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封神录》 书友交流 这个故事,构思了半年多,决定动笔了。 没什么存稿,只是罗列了详细的大纲,太监的事,是不会有的。 老九算是新人,之前只写过校园类的小品文,捉刀写这种大块头,实在有些吃力,所以更新字数上,开始会有些跟不上。还望诸位看官,体谅则个。 也正因为老九是第一次写这种故事,所以相信缺陷诟病与新鲜刺激会同时存在,老九会尽全力,让看官们爽一下。 最后,无耻的求下点击、收藏、推荐。 躁起来吧! 书友交流:299716675; 第二章:刘家恶少 时光荏苒,十八年后。 在这十八年里,北仓地域,一如既往的荒芜。北仓王好像只是名义上的存在,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作为。 十年前,也就是北仓高原被画封给白无霜八年之后。楚王又接连分封了四王,分别是赢疆王察多尔、镇西王易一山、藏海王裘自忠、凤南王金克败。再加北仓王白无霜,楚武国有了五大藩王,分别割据一方,成犄角之势。 世人都说,楚王估计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将自家江山割裂这么多份,分给他人。 十八年了,刘小凡,今年也十八岁了。当初的襁褓婴孩,也长成了虎虎少年郎。 以刘员外探花之才,也曾给这个意外得来的儿子,取过许多充满意境的名字。 但最终却是用了“小凡”,对于老来得子的刘员外来说,希望儿子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平凡安稳的度过一生,就是最大的期望了。 刘小凡,从小深得父母溺爱,刘员外,对其有求必应。 刘小凡三岁可诵读诗书,六岁那年,刘员外带他观赏梅花,他就顺口说出了“奈何清芳孤自赏,风雪压头不知chun。若是明年开三月,香倾万红更**。”的句子。 刘员外甚重其才。所以着重培养其诗书礼仪,还望儿子将来也能博取个功名。 虽然刘员外自己对官场名利看的很淡,但他觉得,厌倦功名和有没有能力取得功名是两回事,更何况刘家世代书香,世代书香也几乎是意味着世代官宦。 真的看透名利的读书人,又有多少呢? 然而,好景不长。刘员外很快发现自己的儿子,并不喜欢读书,反而对刀枪棍棒甚是喜爱。无奈之下只好遍请各方英豪武师,教儿子武艺。 刘小凡的启蒙师傅,是江湖绰号叫做“铁臂断江河”的花潼。花潼为人耿直,负有侠名,与江湖上的朋友走动频繁。 所以,刘小凡从小就跟着师傅见识了许多江湖草莽,再加上他天xing豪迈,乐意结交资助江湖人士,所以十六岁时,就颇有侠名。 如今,在虎阳城,刘小凡更是家喻户晓的“刘小善人”,刘员外是“大善人”他自然是小善人。 只是,刘小凡的善和他父亲不同,他多半是以武力为善。 自从十四岁那年,刘小凡单拳将行恶多年的街头恶霸,自称“赤膊虎”尤九的满嘴牙齿,悉数打落那天开始,虎阳城里大大小小的地痞都知道了刘家的小少爷惹不起,后来干脆投奔他,终ri厮混,出去也能说一声“我他~妈是刘哥的人”。 虎阳的老百姓口中的“小善人”也有些揶揄的意思,希望这个混世魔王不要作难他们才好。 刘小凡,身长八尺。星目大眼,鼻梁高挺,发如干柴,鬓如刀削,由于自小习武,骨骼粗大健硕,肤sè略显黝黑,喜欢穿一身黑sè长袍,加白底云屡快靴,更显得生猛霸气。 也许刘小凡算不上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哥,可每个人看见他都会下意识的放缓脚步,和他讲话也会压低声音,放慢语调。 话说这一ri,秋风飒飒。刘小凡纠结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去虎阳西郊的芦苇荡里捉兔子。 他们一行人来到芦苇荡,刘小凡发号施令道:“二憨子、小白脸、狗子、碰碰胡、你们四个把网兜好了”。模样嚣张,面目可憎。 二憨子、小白脸们……一口答应“得嘞,刘哥”。 刘小凡大手一挥“剩下的跟我去走场子,今天要抓个百把十的,回去兄弟们下酒吃,走啦” 呼啦啦一群人跟着刘小凡去撵兔子去了。 抓兔子其实是一件技术活,要扯一个长两百多米的大网,围成一个半圆圈,然后一帮人从对面几里远的地方,一边大声吼叫,一遍拿着石头乱丢,有烟花爆竹也可以放一些,只是有可能失火。 一伙人,把兔子往网内赶,一旦兔子进了网圈,就跑不月兑了。 其实网口很松,只要兔子往回缩一下头就能全身而退,奈何兔子一旦跑动路线受阻,不但不会缩头,只会拼了命的往前拱,网子都勒进肉里也不知道悔改,颇有些一条道走到黑的架势。 芦苇荡里毒蛇特别多,一伙人里有几个喊的声音特别大,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害怕。就说这些人算不上浩浩汤汤吧,也得说是鸡零狗碎的叫嚣着,向着网子这边收拢。 就在这时,有一个伙计惨叫一声“库查!”一下栽倒了,有眼快的赶紧喊“刘哥,多福摔了”。 刘小凡紧忙往这边跑过来,冲着摔倒在地的人喊道:“多福,被蛇虫子咬了?” 那个被叫做多福的骂骂咧咧的站起来,边回头找着什么东西边应声道:“没事刘哥,不知被什么狗东西绊了一跤,nǎinǎi的熊”还没骂完,就听他又惨叫一声再次消失在芦苇荡里。 正往这跑着的刘小凡无比诧异的看着多福再次消失。嘴里骂道:“难不成你妈见了鬼了?”说着话,三步并两步的跳了过来。 多福已没了人声:“刘哥!刘哥!这儿他~娘~的有个死人”。 刘小凡先看见多福坐在地上,两只脚胡乱踢蹬着,两腿之间赫然湿了一大滩。看起来多福是吓尿了。 在多福的脚下方不远,躺死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灰sè短衣透着黑红的血sè,这人五短身材脸上浓烈的络腮胡加上泥污,已看不清具体模样。 刘小凡没好气的把多福从地下拉起来:“瞅你这熊样,裤裆里凉不凉?”,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多福垂着头,下意识的往刘小凡身后藏。这时,周围忙着赶兔子那些人胡乱吆呵着跑了过来。 “这怎么办刘哥” “报官么?” “算球了,又没咱们的事。” 众人意见不一。 刘小凡蹲下腰,拿手在那人脖子左侧试了一下说道:“人还活着,抬到咱们城北头的宅子里。” 众喽啰谁也没心思再抓兔子,在刘小凡的带领下,收拾东西抬着那个半死的人慌乱的撤了。 这城北宅子是这帮地痞的根据地,也是刘小凡自小练武的地方。 宅子宽敞硕大,宅院中间有个习武场,各种刀枪箭靶一应具全,还有五匹骏马在院南墙边的马棚里。 一干人回到虎阳城北的大院子里,七手八脚的把人抬进屋里,然后聚在一起,下一步怎么办,等待刘老大说。 刘小凡吩咐道:“憨子,你去把李郎中叫来,说这院里有急诊,让他快点来。” 憨子嗯了一声飞快的跑出去了。 刘小凡继续说:“你们几个,赶紧去叫天香楼晚些时候往这里送一席酒宴,咱们一会好痛饮一番给大家压惊,记住要上好的汾酒。这人身量短小,咱们的衣服没合适的,顺便去弄套新衣服来。碰碰胡你去叫王妈烧锅开水,一会给他擦擦身子,这泥鳅样了,一会把他的脏衣服全扔了。去吧”。 众喽啰得令,就都忙活去了。 刘小凡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实在太脏了,看不出个眉目。 这人胸口受了伤,刘小凡仔细看了下好像是箭伤,衣服上的破口窄小,血都已经干了,胸前的血渍干巴巴的应该是流了不少血。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身上有这么重的伤怎么会在芦苇荡里?芦苇荡周围十几里没有人烟,是谁把他扔进去的? 一连串的疑问,让刘小凡有些焦乱,他从小到大没少接济过江湖人士,但那都是自己找到门上的,或者通过师傅,或者听说自己的一点小名声慕名而来的。 但是救一个将死的人,对刘小凡来说,还是头一遭,不知道这人是得罪了什么人,是官府的还是江湖仇家。 就在刘小凡胡乱猜想的时候,憨子一边拖着李郎中,一边喊着“老大,郎中请来了。”。 李郎中是一个六十上下的干瘦老头,长着自以为傲的近半尺长的山羊胡子,他被憨子拖进门,下巴上的山羊胡都快撅上天了,气喘吁吁的行了礼:“见过刘少爷”。 刘小凡摆摆手:“人都快不行了,还行的哪门子礼数,赶紧去看病人。”。 李郎中急忙走到床前,看了一眼,伸手试了一下脉搏回头说:“人还有气,只是我要看看他的伤口,看看伤势如何。”。 “憨子,去把他衣服扒了。” 李郎中急忙阻拦:“不可,找把剪刀,把他的衣服剪开就是了。”。 憨子拿来剪刀,李郎中小心翼翼的顺着衣服的破口慢慢剪开一圈。伤口已经化脓了,散发着奇怪的臭味。 李郎中仔细观察了一下说:“这人受的是箭伤,伤口很深,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断气,可能是箭没有伤到要害,可是现在伤口已经化脓,恐怕”说到这里,李郎中拿眼看了一下刘小凡。 刘小凡和憨子正在聚jing会神的听李郎中说话,看见他拿眼看自己,说话还断断续续的就开了骂,道:“你这羊蛋子玩意,怎么不说了,恐怕什么?”。 李郎中幽幽的说:“敢问,这位大侠和刘公子是什么关系?”。 刘小凡没好气的回道:“问这个做什么,这人我不认识,去抓兔子捡来的。”。 李郎中松口气:“这人恐怕不行了,伤势太严重,除非”。 刘小凡彻底怒了:“你他~娘~的再这样说话,信不信我把你山羊胡子揪下来,给你挂在脑门子上?” 李郎中急忙道:“除非,把腐肉去掉,再加上我祖传的金疮药,能不能活过来还要看他的造化了。” 刘小凡听了半天,感情这个糟老头子是在推销自己的金疮药,当下也没什么好说的吩咐憨子跟随郎中回去取药。 第三章:楚人燕狂徒 李郎中摆着宽大的衣袖,被憨子抓着往回跑。 憨子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底下有把子彪悍的力气,是个孤儿,xing格木讷又认死理,所以才叫憨子。 李郎中这把干瘦的老骨头哪经得住憨子折腾,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我说小伙子你要是在这么拖着我。我就先死在你手里了。” 憨子粗声粗气的回道:“那怨不得俺,俺老大交代的事,俺不敢怠慢”。 就这样他们一老一少,在路人的侧目下回到了李郎中的药铺。 李郎中有个闺女,起名叫李雪儿,李郎中也是老来得子,李雪儿今年年方二八,生的俊俏风流,自小跟随李郎中打点药铺,jing明能干,较为泼辣。 李雪儿看见自己的老爹,好像被人拎着进了自家药铺,好不恼火,等看清楚人,竟然是憨子。 她认得憨子,刘小凡经常让憨子过来抓些跌打药,所以相对较熟悉。于是暴怒了“冯憨子!你干什么!放开我爹!” 憨子看见了李雪儿,顿时僵在那里,本来说话就有些费劲,这会子更是一句话也不说,两个腮帮子鼓起来,通红通红的。 李郎中收拾好药箱和一应器具,也不搭闺女的话,就又跟着憨子往回跑 大院里,去天香楼叫酒席的都回来了,碰碰胡也和王妈抬着一桶热水进了屋,刘小凡吩咐一下,王妈就下去忙别的去了。 不一会,憨子拉着李郎中几乎是飞进了院子。 刘小凡看见揶揄道:“你这条二杆子,想把这老头弄死啊,你不是还看上这老头的闺女了吗,我这刚要给你去提亲呢,这要是把老家伙弄死了,那得了,咱这亲也别提了。” 憨子一下子红了脸,李郎中急忙往屋里走,并不理会刘小凡的打趣。 众人让出一人的道来。大家伙心里都充满了好奇,一是床上躺着的人是谁,再就是,这伤怎么治。 李郎中叫人端了火盆,然后将那人的衣服用剪刀剪开,慢慢的从身下抽了出。 于是那人现在就是光了膀子。 这时众人惊呼一声,这人虽然五短身材,可是好一身劲肉,黝黑黝黑的肤sè,胸毛浓密,小月复的六块疙瘩肉凸凹有秩,两条膀子竟然有常人小腿那么粗大。 李郎中也是暗中赞叹一声,拿一把宽短的小刀把伤口附近的毛毛剃干净,然后拿出早就从火盆里烧的通红的,一把拇指宽,带内刃的小把刀,沿着伤口慢慢割下腐肉。 此时伤口冒着浓烈的白烟,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熏得人人捂着鼻子,但仍然忍不住好奇,不愿走开。这时伤者发出低沉的申吟,双拳握紧,似乎就要醒过来了。 刘小凡忍不住道:“老头,这样子行么,不会把人搞死吧。” 李郎中用衣袖擦了下额头的汗珠,不屑的说道:“不这样搞,伤口烂掉就神仙难救了。”说完将剪下来的腐肉扔掉,从火盆里抽出小拇指粗细的一根铁棒,一样烧的通红。 然后,李郎中将铁棒慢慢伸进伤口里面,这时躺在床上已经半死的人,全身劲肉骤然绷紧,睁开大眼,怒吼了一声“无耻小儿!老夫”话说了一半就又昏死了过去。 刘小凡瞪眼看了一下憨子,道:“呆鸟,快给他擦擦汗。” 憨子甩起袖子就给躺在床上的人擦汗。 刘小凡骂道:“nǎinǎi的!我让你给李郎中擦汗。二杆子。”。 就这样,李郎中将铁棒缓缓伸进伤口约莫五寸长,然后抽出铁棒,在伤口洒下他自吹的金疮药,用纱布将伤口缠结实。 呼出一口浊气,李郎中神sè一缓:“好了,如果能挺过明天,他身体就无虞了。我过五天过来给换药。” 刘小凡看李郎中救人的手段高超,一再挽留,让他留下一起喝酒,李郎中几番推辞走掉了。 刘小凡送走李郎中,回到院里骂道:”怎么办事的,小白脸给我滚出来,让你们叫的酒席呢,怎么还不来,多福!出来!你们两个快去催催。” 刘小凡话音刚落,天香楼的小二就带着六个伙计挑着食盒进了院子。进门探个身,行了礼“让刘公子久等了,您叫的菜都来了,酒来了一百五十斤,上好的汾酒。” 刘小凡瞬间来了jing气神,虎目微眯,做出一副陶醉的样子,哈哈笑道:“你们这天香楼,一个酒馆叫着一个ji院的名字,办事也是这么磨磨蹭蹭的,下回再这样我一棒子打断你的狗腿”。 小二满脸堆笑道:“刘公子教训的是,小人以后记住了”。 话说,这一顿酒从下午一直喝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散场 三天后,刘小凡穿着一身劲装在院子里练习着一套枪法,停下歇息拿了一坛子酒自个坐在院台阶上喝着的时候,王妈走了过来“少爷,那人醒了。” 刘小凡跳起来,拿着酒坛子就进了屋。 床上那人睁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地方,他已经被打扫了一遍,现在看着干净些了,只是还光着膀子缠着绷带,他看见了刘小凡,眼睛突然放出异彩:“拿来!” 刘小凡,一个愣神:“拿什么?” 那人不由分说,猛一起身就从刘小凡的怀里,将那还剩下半坛子的酒抢了过去,呼呼的喝起来。等酒喝干抹抹嘴巴拿眼瞪着刘小凡,问道:“是你救了我?” 刘小凡不由得恼火起来,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半死不活的好几天,醒来就这德行。所以没好气的说:“是又怎地,本少爷去抓兔子把你捡来的,看你一把年纪怪可怜的,就把你带回来了。你也甭感谢我。要是能动了,你就滚吧。”。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浓密的络腮胡子一颤一颤的“好小子,老夫活了五十年还没碰到敢这么跟我说话的。” 刘小凡冷笑了一声“哼!小爷我活了十八年也没见你这么不识相的。” 那人呼的躺下“去给我弄十只烧鸡来,再弄一坛美酒,我这肚子快饿出鸟蛋来了。”言语间,感觉这是在合理不过的事。 刘小凡实在气不过,伸手就去抓那人的脖子,但是却被那人挥手抓住了手腕。 刘小凡发力一探,竟然丝毫也动弹不了,手腕火辣辣的疼痛。他哪里吃过这样的亏,于是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猛地砸下来。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拳头走到一半就又被拦在半空。就这样两人四肢交错,僵持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刘小凡败下阵来,颓然道:“敢问大侠什么名号,晚辈见识了。” 那人闭上了眼,并不搭理话茬“快去给老夫弄烧鸡和美酒来!” 不一会,酒肉都来了。 那人下了床几乎是扑在了烧鸡上面,旁边的ru猪和牛肉连动都没动,似乎这世上只有烧鸡是能吃的东西, 一边吃一边喝,不一会十几只烧鸡一扫而空,一坛子十斤的杏花村也下了肚子。然后那人站起身来,迈步往外走。 刘小凡忍了很久,这次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道:“大侠这就要走?”。救人救到这种程度,着实让人懊恼。 那人止住脚步“还待怎样?” 刘小凡的火,腾一下就上来,抄起一杆长枪就追了出来,也不再说话,枪头微探,一招“黑虎出山”就招呼上了。 那人也不回头,只一个侧步就躲过了这一枪。 此时刘小凡跳到了那人的身前,蹦起身来以枪为棒当头劈下。 枪身呼啸着,夹杂着一阵强劲蛮横的力道。 那人不躲不避,只伸出手来,电光火石间,抓住了枪杆,用力一抖。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从抢身传来,刘小凡再也把持不住枪,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长枪已然到了那人手里。 并不服输,刘小凡就地跳起,虚晃一脚,然后双臂弯起,双肘就朝着那人的胸部击打过来。 那人平举枪杆抵挡。刘小凡的肘部就要碰到枪杆的时候,突然变肘为拳,重重的击打在那人的胸部。 那人胸部本有重伤,一个吃不住坐倒地在地上。然后愣一下神,突然狂笑道:“花潼,是你的什么人?” 刘小凡满脸不屑回道:“我师父的大名也是你叫的?铁臂断江河正是我的师父” 那人笑的更是离谱,好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就他也敢称个什么铁臂断江河。” 刘小凡听那人骂自己师父,做势又要打过来。 那人摆摆手道:“你欺负一个深受重伤的脏老头子,传出去不怕辱没你师父的名号吗?哈哈哈” 刘小凡气哼哼的道:“老匹夫!到底是谁?” 闻听这话,那人却突然像是被勾起了伤心事一样“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以前是谁,现在是谁?,我为什么没有死在乱箭之下。杨月杨月”说话间,竟然哭起来。 很难想象一个五十多岁,前一刻还蛮横无理的老头,就在这一瞬间仰面大哭。 络腮胡子都伤感的颤抖着,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无辜和肆无忌惮。不一会唱起歌来 欢情薄 朱栏破 佳人月下笑 一笑成蹉跎 将军令 狂人梦 英雄花下轻卸甲 断肠江湖任漂泊 歌声凄凉酸楚,歌者老泪纵横。 刘小凡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神sè一凛道:“难道前辈就是三十年前,名动江湖的魔刀老祖燕狂徒,燕老前辈?” 歌者凄然道:“你又怎么知道老夫的名字” “听家师讲过前辈的故事” “哦” “家师说,前辈是当世的真英雄,也听说了一些前辈和杨老前辈的故事” 燕狂徒又恢复了些神sè:“你这娃子倒也有些意思,你可知道我现在这颗人头值十万钱么?” 刘小凡呵呵一笑:“晚辈虽然蠢钝,但也不是贪财的人,前辈的头值多少钱不管我的事,我倒是觉得十万贯太少” “哈哈哈!”燕狂徒大笑起来“娃子,你再去拿些酒来,方才老头子没有喝痛快。” 一老一少席地而坐,燕狂徒抖搂着胡子喝的已有些高了,两眼泛着血丝。 第四章:美酒与烧鸡 秋末冬初的季节,北仓高原的天气,已有了冬ri的肃杀之意。太阳躲进了云朵里,在云朵周围勾勒出道道金光。 燕狂徒说的有些口渴,抓起酒坛,喝酒解渴。 刘小凡,躺在地上。沉浸在燕狂徒说讲的那些故事里。 十八岁的刘小凡,从没有出过虎阳城,说起来十分可笑。 在刘小凡的印象里,江湖就是那些,街边的混混、酒肆的伙计、准备出关的强盗、还有那些双眼冒血的赌徒。 然而,燕狂徒给他讲的江湖,却是另一番景象。 yin谋、阳谋、诡计、恩仇、背叛、忠诚、血影刀光、还有儿女情长。 燕狂徒,这个成名三十年的,天下第一刀客,现在似乎有无数的故事要对刘小凡讲。 “娃子,你叫什么名字?” “刘小凡。” “为什么救我?” “看你可怜。” “可怜”燕狂徒喃喃自语“老夫一生横行无忌,如今却让一个小女圭女圭说我可怜。” 刘小凡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有意无意的伤到了眼前这个有些落寞的老头“救你的时候,我只以为你是一个受伤将死的人。并不知道,你就是魔刀老祖。” “天下第一刀,魔刀老祖”燕狂徒眼神中闪烁着无尽的失落。 “是啊,有关您的传说,实在太多了。您昔ri一人一刀,横斩七百铁骑的传奇,我一直当作神话。” 刘小凡对燕狂徒是发自肺腑的钦佩,这原因很简单,刘小凡的启蒙恩师花潼,一生最推崇的人,就是魔刀燕狂徒。 花潼,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每当刘小凡觉得自己功夫了得的时候,花潼就会冷冷的说一句“你这点花架子,魔刀老祖杀你,只需要一刀。” 许多年,花潼这句话从没有变过。 刘小凡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师傅会对他说“你这点花架子,魔刀老祖杀你,只需要两刀。”,可这个愿望,刘小凡一直没有等到。 直到花潼五年前,突然要离开为止,花潼留下的还是那句话。 刘小凡一度认为,燕狂徒杀任何人,都只需要一刀。 “娃子,你习武多少年了。” “八岁习武,到现在十年了。” “喜欢什么兵刃?” “刀。” “那老夫就教给你一套刀法如何?” 刘小凡恭敬起身,深施拜师礼“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燕狂徒也不客气,并没有去打断刘小凡,只是洒然一笑道:“有一个条件,答应老夫,便收你为徒。” 刘小凡并不答话,只是等待燕狂徒说出条件。 “好酒与烧鸡,一样不能少!” 虎阳城北的宅子,院门大锁。 二憨子、碰碰胡、二人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看见老大了,这样他们心里觉得发慌,院子里传来“呼呼”刀声,还有老大痛苦的呐喊声。 “喂,憨子。咱们老大练什么功夫呢,为什么连咱们的面都不见了?”碰碰胡,眯着猥琐的小眼睛问二憨子。 二憨子并不姓二,他姓冯。只是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快忘掉自己的姓氏了。他认识的人里,只有李郎中的女儿会叫它“冯憨子”。 “非常厉害的武功。”二憨子考虑很久,做出最终的回答。 碰碰胡不以为然“咱们老大,是整个虎阳城功夫最厉害的。难道还需要练?你还记得,那次咱们老大两脚踹翻了那个关内来的什么武林高手了吗?” 碰碰胡说着,又眯起眼睛仔细回忆那个高手的名字,良久没有结果。于是瞪着二憨子问道:“哎,那个高手叫什么狗来着?” 二憨子翻翻白多黑少的大眼“下山虎苟一镖。” “对!对!”经过二憨子的提醒,碰碰胡想起了那个倒霉的苟一镖,接着回忆道:“传说一镖能shè穿城墙,狗屁!被咱们老大两脚踹憋气了。” 二憨子憨声憨气道:“老大,最厉害。” “那你想不想看看老大在练什么功夫?” “想。” “那你蹲下,我踩着你爬墙头看看。” “我站下面看不着。” “我看见了,再和你说。这不是一样吗?” 对于碰碰胡的提议,二憨子认真的思考起来。良久之后,二憨子终于觉得碰碰胡是在耍自己,于是站起来一句话不说,作势yu打。 碰碰胡撒丫子就跑。 天香楼的伙计捧着食盒,与碰碰胡撞在一起。 “砰!”一声。 酒罐碎了一地,酒香从地面升腾而起,两只烧鸡,飞翔了一丈之后,扑棱两声,扎进了厚厚的尘土里。 天香楼的伙计,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看了一眼美酒和烧鸡,两行泪水就秃噜滚下来了。 “碰碰胡!你个猢狲!你可知道这坛子酒值多少钱吗?” “东西是在你手里弄砸的,怎么怨我呢,是不是想讹我?你不去扫听扫听,我胡碰碰是好惹的吗?”碰碰胡据理力争。 碰碰胡有名字,他的名字就是胡碰碰。他没有娘,只有一个爹,叫胡一把。 胡一把嗜赌如命,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胡一把大的。 只是梦想一直是梦想,从没变成现实。胡一把输了房子输了地,后来有一天把刚生下胡碰碰的女人,也输给了一个光棍。 于是胡一把就一直打着光棍,没有女人敢跟着他,怕有一天会被他输给别人。 所以,碰碰胡的身世十分悲惨,家境近乎没有家境,自从跟了刘小凡以后,才有了饱饭吃。 但是碰上一个酒楼的小二,碰碰胡还是有些把握能对付的。 当然,酒楼的小二十分清楚碰碰胡的底细,心里也没什么压力,当即撸起袖子,两人扭打在一处。 虎阳城,半年没下雨,地上全是灰尘。碰碰胡与酒楼小二厮打的十分激烈,又势均力敌,一时间尘土飞扬,看不清人影。 二憨子蹲在战团外面,思考着应该帮助谁,理论上应该帮着碰碰胡去打小二,但是刚刚碰碰胡还戏弄了自己,现在就过去帮他,二憨子心里有些不痛快。 “喂!你个憨货!还不快点过来和我一起收拾这小子!”滚滚尘土里,传来碰碰胡的叫骂声,他已经慢慢处于下风,眼看就要吃亏了。 “不急。你俩打完,我再想想打谁。”二憨子尽量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此时,小二找准了一个时机,一拳正砸在碰碰胡的鼻梁上。 碰碰胡吃痛,双手捂着鼻子,鲜血顺着指缝,喷涌而出。 “刘哥!刘哥!有人欺负兄弟了!”碰碰胡,绝望的叫喊起来。 小二闻声停了手,愣了一下,仿佛到了这时,才想起碰碰胡是刘小凡的人。而刘小凡,是自己绝对不敢招惹的人物。 于是小二有些后悔自己太冒失了,紧张的盯着不远处的院门。 “吱呀“一声。 院门开了,门口闪出一个人。一个满身缠着绷带的人,手里提着一把宽背砍刀,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两片嘴唇。 尘土中的二人瞬间愣住了,这人是谁? 一直蹲在一旁袖手袖手旁观的二憨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哥!?谁打的你?” 碰碰胡与彼此交战的战友酒楼小二,面面相觑。 “二杆子!没想到我都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我。你他娘的是靠鼻子认人的吗?”身上缠满绷带的人,哈哈大笑。 碰碰胡这才真的听出眼前的人正是自己心中的战神刘小凡,顿时泪崩“刘哥谁打的你啊哥几个去给你找场子去。” “你鼻梁都被人打歪了,还替我找场子。他娘的,真给我现眼,连个小二都打不过。”刘小凡嘴唇扇动,骂着碰碰胡的丢人现眼。 天香楼的小二,一骨碌一跌的爬起来“刘少爷是他先” “得了,这不管你的事,你回去再提一些酒肉来。我和弟兄们喝酒。 小二如蒙大赦,转身就跑。身后拉着一道长长的,尘土化成的轨迹。 “憨子,你去招呼兄弟们,来小院,我有大事要说。” 冯憨子、胡碰碰、小白脸、狗子、多福十几个人表情肃穆围着一张圆形大桌子坐着。 他们的老大,说有大事要说。 刘小凡大手一挥,灿烂的笑了一下。随后发现,可能自己的笑容不太容易被发现。于是用手抻了抻嘴唇边的纱布,又笑了一下。 “兄弟们可能听说了,我最近在练一套刀法。” 众人无人答话,他们实在想不清楚,练习刀法与弄的满身是伤,有什么联系。 “前些ri子咱们救的人,你们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众人答应。 “那人是一个成名已久的江湖大侠,是前辈高手,非常高的高手。” “刘哥,那人能有多高?你得踹几脚才能把他踹趴下?”碰碰胡模着鼻子问道。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应该踹几脚。 刘小凡对于自己这些兄弟们的无知,感到有一些无奈。但想想不久前自己也和他们一样无知,就有些释然了。 “这么说吧,他如果要杀我,就只需要一刀。如果想把我踹趴下,可能也只需要一脚。”刘小凡最后动用了师傅对自己说的话,他觉得这样解释,能让这些人听明白,而且效果也能震撼一些。 果然,众人被震到了,以至于,一刹那,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