只觉得这人怎么像水一样。 眼看已经要抓住他的袖子,一眨眼他已经从自己身侧滑过。 他不出击,身形却无比灵活,哪里都是柔的,躲过你抓他肩的手刺他腰侧的匕首。躲开自己或是伸手挡开自己的出手时袖袍带起一阵风抚过脸庞,这也能让人有一瞬间的呆愣。 淇奥的脚下一直在动作,划出如云流动的痕迹,弟子看在眼里不像是打斗,这比自己偷下山看过的乐坊里的舞蹈还要多几分韵味。 原本凌厉突击的星飒功在不知不觉间竟转换了主导人,随着对方一步一动,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引到了傲祁的眼前,随后就看见傲祁右手使着巧力朝淇奥腰背上一推将淇奥推向少人安全的方向,而左手同时狠狠的击打了自己的肩窝,最后只剩下一片黑暗陪着自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一个一个都是这样倒下的。 淇奥玩一手好的以柔克刚,他自知打不过那些弟子,干脆就躲,顺便把人往傲祁那边引,傲祁这边想着自己身上还背负了罪名未能洗清,也不想再沾染血腥引祸上身,对于那些弟子只不过是一掌击昏,没有想要夺人性命的意思,两人之间配合得颇为默契。眼看人已经被消灭小半,傲祁按捺住想要一剑斩杀的不耐心情,手下加快速度。 双方一开打,走在半路中的宁子云就被困住了,左右张望只能小心翼翼的躲避,但他哪是这些精通近身搏斗又专攻速度的拂衣派的弟子的对手,虽然门派弟子目标并不是他,但他自己身上功夫浅,几次没躲过跌跌撞撞又从打斗边缘卷入了打斗中心。 苏茶在一旁看着也着急,喊了几声也没见有人听他的停下来,一边担心状况会越来越混乱,一边又怕宁子云在其中不小心被伤到。从小的教育教导他凡是要思前想后考虑稳妥才能行动,因此踟蹰半晌苏茶终于下决心进入战局阻止其他师弟,也能把宁子云带出来。 然,天有不测风云。 苏茶这边刚做好将宁子云救出包围的准备,就见一片暗紫色的云突然改变自己安全的方向然后将宁子云包裹住。 被傲祁推开的淇奥原本准备好转身躲过眼前人的匕首,无意间却用余光瞥到了被撞得打了两三个踉跄的宁子云,只不过是眨眼的瞬间,他已经转了一个方向直接冲到宁子云身边。一把将宁子云拉进自己怀里护好后向右侧快速让了几步,让宁子云躲过了混乱中不知是谁的差点插进他月复部的匕首。 而淇奥自己却没有躲过这个匕首,匕首从淇奥的左前月复部刺进,又因为淇奥的动作,从月复部一直划伤到他的腰侧。 伤口不算浅,血液很快渗了出来,将暗紫的衣裳染黑,淇奥稳住自己因为疼痛微微晃了晃的身体,果断带着宁子云朝傲祁的方向退去。 傲祁是在淇奥改变方向的第一时刻就察觉了淇奥的意图,怎奈他这边也是和多人纠缠,一时月兑不开身。 他能听见淇奥衣袂在空气纷飞,能听见淇奥飘逸的步音夹杂着宁子云的跌跌撞撞,能听见刀刃刺入身体然后划破皮肉,血珠滴落的声音。 血腥味离傲祁越来越近,最后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本应该是让他安心的过程,然而这一次,不知是不是血腥味太浓重了,竟然熏白了傲祁的脸。 他在战斗空隙伸手模了模淇奥的腰侧,模到一手都是红的血,傲祁第一次发现血不只会引起他屠杀的快感,还会刺得他眼睛疼到想要流泪,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已经听不到淇奥在一旁说“无碍,伤口不是太深,”满眼都是红色,天是红的地也是红的,眼前这些跳动着向他冲过来的红色只让他觉得心烦,没有半点安静的地方。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那红色刺眼,化作红色的妖怪顺着眼睛钻入心里,在心里狼嚎鬼叫,大叫着“血啊,淇奥的血,现在连淇奥都保护不好了 这声音漫天漫地,充斥在他的耳边脑袋和心里,无法停止。 眼前的红色越来越浓,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加上那妖魔鬼怪的声音,让他更加烦躁。 这么嘈杂的,不能停止,就通通消灭就好了。 双龙赤羽剑在他手中便是用来嗜血的,每一滴血的滴入都让剑散发出更耀眼的光芒,而这一次他手中拔出的双龙赤羽剑,还未曾沾染半滴血却因为他心中滔天的煞气轻轻颤动,发出细微的鸣声,光芒也比以往更盛,从头至尾一段段金黄与血红的光交替泛出,映衬得微微赤红的剑身像是刚从火中取出。 那些弟子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胸膛已经被长剑刺穿,心脏还能感受被剑身的炽热炙烤劈裂,冰冷就开始一点一点慢慢镀了上去。 招招毙命。 剑气将周围的空气也燃烧起来,经过的地方草叶被烧焦一样枯黑卷曲,将近二十个人,只一眨眼的时间已经被带着血的热浪席卷了生命。 从淇奥救出宁子云到傲祁开始屠杀,这转化只是瞬间的事情,而苏茶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带来的师弟已经被剥离了生命,他只能呆愣的看着手持还滴着他师弟们血的剑的人,一步步向他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傲祁终于被一系列的事情刺激得魔怔了 ( 第51章 乌云渐聚 减少的红色影子让傲祁的心平静了不少,他将注意力放在最后一个红影上,至于消除掉这个红影对自己有可能并没有好处这个问题,他根本没有想过,他只是觉得在心里压抑着层层阴霾,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个阴霾来源于他自己,自从他发现自己不但不能护得淇奥周全,甚至让淇奥因为自己功力尽散,从未有过的失败感就盘旋在他心头,他一直觉得是自己作为强者最起码要做到的就是完全保护住淇奥,淇奥也只需要为他出谋划策,这一次淇奥的受伤就代表着他的失败,代表着他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傲祁将这一切的原因全部归在自己身上。 淇奥,这两个字一开始是他随口取的,然而从他开始计算着这个人的时候,他需要淇奥的越多,他也就越不能在放淇奥离开。到现在这个名字已经变成他心底的一个咒语,可以随时开启他的魔念,也能关上。 淇奥,淇奥…… “恩人!公子他,淇奥哥哥他快要撑不住了就是这两个字,让傲祁眼中的赤红瞬间退去。现在最主要的是带淇奥去看大夫这个念头驱散了傲祁心中浓厚的杀意。傲祁几乎是刹那间就收住了他内心张牙舞爪嚣张放肆的屠杀恶魔,他看了一眼面前已经吓得两眼呆滞的苏茶,收了剑走到宁子云身边扶住淇奥。 现在已经说不清是傲祁还是淇奥身上的血腥味更加重了,这味道实在不好闻,但就算是见过了傲祁屠杀形状和傲祁淇奥身上尽是鲜血,宁子云却义无反顾的亦步亦趋跟上了他们俩,在钻进车厢前那一刻转头看向苏茶的不理解甚至带有些许怨愤的眼神,成为了苏茶一辈子的噩梦。 傲祁让淇奥和宁子云坐进去,自己来驾车。行车大约一刻钟就从雾中行驶了出来,傲祁停了下来,直接把缰绳一扔转身进车里。 淇奥伸手拉住二话不说要给自己塞止血丸的傲祁。 他也少见这么急躁的傲祁,眼里就烧着一把火旺旺的,满是不安狂暴的情绪被强制压抑着,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挣扎着想要出去,唯一锁住他大概就是名叫理智的锁链了。 傲祁见淇奥把他拦下来越发狂躁,另一方面又怕再伤着淇奥不敢有半点动作,到最后变成两人的相望对峙,车厢里回荡着傲祁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最后还是淇奥看不得傲祁气成这样,就依着自己靠着车厢坐着、傲祁压着他的手在他肩膀上方的姿势,伸出手环住了傲祁的脖颈,硬是压着傲祁,让傲祁的头靠在自己肩膀:“我是真的没事,刚刚已经吃过止血丸,愈肌丹也磨成粉敷上了 就这么相互依靠着,淇奥身上的草药味让傲祁的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 傲祁不敢碰淇奥。 上一次淇奥虽然也被伤得深,但是他看到淇奥时都已经让寻骨风包扎好了,而这一次,傲祁内心深处却对淇奥的血产生了一种恐惧,因为害怕失去淇奥产生的恐惧。 每一步局都需要淇奥帮他来步,每一个棋子都是让淇奥帮他掌控。他把淇奥所有喜欢的,不管是吃的喝的还是穿的,通通帮淇奥搜过来,为了让淇奥在他身边过的最好。 他要变强大,让淇奥只需要动动脑子不需动剑,因为他知道淇奥不喜欢见血;他满足淇奥所有的,只想要把淇奥留在自己身边而不会想着向外走。 但现在连他的底线他自己都没有守好。 傲祁和淇奥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静静的互相拥抱,像是两根纠缠无休的藤。这样的寂静直到他们所熟悉的声音渐渐靠近,那声音十分轻微,除了他们没有人会发现。 然后就是车外齐刷刷跪下的声音。 这一次暗使算是犯了大错了。 所谓暗使,特别是暗使中负责保护的暗卫,最重要的就是随时跟随主人,这样才能贴身保护主人,现在连人都能跟随得丢,这还了得! 几乎同时,傲祁看向淇奥。而淇奥也对上了傲祁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看见对方眼底的想法。 跪在外面最前面的除了傲祁身边的午城,就是子夜和辰煜了,之后是暗卫其他人员。每个人都是黑衣黑裤面罩遮脸,最可怕的是这么多人在一起竟然没有什么存在感,就算是一眼看过去看到了,转眼就会忘记。 而现在他们正跪在车外,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帘子被“唰”的挥开了,傲祁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傲祁明显十分不满意他们这一次的行动,阴郁的脸色和冰冷的眼睛充满了压迫,里面没有半点感情看着他们就像是看死物一般,让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哆嗦,几乎都预见自己即将受到的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惩罚。 然而就在傲祁即将开口的时候,从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一只手环住傲祁的腰,另一只手捂住傲祁的嘴,直接将他向后拖进车厢,布帘也随之垂落下。这突如而来的状况让所有跪着领惩罚的暗卫还没反应过来,从车里传出来的声音就狠狠的敲醒了他们。 “该领什么罚的自己去领,等领完了再来见我们话里带着一丝很容易让人察觉的疲惫,而作为对血腥味十分敏感的暗卫刚刚就闻到的从车厢里传出的淡淡的熟悉的气味,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主人并没有受伤,那么…… 大家不约而同在脑中浮现的答案也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 “退下吧听到淇奥的吩咐,原本聚集在马车前数量可观的暗卫们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不管是出现还是消失对常人来说都是悄无声息的,只留下子夜和午城换了身衣服变了相貌在前面驾驶马车。 车厢里宁子云捂着嘴躲在一旁偷笑,他也知道公子还受着伤,但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逗乐了。被公子从后面紧紧抱住的恩人又想要挣月兑改变这样的姿势,又怕压着公子的伤口,脸色越发难看了。 “你刚刚那一下已经够吓人了,让他们自己领罚也算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到时候打得深打得浅全凭他们对我们的心,再严重也不会对我们产生丝毫怨言。再说他们也不敢有半点偷懒,后面不是还要来见我们的么淇奥贴着傲祁的耳朵悄声把话说清楚了,见傲祁挣扎又不敢使劲挣扎的样最后也忍不住乐了才放开傲祁,一看傲祁的脸色还是有些僵硬,淇奥伸手盖住自己包扎好的伤口处,表情也变得有些难受,“伤口……” 傲祁这一下哪里还顾得着其他的,车外的午城和子夜听到这动静也加快了速度,马车快速而又平稳的朝附近的大城镇落云城。 进了城他们决定先找一间客栈歇脚。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宁子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清脆的还算得上是童声,十分响亮。 原本欢天喜地跑过来招呼的掌柜一听他们三个男人竟然只要两间房,脸色马上变了样,怀疑的眼神三人之间盘旋了许久,最后带着嫌弃的表情就要抬手哄人,还是淇奥虚弱的解释道:“这个是我同胞的兄长,这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之所以要两间房也只是因为我生病了兄长照顾我方便说罢递上一锭纹银。 不管掌柜信不信这个理由,最起码他不会和钱过不去,给他们安排了两间相邻的上房,伸手招来一个小二带着他们三人上楼。 宁子云把自己的东西放下后转身出门走到傲祁两人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听见公子的应答才推门进去。房内恩人正收拾着东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勘察,公子则月兑了鞋袜赤脚踩在床边斜着身子靠着床柱,见是宁子云便带着笑询问道:“子云,有什么事么?” 宁子云挠了挠头头,也就没继续往里走进去,站在门口问道:“公子,我叫一个大夫来帮你看看吧?” “找一个 “不用了 两人同时回道。 宁子云一听恩人和公子两人同时说出完全不同的答案,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才好,看看恩人看看公子,想等他们给个确切的答案。 傲祁和淇奥两人倒是谁都没看宁子云,两人光顾着对望了,在一番眼神较量后还是淇奥先败下阵来,把头转向床内不说话。宁子云觉得这气氛有点怪,听到傲祁说的“去吧”就忙不迭的跑下楼了,连门都忘记关上。 淇奥原本是转头看着床内的,听到傲祁把门关上了这才转过头来,一转头刚好对上傲祁看过来的视线,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锁着一直到傲祁走到床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淇奥清了一下嗓子眨了眨眼,两人的视线这才算松开一点:“我这伤口本来不是很要紧的事,况且我在寻骨风那也算学了一些本事,这种事情我自己就能搞定 因为淇奥坐在床的右边侧靠在床柱上,刚好把受伤的左边晾了出来,傲祁的眼神从淇奥的脸上移到淇奥腰上的伤口,然后又移回到淇奥的脸上,像一把刀在木头上来回刻上两道印记,缓慢而又深刻的。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低声道:“必须要看大夫声音里与平时一样没有半点不对劲,却沉沉的隐藏在黑色浓雾的最深处,淇奥一时竟不能察觉出他的情绪。 傲祁突然的失控让淇奥有点不舒服,但他直觉就知道傲祁现在心情并不好,习惯性的他选择了安抚傲祁,而安抚傲祁最好的就是顺着他走,自然淇奥答应了让大夫来看看。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沉默,而且不是以往的沉默,这一次在两人中间莫名其妙的隔了一堵墙,这堵墙是由傲祁建造的并且在这之前并没有经过淇奥的同意,同时淇奥也没发觉任何征兆。 淇奥摊开手掌,掌心里空空的,这样的情况让他有些反感,很明显傲祁现在有心事并且他不知道,而且傲祁不打算让他知道。自从傲祁将事情交给他,他就免去了傲祁的劳心劳神,让傲祁只负责行动只享受结果,就算是在他身体不便时傲祁的举措也都是按他的意思来,傲祁如今这样倒是第一次。 稳住了心神后淇奥开始回忆到底是什么事对傲祁影响如此之大。 ( 第52章 神展开(二) “傲祁,我看今天老板的态度,是不是在这里对男风十分讳忌,”眼看宁子云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淇奥突然想起今天那个老板的态度。 傲祁像是被淇奥这一句平和正常的话从噩梦中唤醒,刚刚围绕在周围越来越浓的戾气渐渐散去,他有些奇怪的回道,“难道你那里不是么,” “我不知道淇奥摇摇头回了一句,傲祁这才猛地记起淇奥来的时候应该还只呆在千玥山庄没出去过。 “虽说有不少达官贵人家里养着小宠,龙阳之癖断袖之好说来还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有不少人当这是一种病,唯恐避之不及傲祁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的继续开口,“就连不拘小节洒月兑的江湖人,也是如此 由此可知,寻骨风在江湖传言中那种程度的妖魔化的叛逆形象代表是怎样出现的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点。 淇奥突然想到什么好玩的话题,先是自己笑了一声,才面向傲祁问:“我说,如果你有一天喜欢上一个男人,岂不是遭殃了 “喜欢?什么喜欢?喜欢是什么?”不同于淇奥有些开玩笑性质的笑,傲祁眉毛一挑甚是冷峻的反问道。 淇奥愣了一愣,纠结了一番最终自己也只能有些迟疑的答:“我也不知道他脑中有千条谋略万般诡计,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个,刚刚问傲祁也是随口一问。大概是陷入了“喜欢是什么”这一个无底洞般的问题里,又想着不让气氛冷下去,结果淇奥月兑口而出一句根本不像是他说的话,“你不是喜欢子云么?” 傲祁被淇奥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完全弄懵了,见鬼似的看了一眼淇奥,大概是没想到淇奥会说出这种完全没智商的话来:“这又怎么说?” “你不是答应带着他么?” “我是看你有这个意思 这样的一问一答未免太傻,两人都没有继续下去,淇奥也将那个复杂深奥又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问题丢出脑海。原本是一个人侧坐在床边,另一个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安静下来后淇奥放空了一阵子又觉得有些乏了,他挪了挪身体空出一个位置来,傲祁很了然的走过去让淇奥靠在自己身上阖眼休息。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宁子云快速走在木板上的脚步声,傲祁微微转头:“你要不往上床靠着,大夫待会也好看病 淇奥坐直身看傲祁把被褥铺好,月兑鞋上床的时候还自嘲了一句“都成了生病的夫人了 淇奥刚坐好宁子云就带着一个老大夫进来了,老大夫仔仔细细的帮淇奥把伤口清洗了一遍,顺便还夸赞他们伤口处理的好。淇奥本来不想要大夫再开什么药了,但傲祁一直坚持,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各退一步,让大夫开了些镇痛消炎的避免伤口恶化。 宁子云陪着老大夫去拿药煎药,刚迈出房门口没两步,还没到走廊的拐弯处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对着老大夫恭恭敬敬,却带着没有丝毫余地拒绝的强硬:“先生,我家主人说了,麻烦您再在药里加点安神静心的 老大夫已年近古稀,一生走来见过不少,刚刚房里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应该是兄弟,那个看起来阴郁一些的看着不像是好相处的,看着另一个的眼神简直是要把人给融化了,守在自己旁边看着自己帮人检查,脸色难看得不得了,现在又专门派人来一趟,这么吩咐说大概也是想让对方好好休息。 这么思考着老大夫自然就应了下来。 喝了药的淇奥没多久就睡着了,傲祁坐在床边抚模着淇奥的额头,目光比手更细致的描绘过淇奥的眉眼,话是对着站在一旁的宁子云说的:“我有事要出去几天,等淇奥醒了你就这么告诉他 手从额头滑到淇奥的下巴,傲祁捏着淇奥比最初见面时尖了些许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一言不发的放开了手转身离开,只带了午城在身边。 这时候还是当天下午,淇奥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是这么说的?”淇奥吃着从厨房端来的甜汤,阳光刚好落在他侧脸上,一半明一半暗,被照亮的那一半皮肤白得仿佛能透过光,风轻拂着他垂在脸旁的几缕发丝。 听宁子云转达傲祁的话时淇奥拿着瓷勺的手停在半空中,半晌没有说话,最后等把勺里的甜汤都晾凉了才吃进嘴里,就这么一口一口,等一碗吃完了才笑着说道:“我知道了 淇奥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嘭的推开了,声音把宁子云吓得一哆嗦。 淇奥抬眼扫了一眼在这个不速之客,拍了拍宁子云的背,带着寻常让人安心的笑容把宁子云哄劝回了房间,这才笑脸盈盈的对上来者。 “白敛?傲祁现在可不在这淇奥起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等白敛坐下后还帮他倒了一杯茶,脸上还是笑的,十分温文。“难道是来找我的?没想到会有你专程来找我的一天 白敛将淇奥这完美的笑脸端详了许久,淇奥也就由着他对视,最后反而是白敛先被看得怒火中烧了,原本那些打算好想要好好讥嘲一遍淇奥的故弄玄虚的话全都丢到九霄云外,脸上扭曲的表情连带着声音也更加阴冷怨毒,开口直截了当的说道:“你知道么,青蝶昨晚死了 淇奥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瞳孔缩小,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他又恢复了正常,甚至还伸手拿过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看茶叶在茶杯中上下起伏,淇奥十分平静的评论了一句:“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似是叹息。 白敛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整个人像是发疯了一般,淇奥不为所动,自个儿一个人在那自斟自饮,连一个冷眼都没给白敛。 白敛笑得脸上血色褪尽,见淇奥还没反应,他才苍白着一张脸嗤笑一声,喘着粗气,声音用地狱之火洗练过一样嘶哑:“你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还不是一直在独孤傲祁身边,如果说独孤傲祁是刀,你就是那个让他变得更亮更尖利的……” “我也不是淇奥像是完全没有听见白敛的话,自顾接着自己刚刚说的。放下茶壶后眼睛定在桌前,脸上的笑依旧斯文优雅分毫不变,眉梢眼角唇边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喃喃说出这话的语气自然,却是带着一股深秋的凉意,透着一股渗人的味道,一般人要是看见定会让这有些奇怪的场景吓跑,就连白敛这样的半疯之人也被震了一下。 还好门是关着的。 “白敛,我劝你在寻骨风醒来之前回去守着,”淇奥独自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来时笑着扫了一眼白敛,手中拿着茶杯晃悠着,也不喝,让水雾缭缭盘旋飘散,“你不就是看不得青蝶抢了寻骨风徒弟的位置,还被寻骨风关心,想让寻骨风把心思只放在你一个人身上么,现在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也是你最好的机会,如果成功了,你就真的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白敛听到寻骨风的名字眼底浮现了几分温情,淇奥所说的的确也是他之前设想的,之所以专程跑来淇奥这,就是想看看淇奥的反应,没想到一个两个都不比他差到哪去。 但他临走前仍然没打算放过淇奥:“那你猜傲祁为什么要答应和我联手呢?” 淇奥仰头一口气把茶水喝完,放下杯子眼光依旧半点不都想施舍给白敛,仿佛看他就是污了自己的眼睛:“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所以他做的每件事自己都能原谅,就像是自然而然会给自己找借口一样。 后面这句话淇奥自己在心里想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悲凉,他似乎看见有一些东西渐渐远去,再也回不来了,尽管如此,他不曾有过半点他想。 说完这句话,淇奥面上依旧是纹丝不变儒雅沉静的笑,抬手做了个请走的手势。 这样的平静让本想看看点好戏的白敛很是不平,淇奥在他面前就是这样倨傲的态度,白敛将被子重重一放,转身离开。 听白敛很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离开,淇奥这才抬眼把目光慢慢的转向窗外。 窗外能看见一角琉璃似的蓝,洁白的云堆在一起蓬松柔软,秋日的阳光带有它特有的澄澈,不像夏天的炽热,反而能烘烤得人心底暖洋洋的,不管是心底多阴暗的黑色,这时候都让人想要拿出来晒一晒。 秋风会带走树上的树叶,过不了多久树就会秃掉,只留下灰黑色的干枯的枝桠熬过漫漫寒冬。那些在春夏灿烂绽放的花,青翠欲滴的叶,这个时候都不得不被剥离了颜色,从枝头坠落。 一缕阳光照进房间里,将这几天秋雨带来的凉意一点点驱散,淇奥吁了一口气,突然就笑开了,如果白敛能看到这笑容,他就会明白他来这里渴望看到的都是他的妄想,淇奥笑容里藏着的冰霜不比傲祁看青蝶死前挣扎时眼中的少。 他叫小二进来把凉茶倒掉换一壶新茶上来,一个人坐在窗边,一旦想通了他就突然觉得很平静,性情凉薄听到青蝶死讯心里不曾起半点波澜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怪罪另一个自己的残酷暴虐呢,他们本是一个人,性格上相差再大往深处探去都是同根生的,年少时的根已经种下,长出来的芽形离而神合。比如,视外人性命如蝼蚁的人。 就像他说的,他和傲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就像我说的,他们俩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只不过这一次傲祁黑暗得到了极致 连带着淇奥的反面也被翻了出来 所有的强大都是武力 ( 第57章 新春番外 00 他们终于都已经过上了平静安好、免去了风尘仆仆的日子,武林祥和四海平定,闲暇的时候就看看山川河海,伸手就能触碰到云卷云舒,抬眼就能看见日升日落。 在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已经走到了巅峰,故事在这里就画上了句号,剩下的就是漫长的却永远不会厌烦的相守,直到太阳燃烧成灰月亮铺满阴影,直到天坼地裂山崩海倾,再也没有任何一处能够容身的地方。 到那时,他们的血肉早已相融,哪怕化成灰烬,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但是这个尽头毕竟还是看不见也模不到的很久很久以后,现在他们两只顾着黏黏糊糊纠纠缠缠,还有没羞没臊。 有时候哪怕只是一个人在另一个身边睡着了,然后另一个人什么都不做只趴在对方身边看着他,许多许多次都如此。 时间就是这样从他们身边绕过离开。不过他们不在乎,反正现在时间都是由他们掌控。 平常的生活就是聊聊天下下棋,到处游玩游玩,昨晚淇奥突发奇想想要去千玥山庄看看,这时距离淇奥与傲祁第一次相遇已经过去了九百八十一年,故地重游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连王朝都已经过了盛世,渐渐衰败最后是战火纷飞国破人亡,新的王朝建立。 仿佛就是一年四季那样,烈火烹油以后是秋风萧瑟,然后慢慢进入了寒冬,万物都被埋葬在了冰冷的白雪下。 而现在,正好是初春,小草从一片死气沉沉的地下钻出,绒绒的绿将棕黑的土地一寸一寸掩盖,随着春风微微摇摆。 曾经的千玥山庄早就不见了踪影,经历过战争的千玥山庄满目尽是断壁残垣荒草丛生,那些倾颓倒下的朱梁雕玉,那些地上留有硝烟痕迹的瓦片石块,其实和千玥山庄并没有多大联系。 千玥山庄曾经湮灭在大火中,后又重修,专门隔了一个小亭子种满了莲花和竹,是淇奥夏天最喜欢待的地方,但那毕竟也是九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莫说莲花,就连水塘早就被填为平地。 新国百废待兴,这个曾经也是一片繁华的地方,现在只有一座孤零零的茅草屋,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建来给过路人休息的,傲祁他们到达的时候孤月已挂上了深蓝的天空。两人见这茅草屋还算干净,匆匆收拾一番就躺下了。 这是一片郊区,窗外很安静,偶尔能听见花朵绽放时发出的细微的爆破,树木抽出枝芽时树皮被撑开撕裂,到了半夜开始下雨,春雨都是绵绵软软的,洒落在花瓣上和树叶上却悄无声息,只是将夜色下的远山点染得犹如大家持笔晕色的水墨。 01 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天,一片混沌不清中点燃的光亮还没有熄灭,远处就开始传来了忙碌繁杂的脚步声。 明明睡在床上,傲祁总觉得自己是漂浮在半空中,有东西不停地在挤压他的脑袋,又在拉扯着他的四肢,他脑袋疼,身上更疼,偏偏手脚都像是被束缚了一般动弹不得。这样的情况很快的唤醒了他的思绪,这时候更多的不对劲像潮水一样涌进他的脑中: 身上铺盖的棉被,陌生又熟悉的气味,睡着的不怎么舒服的床板,粗制的衣服,最重要的是他只能感觉到他自己一个人,身边一片空荡没有淇奥存在的痕迹。 这样的事情变成一把大锤将钉子狠狠地从他的太阳穴砸进去,虽然疼痛却能让他瞬间从混沌中挣月兑出来。傲祁猛地坐起身,无视了从额头上留下黄豆般大小的冷汗和不断颤抖的双手,他喘息着慌乱的寻找淇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周围了环境。 肺部被清晨冰冷的空气充入,慢慢地泛出了腥甜味,那吸进来的冰凉幻化成结着寒霜的藤蔓,让温热的血液失去了温度,心脏从中间开始被啃噬,冰凉就顺着血液的流淌,又进入了心脏,直至五脏六肺全部都被覆上了冰雪。 正在此时,床帏被挑开,有人警惕的看向了傲祁:“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已经被浑身发抖的傲祁抱过压倒在床上。 只有这比落在草长莺飞上的一抹四月春光还要温暖的气息,才能将傲祁身体里的冰雪融化。 听着对方埋在自己耳边不停地唤着“淇奥”二字,那人一边是不由自主的环抱过傲祁的被轻拍着让他缓和下来,一边礼貌得体的说道:“在下千玥山庄四公子独孤傲祁,上有两位兄长一位姐姐,下有一弟一妹。敢问兄台姓名?” 随着他吐出一个一个字,怀里人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硬。 “淇奥”等了一会儿见这个奇怪的陌生人仿佛变成了石头,就伸手推了推他,结果刚刚碰到了陌生人的肩,手就被陌生人擒住反压在了头顶上,那陌生人也放开了自己,撑在自己身体上方,用他那深邃如刀刻一般的眼打量过自己的每一寸。 最后,那锋利的刀刃里淌过流水又开出花来。 “在下独孤傲祁,两位兄长一位姐姐,下有一弟一妹 “千玥山庄四公子,今已十七 “生母为万香楼歌伎,难产而亡。大夫人虽厌恶自己相公与低贱歌伎有染,为了维持当家主母在庄主面前的完美形象,收养了歌伎所生的儿子,对外宣称是友人的遗孤。明面上是独孤家的四公子,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小家奴 本以为早已遗忘的对话如此鲜活的再次从自己嘴里说出,铺开到自己眼前,这时才发现原来点点滴滴都被珍藏在心底。 真傲祁从发现床上有人就一直处在一个高度警惕的状态中,他自知在庄里已经尽量低调,但是还是不能轻心,毕竟没有人都是危险的,不能赋予半点信任。 这一番对话后他虽然不能明白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存在,但真正让他放下警惕的是傲祁的一个笑。 花从心底生长出来的,在眼睛里盛开。 看得出这个人不常笑,和自己有完全是两个样子,但他有好像对着自己笑得十分熟练,一点都不奇怪僵硬,而且这个笑太真实,有些自嘲无奈,更多的是一种义无反顾完全剥离了自己的付出。 只不过是一个笑,就让真傲祁觉得突然提前找到了一直所求的栖木。 02 没有空清,没有暗卫和暗使,没有保护和资料来源,真傲祁的这些事情现在就由傲祁一个人全权负责。 真傲祁接到了去白焰山庄参加试剑大会的命令,然后果不其然的在入住白焰山庄的前一个晚上,住进了南淮的客栈。 在傲祁的坚持下两人一路以来都是住一间房,到了南淮也不意外,一进房间傲祁就盯着真傲祁看,盯得真傲祁莫名其妙:“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淇奥,你晚上有什么安排?” 尽管多次纠正,傲祁还是坚持叫这个真独孤傲祁为淇奥,这让真傲祁从努力解释到了慢慢妥协,途中他问过傲祁,是不是那个人呢和自己长得很像,所以会让他产生错觉,得到的是傲祁怪异的眼神一枚。 “听闻南淮的茶不错,今晚我想去茶楼坐坐对于南淮一夜发生的事情傲祁一直很好奇,他也问过淇奥,对于这种黑历史淇奥自己也不愿意多提,总是笑笑轻描淡写一句话,这次总算有机会可以亲眼看到,傲祁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我和你一起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傲祁马上接过了话,“我会带上面具的 听到这真傲祁先是扑哧笑了一声。 面具是傲祁在路上经过一个铁铺的时候让人帮忙铸造的。不知道为什么面具被做得形容可憎青面獠牙,戴在脸上白天骑马经过的时候吓哭了好几个路边的小孩,这事情真傲祁一提起就笑得在床上爬不起来。 坐在临窗的位置,窗外就是江面上的点点烛光,红绿画舫,远处飘来了丝竹箜篌声,还有江水里带着的脂粉香气。然而周围空出的一堆桌椅和一群坐在更远处战战兢兢看着他们的路人,还是让氛围变得有些奇怪和尴尬。 但是茶杯被摔碎的声音和溅到自己脚边的破碎的瓷片还是如期而至。 比真傲祁看过去的视线更快的,是傲祁扔过去的一个茶杯盖,杯盖砸中了男人的太阳穴将人砸晕过去,然而当连芷柔看过来时傲祁又已经将自己和真傲祁面前的茶杯换了。 一个带着可怕铁面具周身环绕着低气压的少年,一个面目清雅眉目温润的少年,将目光停留在谁身上,是一个完全没有选择困难的选择题。 尽管隔了一个面具,还是能感受到傲祁沉沉的目光带来的巨大的压迫,就是在这样的压迫下,真傲祁和连芷柔还是完成了固定的对话。 “多谢公子相助面前的女子道了个万福。 “那茶叶虽也算得上好茶,却也值不得那个价,分明是那贼人蛮不讲理在先,姑娘不必害怕。夜已深了,姑娘孤身在外怕是诸多不便,还是早些回家的好 “公子之恩无以为报,小女芷柔,家住白焰山庄,公子有何需求自可去山庄找我就好,敢问公子……” “幸得姑娘……姑娘如此厚爱,在下惶恐万分,独孤傲祁见过小姐 傲祁抱着手站在旁边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从来不知道淇奥还能拿捏着语气说出这么虚伪的话。 不过多亏了这么一番话,凤鸟莲华剑算是得到了手,轮着傲祁在思考怎么把双龙赤羽剑搞到手,这不是他的主场,他不能肯定淇奥会不会还像是以前那样听他的、按他说的去做。 虽然出乎意料但还算是在意料之中的,淇奥很自然地接受了傲祁对接下来一系列事情的安排,包括让傲祁去会接下来连芷柔的面、替真傲祁参加晚宴等等。 太过于顺利让傲祁都忍不住怀疑。 “我为什么不接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从我身上得不到任何东西,而且看起来你要做的事情对我并没有不利的地方 淇奥侧躺在躺椅上,身上还盖着傲祁的外衣,听了傲祁的话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好好的路线硬生生被傲祁给掰成了他熟悉的故事情节,傲祁走得是顺风顺水,连芷柔也就被那么样的再一次炮灰。 傲祁很是得意,第一件事情过程太过顺利,他已经计划着如何在避免掉所有他们之前那些错误的道路的前提下,快速地达到胜利的彼岸。 而被他护在身后的真傲祁眼里不明的情绪,他并没有看见。 03 上一次被围攻的是傲祁,这一次被围攻的是淇奥。 果然是淇奥的世界。提防了的傲祁听得那些人走远了连忙睁开眼睛,并且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悬崖,看着淇奥圆月下如幽兰雪莲般高傲峭立的身影,感叹道。 这个悬崖带给傲祁的回忆太多太多,所以他在路上勾勒两人行进的路线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悬崖,他不在乎悬崖下的秘籍和果实,他早就已经体验获得过了,这些本应该是淇奥得的他全部都不需要,甚至于他在想一个办法能让淇奥更加容易的,比如不用跳下悬崖,就能得到这些。 为此他提出过回去的时候从官道回去,等他有了时间再来一趟,从悬崖下帮淇奥将秘籍和果实取出即可。 但是就在他们进入唯一可以通过的官道的前一天,通往官道的山路被落下的巨石堵塞了。 这事情发生得实在蹊跷,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还没等傲祁琢磨清楚,他们已经进入了山野树林。 傲祁再次努力,将他们带领着想要远远地绕过那个悬崖,但是傲祁万万没想到千防万防居然还是遇到了,刺杀者更是敬业,不辞辛劳跨越整个树林都要把淇奥引到悬崖边上。 不过就算发生了也没关系,傲祁心里一边想一边朝他们靠近,凭他现在的实力也就是一弹指的问题。 可是本应该淇奥击退刺杀者然后刺杀者吸引来狼群的戏份,为什么变成了狼群和刺杀者一起出现,而且比他出现的还要快。眼睁睁看着淇奥不敌众人,退后一步就掉入了悬崖,飞身过来的傲祁手指尖甚至还残留着淇奥指尖擦过的温度。 一些阴暗记忆的晶莹碎片如雪花般飞来,傲祁根本没有想到惩罚这些刺杀者,他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跃身而下,哪怕淇奥坠落悬崖他也可以再带淇奥飞上去。然而当他的手刚刚揽住淇奥的腰,准备提气,身体里突然炸开一道雷电,极度的痛楚让他眼前变成了黑色,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掉了一样,他仅剩的一点力量只能维持着不放开淇奥,同他一起坠落。 而真傲祁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一直到他们俩摔入水中,还没有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他以为这个称呼自己为傲祁,叫他为淇奥的人,是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才这样接近自己,所以当傲祁提出在白焰山庄如何如何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有些觉得解月兑:如果帮他得到了双龙赤羽剑,他就会离开了吧。 所以他在傲祁对他百般照顾千般呵护的时候保持着清醒,他在晚上傲祁很习惯的将他揽入怀中时保持着清醒,他在傲祁得到双龙赤羽剑之后一直等待傲祁提出离开,但是他等到的不是傲祁的离去,而是同他一起坠落悬崖。 心甘情愿的。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傲祁在掉下的一瞬间身体出现了问题,尽管如此在掉入水中的一瞬间,傲祁硬是将两人的位置调换了,为他承受了入水的巨大冲力。 激起的水花同时也在在真傲祁的脑海里冲击,这一瞬间有一些他原本坚定的东西崩塌碎裂,而另一些从来没有过的,因为一个人,开始了新的生根发芽。 就在真傲祁呆在山洞里默默建立自己的世界观时,傲祁也在烦恼。 他左手是秘籍,右手的果实。 秘籍里前半部分还是那些内功,后面的剑法部分写的就和他那个完全不同,是另一套的流花展云剑,准确来说是在千玥山庄的流花展云剑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和变化,能让它更加轻巧同时威力更大的一套新流花展云剑法。 这一个肯定是要给淇奥的。 而果实,傲祁早在出发的时候就想好了,既然果实分开吃要比吃一整个能多得十年功力,那就分开吃,到时候让淇奥吃下去后再喂他喝下自己的血便好了。 然而当他真的拿到了这个果子的时候,他脑中想起的居然为淇奥高兴,而是他们俩第一次在山洞里的事情。 那个青涩的、生疏的却又十分认真的淇奥,变成了长在他心底的一片春草,随着每一次呼吸柔软的毛绒的春草在他的心上拂过,留下的是一点似有似无的痒,而这一点痒又很快的生根发芽,长出蔓蔓的青藤,缠绕上了他的手指脚腕,掩住了他的双眼,在鼻间散发出清新而迷人的味道,像是第一丝雨、第一朵花和第一片树叶混合在一起。 他忽然觉得有些渴。 04 让不让淇奥遇上东方晴,这件事困扰了傲祁许久。 毕竟东方晴是后面事情发展的一个重要人物,到时候千玥山庄倾灭了以后还要靠东方晴的救济才能,但是如果去了东方府是不是被陷害也不可避免,洗月兑了自己的罪证然后再去捕捉他已知的罪犯…… 等等! 正在饭桌上,傲祁嘴里含着一口饭突然就醒悟了。 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一切发生,为什么他要一直跟着原来的线路走,不过是当武林盟主这一件小事罢了,直线才是最近的距离,中间那些弯弯曲曲的支线完全可能等到淇奥当上武林盟主再去完成。 这样一来,没有陷害没有受伤,没有火烧千玥山庄,一路通畅平步青云。 就像是他开始设想,护送淇奥回到山庄后等到闲暇的时候再下悬崖一趟,帮淇奥将果实和秘籍拿上来一样。 踏着一路的青叶落花,车轮在小路上压出浅浅的两道痕迹,春日的阳光温暖又不刺眼,傲祁昨天刚和淇奥说完了关于爷爷的秘密,现在正和淇奥坐在树下,看淇奥拿着茶壶,倒出来碧绿的茶水,上面飘着落下的粉红花瓣,这样的春日才是真正的烂漫。 可惜的是,好心情只维持到他们踏入客栈,脚步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皮鞭声落下,同时也劈裂了傲祁心里的一片春光。 眼前一红一青,美艳的极艳,懵懂纯洁的又像是深谷中大树上那一片刚刚生长出的女敕叶,就算这两个人的形象早就被傲祁遗忘,看到他们的第一眼他还是认出来了:“和冉冉和东方晴 本来想要躲着东方晴,没想到不但没躲过还一来就来了俩。 “怎么?你认识她们?” 傲祁正在这苦恼着,没想到自己居然把心里想的说出口,幸亏他反应得快,和淇奥解释道是在打听爷爷的事情的时候认识的接触过和冉冉,至于东方晴是武林盟主之女,真要有心想要特意打听她的消息,并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两人因为刚刚傲祁那一句话,还站在门口还没进去,真傲祁听傲祁介绍东方晴的时候往东方晴那里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刚好被东方晴逮个正着。 东方晴正心里堵着一口气没处发,真傲祁这算是撞到枪口上了,还没看清楚人手腕一动鞭子就朝真傲祁甩去。 比甩过来的鞭子更快的是傲祁的身影。 真傲祁眼看着鞭子朝自己甩过来,脚步向后撤了一步,刚要闪开一眨眼傲祁已经挡在了自己身前,手里紧紧的攥着鞭子的另一头。 这样的情况让傲祁不得不想起当初茶楼里的事情,表情一瞬间似厉鬼俯身,吓得东方晴想要后退了两步,却又被傲祁扯住了鞭子。 “你们是什么人,敢截我的鞭子!”秉持着心虚气不需的原则,东方晴挺直腰杆咬着牙问出这一句话。 真傲祁在背后握住傲祁的另一只手,从傲祁背后走出来:“在下千玥山庄独孤傲祁,我这个朋友不是故意的,还请小姐见谅一边说着一边将鞭子从傲祁手中拯救出来。 由于站位的原因,东方晴与和冉冉都看不见两人相互交握的手,只能看见一袭白衣翩飞飞的公子勇敢的站出来制止了鬼脸人无礼粗鲁的行动,一个煞如恶鬼,一个温柔似水,在这样的对比之下真傲祁整个人仿佛都在泛着白色的光茫。 就这样他们渡过了一段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在今后能变成美好回忆的旅程,并且结下了深厚且纯洁的友谊。 继悬崖之后傲祁再一次试图改变事情的发生失败,傲祁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是不是就算有逆天的能力想要改变将要行进的痕迹,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亦或是说,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在控制着他们的世界。 05 丑时一刻,门外传来一阵阵惊呼和喊叫,真傲祁辗转几次终究没有睡过去,一睁眼就看见傲祁也已经醒了过来,正睁着眼看他,两人对视片刻决定下床看看怎么回事。 他们死都没想到翻身下床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对着山庄方向的那扇打开的窗里冲天的大火。 真傲祁是对此毫无准备,而傲祁明明缩短了那么多路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会让他们遇到回山庄前一天亲眼看到大火烧山庄的事情,但是事情的确就这样发生了。 山庄的一片天被烧得通红,焮天铄地,火舌一点点舌忝舐着山庄的外墙,滚滚浓烟夹杂着烧焦的木头的味道随着风飘到了他们鼻子里,炙热的空气也渐渐向四周扩散,让人生生在凉风的夜里生出一身的汗。 抬头望向被火染得暗红的夜空,傲祁的眼神变得深邃,天空的更上方到底还有什么? 窥探到一股未知的危险,他突然无比想要回去他原本的那个世界。但是在他如今对于如何回去毫无头绪,只能先保证陪在这个淇奥身边,护他一切安好。 时间还是在不停的向前奔跑,只不过这一次坐在灵堂前接受众人安慰的是真傲祁,而他变成了坐在一旁看着真傲祁表演的那个人,真傲祁对外宣称是白焰山庄的路上结识的朋友,因为样貌丑陋所以才戴着面具。 “感谢诸位此时此刻还惦记着千玥山庄,前来祭拜家父家母家兄,众位之恩独孤感激不尽 “山庄突燃大火,实属奇怪。千玥虽亡然独孤心有不甘,愿继庄主之位,定要将大火一事查得水落石出,重振我千玥山庄。还请各位今后在江湖上多多照顾 这一段说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悲苦悱恻,生动形象地表现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的山庄小公子模样,再加上他那神态表情,十足的因为悲痛过度导致精神萎靡不振。 这一回也真就相应了当初傲祁对淇奥说的:早就说了白天那事你去做戏更好,我该是带着面具在一旁呆着的。 到了晚上,真傲祁又一次果然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两封信征求傲祁的意见,一封是白焰山庄来使递过来的,一封是东方晴邀真傲祁去东方府,傲祁本想要做最后的挣扎,结果第二天东方府就派人来到了千玥山庄,在门口堵着,不对是候着真傲祁。 “淇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原本有些个酒楼客栈是傲祁的产业,现在这些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他们一路都再没有什么店铺的后院里或者掌柜家的客房给他们好好休息。不过东方晴派来的这个信使对他们也十分客气,给他们一路安排的旅舍干净宽敞的,。 这一日正好巧了,让他们住宿的这间旅社后面也有个小小的院子,栽了几株树种了几盆花,中间是一张石桌四张石凳。 傲祁算了算时日,又去问了信使这里所在的位置,才知道这间旅舍所在的这块地正好就是他那个金不换当铺的。一般都说过物是人非,到他这儿成了物非人是了,这个“是”,还是似是而非的“是”。 冲了凉,走到小院子里,果然就看到真傲祁拿了所剩无几的一点春山露在院子里赏月,傲祁直接坐到了淇奥身边把最后一口酒给喝了。 真傲祁没喝到最后一口酒,瞪着傲祁刚要开口,没想到被傲祁抢了先。 听到这个问题,真傲祁没有半点停顿很自然的接口说道:“现在千玥山庄没了,只能先去东方晴那暂作休息,等事情都过去了再找个小村庄什么的隐居,我总不可能会把自己饿死 当时自己想的是什么,傲祁记忆回溯到后院月夜。 一开始他想的是庄主之位,然后他想的是武林盟主,他甚至还说出了“干脆直接杀了东方泰宏,剩下的人比试一番,谁武力强谁就是武林盟主这样的话。 然后他就自以为是的觉得这个真傲祁也是想要庄主之位,想要当武林盟主,想要走他曾经走过的那些路,想要得到他得到过得到那些东西。 他的确是被淇奥给宠坏了,习惯了当一个指挥、当一个领路人,只要有淇奥跟随自己的脚步向前走,他就能无惧无畏、天涯海角。 06 “这便是洛陵有名的花灯会。这人相比以前少了许多,我曾听我父亲说过,洛陵最繁盛的时候花灯可以绕着城外五圈,三天三夜也不曾熄灭 “不过这江湖人还是来了不少,明日家父在府里要大摆宴席宴请武林豪杰,到时你们也来吧 傲祁心里跟着东方晴一字不落的把她正在说的这段话说完,看着真傲祁碗里的菜空了一点,继续帮他夹菜,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东方晴。 东方晴对这个鬼脸人也算是印象深刻了,他们一起同行的那一段时间里只要真傲祁在的地方身边一定会跟着这个鬼脸人,害得她想要单独和独孤傲祁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后来独孤傲祁先行离开,她与和冉冉两个人呆着没意思,找了个机会她也离开了,本以为是今生无缘来生再续的节奏,没想到碰上千玥山庄被火烧了这样的事情,她赶紧以武林盟主的名义写了一封邀请函让人连夜给独孤傲祁送过去。 现在人是到了,可基本上还是和那个鬼脸人在一起。 看着相处融洽的两个人,东方晴叹了一口气也看向了窗外,男人在她的印象里只分为两种,比她强的和比她差劲的,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男人在一起一般情况下都会争吵起来,以此来比出谁更强,而输掉的那个会非常的屈辱,埋下了下一场的争斗。 如果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男人在一起不会争吵打斗,那就只有那些读书人了,捧着一本书之乎者也酸腐呆板,然后文绉绉的相互奉承道“张兄才高八斗”“王兄学富五车”。 从来没有见过两个男的待在一起居然能这么和谐温馨。这两个词从心底冒出把东方晴都下了一跳。 就这样东方晴纠结了整整一个白天。 比东方晴更纠结的是傲祁。坐在屋前,傲祁点燃了面前的烛火,他什么都不做,只盯着烛火看。尽管他已经知道了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他还是抱有侥幸。看烛火一下一下的飘动着,他的眼皮也一跳一跳的,带动着心也扑通扑通开不安的跳动。 宴席中途真傲祁派暗使给他送了个口信,说东方泰宏兴致太高把他留了下来多聊一会儿,会晚点回,但究竟是多晚也没有说清楚。 他当时差点按捺不住想要冲到宴席上去将真傲祁拖回房间,让他一个晚上哪里都不许去,最终他还是忍下来了。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安安静静的守护在真傲祁身边,只要真傲祁还能自己在世上遨游自在,就不是自己出现的时机。他要做的不是拉着真傲祁走自己走过的那条路,而是保证真傲祁走过的路边没有荆棘,有的只是鸟鸣花香山青绿水。 然而,当他听到东方泰宏院屋子方向发出一声惨烈且熟悉的尖叫时; 当他看到在院子正中站着的淇奥被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的仆人层层围了起来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时; 当他听到那些人用“独孤傲祁是杀人凶手”、“说不定千玥山庄就是他做的,现在又用这一招来对付盟主,可被我们抓住了”之类的话说淇奥时; 当他听到东方晴绝望的说出“根据家父的伤口,刺杀家父的人为男性,所使用的武功是……流花展云剑,一剑毙命时; 他后悔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独孤傲祁敢站在这里说我是清白的,我就一定会找到证据给你们看最后那个看字看说了一半,真傲祁就被一阵风给卷走了,带走他的那个身影极快,在武林人的认识里常人是不可能会有那样的速度,只有鬼魅。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