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意外(军旅)》 我的梦想 今天311医院妇产科比平日显得忙碌许多,所有的产房灯同时都是亮着,能听见从候产室里传的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和门外男人心急如焚的身影。但凡有医生或者护士从产房里出来,他们都会同时围上去,就连嘴里的对白都是一样的,“我太太生了没有?进去很久了 “你们再等等,有消息护士会通知你们的 这是所有医生都会的官方对白,姜婉婉也不例外,她嘴里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着,这些男人又能体会女人怀胎十月生子痛苦的多少? “小姜医生,万华街发生车祸,有位孕妇正在送过来的途中,主任让你去急诊室收症,她5分钟后到 “啊……”姜婉婉刚从配药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子的药,把药往小护士手上一塞,“怎么都赶一块儿去了?让我喘口气会死啊!” 当姜婉婉终于能舒服地喘上那口气的时候,已经是48小时以后。她摊在更衣室里的板凳上,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分是自己的,跟死人没啥分别,实在是连动根手指头的劲儿都没了。 因为一个小时前刚喝了一大杯黑咖啡,所以她现在累得半死却没有半点睡意,真是自作孽。两眼无奈地等着天花板,总会想起自己现在苦难的源头…… 以前刚上大学,新生会上铁定会有的一个这样的问题:为什么选择军医大? 她最要好的朋友苏眉笑是这么回答的:“我喜欢的男生喜欢我当医生 跟这么浪漫的理由相比,她的答案更显出满身铜臭:“在校期间免交学杂费和住宿费,服装费由军队负担,并按规定标准每月发放生活补助费。毕业后还不愁找工作,这么好的事儿上哪找,果断报了 当时全班都笑了。 姜婉婉不想说理想、梦想、救苦救难、为人民服务……这些被说烂了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理由,她上大学就是为了找工作,找工作就是为了赚钱,就这么简单。 她就一俗人,眼中只有钱,大学里她考了乱七八糟一堆的证,也无非是想在争取奖学金时候能多几分筹码,谁稀罕拿出来晒? 所以,当姑娘们都还在校园里风花雪月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天天赚钱数钞票了。 苏眉笑就总笑她:“姜婉婉,你是从钱眼儿里钻出来的吗?打算今后死在钱眼儿里?” 姜婉婉大言不惭更正道:“错,我是要死在钱堆里,被钱砸死是极好的!” 苏眉笑三条黑线,乌鸦漫天………… 有一年她过生日,苏眉笑问她许了什么生日愿望,她想了很久,想得很仔细后,煞有其事很认真的回答:“我一直有个梦想,梦想着有一天……某个帅哥的老妈冲到我面前,在我脸上甩上一张支票,并说道:‘只要你肯离开我儿子,两千万美金,够不够?’紧接着我的帅哥男友冲过来抱住我,霸气地甩上一本支票本:‘两千万英镑,你给我留下!’”说得精彩,她还傻笑地仰头问天:“上帝,您看这样,中么?“ 苏眉笑眼前一黑,倒下了。 “嘿?凉尸呢?” 门被人推开,来人说话间毫不客气地就把姜婉婉的一条腿推到地上,引来一声惨叫,原来她竟然怀揣着她毕生的梦想睡着了。 “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哟,还活着!” “就是凉尸也非得被你折腾得诈尸不可 “人家当班是36小时,独独您老人家上足48小时。人家上班是工作,你上班是卖命,外号拼命十三姐,还真以为自己有十三条命啊!” 听着这段对白,要以为姜婉婉童鞋是多大公无私、高风亮节的好同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说,你又收了别人多少钱?” 从来视金钱如生命的姜婉婉从来不干亏本买卖。 姜婉婉挣扎着爬起来,歪靠在墙上翻了个白眼,这位大小姐就是传说中她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苏眉笑。 “当我乐意啊?接生了8个孩子,参加了4台手术,还有一个车祸送进来的孕妇,就是现在才有空喘口气 “今天什么日子,都赶一块了?” 苏眉笑大喇喇地在姜婉婉腾出的地方坐下,她可不是也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吗? “什么日子?百年一遇的黄道吉日 苏眉笑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开来,“疯了,扎堆生孩子啊?” “这年头啥不扎堆?闰月双春扎堆结婚,龙年猪年千禧年扎堆生孩子,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人看着时辰来剖月复的,这不是疯了是什么?等若干年后,这群孩子大了,就是扎堆上学、扎堆高考、扎堆求职、再扎堆结婚…………哦,n,简直就是个永不磨灭的噩梦讲完这句,姜婉婉才想起来问,“永不磨灭这么用可以挖!” 苏眉笑翻了个白眼已经懒得去纠正死党神一般的语文水平。 “下班了,走吧!”苏看笑懒懒地踹了姜婉婉一脚,“难不成你还想再呆上24小时?” 姜婉婉有气无力地问道:“几点啦?” “五点多啦!” 刚刚还明明死呀死呀的姜婉婉这下真诈尸了,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花擦,差点误了姐大事!” 苏眉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阵风到过,人不见了,再一阵风刮过的,梳洗打扮利索的姜婉婉精神抖擞得像瞬间充满电的电池,跨着包潇洒的一甩短发:“走起!” “瞧你这样子,可不像要跟我走的打算!” “我要去接我新欢宝贝姜婉婉说着,硬是把苏眉笑从椅子上拉起来,谄媚的笑道:“亲爱的,劳您大驾送我一程,香吻一枚重谢!“ 苏眉笑一脸嫌弃的把那张猪嘴红唇推开,“被你的香吻吻上,那可真是中邪了。赶紧吧,送你一程。说吧,去哪?天堂还是地狱?“ “可以选择j□j吗?“ 苏眉笑翻了白眼,这个成语可以这么用的吗? 车才刚停稳,姜婉婉麻溜地跳下车,苏眉笑冲着跑远的背影叫道:“今晚他从意大利回来,你接了宝贝赶紧回来!” 姜婉婉终是没听见苏眉笑最后的那句呼号,奔进亚洲最大lb旗舰店的她,两眼开始只冒光,仿佛看见许多白花花的人民币正向她招手。 “姜小姐,您可算是来了……” 以前每回姜婉婉出现,经理都是殷勤的招呼前后,今天殷勤得来好像多了几分难以启齿的为难。姜婉婉定睛看着经理,脸色顿时多了几分警惕,揪住经理的手,“经理,您这是几个意思?是不是我的新宝贝出了什么问题?” 姜婉婉没在经理的支吾里等到答案,这时候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从最大的vip房里走处理,手里拿着的可不正是她的心肝宝贝吗? “我的宝贝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手上?” 换了别人,姜婉婉也就忍了,偏偏是她,梁若伊,她这辈子永远的死对头。 “哟,我当是谁呢?“梁若伊踩着红色的高跟鞋扭着小细腰,显摆的摇着手里的lb最新款的包包故意在姜婉婉身边绕,挑衅着,“就你实习医生的那点可怜的工资,是够交你那地下室的房租呀?还是够你天天啃面包啊?要不是傍上金主,你能踏进这道门?还想跟本小姐抢宝宝,你也配?”梁若伊只顾自己得意,全然没注意到姜婉婉脸上瞬息万变的颜色,“不怕告诉你,我家里已经有一个了,可我就是要你这个,我才不要跟你同背一款包包,拉低了我的身价!“ 梁若伊的话无疑引起了店里其他名媛贵妇的注意,纷纷向姜婉婉这个傍大款的小三指指点点,并毫不吝啬地投以鄙夷的目光。 姜婉婉就知道自己今天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遇上这么个胡搅蛮缠的泼妇,但遇上在医院奋战几天没得睡的姜婉婉,算她梁若伊倒霉,撞枪口上了。 你妈没教你,挑衅是要付出代价的!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姜婉婉低头,再抬头时是那一如既往玩世不恭的调调,哪怕像这样受了别人的冷语,也丝毫不改她女流氓的风范,“这年头,到这来消费的,用的要么是亲爹要么是干爹,要么是自己老公要么是别人老公的钱。别告诉我你梁大小姐用的是自己赚的钱?“ “你……“ 梁若伊哪里是姜婉婉的对手,甚至连反击的机会姜婉婉都没给对方留下,“哦,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像梁小姐这样出身名门的千金大小姐,只需要知道花钱就好,赚钱八辈子也轮不着你吧!除非哪天……呸呸呸,瞧我这张嘴也太不会说话了,光远集团怎么会破产呢?” “你…………“被拐着弯儿的骂成不事生产的米虫也就算了,还被这样恶毒诅咒,梁若伊气得脸都绿了,直跺脚,指着姜婉婉愣是一句话说不上来。 刚才还在指指点点的名媛富婆们这会儿光顾着看热闹,早忘了站队声讨了。 姜婉婉潇洒地甩了甩帅气的假发,几分得意,几分挑衅,才不管对手是不是被气得半死,活该应该气死。从来得罪她姜婉婉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何况这丫的还不知死活的来抢她的心头好。 ( 贱人矫情 梁若伊本就是骄纵惯的千金小姐,哪里受得这样的气,扬起手就要往姜婉婉脸上招呼,这次算她摊上大事儿了。 当看热闹的人无不为之倒吸一口冷气的时候,情节突然发生了大逆转。 从小,姜婉婉就不是逆来顺受、省油的灯,轻易就将梁若伊挡下的同时反手一个耳光往她脸上招呼,手掌停在距离那张精致妆容的脸蛋不足一厘米的位置上,带出的掌风甚至刮乱了那抹发型师吹得有型的刘海。 “先撩者贱!这是给你的警告,别以为谁都是你梁大小姐能欺负的 突如其来的变动吓得鸦雀无声,梁若伊脸色惨白,瞪大的眼睛滚着泪,但对上姜婉婉含笑的警告,就愣是不敢往下落。 正当经理不知道怎么收场的时候,一把沉稳低哑的男声穿过围观的人群传来,“怎么回事儿?” 声才到,人已到。 强大的气场,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只见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男人站在人群中,身材却是比一般人要挺拔,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冰冷地在人群中绕了一圈。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梁若伊顿时变了个模样,甩开姜婉婉的手冲到过去,偎在男人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个小鸟依人,“嘉言,这女人……她打我!”说着,就哭成了梨花带雨。 姜婉婉翻了白眼,什么狗血戏码,这年头还流行这种女人吗?再看看英雄救美的男人,不过这男人嘛,长得再好看,也不过如此。 这时候,宣嘉言也正在看她,那双天生如鹰一般的眼睛带这别样的光彩。 目光相接,意念里犹如华山论剑般的对决,短短几秒,胜负已分。 姜婉婉鲜少在目光的对决中败下阵来,这男人是个例外。 “经理,今天的事儿怎么了?“大闹一场过后,姜婉婉别开战败的眼神,转头单刀直入地给经理撂狠话,“这个包,我是要定了 她姜婉婉也没什么优点,也没什么缺点,就是死拧,是她的她死活都要要回来,不是她的白给也不稀罕。最见不得就是被人抢她的东西。 “可是……”经理左右为难的看了看梁若伊,更多的是忌惮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宣少,你看这事儿……” 宣少?敢情是大有来头的,怪不得梁若伊今天这么厉害。 姜婉婉双手插在她宽大的牛仔裤口袋里,歪头去看那位经理口中的宣少。这次才算是正眼想看,略过他的眼睛,整体打量。 那是个长得刚毅得很好看的男人,就是很an的那种,要不是他身边靠着的那个女人,也许他在姜婉婉眼中会更帅。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很是面熟,却又说不上来在哪见过。 同时,宣嘉言冷峻的目光也正上下打量着姜婉婉,这个女人月兑了医生袍,根本就是个长得很女人的男人婆。这个定义,连他自己都诧异地挑挑眉,怎么这么怪呢? “经理,这个包真是这位……女士先订下的?“宣嘉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她当成女人。 “是……“经理哪一边都不能得罪,唯有实话实说。 梁若伊忙不迭地跳出来,狡辩道:“可是,是我先付钱的。“ 宣嘉言先是没说话,看了看今天的猪脚,那个包,一个看上去普通得不普通的包,想不明白女人,还有不男不女的女人怎么都为它趋之若鹜。 “既然如此,小伊,你理应把包还回去 姜婉婉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讲人话,长得好看的男人也不一定都是泯灭人性的。 梁若伊扭捏了半天,宣嘉言的神情淡淡的,却是没有半点商量余地。脸色煞白的梁若伊嘟着她的烈焰红唇,千般不肯万般无奈地将包递给她,这下,姜婉婉反而没有伸手去接,冷冷地瞥了一眼,嫌弃地避开。 “经理,别人拿过的东西,脏,姐不要了,给姐换个新的。“ 贱人就是矫情,又怎么地,她今天偏就像当回贱人! “啊?“经理以为事情好不容易解决了,谁想到这位姑女乃女乃又不依不饶起来。 姜婉婉说完的时候,眼中再次露出挑衅的意味,这次看向的却是宣嘉言。 小样儿,让你英雄救美得那么得意,姐偏不领你们的情。 宣嘉言迎上挑衅的目光,眼睛微微的眯起,向来抿紧嘴角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来。 “姜婉婉,你别给脸不要脸!”梁若伊气不过,就要冲上来,被姜婉婉扫过来的那个眼神硬生生地逼回去,躲回宣嘉言身边。 姜婉婉收起厉色,嘴角笑意甚浓,“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 “姜小姐,你也知道这个包是限量版的,我上哪去再找个给你啊?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姜婉婉丝毫不理可怜兮兮的经理,她觉得这种人根本就是活该,都是些见钱眼开,仗势欺人的小人。“是吗?反正我不管,今天你要不给我个新包,这后果嘛……” “还请姜小姐手下留情!”门口方向传来的女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时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叫张峰,苏氏集团总裁特助,女的叫肖影,lb亚太区总裁,卫城里有名的名媛兼女强人。 张峰并没有走过来,只是恭敬地朝她颔首。姜婉婉会意,无所谓的耸耸肩,眼中的挑衅,脸上的胡搅蛮缠都散了些,酷酷的嘴角还不自觉的漾起几分微笑 肖影手里拎这个奢华精致的lb手提袋径自走到姜婉婉面前,笑着说道:“姜小姐,这是迈克在法国专门为你带回来的我们下一季的产品,lb百年华诞纪念版。“ 盒子才一打开,全场的女人眼睛都打直了,人群中不断有惊呼声传出,“哇,百年华诞纪念版,据说全球只发行100个,还没正式发行呢,没想到今天能亲眼见到。“ 这样的宝贝,别说市面上不可能买得到,就连想见上一面恐怕也只能是在杂志上了。 这面子挣得倍儿倍儿香,让姜婉婉更高兴的是梁若伊的脸早丢到太平洋去了,所有的气一下子全顺了。 “既然这样,那……好吧!”姜婉婉随手将盒子盖上,单手拿起那份价值不菲的包包,粗鲁地夹在腋下,往外走,才不管周遭的女人是怎样的羡慕嫉妒恨,对张峰说道:“我们走吧!” 姜婉婉有心还是无意地经过梁若伊身旁,耳尖的她正巧听见一句话:“哼,不过是只靠男人养活的野鸡,插上凤毛也成不了凤凰 明明已经走到大门前的姜婉婉如一阵风般突然再次出现在梁若伊面前,眨眼的功夫,单手已经死死揪住梁若伊的领口。 围观的人再次倒抽冷气,而梁若伊身边的宣嘉言却仍是淡淡的,没有半点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没人说话的时候,张峰平淡地说了句:“姜小姐,车子已经到了!“ “小妞儿,当心祸从口出,若再有下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梁若伊这下被吓得不轻,腿都软了。更有趣的是,她身边的男人不但没伸出援手,反而微不可查的往边上让了一小步。 姜婉婉怒容又换笑颜,说道:“喔噢,真是饿了!” 掀起一场风浪的女人,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走了,不管身后人报以怎样的目光。 黑色加长林肯很张扬的就停在旗舰店正门前,姜婉婉低头弯腰钻进车里,正如意料中的看见那双带笑的桃花眼。 苏兴然戏谑地问道:“打起来了?“ 姜婉婉懒得回答,自顾自大大咧咧地一坐在h牌订制的真皮沙发上,在软硬适中的沙发上弹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坐着,撑着脑袋,单手将手里的盒子举得高高的,兴奋地看着自己的战利品,答非所问的尖叫:“喔,这个卖给煤老板的女人,可不得让姐我大赚一笔,可比那玩意儿值钱多了 苏兴然已经习惯了姜婉婉的没正经,毫不在意,低头,目光重新回到手提电脑的屏幕上,之后盒子被随手扔在车上的角落里也没能让他侧目。 他从来不心疼钱,只心疼人,他愿意心疼的人。 姜婉婉舒服地躺在沙发里,在金钱的兴奋中醒悟过来,才想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听笑笑说!“ 苏兴然目光没有离开电脑,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要是不来,你打算一直闹下去?” 姜婉婉撇了撇嘴,凉薄地说道:“哼,那群狗眼看人低的贱东西,找姐抽呢!” 从来只要犯着她姜婉婉的原则和底线的事儿,谁来求情都没用,她就是这么个认死理、那么轴的一个人。 苏兴然偏就是个例外。 “真是这个原因?“ ( 兵王 这句话是疑问句,也是肯定句,因为他们彼此心中都有答案。 姜婉婉身子在沙发上弹了一下,冲着苏兴然笑得暧昧,故意转了话题:“我知道,那位肖大美女是你的新女朋友,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我懂的!” 苏兴然抬眼看了看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坐没坐相、躺没躺样儿的小女人,眼中没有半点厌恶,却有笑意,说道:“更正,是女伴,不是女朋友!回头别在老头儿老太太面前乱说话!“ 这会儿姜婉婉已经辗转成趴卧的姿势,声音压得扁扁,闷闷的传来:“知道啦!叔叔阿姨要问起来,我会说她是你炮兵连新来的战友。“ 苏兴然愣了一下,大笑开来,随手执起本记事本扔过去,正好砸中她娇俏的臀部,不轻不重,不威不怒,只是充满宠溺的小警告:“真不能让笑笑跟你走得太近,回头非被你带坏了不可!” 一来一往的好一回合,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姜婉婉躺着继续半梦半醒的睡着,苏兴然继续他手上永远忙不完的工作。 车子稳稳的开着,时间静静的走着,姜婉婉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嘴角微微扬起。 一梦好多回,姜婉婉声音淡淡幽幽地传来,“苏兴然,谢谢你!”模糊得就像是梦呓。 没来由的这么一句,苏兴然听懂了,腾出一只手,去揉那一头软软的的短发,“听说我出差的这段时间,你一直加班、替班?” “苏眉笑这个大嘴巴!“姜婉婉心里早把苏眉笑骂了个狗血淋头,信誓旦旦回头找她算账。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比吃了马卡龙还要甜。 苏兴然没好气地在她头上轻轻一拍,“还恶人先告状?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只需要好好念书,工作。记住了吗?” 姜婉婉偷偷做了个鬼脸,悻悻地说道:“记住了!” 苏兴然明明是城中出了名的浪子,对数不清的女人都是温柔体贴,可偏偏到了她姜婉婉这里就变成个老气横秋的严师,让她真心不习惯。 “考研的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正巧车子停下来等红灯,姜婉婉像被炸毛一样跳起来,指着路边大叫:“你看,美女!” “少来这套!”苏兴然一早料到她会来这一招,目不斜视,不知从哪里翻出基本书卷气浓郁的小册子递给她:“外国这几家医科都不错,你拿回去研究下!” 姜婉婉不想去接,还是接了,随后扔进角落的lb手提袋里,“苏眉笑都不去,我去干嘛?“ “笑笑要在家陪老公,你又是什么理由?” “我…………”姜婉婉支支吾吾的,憋得面红脖子粗,说了一句:“我要留下来陪陪老公的笑笑 苏兴然像是被人用平底锅打了后脑勺,好晕。 “别废话!这个包卖了就够你出去半年的生活费了 姜婉婉:“卖了我,够全家人一辈子的生活费吗?” 苏兴然:“…………” 一连几日的冰雨绵绵过后,天是水洗过的蓝,冬日明媚阳光暖暖的照着,晒得人懒洋洋,啥也不想干。这样好的天气,也是妇产科难得的清闲日子,姜婉婉偷得浮生半日闲,寻了处清静的地方……睡觉?那太奢侈,是专心研究起下一趟的生意来。 “挺会找地方嘛,躲这来了!” 姜婉婉很专注,头没抬,只是抬手接下她最爱的咖啡,**辣的咖啡握在手里比喝着还舒坦。 终于把下一季的目标全部圈好,姜婉婉放下手中的pad,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舒心地喝起最爱的咖啡来。 “我哥让我问你,出国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很明显,苏眉笑是存心不让她不舒心的。姜婉婉模了模被烫着的嘴唇,嘟成猪嘴逼近苏眉笑,含糊不起地声讨道:“你存心的是不是?你看看我的樱桃小口……你要负责!” “去!就知道转移话题!“苏眉笑避开恶人先告状最拿手的姜婉婉,”我说你最近怎么总躲着我哥,敢情是为这事儿!哈佛医学院不是你梦想学院吗?“ 梦想,对有些人来说是多余的,对有些人来说是奢侈的,对有些人来说是最无用的东西。 “我的志向是当一名聪明伶俐、美丽帅气、英俊潇洒……”姜婉婉自觉地发现自己的成语又出问题了,打住,此处省略一百个成语,“呃……的稳婆,泡了洋墨水回来可不就成了崇洋媚外的稳婆啦?“ 苏眉笑再次败了,也不知道被姜婉婉大名鼎鼎的国内首屈一指的妇科圣手廖云清听到她最器重的入室弟子这么形容妇产科大夫会不会气得死去活来。 这算不算欺师灭祖? 哦,不,苏眉笑发现自己也被传染了。 姜婉婉踢了踢摊在一边被雷得就差没口吐白沫的苏眉笑,神秘兮兮地问道:“你认不认识‘宣少’?” “宣少?宣嘉言?”这是姜婉婉第一次主动打听一名雄性动物的信息,苏眉笑瞬间复活,“你怎么想起打听他来?你喜欢他?还是他看上你了?” 姜婉婉飞扑过来,伸手搂住苏眉笑的脖子,“亲爱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我对你的爱犹如滔滔江水……” 苏眉笑不想再一次死去,忙打住后头会变得乱七八糟的词语,“宣嘉言,东北某集团军司令宣伟民的小儿子。 “宣嘉言?“姜婉婉把这个名字在嘴边绕了一遍又一遍就是觉得耳熟,”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海军陆战队的兵王,国防大学高材生,20岁那年斩获国际侦察兵大赛冠军,保持的记录至今未有人能破。“ 苏眉笑诧异的看着姜婉婉像背病例一般将宣嘉言的家世如数家珍,也有点目瞪口呆。从来姜婉婉不会对那个异性动物如此上心,这位宣少还真是史上第一人。 “原来这么有来头啊!”姜婉婉捂着下巴,语气里听不出是褒是贬,是喜是怒。 “话说你们俩之前见过!” “啥时候?我怎么没印象?”姜婉婉好像是找到点模糊的印记,但还是没想起来个确切,“没理由啊,虽然我对美女的印象会深刻点,但对帅哥,应该不能入心,也能入脑啊!“ “上次,在高干病房,宣司令不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吗?就是他!“ “就是他!“姜婉婉的记忆终于归位,可那天穿着西装的宣嘉言,她怎也没法套在那日穿着军装,英气挺拔的人模人样身上。 那天她光顾着帮苏眉笑月兑险,却是没怎麽认真去看那人的长相,依稀只记得那人穿着军装,还带着军帽,反正就是没看清楚模样儿。 向来姜婉婉只对两种人记忆犹新:一种是她在乎的,一种是她讨厌的。 “可惜了的,兵王啊,传说中男人中的男人啊,可偏偏眼睛长裤裆上了,看上梁若伊那个没皮没脸的小贱人 苏眉笑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没再说话,说话的另有其人。 “你是在说我吗?” 那个熟悉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枪膛里躺着的子弹。 姜婉婉一个转身,兵王几乎是贴着她背后站,差点鼻尖都要撞到一块的距离,她吓得夸张的往后跳了一大步。 “你鬼啊,走路没声的!”惊魂未定地站直,姜婉婉才好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兵王。 今天的宣嘉言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笔挺的军装,人站得笔直,腰杆好像被装了钢板似的时时挺拔,鹰眼微眯着不怒而威,肩上星星好像要闪瞎眼,跟那天就似换了个人似的,人模人样。这就是传说中的制服诱惑吧! 正当姜婉婉沉迷在制服诱惑两眼几乎要冒心心的时候,听见他冷冷地说道:“知道私下打听首长,并诋毁首长要受什么处分吗?” 碎了的心心,换成熊熊怒火。 姜婉婉那天的气还在,又被人这么一吓,连带着恐吓,一股脑子的就全上来了。腰板也挺得直直的,切,都是军校毕业的,就你会站军姿啊? “第一,我没有私下,这里是大庭广众,我大庭广众的打听,带着广播我也这么问;第二,我说的是事实,又怎论的上诋毁?” 宣嘉言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味的男人婆,心里觉得很有趣,明明只见过三次,但这小丫头的模样他偏偏就记得那么清楚,尤其是那一头短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暖暖的,好像恨不得要烙在人的心头上。 “原来你爱盯着男人的裤裆看!” “呃?”姜婉婉还没反应过来,目光反射性地看着的地方就是那个地方。 ( 女屌丝 “不然怎么知道我的眼睛长在裤裆上 “呃……你……”才知道自己被耍的姜婉婉被堵得干瞪眼,竟然脸都红了,因为刚才有那么一秒的晃神,她真的有在想象那军裤里头的东西。 姜婉婉啊姜婉婉,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流氓,女**丝啊! 也许是恼羞成怒,也许是气急败坏,反正姜婉婉是炸了,这个世界上还没哪个男人能堵得她说不上话来呢。 “你眼睛要是没长在裤裆上,怎么知道我看着你裤裆上的眼睛?” 边上的苏眉笑捏了一把冷汗,默默地往后退,远离开始逻辑混乱的姜婉婉,躲开即将爆发的世界大战。 “哟,小丫头还挺有理!“宣嘉言声音里听不出个喜怒来,在部队呆了那么多年,带过那么多兵,还从来没有哪个新兵敢这么跟他说话,“就不知道在你们领导面前是不是也能有这底气!” 这时候,正巧医院的常务副院长袁家军从不远处渐渐走近,看见宣嘉言迎上来打招呼,宣嘉言眼神似有似无地看着那个开始懂得紧张的女人,笑意很深。 “嘿,嘉言,这么忙还亲自来看老爷子,真有孝心!”袁家军跟宣嘉言称兄道弟地打了招呼后,才注意到身旁的姜婉婉,饶有深意地看了宣嘉言一眼,“你们这是……” 姜婉婉一紧张想去搬救兵,回头,竟不知道苏眉笑什么时候早开溜了。靠人不如靠己,与其为鱼肉,不如自己招了。牙一咬,头一伸,“袁副……” 可是这男人连认罪的机会都不给她。 “小军,我这趟来,正说要谢谢小姜医生对我家老爷子悉心照顾!” 袁家军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再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说道:“如有需要,医院可以派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去给老爷子……看看 姜婉婉:“………………” 原来兵王不一定头脑聪明,极有可能只是四肢发达。 卫城的冬天总是特别多变,今天还是冬日暖阳,明天就可能是阴雨绵绵,雨天总比晴天多,有时候还伴着雪,就像今天这样,落在地上就能结成冰。这样冷得人发麻的季节,医院这种地方总会最忙乱。 源源不断的呼吸道疾病的病人坐满了门诊的所有椅子,个个身边都挂着吊瓶,走廊里连通过都困难,这种时候门诊的活儿是最脏最累的,相比高干病房的悠闲自在,这里简直就是炼狱。姜婉婉小心翼翼地在炼狱中穿梭,量体温,看病人,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小姜医生,刚刚心胸外科的小苏医生来找你,说有急事儿!” 姜婉婉正用听筒给病人诊肺,听了个大概,估模着苏眉笑找她也没什么急事儿,就只是随意地打发了小护士离开,等她真正闲下来想起这茬,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小李护士,刚刚小苏医生找我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 “好像说是她家里什么人发烧进了医院……” 姜婉婉没听完,忙道谢之后就往高干病房过去,她大概知道是谁来了。 急冲冲地赶到高干病房,莽撞的跟迎面来的人装了个满怀,对方高壮的身躯几乎把姜婉婉撞得要飞出去,幸好对方及时把她拉住,牢牢抓住她的手臂,才好不容易让她站稳,整个人却是被撞懵了。 “这是要上哪去?高干病房有人要生了?” 这个冷冽的声音为啥每次听见都那么讨厌,姜婉婉心急着要去找苏眉笑,不想跟他较真儿,给他一个无比谄媚的笑容后,绕道而行。 “去哪?找你相好的吗?”宣嘉言本来正要回部队,遇上她,又有了留下玩玩的兴致,他双手插在军裤口袋里,信心满满的等着转身,才又说道:“她走了!” 姜婉婉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穿着军装不严肃的男人,“你才走了呢!” 宣嘉言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低头间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来,“咳!我的意思是,他们回家了!小小年纪的,怎么这么多迷信!” “他们?还有谁?” “苏阿姨……”宣嘉言鹰一般的目光看着长长松了一口气的姜婉婉,他唇边露出玩味的笑,“不然你以为是谁?” 姜婉婉就像恢复斗志的母狮子,张嘴就掐:“关你毛事儿!没见过男人像你这么八卦的!干脆月兑了军装去当娱记得了!” 气急攻心地说完,姜婉婉才知道后悔,人家好歹也是副师长,那天又看见他跟她领导那么兄弟范儿,像她这种向来孬种的人又怎能不向恶势力低头。 宣嘉言安静地站着,强大的气场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姜婉婉受不了这么吊着,抬头直面即将迎来的暴风雨:“首长对不起,该什么处分我都认罚!” 只听宣嘉言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你以为是苏兴然?“说话间,他走近了她几步,他高出她一个头,说话时候的气微微吹动她发顶的发丝,“你喜欢他!” 侦察兵出身的宣嘉言,如鹰一般的眼睛,如狼一般敏锐,这些姑娘家家的小心思又如何瞒得了她?虽然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蕾丝边的模样儿装得有十分像,但他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也真是这样,他对她留了心,一个甘为朋友连取向都掰弯的女孩儿,不知是仗义这么简单。 被猜中心事的姜婉婉陡然抬头,幸得宣嘉言快速反应,退开,免去了头顶和下巴的对决。 “首长,拜托您看在自己肩上的星星杠杠上,别那么八卦行吗?多掉份儿啊?” 宣嘉言模了模自己逃过一劫的下巴,理了理身上依旧整洁挺拔的军装,淡淡地说了句,“他们刚走不久,你这会儿去还能追得上!”怕她不明白,又补了一句,“他不是来看病,是来当孝子的 姜婉婉没想去追,苏眉笑却先折回来了。 “婉婉,我正满世界找你呢!你怎么在这?”苏眉笑看了看宣嘉言,“你们……” 宣嘉言没有解释,微微颔首后,起身往外走。 越是没有解释,就越显得暧昧,这个男人怎么那么会啊? “咳,笑笑,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阿姨的身体不舒服?”知道是苏妈妈身体不舒服,姜婉婉的担心其实并没有减轻。 “没有,我妈就是有点咳嗽,医生让她回去多休息就不碍事儿了。倒是我哥找你!” 姜婉婉收回看着远远消失在蒙蒙细雨中背影的眼神,换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怎么?他是要看妇科还是产科啊?” “嗯……是妇产科!” 苏眉笑这话说完,姜婉婉头开始胀胀的疼,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以为习惯了,但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心里的厌恶。 姜婉婉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兴然,他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的女人不是肖影,是个看上去比姜婉婉还要年轻,却浓妆艳抹的女孩儿。她心里鄙视了一句:苏兴然,你这什么品味啊? 夜幕降临后的医院,门诊没人静悄悄的,妇产科真是里惨白的灯光照着,特别渗人。女孩就在姜婉婉对面坐着,姜婉婉厌恶的不想看她,低头写着病例,只是专业地问了句:“上次月-经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明明还挨在苏兴然怀里怯怯的女孩这会儿身上找不到一丁点害怕,苏兴然不在场,她连装都懒得了,“一个月前!” 姜婉婉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也就是说这小丫头有可能中奖了。苏兴然,你丫那么有钱,就不舍得那俩套儿钱吗? “到里面去躺着,我要给你检查一下 公事公办的口吻极力压制住姜婉婉的不断往上冒的怒火。 b超等妇科全面检查过后,姜婉婉算是松了一口气,坐回原来的位置,女孩儿着急的问,“医生我是不是怀孕了?“ 低头写病历的姜婉婉冷冷地说道:“你很想怀孕吗?“ 废话,她当然想,这样可不就是苏太太了吗?姜婉婉突然失了耐性,不想再跟她磨蹭,冷硬地说道:“把减肥药停了,你的月-经自然就来了 这不是姜婉婉第一次送走满脸失望的苏兴然的女……伴,每回气得半死都忍下了没有发作,但这次她没能忍住。 车子在路上走着,车里三个人都很安静,现在就连苏眉笑也不敢惹濒临爆发边缘的姜婉婉。 突然姜婉婉冷冷地出声:“停车!” ( 喜欢我 其实姜婉婉不是不害怕的,呆在这的安静的两小时里,她越是冷静越是后怕。苏兴然总说她性子急,却也是知轻重的,但每个人总有自己的雷区,自己的例外。 “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 听着极力压低的微颤声,宣嘉言嘴角勾出满意的微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姜婉婉愣了下,稳稳接过宣嘉言扔过来的她的包,还在消化峰回路转的剧情,“真的放了我?” “难不成你真想留下来给我当压寨夫人!” 姜婉婉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复活,“没有没有,马上走马上走。也不劳首长大驾送我,我自己有车!” 宣嘉言云淡风轻地扔过来一句,“你的车被扣了 “为什么?” “涉嫌套牌军车 “啊?”姜婉婉瞪大了眼睛,不能吧,原来苏眉笑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那我打电话找人来接我!”姜婉婉模出自己像砖头般冰冷的手机,立马抬头赔笑地说道,“能不能借你手机一用?” 宣嘉言靠在自己车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你可以在磨蹭一点,我不保证不改变主意 没什么比这有效,姜婉婉像练过乾坤大挪移般地眨眼功夫已经出现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笑得无比谄媚,“我们走吧!”多一秒她也不想呆了。 姜婉婉承认,宣嘉言是她见过最帅的司机,单手撑在车窗上捂着下巴,单手操控着方向盘也能行云流水,外加上他那一身笔挺的军装,**极了。 目视前方的宣嘉言突然说道:“你的身手不错!” “啊?嗯,练过!”姜婉婉收回自己放肆的目光,安分守己,有样学样地目视前方,车灯照亮黑暗的前路。 “一般人可打不过你!” “二班三班也打不过呀!” 宣嘉言从倒后镜里看见自己笑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嘴角总是会不自觉的向上扬。 “能求你件事儿吗?” 姜婉婉不轻易求人,求起来不是人。 “不想事情闹大?!” “嗯!” 宣嘉言好像很认真地考虑了下,才缓缓说道:“这么大件事儿不能就这么过了,说不过去!我当领导的也不能太徇私!” 徇私?姜婉婉挠了挠头,语文不好的她绕不过来。 “那你想怎么样嘛?”姜婉婉扭头紧张地看着宣嘉言,把领子包得紧紧的,“除了我肉-体,我什么都能给你!” 笑得岔气的宣嘉言差点把车开进沟里。 车开进小区缓缓地向姜婉婉公寓楼下驶进,趁着昏黄的路灯,远远看见楼下停着的那辆车,车前站着的人,手里夹着星火。宣嘉言下意识地侧目,看见身边的女人眉心蹙紧,透着的是担心。 姜婉婉正要开门下车,被宣嘉言一把按住,“回去写份检查,三天后我来取,要深刻的,算是这轮的处分 “要中文还是英文?” “英文!” “那还是中文吧!” 姜婉婉反射性地叛逆,说完,宣嘉言坏笑,她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原来地球人都知道她的语文差的惨不忍睹。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男人的目光短兵相接后,军车没有停留,调转车头离开。宣嘉言说不清楚自己最后那一下是不是故意的,他只是随心这么做了。 就是看不得她为别的男人蹙眉和担心。 姜婉婉下车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抢下苏兴然手里的烟,“你有慢性支气管炎的,还敢抽烟,不要命啦!” “姜婉婉,你是这世上最会恶人先告状的女人咬牙切齿地骂完这一句,苏兴然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婉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今天她在部队里打人的事儿辗转传到了苏兴然耳朵里,他想要去救人,被拦下来,说是上面已经处理了,这事儿不能碰。这让他更担心,不知道事态严重到什么地步。无计可施的他只能到这里来等着,直到看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姜婉婉被苏兴然抱着,这个人晕乎乎,飘飘然,像一下子到了天堂,禁不住的傻笑,这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节奏吗? “苏兴然,我没事儿,我好好的回来了 苏兴然看着傻乐得嘴都合不拢的姜婉婉,一肚子火都消了,尽数化成微微的嗔怒,“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跑到部队里去打人,打的还是特种兵大队长,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没被人打趴下?” “没有啊,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还真的是毫发未损,苏兴然放心之余心中犯了嘀咕,想起刚才车里依依惜别的那幕,他没有越收越紧,大概有了结论。 回到营房的宣嘉言大好的心情已是被半路杀出的苏兴然化去一半,更别说最后一眼看见的那个拥抱是有多刺眼。 “您老人家可算是回来了!”洪剑赖赖地躺在床上,顶着两只特招眼的黑眼圈儿。 “你怎么在这?进首长房间不敲门不报告,我处分你!” 宣嘉言心情不好,谁招他他咬谁。 “首长,可不带这样对恩人的。瞧见我这对熊猫招子没有?要不是你下的指示,我至于被一小姑娘打成这样吗?” 按说以洪剑的身手,别说不至于被打成国宝,像姜婉婉这样的小姑娘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可是他刚想出手的时候,不远处的宣嘉言正在车上给他打着手势:不准动手,否则军法处置。这祸害大了。 “您老人家也是够狠的,不让我出手也就罢了,非得让我成了国宝才准人上来把她拉开?我怎么说也是三届全军侦察兵大比武冠军啊,你让我今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 宣嘉言看着洪剑脸上被打得特别匀称的两个黑眼圈,没忍住笑出来,“跟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动手,您是多有出息啊?” “哦,被一小姑娘打成这样就出息啦?再说啦,她这是手无缚鸡之力吗?”洪剑从床上跳起来,冲着宣嘉言把眼睛凑得近近的,“你看看你看看,都破相了,回头我娶不着媳妇,你得负责!” 动作一大牵动了伤口,洪剑一句国骂,“这小姑娘下手那么狠,我……” 宣嘉言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你什么?警告你,不准秋后算账,不准打击报复,不准公报私仇!” “哟哟哟哟哟,谁公报私仇啦?我看是有人徇私枉法吧!”洪剑一脸贱笑朝着宣嘉言,“哥,别告诉我你看上那只小老虎了?!敢情你练就这身国际大奖的身板儿就是为了找这款啊?口味够重的呀!” “去,你还有心思管我的事儿?你自己烂糟事儿还没解呢!人家为什么上这来堵你,你不知道啊?” 宣嘉言三言两语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主场拿回来,洪剑气焰短了一大截,蔫蔫地坐回床上,良久才说,“下月我就去缅甸执行任务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只是简单的两句,宣嘉言已经心照不宣。和平年代里特种兵有时候会被派出去执行些重大的国际任务,这种任务通常是秘密的,危险的,这让他们无从言说。 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三子,你是真心喜欢那丫头吗?” 宣嘉言没见过洪剑嘴里的“她”,但能让姜婉婉真心以对的人应该都不会差。 “那还用说,上次在野战医院见着她,就上心了 宣嘉言明白洪剑说的这种上心,就是文人口中的一见倾心,他对姜婉婉虽谈不上一见倾心,也总是难忘。 “三子,实话跟人家说吧,分还是等由她决定,这样对人也公平些 洪剑揣着宣嘉言的话,想了很久,“哥,换了你,你忍心让她等吗?” “不忍心,但我会相信她 如果是她,会等吧,她是一个这样死倔的姑娘。 那天晚上回到家,姜婉婉心里奔腾了许久,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小女生那样兴奋了整晚都睡不着。几天后,当她以为是所有已悄然发生改变,然而,一切其实还是在原点,从不曾改变。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最新的娱乐新闻,姜婉婉从无心看这种没营养八卦,每当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的时候是个例外。苏兴然又有了新欢,新晋的影后,他这几日正带着她招摇过市,出席了无数个活动,亲密无间。 看着屏幕上亲昵的两个人,姜婉婉心里酸酸的,难受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上班看娱乐新闻,当心病人投诉你!” 姜婉婉仓惶地低下头,不是被吓到,而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反倒更是狼狈了。 她的而狼狈总会被他遇上,无所遁形。 “你有没有公德心的,真是个兵王的皮囊住这个八婆的心 宣嘉言默默地把电视换了台,仍是新闻,政治新闻,海湾又打仗了,如此的战火连天都不敌刚才的柔情蜜意糟心。 “与其自己难受,干嘛不当面问清楚?” 许是没想到他会正常说话,姜婉婉盯着他僵了半天,才找着一句充其量算正常的话,“首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 手里的枪 许是没想到他会正常说话,姜婉婉盯着他僵了半天,才找着一句充其量算正常的话,“首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相比之下宣嘉言的反应淡定许多,眼中漫上的笑意由淡到浓,“是!” “哈?” 话始,姜婉婉不过是找不到话接茬,原本想用这句不找边际的话化解自己的窘迫,也将他打发回去,没想到他回答得那么直接。不是没有男人跟她表白过,只是从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半点闪躲都没有。 眉目鲜妍的女孩子,眼睛瞪得圆圆的,晶亮又专注的看着他,听了他的话,神色中除了震惊,再找不到别的情绪。毕竟年轻,情绪又快又掩饰不住。 宣嘉言也没想过会那么早表明心迹,只是她问了,哪怕也知道她是无心,他也无心再瞒,再骗。 爱情游戏他没玩过,欲擒故纵、患得患失他没经验,他只知道爱情亦如战场,攻城略地,只为得到、守住那座城池,那颗心。 今天又是难得的好天气,暖阳从窗外照进来,洒在那头短发上,仍是那份耀眼的光芒,红扑扑的小脸蛋飒爽中多了几分娇俏。 “小姜医生,这是你男朋友吧?长得真俊!” 不知哪来的声音把姜婉婉从飘飘然和轰轰响中拉回来,她张了张嘴,终是没有澄清。 宣嘉言的声音压得很低,“不解释是要默认的意思?” 姜婉婉甩甩头发,笑得春风得意,“哪个女人不虚荣,被误认为有个高富帅的男朋友,也倍儿有面子!” 然而姜婉婉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苏兴然不让她跟宣嘉言走得近,她偏要看看他能奈她何? 宣嘉言不是不知道这个小女娃心里揣着怎样的小九九,任她高兴就好。 果然,这个消息不用一个上午就传遍了整个医院,苏眉笑火急火燎地出现,为逼供而来。 “一架打出个男朋友来了?我怎么那么不信啊?” 苏眉笑不信是因为她一直认为姜婉婉会是她大嫂,这么多年,三个人都心照不宣,姜婉婉看着苏兴然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跟她看着顾天奕眼神如出一辙。 正在看病历的姜婉婉不咸不淡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地球人都信了 “你……这招冲着我哥去的吧!”苏眉笑果然是最了解姜婉婉的人,“那你也太恨了,拉着那么大一首长给你当炮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愿打什么愿挨,他要是介意为什么不澄清?” “姜婉婉,这么没良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一自私自利的女**丝要良心干嘛使?” 有心就不错了。 是,整天嘻嘻哈哈的姜婉婉其实心比谁都凉薄,对病人她也只是公事公办,只干好分内的事儿,不像苏眉笑还去会去关心病人的生活,她没有多余的心,这世界上,她只关心对她好的人。 她不是个好医生,不是个好人,她只是个人。 原以为会掀起一番八卦狂潮的绯闻也只维持了那么一个上午的热度。那天下班姜婉婉在花园的回廊里遇上正跟院长聊天的苏兴然,笑得别提多如意顺心了。 姜婉婉挑了转角的位置坐下来,难得有耐心地等起来,坐等暴风雨来得淋漓尽致。 没等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挡住夕阳最后一抹暖暖的余晖,闭着眼睛能感到那份冷冽,闭着眼睛的她却笑了,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不是带人去意大利参加影展了吗?” “哪位影后比得上你姜婉婉!” 苏兴然是在临上飞机的时候接到的消息,二话没说的折回头。 “笑笑效率够高的呀!” 濒临爆发的苏兴然不想在这里跟她闹,拽着她就一路往外走。正逢下班,他们高调地引进了所有人的目光。 姜婉婉没有挣扎,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招摇过市的感觉,挺好的,怪不得那么多女人趋之若鹜。 “这是要去哪?” “送你回洛香 洛香镇,南部临海的一个小镇,姜婉婉出生的地方,住着她最亲最爱的人。她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去,可眼前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 原来他刚才跟院长聊的是给她请假的事儿。 “这是要把我雪藏的节奏吗?” “你给我闭嘴!” 这是苏兴然第一次这么凶的跟她说话,姜婉婉犯贱的觉得很舒服,总好过那样不痛不痒的宠溺,不急不缓的微嗔。 必是要上心,才会真正动怒的。 打是情骂是爱疼到心里用脚踹,多少次姜婉婉恨不得踹死这个到处沾花惹草、玩世不恭的男人。 “宣嘉言是你能惹的人吗?越是不让你干的事儿你越要干,你怎么就那么倔?” “我干什么?他那么大个人有手有脚,要到医院来找我,我也拦不住啊!” 姜婉婉最会的就是耍赖,但这一次,她只是实话实说。 “拦不住他,就管好你自己!” 苏兴然也是知道宣嘉言怕是对姜婉婉真多了心思,所以才要这样把她送回洛香镇,过年回来,事情淡了,就好处理了。 “这不是去火车站的路这是去飞机场的路。 “我送你回去!” 他这是干嘛?还怕她跑了不成? 姜婉婉忍俊不住,笑得好开心。 飞机里放着广播,姜婉婉在临关上手机的时候最后看了一条短信,脸色瞬间大变。 照片里梁若伊挽着宣嘉言,好不亲昵,而这个上午还说喜欢他的男人竟然没有半分抗拒。顿时让她火冒三丈。 “你安排的?” 正在看财经杂志的苏兴然眉眼都没挑,淡淡说了句,“我也是为你好!” “放p,是谁都行,就不能是她,梁贱人,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 姜婉婉有点失控,还好头等舱里只有他们这两个客人。 苏兴然抬头看了一眼怒气腾腾的姜婉婉,“梁家一直有意在军中找一位乘龙快婿,宣嘉言这样的身世背景,早就是他们的必得的囊中物。这些你怕早就知道了吧,所以非要去沾他 苏兴然说得没有错,姜婉婉的确查过,不仅梁家想撮合这段姻缘,就连梁若伊对这位兵王哥哥也是极伤心的,所以她就更不想让梁若伊顺心,但有些事情早就超出她的算计范围,她算漏了宣嘉言会喜欢上她。 “我不配得到的,梁若伊也妄想得到 姜婉婉声音冷冷的,越是这样冷静的她越是狠绝,比起动手打人,这样的她背后是要人生不如死的节奏。 “你不想让她得逞我如你愿就是了,但若你为此要把自己搭进去,我怎么也不会同意!”苏兴然怕姜婉婉不明白,再补一句,“你从小我就教你,赔本的生意不做,而你这次无异于以本伤人,伤人伤己,亏大了 终于消停了,苏兴然叹了一口气,把人拉回座位上,替她把安全带系上,“乖乖坐好,飞机要起飞了 姜婉婉傲气地仰着头,“苏兴然,你从来都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知道,从来都知道 只维持了一个上午的留言第二天就被另一个绯闻给覆盖了,女主角依旧是她,男主角却是一夜之后换了人。宣嘉言没有如袁家军担心的那样爆发,而是冷静的一笑置之。 苏兴然,算你很,为了打击我,不惜赔上她的名声。 袁家军忍了很久的话终于没忍住,“嘉言,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她跟苏兴然的关系……是全医院的人心照不宣的事儿……如果你是玩玩,做兄弟的我也不拦着,但要是认真,可得仔细掂量掂量!” 话说到这,宣嘉言默默地抬了抬手,“小军,你想说的话我都知道,兄弟的好意心照 袁家军心里打了个突,“哥,你来真的?” “行军打仗,说一不二!” 这是宣嘉言的座右铭,也是行事原则。 “哥,这是追姑娘,又不是打仗,您这是……” 宣嘉言一个扔眼神过来,袁家军立马住嘴,摊摊手,“得,哥你要动真格儿的,兄弟我自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听说她请假了?” “啊!回家过年去了!”袁家军怕自己没说清楚,又说道,“走的挺着急的,是……” “是苏兴然安排是 不仅如此,昨天梁若伊跟他的突然偶遇肯定也是苏兴然安排的,起初还以为他不过是个商场上打滚的富二代,如今看来是他轻敌了,整个一奸商。 宣嘉言转眼看向另一边一直端着酒杯不说话的顾天奕,恶扫一眼。 顾天奕耸耸肩,“别看我,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大舅子,两边都得罪不起,我中立仰头喝尽一杯酒,“我只是想采访下,那么多姑娘,你怎么就对个不男不女的动了真心思?” “好姑娘可遇不可求!就像狙击手手里的枪,握在手里,哪怕不是最好的,却唯有它能性命与共 兵王遇上奸商,得是怎样的一场恶战啊! ( 作羹汤 南方小镇洛香比起寒冷的卫城,暖和许多,哪怕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凛冽北风也带这海上吹来丝丝温润。树梢上有还未落尽的绿色,含着微微细雨的冷冽的空气里依稀还能闻见青草混合着泥土的味道。 四转弄堂窄窄的巷子里,电动车渐渐取代了自行车,来来往往,偶尔还能看见几辆人力三轮儿兜兜转转的绕着圈儿,穿着雨衣的老板嘴里还吆喝着:“豆花,新鲜古法制的豆花咧……”由远而近的三轮车,豆腐花的香气已是扑面而来。 打着伞走在石板路上的姜婉婉微笑地停下脚步,甜甜地叫一声:“水伯……” 也不管身旁的男人是怎样不可思议的目光。 卖豆花的水伯是姜婉婉的老邻居,看见姜婉婉先是愣了下,从三轮上下来,除了头顶的雨衣,眉开眼笑,是位慈祥的老人。 “婉婉回来啦!今年回来得早呀!你姥姥前两天还在念叨着你呢!”水伯稍稍拭去沾湿眼帘的雨珠,看了看姜婉婉身边微笑颔首的男人,“这小伙子是你对象吧?长得真好!” 苏兴然没有解释,只是礼貌地谢谢水伯,还不忘瑟地看了看姜婉婉。 却听的水伯又说道:“只是长了一双桃花眼,婉婉,你日后可得看紧点!” 姜婉婉强忍着笑,“大冷天的您也转一会儿就回去,一定到我们家来吃甜汤啊?” “好好好,一会儿回去,一会儿回去!” 水伯走了,姜婉婉回头看见刚才得瑟的人脸都绿了,仰头笑得迎风流泪。 “这打哪来的老头儿啊?会不会聊天啊?” “相由心生,你偏生就长了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儿,你不知道啊?” 姜婉婉打着伞大步朝前,笑声越发in荡。 “…………”苏兴然沉默地跟了小一会儿,突然说:“姜婉婉,你终于用对成语了,可喜可贺!” 姜婉婉回头卖萌地问道:“不是谢天谢地吗?” 苏兴然雷倒在石板路上,被女汉纸一路in当地笑着拖回去,这一幕好不邪-恶。 推开微掩的院儿门,姜婉婉止不住心底的兴奋,一路冲进去,嘴里喊着:“姥姥,我回来了!” 姜婉婉在院子里四处的找,最后在厨房的门口,有个围着围裙的老人,摩挲地出现在门前,看着院儿里站着的人,泪眼迷蒙。 “婉儿,是我的婉儿回来啦!” 姜婉婉冲过来,抱着孔老太就久久未肯撒手,“姥姥,可算是想死我了 祖孙俩短暂的温馨相拥,结束于姜婉婉对厨房的十分不满意。 厨房里弥漫着烧煤球燃起的烟尘,很呛鼻,呛得姜婉婉眼睛都睁不开。 “孔老太童鞋,医生说你的肺不好,不让你烧煤球,你怎么不听话呀?” “这不是天气冷烧煤球暖和吗?” 孔老太悻悻笑着的模样,带着几分耍无赖,苏兴然觉着跟姜婉婉还真是十足的像,强大的基因啊! “那更不行,忽冷忽热更容易导致气管敏感,而起这玩意儿有粉尘,更不行姜婉婉一秒钟女**丝便女医生,“不停医生指令,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好好好,小姜医生,我认罚,我认罚好吧!” 孔老太这一生能让她开心的事儿不多,姜婉婉考上军医大是极少数的一件,那些年她动作还利落,那么低调的一位老太太高兴坏了,非要用自行车载着姜婉婉在弄堂里绕了好几圈儿,逢人就说她孙女要当医生了。 “说我罚你什么好呢?”姜婉婉挽着孔老太,一路从厨房往客厅走,“就罚你明天跟水伯去约会!” 如果你以为姜家祖孙上演的是一出温情正剧,那你就错了,真本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狗血家庭伦理剧。 姜婉婉才说完的下一秒,孔老太拣了手边的簸箕想都没想就扔过去,姜婉婉早料到有这么一招,早闪到苏兴然背后躲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竟然连你姥姥都敢耍弄了?” “姥姥,你用脏话骂人,罚你跟水伯约会三个星期 “你还说,你个小兔崽子……有你这么拍着姥姥完结不保的孙女吗?” 第一次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苏兴然的确吓呆了,这位相传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孔老太一秒钟变容嬷嬷,后来习惯了,终于明白姜婉婉为啥能一秒钟萝莉变流氓了。 苏兴然微笑地抬手扶住跑得气喘吁吁的孔老太。 “然子,你让开,别护着这小兔崽子 苏兴然不偏不倚,扶着孔老太一路往屋里走,嘴上还叨叨叨叨的不停,“我哪能护着那……小兔崽子,我是心疼您,您可犯不着为了那……小兔崽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啊!” 果不其然,卫城风流四少绝不是白当的,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就没有他苏兴然搞不定的女人。 待苏兴然把人哄好咯,再折回头,院子里的人早不见了,不是逃之夭夭,而是在厨房里洗手作羹汤。 拨开厨房的浓烟走进去,正巧看见有人在偷偷擦眼泪,坐在煤炉子边上的她好一副苦情的小媳妇儿样儿 “哟哟哟哟,躲这哭来啦?至于吗?” 姜婉婉看都不用看,抬手准确无误地打过去,“哭你个溜溜球啊?烟熏的好吗?” 苏兴然哪能不知道,就是想逗逗她,然后看她在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忙着,自己站在一旁除了欣赏,还是欣赏,被他美其名曰为监督。 当姜婉婉的手数不清楚第几次伸进冰冷的水里洗菜时,沉默很久的苏兴然突然说道:“大冷天的,要不我去酒店里弄俩才回来吧,别忙活了 姜婉婉压根儿没搭理他,不敢指望他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能帮忙,但她就是要亲手做一顿饭,给姥姥,给她最亲的人。这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行啦行啦,你到外头坐着,又不用你帮忙,哪来那多话?一会儿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住家饭!” 苏兴然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他瞟了一眼来电显示,转身出门而去。姜婉婉手里的刀锋一偏,差点招呼到她纤长的手指上。 苦笑,不需要听,她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我……” 姜婉婉霸气地扬了扬手中的菜刀,“不用说,你忙你的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生怕苏兴然不上气似的,又补上一句,“你放心,事情平息前我不会自己偷偷回去给你添麻烦 “你……姜婉婉,你好好说话会死啊?” “我说话是这样的啦,学不来你那些莺莺燕燕的娇滴滴,不爱听啊,不爱听找她们去呗,姑女乃女乃这里不留爷 沉默中,苏兴然头也不回地迈出了院子。 厨房里,低头作羹汤的人,正一滴一滴地往汤里加盐。 最后,苏兴然到底是没尝到姜婉婉的住家饭。她一直希望能为自己喜欢的男人做一桌热腾腾的饭菜,数不清楚他错过了多少回,多到她都快懒得做了。 “嗯,院门口就闻到饭菜香了 姜婉婉欣喜若狂的转身,却是失望在眼中一点点化开,很不给面子的回身,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怎么在这?” 看见是宣嘉言,姜婉婉不是不意外的,只是现在浓烈失落里的她那点意外实在燃不成惊喜。 “你大可以当我是来讨饭吃的!” “讨饭?穿着军装来讨饭,你不如说自己化缘好了!” 宣嘉言差点笑出声来,把当兵的比喻成和尚,难为她想得出来。 “你干嘛?” 不请自来的宣嘉言在登堂入室的下一步,就是宽衣解带,将自己的军装随意寻了个干净的地方挂起,自顾自挽着衬衫的衣袖,说道,“好歹打个下手,不然真成化缘的了 姜婉婉惊呼道:“你会做饭?” 宣嘉言沉默,用他精湛的刀工给出了答复。 “噔噔噔………”宣嘉言的刀法堪比五星级大厨的精湛,切出来的萝卜丝儿,一根一根像是量身定制似的,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姜婉婉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将自己切的跟细铅笔一般粗,大小不一的箩卜丝儿扫进了垃圾桶里。 丢人,但不能现眼不是。 “你……你以为刀工好了不起啊?你本来就是舞刀弄枪的,刀工好是应该的,有本事你蒸炒煎炸煮样样比我精通我就服你姜婉婉就不信了,他这样一不会里混出来的糙老爷们能比她这四转弄堂小厨神的厨艺好,“小样儿,得瑟什么呀?” 宣嘉言微笑着朝姜婉婉一步一步逼近,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像变态杀人狂。 “你你你,要干嘛?比不过也不用杀人灭口呀!” 宣嘉言正式败给她了,用手,没拿刀的那边手在她的脑门上重重一弹,“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都装着点什么呀?怎么就那么阴暗捏?赶紧的,把你的身上的解给我!” “啊?不行,不要……”姜婉婉揪住自己的领口。 宣嘉言彻底败了,“围裙!” ( 失宠 半个小时后,孔老太看着这热腾腾的饭菜,吓得也是一愣一愣的,“熘肝尖、清蒸芙蓉蛋、清炒箩卜丝儿、青红萝卜猪腱汤…………三杯鸡?”孔老太捂着胸口伤心地看着孙女,“哪来的鸡,你不是把我院子里留来下蛋的老母鸡给杀了吧?” “我哪有那么不孝啊?” 低着头正在碗筷的姜婉婉心里的震撼也不小,为此她还专门去探望了她们家另一口,那只老母鸡,还好,还健在。 “老太太,这鸡是我在路口的小市场买的,您放心,你家那口鸡活得可壮实了 姜婉婉抬头瞪着正边解着围裙,边往屋里迈的宣嘉言,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是?”孔老太不明白的是,转眼的功夫苏兴然怎么变样儿了,完全陌生的小伙子。 “老太太,我叫宣嘉言,是婉婉的……” “领导!” 宣嘉言笑看着紧张兮兮的姜婉婉,用眼神说着:你以为我要说什么?至于吓成这样吗? 姜婉婉用眼神回敬还不行,还要加上手势:你要敢在我姥姥面前乱说,别怪我杀人灭口。 孔老太赶忙从沙发上起来,“原来是婉儿的领导来了!你这倒霉孩子,怎么能让领导做饭呢?” 姜婉婉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是他自己抽抽非要做的,手长脚长的,我也打不过他,要做就做呗,反正总不至于给我们下药吧!” “怎么说话呢?来来来,领导这边坐!别搭理这丫头片子孔老热络地招呼着宣嘉言如上宾般的待遇,瞬间把姜婉婉的地位降格为丫鬟,“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沏茶去?” “是,老佛爷!” 姜婉婉很配合地屈身行礼,温婉可人的动作配上杀人如麻的眼神,幸好有长辈在,宣嘉言才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你也是当兵的吧!是部队里的干部?” “嗯,我是……”隔壁沏茶的姜婉婉探出个头,手恶狠狠地在脖子上一抹,宣嘉言到嘴边的话打了个弯儿,“呃,就是部队卫生所的所长,没什么官不官 “啊!卫生所好啊,也算是文兵,不用打仗不用训练的,怪不得看上去这般斯文儒雅 隔壁传来打烂水杯的声音。姜婉婉仰天长啸,斯文儒雅?我的亲姥姥内!终于明白她的语文不好是遗传的。 孔老太对隔壁大大动静儿充耳不闻,也不管宣嘉言会不会憋出内伤,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问道:“你到这来,是来家访吗?是不是我家这丫头在部队里闯祸啦?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跟你说,这丫头啊,从小就不消停,不是在学校里打架………” “我说你是我亲姥姥吗?有你这么揭亲孙女短儿的吗?”姜婉婉觉得自己此刻必须马上立刻出现,不然这位老太太会把她小时候发生的糗事儿,上到在学校里跟人打架,小到尿床的小事儿全部合盘托出,失面子事小,她这辈子都甭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抬起头事大。 孔老太悠悠地说道:“我这叫揭短吗?这叫如实向组织汇报情况!” “您老人家当我还在上小学呢,还家访,现在的老师都家暴了发现宣嘉言正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姜婉婉忙点头哈腰地说,“呵呵,不是说您,绝不是说您!” “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水伯赶在饭点儿上踏进门,“今天可真是有食神啊!”看见宣嘉言那一刹那跟孔老太一样的反应儿,“这位是?” 宣嘉言从沙发上站起来,有礼貌地伸出手,平淡地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您一定是姜婉婉的姥爷吧,幸会,我是宣嘉言 孔老太打翻了手边的茶杯,姜婉婉笑趴在地上,岔气地说道:“他也许是我未来的姥爷!” “姜婉婉,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姜婉婉机灵地躲在水伯身后,不怕死地说道,“话又不是我说的,有本事你打罪魁祸首去,可不就在你手边吗?” 水伯忙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你这一老一小可别闹了,赶紧吃饭,别让人家小宣第一次来就看咱家笑话。来来来,吃饭,吃饭,不然一会儿可都凉了 姜婉婉原本想离得宣嘉言远远的坐,无奈又不敢坐到老太太身边,也只有挑了他和水伯中间。 宣嘉言由始至终没说话,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婉婉,久不见,你的厨艺可是长进了,瞧这萝卜切的,那叫一专业,炒得也是香脆可口刚刚好。要不是知道,我还以为你这几年念的是新东方烹饪学校呢!” 姜婉婉一口汤没喝下去被呛了个底朝天,宣嘉言好心地去给她顺,然后看见他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她的气越顺越不顺。 孔老太在吐槽姜婉婉的问题上从来不甘于人后,再补上一刀,“你太看得起她啦,这一桌子菜是小宣做的。你瞧她粗鲁得哪像个拿手术刀的,倒像是个拿杀猪刀的。人家小宣就不同,手这么巧,才像个拿手术刀的 姜婉婉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世道啊,如此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谁来安慰下她受到重创的幼小心灵? 无人,漠视!她唯有埋头苦吃的份儿! “是吗?我说这么地道呢!尤其是这三杯鸡,很有客家风味啊!”水伯夹起一块鸡翅放进孔老太的碗里,“来,你最爱吃三杯鸡,很多年没吃到这么正宗的手法了 宣嘉言默默地夹了一块熘肝尖放进姜婉婉的碗里,一边继续这跟水伯的聊天,“哦?老太太是客家人?” 孔老太摆了摆手,“你别喊我老太太了,冲着你这三杯鸡,你也随婉儿叫‘姥姥’吧!” “姥姥……”姜婉婉不乐意了,谁愿意跟他一块儿喊“姥姥”啊? 宣嘉言倒是很听话,张嘴把这声“姥姥”叫得别提有多甜了。知道他是故意气她,姜婉婉吃得更加狠了。 吃饱饭,姜婉婉再多一秒也不想让这个男人留在这跟她争宠,指不定还能折腾出什么让她吐血的事儿来,马不停蹄,推着他就往外走。 孔老太和水伯十八相送到了院门口,热络得像是认识十年八载的老友,“有空常来啊!” 姜婉婉想都没想就堵回去,“他没空,他最忙了,他肩负着祖国人民的安危,他要有空,祖-国可就倒了。他不来了,不来了啊!” 宣嘉言被姜婉婉拽着一路不紧不慢的走着,她倒是想走快,无奈拖着这庞然大物。 “祖宗,我说您能走快点吗?” 宣嘉言把她拉回来,拉回伞底下,“小祖宗,吃饱了走太快对身体不好,我们来个雨中散步,不是更浪漫!” “浪漫你个溜溜球啊!你赶紧给小祖宗我走,再不要来了!” 这个男人的出现几乎打乱了她所有的生活,从没见过老太太这么高兴,就是因为老太太太高兴,她才不能让他再来了。 宣嘉言没有说话,不置可否,姜婉婉以为他生气了,回过头,老旧的街灯下,合着细细小雨,朦朦胧胧间那人云淡风轻的表情里透着掖不住的宠溺。她如触电般躲开。 原以为他锐利的鹰眼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没想到对女人也如此有效。 这段不算长的路,今晚,姜婉婉觉得走的好漫长,安安静静地走得她心底发慌,随便寻模个她忘了问的问题来打发沉寂,“你怎麽知道我住这?” 宣嘉言没有回答,姜婉婉才知道自己的问题是有多么愚蠢,这种问题他要知道太容易了。 “那你为什么到这来?” 宣嘉言原本想继续沉默,瞧见她忐忑不安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我到隔壁镇出差,顺路过来!” 姜婉婉点点头,这个她是信的,以前就听说过在洛香镇附近就是某海军军事基地。 “你当我是专程为你而来,也可以 这趟宣嘉言的确是出差路过,只是公差是明后天的事儿,今天着急的赶过来,不是为了她又是为了谁? 这回换姜婉婉沉默,巧舌如簧的她竟然找不到轻松、刻薄的话反击。第一次紧张到手心冒汗,竟然是因为传说中的兵王跟她表白。 沉默了很久,眼看着这段路就要走完了,姜婉婉突然站定脚步,仰头看着那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宣嘉言,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所以呢?”宣嘉言冷静得像是跟对手谈判,只是比谈判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软。 “所以我不会喜欢你!” “你喜欢他是你的事儿,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儿。就好比他是你想占领的高地,你是我想占领的高地,我不阻挡你对他的进攻,同样,你也不能!” 姜婉婉晕了,他还真是兵王,三句不离本行,“这是爱情,不是打仗!” “与我,都一样,我从来不会放弃我想要得到的人,就像我不会放弃任何一场战役 “不管输赢?” “嗯,不管输赢!” “那你就等着输吧!” 吼完这一句,姜婉婉转身往回跑,半刻不敢停留。 都说她人轴,没想到遇上个比她更轴的人,轴得却是让她有了几分动容,几分惊慌。 在这看似愤然转身的背后,宣嘉言看见的却是落荒而逃,望着那道逃得远远的背影,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还不知道,我从没有打败仗的记录。姜婉婉,你不会是例外!” ( 小舅子 梁赫铉先姜婉婉一步挡在门前面,“要我回家可以,你得跟我走!” “哟,小样儿,才多久没见,长能耐了,敢管姐的事儿了”姜婉婉最讨厌别人威胁她,她一步一步地朝大门靠近,“让开,别逼我动手啊!” 这回梁赫铉像铁了心似的,知道打不过她,死赖也要赖住门把手,“我就不,你今晚不跟我走,我明晚还来,我后晚还来……” 心情不好的姜婉婉目露凶光,“小子,你这是找死的节奏?” 梁赫铉迎着姜婉婉伸过来的魔掌,仰起头接受死亡般的大义凛然,“你给我陪葬,死就死吧!” 姜婉婉只是不轻不重地推了他的头一把,“你丫儿的要死死边儿上去,别拉上姐,姐还没活够呢!” 赖在地上的梁赫铉麻溜地起来,抱着姜婉婉的大腿笑得既奸计得逞又偷媚取容,“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丫儿的还干嘛呢?拖上你的行李箱,赶紧的吧!” 梁赫铉拖着行李箱跟在姜婉婉后头,屁颠屁颠的比谁都快! 先是苏兴然,紧接着又是梁赫铉,姜婉婉想起来就头疼,今天究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还是破日撞日大事不易啊?尤其不利于旧人重逢。 但俗话说得好,越穷越见鬼,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位于胡同深处的兰苑9号车子是不能直接开进来的,来的人都是由专门定制的黄包车拉着从胡同口一路进来,黄包车落着长长的帘子,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 梁赫铉才刚到门口,黄包车殷勤的停在他面前,他殷勤地撩起帘子迎着后面的姜婉婉,“美女,这边请!” 姜婉婉翻白眼的时候,眼珠子一转,僵住了。 一个男人毫不避讳地站在灯火通明处,皮肤黝黑了许多,依旧挺拔的身板精壮了许多,只是那双鹰锐气丝毫不减,死死盯住他的猎。 姜婉婉就这么被他盯得动弹不得。 他回来了。 梁赫铉顺着姜婉婉呆滞的目光看过去,“嘿,你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姜婉婉看着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宣嘉言,心生坏笑,“你未来姐夫啊!” 梁赫铉茅塞顿开地哦了长长一声,“原来是你未来老公啊……” 话还没说完,姜婉婉长腿横扫在梁赫铉的膝盖窝子上,他差点没给跪了。“再胡说八道,我立马让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闭嘴,我马上闭嘴!” 宣嘉言脸上微微露出笑意,“有日子没见,你的拳脚见长啊!” 姜婉婉冷哼一声,“你倒挺会找地方呆着,知道自己吃光,得找个亮堂的地方呆着!” 梁赫铉缩了缩脑袋,从姜婉婉身后探出半个头来,“hi!” “你好啊,未来小舅子!” 姜婉婉心上一震,眼中闪过惊慌,这抹惊慌正巧躲过宣嘉言锐利的目光。 “他你认识吧,你女朋友的亲弟弟,光远集团的太子爷!” 宣嘉言主动的、有好的向梁赫铉伸出右手点点头,“哦,我还以为你是她弟弟呢,瞧着挺女敕的!” 梁赫铉大大方方地站出来,“你好,我叫梁赫铉。我不是你小舅子,我是你情敌!”说完还亲昵地把手搭在姜婉婉肩膀上,“她啊,喜欢老牛吃女敕草……喔哦……”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肘子,“姜婉婉,你下手也太狠了!” “滚!” 梁赫铉捂着自己受伤的月复部,痛哭流涕,“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叫我伤心欲绝,我走了,带着我受伤的小心脏!我祝福你们……” 姜婉婉不耐烦地把一脚梁赫铉踢上车,“你丫的怎么戏那么多呀!赶紧哪来回哪去!” 夏夜里没有风,古朴的大门前,大红的灯笼下,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相对而立,映在墙上的剪影,唯美的意境。 终归唯美不适合他们,太矫情。不知道说点什么的姜婉婉,转身就走。宣嘉言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停,他停;她走,他走;她小跑,他也只是紧两步就跟上了。 她落荒而逃,凭什么他从容不迫。 “宣嘉言,你到底想干嘛?” “很明显,送你回家!” 宣嘉言去过她以前住的那套公寓,听说搬走好久了,至于搬去哪里,没人知道。 “我现在住的地方装不下你那么大尊佛!” “那就给寺庙拓建!” 算了,去就去吧,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算不是她邀请,也指不定哪天他也会出现在她家门口,谁让人家是神通广大的兵王呢! “走吧!” 宣嘉言开着车没绕多久,姜婉婉新窝住在离311医院不远的某个老旧的居民区里。 这个地方跟上次比差远了,庭院杂乱无章地摆了很多各家各户的东西,昏暗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好像下一闪就不亮了,更别说照明。这样乱七八糟的路,姜婉婉却是走得如履平地,可想而知是走得多了。 姜婉婉的带领下,他们进了电梯,电梯并没有往上走,却是往下行。电梯门一打开,昏暗的节能灯勉强照着路,窄窄的走廊两边间隔着都是门,很压抑。迎面走来的大老爷们打着赤膊,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姜婉婉,遇上宣嘉言的目光,才识趣地收敛回去。 大概走了五分钟,七拐八拐后,他们终于在一道门前停下。打开那道简单的木门,里面是间不到15平米的单间,四面墙,唯一的窗户能看见的只有路人走过的鞋面。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单人床上,靠墙的那半边摆着叠整齐的衣服,一摞一摞的。书桌上除了书,还有个小小的电磁炉,还有几包方便面。 姜婉婉原本以为宣嘉言会像苏兴然嫌弃她拳手这份工作那样嫌弃她的新窝,但他并没有。他只是拉了椅子坐下,就连眼中也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 宣嘉言收回打量的目光,挑了桌面上的一本书翻了翻,随口问道:“我饿了,有吃的没有?” “啊?”姜婉婉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句开场白,这位爷也太不把自己当首长了。“只有泡面!你自己煮吧!我先去……下洗手间!” 姜婉婉其实想说的是去洗澡,但觉得这大半夜的也太香艳暧昧了,就改成了去洗手间,只差没说去沐浴更衣了。她提着桶盆正要往外走,被他单手拦住。 “我是来做客的,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嘿,我又没请你来,你这是作哪门子客?” “请不请我都来了,你得负责!” 姜婉婉生气地把桶盆扔下,“几个月不见,你改姓‘赖’了吗?”骂归骂,她还是动手煮起面条来。 原本该是香喷喷的方便面,在这个不到15平米没有窗户的地下室里,闻起来挺让人恶心,难为他吃得狼吞虎咽,开胃极了。看着他吃,姜婉婉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暖暖的。 这时候,隔壁传来很不和谐的声音,各种恬不知耻的叫-床声。姜婉婉的脸刷的一下变得充血、通红。 宣嘉言不仅气定神闲地把面吃完,连汤渣都没给剩下,纸巾一擦,“走吧!” “啊?”窘迫不堪的姜婉婉反应都变得很慢。 “我去洗碗,你去洗澡宣嘉言顿了顿,很认真地听了两声隔壁办事儿的声音,“还是,你想继续留在这……学习?” 姜婉婉愤愤地喊了声:“流氓!” 半个小时后,姜婉婉从公共浴室出来,看见还站在洗漱间门口的宣嘉言,像站岗似的,她恍惚才明白刚才那碗点得及时的面条是怎么回事儿。顿时让她觉得,心里软乎软乎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化了。 她走上来,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好了,走吧!” 宣嘉言侧头看去,她的头发长了不少,还没擦干的水珠正不断的往下滴。他皱了皱眉,拿过她手里的毛巾,不管不顾的就在洗漱间门口给她擦了起来,有点笨拙,却不失温柔。 “干嘛呢这是?要办事儿回房去啊!像418那两位似的,叫破天也没人管你们,就是别在这挡道儿又是个打着赤膊的糙老爷们冲他们吼了一句,贪婪地看了看姜婉婉,打了声口哨,“小姑娘身材不错呀!够骚!” 没忍住气的姜婉婉被宣嘉言默默地摁住,微不可查地摇摇头,竖起手指示意她骚安勿躁。把她推到拐角的时候,他独自折回去,不到一分钟再出来,拉着她往回走。 “你……” 还没等他们走出多远就隐约听见洗漱间里传来刚才那位爷们的尖叫声。“谁断了爷爷的电……水也没有了……哪位孙子?等我出去非灭了你不可!……嘿,谁把门给锁了?来人啊!” 姜婉婉愣了一下,笑得乐不可支,路都走不好了,“首长,你居然玩阴的!太不光明正大了,不过……我喜欢!” 宣嘉言笑了笑,“这叫兵不厌诈!” 关上房门,隔壁也消停了,安安静静的两个人,只有风扇转动传来的风声。 “你……很晚了!” 姜婉婉婉转地下着逐客令,闻着只是淡淡一句,“嗯!” “那你?” 以前那套房子好歹有房有厅,可现在,这么个转身都困难的地方,她不可能当他不存在。 宣嘉言从椅子上起来,玩外走,看见门背后放着的两根铁杵,既安心又闹心。 ( 小鸡贼 宣嘉言从椅子上起来,往外走,看见门背后放着的两根铁杵,既安心又闹心。握着门把的他转身,安静地看着她。 姜婉婉愣了下,安静的回望着,小屋子明亮的灯光里,这个数月未见的男人,站在这矮小的地下室里,挺拔的身材只差一点就到了房顶,她突然明白了一个成语,顶天立地。 相对无言,宣嘉言最后只是揉了揉她湿乱的头发,眼角扫了一眼床角的假发,说了一句:“还是这样好,清爽、精神!” 原以为她会说点什么,但一直现在,她半句也没有提跟苏兴然的事儿。 人走了,就剩下姜婉婉一个人,原本以为这样窄小的房间里一个人带着最舒服,为何心里会觉得空落落的? 半夜,姜婉婉躺在床上,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重逢里,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大清早,姜婉婉顶着双熊猫眼从地下室里爬出来,不长不短的头发柔顺地在晨风中甩着,甩不去满身的瞌睡虫,晕晕乎乎地走在路上,踩在井盖上踉跄了几下,差点摔了个狗j□j。 “昨晚做贼去了?”靠在车门边儿上的宣嘉言好心地扶住她,才扶着她蔫蔫地站稳,“还是说见着我,兴奋得睡不着?” 姜婉婉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你怎么那么早?”再看看他身上这身衣服,“你该不会昨晚一直在这吧?” 这男人疯啦,真以为这是岗哨吗?让一上校给自己站岗,三军总司令也不过是这种待遇吧! 宣嘉言没有回答,也没松开她的手,一直牵着,“跟我走!” 行军速度真是要不得,她从被牵着到被扯着,最后,在他的步步生风中,姜婉婉觉得自己就像是只风筝,被他用一根线牵在手里,松紧有度。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凭什么男人一宿没睡还能这么意气风发,女人少睡借个小时就惨不忍睹。 “去哪儿??我还要上班呢?” “就你这样上班也是草菅人命,作为一名军人,我必须要对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负责!” 姜婉婉蔫儿蔫儿地坐在车上,哼哼唧唧地说着:“嗯!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一准妇产科医生,手一抖,冲顶就是把一男孩儿接生成女孩儿,请首长放心!” 车子慌了一下,差点开进沟里。姜婉婉爬起来,怨声载道:“首长,这是要把把汽车开成摇篮的节奏吗?” “咳,谢谢夸奖,要不要来首摇篮曲?” 问着话,人已经睡着了。宣嘉言开着车,看了眼又开始睡得没心没肺的女人。口齿伶俐的小女人终于回来了。 姜婉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意见军装外套,依旧是那股香皂淡淡的味道。她用手挡了挡窗外照进来的太阳,人生里的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竟然是在某首长的车上。 “醒了?” 宣嘉言放下手里的书,姜婉婉好奇瞥了一眼。 “孙子兵法?你现在还看?” “有用!”宣嘉言没告诉她,这其实是一本泡妞儿秘籍。 “哦姜婉婉揉了揉眼睛,车子停在一条绿树成荫的柏油路上,路旁有几栋6层高的房子,房子白色的墙漆很新,“这是哪儿?哪里的房地产土豪金这么脑残,这么好的环境就建这么几栋房子,还是小高层,亏不死他?” 开门正下车的宣嘉言第一次举得自己手脚笨拙得几乎摔倒,“这是警卫营的房子!那个你口中的土豪金应该是你的终极首长!” “啊?”姜婉婉呵呵呵呵的傻乐,“玩笑,玩笑!” 话说这个警卫营与311医院只有一墙之隔,仰头看去,隔着树梢顶,医院的住院大楼几乎是近在眼前。 打开门,是一套半新不旧的一室一厅,雪白的墙面没有多余的装饰,不大的客厅里摆着套简单的老式沙发,饭厅里有张四人位的折叠餐桌。卧室里有一张双人床,简单的双开没衣柜,再没有别的家具,典型的随军家属房。姜婉婉简单的绕了一圈儿,要说不喜欢是骗人的。 “以后,你就住这!” “我现在有地方住,找到好的我就搬 宣嘉言早料到姜婉婉会拒绝,递给她一张表,“把这份租房合同签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房东 姜婉婉接过合同,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她还是犹豫了。有了苏兴然的前车之鉴,她就像只惊弓之鸟,但这该死的小鸟偏又禁不住稻谷的诱惑,万恶的纠结! 当姜婉婉心里的天枰在摇摆的时候,宣嘉言不咸不淡地补上一句,“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一千五 还没拿到证的医生跟实习医生没区别,这个已经是公立医院里最好的了。 “你每个月的租金多少?” “450 每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用来交房租,这几乎占去姜婉婉生活的绝大部分开支,没了奢侈品代购这项业务,要不是的的收入直线下降,也不至于去兰苑当拳手。她曾经这样诅咒过这座城市:“卫城你这座视金钱如粪土的魔窟,简直就是寸土寸shi无奈,有肥料的土壤最是肥沃。 想到这,姜婉婉的天枰彻底倾斜了,而宣嘉言最后一句话成为倾倒整个天枰的最后一根头发丝儿。 “一口价600 “不,500 “450 “不行,300 “好,成交!” “啊?” 目瞪口呆的姜婉婉看着合同上早就填好的“300”,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后来她用了一辈子没想明白向来数目分明的自己是怎么被绕进去的。 套用苏眉笑的话:“这叫一物降一物!” 姜婉婉这趟家搬得很快,宣嘉言加上小孙,只用了2个小时就全部打包上车走人。看着被风卷残云般洗劫一空的地下室,再看看不到1个小时就整齐划一的新家,从头到尾插不上手的姜婉婉只问了一句:“这就是传说中行军安营扎寨的速度吗? 老实巴交的小孙居然还真的搭理她,“这算什么,我们首长还有更快的 姜婉婉扶着墙问,“你们首长能发房子打包吗?” 正在擦桌子的宣嘉言淡淡地问了一句:“帐篷算吗?” 姜婉婉死死扒着门,“帐篷有厕所吗?” “痰盂算吗?” “…………”姜婉婉直接趴地上了 “小姜医生怎么了?” “今天忘吃药了!” 宣嘉言满意地看着房子,走过来,站在姜婉婉面前,“走吧,带你买药去!” 姜婉婉艰难地爬不起来,“我已经放弃治疗了!” 宣嘉言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硬是把她从地上拎起来,“走,买菜去,别忘了,你还差我一顿年夜饭 他们舍近求远要去的是距离医院有点距离的农贸市场,因为那里不好停车,姜婉婉拉着宣嘉言上了路边的公共汽车,让她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拒绝。车上任很多,他双臂扶着横杆,几乎是把她圈在怀里,她根本不用扶着,都能稳稳地站住。欣然接受边上女性同胞投来羡慕的目光。 啥叫招摇过市?这叫低调奢华! 市场里,姜婉婉逛了一遍又一遍,宣嘉言跟在后头,不厌其烦。 “你喜欢吃什么?” “只要不是肉肠!” 姜婉婉果然听岔了,回头瞪宣嘉言一眼,才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这是传说中的兵王吗?怎么跟个混混似的? “我给你做桂花松子鱼吧!” “嗯!” 逛了很久,对比之下姜婉婉终于把魔掌伸向一个鱼池,准确无误地捞起的那条鱼就在她的手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老板,我要这条!” “好嘞,一斤半,90元!” “老板,不对吧,您这写着活的才是60元一斤,死的才40呢!” 老板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果然已经咽气的鱼,无奈的摇头笑了,“小姑娘,你难得买回鱼,还是那么精打细算!”又看了看姜婉婉身后的宣嘉言,一边杀鱼,一边说道:“小伙子,有福气啊,娶到这么会过日子的媳妇儿!” 宣嘉言主动伸手接过鱼,“老板,你可别夸她,回头她得得瑟了!” 姜婉婉气得牙痒痒的还击道:“那还不得怪某人给的家用太少,老板,回头,他多给了我还来你家买鱼,买活的!” 老板笑得豪爽来,真以为他们是小两口了。 宣嘉言提着满载而归的菜跟在两手空空的姜婉婉背后,他手中的菜都是她一早看上的,绕了这么久,只为等最好的时机出击,真是个小鸡贼! “你这菜买得跟我打仗差不多,看准目标,适时出击!” 姜婉婉一点也不谦虚,说道:“敢情用的是我自己的钱,不然我能这么心疼?”这顿饭可不是买去她小半个月的生活费吗是,说不心疼是骗人的,“这顿饭收你250,从租金里扣!” “不是你要请我吃饭吗?” “是我要请你吃饭啊!我请的是厨艺,收的是原料费!” 宣嘉言笑着摇头,亏这丫头想得出来,“咱俩这么熟,能打个折吗?” “已经算你便宜了,还没收你陪吃费呢!” ( 愿意说 第二天,宣嘉言又来了,这回带的不是菜,而是好几件家用电器,冰箱、彩电、洗衣机一应俱全,这原本看起来冷清的屋子一下子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来帮忙的小孙好像有感而发似的,说道:“这可是我们村里要紧的老三样儿!” 撩起袖子安装洗衣机的宣嘉言只是默默地嗯了一句。 倒是正在厨房里洗菜的姜婉婉探头出来凑热闹,“怎么个要紧法?” 小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老要紧了,娶媳妇有三宝,冰箱、彩电、洗衣机!少一样儿老丈人都不能把姑娘嫁你!” 姜婉婉手里的锅一个没拿稳,掉下来正好砸在自己的脚上,疼得哇哇叫,眼泪直冒。 宣嘉言闷着笑,差点没憋出内伤来! “小姜医生,你没事儿吧!” 正当姜婉婉对小孙的关心感动得痛哭流涕时,听着那木讷的声音又说道:“小姜医生,你不会今天又忘吃药了吧!你不能总这样,会影响病情的……” 终于宣嘉言没忍住,不顾首长形象地爆笑出来,说道:“小孙,今年年底,给你记个三等功!” “为啥?” “护主有功!” 自从家电俱全后,宣嘉言往这来得就更勤了,美其名曰为房东查房。姜婉婉看着沙发上正在看书的宣嘉言,想着这房东查房查得也太勤了。后来想想,他到这来也并不算白吃白喝,至少这个月她的房租已经在那几顿饭钱里头扣精光了,自己也不亏! 半个月之后,姜婉婉终于忍不住问:“首长,您都不用上班的吗?” “嗯,我正在休假!” “原来首长也能休假呀!” 宣嘉言放下手中的书,玩味儿地看着姜婉婉,“你是嫌我碍事儿?” “没有,哪能啊?您来,可是我的创收项目!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说着,姜婉婉手里拿着两块抹布,拍马屁地跳起啦啦操来。 宣嘉言微笑地双手抱胸地靠在沙发里,姜婉婉还以为他看得很享受,跳得更加起劲儿,只听他慢悠悠地说道:“童鞋,你同手同脚了!” “哎呀……”姜婉婉的左脚被自己的右脚绊倒,摔了个结结实实。 有些话是不能问的,第二天,宣嘉言就接到部队的电话,提前销假回训练基地去了。 姜婉婉看着桌上的菜发呆,原来她已经习惯了煮两人份儿的饭菜。 正如平静的小日子过久了,差点就忘了才过去的大事件。 “我才出去多久,就出这么大的事儿?” 刚下飞机的苏眉笑听到消息家都来不及回就直奔医院,揪着姜婉婉得要知个前因后果。 姜婉婉不吭声,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漠然看着苏眉笑自言自语,自圆其说。 “话说以我哥的性子,你就算赶跑他所有女朋友,他也不会跟你计较的呀!他有时候对你比对我还好,你说说到底你俩什么事儿过不去? 苏眉笑是个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姜婉婉眼见自己才平复的心情就被她搅得心烦意乱,“你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你哥?跑来这跟我缠什么?” “我问了,他不肯说,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多大点事儿?至于吗?” 苏眉笑想起他们以前一起开心的日子,苏兴然给她的礼物,势必也会给姜婉婉带一份儿,又好吃好喝好玩的,也不会忘了姜婉婉,别人不知道,她这亲妹妹还能不知道苏兴然对姜婉婉绝非兄妹之情那么简单?可现如今竟然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姜婉婉不仅搬出了公寓、退了所有名店会员卡、辞掉优渥的兼职……等等等等跟苏兴然相关的所有一切,如今,她也许是他们之间仅剩的唯一联系了。 “至于!”姜婉婉凉薄地说了句,“知道他现在的女朋友是谁吗?” “不外乎又是什么影后或者超模,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这毛病!” 姜婉婉冷笑,“看来你还真不知道,你哥从良了!为他赎身的是你老公的特助,李曦!” “啊?”苏眉笑不过才离开卫城一个月,这样天翻地覆足够令她目瞪口呆,脑筋拐不过弯儿来。“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是怎么对上眼的?” 姜婉婉从沙发上起来,整了整身上的白j□j生袍,玩世不恭的说道:“亲爱的,我还得去巡房,八卦到此结束!回头我再给你接风洗尘!” “婉婉……” 姜婉婉背对着苏眉笑抬了抬手,“放心,没有什么能影响你我的感情!”仅此而已! 说完,姜婉婉迈着大步,只留给苏眉笑一个无比坚定的背影。苏眉笑知道,她和苏兴然之间彻底完了。 时光飞逝,想起几年前的某个夜晚,苏眉笑包下卫城里最豪华的会所,躲在会所里反反复复地唱着一首歌,身边陪着她的只有姜婉婉一人。 平时特贫的姜婉婉那天晚上尤其安静,看着苏眉笑的悲伤,感知着她的悲伤,暗恋的悲伤。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份青春无暗恋? 苏眉笑用不知道是唱哑还是哭哑的声音说道:“我爱他,我愿意一辈子守着他,心甘情愿的守着,哪怕他不爱我 良久,姜婉婉才说道:“如果他不爱我,我便不爱他了 苏眉笑当时是不信的,世界上谁能轻易管得住自己的感情,尤其是爱情。 “如果说不爱就能不爱,那便不是真正的爱情!” 下班回到家,姜婉婉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带钥匙,以前她会在苏眉笑那放一把备用钥匙,哪怕不是苏眉笑,也还有苏兴然,那时候的他对她的事儿是那么上心,正是这份上心,她沦陷了,得意忘形地活了这么些年,都快忘了自己原来是谁。 姜婉婉坐在楼前的台阶上,这是个闷热的夏夜,天上没有月亮,没有风,好烦躁,诸事不顺! 要不要给房东打电话?可是房东此时在百里之外,远水救不了近火。 要不要找锁王?可是这是警卫营,大晚上的这是要惊动哨兵的节奏。 要不要去找苏眉笑?这是她以前的最后一张王牌,但现在,失灵了。 哎,姜婉婉重重叹了一口气,从地上起来,“得,注定我今晚要在值班室住一宿了!”给人替班,也总比在这喂蚊子强。 姜婉婉的步子还没迈开,一辆军车停在楼前的路上,她心下止不住的一阵欢喜,定睛一看,却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是洪剑。 “怎么是你这陈世美啊?”姜婉婉的语气不善,因为上次的事儿,更因为失望。 “嫂子,我是来给你送钥匙的!” “嫂什么子,跟你很熟吗?乱认哪门子亲戚!” 洪剑见识过这女人的厉害,心有余悸,摇了摇手里的钥匙,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内什么,任务完成,我先撤了 “你回来!”姜婉婉握着手里的钥匙,叫住洪剑逃亡的步子,“他怎么知道我没带钥匙?” “这……”洪剑鬼鬼祟祟地低声说道:“说不定他在你屋子里装了摄像头,客厅,厨房,卧室……甚至!” 姜婉婉抛了抛手里的钥匙,漫不经心地说道:“哦!知道了,我会向他求证的!” “姑女乃女乃,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洪剑只差没给这姑女乃女乃跪下了。 姜婉婉终于回到家洗完澡上床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一点了,她手里握着那串把玩着那串要是,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的时候,家里的座机响了。 肯定是他,只能是他。 “喂!” “回到家了?” “嗯!你怎么知道我没带钥匙?” “我十点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就让洪剑过去看看!” 姜婉婉感觉阵阵暖意从话筒里传来,拂过她今日烦躁不安的心头。 良久,她不出声,他也没挂,两个人就这么听着彼此的呼吸。 “你为什么不问?问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儿!” 最后,是姜婉婉率先打破的沉默。她一直以为他会问,她也曾想过怎么跟他说,还是不说。 “我在等,等你愿意说 “如果我永远不说呢?” “那就不说 他不逼她,那件事儿真的没那么重要,只想日子随着她怎么高兴怎么过。 听筒里传来能听见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有女朋友了,正式的女朋友,谈婚论嫁那种!” “嗯!”他不仅知道,而且比她先知道,“婉儿,要不愿意,咱不说了,好吗?” “不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为什么不说?他没那麽重要!” 那天,姜婉婉终于鼓起勇气向苏兴然表白:“苏兴然,我喜欢你!”这是她人生里的第一次表白,这简单的七个字,她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来。 苏兴然先是微微的发怔,然后拍了拍她的脑袋,微笑着说道:“傻丫头,说什么呢?” “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这么多年你对我好,我都知道!” 要么疯,要么死! 从来姜婉婉决定的事儿就要撒手一搏,不想在今后的岁月里一直靠着猜测过活儿,不想再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亲密时她却只能莫名的悲怒。 ( 请君入瓮 苏兴然面上的笑容不变,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不羁地j□j裤兜里,声音平缓地说道:“小婉,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把你当妹妹,对你好是因为你是笑笑最好的朋友,你过得好,笑笑也才能安心 原来这么多年来享受着他对她的好,只因为她交对了一个公主出身般的闺蜜。 当时,姜婉婉虽然看不见自己瞬间苍白的脸,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股由内到外的寒意,明明已是初夏,她却仿若还在寒冬。 没多久,姜婉婉彻底死心了。 李曦成为苏兴然的女朋友,姜婉婉不是从任何八卦杂志和八卦新闻中得知,而是在苏家的家宴上亲眼目睹并得到证实的。当苏兴然牵着李曦出现时,姜婉婉觉得那对紧紧握住的十根手指握住的是她的心脏,疼得窒息。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不是我爱你你不知道,而是你从良了,为你赎身的不是我。 “我只爱爱我的人!” 想起当年的这句话,多么骄傲和倔强,经过这么些年的磨练,也喜欢了苏兴然这么些年,姜婉婉几乎就快忘了当年的年少轻狂的豪言壮语,但她本能的做到了,在苏兴然说他不爱她的时候,没为他们留下任何后路。 苏眉笑不理解姜婉婉的放弃,正如姜婉婉不理解苏眉笑的执着。归根结底,她们长大的环境有着天壤之别,注定她们的性格上的不同,和对待爱情上的天差地别。 苏眉笑可以为爱不惜一切,再苦再难她都敢去。 姜婉婉不,苦她又不是没吃过,她是这样自私的人,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她不会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活着,然后日日期望她哪一天会爱上她。她不能像苏眉笑那样高傲的守护自己固执的爱情,放弃是她唯一能做的,执念去维护她仅存的尊严。 宣嘉言安静地听完电话那段轻描淡写地说完这段来龙去脉,脑海里浮现王菲的一句歌词:“不爱我的我不要!”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决绝,他佩服她,更心疼她。 “宣嘉言,你喜欢我什么?” 姜婉婉糊涂了,那个认识了十年,对她好了十年的男人都不喜欢她,而他呢?他们才认识多久?她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个身无长物的女**丝。 沉默很久的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个不找边际的回答:“放心,我没有妹妹!” 姜婉婉一下被这个出戏的答案带出刚才略显悲伤的情绪,顺着宣嘉言的思路说道:“听说你有个姐姐!” “嗯,那是件比妹妹更不靠谱的东西!你靠不上她!还是靠她弟弟吧!” “呃………” 好有歧义的一句话,姜婉婉脑子开始出现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 电话那头的宣嘉言好像能看见她似的,轻咳一声,“婉儿,你的小脑袋瓜子肯定又跑偏了!” 苏眉笑几乎找个半个卫城才找到苏兴然,跟着进门的还有来借当车夫为名,来打探消息的顾天奕。 “哥,你究竟跟婉婉说什么了?闹到要绝交的地步!” 苏兴然手里的杯子被妹妹扔过来的包打飞,仍是不动声色地坐着,玩世不恭地笑着说道:“她是跟我绝交,又不是跟你绝交,笑笑,你紧张什么!”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喜欢她,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是你亲妹妹!” “你是我亲妹妹,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虫苏兴然重新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再说了,你不希望你哥我幸福。李曦你也见过,你会喜欢她的 “你………”苏眉笑再一次扫掉苏兴然手里的酒,“你无药可救!”然后扭头愤然离场。 来看热闹的顾天奕竟然没有跟出去,脸上贼笑贼笑的,“你想要保护她,不惜跟父母安排的对象交往…………啧啧啧,大舅子,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苏兴然收起他的玩世不恭个,脸色瞬变,眼中闪着危险的光,“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天奕凉凉一笑,“你知道,如果你真的跟她在一起惊动了家里那两位老的,老太太的情报工作有多厉害,你我都见识过。别看她这十年来对姜婉婉那么好,那是因为笑笑身边需要这么个做伴儿的人,老太太才把她当亲闺女似的好,如果她的身份换了,变成你要娶的女人,这结果……我说的对不对?” 苏兴然看着这个商场鬼见愁的妹夫,还真没什么瞒得了他,瞒不了他,恐怕那位也是瞒不住的,也就是说……… “李曦的事儿是你安排的?”苏兴然正在不断重组自己思路,“不,应该是他 顾天奕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清白,“我中立,谁也没偏帮。不过那天他在我公司看见李曦……李曦家的背景正中了老头老太太的下怀,这才是重点!” 苏兴然突然明白宣嘉言为什么敢这么放心地离开几个月,原来他人虽然走了,事情早已经安排得妥妥的,精准地算计着对手一步一步地走进他预设好的套儿里。好一招请君入瓮! 深夜,远在南方军港的海滩,海浪声此起彼伏,这里跟卫城同样闷热,这里的湿腻的海风也丝毫没有驱散这份闷热。 宣嘉言手里拿着瓶啤酒坐在搁浅的渔船上,冰镇啤酒是军营里值钱的东西,何成祥从外头带回来的,两个大老爷们坐着、聊着。 一口凉凉的啤酒下肚,何成祥问道:“你算准了苏兴然不会让他父母碰她的身世?” 这点,宣嘉言有十足的把握:“他将她保护得那么好,所有跟她家里相关的事儿,他都是亲力亲为,为的就是这个,害怕的也只有这个 “老大,你就这么有信心?” 宣嘉言沉默了很久,仰头喝掉剩下的半瓶啤酒,语气坚定地说道:“就像打仗,谁敢说有百分之一百必胜的把握?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所有准备,迎战,而不怯战。输要输得心服口服,赢要赢得淋漓尽致 但只有宣嘉言自己知道,当时内心的恐惧,因为这场战役,他要赢的是她的心,人心从来最难测。 消停的日子没过几日,姜婉婉接到老家来的电话。一个人在卫城生活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收到老家来电话。 对上一次收到老家来电话是读高三那年,姜婉婉正在紧急备战高考。还能清楚的记得那天,她在苏家温书,电话落在客厅里,是苏兴然帮她接的电话。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是她老家唯一还跟他们有联系的亲戚,表姨。苏兴然没跟她说,直接把钱打过去。事情过去很久,某次姜婉婉打电话,表姨才跟她说起。 “婉婉,你妈妈身体没事,你放心!多亏了你的那笔钱 “什么钱?我妈妈怎么了?” “嗯?你男朋友没跟你说吗?半个月前我给你打过电话,是个男人接的,他二话不说就把钱给打过来了。那个不是你男朋友吗?你就好了,找了这么好的男朋友,以后啊,你姥姥和你妈妈就放心了 挂了电话,姜婉婉就去找了苏兴然。“你干嘛乱接我电话,还乱认关系。谁让你那么多事儿的?”那是她最不愿被人知道的秘密,偏偏让她最在乎的人知道了,那种悲愤,她至今还能记得。 苏兴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不想影响你高考!” 的确,在那个节骨眼上姜婉婉但凡有点分心,今天也上不了军医大。 姜婉婉执意要还钱,苏兴然没有推月兑,接过来,只问了一句:“你把钱全部给我,日子不过啦?”他只从中间抽了几张,剩下的还给她,“我先拿着这些,剩下的你按分期每个月还我 姜婉婉没有坚持,谁会跟温饱作对?矫情抗不过肚子饿! 就是这样,苏兴然知道了姜婉婉的事儿。这么些年帮了她不少。就像苏眉笑曾经开玩笑地说过,“你欠苏兴然的,钱财事小,恩j□j大。你说你这辈子那什么还?” “肉偿,行么?” 说这话的时候虽是玩笑,但也有那么几分真。 后来才知道不是谁都喜欢吃肉肠的,要吃人家也只吃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德国香肠。 兰苑9号一如往昔的热闹,姜婉婉再次换上唯一那套妖艳的服装游走在包厢间,兜售这昂贵的名酒。 听说姜婉婉要回来,经理乐疯了,她正好趁势侃价:“经理,我的档期很忙的,而且以我现在金牌销售员的身价,你得给我涨提成,翻一倍 经理犹豫了一下,赔笑讨好的忙答应:“好好好,姑女乃女乃,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成交!” 姜婉婉算过,以她以往的业绩,只要三个晚上,她就能赚够这次老家电话来要的钱。 但天底下的事情最难讲的是意外,最扛不住的是别有用心的陷害。 姜婉婉推开包厢,又是王五爷那群人,肥得漏油的身躯左拥右抱,好不销-魂。看见姜婉婉进来,这群暴发户顿时起哄。 “喔,原来是这位小美女,嘿嘿嘿,你们上次还记得吗,就是这小美女把我们哥几个全部撂倒了,兰苑里响当当的人物啊!” ( 第25章 爬窗台 推开门,暖气逼人。(百度搜索更新更快) “回来了!” 小饭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围着围裙的宣嘉言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汤。 “洗把手,可以吃饭了!” 香气袭来,姜婉婉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探头去看。熘肝尖、咕噜肉、清蒸芙蓉蛋,还有萝卜排骨汤,原料都是她冰箱里备着的,做出来的都是她最爱吃的。 这算什么?赔罪酒吗?罢了,气死事小,饿死事大!吃晚饭才有劲儿算账。 姜婉婉拿起筷子,埋头苦干起来。 宣嘉言默默的微笑,正要往她碗里夹菜,她的筷子抬起来就是一杠子拍下去,毫不领情。他也不恼,只是后来再没给她夹菜。 姜婉婉像泄愤一般把饭菜一扫而光,放下碗筷,大大咧咧的打了个饱嗝。 宣嘉言像是没听见似的笑了,起身默默的收拾。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你不问,我不说,更像是在角力,看谁先沉不住气。 从来,她就不是他的对手。 “回来!”姜婉婉霸气地叫住正要去洗碗的宣嘉言。 宣嘉言转身时候,笑得不知道多奸佞。酒足饭饱,他的小母老虎终于回来了。 “首长,有什么指示?” 嗯?姜婉婉愣住,角色互换了?她只是酝酿了一下就找着了首长的感觉。她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装腔作势地指了指:“坐!” 宣嘉言坐下来,腰杆挺得还是那么直,姜婉婉更来气,哪有犯错误的人这么理直气壮的? “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姜婉婉生气地拍了下桌子:“说!” “说什么?” “那女的是谁?” “战友!” “为什么是你送来医院?” “任务!” “孩子是谁的?” “不是我的!” “怎么证明?” 宣嘉言含笑看了怒气腾腾的姜婉婉,三秒之后,从椅子上起来,弯下腰,越过桌面,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她身体不停的往后退,一直到退无可退,靠在椅子上差点向后翻,幸好他两条大长臂及时稳稳地握住椅背。这下她整个人都被他笼罩住。 “你想怎么证明?如有需要,可以验明正身!” 姜婉婉缩成小小一团,输人不输阵,呛声道:“胆敢调戏首长,我关你紧闭!” “首长昨夜一宿没睡?都变熊猫司令了!”宣嘉言勾起嘴角,“首长,吃醋了?” “吃什么?”姜婉婉破怒为笑,还笑出声来,“吃醋?别逗了……”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笑声都还没收住,宣嘉言冷不防的被姜婉婉大力一推,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大步。 “是,我是吃醋了,怎么地?你咬我啊?”此时,姜婉婉像一只被人踩着尾巴炸毛的小野猫,纤长的食指戳在宣嘉言的胸口上,狠劲儿十足:“你试试,我要是大半夜被个男人抱着去看妇产科,你会怎么样?” 宣嘉言想都不敢想,霸气地回答:“谁敢?” “可是你就敢!”姜婉婉一路紧逼,宣嘉言一路后推,一直逼到了门口,“你吃醋还要扣我钱?我吃醋扣谁钱去?” “扣我的,扣我的宣嘉言陪着笑脸说道:“从工资卡里扣!” “扣你个溜溜球啊!”姜婉婉单手把门拉开,甩手把人扔出去,“首长现在扣你三天口粮!”说完,“嘭”的一下关上门,顺便上了锁。靠在门背上,别提多解恨。 姜婉婉是在回来的路上把事情想清楚的。如果那个女人真的跟他有关系,又明知道那是她的地头,还非要往那带,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再者,后来没人知道那个女人住进了哪个病房,就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测。 真相大白又如何?她就是气不过。当她看见他抱着个女人站在产房门前的那一刻,那种害怕,就像灭顶的海水,她此生永远不会忘记。她也要他跟她一样难忘。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也要给他立规矩! 什么?宣嘉言会不会拍门求姜婉婉原谅? 当然不会,人家是兵王,不做那么掉粉的事儿! 那天晚上,姜婉婉心情大好,早早的上床睡觉,一梦到天亮。早上她准点起床,挠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 “早啊!” 姜婉婉的瞌睡虫顿时被吓得全跑光。宣嘉言这个大活人正悠闲自在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吃早餐。她揉了揉眼睛,难道自己在梦游? “你怎么进来的?”她明明记得自己有反锁的!她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清晨的阳光正从阳台的窗户上明媚的照进来。 “爬阳台?你以为你是罗密欧啊?” “只可惜我的朱丽叶没在阳台上迎接我!” “哼!咱们走着瞧!” 宣嘉言挑了挑眉:“你是在下战书吗?” 被激起斗志的姜婉婉昂着头:“怎么?不敢应战吗?” 宣嘉言耸了耸肩,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你赢了,我就无条件原谅你!你要是输了,就得给我涨提成,涨多少我说了算!以三天为期,今天这算第一天 “成交!” 第二天晚上,姜婉婉把门窗全部上好锁,拍了拍手,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下看你还进得来?”她安心的去睡觉,没想到第二天清晨醒来,宣嘉言还是一早就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嗯?她连他什么时候带了台咖啡机进来都不知道。 第三天晚上,姜婉婉把门窗都加了防盗链条,躺在床上,不敢睡,耸起耳朵,精神紧张的关注着外面的任何一点声音。她就想看看他究竟有多神通广大,这样都能进来? 一直等到半夜,没有一点动静。这时候,屋外下起雨来,秋风吹着树叶沙沙响,刮着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劈啪作响。 姜婉婉掀了被子起床,在窗边看了又看,下雨了他还会来吗?这么滑他能爬上来吗?要是摔下去怎么办?他要是不来了呢? 这天夜里,她裹着大衣在窗边,门边绕来绕去,生怕错过什么,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有点后悔跟他打这个赌了,其实她早就原谅他了,就是被他激的,一时贪好玩才应了这个赌约的。 哪个女孩儿不希望自己是朱丽叶,能有个为自己爬窗台的罗密欧? 第二天姜婉婉在床上醒来,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回想着前个晚上发生的事儿………话说她裹着大衣在客厅里巡逻,后来是怎么睡着的了?好像是在沙发上睡着的?难道她梦游了?不对……她从床上跳下来,顾不上穿鞋就奔出客厅,客厅里空牢牢的,没有咖啡香,更没有看报纸的人,只有心底难掩的失落。 看来,她可能真的梦游了!是病,得治! 手机响了,她无精打采地接起来:“喂!” “你上那么多道锁,就是神偷来了进不去!” “少废话,愿赌服输!” “好,愿赌服输!你说吧,要涨多少?” “100%!” “你也太狠了,那些钱可是我的老婆本!” “正好,我先替你攒着!” 挂上电话,宣嘉言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 边上的袁家军看得一头雾水。“现在小妹妹谈恋爱还兴爬窗户?复古style吗?” 洪剑凑上来,神经兮兮地说道:“咱嫂子不是一般人!” 顾天奕冷不丁地插上一句:“一般起来不是人!” 这天,姜婉婉去上班的心情大好,打着把伞,哼着小曲一路轻快的到了院门口。 被送停车场过来的苏眉笑遇上,追上来就问:“什么情况?大早就这么风骚? 姜婉婉上来搂着苏眉笑的肩膀,豪气地说道:“中午餐厅,我请!别跟我抢啊!” “真中了五百万?” “你猜!” 苏眉笑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姜婉婉了,脸上的那抹笑是由内而外发出来的,傲气中带着洒月兑,好像还有点甜。 2楼的天桥上,311医院院长和军医大校长陪着一位身穿上将军装的专家模样的人迎面走来,前呼后拥了好些人,曹轩也在其中,看见她们,溜了过来。 姜婉婉看看走过去的那几个专家,“什么情况?这么大阵仗!” “国内首屈一指的心理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也是我军最著名的心理学医生,贺航岳。你们不认识?” 两个女娃摇了摇头,光听这名头就已经把她们唬得一愣一愣的了。 “能出动到我院两位大神同时伺候的果然是世外高高人啊!”姜婉婉收不回自己崇拜的目光,一路尾随,“高人今天来干嘛?” “开讲座!关于战后修复心理辅导!” “啊?战后?”苏眉笑以为自己听错了,“咱们都不打仗好多年了,这行应该在米国吃香才对!” “所以说,你们这些身在福中的女圭女圭哪里知道前线战士们的辛苦?”曹轩背起手,有了几分前辈的模样,“贺教授曾随首批护航编队出海,担任军中心理辅导师。回来就出过一篇关于护航战士心理健康的论文,在军中引起极大反响 姜婉婉幽幽地说道:“这篇论文我看过,触目惊心!” 正因为这篇论文带来的震撼,姜婉婉曾经考虑把心理学作为研究生的报考专业。 ( 第26章 心理学 “笑笑,我们去听讲座吧!” “啊?”苏眉笑没反应过来,这女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难不成……你想要见异思迁?” “别瞎说,什么见异思迁?我是这种人吗?”姜婉婉理直气壮的纠正,转眼贱笑着说道:“我只是想左拥右抱!” “小姜同学,你又乱用成语曹轩语重心长地拍着姜婉婉的肩膀说道:“应该是左右逢源!” 这下苏眉笑彻底被雷劈透了,45度角仰望星空,哀鸣:“苍天啊,敢情理科生的语文都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不,我们语文是历史老师教的,历史是体育老师教的!”姜婉婉很认真地说完,捂着下巴,“呃……可是我记得我们同班!” 苏眉笑:“…………” 那天下班回到姜婉婉连饭菜都顾不上做,扔下包,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用度娘搜索“贺航岳”,出来的内容很少,只是简单地说他是我国著名的心理学家,有那几篇代表作论文,关于他在部队里的信息少得可怜。 “我当时是在哪里看到那篇论文的呢?”姜婉婉拍着脑袋,可就是没什么印象! “琢磨什么呢?” 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姜婉婉一大跳,“你五行属贼的吧,来了也不知道吭一声啊?迟早被你吓死!” 宣嘉言举着锅铲,无辜地耸耸肩,凑过来看姜婉婉电脑里的东西,眼中闪着光,然后笑了,“怎么突然想起来找贺教授的资料?” “没什么,今天他到我们院里开讲座,我错过了。听说他大神中的大神,我对他崇拜之情还没得抒发,就被扼杀在胚胎里姜婉婉低下头继续换各种方式搜索,越想越懊恼,“我怎么就不早点收到通知呢,不然我可以跟别人调班的嘛!亏大了,亏大了,亏大了!” 这是宣嘉言认识姜婉婉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她对钱以外的东西这么上心,看来“军医大首席学霸”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 “你一准妇产科大夫怎么对心理学的东西这么感兴趣?”宣嘉言若无其事地跟她插科打诨,调侃道:“跑偏了?” “我跟你说啊……”姜婉婉这下来劲儿了,坐起来,跪在沙发上,扶着靠背,冲着正坐在饭桌边上摘菜的宣嘉言说得是眉飞色舞,“话说我当年看过一篇论文,写得特精彩,特深刻,字字句句间都透着霸气。今天我才知道那篇论文是他的大作她激动夸张的就差没抱头痛哭,“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宣嘉言睨了她一眼,笑着说:“说说看什么内容,值得你激动成这样吗?” “《关注战后心理疏导》还有个特感性的副标题:那5分钟的沉默!里面讲述的是关于护航战士的一些……”姜婉婉正想继续往下说,突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宣嘉言,傻兮兮地笑道:“嗯,都忘了眼前就有位护航英雄,差点就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臭贫!”宣嘉言含笑地损了姜婉婉一句,才又说道:“一回来就知道念叨着别的男人,就不怕我吃醋,扣你提成!” “别别别别!”姜婉婉马上变出满脸讨好的笑:“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的呗!” “那还不敢进来摘菜,今晚上不吃饭啦?” 姜婉婉吐了吐舌头,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丫正要走过来,被某人一瞪,身子哆嗦了一下,立马原路退回,乖乖滴穿好鞋,“我知道,我知道,50,50嘛!” “首长,你干嘛呢?”姜婉婉撩起衣袖正要摘菜,才发现菜篓里的菜早被摘得七零八碎,有点惨不忍睹。她两根手指捻起一条菜叶晃了晃,“你这是摘菜呢?还是碎尸啊?” 宣嘉言低头一看,连自己都被吓得了。轻咳两声,“都是被你一回来鬼吼鬼叫给搅和的!你,坐在这安静的把好的拣出来,其他的扔了!” 姜婉婉看着走进厨房的人,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嘟嘟囔囔地说道:“敢情这是青菜,要是只鸡就好了,我们可有手撕鸡吃了!” 饭厅里的她哼着小曲摘着菜,心情很好的说。这时候,厨房里突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吓得她手一顿,“首长闹情绪,事情很严重!”扔下菜叶,她忙往厨房里窜。 一进厨房,姜婉婉傻眼,地上有两滴鲜红很刺眼,宣嘉言正开大着水龙头正在冲洗伤口。她冲过来,抢过他的手,好大一个口子,血还在不停往外冒,“自来水也是有细菌的,伤口必须经过消毒处理,不然很容易感染她快速抽了几张纸巾让他将伤口按住。然后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找出消毒药水和绷带,从上药到包扎一气呵成,果然专业。 “看着伤口,不能沾水,防止发炎!”没见某人应声,姜婉婉语气有点怒,冲着他厉声喝道:“听见没有!” “是!”宣嘉言很认真的点点头,看了看自己右手手指上扎着的绷带,满意地说道:“功夫不错嘛!”其实他更满意的是刚才包扎的过程,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其实也挺可爱的! “那是必须的,我可是应急医疗演练比赛中的三连冠!技术,那可是杠杠的姜婉婉夸完自己,看了看案板上带血的菜刀,还不忘调侃一番:“刀神,你的绝世刀工呢?” 宣嘉言撇了撇嘴,笑而不语。 “好了,看来你今晚只能将就着吃我的西域粗犷刀工了姜婉婉冲宣嘉言勾了勾手指,“围裙!” 宣嘉言举起自己受伤的手指,可怜兮兮地说道:“我的手受伤了,不方便!” “拜托,你只是上了手指,又不是被废了手脚 “你刚才还说要我注意伤口!”宣嘉言扭了扭腰,“你来解!” “我!”姜婉婉还想说什么,宣嘉言有冲她扬了扬手指,她才认命的过去,气不过地说道:“打仗能耍赖的话,你一定战无不胜!” 姜婉婉本可以从后面直接解开带子,想了想,她改变主意了,偏要从正面伸手绕到后面去解。两个人贴着站,她正好到他胸口以上的位置,又闻见那熟悉的香皂的味道。 宣嘉言就这么站着,接受这她一切靠近的举动,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他也以为自己久经沙场定力足有,可当她的发顶就近在他鼻息前,闻着洗发水淡淡的清香,他的心脏漏跳了好几下,手差点不受控制的抱住她。 当他的手就要抱住她的时候,她突然弹开,手里握着到手的围裙,笑得好甜:“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把这里交给我!” 在宣嘉言看了,这甜美的笑容其实就是奸计得逞后的幸灾乐祸。只差那么一点点,他敢肯定,这个小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姜婉婉哼着小曲,心里面乐开了花:“哼,叫你老是作弄我?走着瞧!” 宣嘉言并没有听话的出去,而是挨在门边,看着厨房里忙活的女人。 有人说:当男人看着自己心爱女人在辛劳的为自己做一顿家常便饭的时刻,是最幸福的。 但此刻,宣嘉言并没有感受到那份幸福,皆因他的女人拿着菜刀的姿势真让人替她捏一把冷汗,切出来的土豆丝,不,土豆条,果然不是一般的粗。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厨艺了得的她从来做出来的只有块状,刀工真的是硬伤。 “这是醋溜土豆丝要变成醋溜薯条的节奏吗?” “不然你想吃醋溜土豆片?” “能改成炸薯条吗?” 这天休息,姜婉婉拉上苏眉笑去学校图书馆。 静悄悄的图书馆里, 姜婉婉翻了半天终于在几年前的一本军事杂志上找到那篇论文,“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原来是在军事杂志里 苏眉笑压低着声音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找到那这篇论文呢?” “也许我像考这位教授的研究生呢!” “你改变主意啦?”苏眉笑先是高兴,然后是不解,“可你不是相当一位有志向的稳婆吗?怎么变成心理学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要当一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稳婆,走心是必须的!” “可我听说贺教授从来不带研究生的 “亲,你终于说到重点了!”姜婉婉抬起头露出坚定的笑容,“所以我要做好准备工作,才能去毛遂自荐!” “哇!你连毛遂自荐这个词都会用啦?可见你信心满满啊!”苏眉笑很少见姜婉婉对一件事儿上心到这个程度,就连以前要报考军医大都不曾见过,“婉婉,这件事儿对你很重要?” “嗯,必须拿下!” 面对姜婉婉的决心,苏眉笑几度欲言又止,当她终于决定要说的时候,被姜婉婉抢在了前头:“不用说,我不接受他的帮助!”姜婉婉很认真地看着苏眉笑,找不到平日里一点嬉笑的影子:“笑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这一次,我需要你精神上支持我就好 姜婉婉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这次选择的真正原因。 ( 第27章 阿姨 偷得浮生半日闲,姜婉婉正说要去找苏眉笑打听考研的事儿,才走到休息室门口,里面传出来唧唧咋咋的声音好不热闹! “美女们看什么呢?这么热闹?”姜婉婉轻手轻脚的进去,突然来这么一句,把一群的小护士吓得花容失色。她抢下她们围观的杂志,两个手指很嫌弃地提在手上,“看看,这次又是哪位帅哥?” 封面上西装革履的梁赫铉散发出几分成熟男人的稳健,又不乏阳光少年的朝气,尤其是脸上那笑容,就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含笑百步电。姜婉婉心里暗骂道:这个小妖孽又出来为祸人间。 “我记得几天前你们围观的是呢个什么什么顾天奕来着,怎么,才多久功夫,就换口味啦?” “那不一样,顾天奕成熟稳重,梁赫铉开朗阳光小护士越说越兴奋,“你不觉得吗?” “该用户未对此做出评论!”姜婉婉瞅了那张脸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我真不明白你们怎么对这种穿着西装的二货这么感兴趣 苏眉笑才喝了一口咖啡进去,差点没全喷出来。 “又高又帅,还是哈佛大学的学霸,最最重要的是,他还未婚,这不就是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 “梦中情人?如果是噩梦,那就是变态情人!再说了,你看他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样儿,哪有一点阳刚之气?要我说,还是穿制服的男人比较帅!”姜婉婉怕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补一句,“比如,他们!”手指指向窗边站着的几位帅军医。 帅哥们很配合地摆出各种造型,小护士们很不给面子的吐了一地,说实话,当下姜婉婉也很想吐。 被冷落老半天的男医生们终于找到机会说话,曹轩并未吸取教训,不怕死的带头起哄:“还是我们拉拉姐有眼光,不过听说最近您老人家也转口味啦?那位开跑车的小帅哥……” “喔唷”姜婉婉一本杂志百步穿杨地砸中逃跑中的曹轩,潇洒地拍了拍手,“找shi!” “对了对了,听说那天有人看见一特别帅的小帅哥来接你下班,谁呀谁呀?” 被挑起八卦神经的小护士就此开始缠着姜婉婉叽叽咋咋的问不停。 “小姜医生,你学坏咯,学人家明星玩地下情哦!” “呸,地下情,我还地下党咧!再说了,帅哥就帅哥,什么小帅哥!讲得好像我老牛吃女敕草似的姜婉婉叉腰佯怒,“你们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节操!”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曹轩,捂着再爆一句:“您老人家的节操早尽碎了?” “我擦噢……” 这次姜婉婉扔过去的是一本厚实的成语字典,结结实实地砸在刚才同一个位置上,曹轩再次扑倒,临死前的遗言:“怪不得你的成语雷人!” 上来几个男医生七手八脚地把曹轩拖出去。 在边上笑岔气的苏眉笑,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说到这制服诱-惑啊,倒让我想起一位 “谁啊!”几乎是异口同声个,所有人都看向苏眉笑,当然包括姜婉婉。 “宣嘉言!”苏眉笑说完,眼神不着痕迹地略过姜婉婉,“听过不?” “小苏医生说起来,我也真是有印象呢!去年宣司令来住院,他就经常到这来,那身军装,还真是帅到爆!” “对对对,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听说他很厉害的!” “是啊,还是……” 姜婉婉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边上,偷偷按响墙边的铃声,装无辜地说道:“哎呀,午休时间这么快就结束了?又得去干活了!” 铃声一响,小护士们尽管再不愿意,也只能散去,各自回到岗位上去,休息室终于安静下来。 姜婉婉长吁出一口气,喃喃地说道:“这个世界清净了 “嗯?我看是你的心静了吧!”苏眉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姜婉婉面前,“说,为什么我说到宣嘉言你这么紧张?” “有吗?没有啊!”姜婉婉装傻扮萌地耸耸肩,本想装可怜地往苏眉笑肩上靠,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数字“1000”,她就像触电般的弹开。 失名节事小,失金钱事大。 苏眉笑莫名其妙地看着姜婉婉,“你最近很反常哦!说,你是不是背着我有新欢了?” 姜婉婉心虚地避开苏眉笑控诉的手指,“没有的事儿,亲爱的别乱想啊!” “没有?”苏眉笑微眯起眼睛在姜婉婉身边绕了一圈,“你没发现自己最近变化很大吗?”苏眉笑又绕了一圈,“眼睛变亮了,皮肤变滑了,嘴角莫名含笑,身上还有股……”苏眉笑伸头闻了一下,“嗯?怎么是股香皂的味道!” “去,你属狗的?”姜婉婉躲开苏眉笑的全方位立体式检测,甩了甩齐耳短发,“依旧英俊潇洒,哦不,是风华绝代!” 苏眉笑扶着桌边,有气无力地说道:“是疯癫绝代吧!”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姜婉婉正准备吟诗作对,苏眉笑的手机响得很不是时候,不用猜她都能想到是谁,“得,又没空搭理我了,我撤!” “等等!”姜婉婉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忙挂上电话的苏眉笑叫住,“明晚回老宅吃饭,老太太旨意,务必叫上你 “你们家庭聚餐跟我有毛关系!” “姜婉婉……” 姜婉婉知道,苏眉笑鲜少会连名带姓这么叫她,除非像现在这样,很严肃的时候。姜婉婉本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能说点借口。 “亲爱的,别这样!我明晚真有事儿,要去上家教!这样,改天,改天我请阿姨喝茶,好不啦?” 这餐说好的下午茶没拖多久,就定在三天后,时间、地点都是苏眉笑的母亲邬慈倩选的。姜婉婉爽快的应承下来,实在没有再推的理由。如约而至的时候,她却后悔了。 蓉悦公馆位于卫城市中心唯一一处成片保留下来的老式花园洋房社区,游走在思南公馆,如同身处风情万种的历史建筑群。寂静与优雅是蓉悦公馆的特质,虽然蝉鸣有些聒噪,但绿丝绒过滤了刺眼的阳光。因为地段的优越和景色的优美,这里也就成了名媛贵妇常聚会喝茶的地方。annvitateahouse就坐落在蓉悦路的一栋式花园洋房里。 推开那扇复古的格子玻璃门,门上的铃铛玲玲作响。午后时光,这里总是座无虚席,却安静的好像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个个桌面上都清一色摆着一杯coffe、一块cake,就像是快餐店里的标准套餐。坐在沙发上的人,不管是不识字,都得抱着一本书,装得有多小资就多小资,可那明明就是一本八卦杂志。 姜婉婉平时没时间,也没闲钱来这种烧钱的地方消遣,所以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唯一来过那次是苏兴然选的地方。记得当时她吃了一口这里号称最出名的甜点——提拉米苏,嫌弃地说了句:“还不如瑞福居里的狗不理好吃!” 他们差点没被轰出去,之后她就再没来过。 安薇塔的主人保留了洋房最初的建筑风格,穿着英式仆人装的服务生把姜婉婉直接引上二楼。二楼因地制宜的分割成蓝丝绒厅、红丝绒厅及绿丝绒厅三个区域,果然定是红丝绒厅。 邬慈倩坐在大大的玻璃幕墙前的沙发上,陪在她身边的除了苏眉笑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姜婉婉没想到会出现的人,李曦。 姜婉婉的脚步一顿,就像是被厚厚的地毯绊住了脚,有种想转身就走的冲动。 这时候,邬慈倩抬起头正好看见她,面容慈祥地笑着冲她招手:“婉婉来啦?” 背对着的苏眉笑回头,脸色不好,充满了各种抱歉。姜婉婉报以“你死定”了的微笑,然后大方的走过去,“阿姨,不好意思,医院里临时有点事儿,所以来晚了 “没事儿,笑笑这丫头也才到!”邬慈倩招呼着姜婉婉在自己身边坐下,李曦就在另一边,“这位是李曦,你们还不认识吧!” “阿姨,你这是骂我呢吧!”姜婉婉有点夸张的说道:“嫂子,我还能不认识?” 在场的人都被姜婉婉的话都笑了,唯独苏眉笑的笑容很牵强。 “你好李曦落落大方地说道:“总听伯母念叨你!” “阿姨”&“伯母”一个是带妈的,一个是不带妈的,这就是亲疏有别。 “哼,我才不念叨这小没良心的邬慈倩微嗔地说道:“老长时间不来看我一回 “哎!”姜婉婉重重叹了一口气,幽怨地说道:“我就知道,阿姨现在是有了儿媳妇,哪里还会想着我这个没皮没脸的小丫头片子哦!” “你看看这小丫头,还有理了?”邬慈倩笑着轻轻拍了姜婉婉一下,“李曦,这小丫头片子打小就最会恶人先告状,而且这张嘴还特别厉害,阿然那张嘴够厉害吧,还不够她两句说的 ( 第28章 野孩子 “啊哈,妈……”这下苏眉笑终于坐不住了,忙出来打圆场:“是你总向着婉婉,哥才说不过她的。(百度搜索更新更快)”这时候她心里骂了千遍:顾天奕,你有死哪去了?赶紧来救驾啊! 电话那头顾天奕手里握着短信只是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又不是我女人,关我毛事儿?” 这时候,姜婉婉的手机终于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管他是谁来的电话,这会儿就算是外星人来电,她也谢谢他,以身相许! “喂,你好!” “在哪呢?我让小孙去接你!” 是宣嘉言,姜婉婉有些意外,强压住自己喜出望外的心情,顿时心上压着的千斤重担好像一下子轻了,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好!” 挂上电话,姜婉婉迫不及待的起身道别:“阿姨,医院里有事儿,我得赶回去,就不能陪您聊天了!” “你看这丫头,椅子还没坐热就说要走邬慈倩笑骂两句,倒也没真生气,“行吧,工作要紧!不过得记着,常到家里来,让你洪姨炖上你最喜欢的汤!” “哎,好!” “妈,我去送送婉婉!” 邬慈倩笑着点点头,转头跟李曦说道:“这俩丫头,打小就爱黏在一块儿,高中那会儿外边人还以为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呢……” 远远的,姜婉婉好像还能听见邬慈倩的声音,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牙都快咬碎了。 “婉婉,你等等我!”苏眉笑一路跑上来,终于在院子里追上姜婉婉,“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我妈会带李曦来!” 姜婉婉看着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低下头咬牙,抬起头微笑,“我知道!”她深吸一口气,才能继续,“问题从来不在李曦身上。苏眉笑,你还是不明白!” 到了这份上,姜婉婉实在不想去计较究竟谁是主谋,她们终归立场不同,苏眉笑无法体会她的决断,正如她无法如苏眉笑那般执着。 “婉婉,你什么意思?” 认识十年,苏眉笑没见过这样的姜婉婉,眼里的孤傲冷漠能将所有人拒之千里之外。 “你真以为你妈妈把我当女儿?那不过因为我是你苏眉笑最要好的朋友。这个道理,是苏兴然亲口教会我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姜婉婉本不想把这些话告诉苏眉笑,是怕影响他们兄妹的感情,若不是他们这样逼她,也许她永远不会说。说便说了,谁跟谁闹翻跟她有毛关系,人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肉至亲,总不至于像她这个外人那样老死不相往来。 “婉婉……”苏眉笑在震惊只有有点哽咽,她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的,她后悔逼姜婉婉到这样的境地,可是话已出口,她们谁也收不回。 面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姜婉婉还是心软了,不管别人对她如何,她对她是真心真意的,少年闺蜜,十年感情,能有几人? “笑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但仅此而已!” 苏眉笑的妈妈只是苏眉笑的妈妈,苏眉笑的哥哥只是苏眉笑的哥哥,永远不会成为姜婉婉的任何人。 现在姜婉婉才知道,不管她们感情有多好,自己也不过是好苏家请来给苏眉笑作伴的人。 从annvitateahouse从来,姜婉婉以为今天狗血的剧情终于可以告于段落,但她出门肯定没看黄历,拐角遇上梁若伊这个大仇家。 “哟,我还当是谁呢!”梁若伊手里拎着lb最新款的限量版包包,挑衅似的挡在姜婉婉面前,“怎么?觉得我的包很漂亮?那可不,lb最新款,还没上架呢!要不,你也去订一个?哦,我忘了,听说有人的贵宾卡被退了!现在要买也只能买山寨的了 陪着梁若伊一起的几个富家女笑得别提多大声。 姜婉婉拳头握得紧紧的,要不是想着那100块钱,她早把拳头抡过去了。她想绕过去,这群女人找死的偏不让道。她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熊熊怒火,冷冷地说道:“姐今天心情不好,警告你别惹我!” “那敢情是啊,都被金主甩了心情能好吗?” 又是一阵讥笑。 姜婉婉告诫自己:我忍! “哎,你们都看过红楼梦吧!里面不是有个叫晴雯的小妖精,人前啊被人家恭恭敬敬地叫了几句‘姑娘’,日子久了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眼见姜婉婉没有反应,梁若伊越说越起劲儿,“你以前不是挺横的吗?如今你倒是横啊,看看今后谁还帮得了你?” 姜婉婉握着拳头:我再忍! “你不过就是苏家养的一个丫鬟,还当自己多矜贵?我呸!这叫小姐性子丫鬟命!”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姜婉婉抡圆的一记耳光结实地打在梁若伊精致的脸颊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小姐身子贱人命!”姜婉婉上去揪起梁若伊的领子,边上那几个女的想上来帮忙,被姜婉婉杀人的目光瞪回去,“谁想陪她试试?” 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娇小姐,谁还敢出头,胆小地缩在一边,捂着嘴巴连尖叫都不敢。 最后不知道是谁报的警,警察赶到的时候,姜婉婉自觉松手,没有惊慌,神情自若的整了整仪容,很解恨,不后悔。 可是,挨了姜婉婉连番几记耳光的梁若伊这会儿是发髻凌乱,泣不成声,原本人都蔫儿了,看见警察又跟泼妇似的跳起来,囔囔道:“警察哥哥,我要告她,告到她坐牢!” 苏眉笑一路隐忍着,直到回到苏家老宅,她才终于爆发。 “妈,你利用我!” 面对女儿的指责,邬慈倩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安排晚饭的菜色,还有其他家事儿,就是个尽职的女主人。终于在女儿第二声爆发后,才肯正视女儿,缓缓说道:“婉婉那孩子是听话,我也打心底喜欢 “那究竟是为什么?” 邬慈倩从容地在沙发上坐下,淡淡的说道:“她喜欢苏兴然,我很早就知道!你们这些小丫头的那点小九九以为瞒得了谁。我本不想管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但你哥既然选择了跟李曦在一起,我和你爸也很喜欢李曦,有些事儿该放下的就得放下!” “婉婉早就放下了,是你们不愿意放过她 “可是你哥哥放不下她!”说到激动处,邬慈倩略微有点失态,她调整了下呼吸,才接着说道:“这些年你哥哥一直揪着光远集团不放,吞并了光远旗下好几家子公司。起初我和你爸都没在意,只是偶尔劝两句。但你们当真以为光远几十年的基业是百搭?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远的一次反击就让我们苏氏月复背受敌。要不是李曦家帮忙,你哥哥这是要把我们家败光啊!” 苏眉笑越听越糊涂,可心里越听越凉,“这跟婉婉有什么关系?” 邬慈倩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们也是找人查了很久,才知道婉婉是梁家在外面的私生女 “不可能!”苏眉笑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原因,可是想着她对梁若伊的针对,原来并不是没由来的。 “我们起初不信,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连梁家人也未必全知道!” “好,可就算你们害怕婉婉没有死心断念,怕她跟苏兴然旧情复燃?你们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残忍的方法?”苏眉笑不明白向来慈祥的母亲怎么会变成这样,“妈,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笑笑,正因为她是你最要好的朋友,我们才对她好,你还不明白吗?” 听完母亲这句话,苏眉笑笑了,原来姜婉婉说的是真的,原来真的只是因为她的关系。 姜婉婉在派出所里看见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女人——王若华。 梁若伊看见王若华就像看见救世主一样扑过去,哭得稀里哗啦,“妈,这个疯女人打我,我要告她,我要她坐牢!坐一辈子牢!” 王若华一面心疼的哄着女儿,一面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姜婉婉。 “又是你这个没娘教的野孩子!” 姜婉婉冷笑着说道:“这位千金小姐知道的是有娘教,不知道还以为是后娘教出来的!” “你!”王若华被气得也不轻,但终究见过大场面,转头对着身后的男人说道:“陈律师,我要带我女儿去验伤,这里交给你!我倒要看看进了监狱这野丫头的这张嘴还有没有那么厉害!” “是!梁夫人!” 这位陈律师是卫城法律界响当当的人物,经他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威逼下,连派出所都不敢让姜婉婉保释,只能关进拘留室等待进一步的调查。 姜婉婉被带进三面都是墙的拘留室里,警察见她是个小姑娘,言谈中有几分同情,关上铁门前还问道:“你真的不用通知家里人?” 姜婉婉想都没想就回答:“我在这里没有家里人 警察叹了一口气,“你这情况本来也没那麽严重,倒霉就倒霉在遇上那胡搅蛮缠的律师 姜婉婉抱着腿坐在水泥砌的床上,“我这辈子倒霉的事儿多了,不差这一件。拘着吧,你们管饭就行 “啊?”警察叹了口气,被抓进来的女的他们见多了,还没见过像她这样的,“果真是个女汉纸!” ( 第33章榴莲口香糖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男人的手臂替姜婉婉挡下了这一劫,趁大汉们不备,拉上她的手臂就跑,“走!” 姜婉婉麻木地跟着他的脚步往前面跑,可没跑出多远却突然停下来,刚从险象环生中缓过神来的她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藏蓝色风衣的男人,凉薄地说了句,“苏兴然,你怎么会在这?” “现在是你该追究责任的时候吗?”眼见那些人就要追上来,苏兴然急了,眉眼一横,硬拉着她的手臂继续往前跑,“不想被人先jian后杀就赶紧跟我走!” 后面的人叫嚣着紧追不舍,他们一路狂奔,冷冽的北风在耳边呜呜呼啸,听久了,耳鸣声跟风声融为一体,分不出来。他们沿着无人的街道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能闻见海水的腥味,原来他们竟然漫无目的的跑到了海边。 漆黑一片的海面,分不清哪里海,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只有海浪声此起彼伏的存在,一浪翻过一浪。 姜婉婉一把甩开苏兴然还牢牢抓住的手,大口大口的喘气,冷风吹着被汗水湿透的衣服,身体微微的颤抖,声音比这风还要冷,“果然是兄妹情深!” “跟笑笑无关!”苏兴然站在姜婉婉身后一臂远的位置上重重地叹了口气,“票是顾天奕让李曦订的 所以是李曦告诉他的? 姜婉婉笑了,“原来某人是要秀恩爱啊!恭喜你啊,这么好的女朋友上哪找!”她抬脚向往沙滩深处走,才发现脚像陷在沙滩里,动弹不得。 苏兴然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尖锐的讽刺,慢慢从她的身后走到她的身前,上下打量地看了又看,模了模下巴,“嘴巴还这么厉害,看来那群流氓没占着便宜!” “哼,就他们?单挑的话,他们命-根-子早没了姜婉婉霸气地说完着,声音因为害怕而微微发紧,虽然也曾跟人打架,但像今天这样直面刀光的场面还是头一回,果然演习和实战的区别不是一丁半点。 昏暗的路灯下,苏兴然注视着她,良久,再开口时已没有刚才故作的那几分玩世不恭,而是多了份肃杀,“你应该知道是谁!” “呵,还能有谁!”姜婉婉的语调顿时变得更冷,“这次倒是挺聪明,选择在我回到洛香动手,找几个当地的地痞流氓,事成之后,正好推月兑是醉酒闹事儿,她们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你应该报警!” 苏兴然说着已经掏出手机来,“11”还差个“0”,姜婉婉不由分说抢过手机,“报警有用的话,社会早就和谐了!” 她总是有许多看似很有道理的歪理,苏兴然却知道真正的原因。 “你不想让他知道!”他嘴角露出几分笑意,“看来他在你这也不是很得宠!” “苏兴然,别自以为很了解我!”姜婉婉地啐了苏兴然一口,过了半响,她才慢慢开口,一字一句地说着,“当年你知道我身世,明里暗里处处为我打点着,年少不懂事儿的我是真感动,是真高兴,晚上做梦都会笑醒。可能是高兴过头了,所以才会……成语应该是乐极生悲!” 她从容地抬起头去看他,“你长得是真心帅,年少无知的我犯二也是情有可原的!” 眨眼,她笑了,笑得美丽却疏离,“不过说到底也多亏你,是你让我明白这个道理:坦白从宽,悲剧开端!” 许是站累了,姜婉婉慢慢地弯下腰,坐在冰凉的沙滩上,手撑在沙滩上,好像模到一摊黏糊糊的沙子,半响一滴温热的液体直接砸在她的手背上,海风盖不住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姜婉婉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苏兴然发射性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还是被她一把抓住,他倒吸一口气,不敢挣扎,因为她正好抓在刀口上。 风衣的袖子上拉开好大一个口子,血红色混在藏蓝色里果真不起眼。 “跟我走!” 姜婉婉拉上苏兴然离开海滩,朝前走,毫不客气地牵扯出的痛,苏兴然大声的鬼吼鬼叫。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她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被围攻也就罢了,偏偏来救美的不是骑士,偏要是这过气的王子。她开始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个无良的狗肉店老板,受了诅咒才会有这辈子这样被狗血泡坏的人生。 老天爷,你对我敢不敢再狗血一点? 海滩出去不远的地方有间小旅馆,还亮着灯,开着门。 苏兴然疼得冷汗直冒,还有心思调侃道:“我们这是要去开-房?” “有的话,我宁愿给你开间太平房!” 苏兴然的刀伤在客房光亮的灯光里看得清清楚楚,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姜婉婉拿着从老板那借来的剪刀,挑起伤口周边的一块布,快刀斩乱麻地剪开,她将一块干净的毛巾卷好递给他。 “干嘛?” “咬住!”她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一会儿疼死也不准给我发出丁点声音,别把警察招来!” 当双氧水淋下去的那一刹那,苏兴然疼得全身都在颤抖,眼冒金星,差点晕死过去。姜婉婉原以为自己会心疼,但这一刻,她想着的竟然是:如果换成宣嘉言,今晚狼狈的肯定不是他们,而是那群不知死活的地痞流氓。 半个小时后,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被包扎得近乎完美,姜婉婉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再看看疼得大汗淋漓,奄奄一息的苏兴然,心中难免升起一点感激。 “今晚的事儿,我欠你一句谢谢!” 不管她愿不愿意,领不领情,今天晚上,他的确救了她。 人可以无情,但不能冷血。 苏兴然从口中拿下那块差点被咬烂的毛巾,笑吟吟地说着半真半假的话:“接下来是要‘以身相许’的台词吗?” 姜婉婉毫不留情地在他的伤口上一掐,痛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姑女乃女乃我名花有主了,你要再敢乱调戏,信不信我废了你这只手?” 复杂只在苏兴然的脸上定格了半秒,他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一点机会都不会在留给他。他轻轻叹息一声,语气里透着一分惋惜,一分玩笑,好像还有一分决绝,“既然大家都有主了,那我就放心了!” “你几个意思?”姜婉婉手持剪刀,怒目相向,不客气地抖了他一脚,“苏兴然,我说你的小日子为免也过得太闲了?我说你就不能别管我的事儿吗?” “见死不救这种事儿我苏兴然干不出来!”苏兴然抿了抿漂亮的唇薄唇,然后说道,“关心就像抽烟,习惯这玩意儿得慢慢戒,给我点时间!” “苏兴然……”姜婉婉突然一笑,“我当多大点事儿呢!戒烟,又不是戒毒!我见过不少戒烟的病人,医生通常不会给他们开药,只是给他们一盒口香糖。行,我给你时间回家 抱着自己媳妇儿慢慢戒!” 戒烟和戒爱一样,注意力转移了,慢慢的总会戒掉。 苏兴然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响才想起来问,“宣嘉言是什么口味的口香糖?” “榴莲!” “为什么!” “香飘万里!” 他在她的眼中清楚的看见几分得意,和他从没见过的娇羞,看来她真的戒了。 顾天奕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看着电脑里闪过的一张张照片,脸上深深的笑意,正邪难分。 “在哪呢?” “船上!” “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这个点数还在床上!” “你丫儿的普通话是泰国老师教的吧!” 电话那头的宣嘉言在顾天奕的催眠下,脑海里果然闪过了几幅色彩斑斓的床-照,挺诱人。 “别告诉你不想!” 被猜中心思的宣嘉言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这边准备带兵出海训练 “你还真是不在家啊?怪不得出那么大的事儿你都不知道!”顾天奕轻松地点了点鼠标,“给你发过去了,看了别生气就行!” 新邮件跳出的几张照片,昏暗的路灯下姜婉婉牵着苏兴然的手走进一家海边的小旅馆,相片的质量不高,但该拍的都拍清楚了。宣嘉言对着照片,愣是眉心都没蹙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丫的不就是想报复她当初帮苏眉笑的事儿吗?省省心,爷不着你的道儿!” 顾天奕这人就很记仇,这辈子都忘不了当初为了公开关系,苏眉笑居然连自己的清白都不顾,把照片公布给杂志社,而这最大的帮凶,就是姜婉婉。此仇不报,非君子。 “嘿,可以啊,这没见几日这信任度建立的可是杠杠的了!还有啊,那几个流氓,我已经找人摆平了,梁若伊那边定是要惹上点麻烦” “谢谢!” “去,跟我还说这些!” 宣嘉言在姜婉婉面前不是没有威严,但更多时候,他总是纵着她,纵得顾天奕这位十年专业女乃女圭女圭的都看不过去了。 “你说你总这么纵着她,上回是蹲派出所,这回是被追杀,改明儿就该上房揭发了!” “瓦揭了我找一加强排再给盖上,多大点事儿!”宣嘉言心头忽的掠过姜婉婉笑得弯弯的眼角,垂了垂眼睛,貌似自言自语了一句:“这辈子能遇上一个自己真心想要纵着的女人,何其有幸?”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上班了,不开森,不开森啊! ( 第34章协助调查 卫城梁家园 “夫人,夫人……” 管家王妈急吼吼地一路跑进来,正准备出门的王若华不禁皱眉。 “什么事儿?” “门口来了两名警察,说是要找大小姐 “这大白天的谁找我呀?”时已至下午,梁若伊裹着睡袍从二楼下来,满脸睡眼惺忪,很是不耐烦的样子,“那小贱货的事儿不是说清楚了吗?还来干嘛?烦不烦啊?让他们等着!” 王若华的眉头越皱越紧,瞪了梁若伊一眼警告她住嘴,“王妈,先让他们进来!” 说一身运动打扮的梁赫铉手里抛着颗篮球从健身房窜出来,看都不看梁若伊一眼,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会儿有人摊上大事儿了!” “小铉,闭嘴!她是你姐,她遭事儿跟你有什么好?别没事儿在这瞎起哄!” 梁赫铉不痛不痒地耸耸肩,索性抱着篮球翘着二郎腿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ok,我闭嘴!”等看戏! 说到这对儿女,王若华就头疼,她一直很疼大女儿,偏生大女儿是个只会花钱不会挣钱的败家玩意儿。这小儿子很有能力,可自从丈夫死了以后,他就处处跟她对着干。 “梁赫铉,你别没事儿找事儿,信不信……” 梁若伊气冲冲地要找梁赫铉的茬,这时候警察来了,公事公办的严肃口吻问道:“请问哪位是梁若伊小姐?” 梁若伊一看来的不是上次那几个警察,瞬间胆缩,不自觉地往王若华背后躲,“我是,你们找我干嘛?” “锦都市洛香公安分局向我们通报了一起案件,其中,您涉嫌买凶伤人,请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这下梁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我……没有……”梁若伊要不是正好扶住楼梯扶手,早腿软趴地上了。 “她可以跟你们回去协助调查,但在我们律师来到之前,她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王若华面带微笑地搀住梁若伊,“我们要去梳洗下,请稍等!” “妈……” “闭嘴!”王若华低声呵斥住梁若伊即将决堤的泪水,“王妈,扶小姐上楼!” 梁赫铉脸上洗去玩世不恭的微笑,“伤者现在怎么样了?” “肇事者我们已经抓了,伤者受了刀伤,没伤及筋骨,并无大碍警察说这话的时候面带几分警惕,也许是不相信梁赫铉的缘故,“您是梁若伊……” “她的事儿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梁赫铉抱着球往外走,两边都是亲人,手心手背全是肉,虽然有是非有对错,但是他梁赫铉还不是圣人,自知做不出大义灭亲的壮举。 把梁若伊带回房间,王若华绷紧的脾气一下子爆发,“你想干嘛?谁让你找人动她的?” “妈……她上次打得我那么狼狈,我只是想教训下她,我有什么错?”梁若伊的死不认错的脾气跟王若华如出一辙,会怕,但更会推卸责任,“我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上次如果不是你执意要放她一马,这会儿她早在里面蹲着了,我至于这样吗?”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这是一个概念吗?”王若华真恨不得抽这个没脑子的女儿几个耳光,“上次那事儿就是我们死咬住不放,你认为上了法院就真能判得多重,顶多判个缓刑,她也就落个案底,你还真以为能整得死她? “就是落个案底,我看她以后还怎么横?” “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王若华越说越头疼,“顾天奕都出面了,你觉得我们的胜算有多少?况且这商场上谁敢不给顾天奕面子?” 气急了的王若华用手指狠狠地戳在梁若伊徒有一张脸蛋的脑袋瓜子上,“你以为找人在洛香办了她,整得跟意外似的就可以瞒天过海?我说你办事儿能不能用用脑子?跟你说了这事儿我自由分寸,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这下好了,人抓找了,把你也供出来了。买凶伤人,再狠一点,直接诉你个买凶杀人,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月兑得了身吗?” 王若华的分析让梁若伊犹如被一盆冷水在这大冬天里由头浇到脚,冷得全身直哆嗦,抱着王若华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妈,那……那我该怎么办?妈,我知道错了,我不想坐牢………” “行啦,别再嚎了!”王若华揉了揉刺刺作痛的太阳穴,“我王若华的女儿绝对不可能去坐牢!” “妈……”梁若伊哭得一抽一抽的,“你说姜婉婉那小贱人怎么就总跟我找茬呢?我也没招她惹她呀?” “哼!”王若华眼中露出几分厉色,“有些人天生就是有娘生没娘教的疯狗!” 第二天从小旅馆出来,姜婉婉没再让苏兴然跟着,打发他赶紧回家。 “你就不怕他们再回来?要不这样,今年你接上姥姥回卫城过年,也好有个照应!”苏兴然顿了顿语气,看着手臂上缠着的绷带,目露凶光,“我谅她们也不敢在卫城动手!” 昨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苏兴然想起来还后怕,如果那些人死心不息再回来,又或者她们再请了另一波人来,她们一老一少根本应付不了。 “我姥姥有多讨厌那座城市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她不肯,就是我也不可能带她过去!”姜婉婉没问过孔老太原因,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老人家心底对那座城市的抵触。 “再说,四转胡同那地方你还不知道?叫一声能能招出一加强班来!我能怕他们那帮孙子?就怕他们不敢来,来一个我灭一个!姑女乃女乃的地盘,闹呢?” 洛香虽然只是个经济不发达的边海小镇,但这里民风淳朴,想四转胡同那样的地方,住得人很杂,但邻里之间的感情却认真,一家有事百家忙,也许这就是孔老太不愿离开那里的缘故吧! 苏兴然张嘴还想说什么,被姜婉婉直接堵回去,“你甭废话了,赶紧回去吧!就你这样儿,还想戒烟?戒烟除了要有强大的心理建设和意志力,还有个最重要的方法,就是远离香烟!” 因为远离他,所以她终于放下了? “这里有些东西……不准推,不是给你买的,别自作多情!姥姥身子弱,这些东西对她身体好,你要真孝顺就拿回去!别矫情这这些!”苏兴然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抬了抬手,原本想抱抱她,最后只是落在发梢上,挠了挠她长及耳后的学生头,“我走了,你跟姥姥在家好好的!” “去去去,回去就回去,什么走不走的?”姜婉婉一把拍掉发顶上的手,一只手拽紧手里的沉甸甸的袋子,“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的!” 回到四转胡同,院门难得的上了锁,姜婉婉从背包里倒腾了半天愣是没找着钥匙,许是经历一夜惊魂未定后,累了,她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手托着下巴,掏出手机看着上头空荡荡的屏幕,心里也是空荡荡的。 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呢? 可这个时间他万一 在练兵呢? 打通了他要问起昨晚为什么没给他打电话呢? 已经很久没这么纠结了,她手机不停地敲着自己的脑门,“姜婉婉啊姜婉婉,你再这么矫情,这么纠结,信不信我抽你?撒谎这我玩意儿只有傻瓜才不会!”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姜婉婉吓得手一哆嗦,还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手机就给直接撂底下,忙捡起来,已经挂断了。 “姜婉婉,你的手是猪蹄吗?”她拿着手机,懊恼地抽自己的手,“就你这笨手笨脚的,以后剪脐带,保不准剪到什么重要部位上去!” 手机又响了,能这么锲而不舍的,不用看来电,她也知道是谁。这回只一声就接起来,嘴角笑的高高的,眉眼笑得弯弯的,“喂!” “这回接得倒挺快!刚才怎么回事儿?脑门装门柱上了?” 刚才拿下猝不及防的被挂断,宣嘉言没由来的心底发慌,明明知道会没事儿,但关心则乱,理智控制不住心慌。 “嗯,是榴莲砸脑门上了!” 幸福的发晕。 “呃?这季节哪来的榴莲?” “榴莲在心中,就一年四季都有榴莲,懂吗?” 握着卫星电话的宣嘉言对着电话那头无厘头跳月兑的思维笑出声来,笑声砸在此起彼伏的海浪里,更欢月兑了。 “回到家了?” “嗯,刚到家!” 讲完,姜婉婉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舌头咬掉,不是让你撒谎吗?有你这样把实话当谎话撒的吗? “你不是今早凌晨的火车?” 虽然知道她不会对自己说昨晚的事儿,但宣嘉言还是抱了那一点点希望。 “嗯,火车晚点了!每年春运总这样,烦人!” 宣嘉言抬手看了看表,晚点了6个小时?不够他选择信了。 “你呢?今年过年也要出海吗?” “不用,我带兵训练,三天后回去,别太想我!” “哦,好吧,那就不想了呗!” 明知道她是逗他玩的,他还真是笑了,“你这丫头,少气我一次会少块肉吗?” 姜婉婉心虚地好像在这话里听出了一语双关的调调,竟然紧张得逻辑大乱,“你欠我一顿饺子!” 谁说只有抽烟会上瘾?吃饺子也会。 “姥姥在家吗?身体还好?” “嗯,挺好的,不过这会儿跟水伯拍拖去了,不在家!” 姜婉婉这谎话说得越来越顺溜,得意忘形的时候竟没发现院门开了。 “唉哟!” “怎么了?” “脑门被木瓢给砸了!不跟你说,我得赶紧逃命了 没来得及挂电话,宣嘉言清楚的听见话筒里传来的热闹声。 “姜婉婉,你这倒霉孩子又在这败坏我名声?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天上本,累,倒头睡了一觉才起来码文,应该来得及算日更! ( 第35章 探亲 “老佛爷饶命啊……” 水伯才踏进院门,就看见姜婉婉跪双手捏住耳朵,跪地求饶的苦情戏码,有点意外,看了孔老太一眼,了然。(思路客.) “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水伯嬉皮笑脸地想上去八卦,被孔老太太恶狠狠的一记目光瞪得灰溜溜地直往厨房里窜,端了张椅子,默默地飘过。 “说,不是昨晚的火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孔老太太舒服地坐在那张椅子上。 姜婉婉抬头望了望灰白的天空,一脸无辜地说道:“不晚啊,天还没黑呢!” “还敢贫?” 厨房的窗户探出个脑袋来,“你姥姥等了你一宿……” “老佛爷饶命啊,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姜婉婉这厢才夸张的作揖叩拜,突然抬头,“嗯?姥姥,水伯怎麽知道你等了我一宿?难不成你们……” 水伯忙跳出来澄清,“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卖豆花经过看见的!” 孔老太太差点被气得背过去。这是解释吗?有谁会大晚上卖豆花,这根本是纯心要毁她的节奏啊! 姜婉婉看见孔老太太不说话,不敢再造次,默默地爬过来,乖巧地蹲在她腿边,安静地给她按腿,“姥姥别气了,再气就不漂亮了。要不我给您说个笑话呗……从前有个穷书生交了个女朋友,他发现女朋友对他越来越冷淡,怀疑她新欢了。后来他发现有一个年轻的医生正在追求他的女朋友。他不舍得跟女朋友分手,他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希望可以挽回这段感情。经过长久的思考以后,他决定以后每天送她一颗苹果。你说说为什么呢?” 孔老太太从椅子上站起来,很淡定地用她标准的英式口音落了句英文:“oneapy,keepthedoctoraay!” “啊?你听过啊?”姜婉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老太太,您这么潮,您孙女知道吗?” “小姑娘,你那么笨,你姥姥知道吗?” 姜婉婉咬住拇指装智障,“应该不知道,拜托您千万别告诉我姥姥!” 孔老太太差点没笑喷。 姜婉婉趴在椅子上,看着越发蹒跚的背影,笑不出来。去年这时候还能中气十足地吼上几嗓子,拿着扫帚满院子的追杀她,可刚才,她发现姥姥握着木瓢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留不住时光,留不住人。 晚饭后,水伯端着一碗冰糖燕窝递给孔老太太,她一看直皱眉,“这天价口水哪来的?”转过头瞪着正在削苹果的孙女,“你被钱咬了?” “一看就不是我的风格姜婉婉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过来,“苏兴然的一番心意,你要不愿意吃,倒了便是!埋汰我干嘛使的?” “倒了?我才没那麽败家!”孔老太太拿起勺子吃了几口,“我以为你跟他彻底拜了呢?害我还收了人家好些东西,这倒好,敢情我成收两家彩礼的人了 “什么人家东西?”姜婉婉没听明白,“你还敢收了谁家的东西?” “不就是……”孔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外边传来敲门声,“喏,又来了!” “小孙?” 姜婉婉去开门,就看见小孙提着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东西不多,但应有尽有。 “都是些什么?大包小包的?” “没什么,就是些日用品,还有米面、青菜、猪肉……”小孙管家样儿地轻点着东西,“还有些年货,还有这个……孔老太太的药 “都是他让你往这送的?” “嗯,首长说了,老太太一个人住着,买这些不方便,让我过来搭把手!”小孙憨憨地实话实说,“小姜医生,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嗯!”姜婉婉低头看着这一地的东西,心里百感交集,说不上来是感动,还是复杂。 “老水,你说究竟是这燕窝好还是这银耳好?”孔老太太拿了一朵银耳在手里掂量着。 水伯接过孔老太跑过来的银耳,笑得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几分,“要我说,药用效果差不了多少。不过要说好,还是这些柴米油盐来得实在!” 姜婉婉一边忙不迭地把东西整进柜子里,一边气哄哄地说道:“孔老太太,你怎么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小心我去纪委举报你!” “你就拉倒吧,纪委多少大事儿管不过来,哪还管得了我们小老百姓嫁女的事儿!” “哦,就这么些东西,你就把孙女给嫁啦?这也太儿戏了!”姜婉婉脸上气鼓鼓的,心里乐呵极了。 “嗯?不然呢?”孔老太太损得很不客气,“这些个柴米油盐还不够?那些个鲍参翅肚我还看不上。老人家三高,吃不得那些!” “那也不能这么省啊!”姜婉婉把两条新鲜排骨提在手里,“好歹也得加两斤五花肉嘛,不然这些够谁吃?喂鸟呢?” “鸟不吃肉,吃米!” 姜婉婉,“……………” “唉哟,这怎么还有个榴莲啊?”水伯捏着鼻子提这个被报纸成成包裹住的物体走进来,“我说什么味儿?这小子上哪去弄的榴莲?” “给我!”姜婉婉结果榴莲,把报纸一层一层的剥开,乐得眉笑颜开,“这可是顶级的猫山王!” 水伯躲得远远的,“猫山王?猫shi王还差不多!” 夜风清凉,弯月高挂在天上,姜婉婉坐在院子里,一手里握着榴莲,吃得不亦乐乎,一手拿着电话。金黄色的榴莲吃在嘴里,口口留香,甜沁人心脾,甜丝丝的味道直往心里钻。 “喂,那么晚还不睡?” “甜得睡不着!怎么想起来买榴莲!” “你今天下午不是说想吃榴莲?” 宣嘉言当然不会知道某女口中的榴莲其实是自己。 “首长,我过两天能不能去部队看探亲?” “这个可以有!”宣嘉言躺在甲板上,看着海上的满天繁星,突然觉得她如果此刻就在身边,恐怕又该高兴坏了。“只是这探亲可不好空着手来,你得花心思想想给我带点什么礼物 “这个……要不我把榴莲皮给你留着?” “也成,你这丫头总不让人省心,以后这东西就拿来当搓衣板跪了 “…………”姜婉婉这下知道什么叫搬起榴莲砸自己的脚,“首长,我错了!” 宣嘉言忍住狂笑的冲动,“两天后我派车去接你!别迟到,不然让你跪榴莲!” 两天后,姜婉婉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乎开来,一个小时后,她把刚煮好的香喷喷的鸡汤盛进保温壶里,把自己满意的大作放进袋子里,哼着小曲正要出门,手机响了。她高兴得没顾得上看,拿起来就接,“喂,别催了,我认得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笑声,“是啊,那条路你走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认得?” “王若华!”姜婉婉的神经瞬间绷紧,放下保温壶,把厨房的门窗全关牢了,冷冷地问道,“你有何贵干?” “小伊被抓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 姜婉婉笑了,“笑话,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她倒是也有今天!我还当梁家大小姐有多大能耐呢!” 其实姜婉婉压根儿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她脑中快速地想了一遍,估模着是应该是苏兴然出的手。 “哼,孩子有没有能耐得看看她爹妈是谁?像你这种小野种想要兴风作浪,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点!” 姜婉婉从来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何况这次她还是有备而来,“你想跟我谈条件?” “条件?姜婉婉你也配?你有什么筹码跟我谈条件?”王若华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和讽刺,“别忘了你母亲……如果顾天奕不撤销控诉,我可不保证我会对你母亲做出什么事儿来。你知道地,在那种地方,只要有钱,我有一万个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姜婉婉的手死死攥成拳头,不长的指甲几乎钻进肉里,“王若华,你要拿自己女儿的前途来赌?你输得起吗?” “姜婉婉,你输得起吗?”姜婉婉的冷静不得不叫王若华佩服,她不过比梁若伊大了还不到一岁,可强大的气场和自信却是梁若伊是十年都追不上的脚步,只可惜她这次的对手是她王若华,“我输了,不过是让小伊进去蹲几个月,我有钱自然能把她弄出来。至于你母亲……我可不保证她们会怎么对她!打不定,骂不定……” “那就等你女儿进去了你再来找我谈!”姜婉婉直接打断王若华的话,“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黄毛丫头?别忘了,我可是被你吓大的!” 挂上电话的姜婉婉从墙上一直滑坐到地上,冰凉的瓷砖不如她的心来的冰冷。 宣嘉言在部队大院里等了好久,都没见姜婉婉的身影,他隐约预感着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 “首长,你别着急,可能是……” “有事耽搁了,我知道!”宣嘉言不耐烦地打算小孙安慰的话,“我真应该坚持让你去接她!” 为什么每次每个人安慰他的话都是同样的台词?为什么每次这些话都要用在她事情上?为什么每次离开他的视线她就会出状况? “首长,要不我带人去找找吧!” “不用!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宣嘉言稳坐在警卫室的椅子上,“她从来守信,就是不守时!” 直到傍晚时分,渐渐看见个瘦高的身影踏着夕阳的余晖朝着他越走越近,慢慢清晰。 待走近了一看,就是那张乐呵呵的笑容,朝他伸出一只手,“首长,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你罚我吧!” 宣嘉言低头看了看这张白净中带着微红的手掌,不咸不淡地问:“榴莲皮带了没?” “带了!” “回去跪着!” 姜婉婉扬了扬手里的保温壶,“煮成汤,怕是跪不了了 ( 第36章 门禁 “啊?!”姜婉婉扬了扬手里的保温壶,“都在这里,怕是跪不了了 “姜婉婉!”宣嘉言冷而平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后面却无话,只是静静地牵着她。背光而站的他,夕阳的光打在他白色军装上,泛出一层淡淡的粉色,乍看下像淡淡的火光。相较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身橄榄绿,这身白色更适合他,帅得一塌糊涂。 姜婉婉看得两眼发直,“首长,你那么帅,你媳妇儿知道吗?” 宣嘉言没有笑,没说话,那双鹰眼微微眯着,明明没有表情,可她偏就觉得摄人心魄,生平第一次有了冷汗涔涔的感觉。 不愧是兵王,不好忽悠哦! “要不,你罚我………”姜婉婉话还没说完,宣嘉言忽然毫不犹豫的转身,温暖的大手将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两条大长腿走得飞快。她小跑步地跟着,走得吃力,耷拉着头没有多说一句。 很累,对着他笑的时候,用甜蜜掩住所有委屈。 当他们一路走回到军官宿舍时,已是夜幕降临。海军基地内的夜晚,一切归为沉寂。一栋栋营房亮起昏黄的灯光,风吹得棕榈树沙沙作响,跟不远处的海浪声混在一起,浑然天成。 “咔嚓”一声,宣嘉言打开三楼的一道木门,开门时候,手还牵着。 姜婉婉毫不客气地跨步进来,大大咧咧地四处参观,无奈某人还不撒手,低头看了看,灿然一笑,“首长,敢不敢给我参观参观?” 这一笑,宣嘉言才愣了一下,感情有人要查岗,求之不得!他松手的时候还不忘做了个“有请”的动作。转眼,姜婉婉就像月兑缰的野马在房子里乱窜,40平米简简单单的一居室,除了客厅就是卧室和浴室,简单得还不如她卫城那套。可就是这40平米的房子,她来来回回地翻看了好几遍,每一个缝隙都恨不得扒开来看。 泰山稳坐的宣嘉言也终于忍不住了,“你找什么?” “找女人!” 宣嘉言挑了挑眉,可她明明看的是抽屉,“这里只有男人!” “男人更不行!”姜婉婉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沙发上的男人,“我宁愿输给给女人,也绝不接受小三是个男人 宣嘉言被气得脸抽抽,不敢再往下接。 十五分钟过去后,姜婉婉很生气地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这什么地方,怎么连口锅都没有?” 敢情这小女人要给他做饭吃?宣嘉言脸上笑意渐浓,走过去才,从她身侧,窗台前的储物柜里翻出个小小的电磁炉,笑吟吟地说道:“看来有人饿了,饿出火来!” 姜婉婉撅着嘴一把抢过炉和锅,“早点拿出来不就没事了吗?” 宣嘉言很无辜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锅,最后憋出一句话来,“小丫头,你这么不讲理,你老公知道吗?” “我首长知道!” 这话宣嘉言听着比什么都舒服,刚才蓄满的怒火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这小丫头哄人的功夫跟打架的功夫一样厉害,能以暴制暴,也能以柔克刚。 说这话,姜婉婉打开保温壶的盖子,皱着眉把冷得已经结油的汤倒进锅里,接上电,盖上盖子,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里好像能听见海浪声。 “外面是哪里?” “基地的海训场!”此刻,宣嘉言就站在姜婉婉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为他做饭的背影,心底一阵暖,一阵惊。走上前从背后轻轻环上她纤细的腰,“今天去哪了?” 她突然微微僵直的背脊没能逃过他敏锐的感官。 “后来去了趟锦都表姨家,送点东西过去,一来一回才耽搁了一点时间姜婉婉停下手中搅动的勺子,从他的臂弯中转身,“首长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没有生气!”宣嘉言别过头,躲开她在他脸上试图捏来捏去、使坏的手,叹了一口气,声音轻柔又温和,“下回有事儿记得来个电话,总想这样不打招呼的乱跑,我差点没让人去搜城!” “不带这样的,温柔攻势什么最讨厌了!”许是没见过这样的宣嘉言,让向来遇强则爆,遇弱则软的姜婉婉一下子手足无措,毫无反击之力,败下阵来。她的头颓败地磕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软磨硬泡的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首长,你还是罚我点什么吧,你这样吊着,我的小心脏受不了 她那不长不短的头发在他胸口的地方不停的厮磨着,细细软软的发丝像狗尾巴草,一下一下地在他心上挠着,痒痒的,却舒服得让人眷恋,嘴角的线条更加柔和,“我哪敢罚你?就这样宠着我的老心脏都受不了,让你怨恨上我,能有我什么好?” 果然还是苦肉计有效,听着姜婉婉眉笑颜开,“嗯?首长开窍咯!” “是不是你们这些小姑娘就喜欢折腾大叔?” “萝莉配大叔,绝配……等等……”姜婉婉好像听出什么端倪来,转眼揪住他胸口的军装,“说!除了我还有哪个小姑娘折腾过你?” “怎么生气了呢?”宣嘉言笑得万分舒心,“以前到没觉得你这么稀罕我呀!好事儿,好事儿!” “谁说我不稀罕了!”姜婉婉揪紧他的军装目露凶光,“我喜欢的我自然稀罕,如果谁要敢稀罕我稀罕的,我就让她变成这世上没人稀罕的稀罕!” “几日不见,语文困难户会说相声了?”调侃这,宣嘉言勾着嘴角把她在怀里懒得紧紧的,“放心,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能折腾我的小姑娘 姜婉婉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仰头鼻尖正好蹭到他性-感的下巴,这样的位置,任她眉头皱得再紧他也看不见。 这辈子,不管是否出于自愿,她总在折腾她最在乎的人。 “嗯!好香啊!”宣嘉言推了推赖在身上的人,“在不关火,可要变榴莲干锅鸡了 停火揭开锅盖,香喷喷的白汽扑面而来,鸡汤的味道温馨是家的味道。姜婉婉用勺子将鸡汤上黄橙橙的油一层层地撇开,细心得真像是个家庭主妇,看得宣嘉言心里暖洋洋的。 “快,尝尝,可好喝了!”姜婉婉把去了油的汤递过去,满心期待地盯着宣嘉喝下去,“怎么样?怎么样?好喝吗?” 榴莲的淡淡的香甜融在鸡汤里,少了油腻,喝在嘴里甜得像蜜。 “嗯,甜!太甜!” “甜?怎么会?我有没放糖!”姜婉婉伸了一只手指沾了点汤放在嘴里吮-吸,“没有啊,味道很……” 她话音未落,宣嘉言已经堂而皇之地狠狠吻上来。姜婉婉丝丝毫不躲,任由他的气息席卷下来。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紧。他把嘴里鸡汤的香味一并全部带进了她的嘴里,霸道的就好像刚才的气还没消。急切寻到她的小舌,吸-吮住,吸得她舌根直发疼。 宣嘉言把她困在与桌子之间,她无力地要往后仰,他的手好像就在那等着,把她按着往他身上紧紧贴住。他另一只手一抬,她整个人竟然坐到刚才煮汤的桌子上,炉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挪开了。惊呼间,姜婉婉唯有抬手紧紧将他搂住,挺着身体挨着他,不断磨-蹭。鸡汤的香味在他们唇齿之间流转,果然是甜的。 甜如蜜的两个人忘乎所以的缠绵,忘了身后还大开的窗帘,忘了身处单身军官宿舍。 眼见姜婉婉身上的毛衣被卷到颈项,电话铃声响了,惊醒激烈交-缠的灵魂。唇齿分开的时候,安静的空气里有一个像是红酒木塞被拔开是发出的声音。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她还游魂一般挂在他身上,艳红的双颊,嘴唇湿亮红肿,双臂吊在他脖子上,坐在桌子上的她双腿正像蛇一样缠着他。 “婉儿妞儿,是你的手机在响!” “嗯?”姜婉婉还在平复呼吸,像是被吻傻了,愣头愣脑地盯着喘着粗-气,他眼中明明翻滚着跟她一样的颜色,凭什么他的脑子还能那么清醒?不公平! 宣嘉言见她久久没有反应,只好自己动手从她的包里捞出手机来递给她,上面闪烁的名字让姜婉婉一下就醒了。 “喂!………” 姜婉婉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那边传来老太天震耳欲聋的暴怒声,“姜婉婉,你敢夜不归宿试试!” “您老人家消消气,我这就回去,乖,我一定在门禁前回家!” 挂上电话,姜婉婉嘟着嘴用手指使坏地在他胸口上划圈圈,“我得回去了 “你们家什么时候多了个门禁?我怎么不知道?”难得的约会,就这么被打扰了,是长辈宣嘉言不好发作,可什么什么不满让他情绪难免波动。 “姜家家规,12点前要回家,不准婚前xing行为!”姜婉婉用手指推了推身前这个如大山一般推不动的男人,“我已经违反了其中一条,可不能再违反另一条 宣嘉言慢慢放手让她下来,脸色从不满到愧疚,缓和了不少,“你那天怎么不说?我……” “此家规只在洛香有效!”姜婉婉不知道姜家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板的家规,她也从来没当一回事儿,不过是哄老人家开心罢了。 宣嘉言刚才还满心愧疚,这会儿只能为她的阳奉阴违哭笑不得,“姥姥知道你的双重标准吗?” ( 第41章 狼狈为奸 “一群废物!”王若华气得全身都在抖,“怪不得那死丫头这般有恃无恐!” “来来来,别生气,气多了长皱纹可就不漂亮了!”男人半抱半搂着王若华在沙发上坐下来,“要我说直接找家报纸公布得了 “ben,你以为我不想啊?”王若华越说越气,“要不是当年被梁远光这个该死的发现小伊的身世,我会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早灭了这不要脸的小-贱-货 当年梁远光成为第一批平-反回城参加高考的大学生,成绩、样貌、能力……样样出类拔萃,被推荐到商务部实习,一眼就被当时的商务部部长、王若华的父亲王渠成看上,带在身边委以重任。没过几年,赶上下海潮,梁远光辞职下海经商,凭着这几年打拼累积下来的实力,和王家的帮助成立了光远集团,成为卫城最早的一批有为企业家。 “你说老头子当年看上他什么,农村里出来的穷书生,一脸穷酸样,要不是当时怀着小伊,我会嫁给他?他会有后来的飞黄腾达?”说起往事,王若华就来气,“人死就死了,还留了这个拖油瓶子的破烂货给我收拾,梁远光,你对我真是有情有义啊!” 当年王若华怀着初恋情人的孩子,没办法的情况下才委屈自己,顺从了父亲的安排嫁给还是个小科员的梁远光。 “他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杂碎,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是要心疼的!”赵本成执起王若华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一路沿着手臂吻上去,眼见就要埋进敞开的衬衫领子里,“别说这些不开心的,我们来做些开心的事儿,我保证一定让你开心!” “说正事儿,你别废话行不行?”王若华闪开,把赵本成连人带嘴推开,她现在没心情跟他调-情,“你帮我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出这口恶气啊!” 王若华花了好多钱,跑了很多关系才勉强把梁若伊从看守所里保释出来,想起女儿被关了几天出来,哭得稀里哗啦且消瘦的脸,她就恨不得把将姜婉婉碎尸万段。 赵本成翻身泄气地摊在沙发上,“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你那死鬼老公那么精,临死还不忘在律师那留一手。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他念在你给他们梁家生了个儿子的份上也不能这么狠啊!” 梁远光是意外身亡,王若华原本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可以拿到光远集团的继承权,没想到梁远光早早的就在律师那里立好了遗嘱,成立光远基金,在姜婉婉没有成家前,谁都无权行使继承权。如果真相曝光,将会立即取消小伊和赫铉的继承权,光远集团全数财产将捐给慈善机构。 “这该死的,临死前还想着那个死丫头,就算他不顾小伊,赫铉总是他亲生的吧!每次想到这,我就恨不能碾死那死丫头说到姜婉婉,王若华每次都气得咬牙启齿。 赵本成不痛不痒地说道:“他还算不错了,没把钱全部留给那私生女!” 王若华怒了,一把拍在赵本成的脸上,“你这叫什么话?你以为他不想留吗?是孔家那死老太婆嫌弃他的钱臭不领情说到姜家的女人,她冷哼了一声,“都tmd装清高,真那么有骨气当年别来投靠梁家啊?” “乖,别激动!咱们不说这这些讨人嫌的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帮小伊拜托官司。你放心,你女儿就是我女儿,我还能不心疼她?”赵本成坐直起来把王若华从新搂回怀里,又再上下其手起来。 “你有办法倒是赶紧说啊,你这是要急死我呀!”王若华一门心思全扑在女儿身上,全然不顾赵本成的手偷-偷-模-模地正一颗一颗额地玩-弄她衬衫上的扣子。 “你跟宣夫人不是大学同窗吗?宣夫人也见过小伊,这种女孩子家闹别扭的事儿,也就宣家一句话的事儿就能大事化小 “去!”王若华伸手去拍赵本成的手,“我说你脑子被精-虫吃糊涂了吧,这种事儿能让沈如知道吗?哪家婆婆希望招这么个儿媳妇进门。还指着你给我想办法,尽给我添乱,滚滚滚!” 王若华生气地把赵本成往一边推,也不过就是半推半就罢了。 “别生气啊!一计不成我还有一计!”赵本成锲而不舍地又在爬上来,刚才被王若华自己拍掉的扣子,这回整个山峰裹在黑色蕾-丝文-胸-里显山露水,他手指正好一下一下地沿着蕾-丝边慢慢游走,“老妈不行不是还有儿子吗?你怎么把你最心仪的乘龙快婿给忘了?” “你是说宣嘉言?”王若华不是没想过这号人物,只是没什么把握,“他能帮我们?” “说你傻你还真傻呀?”赵本成往王若华身上又凑近几分,吐着热气贴上去,“当初那小丫头进去的时候是谁来找你帮的忙?你当年卖了洪剑那么大的人情,他好意思不还你?而且据我所知洪剑就是他带出来的兵,要是他找有关部门说两句话,小伊事儿不就结了?” 王若华若有所思地听着,一个劲儿的点头,被赵本成这么一剖析,她心里总算是有了底,事情也算是有了眉目。 赵本成见王若华眉心终于从紧绷到松懈,他的手就更加放肆起来,托着文-胸往上推,最后索性把王若华整个骑-在身下,压在沙发上。 “我替你解决了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啊?主人?” 王若华嘴角斜斜地笑着,抬手抚着身-上男人壮硕的胸-肌,狂野地一把拉-开衬衫的扣子,修长保养得很好的手窜进去,“小-狼-狗想要点什么奖励呢?事情要是解决,我自由大赏!” “小-狼-狗也得先尝尝前菜……汪汪……”赵本成低头吻上王若华的娇俏的锁骨。 年过四十的王若华保养得很好,风韵犹存,身材匀称,胸-部-傲-人,再加上她本就是个天生不安分的女人,眼角眉梢总流露着风骚,身边的小-狼-狗一个接一个。直到梁远光去世后,她就更加肆无忌惮,而赵本成是留在她身边最久的一个,也是年纪最长的一个。 赵本成三十七岁,经济学海龟,面容俊秀、身材挺拔,既有年轻小伙儿的年轻力壮,又有成熟男人的熟练技巧,而且巧言令色,很讨王若华欢心,不仅在生活上能满足王若华,在光远也是王若华的心月复大臣,左膀右臂,所以他在王若华身边一呆就是两年。 这会儿,赵本成埋头逗-弄得王若华芳心大悦,叫声连连,“这里是办公室,你好歹……嗯……赶紧的……一会儿我还得开会……” “这时候你还能想着开会……”赵本成将王若华的套裙拉高,坏笑的低头,用嘴将她的丝-袜一点点扯烂,“看你这回还怎么去开会?汪……” 王若华开心舒坦地靠在沙发里,仰头笑着,“就你最会来事儿!” 当沙发上交-缠的两个人一发不可收拾,即将进入主题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突然推开…… “妈……”梁若伊两手抬着,目光锁住沙发上衣衫凌乱的两个人,脸刷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们……” 王若华忙推开身上的赵本成,忙乱地拉好胸-衣和衬衫,拉下裙子遮住内-裤不翼而飞的腿,尴尬地整着头发,“你这孩子。怎么进来也不敲门,哪里学的规矩?” 赵本成把东西放好,拉上拉链,翻身轻松惬意地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的扣子,抬手很稀松平常地跟梁若伊打着招呼,“嗨!” 蹬着高跟鞋的王若华一脚踹在他腿上,“还坐在这干嘛?还不快滚!” “是的,女王陛下!”赵本成衣衫整齐地起身,还不忘执起王若华的手,绅士一吻。 他走时经过梁若伊身边,梁若伊忙低下头,转身嫌弃地避开。 “咳……你怎么来?”王若华没想过会被女儿撞破,不自在地绞着耳边的头发,“不是让你这段时间呆在家里少出门吗?” “妈,你跟他什么关系?”梁若伊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你们……” 二十多岁的梁若伊怎么会不明白刚才这里发生的事儿,空气里还残留qingyu的气息。 “什么什么关系?这是你该问的吗?”王若华心虚地避开女儿的问题,“你到底来这什么事?” “我……我想上街shopping……想跟朋友去喝下午茶,我下个月还要去巴黎看时装周……”梁若伊不想管别的事儿,只想赶紧结束这被束缚的生活,“我不想再去公安局报道了,妈……我都快被朋友们笑死了……” “闭嘴!”王若华厉声轻喝,被看了半调子的火还在烧着,脾气自然就更大了,“你还有脸在这闹?要不是因为你自己的愚蠢,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吗?要么回家,要么回看守所里蹲着 梁若伊气得一跺脚,拐着包包,蹬着高跟鞋愤愤地离开。 “回来!” “干嘛?”梁若伊不情愿地转头,“我回家里蹲着,您还不满意吗?” “今天的事别跟你弟说,不然有你好看!” “不就是养小-狼-狗吗?多大点事儿?”梁若伊转身,心情好了许多,“我要g牌最新限量版!” “你敢要挟你老娘?” “你可以不买,不过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告诉你那优秀得像朵花似的宝贝儿子 王若华暴着青筋大吼,“滚!” 年二十八那天,宣嘉言正陪着姜婉婉在超市里置办年货,挤在这人山人海的地方,手机响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是洪剑,他多半猜出了些事儿来。寻了个安静的角落才把电话接起来。 “喂!” “哥,梁家找上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主角出现得比较少,写了点往事,交代了些梁爸爸的情节,还有那碎节操的情节,大家不是都想我虐那渣母女吗?这就是铺垫! 不难猜,但我保证很解恨! 有爱卿希望男二复辟,卷土重来,现在做个投票,男二逆袭党来投票啦!!!! ( 第42章 叔叔 “哥,梁家找上我了!” “先吊着他们宣嘉言眼眉轻挑,眼神笃定,手指漫不经心地在货架上滑过,仿佛一切尽如他所料,“告诉奕子事儿走慢点,有什么过了年再说 “啊?哥,我没听明白!”洪剑很意外,听着宣嘉言的语气是要放过她们的节奏?“对敌人心慈手软可不是您老人家的范儿啊!” “心软吗?”宣嘉言的眼里,虽是笑的,却蕴着冬日寒凉,声音懒懒的,“三儿,行军打仗最忌操之过急,一刀下去给敌人的只会是解月兑 挂上电话,远在卫城的洪剑闻到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你在这干嘛?”姜婉婉推着购物车调皮地轻轻撞了撞在某人瘦窄结实的tun-部上,就是想来个小小的恶作剧,没想到真成了。有点洋洋得意,一脸坏笑地看着他,“兵王叔叔,你的警觉性也太低了!” “是吗?”宣嘉言眼底闪过一丝笑,速度之快,拐过来就把她扣在怀里,声音低低地道,“等着猎物自动上钩的猎人才是好猎人!” 他这话当然有别的意思,只是姜婉婉没听出暗喻那层。 “聪明的猎人,你怎么跑这来了?”姜婉婉挑了挑眉,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猎物跑丢了,聪明的猎人就不怕找不到回家的路吗?” 好混乱的逻辑,旁人要听出满脸汗,偏偏宣嘉言就听得特别舒心,他的小姑娘就是这样愣愣傻傻,头脑不清才是真正开始的她。 “聪明的猎人除了得有耐心,还得有信心,相信我的小猎物会来找上门来的他的头低下来,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她娇俏的鼻子就近在唇边,张嘴就想咬-上-去,她头往后仰避开他的预谋,笑得娇俏可人。 “猎人叔叔,你可不能这么懒哦……”穿着平底鞋的她跟他凑成传说中的最萌身高,她要稍稍踮起脚,才能靠近他的脸庞,气息呵在他的脸颊上,“守株待兔的猎人会饿死的!” 他身上的肌肉越绷越紧,隔着厚厚的冬衣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今天还就有这么一只笨笨的兔子装枪口上了 说着,宣嘉言扣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更贴近几分,原本好好的话,顿时让姜婉婉感受到枪杆子的力量,脸刷的红得能滴出血来。 按着狗血剧情的对白这时候她就应该娇羞地抱紧自己的领口,紧张兮兮地叫一句,“你要干嘛?这可是在外面!” 是的,姜婉婉的确这么说了,演得七情上脸,可接下来的味道全变了,她的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嘴唇,慢慢地伸出舌-头轻tian他的唇角。 宣嘉言原本想着回去再跟她算账,但这会儿必须要让她知道明目张胆挑衅的下场。他搂着主动和难得乖顺的的小姑娘,反客为主,双唇已经自然而然地就朝她的嘴唇压上去。拥-吻愈-加-热-烈,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将她抵-在货架上, 这个购物巷子四下无人,是个偏僻的死角,正好适合像他们这样浓情蜜意的恋人。 “唔!”他的就变得那么猝急,姜婉婉被吻得开始有点头晕,可是她就不舍得离开,跟他纠缠在一起,那吻由浅变深,慢慢彻骨,至死方休的意味。 直到最后,他们听见有个小姑娘的声音。 “妈妈,妈妈,他们在做什么!”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赶紧走!真是的,教坏小孩!” 他们终于停下来。 宣嘉言高大的身-体将她护在怀里,一只手臂扶住货架,挡住接吻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忘情相拥的恋人,至少没让人看见他们的脸。 姜婉婉窝在他怀里,明明差点缺氧窒息,还不忘调侃某人,“叔叔不乖,教坏小孩哦!” 宣嘉言搂在腰上的手死掐着她的痒痒肉,非逼着她求饶才肯放手。用额头抵着她的,沙哑地说,“小兔子要回窝了吗?” 姜婉婉的手环住他的脖颈,对著他点点头,笑岔气的她无力地赖在他身上,憋出软糯的女圭女圭音,“叔叔,带我回家!” 他笑了,笑得如沐春风。 下一秒姜婉婉从他的身上跳开,恢复平日里大大咧咧女**丝的模样,“艾玛,太渗人了,首长,你就不想吐吗?” “还好!”某人镇定自若地推上购物车还在笑,“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不是吐着吐着就怀孕了吗?” “…………” 某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姜婉婉没有看见,因为她一蹦一跳地已经走在前面,穿着毛衣牛仔裤平底鞋的她看起来还真就是个孩子。 “叔叔,我饿了!” “回家给你做饭吃!今天给你做泰国菜!” “好啊!”一听有好吃的,姜婉婉就来劲儿,“泰国菜吃了不会变人妖吧!” 正挑着配料的宣嘉言手一震,“会变成人妖他妈!” 在收银台的时候心情倍儿好的姜婉婉没消停,东张西望的,突然看见边上的好东西眼睛发亮。她弯腰拿起一盒杜蕾斯从某人面前晃过,声音不收地说道,“叔叔,要不要买这个?还有草莓味的!可惜没有榴莲味的!” 这下好了,引来边上众人围观。 宣嘉言觉得别人看她就像个高中没毕业的学生,看他则就是传说中的怪蜀黍,就差没报警把他带走。这回他所有的光辉形象尽毁,庆幸自己这趟出来没穿军装,不然制-服-诱-惑+幼-齿-少-女,口味这么重传扬出去,他还有何脸面见江东父老? 再后来,姜婉婉坚持在公共场合管某人叫“叔叔”,理由是叫“首长”太招摇。 “叫‘老公’岂不更低调?” “那哪成啊,都把你叫‘老’咯!” 少帅脸上三条线,第一次听说老公比叔叔老。 “叔叔,拜拜!” 坐在车里顺路来接人的何成祥听到那声“叔叔”,差点没憋出内伤来。 宣嘉言泰然自若地坐在车里,看着边上憋得脸都扭曲的男人,凉凉地说了句,“想笑就笑吧!” 何成祥趴在车上笑得那叫一个夸张,气都喘不过来,“叔叔……老大……你……你……有这么老……那啥的时候也这么……叫……吗?你们这口味也……太重了……” 宣嘉言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媳妇儿管你叫‘爸爸’,你们家口味好像更重些……” 重拳出击,正中要害,何成祥果然没敢再笑,他怎么就忘了这位是有仇必报的撒旦。 “我们怎么一样?我媳妇儿是随孩子叫的 “我媳妇儿是随你媳妇儿的孩子这么叫的,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敢有问题吗? 宣嘉言满意地收到何成祥嘴上拉链的动作,转了话锋,直切今日主题,“让你查的东西带来了?” “找人跟了一个多星期,收获丰盛何成祥不敢怠慢,屁颠屁颠地连忙掏出块平板电脑递过去,“你小子够贼的,怎么就知道里面有猫腻?” “豪门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烂糟事儿,尤其当家的还是个女人宣嘉言手指一下下滑过电脑屏幕,上面的画面越看越令他满意,“武则天能养男宠,王若华就能养小狼狗。女人yin-dang起来比男人还乱!” “你打算怎么做?听说你打算放过梁若伊?” “很意外?”宣嘉言的手指停在一个画面上,没有再换,手指在上面轻快的敲着,微微勾起的唇边,深邃凉薄的眼底浮现起一层浅浅的蓝色火焰,“好戏还没开锣,戏码太少了怎么过瘾?” 火温度在500c以下呈暗黑色,升到700c时,火焰变为紫红色,再上升到800-900c后,火焰由红变黄,1200c时,火焰发亮,逐渐变白,继续升到接近3000c后,呈白热化,相当于灯泡钨丝发亮的温度,如果超过3000c,火焰由白转蓝,古有“炉火纯青”的**,所以蓝色火焰是燃烧温度的最高阶段。 好熟悉的光芒,明亮妖孽,何成祥追忆起上一次看见某人眼中的蓝色火焰已经是三年前,在那片鲜红的大海上…… 那天无边无际的海上烈日当空,万里无云,一艘渔船渺小地行驶在海天一色间。带着墨镜,身穿黑色作战t恤的宣嘉言悠闲地靠坐在船尾的护栏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那就是传说中的火蓝匕首。如果不是看见船尾上吊着的人,还以为他在晒着日光浴。 那人被吊在距离海面只有不到三米的地方,痛苦的呼喊声淹没在风浪里,任凭他怎么求饶也阻止不了船正朝着某个特定的海域缓慢驶去。 抢占渔船的海盗被打死的打死,抓捕的抓捕,人质也已经全部被解救,转移到护航舰艇上。此时这船上就只剩下宣嘉言,和帮他掌舵的何成祥。 “祥子,船太快了!” 何成祥伸出头来,翻了个白眼,“老大,我连发动机都关了,现在顺风,已经是漂的速度了 “嗯!” “到了!” 宣嘉言挑了挑眉,看了看天,再看了看海,声音懒懒的,“就停在这,把帆给我撤了,让他再吊一会儿 两个小时后,宣嘉言仰头看了看头顶炙热如火的太阳,懒懒的声音再度响起,“把他拉上来!” 在七月如火的烈日下晒了两个小时的人,严重月兑水,差点成了人干,爆裂的嘴唇别说呼喊,动都无力。当他看见宣嘉言,整个人身上一震,眼中充满了恐慌,撑着最后的力气还想逃跑 宣嘉言也没有拦着,握着那把匕首走过来,抓住他的左脚脚踝,匕首轻轻一拉,伤口不深不浅,要不了性命,血一滴一滴的流得很慢。他抬起那个人重新抛向大海, “help……please……don’t……please……”那人语无伦次的呼喊声最后还是淹没在风里浪里 宣嘉言坐在船边,看着那一滴一滴鲜红的鲜血落进蔚蓝色的大海里,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 第43章 搅局搅出花 宣嘉言坐在船边,冷眼看着那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液落进蔚蓝色的大海里,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百度搜索更新更快) “help……please……” “救你?”宣嘉言笑了,是冰点的笑容,“你像坐牢啊?是啊,荷兰的监狱那么舒坦,进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这片海域每年的五到七月虎鲨成群结队地出来觅食,以肉为食的虎鲨是嗅觉动物,血腥的味道是他们深深迷恋的味道。果然十几分钟后,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虎鲨汇集在渔船下面,长着血盆大口跃跃欲试地往上跳。那人在还在垂死挣扎,试图躲开虎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最后,为首的那只虎鲨奋力往上一跃,扯落那人的一条腿,重新重新落回大海里。 被扯开的大口子,鲜血血喷般地往海里落去,把这群饥饿的虎鲨逼得更加疯狂。 生生被吞掉一条腿的人痛不欲生,高喊道:“killme………please……killme……” 宣嘉言一脚踩在船延边的栏杆上,探出半个身子去看,“杀了你?不不不,你的确会死,但我不会杀了你,底下的这群朋友可就说不准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被浩瀚海洋吞噬的惨叫声,那人另一只腿往上直到腰部也被虎鲨吞噬而去……紧接着是胸部以下……然后就是头颅以下……,叫声从哭喊到惨烈再到悄无声息的时候,揽胜上仅剩下被高悬的双臂和头颅,那张脸停留在最后痛苦的扭曲上,眼睛睁得大大的,闭不上。血一直往下滴,虎鲨还不愿散去。 最后,宣嘉言用那把火蓝匕首隔断缆绳,残肢落进大海里,被虎鲨分抢不剩,那鲜红的颜色也一并被蓝色的海水吞噬得悄无踪迹,这血腥暴力的一切终于在夕阳下落幕。 “返航!” 年三十那天欢乐的姜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跨进院门的梁赫铉屁颠屁颠的先去给老太太请安,就差没跪下了,“姥姥新年好,祝您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唉哟,小铉来啦!”孔老太一直不知道梁赫铉就是梁家的小儿子,全当这个长得有模有样的小伙子是姜婉婉的追求者,对他的态度也不错,“这大过年的怎么不回家,跑这干嘛来了呀?” “姥姥,我家人不好过年,没您这喜气!我这不是来您这沾喜气来了吗?”在家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梁大少爷到这来就热别的勤快,帮着老太太分着碗筷,“还是您这好,热闹,这才是个家!” 正端着饺子进来的姜婉婉先是被屋里祖慈孙孝的景象为之一振,随即对着梁赫铉不过是一记冷眼,“你来干嘛?我这小老百姓家可没有余粮,供不起你这大少爷。赶紧哪来的回哪去!” “婉儿,怎么说话呢?”孔老太拍了姜婉婉一把,“过门都是客,有你这么把客人往外轰的道理吗?小铉,别理她,今天姥姥做主,你就在咱们家过年,啊!” “姥姥,我才不舍得跟她计较呢!打是情骂是爱嘛!对吧!” “疼在心里用脚踹,我今天踹不死你!” 姜婉婉抬腿就给了嬉皮笑脸的梁赫铉毫不客气的一脚蹬,把对王若华和梁若伊的气全撒在他身上,所以这一脚踢得不轻。 “啧……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 孔老太瞪了姜婉婉一眼,真生气了,伸手要去扶梁赫铉。 “姥姥,我没事儿!你别怪她,她是太久没见我了!”死皮赖脸惯的梁赫铉麻溜地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全不在意,嘴上不收,还敢伸手去捻姜婉婉盘子里的饺子,仰头就往嘴里送,“嗯,好吃,太好吃了,亲爱的,你的厨艺又进步咯 “滚!这是给你吃的吗?” 水伯进来正巧听见这句,愣在那,看着梁赫铉,再紧张地看了看厨房的方向,低声在孔老太耳边说道,“怎么?又换一个?又遇上啦?咱们家婉婉挺有行情啊!” “去!什么‘咱们家’,明明就是我家孔老太推开水伯,瞧见孙女这么抢手,心里自然得意,“小丫头随我,人见人爱!” 姜婉婉瞪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孔老太一眼,“孔老太太,你别忘了自己已经收了两家彩礼,难不成还想收第三家?你这是卖孙女的节奏吗?” “卖,难得有人肯吃亏,多便宜我都卖!” 姜婉婉气疯了,这每回家里有年轻男生来,她的地位就低进尘里,孔老太非要把她嫁出去的着急样儿演得还真是入木三分,她自愧不如,败下阵来。 谁说青出于蓝的,明明就是退潮,后浪被前浪埋汰死! “梁赫铉,你给我出来!” 姜婉婉粗鲁地揪住梁赫铉的领子,拉着就出了院子,孔老太想跟出来看热闹,被吼了回去,“谁也不准出来,否则别怪我大开杀戒!” 听见屋里闹腾,宣嘉言洗了把手正说要去看看,这手在围裙上水都没蹭干,就看见姜婉婉恶狠狠地拉这个男人从屋里出来,咋一看以为是苏兴然,他心噔了一下,看清楚梁赫铉那张夸张鬼吼的怪脸,他放下心来,索性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等着看戏。 “这是唱得哪一出啊?三娘教子吗?” 姜婉婉瞧见宣嘉言风淡云轻的笑脸,心有些紧,可还不等她开口,被那妖孽抢在前头来乱。 “哟,姐……” “闭嘴!”梁赫铉“夫”字是被姜婉婉一个铁砂掌排在后脑勺上,硬生生拍得吞回去。她低声厉色道,“你缺心眼啊?你再敢提个‘姐’字试试!” 姜婉婉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让孔老太太听见大过年的心里难受。 她扯着梁赫铉走到宣嘉言面前,宣嘉言从没见过气焰如此低落的女汉子,挑了挑眉,没说话,满心欢喜地等着她的开场白。 “内什么……”姜婉婉被他这么一看,伶牙俐齿一秒钟变结巴,“不是我让他来的!” “对对对……不是,绝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闭嘴!”姜婉婉断定,梁赫铉绝对是故意来黑她的。 屋子里爬窗台看热闹的俩老顽童正兴奋的交头接耳。 孔老太太兴奋地问,“会不会打起来?” 水伯一盆冷水浇灭唯恐天下不乱的火花,“没戏!“ “为什么?” “别看小铉手长脚长的,他可不是的对手!”水伯说着说着还指手画脚,“你看看,这气场,差太多了!阿兵哥完胜!” “是啊!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孔老太太捂着下巴在水伯的指点下看得若有所思,“小铉站在阿言面前还真是矮那么一截啊,跟苏兴然没法比,都是帅哥,区别咋就那么大捏!” “这回主要是看咱们婉婉站那边!” “那必须是阿言啊!” “你怎麽知道?” “因为我收了他们家彩礼!” 水伯没敢翻白眼,只敢了然于心的点头,果然是亲疏有别。 这会儿一直沉默的宣嘉言慢条斯理地去解围裙,俩老顽童这下兴奋了,“要打了要打了!” 很煞风景的是剧情一直卡在解围裙的动作上……纠结! “怎么回事儿?”水伯看得好心急,“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嗯…是我刚才偷偷动了手脚!”孔老太太缩了缩脑袋,尴尬的说,“我这不是想说给他和婉儿制造点小俩口的小情调嘛!” 这招虽然很老套,但聪明的姜婉婉上钩了。她绕到宣嘉言身后,试图帮忙解绳子,“我来我来……嗯?首长,你这结怎么打的?都打死了呢!” 宣嘉言知道是老太太的有意安排,没吭声,他也等着现在这场面,她在他身后,暧-昧得来尽是甜蜜。 “内什么……你们先忙,我回避一下!”梁赫铉不会告诉别人,他是被某人强大的气场给逼退的,还好自己是他的假情敌,不然要想苏兴然那样……光用想的,梁赫铉就走得比跑得快。 “这结实在打不开!”姜婉婉费了好大劲儿都没能打开,她一气之下,“你等着,我去拿剪刀!” 人还没走出去,就被扯回来,“嘭”的一声厨房门也顺带着被关上。 “什么情况?怎么把门给关了?” “风吹的吧!”水伯尴尬地挠挠头,“也好,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什么非礼勿视?”搅事儿的老太太又起杠子,水伯也没能既是按住,“这年夜饭还吃不吃的啦!” “姥姥,咱们吃饭,咱们吃饭去!”在院子里被梁赫铉堵回来,还故意坏心的扬声道,“把她最爱的饺子一个不剩!” 姜婉婉这下急了,“他要吃了我的饺子,你倒是赶紧让开呀!” 宣嘉言像座大山似的堵在门口,“把你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再走!” “什么话?”姜婉婉一心扑在那一大桌子菜上,饿得有点来脾气了,头脑也不好使。 “比如,说说他为什么今天会来……”宣嘉言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脸上表情微弱的变化,“又比如,说说你跟梁公子的关系……” “内什么……他不是……”不知道是不是饿的,还是害怕,姜婉婉再次结巴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跟苏兴然不一样!”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紧张,宣嘉言心情却是大好,“我可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他逼近了几步,她紧张,但不敢退,屏住呼吸等着他往下说,“我知道觉得你不会喜欢这种小男生……” 姜婉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仰起头把眼睛笑成弯月,又开始使绝招,讨好地挂在他身上,“是啊,我只喜欢像你这样的老男人,大叔……” “嗯?”宣嘉言好像听到那句等了好久的话,喜庆地扬了扬眉,搂住她就不肯放,“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什么……谁喜欢谁?嗯?” “那你挺好了啊……”姜婉婉趴在他身上,他的兴奋感染了她,“小兔子喜欢老猎人,小姑娘喜欢阿兵叔,女神喜欢少帅……” ( 第44章 抢男人 姜婉婉心跳得飞快,好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两人紧紧相依的胸-膛,清楚的感受得到他此刻的心也在飞快有力的跳跃,第一次他的心跳比她的还要急促。滚-烫的热度从他那边传过来,让她无处可逃。 就在她奄奄一息,几乎要窒息的前一刻,宣嘉言终于是放开,他低头看着她殷红的唇色,眸子又暗。她连忙把头低下,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婉儿,乖,再说一遍……”宣嘉言俯身下来,在她的脖颈上落下一个吻,轻轻的,如同羽毛拂过。 “小兔子喜欢老猎人,小姑娘喜欢阿兵叔,女神喜欢少帅……”姜婉婉仰起头,语气坚定,眼神中没有半点躲闪。 宣嘉言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正流连在她雪-白颈-间,笑得意味深长,“你确定是女神不是女神经?” “亲爱的,姥姥叫你回家吃年夜饭”门外不怕死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室缱绻的春-色。 姜婉婉一把把门打开,就看见梁赫铉挂着招牌笑容站在桂花树下耍贱,原本气炸的她突然就变了面孔,带着妩媚动人的微笑走上去单臂勾住他的脖子,温柔地奔着耳朵靠上去,嘴里却低声的咬牙切齿,“小样儿,姐玩不死你!”松手,就像啥也没发生似的,走得溜溜顺,“走,吃饭去!” 全身僵住的梁赫铉惊悚地看着门边正看着自己淡淡微笑的男人,后怕地咽了咽口水,想笑,再没笑出来。眼看着他朝自己越走越近,梁赫铉有种转身逃走的冲动。某人只是抬手,梁赫铉吓得一哆嗦,可那只握枪的手却只是不轻不重地落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走,吃饭去!”这语气跟上面那位简直如出一辙。 吃饭?这顿饭梁赫铉哪里吃得下? 饭桌上,姜婉婉巧笑聘婷、温柔体贴地频频给他夹菜,“吃啊,这大老远跑来,得吃饱点才是!” 听在梁赫铉耳朵里是另外一番意思,“最后的晚餐!” 要命的是从头到尾某人都只是淡淡的微笑,不吭声,不阻止,甚至目光不曾从梁赫铉这边饶过,那种背脊凉飕飕的感觉让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杀人于无形。 关上房门,就剩下他们俩人时,最后饱受折磨的梁赫铉终于给她跪了,“姐,绕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哦,知道错了?”姜婉婉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皮,眼角都不给他,有种莫名的冷艳,“说吧,你这趟为什么来的?” 梁赫铉原以为姜婉婉是想惩罚他故意给他们添乱,原来她是一早知道他来的目的,这女人有时候睿智得吓人,像父亲。 “怎么?开不了口?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姜婉婉扔了个橘子过去,被他稳稳接住,“我替你说!你是想求我放了梁若伊!明告诉你,不可能!” 姜婉婉一句话把全部的事情都堵了! “姜婉婉,放过她,就当还当初她们放过你的人情!一人一次,全当扯平!” 就在昨天,检察院已正式批捕,年后起诉,这样一来梁若伊就要在看守所里度过这个春节。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梁赫铉的难处又有谁懂? “哦?是吗?扯平?”姜婉婉努了努嘴,撂下话起身要走“那你跟苏兴然说去,敢情现在告她的又不是我!跟我有毛关系?” “姜婉婉,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梁赫铉有点艰难的开口,“看在……” “别把死人抬出来!他要活着会由着她们找人来砍我?”姜婉婉丝毫不想听见那个称呼,那个已经去世,她却从没叫过“父亲”的男人,“在我这人情牌、苦情牌……没用,我冷血是出了名的。你哪来的回哪去!” 梁远光下葬那天,她在人群都散去后,才出现,冷眼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梁赫铉摊了摊手,深呼吸,脸上再看不见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眼中透着几分沉稳老练“那好,咱们不讲人情,谈生意!” 姜婉婉笑了,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嘲讽,“果然是亲姐弟,就是不一样哈!” “你知道我的难处!”不是万不得已,梁赫铉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人这一生能选择的东西很多,唯独亲人不行!” 姜婉婉低着头安静地将手里的橘子皮一点一点的掰碎,“好,我可以帮你!” “你的条件!” 她是苏兴然教出来的孩子,不会白白吃亏,而且是那么大的哑巴亏。 “一下没想起来,先欠着吧姜婉婉潇洒的耸耸肩,“反正你是未来光远集团的掌舵人,你越强大我今后的筹码越多 别人欠我的总好过我欠别人的! “谢谢!对不起!”梁赫铉哽了哽声音,“姐!” 姜婉婉离开的脚步定了定,“滚!滚回你姐身边!少在这埋汰我,当不起!” 这天晚上,梁赫铉走了,姜婉婉在家实在呆不住,非要出去走走,宣嘉言拧不过她,给她裹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衣服才肯放她出门。走在冷风萧瑟的海堤上,她冷得恨不得缩进他的臂弯里。 “这么冷出来干嘛?”宣嘉言把她往怀里拢了拢,“回去吧!” “早着呢!待会儿会有人在这放烟火,可漂亮了!” 今年除夕正赶上寒流来袭,洛香冷得彻骨,临近零点钟声敲响的这会儿,寒冷的海堤上果然还是聚集了不少来放烟火的人,放眼看去都是爹妈带着孩子,一家人和乐融融,这才是今晚上该有的气氛。 边上一位父亲正在教个小女孩玩仙女散花,当烟花点燃的那一刻,透过五颜六色的火光,看见小女孩高兴得连蹦带跳,火光在她手中雀跃的舞动。 姜婉婉就这么看着,看得走不动道,“叔叔,你喜欢过年吗?” “没什么喜不喜欢,部队里头没这些!” 宣嘉言已经很多年没在地方过年了,放鞭炮、放烟花、守岁……这些老传统他都快忘了。 “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宣嘉言的声音听上去很不友善,声音冷进骨子里,“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你们单独呆一块儿 “你吃醋啦?”姜婉婉从口袋里伸出手掐着某人刚毅的脸蛋,焰火里笑出两弯明月,“你吃醋的样子怎么能这么帅!” “你话题可以转得再高明点吗?”宣嘉言揪过那两只冰凉的手放在唇边呵气,“不爱说就别说,天那么冷,回家,别折腾了!” “不,我就要在这看烟花!”姜婉婉很少这样,像个撒泼耍赖的小孩儿,“叔叔,看完眼花再回去呗!” 宣嘉言叹气,敞开自己的大衣把她整整裹住,搂在怀里,声音低哑:“你除了会折腾我,还会点别的吗?” 长长的大衣将两个人裹成一体,站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个人。 “真挺冷的!”姜婉婉往他暖暖的羊绒衫上钻了钻,静了一会儿,闷闷的说,“宣嘉言,我告诉你个秘密吧!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你不吃醋了,好吗?” “嗯!”宣嘉言闭着眼睛,声音里没有情绪,心里无奈,终于肯说了,小丫头,我还当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说。“所以……你想给梁若伊求情?” 姜婉婉愣了一下,心赫然好像松了,不知如何启齿的话,他总能云淡风轻地替她说完。虽然他从没说起过这件事儿,但她知道除了苏兴然,他是最想梁家万劫不复的人。 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恨不得她们坐一辈子牢,跟我有毛关系!”姜婉婉也曾以为自己天性凉薄,也曾以为自己铁石心肠,“但我没得选!” “那就跟我说说你的没得选,嗯?”尽管宣嘉言早知道这层关系,他却只想从她嘴里听到事情的全部,从没想过逼她,多久他都能等,等她愿意说。 “故事很狗血,请自备塑料袋!”姜婉婉本想宽宽气氛,嬉皮笑脸的抬头,头顶上的男人安静地看着她,仰望中,她看见的却是心疼。 “有个农村小姑娘12岁那年去到卫城那座大城市,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高过8层的楼房,别人告诉她那栋高高房子顶上住着的男人是她父亲。父女第一次见面……她忘了,后来她开始住校,第二次第三次见面她也都忘了,只记得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对她还算不错,好吃好住、供书教学一样不落,就是太忙了,他们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再后来,他死了。有个打扮得很漂亮的女人来找她,那是她父亲的妻子………” 故事说到这的时候,姜婉婉顿住,他抱着她,越听牙关咬得越紧,“不想说就不说了,你想我放过她就放过她吧!” 姜婉婉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故事总要有结尾,有点耐心行吗?” 她的笑脸落在他的眼中是那么刺心挠肺,有些话真不该问,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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