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林侠盗》 楔子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到海滩释压,惆怅的心情好像一下子被海风吹走了。我漫无边际的赤脚走在沙滩上,海浪翻滚着扑到了我身上,迅疾又快速地退了回去。 我打了一趔趄,随后退的海水向深海处爬去;随即又被翻滚而来的浪头冲回了原地,亦被回cháo带回大海深处,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一步一步向深处而去。 “乍步仔,亚哈噢吾换切朗,鲁讨死啊!” 一串苍老有力地雷州音符穿透了我的耳膜,惊醒了梦魇中的我,激灵打一冷颤,迅速爬回海滩高处,一坐在地上大喘气。 回头一看,一双慈目正盯着我看呢,看打扮像是刚打鱼回来的一个老渔民,左手提着被长草穿腮的三条海鱼,右手捏着一本黄尘乱飞的土黄sè线装破书,正往下掉渣呢。 “谢谢您,老伯!没事,我只想凉快一下,没想到却癔症了。您老刚出海回来吗?” “哦,元来是个碍地人呐,鲁傻肥吆,惊死不。猫衣戏鲁赏不开呢,元来是丫么一回事。”老伯用上了夹生的官话回应我。 “老伯,您老出海还有闲工夫看书呢,”我看着老人手中的书没话找话。 “哦,鲁讲丫个啊,休息车大炮时捡到的吆,”老伯扬着破书温和的说。 “老伯,您老让我看下行不?”“好的,给鲁吆。” 我接过破书,稍稍一动,黄sè纸粉就往下飞落,我小心地翻了翻,边翻边说道:“嗯……,原来是一本南宋人写的笔记呀,时间好久了呀,怪不得烂的不成样了。” “南宋人?猫人都是南宋后人啦。丫个是度一小岛上的岩洞里发现的,好像有几本呐,上面的全浪了,下面的也全变成黄泥了吆,”老人指着我手里的书说道。 “哎呀,太可惜啦,也不知都是些什么古籍呀?” “乍步仔,鲁讲咪迷吆?”老人没听懂我的话问道。 “我说那些烂掉的不知是些啥书?” “沙书?鲁不讲是浪笔记么。也怪啊哦,古代人也记笔记啊。” 我歉意的笑了笑,“呵呵,老伯,您老把这本书卖给我好吗?” “送给鲁好的啦。末看懂,猫衣戏沙宝呢,元来是一本坡化切浪,拿回去也是烧火的啦。” “呵呵,这书对我有用,看过之后我就知道书主人是干什么的了,”我边说边往老人手里塞了200元钱,不等老头儿说话,赶忙逃也似的回到了宾馆。 湿热的海风从窗户吹进来,让人更加热不难耐。我翻着那本破书津津有味地啃着,被书中的情节深深吸引住了…… 在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史上,说起强盗贼寇,于世人眼中,历来莫不是该遭千刀万剐的歹人,都背负着极坏的恶名。孰不闻“盗不盗,非常盗”,“盗亦有道,盗不力盗”之言。 自古以来,朝臣天子、士农工商,在那三百六十行里,由上到下,哪一处没有丧尽天良、瞒天过海、行jiān使诈的贼子,大盗窃国,中盗窃候,小盗窃金。 说起那真正在绿林打家劫舍,做分赃聚义勾当的,也不乏英雄豪杰,习惯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业,却非旁门左道可比。 卸岭力士——这个封建帝王始皇帝暗地里派遣的打着强盗旗号强掘六国王室龙脉陵墓的军队,经过一千多年的演变,真的变成了一种不同于一般打家劫舍的盗匪的绿林好汉。在距今八、九百多年前的宋、辽、夏、金、元时期,绿林道中声名最显著的,莫过于卸岭群盗。 残卷记录的几代盗墓贼即为那时期的几个卸岭之辈,他们是一些极端的民族主义者,对华夏一族的传承很是重视,对危害到大宋政权的国家,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几辈人手持卸岭甲率领群贼在异族国家挖掘破坏夷族龙脉,卸岭倒斗、掘墓发冢的秘闻和诛杀或利用汉jiān的事迹,倘若说将出来,那些惊心动魄,诡异万分的遭遇,实不逊于模金校尉的事迹。 我轻轻地合上了残卷,眼前慢慢出现了一幅画面:南宋理宗淳佑元年(公元1241年),在南海一个不知名的荒岛上,一个宋人在一岩洞前奋笔疾书,不知写着什么。 他身穿一件以六幅素纱拼制而成的白sè圆领单衫和一合档白sè单筒裤;足蹬白sè软底快靴;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头发胡乱绾个道士髻,上插一竹簪,用长白绸扎着,那绸带随风一起一伏的飘扬。 他们被元帝国监国拖雷的金鹰护卫追杀,一路躲到了这个荒岛上,为了众弟兄的xing命,宝匕也永远地留在了大海深处,他回想着一切,思绪也飘向了他的太师祖…… 一、 云台观老道 古诗有云: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在公元1047年,也就是北宋仁宗庆历六年九月十二,一轮明月高挂中天,清冷的月华洒在一片银装饰界,十分耀目。 一个身穿羊皮坎肩,头戴翻毛皮帽,足蹬抓山虎快靴的少年正紧跟在自己的影子后面在雪地上赶路,近尺厚的积雪被挤压得咯吱咯吱作响。 站在雪谷两边星星落落的杨柳树摇着头,树枝条好像随着他的行进步伐轻轻地摆动着,枝梢相互击打着拍子为他送行。看到这一切,他心想着,自己并不孤独,至少还有影子陪着他前进。身后,yin风裹着雪尘乱滚,他却当做没有看见。 他有着荣耀的家世,身为世家子弟,将门之后的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后却成了绿林好汉。 他身材修长,猿臂鸳肩,体型高大显得并不那么雄壮魁梧,身负大背囊,手提一杆黑油油的齐眉大铁棍,让人一看便知是身手矫捷勇悍型的年轻人,十七八岁年纪,却显得沧桑成熟,眉宇间杀气腾腾,这正是极具危险xing的年龄段。 他从华山一路北行到延州府,再西行至羊牧隆城东的好水川,三个月来,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天一黑,不但蠢贼大肆活动,豺狼虎豹也四处猎食。这条山谷是处绝地,四处有不干净的东西出现,小爷我得加倍小心点了。”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随手稳了稳身后的大背囊,又紧了紧腰带,杆棒已挪到了称手处。 他一路所行的官道皆在峻岭崇山中盘旋,经过不少峡谷,都是车辆不能掉头、步步生险的隘路,经常有强盗劫路,高山险路自古以来就是绿林好汉出没的地方嘛。 为了找寻父亲尸骨,报仇雪恨,一路行来,遇鬼杀鬼,遇魔降魔,已被他挑去了几处绿林强盗的山寨,他却没有乱杀,只是教训了一顿就把他们给放了。现在到了西夏国国境内,他只能昼伏夜行,避免碰上党项人,徒惹麻烦。 由于他生就一双鬼眼,自幼多灾。六岁时,母亲抛下他魂归地府之后,他随着父亲在军营中受苦。 在大宋仁宗宝元二年(公元1039年),他十岁的时候,西夏兵犯边,对马匹有着绝对依赖心理的党项人是无法忽视六盘山这一天然牧场的。 有着“黄土高原上的绿sè明珠”之称的六盘山,不仅是良好的军马场,更是进可攻取长安乃至中原地区,退可守卫自己的疆域。六盘山地区因而成了宋、夏对峙的前沿,西夏便将自己的战略扩张的棋子落在了六盘山地区。 他父亲随韩琦、范仲淹安抚使迎战西夏,把他送到了华山云台观,拜在了华山老祖希夷门下,跟褚玄老道学艺。 八年来,师父褚玄老道教他读书识字,并亲自传授武艺,和他相依为命。他不知吃了多少苦,才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十八般武艺样样jing通,兵策阵法烂熟于胸,周易数理信手可拈。 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他自信将来可以指挥千军万马,驰骋疆场,忠心报国。 三个月前的一天,他正在研习阵法,闭目参道的师父突然睁开双眼,手指拈了几下颤声说道:“岳儿,你,你……,”又长叹了一口气“唉!“ 他大惊失sè,惶恐地问师父怎么了,八十多岁的褚玄老道看着惴惴不安的他,又叹了一口气说:“唉……,孩子,你父亲怕是没了。“ 老道内丹已成,他清楚老道的手段,知是所言非虚,老道的话犹如天雷奔顶,震得他一倒坐在了地上,瞪着双眼,浑身乱颤,半晌才哭出声来。 老头儿看着和自己相依为命八年的他,心痛地劝他说:“孩子,起来吧,人死难复生,你父亲也是为了社稷而没的;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中亡啊。” “朝廷昏庸无能,主上懦弱,听信谗言,累死千军!我高遵岳必屠尽西夏狗,不报此仇,死不瞑目!”他狠声说道。 老头儿看了他一会,轻声说道:“孩子,你错了,当今天子可不是个糊涂人哪,是个明君啊,文有包龙图,武有狄枢密。我们吃败仗的原因主要是太宗皇帝当年造成的呀。” 小遵岳看着仙风道骨的老师父不知所以然,只听那老仙长又接着说道:“当年太宗皇帝要不是贪大喜功,yu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想成为千古一帝,指挥不当,怕死逃阵,损失了我大宋百万jing锐呀,这深深动摇了我朝根基,以至于几十年来都不能恢复元气。若不然,以区区弹丸之地,敢与我战耶?再者,太宗皇帝要是采用了国舅李继隆将军的战策,消灭了李继迁、李德明父子,哪有此祸。” “师父,你不是以前说过,太宗皇帝是个战阵名家吗?怎么百万人也打不过契丹人呢?我们在汉唐时期,我大汉民族何曾如此窝囊过呢!” “孩子,这不一样啊。汉唐两朝,我们汉人天朝对付的是胡人部族,而今我大宋是在跟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在作战啊。一个部族的力量跟一个国家的国力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啊。” 老道停了一下,看了看观外又继续接着说道:“我们华夏之地自古以来没有好马,现有的马匹不及胡人骏骥的十分之一呀。现而今我大宋和西夏国的战争,一定程度上是牧场的争夺,我们缺少良好的牧场,导致我大宋的养马业很不景气。当年的太宗皇帝文治武功还能过得去,他发明推演的步兵方阵阵法确实克制了辽人铁骑的冲杀,有效的阻挡了辽兵的侵略,这是不世奇功啊!要不然,天下苍生又处于水火之中了。” “我们大宋不还是战败了吗?”小遵岳噙着泪嘟囔着说道。 “那是因为太宗皇帝不是个帅才呀!做主帅的哪能轻身涉险呢,他的黄罗伞盖给了敌将耶律休哥可乘之机,岂有不败之理呢;他要是能沉住气,稍微坚持一下,继续用方阵合围孤军深入的耶律休哥,历史可能要改写的啦。” 老道颓然地说着,像是慢慢的回忆着往事,喃喃着:“故人已去,历历在目啊!苍天不佑我大宋啊!” 少年人低头沉思不语间,老道看看云台观外天空中的几片黑云,苦涩的摇了摇头对他说:“时辰到了,真是天意难违啊!贫道试图改变你的命运,却是镜花水月呀!徒儿哪徒儿,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下山去寻你父亲的骨骸去吧。” “师父,徒儿是不是又犯错了。我舍不得你!我不想离开你!”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还是下山去吧,记住,遇险莫回头,快下山去吧。你将来的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好自为之吧。下山以后不许跟人提说你是华山老祖希夷门下的弟子,我老道褚玄的徒弟。我不会再见你了,你来了也找不到我。我前面所给你讲的有些话,你闲暇时去细细体味吧,也许你能从中悟到不少有用的东西,可帮你度过几次难关。” 老道说着掏出两样东西:“这把破龙匕到了回归的时候了,和这两本书你全拿去吧,将来你也会用得到它们的。鬼魅迷心,狼毒解祸。罪过罪过。” 老道说完递过书和匕首,旋风般飘到了门外,扬长而去。 小遵岳跌跌撞撞爬出观外,已不见老头儿的身影,老道已踏歌而去了,只听见歌声在耳边回荡: 华yin高处是我宫,出即凌空跨晓风。 台殿不将金锁闭,来时自有白云封。 十年踪迹走红尘,回首青山入梦频。 紫绶金带土中来,朱门虽富不如贫。 愁看剑戟扶危主,闷听笙歌聒醉人。 携取旧书归侠隐,野花啼鸟一般chun。 那小哥站在云台观外,倾听着老道长越来越远的歌声,泪流满面,连番的遭遇打击对于一个半大的孩子来说是多么的孤苦和无助。 就这样哭着呆呆地站到了天黑才静了下来,黄昏慢慢降临了,在不知不觉中,高遵岳感到了冰冷和黑暗;这些痛苦来的太突然,如同一阵骤雨、一阵怒涛,让他来不急防范。他告诫自己要坚强,当自己承受了痛苦,那就会变的坚强自信,那么,此时,痛苦将会变成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和宝匕,老仙长的音容笑貌怎么也挥之不去,这是和自己相依为命八年之久的唯一一个关心他爱护他的亲人啊。 他的父亲是一个严父,与西夏国作战八年来,从来没有到云台观看过他,虽然一年两年给老道寄来一封书信,却没有只字片言对他说的话,这几封信就是他想念父亲的寄托。 他自母亲去世后,跟着父亲南征北战,没有片刻安宁,受尽了万千的苦难。父亲从来没有对他笑过一会,哪怕是稍微咧一下嘴也成,总是紧绷着、黑着脸对他说着话。 他先天而生的雌雄双目可害苦了他,在军营中,一到晚上,他能看到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折磨的他死去活来,却不敢与不苟丝笑的父亲交流,小小孩童的他只能咬牙硬撑着,倒也慢慢练出了一身的胆量。 自上华山后,老道长对他关怀备至;怕了有自老道陪着他,闷了烦了还是老道哄着他,想念父亲了总是老道安慰他。除了练功时对他要求严厉,说一不二之外,其余的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他时不时下山去闯点祸回来,老道也从不压制他,却是十分的护短。 现在他一没打断他人的胳膊,二没捉弄别人,就是死了个父亲吗,为什么老道长不认他做徒弟了,还赶他下山,让他不要再回华山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个老头儿,不认我,不理我,等我找回了爹爹的尸骨,回来后看我不薅你几根长须。”趁月sè赶着路的高遵岳想着老道的话,不由得自语道。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到后脖颈子发凉,一股股血腥冲鼻而来,急忙定睛一看,左前方一片银装的小坡头上,一个灰白sè的发着两道绿sè寒光的长脸东西正犬坐在地,前脚下踩着一个须眉皆张的人头,都在怒目瞪视着自己…… 二、荒谷白狼群 好水川(今名甜水河),两边山谷环抱,是真正的峡谷所在,地势十分险峻,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公元1041年二月,也就是高遵岳上华山的第二年,西夏帝国皇帝嵬名元昊(史称李元昊)亲帅10万西夏jing锐大军埋伏在此川口,派遣一部分西夏军队佯败诱敌深入。大宋国怀庆路马步军副总管任福亲帅高继隆等数十名战将率领3万余宋兵,紧追西夏佯败的军队,在此被李元昊包了饺子。 孤军深入的3万中了埋伏的大宋国步兵岂是西夏国李元昊亲帅的10万铁骑的对手,宋朝大将任福和一批将领及大批兵士先后战死。宋军左冲右突,不能月兑险,从清晨酣战到上午,双方死人无数,宋军死伤殆尽,最后只突出去了高遵岳中箭的父亲高继隆和几个带伤的家将,还有一大队残兵。 已进入初冬的好水川,峡谷有的地方积雪已达一尺多深,周围影影绰绰,磷火闪现,阵阵yin风刮过如闻泣幽咽,好像诉说着当年惨烈的战况,淅沥沥曲折飘扬,实能让朽木飘零。 高遵岳被眼前的恐怖惨象差点儿惊倒在地;他努力睁大雌雄双目定睛一看,那东西却是一头大白狼,正怒视着自己,它的身后还有四条大白狼,也在盯着自己看,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死不瞑目的人头周围只有斑斑血迹,残雪前方有几处稍突起的小雪丘在慢慢地蠕动着。 他哼的冷笑了一声,就和坡头的那头大白狼对视着,一眼也不眨,看谁先支持不住,认怂逃跑。 就在他的眼睛发麻的时候,突然半空里一声响处,就地生风,雪尘乱滚,左侧一件带着腥臭味的银白sè东西利剑般的直冲颈嗓而来。 他先前只注意到了前后,没有留心两侧,慌得有点手忙脚乱,将大棍于手中急舞,罩住全身,口内大喊道:“孽障,来得好。正好小爷这几天手正痒,找不到人练手,且先吃小爷一棒试试。” 杆棒直冲来物天灵盖而去,说时迟那时快,来物一看不及近身,就一个半空大旋身,落地一滚,躲开了大棒子,原来又是一头大白狼。 高遵岳用力过猛,收势不住,杆棒反砸在右侧的崖壁上,“砰”的一声,火星乱溅,被震的双臂发麻,虎口已有血迹渗出,那乌黑油亮的镔铁大棍差点儿失手而飞。 被震裂虎口的高遵岳也被反冲力震得倒退了两步,急忙使出千斤坠,扎稳了马步,刚呼出一口长气,就觉一股冷风灌进了后脖领子。 有两只手爪在身后扒在了自己的双肩之上,他猛地一惊,随即想到了师父的话,“遇险莫回头”,连忙稳定住了心神。 那带着腥味的刺鼻的口臭出卖了身后之物,他知道这是身后打伏击的另一只白狼扑在了他的身后,爬在他的双肩上,等着他回头送咽喉呢。 他暗自惊奇,大喝道:“好孽畜,还懂兵法呀!会联合作战了。好,好,好,看你家小爷怎么破你们的十面埋伏大阵。” 话音未落向前疾走三步就地急蹲,棍使剑招,反手上撩,身后的大白狼被撩中胸月复,直跌将出去,翻了两翻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残雪,一瘸一拐地围着他转圈,对着他呲牙怒吼。他急忙站起一个转身,将大铁棍一捋,双手紧握,横在胸前,猛吸一口气,就要上前讨债。 突听坡头的狼王仰天长嚎了三声,这时所有的雪堆都动了起来,一只只白sè恶狼站起身,慢慢向他逼近。 高遵岳放眼一看,大约有七八十条大白狼已把他合围在山崖下了。他浑身一颤,手捏两把汗: “这么多的狼,完了,完了,恐怕明天小爷就会变成这些恶狼的大便了,我得赚几个棺材本了。打死一个少一个,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来吧,小爷豁出去了。” 说着他就跋步疾如飞,奋身快似箭,望着群狼排头儿乱筑。他始终背对着崖壁,不让恶狼有可趁之机。 他熟知狼是铜头铁背麻杆腰,就专挑狼群腰肋、肚月复扫击,这样使用力气最少,却最是见效。 一顿恶战下来,血雨飞洒,雪尘乱滚,嚎叫声、骨碎声响成一片,包围圈又在慢慢变大。 一声凄厉的长嚎声传来,群狼迅速的后退了下去,高遵岳已是满身飘絮,口喘着粗气,手背滴着血,也急忙把背靠在崖壁上裹伤。 站在坡头的狼王这时不断地吼叫着,群狼又开始三方聚集,排兵布阵,战死的和受伤的狼也被狼王身后的四条大白狼拖到了小山坡上。裹好伤的小遵岳抓了一把雪塞在嘴里猛嚼,看着这一切感叹不已,动了恻隐之心: “只要你们退下去,小爷就不再下黑手了;今天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只当是练功了。” 看着听不懂人语的白狼群又愕然失笑:“呵呵,我真呆的可以呀,它们又不懂人语,我跟他们废什么唾沫星子呢,该想想怎么月兑身才好。” 狼王发出了三声长嚎,进攻随即又开始了。群狼分成许多三狼小组,左右轮番进攻,每小组一战即走。 他的汗流下来了,内心惊诧不已:“乖乖,花样还真不少啊,想累死小爷啊!这多狼盯上我的女敕肉了,看来,不施舍给它们点人肉怕是出不去了。” 好汉难敌四手,何况是群狼呢。战争的天秤已倾向了白狼群,高遵岳已是浑身大汗淋漓,手脚也逐渐慢了下来,手中的铁棒子感觉已逾千斤,有点拿不住了,暗叫一声不妙,再也顾不上耍贫嘴了。 他抡圆双臂,左面砸,右面扫;打退了左面,扑上来了右面,左右都打退了,前面又顶上来了。 他已感到力气衰竭的现象出现了,猛地一咬牙,深吸一口气,用力几个扫击,两个冲错,狼群开始慢慢败退了。心想今天要不是大铁棍,换成其他的兵器,恐怕早挂了;果然是枪击一条线,棍扫一大片啊。 高遵岳连忙且战且走,向前稍了一眼,突然看见前面右崖崖壁上的岩缝,求生的本能,向左前方一阵猛烈地冲杀,群狼被扫到了一大片,纷纷后退。 他趁群狼后退之际,用尽平生之力把镔铁大棍子扔向了缝隙。“嘭”地一声巨响,铁棍深深地插入了裂岩。 他箭步如飞,纵身一跃,双手抓住棍身,屈臂两脚向上一个倒翻,爬在了镔铁大棍上,急忙提气收腿,坐在了棍上。 就在他屈臂上翻时,群狼一下扑到了他的脚下,见他翻坐在了铁棍上,全都仰头对他群吼。就差那么一点儿,他就被群狼撕碎了,默念着这是祖宗佑护啊,就倚着崖壁,赶紧掐了一下手背,就感觉到了痛,知道自己还活着,长长舒了一口气,便开始吐纳行功。 狼王则在狼群前不停地走动着,吼叫着,受伤的狼被四条大白狼一条一条拖到了小山头上。 一会儿,高遵岳就恢复了元气,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下嘴唇直往上嘴唇包,脸蛋儿耸成个肉疙瘩,额头和嘴角两旁深深的表情纹里似乎也蓄满了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渐渐地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 看到白狼一条一条向上跃起来攻击他,却一条接一条从他脚底下划过,摔在地上,那呲牙咧嘴的神态,直叫高遵岳心中好笑,要不是在铁棒上,他真想翻几个筋斗来庆贺庆贺;顽劣的秉xing使得他又贫了起来: “哈哈,众位狼大爷啊,小爷这三两肉不好吃吧,浪费了恁多的力气,白瞎了吧。找不到吃的,你们的蛋子怕是要遭罪了哦。哎哎哎,你们还不死心呀?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小爷我撞了南墙都会回头的,你们真是的,还不长记xing,哈哈哈。……哎呀!不好!” 他正贫着嘴时,狼王又发出了三声长嚎,就见一道白光向自己的面门砸来。高遵岳大叫一声不好,心中想着这回恐怕真是完了,这也激发了他争强斗胜的豪霸之气。 他急忙缩头拧腰,右手抓牢铁棒,使了一个镫里藏身,脚向下挂在了铁棒上,那条白光紧贴着他手中抓着的铁棒飞了过去,忙乱中就觉左小腿一震,一下钻心的疼痛由小腿传了上来,差点松手掉了下去。 高遵岳慌忙一个上翻坐在了铁棍上查看伤势,幸亏他穿着皮棉裤,在撞击中急忙收腿,饶是如此,也被狼王在左小腿外侧咬下了一片肉去。 他连忙拿出伤巾和金创药胡乱裹了一下,顺手抽出了后背背囊内的腰刀擎在手里,全神贯注的戒备着。 原来在他得意忘形之际,狼王组织的第三次冲锋也已来临,只见一头白狼先腾身跃起,随后再有另一头白狼紧跟着跃起,后肢蹬在下落的第一头白狼的后背上接力再次飞跃,直冲他的面门而去,在他藏身收腿不及时,打埋伏的狼王突然冲起一击,叫他中招了。 高遵岳被狼群的联合攻击打懵了,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这还是狼吗?如果自己没有坚强的毅力,能忍住剧痛,怕是现在已被众狼分尸了。 见了血腥的狼群此时都已兴奋了起来,它们嗷嗷的叫着。一头接着一头,交替配合着只向他shè来。 高遵岳已顾不得痛了,挥刀乱砍,血水飞洒中渐感不支,腰刀被受伤的白狼带着落到了雪地上。紧张的他鼻子上已冒出了细汗,全身紧绷着,左手入怀,连忙抽出了藏在怀里的小宝剑,右手急忙握住剑柄拔剑出鞘,一道白光冲天而去。 这时,奇迹发生了,只见狼王朝天长嚎了三声,狼群随即停止了攻击,都头前尾后,慢慢向后退着走,一会儿工夫,就都消失在了茫茫雪野之中,只剩下白狼王和四条护卫的大白狼站在山头上。 白狼王低声呜咽着,僵直的尾巴摆动着,看着高遵岳的眼神,不再是目露凶光了。 小遵岳此时心中感到万分的惊奇,低头看着手中的小剑出神。抬头一看,但见那狼王朝他点了三下头,慢慢转身扬长而去。 他长长舒出了一口气,转了转酸痛的脖子,目光所及处,只见那老狼王留下的那须眉皆张的人头,一脸的血污,还在盯着自己怒视,突然张开了度 三、阴兵过峡谷 快到农历十五了,月亮已是圆盘大小的圆月了,稀疏的星空下,冰冷的月光借着白雪的反光分外耀眼,大地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高遵岳自小练武,目光如炬,什么也逃不过他的雌雄双目。 突见正对面几十米开外的小山头上的人头张开了大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着什么,一股寒意自高遵岳的尾椎长强穴沿督脉上升到了头顶百会穴,后背还在一阵一阵的起鸡皮疙瘩。 督脉和任脉一样,是奇经八脉之一,从循环路线上看,督脉主要在背部,背为阳,这说明督脉对全身阳经脉气有统帅、督促的作用,人体阳气借此宣发,是元气的通道,最能展现人体的jing、气、神一条脉络。 高遵岳自幼随师练功,内外兼修,任督二脉快被打通之时,阳脉出现寒意,可见他当时所受的惊吓程度真的可谓是超乎想象了。 高遵岳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因为那可怕的景象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厉害。他虽然心中害怕,但他还是睁大双眼,紧盯住死人头的双眼,一动也不敢动的对视着。 他坐在大铁棍上,只觉身体在发僵,就这样相互对视着,看着一张一合的血口,他心中的勇气已落至低谷,这要是在地面上,他早就脚底抹油了;此时,他真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躲到崖壁上来呢? 他听不到那死人头发出的声音,不知那物对自己在诉说着什么?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听觉出故障了。 狼群一离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又出现了,却不敢在他的周围活动,全在他身前左右十几米开外裹着雪尘乱舞。 恍惚间,好像听到四周有许多嘈杂的脚步声、战马嘶叫声。初时并不是那么清楚,但逐渐地由远而近,由朦胧而清晰,很明显的是一大群部队整装出发的脚步声。 远处又传来了部队行进的脚步声,而飒飒的风啸亦从高遵岳面前流窜了过去,将四周的气氛整个凝结了起来。 高遵岳运用雌雄双目仔细一看,发现这些鬼兵鬼将们似乎都死于非命,未得善终,因为它们肢体不全!有的缺腿,有的缺脚,甚至有的缺了半边肩膀,有的根本没有头颅,而这些yin兵唯一的共同点,是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庞及五官,而且整个躯体罩着一层雪雾,更显示出它们已灭了生命的余烬,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下面黑压压的一片鬼影幢幢,完全寂静、肃杀,只见到上万双冷锋般的目光投shè过来,除了远处树枝相互拍打的声响外,只有刺骨的寒风在耳边吹掠。 高遵岳头皮一阵阵发炸,死死抓住大铁棒,龟缩的腰部紧紧靠在岩壁上,一动也不敢动,偶尔目光穿过鬼影,那死人头的大嘴越动越快了,好像在嘲笑着他。 高遵岳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竟没有感觉到疼痛,他抬起左手臂用牙齿狠狠咬了一下,牙印四周渗出了鲜血,他才有点痛的感觉;摇了摇头,犯迷糊的脑袋又清醒了许多。 鬼兵鬼将们仍直立在原地,目光如电般直shè过来。高遵岳后背的寒意越来越强,不禁连打了几个寒噤,心中期盼有个活物在身边也好壮胆,哪怕是狼群返回来了,那多好啊,至少它们是有生命的动物。 僵持了几分钟,高遵岳越看苗头越不对,急忙对着鬼影默默祷告了起来:“各位鬼大爷鬼大叔,看服饰,你们也是我大宋的兵将,保护大宋百姓,是你们的责任。小爷我是大宋子民,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呀,小爷还是个孩子呀。” 四周的鬼兵鬼将们仍然没有动静,但从模糊的五官上可看出压抑着的抽搐神情。大约保持了一分多钟的死寂,从后面过来了一个骑马的鬼将,背对着高遵岳,手向前一挥,鬼兵鬼将们噪杂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慢慢向后退去。 突然一声狼嚎,听声音就是那头白狼王,鬼兵鬼将们一下没了踪影,黑雾散的一干二净,月光笼罩着雪地,四周开始变得一片明朗了。 高遵岳偷偷舒出一口长气,再吸一口气憋住。他依然惊魂未定,龟缩着身子无法将腰干挺直,还有恐怖的事情没有解决,那该死的死人头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不知下一次又会引出什么骇人的东西出来。 两眼紧盯着死人头的双眼,一眨也不敢眨,生怕有什么怪物在他一眨眼的功夫窜到了他的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高遵岳实在撑不住了。忽然,一个小儿拳头大小的东西从那死人头嘴里爬了出来。 他急忙用力一看,忽的吐出一口长气,呢喃着说道:“我的娘哎,竟然是这么个遭瘟的东西在作怪,吓死小爷我了,原来是自己吓自己呀。” 见着活物了,他深呼吸了几下,僵硬的身体慢慢在复苏。觉得心不再狂跳了,把匕首放入怀中,双手抓住铁棍,两脚用力蹬住崖壁,全身一较力,铁棍被一寸一寸抽了出来。 铁棍被全部拔了出来后,高遵岳连忙一个后空翻,双手抓着拔出的大铁棍轻轻落在了雪地上,定了定神,捡起腰刀,走向了死人头。 到前一看,暗自吃惊,见那东西原来是个锤甲虫,也就是人们所谓的尸虫。这也太反常了,雪地里怎么会有尸虫呢?再说,这家伙有点太大了吧,哪有这么大的尸虫呢?难道异族的虫子都比中原的大吗?也许是尸体吃多了吧。 那尸虫浑身墨绿sè,腥臭扑鼻,一看便知是剧毒之物,难怪老狼王宁可瘪着肚皮,也扔了死人头自个走了。 尸虫看着走过来的高遵岳,挥动着触角,像是说:“小子,算你命大,还不赶快滚远点,还这么好奇,小心下次又做了人家的点心哦。” 那尸虫见高遵岳无动于衷,根本不怕他,就舞动着触角冲了上来,慌得高遵岳倒退了三大步。 那尸虫轻蔑地看了一眼高遵岳,好像在说:“小子,就这个本事,还敢出来混,丢人现眼的,快滚回家nǎi孩子去吧。” 看着小虫子自大志满的样子,高遵岳想着,调皮顽劣的xing子又被勾了出来,对小虫子挥了挥拳头说道:“小样,屁丁点东西也来耍横,看你家小爷怎么收拾你这小丁点东西。” 高遵岳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原来是穿山甲的鳞甲。他掰了一点放在口里猛嚼,拔开酒囊塞子,含了一口酒,在嘴里拌了几下,猛地向那尸虫喷去。 这下可热闹了,那尸虫猛地满世界打转,一会儿肚皮朝上,一会儿弓背缩头,痛得满地乱滚,爬起来就冲高遵岳shè了过来。 高遵岳早有防备,边退边嚼甲片,猛含一大口酒,拌了两拌,就又向那尸虫喷去,那家伙痛的满地又是一阵乱滚,发出了“咝咝”的低沉之音,忽的翻起身夹着尾巴朝山后逃去了。 一时,四周窸窣声大震,从峡谷雪地岩洞里爬出了n多的尸虫,径直朝他压来,大的小的,数也数不清,他一看,惊得大叫道:“我的娘哎,坏了,这下可真捅了马蜂窝了,要让咬上一嘴,那岂不是完了。” 高遵岳连忙又拿出甲片,拽出酒囊,故伎重演,边嚼甲片边拌酒喷,却不料尸虫虫群竟避开他,绕路全逃到了山后。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心想,“擒贼先擒王”,竟也适用于虫子。 目光回到了死人头脸上,原来是个胡虏,满脸虬髯,一道刀疤从右耳根经鼻梁窜到了左脸颊。死了不长时间,看来是在他到此地之前刚被狼群分尸的。 亏了那些血腥味使得他及时回过神来,免去了一场劫难。念着死人头的好,用钢刀在坡上挖了个坑,把人头给埋了。 站起身向后一看,大约一千步左右的高崖上一字排开立着五个灰白sè的东西,十道绿光正冲着他的这个方向而来,这是不是还有别的狼群盯着他呢,正想着的时候,那十道绿光一闪不见了,崖顶光秃秃的,哪里还有那灰白sè的东西存在。 高遵岳正在沉思间,那噪杂的脚步声和战马的嘶叫声由远到近又响了起来,惊得他猛地抬头环视四周,只见鬼兵鬼将们从峡谷两头涌了过来。吓得他一下从怀中拿出了小宝剑握在手中,随时拔剑出鞘,准备行凶。 拿出小宝剑壮胆,是因为狼群害怕他手上中的小宝剑,而鬼兵鬼将们又害怕老白狼王,那么鬼兵鬼将们肯定忌讳畏惧他的宝物了。 鬼兵鬼将们并没有向山坡上进军,而是在峡谷中排队列阵;那整齐的队列,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经常cāo练的军队。 这只身着大宋军服的yin兵军队,仍旧是那不清楚的脸庞及五官,同样整个躯体罩在一层雪雾之中。此刻,更为恐怖的现象发生了,一声声号角从峡谷的一端传了过来,战鼓雷鸣,喊杀声四起,乱纷纷在拼杀。 高遵岳惊得后脖颈子发凉,这次,更加不敢惊呼出声弄出响动了。他宽大的额头针刺般地紧抽着,两条眉毛拧成一条灰白的直线,眼睛充满了血丝,目光狂乱,颤抖的唇边挂着白线似的口水,一条一条飘落在了地上,脑中唯一清醒的认知告诉自己应该赶快逃走,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山坡上,无法挪动半步。 据说,yin兵过道,是不能出声弄出响动的,yin兵专勾人的魂魄,让它们发现了,那就离死不远了。高遵岳傻眼了,鬼兵鬼将们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出现,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现在正好是夜半三更,传说通常在夜里三更的时候,那在行军途中遭遇伏击覆灭的队伍,死后魂魄还会一遍一遍的按着当时行军的路线行走,高遵岳想着,难道这就是好水川之战中,全军覆没的大宋军队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挪不动脚步之时,鬼兵鬼将们又重新排好了队列,举起手臂跳跃了起来,并向他欢呼致意。 高遵岳心中大奇,不由地也连忙挥手致意,就像一个将军在检阅自己的军队一样。 那些鬼兵鬼将们跳跃着,欢呼声慢慢弱了下来,随即脚步声大震,它们向盐州方向行军开拔。瞪大眼睛的高遵岳不由得向地面上一看,这么大的动静,雪地上却没有脚印留下。 lt;/agt;lt;agt;lt;/agt;; 八、卸岭门甲令 班昆的一声“舌头”,比喊“刀下留人”还管用。 高遵岳一听“舌头”两个字,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顿时醒悟了过来,他们的任务就是来抓舌头打探木寨行宫消息的,看李元昊在不在木寨行宫。连忙硬生生收住了刚枪,那枪尖已沾到了嵬名环前胸的衣服上了,就差一点,嵬名环的胸部就是一个大血洞。 班昆走了过来,看了高遵岳一眼,对他伸出了大拇指,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哎呀,兄弟,好样滴!你娃不杀人,杀起人来奏寺一个人屠么。饿将来还准备教你怎么杀人捏,看来,上咧饿们滴贼船,你寺无四自通,恭喜你出徒咧。” 高遵岳的脑筋一时无法跟上这个胖强盗的强盗思维逻辑,他还处在第一次杀人的压力之下,虽然他表面上不露声sè,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却是震撼和恐惧的。他苦涩的冲班昆咧了咧嘴,却没能笑了出来。 道金是个人jing,他早已看出了这个大孩子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决定想办法给他做心理辅导,让他跨过这道坎。一看班昆又要调侃,急忙打断他的话头,连忙说道:“黑胖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胡扯什么呢?你赶快去审问俘虏,我和小兄弟把尸体扔河里去,不能给党项人留下线索,找我们的麻烦。” 死尸一具一具被扔进了青带子似的黄河里后,高遵岳和道金开始掩埋起了血迹,道金不失时机的开导起了高遵岳: “兄弟,哥哥看你还在为杀人而不安,心中很堵、很恐惧是不是?” “道大哥,我……我……我不知道,我也说不好。” “兄弟,你是一个好孩子啊。我们为什么要杀党项人呢?因为他们都是坏人。……他们侵略我们的国家,杀害掳掠我们的边民,我们杀掉他们,我们的亲人就会少死一些。你这样去想,我们杀他们是替天行道,是为国为民,是为我们的亲人报仇雪恨。这样,就会好过一点。” 道金的一席话,让高遵岳好过了许多,也让高遵岳内心种下了仇恨西夏人的种子。 是啊,他的父亲是为了大宋国的社稷,把命丢在了西夏国,那么西夏人就是他的仇人,那他杀他们就是为父报仇了。想到这儿,心中的疙瘩一解,他就觉得轻松了起来,报仇的快感充满了整个身心,杀人的恐惧一下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道金看着渐渐恢复正常的高遵岳,心想,这个小子的心理素质非常好,脑筋会拐弯,看得开,能转移内心的压力和恐惧,将来定是个可造之材;就觉着心思没有白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会心的笑了。 道金和高遵岳两人掩埋了血迹后,在河坝下一个背风处焦急的等待着结果。嵬名环早被班昆反绑着双手,带到了河边僻静处很长时间了,他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道金等的有点着急了起来。 天已经全黑了,那月牙儿还没有出来工作,大地一片朦胧地灰sè,看不到远处的情形。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凛冽的寒风就如钢针一般,十分刺骨,高遵岳和道金不停地搓着掩埋血迹时,被雪水冰的通红发紫的双手,顺风传来了班昆的大骂声: “贼你妈,搁就哈。你造怪捏,想找抽咧。哟呵,你还拧次,再拧次怂给你打出来咧挂城墙哈。” 高遵岳和道金心中暗觉好笑,心想,这家伙的报复心还挺重。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寂静,班昆那儿没了动静,着急的道金来回转起了磨。高遵岳骑马跑到上游取回来了自己的装备后,就下马弯下腰解起了嵬名环坐骑的肚带。 又过了很长时间,道金心中正暗骂着班昆的时候,“咯吱,咯吱”的踏雪声音迎面而来,一个黑影提着刀开口说道:“把饿累ri特咧,嵬名环屋娃不老死,老寺造怪,奏寺不社死话,莫办法么,饿奏请他起吃砍刀面咧。制寺他身上滴腰牌子,饿把它给摘来咧。” 黑胖子说完,对他俩扬了扬手中的令牌。高遵岳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班昆,听他提说吃的,一下就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班大哥,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你把那家伙请到哪儿吃饭去了?怎么不带上我呀?砍刀面是个什么面呀?是不是腰带面呢?我也想吃。” 班昆一听,又好气,又好笑,这娃真是个雏呀,太天真了,什么都不懂;你也想吃,那不是脑袋就没了吗?正不知怎么给他说呢,就听见道金说道:“兄弟,你班大哥说的是江湖黑话,那不是去吃什么面,而是砍了那小子一刀,送他回老家了。” “哦,原来又是杀人呀。……两位大哥,我饿了。” 道金一听,连忙拿出了干粮给高遵岳,叫他赶快吃。班昆随即把问出来的一些事给他俩说了,他们三人边走边啃着干粮。和老和尚一行人会合后,他们一行八人来到了木寨行宫外的河堤上,远远地眺望着木寨行宫。 贺兰山离宫之一的木寨行宫是西夏王李元昊夏天寻欢作乐的地方,距兴庆府五里路,西、南、北三面环湖,东面隔河,行宫建在湖心的一个岛上,在湖心岛的北面只有一个长长的木桥通向行宫,四周用圆木围栏,里面有几十间殿堂,全都是用木柱和木板搭建的,重重叠叠,高低错落,这也是昊王夏季避暑钓鱼的地方。 圆智老和尚一行八人换好西夏王宫护卫的服饰后,他们意见不统一,舌战随即开始了: “制达寺李元昊屋怂夏天住滴,嵬名环屋娃临死前社,屋怂不在制,饿估计也寺滴。临死滴人么,哈滴他还敢不社死话。” 班昆看了大伙一眼,接着继续说道:“再社咧,张元屋怂寺李元昊滴跟屁虫,早上起咧屋怂出巡滴行营咧,监司滴兄弟也莫回来,饿估计李元昊屋怂肯定在行营。” 高遵岳沉思了一会说:“我认为也是这样,早上那汉jiān拦住我,不让我去,他们害怕什么呢?难道几万人还怕我一人不成?再说,这儿怎么看不到大批的护卫呢?怕是张开大网网我们这些小麻雀呢。” 夏胜接口说:“怕什么!进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你个搬山滴死老道,屋寺你们家捏,想来奏来,想起奏起。” “闭嘴!死胖猪。好汉死在阵上,赖汉死在炕上!死胖子,你怂了不敢去,我去。” 夏胜一句话说的众人都闭上了嘴,谁也不想做赖汉。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他们的司令员———圆智大师。 圆智老和尚远远地凝视着高低起伏的行宫别院,似乎并没有听见他们的争论。深邃的目光不带一丝表情,只是在静静地看着。 高遵岳实在憋不住了,就慢慢说道:“我还是觉得不妥,这肯定是个圈套,我总觉得有股杀气藏在寨中。对,我们是需要狼xing,但也不能白白去送死啊。” “什么是狼xing啊?”不喜欢说话的吴风接口问道。 班昆狡黠的看了一眼夏胜,说道:“奏寺胆大脸瓷不害羞。” “别听他胡咧咧。狼xing,就是血xing,一个勇往直前、不死不休的血xing!” 高遵岳说着,眼前浮现出了荒谷白狼群。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和尚说话了,他扫视了众位侠士一眼,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撇开这个不说,高琼老将军一门忠勇之士,满门英烈,高继隆将军也是为国为民啊。我们既然管定了这件事,就必须管到底,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去闯!” “是!属下等谨遵大头领法旨。” “我等虽然是卸岭掘墓之众,但我们也是有血xing的。自大唐昭宗天佑年以来,胡骑乱我中国,杀我边民,老祖宗立下门规:凡我卸岭门徒,卸岭必尊甲令,不挖汉墓,蛮夷之族,片坟不留。而今西夏狗贼犯我天庭,掳我人民,高继隆将军拼死抵抗被俘,身为华夏子孙,我等岂能坐视不理。老祖宗门规,甲令不可轻出;但为了国家和民族,尔等听我甲令!” 圆智老和尚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黑褐sè的令牌举在了手中。 群侠一看黑sè甲牌,连忙躬身抱拳说道:“谨遵大头领甲令,属下等万死不辞!” “好!尔等随老衲夜探木寨行宫!” “遵令!” 高遵岳听得已是满脸泪水,热血沸腾。原来这些人是些绿林草莽,卸岭门原来是强掘别人坟墓的强盗。这些人竟然有自己的宗旨,他不禁对他们肃然起敬。 更甚者,这些草莽几个月来是在救自己的父亲,他还想利用他们混水模鱼,真是可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些好汉足可以称为大侠了。他们为了国家,为了一些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置生死于度外。想想自己的一己之私,他感到汗颜,无地自容。 他一直无法忍受圆智老和尚那忽高忽低、还带拐弯的西话,此时反而赶到十分亲切。 “小兄弟,你就不要进去了,你和他们做接应吧。” 神飞天外的高遵岳听到老和尚那亲切的声音,一下神魂归壳,他抬头一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立了二十几个黑衣人,每人手持一把大弓,后背箭壶插满了雕翎箭。 高遵岳已感觉到自己的心和这些侠盗紧靠在了一起,他觉得自己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了。他接过一个矮个子黑衣大汉双手捧着的弓和箭,把铁弓斜背在后背,箭壶挂在腰间,把背囊递给了捧弓的矮个子大汉,转身对老和尚说道:“我和你们一起进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本来就是我的事。” 高遵岳说完,一把抓过班昆手上嵬名环的腰牌,举步就向通往木寨行宫的木桥走去…… 在木寨行宫后殿廊道上走着一小队奇怪的西夏卫兵,说奇怪是因为前面的领队,后背斜挎着一张硬弓,而不是插在箭袋内,手提一干大铁棍,显得不伦不类。 跟在他后面排着队的七个西夏官兵都是左手握刀鞘,右手持刀,在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巡逻小队中显得分外惹眼,他们正是圆智老和尚率领的一众侠盗。 夜sè中,好像升起了一层薄雾,有点发霉的味道,时不时还能闻到一丝微微的淡香。 走在前面的高遵岳有点jing觉,这么冷的天,怎么有雾呢?得小心箭弩袭击,就连忙从肩上摘下硬弓,看到其他几只小队也在薄雾中巡逻,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突然,耳中传来一阵梆子急响,箭如飞蝗,两只雕翎迎面向高遵岳shè来,那箭实在太快了,一个躲闪不及,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箭镞穿透了他的双眼,那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地大叫了一声…… 九、神物卸岭甲 高遵岳眼睁睁看着那迎面而来的雕翎箭shè穿了他的双眼,他感到眼睛十分疼痛和沉重,伸手去拔箭,却模了个空,眼睛上竟没有箭杆,后脑也没有感觉到疼呀,箭杆怎么不见了?正在懊恼之际,就看见父亲来到了他的面前。 父亲远远地看着他,冷冷地说:“孩子,你我父子,鬼人殊途,无缘相见呐!无缘相见呐!无……缘……呐,无……缘……呐……” 父亲的话音未落,忽然一闪不见了,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他心中奇怪,自己双眼已盲,怎么还能看得见呢,难道自己死了?已经魂归地府了? 他已管不了这些了,他就是为找父亲而下山的,总算找到了,刚见面就要走,急的他大叫着父亲不要走,父亲却没了踪影。 他连忙四下里放眼一看,只见周围冷冷清清,yin风阵阵,鬼影绰绰;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后殿门口,而殿内传出了放荡的**之声。 他毕竟刚步入成年,少年人的心xing还在,好奇心又太重,忍不住放眼向内一看;只见大殿内金碧辉煌,觥筹交错中,西夏王李元昊正坐在金銮殿宝座上取乐。那家伙五十多岁年纪,威武豪放,目光炯炯,正盯着他看呢。 他不认识李元昊,只因殿上那小老头身着黄sè滚龙袍,他对号入座,心中明白,此人就是西夏国皇帝李元昊。否则,纵有天大的胆子,谁敢身着龙袍在西夏王的龙床上取乐呢,那是要诛灭九族的。反叛自立为王的,那是另当别论。 只见那李元昊没有戴皇冠,秃头上只有三缕头发,头顶一缕寸发,头后脑两缕长发披肩,十分滑稽可笑。 西夏王怀中搂有两个绝sè宫装美女,其中一个是亭亭玉立的绝sè美少女;另一个则是剃成了光头的妖艳的美妇,头顶上有戒疤,一看就知道是个受了戒的尼姑。 她们正频频给西夏王喂酒,李元昊来者不拒,左一杯右一杯的喝着,还不时地亲吻着两个美女的樱唇,双手很不老实……,那**的肆无忌惮,全不把他高遵岳放在眼里,就当他是空气一样。 那“妖jing”尼姑竟然对他搔首弄姿,频抛媚眼,她已被李元昊的双手撩拨的发出了嗲声嗲气的**之声,那勾人魂魄的双眼让他已经拿捏不住,心猿意马了。 那两个女人yin荡的**声和那渴望被人进入的勾魂眼神,令他这个童男子浑身糙热,呼吸迫促了起来,就已感到自己好像高大了许多,那物已有了冲动的感觉。 他已忍受不住心中的渴望,心存占有yu望,迈步进入了大殿,径直向那妖艳的宫装尼姑走去,他心中存有幻想,yu一亲芳泽,去吃那美艳尼姑的豆腐。 突然,从后殿奔出一个身着褚黄sè服饰的年轻俊美小哥,手提一杆大枪,枪头一拨,两个宫装女子便被拨倒在地,紧接着大枪刺向了李元昊的面门,李元昊举手一档,没完全挡开,鼻子上已是鲜红一片了。那年轻小哥一见,吓得扔掉手中的钢枪,一把拉起那个绝美的少女,双双掉头飞奔而逃。 高遵岳心中的yu火还在燃烧着,还心想着那宫装尼姑的安危,拔步冲上去就想救护,也好乘机揩油,却被一个番将挡住去路,那番将手中的大枪也刺向了他的口鼻。 他大叫一声不好,心中的那团火一下被击灭了,急忙伸出双手,一下抓住那番将的手腕,就较起了劲。 “小兄弟,快醒醒。小兄弟,快醒醒。” 一缕缕土腥味飘进了他的口鼻,他的神智慢慢在复苏,从梦幻中回到了现实。他连忙睁眼一看,就看见穿着番将服装的圆智大师手中拿着那块黑褐sè令甲在他口鼻处晃动;他的双手抱着老和尚的右手腕还在向外推着,却没有看见老和尚的左手臂。 他环视了一周,发现他们都还在廊道上,其他几个人都倚在木壁上喘着粗气气,看着老和尚,他由不住自己,就连忙问道:“大师,你怎么没有左手了?” 众人都还以为他还在发癔症呢,老和尚举起暗影中的左手在高遵岳面前晃了晃,用嘴唇指了指右手。 高遵岳一看自己还紧紧抓着老和尚的右手腕呢,连忙松开双手,说:“哦,大师,我看花眼了。我不是中箭了吗?双眼已被shè瞎,怎么还能看见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众侠士一听,连忙看向了高遵岳的眼睛,发现他的双眼真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刺过一样,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一个个惊讶的张大了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圆智大师一看,这是他们不能解释的怪现象,他不想让大伙胡乱猜疑而引起恐慌,急忙转移目标,举起那块黑褐sè的卸岭甲说:“我们都中招了!党项人确实在这里设了个圈套,他们挖好陷阱,布下大阵,想不费一刀一兵,把我们一网打尽呐。要不是老祖宗传下的这块令甲,我们大家全都要兵解在此地了。” “大师,这块宝物可否让小子一观?” 老和尚冲高遵岳点了一下头,递过了宝甲。 高遵岳小心翼翼地从老和尚手中接过救过他们一命的令甲仔细观察了起来。只见那块令甲厚约一分,也就是厚度刚好与chéngrén的小指指甲宽度相仿,长四寸,宽两寸,上圆下方,是一个整体。 圆是大半个圆形,好像是下面方形的帽子一样,上面雕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脸,外面雕一圈火形,一看就知道是个太阳。 方形上面雕的好像是一个字,一个像跪着的人正在听上面坐着的人发号施令;四周雕有两条大蟒,和他藏在怀中的那把宝匕匕把上刻的一样,也是人面鲵纹,尾交首上。 令甲的背面比较简单,圆形上雕有月亮和点点星辰,还有北斗七星;方形上雕有两竖行叉叉丫丫的字。 和他的匕首不同的是,令甲上的雕刻都是浮雕,而他的宝匕匕把上的图案却都是刻上去的。 他看完后,把令甲递回给了圆智大师。老和尚接过令甲,一看他疑惑的眼神,就给他大略地讲了起来: “这块令甲已经经历几千年风雨了,是炎黄时期黄帝的御用之物,是用地龙甲片制成的;那时所谓的地龙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穿山甲虫,不过,那时的穿山甲比现在的大得多。相传,那时黄帝部落猎杀了一条千年的地龙王,取其头顶最坚韧的鳞甲jing制而成。” 老和尚指着令甲接着说道:“这上圆下方代表的是天圆地方;这是阳面,有太阳,下面是个‘令’字,是那时的象形文字;这两条人面大蟒据说是黄帝部落的图腾,也有一说,这太阳才是黄帝部落的图腾。有月亮的这一面是yin面,下面也是那时的文字,是‘受命于天,邪众辟之’八个字。所以,这块甲片能避邪,是个神物。” “还能解毒活驱虫咧。”醒来后揉着脖子的班昆接口说道。 老和尚一看所有的人都恢复了神志,就连忙说道:“好了,甚都不说了,我们办正事要紧。这块宝甲的传说,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出去后让班昆给你细说。” 最后这句话,是老和尚对高遵岳说的。 随着老和尚的话音一落,众位侠士纷纷起身,准备先办正事。夏胜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拍着自己的脑门说:“这是什么迷毒啊?我老道的脑袋怎么还在发晕啊?好像是醉心花呀!” 道金沉吟着说道:“这不是醉心花!……嗯,我知道这种害人的东西,好厉害的yu海幻香啊!……难怪守桥的西夏兵将查也不查,就让我们顺利地进入了木寨,好毒辣的计谋啊!” “你社滴寺xizàngyin僧丹增仁巴滴yu海幻香?难怪!难怪!厉害!厉害!……贼他妈,饿想借点东西捏,奏看见大殿里全寺金银财宝,怎么搬也搬不空。反被一条飞来滴金蛇砸中咧脑袋。饿奏拼命滴抓住制条金蛇向外推,怎么也推不掉。贼他妈,原来制不寺金蛇,寺张弓啊。”班昆手里拿着高遵岳的硬弓无奈地说道。 “确实是厉害啊!我看见了许多机关阵图,都是我想要的宝贝。”夏胜模着脑袋,感叹着说道。 “饿还以为你个搬山滴假老道想女人咧,你想滴却寺机关活阵图。太阳真寺打西边出来咧。” “你这个死胖猪不是想银子,就是想女人,你以为兄弟们都和你一样啊。李元昊的嫔妃多,这个木寨行宫里有不少呢,你狗ri的小心掉里面拔不出来了。” “饿社搬山滴假老道,你社撒捏?你比饿也好不到那达起,大哥莫社二哥,饿寺黑猪,你寺老鸹,饿们都黑滴差不多。” 高遵岳一听他们说李元昊的嫔妃,心中一下想到了那件尴尬事,李元昊就在跟前,自己竟会sè胆包天,他怎么由不住的想要往那sāo尼姑跟前靠呢,还想跟她那个呢。 多亏了神奇的卸岭甲呀,要不是圆智大师用卸岭甲及时解了他的幻毒和魔障,自己不知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呢?虽然那都是幻觉,却和真的一样。 一想到自己急着去吃豆腐和揩油的猴急样,他一下臊得满脸通红,心中扑通扑通直跳,好像做了贼一般。 自己进入了行宫后,根本就没有去想女人,怎么她们会在自己的脑海中出现呢,就像自己身临其境的一般,她们yin荡的容颜,到现在都还清楚地浮现在眼前,这是什么原因啊?难道是在告诉他什么吗? 毕竟他没有经过人事,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抬眼一看,班昆等人好像都在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傻乐,就感觉到他的内心像是被人看透了一般,只觉后背发烫,两颊发烧,脸一下又红了,心中想着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一躲。 “我说死胖子,李元昊的妃子,你喜欢跟你一样胖的?还是瘦的?等会贫道我好给你抢一个回去做压寨的,以解你的相思之苦。” “饿社搬山滴,你要寺想屋怂滴女人咧,你心里偷偷滴起想好咧,不要拉上饿。饿们当中有莫成年滴娃捏。你看你滴荤话把小兄弟滴脸都臊红咧。” 原来班昆他们不知道他想那事了,自己是做贼心虚呀,以己之心度他人之月复了,那小鹿撞击的心脏也不再狂跳了,这次再看众人面sè,就觉得他们根本就没有嘲笑自己,刚才,那是自己多心了。 低头一看吴元挣扎着想要起来,连忙上前帮着吴凤扶着还在摇晃的吴元站了起来。 高遵岳搀扶着吴元站起来后,冷不丁看到了吴元失神的双眼,感觉到他死气沉沉的,已没了自信,额头也失去了光泽,变得晦暗了起来,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一样。 他总觉得心中怪怪的,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还非常的不好。 难道吴元额头的那盏自信灯被恶鬼吹灭了?他已被勾去了魂魄? lt;/agt;lt;agt;lt;/agt;; 十、木寨宫中伏 吴风也看出了吴元好像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以为哥哥也和自己一样想娘了,扶住摇摇晃晃的吴元说道:“大哥,你看见娘了没有?我正念叨着娘呢,就见娘来了,还给我梳头呢。レ思路客レ” 吴元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失神的双眼更加迷茫了,心中却是十分的透亮,他知道弟弟也是个大孩子,才十七岁,思想单纯,中的魔障就少啊。 高遵岳接过班昆手里的硬弓,轻轻拍了拍吴风的肩膀,对他说:“兄弟,我也想娘啊,她去的太早,我从来不知她长啥样。” 高遵岳一想到去世很久的娘亲,忍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把抹去那夺眶yu出的泪水,就对道金说:“道大哥,这yu海幻香也不怎么样啊!你看,大师就没有中魔,他还救了大伙呢。” 老和尚呵呵笑了一下,说道:“小兄弟,老衲之所以没有中招,那是老衲有宝贝。这串佛珠保护了老衲,没有让老衲中魔障啊。老衲当时头脑发晕,一看你们接二连三的倒地后,正不知道怎么办呢,我佛显灵,竟让老衲在不知不觉拿出了卸岭甲,无意间解了大伙的幻毒啊。这丹增仁巴不是个善类呀!” 高遵岳一听,急忙问道金说:“道大哥,丹增仁巴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是否还有后招啊?” “丹增仁巴是吐蕃国离天最近的寺院孜珠寺的一个大喇嘛,平生喜好女sè,是个采花大盗,横行西域几十年。他有两种害人的东西,一是yu海幻香,多用来对付野xing难驯、不好上手的女人;此香深度中毒后,可使人产生幻觉,将会自己杀死自己。二是水火毒虺,此毒物有雌雄两种,都能飞起半空袭击人;都是剧毒非常,中毒者无药可救,皮肤站上毒液,就会四肢僵硬,全身溃烂而死。” “贼他妈,制天杀滴死……死喇嘛,把饿们都当女人来对付咧,晦气!晦气!” 班昆一听,气得大骂,他本想骂秃驴的,碍于圆智大师的面子,只好改口了。 高遵岳不知毒虺是什么东西,就开口问道金道:“道大哥,那毒虺是个什么东西呀?接下来,那喇嘛是不是就要使用那毒物了?” “毒虺是一种毒蛇,有雌雄两种。只有雄蛇头顶有角,会喷毒烟,雌蛇会喷毒雾,此种蛇一般先喷出毒烟或毒物把人或动物毒倒后,喜欢从人或动物的口、耳、鼻中钻入身体采食。据说,人要是被雌雄双虺同时所咬,死后很快就会变成绿毛毒僵尸。自丹增仁巴出道以来,水火毒虺害死的人,可谓是不计其数了。我想现在这么冷的天,他怀中的那两条长物也该冬眠了吧。” 众人一听,他们正身处危险之中,yu海幻香的厉害,他们已经领教过了。如果道金说的是真的,那要是被双虺咬到,岂不变成绿毛毒僵尸了。他们眼前好像看到了双虺正向他们游动而来,一个个心中升起了变成毒僵尸的恐惧之感,只觉头皮发麻,头发根根竖立,接二连三的打起了寒噤。 “你……你个模金滴哈怂,胡……胡咧咧撒……撒捏么?被毒蛇咬咧会变毒……毒僵死,满……满嘴滴胡……胡话,扯……扯撒淡捏么?” 高遵岳到底还是孩子气十足,可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一看班昆害怕的样子,就对他说道:“班大哥,你怎么这么怕死呀?你别怕,那丹增仁巴如果胆敢放蛇,我们就帮你,小弟我先下手为强,让他的那两条毒物寸断而死,那蛇就不会咬到你了,你就不会变成绿毛僵尸了。” 废话,谁不怕死?班昆一听,鼻子又歪了,心里很不舒服,真有点哭笑不得了;心说,这小子恐怕是被第一次杀人吓傻了,嘴上没有把门的,怎么来什么说什么呢,这么多的人,难道我老班就是顶缸的?挨蛇咬得吗? 高遵岳的话,以及班昆那拉长的苦瓜脸,哭笑不得的窘态,众人心中升起的冷意一下被冲淡了,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都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吴元还是那种失神的眼睛,死气沉沉的,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双眼只是呆呆的看着左前方一百五十步左右的那盏气死风灯发愣。 只听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暗影处的那盏黄灯怎么变成红sè的了,是我眼花了吗” 众人一听,连忙顺着他面对的方向向左前方细看,果然发现在他们走上廊道时看到的那盏气死风黄灯,现在却成了红sè的了。 “这是信号指挥灯,看来党项人的大阵催动起来了,看我把它shè下来!” 高遵岳说着,抽出箭壶中的一枝雕翎箭搭在弓弦上,双臂一较力就拉了个满弓,松手一shè,只见那箭“嗖”地一声破空飞出,红sè信号灯应声而灭。 木寨行宫外一阵sāo动过后,从木桥方向奔来了八个黑衣人,只听一个黑衣人一边逃,一边喊道:“大头领,我们中计了,被包围了,外面接应的兄弟只剩下我们八个人了。张元那厮带着西夏番狗大队的铁骑把我们赶了进来……” 黑衣人话未说完,只听他们后面人喊马嘶,箭如飞雨,直向众英雄shè来。众人惊慌中没有听清黑衣人说是张元带队,急忙挥舞兵器拨箭,八个黑衣大汉又趴下了两个。 夏胜和吴元也被流矢shè中胳膊与大腿,众侠盗连忙合兵一处,退进了后殿;西夏兵将随即也退回到了木桥处弯弓搭箭据守。 众人退入殿内后,老和尚急忙命令习杰说:“平章,快给他俩起箭、上药裹伤。” 平章是习杰的表字,是他们小队的医务工作者。 习杰拿出麻沸散给夏胜和吴元各服了一包,又取出一把小刀,放在烛火上烤了烤,剜出了夏胜左臂和吴元左腿上的箭头,洒上金创药,用伤巾缠裹。正在这时,外面西夏兵恶毒的咒骂声此起彼伏,他们的十八代祖宗都被番兵们骂了个遍。 吴元气的咬牙切齿,他此时的药xing还没有过,没有感觉到腿伤的疼痛,一下跳了起来,摇晃着冲到门口,拉开殿门,右手挥刀,准备出去拼命。 圆智老和尚一看,连忙大喊:“不可……” 话没说完,只听“嗖”的一声,吴元被一支雕翎箭穿喉而过,当场毙命。 吴凤大哭着扑倒在地,一顿呼天抢地之后,抓起哥哥手中的钢刀,就要冲出去报仇,被众人抢上前去,紧紧按倒在地,哭昏了过去。 飞蝗般的雕翎随着吴元的倒地,乱纷纷从门口shè进了大殿。班昆一看不好,急忙纵身一扑关上了殿门。 高遵岳半跪着搂着昏倒在地的吴凤说:“西夏狗有备而来,看来我们只能向西杀到偏殿,据守山顶,从湖水中突出去了。” 一个黑衣大汉接口说道:“这位小哥,这根本行不通,西夏番狗在水中放置了无数的食人怪物,我们和番狗在外面拼杀,我们有几个弟兄,被箭shè中掉入湖中,还有被我们杀败跌落到湖中的几十个番狗,随即就被游过来的怪物啃得只剩下几十具白骨了。” 众人一听,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冒寒气,高遵岳摇了摇头,看着老和尚说道:“什么怪物,这么厉害,看来这个法子行不通。大师,那我们就在后殿给他放一把火,烧了番狗的木寨行宫,我们就乘着混乱,在夜sè中先闯到西偏殿再说吧。” 老和尚沉思了一下说道:“嗯,只能这样了。这么多的番狗只守不攻,老衲担心西夏狗贼后面还有更厉害的yin招等着我们呢。” 一个叫雷明的黑衣大汉被委任监视西夏兵动静,只听他说道:“大头领,你们看!番狗早有准备,他们正在架水车,铺设水龙,好想知道我们要放火焚烧木寨行宫呢。” 高遵岳连忙把吴凤放倒躺在木板地上,几步来到门口,从门窗缝隙中向外张望,只见大队的西夏兵将引弓shè住阵脚,有几小队西夏士兵正在架水车铺水龙,心中惊异万分,冷笑道:“料敌于先,番狗的主帅定不简单呐。哼哼,看我手段。” 高遵岳说着,左手握弓,右手抽出几只雕翎挂在弓弦上,用脚尖勾开殿门,隐身在门后,弯弓向架设水车和水龙的西夏兵shè去。 他连shè数十箭,架水车、水龙的西夏兵纷纷应弦而倒,他却没敢看shè死了没有。只要有西夏兵抢到水车前,他就开弓激shè;可是shè到一批,上来一批,眼看箭矢告罄,只好罢手。 老和尚开口说道:“西夏国兵将训练有素,闻变不惊,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先放起火来,亦可抵挡他们一会。大家动手吧!” 众人一听,急忙打碎墙壁上的油灯引火焚烧大殿,油借火势,火借油助,一下就着了起来。可是灯油烧尽后,火苗就慢慢熄灭了。 班昆用刀砍了一下墙壁,气的大叫道:“贼他妈,制些木板墙壁都经过咧防火处理,火烧不起来。” 老和尚一听,命令众人:“那就引火烧殿顶和地板!” 木制的殿顶被高遵岳用几支火箭引燃了,噼啪作响,地板也被众好汉同时引火烧了起来,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班昆背起血已流尽的吴元,遵岳扛起昏过去的吴凤,从西侧门冲出去杀向了西偏殿。十二条出困的疯虎,怀着仇恨的怒火,杀红了双眼,西夏兵将被杀的哭天抢地,节节败退。 众人拼命杀到了西偏殿,阻挡的西夏兵将正往殿内退时,就见一个留着短发、身穿紫sè僧衣的中年大喇嘛率走出殿门下了台阶,番兵纷纷让开一条通道,那喇嘛来到了他们面前,看着道金,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道金兄,别来无恙啊。你我西域一别,快二十年了吧。看在你昔ri搭救老衲一命的份上,只要你放下武器投降大夏国,老衲请求老朋友张元太师留你一命。老衲言出必行,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怎么样啊?哈哈哈。” 道金一听,大骂道:“呸!丹增仁巴,你这禽兽yin僧,当ri怪某瞎了眼,救了你这混账恶棍。你我冰炭不同炉,现在你有什么牛黄马宝全拿出来吧,让你家道爷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吐蕃番僧丹增仁巴的脸由猪肝sè慢慢恢复了原样,冷笑道:“道施主,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老衲不过是受张元太师所邀,来此助他一臂之力。你装什么清高啊,你一个盗墓贼,道德败坏,怎能自认为是好人呢?老衲看在昔ri的情面,yu放你一马。哼哼,既然不领情,那你就放马过来受死吧!老衲的宝贝会超度你们去极乐世界的。” 丹增仁巴说着,手向后一挥,喝了一声:“退!”西夏众兵将跟随着番僧徐徐退进了西偏殿。 “小心暗算,大家散开慢慢搜进。”圆智大师命令道。 众人小心翼翼地慢慢搜索着走到了西偏殿门口,殿内却空无一人,丹增仁巴等人不翼而飞了。而身后大队的番兵涌至,纷纷张弓搭箭,箭头指向了众英雄…… 十一、炸毁甬道口 圆智老和尚率领着众侠盗慢慢搜索着走到了背山而建的西偏殿门口,退入殿内的丹增仁巴等西夏众兵将却不见了踪影。 众人正暗自纳闷时,却见殿外东、南、北三面乱纷纷番兵涌至,张弓压住阵脚,从中间闪出一个人来,大伙仔细一看,正是那是大汉jiān张元。 老和尚的心好像一下被揪了出来,颤声道:“不好!这恶贼早已到了此处排兵布阵,张网以待我等,张宁四人怕是完了。” 张元用破野鸡毛扇指着老和尚说:“贼秃,饿等你们好久咧。你派起滴四果瓜皮已被饿砍咧脑袋咧。而今你们钻进咧饿滴圈圈,插翅也难飞咧,还不赶快束手奏擒,饿饶你们不死!” 高遵岳一看到张元气就不打一处来,举弓搭箭,咬牙骂道:“呸!你这个出卖祖宗的jiān贼,看你家小爷怎样要你的狗命,纳命来吧。” 话音一落,一松手,羽箭直奔张元的脑门而去。众位好汉一看,心中大喜,心想着这么近的距离,张元非毙命不可。 不料,张元身前闪出西夏大将苏奴儿,一伸手就把雕翎箭紧紧地攥在了手中,那箭尾还在抖个不停,箭头离张元脑门不到一尺的距离停了下来,看的众人都长大了嘴巴,惊呆了。那苏奴儿撇了撇嘴,对着众英雄哼哼冷笑了两声。 张元用羽扇拨开了苏奴儿的手臂,又用羽扇指着遵岳说:“小女圭女圭,你以为饿知不道你寺揍撒滴,饿不过寺把你们引入圈圈,一网打尽,奏故意放咧你。你现在把饿杀咧,你或你滴同伙将被shè成刺猬。制哈你该社出你滴真名四姓咧吧,到制达揍撒来咧?” 高遵岳冷笑着说道:“首先纠正一下,我和这些好汉不是一伙的,但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来的。小爷站不改名,坐不改姓,高遵岳就是小爷,高继隆就是小爷的父亲,我是来找我的父亲的,我的朋友们也是。”说完转身抱拳施礼,对老和尚等人说道:“大师,在下对不起各位了,小子隐瞒了身份,我不是故意的,出去了给大伙赔罪。” 班昆呵呵一笑,说道:“莫四,莫四。饿们不在乎你寺谁滴儿子,只要你不寺番狗滴干儿子奏成。” 张元一听班昆指桑骂槐的话,他的驴脸青一阵,紫一阵,打了个哈哈干笑道:“哈哈哈哈,饿奏社么,高琼老将军一门怎会有掘坟挖墓滴后人捏么,那还不把他老人家气滴从坟眼里爬出来咧找你算账起捏。” “掘坟挖墓的怎么了,人家身为华夏子孙,掘的是胡人的墓,挖的是蛮夷的坟。不像有些人,认贼作父,甘愿出卖祖宗,他家祖坟里真是冒了青烟了。”高遵岳嘲弄着张元说道。 张元气急败坏的大声说道:“住口!你制小贼王八蛋。君不贤臣投外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嗣(侍)。尔等乃盗墓之贼,不耻于宋国老赵家,饿好心渡你们成正果,岂知好心揍咧驴肝肺咧,那奏怪不得饿咧。放箭!” 张元说完,手向前一挥,顿时,箭雨纷纷shè向了殿门口的众好汉。 众位侠盗一开始就全神戒备着,一见张元抬手,纷纷拨箭退入殿内,全都闪在殿门两侧躲避飞蝗般的箭矢。 班昆边退边骂张元的十八代祖宗,他随众人退入殿内后,就把吴元的尸体也放在了殿门一侧的木板地上,早已醒来的吴凤持刀守护在了哥哥的尸身旁边。 张元一见弓箭不能奏功,就下令西夏兵将向大殿内攻击。 殿内的十三众好汉躲在门窗后,高遵岳他们交替掩护,党项人攻进来一个死一个,攻进来两个死一双;西夏兵一时不能得手,攻势渐渐慢了下来。 老和尚一看,就命令道金等十人守住门窗,他和高遵岳、班昆三人在大殿内找寻出路。 张元总以为丹增仁巴会乘机和他一起夹攻这些草莽,但攻了半天,殿内根本就没有厮杀之声,他明明看到丹增仁巴带人退入了大殿,这个大喇嘛怎么没有动静了呢?殿内的秘密,那喇嘛根本不知道,难道他遁走了? 其实,张元他哪里知道这个丹增仁巴的真正底细呢,他和丹增仁巴的结交,是因为他们有相同的嗜好,都是喜欢女sè不择手段的人。 这西偏殿是李元昊经常玩乐的地方,张元一时攻不进去,又不敢用火攻,丹增仁巴没了音信,急的他是抓耳挠腮,一点办法也没有,担心殿内的秘密被圆智和尚等人发现了,如果遭到了破坏,那他的好ri子就到头了。 他一见西夏兵的攻势慢了下来,气得跳脚大骂,那脸更长了,黑的吓人。他下令摘掉了那个指挥进攻番将的吃饭家伙,宣布了一条帅令:如有攻击不力者,自提脑袋来见。 其余的西夏兵将一见砍了主将的脑壳,早就吓坏了,又一听帅令,纷纷不要命的攻了上来。 道金一看番兵像cháo水一样涌了过来,急忙下令关上殿门,上上门闩,搬来重物顶住殿门;手持兵器据守在窗下。 西夏兵将攻至近前,被挡在了殿外,急忙抬来攻城时撞击城门的巨型木梁对着殿门就撞击了起来。 圆智和尚三人在店门处一寸寸向内搜索,他们东敲敲,西模模,寻到殿后宝座处,高遵岳发现了秘密,用手一拧宝座扶手上的一个小虎头,龙床后背处的一道石屏风裂开了一个房门大小的方洞。 圆智招呼了一声,道金率领众好汉急忙往殿后撤退,西夏兵也已撞开了殿门,纷纷挤进了殿门口,高遵岳一看不好,弯弓搭箭,shè出了连珠箭。 挤进殿内的西夏兵被shè到了一层又一层,后面的番兵纷纷被绊倒在地,人踩人,人摞人,嚎叫声响成了一片。 众好汉趁此机会撤入了暗门,吴风背着哥哥的尸身也随着众人进入了暗道,走下了石阶。 老和尚一见所有人都进来了,就命令众人道:“大伙都口含避蛇药,用布巾围住口鼻,我们下洞底去看看。” 进入暗道的夏胜在洞壁上敲了几下,就找到了机关的机括,用手一扳,石屏风就慢慢关上了;高遵岳等人连忙点燃了墙上的火把,拔下来举在手里,一层一层向下走去。 大伙走了十多分钟,才下到了石阶的底层,台阶对面有一道紧闭着的石门;遵岳和夏胜双双上前,模索着敲击了几下,找到了机关一按,打开了石门,两人率先走进了甬道。 老和尚打手势让众人跟进,他们陆续进入了石门里的甬道,里面的温度似乎升高了十几度。这时,西夏兵也已进入了石屏风后的暗道,正在逐级而下。 在甬道的两侧有不少石门,高遵岳打开其中一个石门,众人走了进去,举火放眼扫视了一周,原来是个放杂物的石室,石壁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老和尚揭开面罩,拿出避蛇毒的珠子,对先前在后殿门内监视西夏兵动静的那个黑衣大汉说:“雷明,你带三个人去安放火药,把甬道石门炸塌,以阻追兵。” “属下遵令!” 雷明抱拳应了一声,径自带人去了。 老和尚看着雷明他们先后出了石门,转身对众人说道:“现在甬道里温度骤然升高,看来,丹增仁巴怕是要放毒蛇了,大火小心,不可妄动,等石门炸塌后,我们就出去寻找出路。既然丹增仁巴把我们引入地下,肯定有出去的路。” 班昆一听,大笑着说道:“炸塌咧死门,饿们出不起,番狗也进不来。莫有出起滴路也莫有关系,有老yin棍陪着饿们等死,饿想看看屋怂得死心疯滴样子。哈哈哈。” 道金接口说道:“你个死胖子,别高兴的太早了,那老秃……秃……土鳖以前也是模过金的,jing通各种机关暗器,他盗了不少我们汉人隐士的墓穴,偷去了不少好东西。他打盗洞的功夫不比你我差,我看不一定能困住他。” 高遵岳一听,心中非常好奇,他从没有听过关于盗墓的故事,觉得非常新鲜刺激,心中有好多的疑问,不知道从何问起,他奇怪道金怎么对丹增仁巴这么了解,忍不住开口问道:“道大哥,你怎么对丹增仁巴知道的这么清楚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十几年前,在西域墨山国古城库鲁克塔格山营盘大佛塔地宫盗取古籍《宫宅地形说》时,被毒箭shè中,命悬一线,我那时正好经过此地,就顺手就了他。我要是早知道他是个yin棍恶人,我就算违反了门规,也不会救他。” “道大哥,你去那儿干什么去了?怎么就救了他呢?” “傻兄弟,你真寺国呆瓜呀,制国模金滴哈怂起那达也寺模金起咧。……嗨!饿忘咧,你知不道制些么,模金奏寺盗墓滴隐晦社法么。” 班昆抢着说道,一见高遵岳疑惑的眼神,连忙给他解说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来,那还真困不住他了。” 吴风一听,看了一眼后背上哥哥的尸体,恨声说道:“困不住他,那就永绝后患、杀了他!好为我哥哥吴元报仇雪恨!” 众人看着目呲尽裂的吴风,背着吴元的尸体不愿意放下来,知道他对自己的哥哥怀有很深的感情;他们心中有些不忍,不知说什么好来劝慰这个大孩子。 众人一时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吴风后背上的吴元,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想说话,都在为吴元默哀。 就这样静静地过了一会,只听“砰”地一声,天摇地动,石室顶上石尘纷纷飘落,顺甬道而来的热浪迫得众人呼吸不畅。 一会儿,雷明带着三个被黑灰抹了脸似的大汉走进了石室,打了一个成功的手势。 众人心中奇怪,这小子怎么不说话呢?再一看他们四人的模样,除了牙齿和眼球是白的,全脸好像被黑漆漆过了一样,有的头上还挂着几缕破布条;全都忍俊不禁,笑的嘴几乎咧到了耳根上。 班昆指着雷明的脸,笑着说:“饿社你娃制副尊容,鬼见咧都会被哈死滴。” 雷明扮了个鬼脸对班昆说道:“唉,炸药放多了,要不是危急中打开了一个石门,我们四人全都到枉死城报到去了。你晚上出来上茅房,看见我们四人全脸血肉横飞,露出森森白骨对着你笑,……哈死你!” 直到这时,雷明的耳朵才不嗡嗡作响了,自己说的话也能听到了。 班昆一听,直觉后背冒凉气,踢了雷明一脚,骂道:“贼你妈,大晚上滴,你社撒捏?把僵死或寺恶鬼招来咧,那不哈死国人么。” “闹甚么?大伙儿快唅上避毒珠,出去找丹增仁巴那秃……头算账。”老和尚面有愠sè的说道。 大伙一听,连忙口唅避毒珠,陆续走出石室,向里走去。到了甬道的尽头,众人眼前突然一亮,一座橫檐飞梁的大宫殿呈现在了眼前: 那宫殿黄瓦红梁,气势挥宏,朝凤龙头的飞檐,镇宅的鸱吻,玉石堆砌的墙板,如此穷工极丽,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显得神秘而安静。 再看那殿宇升起灿烂的金顶,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一个不小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中间殿门大开,殿内灯火通明,整个殿宇,显得很有皇气。 班昆兴奋地自语道:“黄陵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