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个妞来做压寨(GL)》 第一回 ()伊州有个蒹葭村,蒹葭村中有大户姓白,家主白露斯年方四十九岁,育有一女一子,人人称作白太公。(思路客.)而白家长女,白露霜传闻为伊州第一美人,年一十九尚未出嫁。 不过村人都知晓,白姑娘自小有个青梅竹马,三年前赴京赶考去了,说是要等衣锦还乡,再风风光光迎娶白姑娘。 白太公对这门婚事很是赞同,白姑娘自然也无异议,唯独白家长子,年方十岁的白范对于那可能成为他姊夫的人感到严重不满,可没有人搭理他。 一日,当白露霜晨起要去向爹爹请安时,只见到白太公愁眉苦脸的在来回踱步。 “爹爹,孩儿向您请安。”白露霜轻轻地弯了腰,回答她的却是一声叹息。 “霜儿…这几天你到邻村去吧…爹爹…” 白露霜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瞥见了他手中的字条。 “霜儿可还记得前半个月有个大王在附近山上扎了营么,今晨爹一出了门,便见到一羽箭在我门上,箭上缚着一张字条…” 颤抖的手将字条递给白露霜,自小因为家境富裕况且白太公有意的栽培之下,白露霜比之一般女孩儿来的知书达礼,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 字条上几个俊秀的字体,让人一看便知是文人雅士所题。 只可惜,上头写的不是诗赋,却是… “白露斯,本大王看上你女儿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本大王就到你府上去迎娶。还请备好酒席,款待我一群弟兄。若是报官,本大王定是杀光你全家。你的女儿跟了我是你祖上八代积的德,先在这里称过一声岳父了。” 白露霜在看完这字条之后,脸色幷无多大变化,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她已与刘明伦算是有了婚约,这下杀出个程咬金,还扬言若是不嫁便灭了白家,这可让她如何是好? “爹爹…” “霜儿,就是爹爹被杀了也不能让你入了火坑!” 此时白范从门外奔了进来,手上还抓着一只弹弓。 “爹爹,姊姊,范儿打到了一只喜鹊,这会不会是家中将有喜事发生哪?” 从小丧母的白露霜看着两个亲人,想想那字条,心中终究是不忍。 她知道那山寨曾有官兵围剿,却只落得了个兵败如山倒的下场,她还曾闻说那山贼头子武艺高强,一人当关万夫莫敌,若真要对她白家不利,想来也是轻而易举。 她轻抚白范的头,淡淡的说,:”是啊,今晚我们家会有喜事,姊姊要出嫁了,才会有喜鹊的。” 白露斯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虽为保住他白家,可如此牺牲一生幸福,让他如何在九泉之下面对自己的妻子。 “诶,”白范皱起一张小脸,”刘明伦登榜了,要回来了么?” 啪的一声白范立刻被白露斯拍了头,痛得他哇哇大叫。 “爹说过几次,那是你姊夫,怎可直呼长辈名讳!?” “范儿一点也不想那样的人作姊夫!” 白范很是生气,有些事情他一直没说。上次他与隔壁小虎溜到了镇上要去看唱戏的戏班,谁知道竟然遇见了他那所谓的”准姊夫”。 没错,在青楼前面,这衣冠禽兽好生一个伪君子。 而他看见那老鸨对刘明伦很是热络,刚开了门就忙着招呼了。 “刘公子,今日又是来找如梦的么?啊请进请进!” 他知道刘明伦的家境虽不如白家,也还算是小康,孰知这说要把姊姊娶回家的人,居然散家财于风花雪月之中,这让他怎么不气。 这种男人,怎么可能配的上从小自己当作母亲的姊姊! 白范在心里啐了一声,可最后还是决定不要跟爹爹还有姊姊说,一来他怕说了没有人相信,二来他怕姐姐会难过。 但若真到了迎娶那天,他拚死也不让这渣把姐姐给带走! 握着小小的拳头,嘴中还含着糖人的白范暗自发誓。 “范儿…” 白露霜在心里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此生她恐是得负了刘明伦,以求白家人性命。更何况爹爹只有范儿一个儿子,还得由他延续白家香火。 “姊姊要嫁给谁,不是刘明伦吧,刘明伦还没有考上哪。” “不是刘明伦…今夜,你就可以看到新郎了…” 白露斯差一点老泪纵横,怨叹自己保护不了女儿。 明明有个好女婿让白露霜等着,无奈是等不到那天了,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君尚不知会作出什么事情,只知道今生说不定与霜儿一别后,便无法再相见了… “来人!”终是作了最后抉择,白露斯声中带了点哽咽,”将小姐作新娘打扮,前院布置成婚前场面,让厨房去准备今晚的酒席,去采买白酒与肉各一百斤!” 白露霜手里捏紧了刘明伦先前给予她的一块玉佩,说是作为定亲之信物,如今无论不可能了。她今晚之后,为求家人性命,定是得属于一个蛮横无理的人了… 入夜,白露斯伫立于门前,望着彼方的山端。 渐渐的,锣鼓的声音传至他耳中,随即有上百支的火把,将山中的黑夜照耀的如似白昼。达达的马蹄声由远到近,此刻,他已可望见灯火映出刀械冷冷的锋光。 “本大王的娘子在何处?” 已有一人率先骑着一批白色的高头大马,身上穿着大红的新郎袍,右手却握着一只斩马刀来到白露斯面前。白露斯听这些许稚女敕的声音如何也无法联想到这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头子。 他在定睛一看,这山贼头子非但不如他想象中满脸虬髯,而是面色微黑却干干净净的俊俏年轻小伙子,看上也不过就比范儿要大个五六岁。 这让他如何相信,这人是个山贼头子? 一群小喽啰举着火把,那武器上皆缠了红色的布条来讨喜气,男人的笑语声响彻白家庄。白范听见了热闹,虽然爹爹说绝不许出门观望,但小孩子听了热闹自然按捺不住。 “大王,老身给您敬一杯酒。” 白露斯身旁家仆的手上接过一杯酒,递给了还在马上的山大王,那大王跟着下了马,接过白露斯手上的酒一干而尽。 “岳父无需如此多礼,自今日之后,你我即是亲家。” “不可不可,老身尚知白家庄在大王的管辖之内。” 白露斯越看着山贼头子,越是觉得俊俏,只可惜如此一个大好青年竟是落了草,若他与刘明伦相同欲争个功名,他还比刘明伦更中意这小伙子。 “轿子抬出来!” 那大王朝着后方叫了声,而小喽啰们接着继续敲起锣鼓,齐声唱着:“帽儿光光,今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今夜做个娇客” 下了马的大王,便朝着内堂走去,要迎娶他的新娘。 白范一出来便撞着了山贼头子,这一幕让白露斯看见了,心儿差点没跳出胸尖。 如那大王一气之下,说不准就把范儿给杀了… “疼…这位哥哥,你是谁…” 白范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人身穿大红的袍子,好生英俊,虽然肤色略黑了点,想来也是因常照阳光而造成的。 “小兄弟你还好吧,”那大王非但没有动怒,反倒笑吟吟的扶起白范,”今日起,本王就是你姊夫。” “姊夫?” 白范听这见消息楞了一下,随即在心里高兴,这姊夫看了人好又体贴,还长的这样俊,手中方才还拿着一把刀想是武艺高强。 这般人比之懦弱无能的刘明伦要好得多,还可以保护姊姊! 这,才是他要的姊夫! “嗯,今晚本王要迎娶你姊姊。” “姊夫!”毫不犹豫的,白范立刻就开口叫了,让原本担心他安危的白露斯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难道你不知道,你姊姊正步入火坑么。 新娘被媒婆自新房之中牵了出来,头上盖着红盖头,别人瞧不清她的样貌。 “咱们别拜天地了,”那大王从媒婆手里直接抢过白露霜的手,”娘子直接上轿与我回山寨!酒席什么的也罢了,咱寨里自己不缺酒肉!” 白露霜一惊,却感觉到一双炽热的手握住了自己,那手的触感甚是粗糙,一握便知不是文人的手。但他的声音,却不似成年男子,反倒显得有些稚女敕了。 她只感觉自己被匆匆忙忙地拉着,然后被逼上了轿,连一句珍重都来不及与爹爹还有范儿说。 路上尽是那山贼们口中的婬言秽语,说着夫妻之事,如此既使安然如她,此刻也不禁流下泪水。 何尝有女子,愿意与她这般被掳至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所统辖的寨子? 她遮着盖头,眼前却是模糊再模糊,心中除了酸涩与愤怒再无他物。 “头儿带着新娘子回寨啦!”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在颠簸的轿子里被摇晃的几乎是要昏厥之前,她听见有人扯开嗓子大喊。 然后,她只感觉自己居然被人抱起,一路不知奔向何处。 “自此之后,这白露霜即是本王水一方的压寨夫人,今晚之后,你们都须唤她作头儿夫人!” 听闻这句话,她方知抱着自己的原来就是她那所谓的夫君。只不过她纳闷的是,这人竟无山贼该有的雄壮体魄,反倒显得削瘦了些,可是月复部传来坚硬的触感,却证明了他确确实实是个练家子。 “头儿好生快活!””恭贺头儿抱得美人归!””头儿,今晚洞房花烛夜…” “不说了,本王此刻就要与娘子回房!” 这句话却引来更大的回响,还有众人的一片笑语。 白露霜心里已不存任何希望,她感觉到又被人抱着走着,直至自己被放在一张不甚柔软的床榻上。 然后,有个人的手,慢慢地掀起她的头盖。 她闭着眼睛,还在逃避将要面对的事实。 “娘子为什么不敢看本王?” 直至听见了这句话,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开了眼。 却不知,映入眼帘的,居然是… 第二回 ()那个穿着大红新郎袍的人,此刻手中拿着从自己头上掀下的红盖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思路客.)白露霜望着这所谓的夫君,登时感到讶异不已。她以为山贼皆是满脸横肉虬髯,可眼前的人却是眉清目秀,些许黑了点的面容轮廓甚深,那高挺的鼻与带着点蓝光的眼不似中原人。剑眉星目,带着几分潇洒俊逸,犹似传奇里行侠仗义的剑客。比之她以为以是面如冠玉的刘明伦,要好看不知上了几倍。他并无带着山贼的粗旷蛮横之气,却因可能有西域人血统让人双眸为之一亮。 在看那看着自己微微呆愣的带着惊艳眼神,她才惊觉这人可能比她来的小,无怪声音带着稚女敕。 “娘子…真是好看…” 青丝挽成云髻,与那如淡烟般的峨眉。 雪肌如冰似雪,佳人如一簇幽兰般宁静自然。 水一方看着白露霜,脸有点红了,果然当初听了军师的话去抢了个民女回来做娘子是好的,如此寨里的弟兄也就不敢再笑他身板小不像个山贼头子。 (虽说那时水一方回应众人的法子是,拿起斩马刀刷刷的将其中一人手上的酒杯切了半,刀口甚至整齐平滑,自此没人敢在他面前出声。) 可娶了亲之后,无关武艺,那就是真男人了。何况他的娘子这般好看,水一方心里得意着,这寨里的所有女眷无人比的上白露霜。 可他,却不曾注意那极美的容颜上,一双淡然的眸子,隐约湛着失望与痛恨。 兴许是白露霜向来不怎么为情绪所动,因此也并无表明她的想法。 况且既使表明了又有何用,为了白家人,她只得如此。 白露霜动了动唇,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只是撇开了眼,然后一咬牙,伸手去解水一方身上那被故意打了死紧的衣结。媒婆曾说,新郎身上的衣结是故弄死紧,好让新人两人在这互动中熟捻,为日后夫妻生活下个基筑。 “…娘子…”水一方看见他的娘子非但半句话也没有回应他,还伸手就朝着自己的衣结抓来,”娘子为什么要月兑本王的衣服!?” 十六岁,只知弄枪舞剑目不识丁也不怎么知晓人情世故全靠一寨里军师指点的山大王水一方,此时紧紧护住自己,不让娘子对他胡作非为。 白露霜微感哭笑不得,但见他如是抗拒,也就不再继续。 被布置了大红的新房,在花烛映照下暖光摇曳,眼前佳人颊上多了几分红晕。 水一方看见白露霜不像是要继续”非礼”自己,而是躺回了床上,终于放下心来。他开始自己解起衣衫,最后发现那衣结跟本解不太开了时候彻底的怒了,抄起床边的自己的爱刀,刷刷切断了布条。这动作惊得白露霜全身一颤,她不由地往床里边靠去,这人果真是个蛮子,若将来触怒了他,岂不也被一刀给杀了? 然后,她看见这山贼头子在自己的眼前开始宽衣解带,她明白,该来的终究是逃不掉的。此刻她多盼望这身躯不是自己的,因为她将被玷污,将被一个山贼给占有… “娘子!终于让我把这衣服给卸下了!” 看着那山贼头子,只穿着里衣便朝着自己扑来,白露霜不存希望的平躺在床上。 “娘子,妳不月兑衣么,不月兑衣不好睡的。” 白露霜看这山贼头子似乎不上是要强要了自己,反倒是一脸认真的在关心,她看着他清澈的眼神,迟疑了。 “你…甚么意思?” “嘤…?宽衣解带休息…难道娘子先前睡觉都不月兑衣?” 已经滑进白露霜身旁被窝的水一方看着自己的娘子,很是不解,但白露霜心中却更甚困惑。但终究是照了他的话,慢慢的褪去身上大红的嫁衣,惟剩下白色的里衣与里头的肚兜。 “娘子,”大眼儿眨巴眨巴的水一方见到白露霜外衫进去,情不自禁地贴近佳人的娇躯,”成亲了是不是可以抱着娘子睡?” 白露霜眉头几不可闻的微皱,直直地盯着水一方瞧。 水一方见白露霜面无表情,便笑着搂了上去,直把她的不表态做成默许。 白露霜只觉自己的胸口多了一颗毛茸茸的头颅,那山贼头子居然就蹭着蹭着,她忍住推开他的冲动,强迫自己去面对。 比之被他玷污自己,这已是个好下场。她未曾奢求自己能在这场闹剧之中安然而退,因为她并无后路,可照这呆傻的山贼头子,她心道,或许并非无望。 或许,她有机会全身而退… 白露霜此刻尚不知,她将得以保有”清白”,心却被自己给凿个破烂不堪… 如此比较之下,到底是如何才是好? 水一方依偎着自己的娘子,娇软的身躯被自己给搂着,只感说不出的柔情在心里荡开,虽说他与这人未曾相识,可她却如此轻易的从了自己。但也可能因为自己照着军师所说而行,她才屈服于此,可莫管那些,温香软玉抱个满怀仍是令他欢欣。 房内烛影摇曳,一人酣然而眠,一人彻夜清醒。置于桌上的秤陀,合卺酒与床上的合欢被,无一不刺痛白露霜的眼。 死死抓着自己衣服的人,紧紧靠着自己的胸口,偶而的蹭动会惊醒浅眠的白露霜。 白露霜总在醒了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而在见到天色微亮,新的生活要被拉开序幕之后,她勉强的闭上浮肿的眼睛,终于疲累的睡去。 # 一觉好眠的水一方在听见鸡啼之后睁了眼,看见方才入眠的佳人。他蹑手蹑脚自她怀中挣月兑,不忍去吵醒她。然而她未曾注意她浮肿的眼,可能既使她望见了,也不会得知原因。 穿好了衣裳却随意披着发的他踏着软皮靴,缓慢来到门前,轻柔推开木门,走到室外。寨主专有的屋子比之其他人要高上一些,几乎要接近此山的山顶。 水一方的寨子名为水月轩,由水一方的爹爹传给他的。 其实寨子原本不在蒹葭村此处,他们是这几月搬来的。因为原本的占地干旱,山里的飞鸟走兽死了大半,寨里的菜种不出,才迁移到此。 记得他方十岁的时候,爹爹有日带回了一个人,那人很是奇特,知道很多他们所未知的东西,于是爹爹恳求他在寨里做军师,那叫蓝珀的也就这样留了下来。然后因为有了军师看着水一方,爹爹便欢天喜地的带着娘还有一些家当就出门,说是游山玩水去了,与他后会有期。 水一方早知道爹爹是个奇人,寨里所有比他大的弟兄,实则上他应该称呼叔伯的人,都说爹爹是西域人,与中原人不同。爹爹的黑皮肤和蓝眼珠子与水一方相同,但因为娘亲很白,自己便没有如同爹爹那般黑。 从小因为蓝眼珠子,在上街时被其他孩童看到了,不是说自己妖魔就是说自己的眼珠子漂亮的像个珠宝。 如说自己像妖魔,水一方便会抡起小拳头打人,实则是从小就有寨主风范。 如说自己的眼像宝石,水一方便会将手上的糖葫芦分给他。 爹爹告诉他,不能让其他孩子知道他是山贼,只能说爹爹是西域来的买卖商人。 但娘亲说,爹爹的确是西域商人,只不过为了娘亲才留了下来。 这水月寨的位置正好在山的腰部,自山下来首先遇上寨门,以竹围住防野兽防宵小。入了寨门,首见为农田,寨里的男人不出去”借粮,劫富济贫”时,便也在寨中安分种田,其中几人则负责出外打猎。 然而除了寨主与几个比较掌事的的木屋,其余弟兄的竹屋茅屋排列等等较无太多限制。水一方的父亲有个明确的宗旨,既然各位都是落草为寇何必自相争夺?此点,从寨内无论大首领抑或小喽啰吃饭都有肉有酒便知。但自然,几个比较掌事的多是立了大功的元老,因此给予较高待遇理所当然,只要立了相对应战功就可升级。 而寨主,也是大首领的竹屋位于可以饱览群山风光之处,一旁有一口专用的井。 此刻水一方正立于门外,远眺晨曦撒于无际苍穹。春日的清晨微凉,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呼出的气息成了袅袅白烟。 “寨主~”有个穿着打扮相当干净的,比之水一方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子,手中托盘端着早膳,一扭一扭的从山下步着石梯走上。他来到水一方面前,先是将托盘递至水一方手中,然后纤纤细腰婀娜多姿的蹲了下来,空气里流动着一丝芳香。他从自己胸前的衣襟掏出一条洁白至极的手帕,将这里的地板擦了擦,才从水一方水中拿回托盘,放至他跟前。 “天呀,这地上多恶心呢,放了吃的东西只怕还比喂猪的馊水恶心。”汤凉炮看看自己洁白的帕子变成了灰色,眉头深深的皱起,只敢用拈花指轻轻捏小角。 “早上好呢,小汤。”水一方笑着笑着,对于他的动作是否逾矩丝毫不在意。 “寨主早,给您送上早膳来了。这是孙大娘做的,说新婚之夜后要好好补补,那小的先回去了,小的要回去洗帕子,哎呀,这帕子多脏呢。” “谢谢小汤。”水一方朝着汤凉炮挥了挥手,随即将托盘端起。 爹爹说,为夫要好好疼娘子,所以他应该要喂娘子吃早膳的对吧? 第三回 ()水一方轻轻的将托盘放置几上,然走到床旁坐了下来。(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借着白日的光线打量自己的娘子,他看见她轻轻蹙起的眉头。 娘子…这是怎么了,睡得不好吗? 心里勾出一个问号,一双眼眨巴眨巴的盯着白露霜瞧。白露霜彷若感受到了有人正望着她,隐约有一股不安于浅寐之中荡漾而开,她轻轻睁开了眼,唯见她的”夫君”正在床旁。 “娘子,”水一方见到白露霜醒了,嘴角乐呵的划出弧来,”娘子,妳醒了,用早膳么?” 白露霜心里还惑着何来粥的香气,心理登时得到了解答,而水一方见她没有回话,以为是初醒了脑袋还迷糊着。他好意将加了金瓜,正冒着香气的咸粥端至白露霜旁,舀了匙送到她嘴旁。 而白露霜却将他伸出的手臂轻轻一推,若非水一方练武,那粥定然是要撒在床上。 “初醒应是梳洗,难道你连礼节也不懂么?” 白露霜淡淡地从绛唇吐出几字尖酸刻薄,语调却依然是平淡温和的。 水一方没有听出她的讽刺,仍是乐呵的将粥放回几上,傻傻笑着。 “说的是,看见娘子醒了本王太高兴了,那娘子先梳洗吧…诶…” 水一方说完这话,却像是被雷给劈了登时想到了些事情,白露霜与他上山时,未带任何一个ㄚ环,也没有带上嫁妆,伴她而来的不过是那件大红色的嫁衣。 “啊…娘子没有衣裳可换,本王去叫张大妈想想办法…” 看着比自己小,却口口声声称着自己本王的人赶紧跑了出去,一副躁动的模样让白露霜深感不悦,山贼果真不懂斯文有礼为何物么? 却又在下一刻,水一方又端了一盆清水进来,放至床旁。 “娘子,委屈妳了,先用这盆水洗洗脸,我去找张大妈,寨里有一些年轻姑娘的。” 看见水一方第二次一溜烟的跑了,白露霜下了床,弯了腰慢慢地掬起一把清水,轻轻划过自己面颊上。她只感到一滴温热自她眼眶落下,伴随着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悄无声息的润湿了红色的合欢被。 来日方长,她却初日就已思家,就已想逃离,可她却…无能为力… # “张大妈!”水一方奔至山腰间,一把推开了一扇草门,迎面而来的是白色水雾,还有浓烈的黄豆味。 “水儿,早。”一位看上年过不惑的女人,正炖着灶上一锅豆浆,虽然脸上带着几条疤,笑容却是亲切无比。 “大妈,我娘子没有带上细软甚么的就与我们上山了啊,现在她无衣可换。” “你是说夫人?我没见过夫人的体态,若是瞧过了还可以给她在寨中女人里找件衣服出来。不过水儿,人家大家闺秀,定是不耐穿我们的粗布衣,难道她的嫁妆里没有带上衣物么。” “这…我们连嫁妆都忘了向白老头要,就带了娘子跑了。” “那你去问问军师,这样重大的事情居然也给忘了!我说水儿,你要赶紧长进,才能为你父亲添光!” “是…张大妈…” 水一方被训了话之后只好来到另一间屋子,去找那这场掳人戏码的始作俑者,蓝珀。虽说是曾跟了前寨主的军师,实则上蓝珀也不过二字初当头,并非算是个长者。然而此人盘算的精,鬼点子多,锐眼识人的前寨主一次因缘际会里救了这年轻人,便也顺手将之带回了寨里,然后把水一方扔给了他,自己与夫人逍遥了去。 “蓝军师!” 水一方一进门便看见蓝珀手上拿了奇怪的册子读着,他本想继续向前一探究竟,蓝珀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了起来。 “早安啊水妹子。”蓝珀灿烂的笑了笑,水一方却哼了一声。 “不要叫本王水妹子,要是被寨里其他弟兄听见了,你让本王颜面何存。” “反正妳就是个十六岁的丫头,况且比我小了七岁。” “…臭阿姨。” 寨里除了水家夫妇还有这蓝珀,无人知晓水一方其实是个女子,为了在这男人为天的思想下存活,尤其是山贼里头是以武力为王,水一方非得被说成男孩不可。 但她也相当争气,将父亲的武艺学了个青出于蓝胜于蓝,也让大部分人都服了她这”毛头小子”,证明她非只是靠父亲庇荫,而是自个儿有本事。 “我去,妳个古人用甚么现代用语!”蓝珀拍了下水一方的头,”不要把我穿越后教妳的那一套全给用上,妳个死天然呆。” “甚么穿越甚么天然呆军师,你每次说了这些词儿,都不跟本王说到底是有何用意。”水一方一脸的困惑。 “不跟妳啰嗦,妳来这里做啥?” “这…”水一方不安的玩起自己的手指,”本王…本王的娘子,没有带嫁妆…” “什么!?你以为我要你们去抢那女人是做什么的,还不是因为库里要没有银子了。这白家是大户,长女要出嫁必然是有很多嫁妆的,你们!!” 蓝珀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这军师可说是一点也不沉稳,毕竟谁知道她被一苹果砸到便穿了然后遇上了水一方的爹。想她一大好年华的女子,居然得在这地方虚度终身,要不是身上的背包还带了那日她去动漫展买的同人志,她心里说不定会想死了算了。 她在此处几乎无系绊,除了水家人,除了… 想到此,她的眸子变的黯淡,然而看见水一方正呆呆地望着她瞧,立刻恢复原本的二货样。只有在水一方如此单纯之人面前,她才是这个样子,因为她毫无心机。 一般人只见到她沉稳的模样,总以为她是只会算计没心没肺的人。 当然,她与水一方相同,平日都只能伪装成男人,因此她的下巴上,很是风骚的黏了一小把胡子。 “那…本王该当如何处理…” “派人去找白老头儿要他女儿的嫁妆,而我们寨里…就拿个十两银子当作聘金吧!”蓝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水一方这呆样,注定要被白家姑娘吃得死死。只是蓝珀的眼光突然变得锐利,她很好奇白露霜对她是甚么样的态度,隔了几日,定然要去看看昨日披着红盖头的女子。 “十两银子!?”虽说水一方带了几分呆蠢,这聘金的数目甚不合理她还是懂得,白家可算是此地的富贵人家,就带个十两银子,岂不是… “有给银子就不错了,”蓝珀哼了声,"要知道我们这叫强抢民女,实则上连聘金都不用给的,不过白家富贵,没有向白老头要些嫁妆来,太对不起我们寨里的库子。” “这…好吧…我让鹿禄还有汤凉炮去办。” “记得让他们告诉白老头儿,若要他的女儿平安,这嫁妆最好丰厚些。” “阿姨,你个血蛭呢…”水一方心里感叹,难怪爹爹要找了这人回来做军师,不但可以做师爷,还可以身兼算帐的。 “死ㄚ头,说了古人不许用现代用语,不许叫阿姨!” 蓝珀的小宇宙瞬间因为一声阿姨而爆发,水一方一见情况不妙,立刻一溜烟的跑了。发怒的阿姨很可怕,珍爱生命,远离阿姨! 不过水一方发现自己依然没有解决娘子衣物的问题,她往山腰另一旁走去,来到另一间飘着药草味的草屋。 “楚芸姐姐,妳在么…” 来到了此间的她,不自觉地放慢脚步,说话也变的轻声细语。 “小鬼,说过妳不许来这,别来打翻我的药。” 一身穿粉色袍的妖媚女子正于案上读着医书,看见水一方的到来,不禁蹙起似以轻烟勾勒出的蛾眉。但她玲珑的眼中,却带着一丝惊喜,菱唇也不自觉轻轻上扬。 “楚芸姐姐…”水一方放软了声,”楚芸姐姐的体态与我娘子相差不远,我娘子没带衣服上山,可否先跟姐姐借一套来用呢?” 娘子…楚芸听见这两字,心里揪了疼了起来,她偏让自己忘记他昨日已成亲,他却来到自己面前提醒这个事实。 “你是说…白姑娘么?” “嗯!楚芸姐姐当日有看到么?本王以为姐姐都在此间熬药,足不出户了呢。” 楚芸苦涩的勾出一丝淡笑,起身在自己柜里拿了一套淡色的衣裳。他与她一开始就是无可能的么,因为她终究只喊自己姊姊,而非名字么… 自己已年方二十,却坚持不嫁,不过是以为自己与她有机会的。 “给你,不合身的话我也无法子了。” “谢谢姐姐,那本王先走了。” 水一方欢喜的带着借来的衣物离开了,留下楚芸满地的惆怅忧伤。 # “娘子!”水一方又回到了自己山头的木屋。 白露霜此时身上还是昨日的里衣,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只能躲在被中,沉思她将要如在此生活。几上是早已凉了的咸粥,看上去却是一口未动,水一方尚未注意到咸粥,倒是先把衣物递给了白露霜。 “真是对不住了娘子,给妳借个衣裳借了这样久。赶紧换上吧,本王想要带妳去见见山寨里的人,告诉他们妳是本王的娘子!” 白露霜看着这套女装,不像是妇人会有的,倒像是与她同岁数的女子。这也就是说,这寨里有其他与她相同遭遇的人,抑或是寨里山贼的女儿呢。 不过她终究拿起那件鹅黄的衣裳,毕竟她不能穿着里衣成天坐在床上。 “我要更衣了,你出去吧。” 水一方见到白露霜并没有对那套衣裳说甚么,想来是这衣裳合她身,心里感谢起楚芸。但她没有发现白露霜并无回答她的话,眼眸中只是一贯的冷漠,兴许还多了点厌恶。可单纯如她,也只是笑着走出门外,对于这些枝微末节毫不在意。 第四回 ()系好了衣带的白露霜看向门外,一个人影还兀自从门外透入,美眸微敛,想要忽视在门口徘徊的他。(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 “娘子…”只觉已等了天长地久的水一方小孩子性,有点耐不住了,试图让声音穿透门板直达里面人的耳中;却莫敢将门直接拉开。虽说她俩皆是女子,但对于娘子而言,自己可是个男子,岂可如此不守礼节。 她似乎忘了白露霜名义上已成了她的”妻”,若以两人已成亲一事来看,她自然可以拉开这门的。 突然刷的一声,门倒是先被里头的人给拉开了,水一方因此惊的向后退了一步,而接着映入她眼帘的却是身着淡雅鹅黄衫的白露霜,仿若轻烟勾出的黛色蛾眉此刻微皱着,看着正发楞的自己。 “娘子!”下意识的唤了一声,水一方的眉眼慢慢的漾出好看的笑容,”娘子终于换好了,本王急着要带妳见见寨里的弟兄呢!” 比之昨晚成亲时所穿的大红囍袍,此刻的白露霜却像是冉冉檀香细腻写出的一帖字,自然流畅,率真而淡雅。若真要让水一方找描述,那她只能说是天上的明月;抑或是严冬里,开在松柏枝桠上的霜花。 白露霜任由她自个儿兴高采烈,未用早膳的空月复此刻有些不适,但面对眼前将自己掳来的人,她一个字儿也不想说。 “娘子…?”看见她冰冷的神色,水一方终于感觉到不对了,”娘子妳可是有哪里不适??” 白露霜总算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却始终不发一语。见她这副模样,水一方已经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小脑袋里无法理解为何白露霜这如此的态度,自己不曾对她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才是啊… 她闷闷地推开门走进房间,想要顺手将今早汤凉炮端上的早膳餐具一道顺便端到底下寨中,却发现白露霜丝毫未动。 “娘子,”端着托盘的他来到门外,看见正在眺望远方的白露霜,”娘子怎么一口粥也未曾尝过呢…” 正猜测着群山何处是她白家庄的白露霜,对于她的问话,只有不想搭理的分。 她何其思念白家,谁会想要待在一群蛮子所在的地方,她堂堂一个大家闺秀,又是先有了婚约,一辈子的幸福就如此被毁了。 “还是娘子不喜欢喝粥呢,张大妈敖的粥滋味都很好的…”水一方不死心的继续说,纵然此刻,迟钝的她已经感受到娘子身上所散着的寒气了,”那我给妳端碗豆浆,在拿个馅饼好么?汤婶的馅饼滋味很…” “我不想要吃东西。” 终于被她逼出话来了的白露霜,冷冷地看向水一方,见到她干净的眼眸,心里却是更加深恶痛绝。明明看上是个无害的少年,谁知面善心恶,当了个山大王强抢民女,却还能如此自然!想必那关切殷勤的问候也是装模作样、虚伪不堪,白露霜心里冷笑了一声,她先前以为山贼这些蛮子总是直来直往的粗人,如今看来演得一身好戏的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先前洞房花烛夜他只是靠着自己的胸口睡觉,她还以为他真如他的眸子那般干净无暇,但今早转念一想,若他真是个善人,何须落草为寇并且将她掳至此处? “可是娘子,蓝军师说,不用早膳对身子不好…” 被白露霜看了眼的水一方登时感到一阵哆嗦,她的娘子,是不是讨厌自己… 单纯的心眼此刻也开始纠结起对她而言些许复杂的问题,只是为什么娘子会讨厌她?水一方有点垂头丧气,却又想不出原因。 但无论如何,让大家瞧瞧自己的压寨夫人,这依然是不可或缺的。让大家都见过,如此今后每个弟兄见着了白露霜,才知晓必须要喊她一声头儿夫人。 宛如空心菜的水一方,一根肠子通到底,不愿再去烦恼那些她不明了的事情。她空出一手牵起了白露霜,拉着她,缓缓的走下石阶。 滑女敕的掌心让水一方有些称羡,明明都是女子,为何娘子的肌肤是如此好。 定是自己每天练武,耍枪弄剑,兼之还要劈柴的关系。 “娘子的肌肤甚是滑女敕…真好…”水一方呆呆的笑了,打从心里赞美着。 但在白露霜听了后,却瞬间抽回自己的手。 “无耻。” 水一方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心里很是不解,为什么娘子要说自己无耻?她做了甚么事情? 模不透她的想法与脾气,她只好自己模模鼻子。难怪有时候爹爹被娘亲骂了,或者是寨里的叔叔伯伯们被大妈婶婶们吼了,都会和其他男人聚在一起喝酒,说着些女人心海底针之类的话。 此刻她终于懂了为什么他们要如是说,因为她看不透,更是猜不透。 本是打算牵着白露霜到寨里让其他人瞧瞧的水一方也不敢再乱动她的小心思了,她就乖乖的走在白露霜身旁,双手好好的端着托盘,些许失望的踩着灰白色石阶。 来到了底下,水一方不是先带着白露霜到他们平常商议大事的堂中,而是到了今早张大妈所在的厨房。 “张大妈!”水一方唤了声已经开始准备午膳的女人,张大妈抹一抹额角汗的汗,回过身来,看见身穿鹅黄衫的佳人,嘴角也不自觉划出一道温和的弧度。 “这一定是夫人了,水儿的眼光真好。” 基于礼节,对于眼前的长者,白露霜仍是微微一倾身,做了个请安的动作。 “张大妈…”水一方将托盘递至张大妈的手上,”娘子好像不喜欢喝粥,给本王盛碗豆浆好么,然后在…一个素豆沙包子。” 说着说着她的眼神不自觉的移向了白露霜,似乎在观察她是否会不满,然而回应她的只是一张眼眸低垂的冷色容颜,水一方心里将这解释为无异议,因此宽下心来。 但知晓人情世故的张大妈自然知道并非如此,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叹着。恐怕水儿,将会被这女子给欺负,这般憨直的孩子,遇上了这女娃,只会吃了闷亏还不自知。当初他们就不该将这个女子掳至寨里来,好端端的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自己被山贼给夺了这样的事情。 只怕她心中充满了怨恨,而如此自然也不可能对水儿好了。 “娘子,豆浆…”水一方将还烫着的豆浆放在托盘上,”嗯…还烫着,等等凉了在喝好了,娘子可以先尝尝包子!” 白露霜看着眼前白色外皮的包子散着热气,敛了下眼眸,终究接过了,咬了一小口。水一方期待的看着她的表情,张大妈手艺很好的,一定没问题… 眼前的人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不发一语让水一方急得快要冒出汗来。 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呢… 而白露霜虽然未发说过半个字,却也将那包子吃了个干净,张大妈知道,这女娃儿是接受了。若不是接受了,就是饿得厉害饥不择食。 然而水一方见她迟迟不肯回答自己的话,差点没气得跳脚。 “娘子,到底好不好吃嘛!”被人忽视的滋味让她不好受,空心菜水一方自然看不出白露霜已用行动表达她的看法了。 面对如此躁动的人,张大妈轻轻拍了下水一方的后脑杓。 “啊妳这孩子,夫人不都吃完了么!?” 水一方心想也是,那娘子应该就是喜欢了!嘴角又漾出呆呆的笑容,一只手托着豆浆一只手在一次牵住了白露霜滑女敕的掌心。 “那我带妳去大堂见见弟兄们!” 于是寨里的所有人,除了在外头办事的,都被唤来了。平常头领们在商议的地方,此刻挤满了人。其中不乏带了女眷的,还有些在哭闹的娃。 白露霜见到如此多人,神色微动,却也只是一闪而逝。 “各位寨民,这是本王昨日迎娶的娘子唷,以后要称她夫人!” 水一方笑得甚是灿烂,在众人面前牵起白露霜的手,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娘子的手狠狠地颤抖了。娘子应该是…害羞了吧…水一方暗自在心里点点头,一定是如此,面对这样多人,一般女孩子都会娇羞的。 “夫人好!””夫人长得好生漂亮!””是啊,和咱们寨主多么般配。””水哥哥,水哥哥娶妻了,为什么小依没有吃到喜糖!” 一个女娃子穿越人群来到水一方面前,水一方笑着模了模她的头。 “那…那本王择个良辰吉日来宴客,到时候依依就有喜糖吃了。” 鼻子下挂着两条鼻涕的小女娃乐呵的笑了,后头跟出一个女人,赶忙抱起这孩子。 “水儿啊,真对不住,这孩子三不五时吵着要吃糖。” “萧婶,依依那么大一丁点儿的孩子,自然喜欢吃糖的嘛,本王也好甜食呀。” “妳,妳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萧嫂掏出手巾将女娃而脸上的鼻涕擦了个干净,然后捏捏她的小脸,”依依以后也要找个好人家。” 但小女孩此刻目光全在水一方身旁的人上,她朝着白露霜伸出了手。 “姊姊,依依要抱抱!” 白露霜原本望着地板,不愿去回应这场景,众人的喧哗对她而言是充耳不闻,但白女敕的两只小胖手在自己眼前晃啊晃的,她终是抬起了头。 “夫人…”萧嫂见到白露霜的漠然,对比着水一方的灿烂,心里对这情况已猜中了七八成。 “姊姊,姊姊是水哥哥的新娘,依依要给新娘抱。” 白露霜看着这小女娃儿,沉默,然后接着淡淡的笑了,接过萧嫂手中的女娃。 “呵呵呵,姊姊抱依依了!”女娃儿在白露霜怀中不安分的蹭动着,乐的手舞足蹈。而白露霜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却瞬间震慑了水一方的心房。 娘子,笑了…虽然淡薄犹似一滴水珠激起的涟漪,但已足以让水一方万劫不复。 若要日后问水一方从哪一刻开始对白露霜动心了,那么,定然是这剎那永恒。 第九回 ()车夫的吆喝,女人们的娇笑与杀价声,还有满街的叫卖,惹的城中甚是热闹。(思路客.)包子与糕饼的甜味,胭脂扑粉的香气,融在一块儿闻来别有种风情。虽说此处是个小城,货品却还可算上应有尽有,而第一次自个儿来晃悠的水一方,看了不少先前想买却不能买的东西,心里开始痒了起来。 却又想到,这白露霜此刻就在她身旁,隔着一步的距离,不远不近。 街上有些青年男女,一看便知是爱侣的都携手同游,而她与白露霜间却有着隔阂,她心下漠然,知道无法跨越那鸿沟。 白露霜心里存的心思却与水一方不同,她后来想了先前自己对水一方却是过分了些。终归到底,她虽是个山大王,但却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她却如此待她,实属自己的过错。因此她心想,在街上找书的同时,可能买些小玩意儿送给她作为赔罪之用。 她心里总觉得不好,何时她已会对她感到几分愧疚了?先前或许可以对她完全麻木不仁,如今竟在想赔罪要送些什么。 “娘子…”水一方的眼角透过人群,瞥见左方有间店铺,里头看来皆是文人,手上托着该是书籍之物,这不正是白露霜要的么,她心里有点高兴,”娘子,那里似乎是卖书的,要过去看看么?” 白露霜原本看见了前方有个在地上摆摊,卖木刻女圭女圭的,看上去甚是可爱,饶富趣味,她心里直觉兴许水一方会喜欢。 不过思绪却被水一方一声叫唤给唤了回来,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像是一间卖书的店铺。 她轻轻点点头,朝着彼方走了过去,无奈人潮汹涌,她无法直接穿过。 可水一方牵起了她的手,东一声借过西一声对不住的,带着她安然无恙的到了那店前。她眼眸微敛,被她握着的手握着她,稍微紧了紧。 虽然心里还思念白家庄,可过去那大小姐生活,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每日听这人撒娇,听这人嚷嚷,听这人娘子娘子的喊,似乎才是真切的。 她的生活是如此,而此刻握在手中的粗糙掌心竟是如此真实。 “娘子??”水一方没有感受到白露霜握住了她,倒是对她沉思的模样感到困惑,”娘子不是要来买书的么,为什么不进去?” 白露霜这时才回过神来,看见店铺前立了个板子,上头写着各家手抄本,心里感到几分兴奋。 是了,这是书店。虽她尽力让自己维持原来那份淡然的模样,嘴角的忍不住微翘仍泄漏的她的小心思,果然人见到自己喜爱的事物,心里都是欢喜的。 “是这没错,”白露霜看着水一方,”那我去挑些。” “嗯,”水一方点点头,心里想里面好多男人啊,为什么还有一些频频看向自己娘子?她心里感到几分不快,却又说不上来那是为了甚么,”那娘子妳去吧,本…少爷在这儿等你!” 白露霜颔首,走进了里头就她那么一个女子的店铺中。而水一方在外头站着,开始看向触眼所及的店铺,心里开始盘算等会儿要买些糕饼带回去。 突然她听见人群中有个叫卖声,一个老汉喊着”糖葫芦!又香又甜的糖葫芦喔!” 她心中大喜,是糖葫芦,那不正是她最爱的东西么?左看右盼却寻不找在何处,可叫卖声却不停自人群穿透传入她耳中。她回头看了看在书群里头穿梭挑选的白露霜,心里想,去买枝糖葫芦再回来,娘子应该不会发现的… 事不宜迟,孩子性子急着吃糖的她,立刻穿入人群,寻找她的糖葫芦去了。 而在书店里头的白露霜,一进门后就察觉到不少目光,心里甚是不悦。老板本想问她需要些什么,也被她回绝了。 兴许是跟水一方住惯了,对于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男人她受不了。她随意拿了几本,便道柜台付了银子,心里讶异这手抄本果真不便宜,好险的是身上的银子足够。 她来到店外,心里想着还有些剩余的银子,等会儿去买了那竹子刻的女圭女圭给水一方。可她却没望见,那个喊她做娘子的人在门外等候她。 她心里慌了,水一方不是说过要在门外等候自己的么,怎么不见人影了? 熙熙攘攘的人潮,尽是她不熟悉的面孔,白露霜这时才感到怕了。 她未曾自己上街过,若没有水一方陪着,只怕她也不敢来。 陌生的人群来来去去,唯不见她,喊着自己娘子的模样。她紧紧抓住手中的本子,在上头留下了深浅不一的指痕,她无法不紧张。 直自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她与水一方之间,还有一种叫做依赖的情感存在。 她从没想过自己是如此依赖她,没有想过究竟她包容了多少不善的自己。 她有种近乎想要忏悔的冲动,只是她知道水一方不可能丢了她,既使自己先前如何对她,她决计不会把自己扔了。 “娘子!”这一声叫唤,令她不自觉抬起头来,向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等到她见到那人手上拿了两支糖葫芦,一只已经被吃掉了一半,而她的唇上尽是红色的糖蜜,心里感到一种解月兑… 还有一股气。 她别过头去不看水一方,任凭她笑嘻嘻的地给了自己一只糖葫芦。 “娘子,本少爷心里想娘子可能会掏选一段时间,正好听见有人叫卖糖葫芦,心里一时无法忍下就去买了。”水一方舌忝了舌忝嘴边的红色糖蜜,”娘子不要吃么,可是两只太多了,我等会儿海想要吃些糕饼耶…娘子??” 水一方见白露霜这别过头去打死也不搭理她的模样,心里懵了,此刻是甚么样的状况?为什么娘子又不理人了? “娘子?” “娘子娘子??” “娘子?” 她多次唤着她,换来的只是一个背影,她心里莫名感到沮丧了,为什么娘子总是如此待她,不是甚么也不说,就是说自己哪里不好。 水一方一叹,她只觉认识白露霜后,自己太常感到不快乐,为了她而不快乐… “娘子,如果你讨厌…本…我,”水一方顿了顿,她没有在说出本少爷或本王这样的词来,”以后…一定不会在要娘子一同上街的…然后会让娘子自己一个人睡,晚上不抱着你…可是娘子,你要气我也等到回山寨里头气好么…” 她的语气很软,十足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白露霜光是听了她说自己讨厌她,就已经忍不住了。她不是真的讨厌她,她只是不愿意自己被冠上山贼妻子的名号;她并没有讨厌她,只是她的笨拙太常令她无所适从;她自然不是讨厌她,只是她已将终生许给了另一个男人,她怎么可以平白无故毁掉她的一生。 “我没有讨厌你…”最终,她还是面向她缓缓的说,”可是这儿人多,我第一次上街,见不着你,我心里很慌…” 水一方楞住了,这是第一次白露霜对她说出心里话,她看着白露霜,嘴里还含着糖,”对不起娘子…本少爷只是…想要吃糖而已…” 她心里告诉自己这全是她的错,她答应娘子说要在这里等她的,却自己跑去买了糖吃。爹爹说过不守信的人最不可取,她怎么能违约。 可白露霜接着摇摇头,接过她递给自己的另一只糖葫芦,放入自己口中。 “很甜。”她淡淡地说,并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我还想要看些其他东西,走么?” 水一方呆呆的点点头,然后白露霜走近了她,挨在她身旁。 “在如此熙来攘往的地方,你不怕把我弄丢了么。” 白露霜轻轻地说,声音轻的让水一方不知道究竟她在问自己,还是问着她。 水一方对于她的转变感到很是讶异,可她也说不上来有甚么不好,先前白露霜太少跟她说话,顶多回应了几个字。如今她竟然与自己有了如此对谈,是不是表示自己在她心中开始有了一席之地了? 过了如是久,水一方仍是不明白究竟白露霜对她而言算是什么,她听了爹爹的话,说有娘子要对娘子好。可是如果换做其他人成了她的娘子,难道她也会有这般的感觉么? “水一方。” 白露霜见她不回应,只是楞着,只好唤了她的名字。这是第一次,她唤了她的名。可她在心中告诉自己,那并不代表自己已然接受她,她只是习惯了她而已,她只是因为与这人同居于一屋檐下,习惯了她的存在罢了… “好…娘子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水一方很直接的牵起了白露霜的手,温暖粗糙的触感让白露霜,居然感到安心。 “本少爷牵着娘子不放开,就不会把娘子弄丢,本少爷一定不会把娘子弄丢的。” 水一方的眼睛灿烂明亮,水蓝色的眸子甚是美丽,白露霜眼眸微敛,心里直觉的想,既使将来她有机会回到白家去,她也定然不会忘记这一幕。 记得这个像孩子一般的人,信誓旦旦的承诺了她会牵好自己的手,而且,不会放开。 第十回 ()“唔…”牵着白露霜小手的水一方心里甚是高兴,总觉世界明亮了起来,”娘子,还要看些甚么呢…” 白露霜也下意识握紧她的手,她的掌心比自己大了些,温暖的包覆着自己。(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 她正在寻觅先前看见的,贩卖竹雕女圭女圭的摊子。然而人潮汹涌,人群拥挤的正是时候,她与水一方紧紧捱在一块儿,看上去确实多了几分小夫妇的味道。 “那儿,”总算让白露霜瞧见她心里所盼的东西,她拉着水一方,来到小摊子前,”我要买只女圭女圭。” 这女圭女圭是种摆饰,用竹筒做成了长条的身子,然后接了个木块所雕的头,尔后在剪裁一块花布,糊上竹筒做成女圭女圭的衣裳,而一旁的老工匠正用着笔,细细给女圭女圭画上不同颜色的发髻与五官,煞是可爱。 “娘子喜欢这个么…?”水一方看着各种颜色的小玩意儿,心里不禁漾出几分欢愉,她从来不知晓娘子也喜好这般可爱的东西。 “你喜欢么?”白露霜伸手拿了几个男女圭女圭,比较着哪个好看。 “挺喜欢…”水一方呆呆地看着白露霜,”娘子要买么…” “这位小哥,这女圭女圭都是老夫自己做的,送礼自用两相宜,赶紧买了一对送你娘子回家摆房里。”那老工匠放下了画笔,笑吟吟的拈着须看着两人,”看你们一对璧人,你们买一只我就多送一只,赶紧挑了一对走呗。” “娘子…”水一方听见这老工匠开口说要买一送一,心里乐了,”娘子喜欢的话就挑一只,送你!” “妳挑。”白露霜淡淡的说,她本打算要自己送给水一方的,看来没这机会了。毕竟男人抢着付钱,她也不好多说些甚么,看样子只能等下个机遇。 “唔…”水一方开始看起女女圭女圭的部分,慢慢的挑着,最后拿起一只穿了鹅黄色衣裳的,”要这个,这个像娘子!” “那在挑一只男娃,”老工匠将手边已画好的一只放到前方铺在地板的布上,”啊,小男娃我知晓了,你不像中原人,老夫现场给你画一只。” “啊…”水一方听那老工匠说要直接照着她的模样画一只,有点儿讶异,”老师傅别这样麻烦了,我们买一只女娃就可以了…” “小男娃,老夫生平没见过几个蓝眼的,可你却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个,虽然不太像个男子,倒还像是个女侠些,可是无妨,小夫定然给你画一只出来!” 那老工匠已将一块蓝色的布料糊上了竹筒,正好是水一方现在身上所穿的颜色,再将褐色的墨料涂匀于女圭女圭的脸部上。待到干了后,用白色画出眼睛的轮廓,接着用黑色细细描上边框,最后再将其中涂上水蓝色。 活灵活现的水汪大眼跃然,老工匠接着勾出一抹憨态可掬的笑容,那呆萌的样子像极了水一方。 水一方心里乐了,很是欢心的接过老工匠递来的成品,左瞧瞧右瞧瞧,最后递给了白露霜。”娘子,你说这样像本少爷么?” 与本人的脸重迭在一块儿,确实是像极了,白露霜心里似乎有条弦被轻轻触动,若要她找什么来形容这人,那定然是初冬的阳光,灿烂而不刺眼,却是暖意十足的。她轻轻点点头,”像。” “耶,谢谢老伯!”水一方欢欣将两只女圭女圭都递到了白露霜手上,而白露霜也接下了,她从自己的兜里掏着银子,”老伯,这要多少钱。” “说了买一只送一只,这一只就五十文钱。” 五十文钱…水一方拿出陆鹿递给她的一袋十两银,似乎是为了交易方便,都已经被换成碎银了。她也就随意抓了一小把,递给老工匠,老工匠接过后在手中甸甸,皱起眉头来。 “小娃儿,这里似乎多了些,都可以买上个五六只了。喏,这儿还你,老夫不收平白无故之财。” 递了几块碎银子回去要给水一方,可水一方摆摆手。 “老伯您摆个摊不易,还替本少爷画了一只,就做是工钱嘛。” 她不待老工匠将钱还给她,便径自拉着白露霜溜了。 白露霜为她此举动感到讶异,眼眸微敛,心里感到赞扬。 突然心里兴起一股模模她头的冲动,这人真是个好孩子,她是不是真的该对她改观了。 “娘子还要看些甚么”水一方一手牵着白露霜,一手抓着自己的女圭女圭,而白露霜亦同。 “逛着吧,”白露霜心里依然想着要给水一方买些什么,”逛逛。” “唔,可是娘子,本少爷想要去买些糕饼耶…”水一方见到一旁有间酒楼,想来里头定然有卖些甜食,”好嘛娘子,买些糕饼带回去可好?” “这…”白露霜虽然脸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感到几分雀跃,只要是女孩子,大多都爱甜食的,而她何尝不是 “不好么娘子…”水一方像只委屈的幼犬垂下了眼眸,让白露霜看上去产生几分不忍。 这时候,一旁几个兴许是姊妹或密友的女子走过,看见水一方拉着白露霜的手摇晃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并且议论纷纷。 “那小生好俊啊!” “俊甚么呢,人家都有了媳妇儿了!” “你瞧瞧,虽然皮肤黑了点,可那眼珠子啊,真像钻石那般,好不动人。” “哎呀,我喜欢那憨憨呆呆的模样,这年头,你见过男人撒娇的么?” “不管了,姐姐好想要把她帶回去,像隻小狗崽子,多惹人疼。” 呆萌的水一方自然没注意她人的评论,可这些却一字不漏的让白露霜收进了耳中,她心里莫名地冒出一股不悦,有种自己怀里的东西被他人觊觎的感觉。 “娘子…”水一方继续摇着白露霜的手,”娘子,买些糕饼嘛。” 白露霜看见眼前的人,也就去忽略那些女人,对着水一方轻轻的点点头。 可这几个女人见到了白露霜对水一方那冷淡的模样,又开始议论纷纷。 “唉唷,这女人怎么这样” “冷冷淡淡的,搞的她夫君欠了她百万两银的。” “真是,不可取,我若要是有个这般好的相公,我还不乐呵的每天坐在贵妃椅上等他来哄我。” “唉唷,还没出嫁就在盘算了,要是爹爹将你许给一个霸道的老男人,我看你怎么着!” 这一次水一方总算听见了,她朝着白露霜身后一望,看见那几个女人。 她们…是不是在说娘子的坏话?水一方皱起了俊秀的眉,拉着白露霜直接向前走。白露霜本还在思考,却被她这动作给吓着了。 “怎么了?”她问,水一方不是还要买些糕饼的么? “那几位姑娘,似乎在娘子的坏话…”水一方看着白露霜委屈的说,"我怕娘子听了不高兴,心里想糕饼还是别买了,娘子若不吃我们就继续去其他地方瞧瞧。” 这一刻,白露霜的心中霎然溢满感动,她方才思考了那些人所说的,她对水一方何尝不是冷冷淡淡,而她不也正是努力的对自己好么 “我们去买些糕饼,莫管他们,”她深吸一口气,对水一方说,”我知道妳对我很好。” 水一方呆呆地看着白露霜,从头到尾只听进了一句她答应去买糕饼了,完全忽视白露霜用尽多少力气才挤出的真心话。 “唔!”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于大庭广众下将脸贴在白露霜的肩上,”娘子真好,一起去买糕饼!” 白露霜被她如此大胆的举动给弄的娇羞不已,轻推着身上的人,浅浅的说。 “此处是街上,快起身,莫要靠在我身上…” 水一方才想到这里好多人呀,她赶紧乖乖的在白露霜身旁站好,然后牵起了她的手。 “走吧娘子。” 真是个记不起教训的孩子,白露霜心里一叹,今日下午,她不是才刚谴责她说不要随意碰她么,那时那沮丧的模样,此刻是一点也不留。 可是…白露霜心里自个儿暗自踌躇,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笑着最好看了。 于是两人到了方才的酒楼,水一方买了好多糕饼,凤凰酥、鸳鸯绿豆糕、墨条酥,八宝糕、莲蓉饼… 那小二分别用了几个纸包包好,替给了水一方,这一来,水一方的手便满了,没法在牵着白露霜。 “唔,娘子,我好像买太多了…”水一方苦恼地说,”这样的话就必须回去了,况且时候好像也不早了…” 白露霜心里想,她要给水一方的东西还没有买到,见这酒楼旁正好是一间卖刺绣与布料的店铺,便要水一方在酒楼中等她一会儿。 她赶紧到了里头买了一块布料上好的帕子,素的,上头没有绣任何花样,然后替自己买了一条精美的手巾,如此跟水一方说她是为了买自己的手巾才到了那店中。 “娘子买了什么…”水一方瞧瞧,然后惊叹的说,"是刺绣么,真美!这上头的水仙…感觉跟娘子很合适!" 口拙的她也不知该怎么形容白露霜与这帕子的美,可白露霜听了已经感到几分开心了。她伸手替水一方拿了几包糕饼,否则这人的手中又是糕饼,又是女圭女圭的,如何拿的完呢? 更何况…她心里还有个盼望,那就是要水一方牵着她。 这自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被她粗糙掌心磨着的感觉,她心里承认被她给握着时皮肤总感到刺痛。 她只是害怕人潮汹涌,她要是不被她牵着,定然会与她分离的。 她可不希望如此的事情发生,毕竟她会害怕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 “娘子要帮我拿么…”水一方的大眼眨巴眨巴的看着白露霜,”那娘子东西都买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白露霜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 “那那娘子,我还可以牵着娘子吗?”水一方问,毕竟她怕白露霜手上拿着东西,若只用单手怕是太重。 可只见白露霜伸出了她的手,交付到水一方的掌心里头。 “走吧,赶紧回去。” 水一方于是握紧,然后脸上笑开了。 这一次上街,真是丰收的一天。 第十一回 ()“小姐,该是沐浴的时辰了。(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翠竹身后领着两个粗壮的寨民,抬着一个大木桶,里头装满了热水。男人们将木桶放置在房中后,就躬身退出了门去,木桶里的热水是从水一方屋后山林中的温泉里打来的,白露霜毕竟不便直接到山林之中泡澡,更何况她也害怕,因而向一般姑娘一样用个浴桶。 白露霜见到两人离开后,才放下手中的书籍,褪去自己的衣裳,缓慢滑入水中,轻柔而舒缓的长叹。她感受着温泉特有的味道,望着上头的氤氲缭绕,若有所思。 水一方说是去找那军师商议事情了,因此她也选择这时候在两人房中沐浴, “小姐,”翠竹趴在木桶的边上,看着自家小姐,”过几日是夫人的忌日,小姐您是否要回白家祭祀…” 白露霜听见这话,猛然一楞,她差点儿忘了这事儿。来到水月寨后,她连日子也不看了,因为无须注意。她蛾眉微蹙,看向翠竹。 “我自然希望是能回去的,只是我并不知晓水一方…” 她不知道水一方会不会答应让她回到白家去,毕竟她至始至终都是被掳来的,记使水一方同意了,寨里的几个掌事的说不准也会万般阻挠。 “小姐莫要担心,寨主对小姐很好,”翠竹微微一笑,就连她也叫上寨主了,”况且依身分看来,寨主还是白家女婿呢,作女婿的自然得陪着内人一同探望丈母娘了。” 女婿么…白露霜眼眸微敛,此刻听见这词,居然未给她太多反感。她果真是慢慢对那孩子改观了么 “翠竹。”白露霜没来由地换了她一声。 “怎么了小姐” “你好像会刺绣对吧?” “自然是会的小姐,只要是女红翠竹都会,请问小姐有何吩咐么?” “没甚么。”白露霜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沉湎于氤氲之中。 # “军师,本王此次同娘子上街买东西,很是快乐!” 水一方与蓝珀面对面坐于竹椅上,一人手中各拿了个豆沙包,水一方开始滔滔不绝与蓝珀言说当日上街的所有,蓝珀一边淡定听着一边在心里分析目前情势。 “那很好啊水妹子,她会主动要你牵她表示她对你已有了相当程度的好感了嘛。你再接再厉,赶紧攻下。” “军师…娘子又不是城,如何攻下?” “额…反正你就持续对她好就行了,话说水妹子,你到底喜不喜欢那姓白的?” 蓝珀眯起了眼睛,仔细审视水一方的表情,只见水一方呆呆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本王最喜欢娘子了!” “嗯嗯,很好很好,你喜欢就好。”蓝珀很是高兴,看来她有押对宝的机会,”啊那个水妹子啊,军师我身体微感不适,我去找楚医师了,你赶紧回去陪你家娘子。” “可是军师,本王心中有个疑问,”水一方拉住了正要离开的蓝珀,”女子和女子…真的可以喜欢么?本王一直以来都扮成男子,所以娘子不知情,可是如果娘子知晓了本王是个女子会怎么样呢?” 罕见的,她单纯的眸中出现了名为担心的情绪,让蓝珀心里掀起一股涟漪。看来水一方真对这白姑娘很是上心,否则她也不需如此在意。然而这里毕竟不是趴所处的二十一世纪,更何况就连二十一世纪都还存着大量对于同性恋的偏见,更别说这里是个莫名的古老朝代,定然是遵守什么伦常的呀。 “你先不要烦恼这个,”蓝珀模模水一方的头,"若你真的很喜欢你娘子,你就让她喜欢上你吧,等喜欢上你在让她知晓这件事也不算太迟。不要忘了,你将她平白无故从白家掳来,她表面上虽没有向你说些甚么,实则上可能依然怀恨在心。你必须要用心一些,让她心甘情愿做你的压寨夫人。” 她不知道说了如此一长串水一方究竟懂或不懂,只是那孩子楞了很久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本王一定对娘子很好。” “嗯,那军师我去找楚医师了。” 水一方有自个儿的感情要处理,而她亦然。 蓝珀悠哉悠哉地拿着吃了一半的豆沙包,一口一口啃着走到了弥漫着草药味的竹屋前,轻轻地敲了门。 “请进。”她听见楚芸的回应后,便入门而去。 “楚医师。” “蓝军师,今日又月复痛了么?”楚芸正背对着她捣碎药草,连转身也不曾。 “楚医师,事实上我有一事相求。”蓝珀眯起了眼,看向姣好的背影。 楚芸听见这话不得不转身过来看着她,然而却见到蓝珀居然就跪了下来。 “请楚医师收蓝珀为弟子,教授医理与草药之学,蓝珀对此很是兴趣,还望楚医师收下不才。” 楚芸先是为楞,随即伸手要去扶她起身,可又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便站着而脸上出现几分不知如何是好的神色。 “蓝军师请快起,军师年长于楚芸,如何向楚芸拜师呢?我不过粗浅的懂些大略真正熟读医理的还是我爹爹,只是蓝军师也知晓,爹爹前个月到北方山中采药去了,若军师不急,可以等我爹爹回来托他收你为弟子。” “楚医师,医理与草药自然是越早学越好,恕在下无法等待归期不定的楚老医师,还是说楚医师嫌弃蓝珀天资鲁钝,不愿传授所学于不才?” 蓝珀看着楚芸的脸色越来越纠结,心里高兴地喊着,快答应我快答应我,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接受么! “蓝军师运筹帷幄,何来鲁钝之说,只是我是个女子,总不便与你同在一房中。” 楚芸叹了一口气,看向蓝珀,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只剩下这个了。只见蓝珀也楞了,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女扮男装。 她失望的咕哝了几声,然后向楚芸道个歉鞠个躬,便离开了小竹屋。 没有关系,她岂是这么容易被打败人,蓝珀握紧拳头,她总会找到方法。 # “娘子!”水一方蹦蹦跳跳地回到她的屋哩,见到白露霜已然沐浴完毕,穿着些许宽松的衣物,垂着袖子正在弹琴。她有点儿楞住,白露霜此刻的头发末端有点儿湿,可她没有将头发竖起,而任由她随意飘散的模样挺好。况且她此刻身穿白衣,飘飘然然,犹似山中仙女抚琴自娱,水一方居然有了看呆了的感受。 “何事?” 白露霜看见水一方已然到房中,站在门口呆楞楞地看着她,让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娘子好像仙女唷…”水一方小孩子性子,自然是想到些什么就说些甚么,而这又让白露霜有点难以接受,她困惑了,为什么在水一方眼中,自己总是那般的好? 她摇了摇头不太想思索这问题,而后离开了琴,专注的看着水一方,然后缓缓的开口。 “水一方,过几日是我娘亲的忌日,我想要回白家祭祀。” 她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的说,她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但她必须试试。 “所以娘子要回到白家么?”水一方楞楞地看着白露霜,有点无法置信她提出的要求,自然不是这要求过分,而是她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她心里,特别是与白露霜上街后,总有几分恐惧在心充消散不去,她害怕白露霜轻易的离开了,而她是万万追不回的。 如果真让她回到白家去,那…她还回来么…水一方的剑眉狠狠地皱着。 “你也跟着我回去,”看见她的表情,白露霜已可猜见她心思,只是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突然告诉她她可以与自己同行,她的心里,不是还万般不承认她是白家的女婿么…”你总要见见丈母娘…” 但白露霜转念一想,日日夜夜被她已娘子称呼,虽说她们依然是有名无实,可至少在一起生活也有一小段时间了。 “丈母娘…”水一方点了点头,"对呢,本王没有见过丈母娘,上一次好像也没与白家的人好生打个招呼…” “所以你要带我回白家么?”白露霜满怀希望地问,他认为可行,翠竹说没错,这人一定会答应他,只是不晓得她是不是还会问问军师之类的人物而已。 “好…这应该不用问军师了,娘子想要去,本王就带你去…” 水一方点点头,眼里满是笑容。听他如是说,白露霜心想,若是这人成熟了些,那么看着自己的眼中,会不会满是宠溺。 她有点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水一方面前,掌心轻轻拂上她的面颊。而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些什么时,她已经惊呆了,她居然主动碰了她… 她的面颊与手掌不同,肌肤甚是滑女敕,简直有违男人于她心中的观感,白露霜总以为只有小孩儿的脸才是滑女敕的,而男人的肌肤都粗糙不堪。 “唔,娘子…”水一方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多的人,楞楞地任由着她的举动,心里感到无以复加的兴奋与喜悦。白露霜的一双小手细致,拂过脸颊犹若让丝绸细细擦拭,甚是舒服。只是停留没有多久,白露霜就收回了手,让她心中感到一阵失落,她想要与娘子在多一些接触,再多一些… 白露霜有点不解自己方才的冲动,但一如往常的淡定着,没有多说些甚么。只是她心里很清楚,她对这人,真的有什么要改变了。 “那我们甚么时候回白家?” “唔,本王没有见过白家人,可以后天回去,祭拜完了赶紧回寨。莫非娘子想要在白家睡上一宿?” “如可以的话,甚好…”白露霜听见水一方居然会征询她让她在白家睡上一晚,心里掠过几分感动。她想着,天底下对她如是好的人,只怕除了爹爹与她,再也找不到他人了… “那娘子,”水一方呆呆地笑着,”本王明日就带你回白家好了…只有娘子与本王回去,不会让小喽啰到白家吓人的。” 白露霜点了点头,看着水一方,神色有点复杂的轻轻开了口,说了句她未曾想过的话… “多谢你了…”她第一次为自己让水一方掳走感到幸运,她知晓若换成其他山贼,她的下场定然不同的…只是她还不清楚,究竟水一方于她命中,是缘亦或劫呢?可是她可以万般确定的事儿却不少,而最重要的就是她想,应该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像水一方那般对自己一片热诚了。而她也知晓在自己心里,水一方兴许已经慢慢地变成一个特别的存在了…不可抹灭,也无法替换。 第十二回 ()隔 隔日清晨,于是水一方自个儿站在衣柜前,东拉西扯地拿出几件衣裳,然后全堆到了床上。(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在一旁的白露霜与翠竹,特别是翠竹,对这人真是无可奈何,难道这人长了这么大,连个包袱也不会收么? “寨主!”终于看不下去的翠竹,走到水一方身旁,抢过她手上的衣服,”寨主您有甚么吩咐,让翠竹来做吧!” 水一方愣了愣,看看自己空空的手。 “如此不甚好的翠竹本王是个男子…可妳…” “不要紧,”翠竹的嘴角微抽,”当初在白家的时候我也替小少爷整理了不少东西,男子而已,又有何妨?” 更何况,翠竹在自己心中默默说着,寨主不是个男人,寨主是个男娃… 由于后天是白露霜母亲的忌日,同时白露霜心里相当企盼能够回到白家探亲,于是水一方答应她早个两日回去。 已经将包袱绑在自己身上的水一方牵过自己的马,小黑,在自己屋前的阶梯下等待白露霜下来。几个寨民走过看见此举,纷纷向水一方问好。 “寨主,这牵着马要去哪儿啊?” “几日后是本王丈母娘的忌日,本王要伴着娘子一同回到白家去。” “唉唷,真看不出寨主如此宠妻,失敬失敬。” “唔…应该的,爹爹说要对自己的娘子很好很好…” 恰巧来到底下的白露霜听见了,眼神不由的随之一柔,心里想着,若水一方的爹爹与她相仿,那么水一方的娘亲,兴许也是很幸福的人。 “娘子!”水一方见到白露霜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袱,赶紧接过,然后牵起她的手要将她扶上马,”娘子快点,这样不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到白家了。” “轻点…”白露霜感觉到她粗糙的手,心里又是一阵柔软,”你要扶我上马…” “娘子要坐马么…?”水一方看着白露霜,”方才本王已经让陆鹿拖一辆马车来…因为白家有点儿远,娘子坐马车会舒服些…” “那好吧…”白露霜眼眸微敛,她的确不得不承认上次在马背上颠簸,让她回来之后腰痛了整整一晚上。如果在马车中多垫了些软垫子什么的,定然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两人在原地等着,可水一方却依然牵着白露霜的手,而白露霜也没有拒绝她,静静的祥和的感受那股暖意。 真是鹣鲽情深啊…走过路过没有错过的寨民们如是想。 陆鹿的确跟几个寨民拉了辆马车来到水一方跟前,可白露霜注意到了,这马车没有任何小窗口,她心里一寒,果然又是不愿让自己知晓回白家的路么? 可这一次,她心里没有怪罪水一方,因为她已能确定水一方不会做出这般事来,对她如此防范,恐怕都是这些寨里的掌事者吧… 她心里渐渐浮出了一个疑惑,到底为什么这些人会如此顺从水一方这样单纯的孩子,若他们真要造反,定然是易如反掌… “夫人,”陆路唤回了白露霜的思绪,”请上马车,软垫都给夫人准备好了,寨主吩咐的。” 白露霜没有多说甚么,从水一方手中拿回自己的东西,说,”你背上的那包袱交给我,我坐车里,放着就好。” “唔…”水一方蓝色大眼眨巴眨巴的,”本王自己背着就好了娘子,不是甚么重的东西…” “给我,”白露霜懒的与她争辩,手伸了上去就抓住了她的包袱。 “呜呜,娘子,不要嘛,本王自己可以拿的…”水一方死死护住她的包袱,仿佛里头有甚么宝贝或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一种因被拒绝而不愉快的感觉涌上心来,白露霜脸一沉,甚么也没有再说的,她转身上了马车,碰的一声拉上了车门。 水一方第一次看见白露霜做出如此激烈动作,心里一惊,知道大事不好了… 她不怕死的窜进了马车之中,只看见冷冷坐在马车中一言不发的白露霜,手里抓着上次上街买的那块绣了水仙的帕子。 她将包袱放在白露霜身旁的空位上,上前蹲在她身前,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她。 “娘子…娘子不要生气。” 白露霜没有搭理她,就是看着自己的帕子。水一方在心里惨叫着,第一次,白露霜如此对她,她极了慌了,不知如何是好。 她除了撒娇之外…什么,也不会… “娘子…”水一方的脸贴上白露霜的大腿,像只幼犬似的拼命蹭着她,”娘子不要气…本王错了…娘子…” “别碰我。”白露霜放下手中的帕子,看着眼前的人,冷冷的说。 “娘子…”水一方转而由下而上的看着她,蓝眼睛满是水泽,让白露霜看了有点儿不忍,可谁让她拚了命的拒绝她不让她替她拿个包袱! “…”白露霜甚么也没说的转向一旁去,别扭极了傲娇极了。水一方见到撒娇无效,小脑袋转啊转的想着究竟该如何是好,最终她抓过搁置于一旁的包袱,打开并且拿出了──和白露霜一同买的女圭女圭,而且是白露霜的女娃。 “本王只是不愿意被娘子看见带了这个…”她拿着那木刻女圭女圭在白露霜眼前晃了晃,白露霜的目光终于随着被引了回来。 “你带这做甚么?”白露霜眉头轻轻一挑,不解的看着她。莫不是这人真是个孩子吧,连出了远门也要带上自己心爱的东西么? “唔…”水一方默默地从她身上退了开来,然后又快速的把女圭女圭收回了包袱之中,抓抓头,脸上写满犹豫。她到底说呢…还是不说呢… 白露霜见她这模样,又是脸一沉,”不说算了,赶紧回白家,出去。” “唔…娘子…”水一方的脸颊慢慢泛起红来,可以知晓她应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的,”本王只是觉得带着娘子的女圭女圭就像娘子陪着骑马嘛…” “为什么?”白露霜更是不解了,那么她直接带着她骑马也行啊…何必非要带着女圭女圭? “因因…因为…”水一方紧张的都结巴了,”因为本王喜欢娘子,想要娘子一直陪在本王身边…” 她说完之后再也不敢留在马车里头,快速将包袱绑在自己身上便溜了出去,留下楞楞看着她的白露霜。 她这是…示好么…白露霜只觉自己的面颊开始红了起来,怎么如此突然,让她措手不及,她一直以为这人的确像个孩子,可自此刻起她知道原来她虽是单纯,依然有着这般的情感。 “驾!”她听见前方传来水一方的声音,而缓缓的,马车开始移动了。 她承认自己的心理有几分慌张,可是,却也有几分的甜意。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不是很讨厌她,不是打从心底认为他不过是个粗鄙的山贼么… 可是如今却一切都不同了,水一方做的一切,一点一滴沁入自己心里,她再也无法忽视。曾经喜欢刘明伦那事,仿佛也很久以前了…如果水一方加把劲,她的确也害怕,她会就这样应了她,这辈子做她的压寨夫人… 什么…她让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她怎么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她已许给了刘明伦,况且她与她还有名无实的啊…可是想到了刘明伦…白露霜心里突然冒出了疑惑,为什么她会感到愧疚…而且愧疚的对象不是刘明伦,而是水一方呢…? 正坐在马车前赶着马的水一方仍是对于方才的告白心有余悸,她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她不知道娘子会怎么想,可能,娘子只会把这当玩笑话听听。她还是没有忘记,娘子说过自己就是个山贼,况且娘子比她大了三岁,很多女子跟她一样大的时候就嫁人了,娘子却没有嫁,一定是因为她本来许给别人了,只是那人还没有来娶她。可是自己这样把娘子抢走了,难怪娘子要讨厌她…虽然娘子现在对她以较好一些了,会模模自己的脸了…可是,娘子心里一定还是想要回到白家去的…她跟心甘情愿嫁给各位叔叔伯伯的婶婶们不同,她是被自己逼的… “驾…”她轻轻打着自己的小黑,希望小黑可以再跑的快一些,好让娘子早日回到白家去。她就照着爹爹说的话做就好了,对娘子好一点,再对娘子好一点… 虽然,可能,到头来是一场空。 她凭着上次娶亲的记忆向前行,总算过了一个时辰,看见前方冒着几道炊烟,知道白家到了。直至来到白家大门前,想要下马车,却被几个家丁拦住了… 几个家丁可能因为白家势力在此处不小,平常仗势欺人惯了,见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年驾着马车来到白家庄面前,纷纷露出不耐的表情。会来到白家庄的多是地方上的官员,决计不会只有一人与一辆马车,水一方的出现对他们而言真是再莫名其妙不过了,而他们也没有打算询问。 “小兔崽子,你来这做甚么?还不找娘吃女乃去!” “就是,果然是兔崽子,怎么看都像是个兔儿爷,这小女敕皮虽然黑了点,可看上去甚是滑女敕啊…”其中一个家丁就要伸手去模,水一方一楞,瞬即扣住了他的手腕,向右一扭,喀擦一声就让这家丁月兑臼了。登时杀猪般的叫声响起,另一个家丁赶紧溜进了门内叫人。 “你想做甚么?”水一方的眉头皱起,她虽然识得的字没有很多,可门上那大匾额上有个白字她还是懂得。 娘子家里的家丁,为什么会如此无礼? “你你!你可知这是何处么!?”那家丁狰狞着一张脸,抱着他的右手痛的蜷曲在地上。 “不就是白家庄么,”水一方明明记得当日娶亲是来这里的,她怎么会记错呢,还是因为当日天色暗了没看清楚? “难道本王来错了么?” “是他,就是他!他扭断了张五的手!” 方才进了门去的那家丁,此刻后头跟了另外五六个人,各个皆是人高马大,脸上杀气腾腾。 “你这小兔崽子,竟敢到白家撒野!”其中一男人说,这让水一方更不解了,他只是带了娘子回来探亲,这些人究竟想做些甚么? “本王带了娘子回白家探亲的!”水一方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她见到几人慢慢朝着自己围了过来,赶紧跳下马车。 有两三个人亮出了小刀,一点也不避讳在白家前溅血。 水一方一看怒了,连刀子都拿了出来,这群人真是无礼至极。 白露霜在车厢里头不是没有听见,只是她心里慌了,白家的家丁原来是如此无礼么?她先前只是待在自己的书房与闺房中,最多是庭院,不曾关心白家事务,可现下看来,竟是如此不该。 她打开了车门,出了门去,看见的大门上的确写着白家庄,而且是爹爹的字。 “你们在做甚么?”她脸一沉,看向几个家丁,可谁知晓,那几个家丁见了她反倒露出猥.亵的表情。 “不想这兔儿爷的娘子,竟是如此上品,”其中一家丁说,”小兔崽子,你娘子难道是你在妓院赎来的么?” 白露霜震惊了,难道几人不知道她是白家的大小姐么? 她就要上前去,想要进到白家大门告诉白露斯,原来这是他白家家丁平常有的样子。却不料被一男人挡住,还伸手就要抱她。 水一方赶紧将白露霜拉了回来,而白露霜顺势倒在水一方怀中,被她打横抱起。而水一方向后跃了一步,避开了那男人的无礼。 “我爹爹在何处?”白露霜一向淡定的脸色,此刻也出现了几分怒气。 “什么你爹爹?说了此处是白家,你以为白家谁都能进么?” “我爹爹正是这白家庄主,不晓得你认不认得?”白露霜的神色越发越冰冷,连水一方看了都有点害怕。 直到后面总算有人又开了门,而水一方与白露霜看见那人的到来,纷纷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来的人正是白范,手上还拿了一只糖。 “小少爷,万万不可出门,这两人是来白家闹事的,请赶紧进府!” 一家丁见到白范出了门来,赶紧说道。谁知道白范只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奔到了两人面前,”姐姐,姐夫!!范儿好想你们!” 这下子,几个家丁都惊呆了…原来这小兔崽子是他们的姑爷,而这妓院赎来的姑娘是他们白家的大小姐。不是说大小姐被山贼掳走了么,怎么可能还回到白家来? “范儿,”白露霜的神色依旧冰冷着,”去请爹爹出来,说我有事情要告诉他。” 第十七回 ()“姊夫姊夫,姊夫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儿呢?”白范完全无视了水一方为难的脸色,依然欢快地问着。(思路客.)他心里到是希望姊姊跟姊夫可以有个小女娃儿,姐姐生的如是好看,所以姐姐生的女娃儿定然也相当好看,以后他可以告诉小虎,说他是这好看的姑娘的舅舅!想了想,心里乐开了花。 “自然是要男孩儿了,”原本闷闷不乐白庄主此时还是出了声,”每一户都要个男丁传宗接代,怎么可以只生女娃。” “可是女娃比较可人!范儿喜欢女娃儿!” 就连白露霜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说:”孩儿也比较喜欢女娃。” 唯有水一方,听着这似乎关联着自己事实上却又事不关己的话题,脑海中满是白露大骂自己骗子画面,心里一片混乱。她和白露霜不可能有孩子啊,不可能的…可见到白露霜如此高兴又娇羞的模样,要她如何是好呢… 白露霜见水一方呆楞楞的看着他们几人,心里想这人兴许又是听了呆了,唇角又不禁露出了笑容,她心里想这个犹如孩子一般的人,有了娃儿后会不会长大一些呢她心里感到一丝甜意,夹了一块桌上的熏茶鹅肉放进水一方的碗中。 “夫君,怎么楞着了?再不吃饭都凉了。” 知晓水一方要练武,得吃上许多肉,白露霜心里想在白家这些天,得让厨子多弄些肉来,而且是牛肉才行。她舀了几匙的汤到了自己碗里头,几瓣油葱花漂浮在上头,汤头清却香气扑鼻,她使劲地朝了汤面吹了吹,想让汤快点儿凉。这情景被水一方瞧见了,水一方握住了白露霜的手,从她手上拿过那个装满了热汤的碗,用汤匙舀起轻柔的吹了吹,递到了白露霜面前。这样亲密的动作水一方丝毫不避讳她岳父与小舅子同在场,白庄主看了目瞪口呆,白范心里又多替水一方加了分。姊夫…真是好男人!倒是白露霜脸上出现扭捏之色,眼角余光瞥了眼自己的爹爹还有弟弟,眼前那口汤无论如何是喝不下的。 白庄主咳了一声,心里想女儿这模样也不是办法,虽然心里依旧讨厌那山贼小子,可看这模样这小子还真把霜儿给宠上天了,他活了这把年纪还真没听过给娘子喂汤喝的男人!清了清嗓子,他看向自己的女儿。 “哎呀霜儿啊,既然贤婿这般疼妳,妳就莫要拒绝,别管我和范儿在此了,咱俩决计只看不出声的,妳尽管喝!” 白露霜这一听差点儿没喷饭,羞死人了,爹爹如是说反倒令她不敢喝了,只是看着水一方湛蓝的眸中尽是自己,那如幼犬一般惹人怜爱的眼神要人如何狠的下心?她最终樱唇微张,带着水一方的笑意喝了。水一方笑着笑着,见到其他人果真没说些甚么,就继续舀了第二匙,再一次送到了白露霜面前。 “夫君…我…”白露霜依旧娇羞不已,特别是范儿的大眼睛瞪着他们,她实在是… “娘子不喝了么…”水一方垂头丧气的放下了汤匙,”好吧…那我赶紧把饭吃了,咱们上街去。” “不…不是,”白露霜不想让她失望,可看着自家父亲与弟弟…最后,她看着那两个男人,不发一语。范儿见到姐姐一直看着自己,心里不解了,赶忙要开口问。却连第一个字都没出来,就被白庄主摀住了嘴,拖到了外头。 “啊贤婿,咱们爷儿两吃饱了该走了,好好对待我女儿哪。” 虽然心里想着招个女婿还是刘明伦那样的读书人好,可现下自己的女儿喜欢这山贼,他也无计可施。 人去楼空了,于是水一方重新带上幼犬的目光看着白露霜,盛了汤的汤匙再一次到了她跟前,而此刻她毫不犹豫的张口喝了。 “方儿,不要只顾着喂我,妳赶紧吃,不是还要去逛市集么?” “可是爹爹说,喂娘子吃饭喝汤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好吧…”白露霜心里甜滋滋的,享受着水一方给她的温柔,手掌心抚上了她的面颊,轻轻地蹭着。她的面颊真软女敕,犹若轻轻一掐便能掐出水来。 而水一方立刻舒服的瞇起眼,磨着白露霜的掌心,像极了得到主人关爱的幼犬,只差没有摇起尾巴,翻倒在地上露出白女敕的肚皮了。真可爱,白露霜只觉心里有股不明所以的感觉,让她想要再多接近水一方一些。 “娘子…”水一方轻轻地唤着白露霜。 “嗯” “方儿喜欢娘子这般碰我…”水一方直率的性子,说起这些话来倒是一点也不羞,可白露霜却楞了下,脸又红了。只是她这一次未曾躲开,倒是让水一方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将自己依偎在她的肩膀上。感觉如是好,水一方的体温传至她身上,安定的感觉让她有了依靠。而水一方也让白露霜身上的清香弄的有点儿醉醺醺的,脸上又露出了呆萌的表情。两人似乎都忘了,现在还在吃着晚饭。 “方儿…” 一顿饭吃的浓情蜜意,在外头等着收拾的奴仆们,心里倒是暗暗叫苦… 尔后两人用完了晚膳,白露霜便回到房中换了件外衣,水一方则到马厩那儿牵了小黑,一脸灿烂的笑容明晃晃的透着她此刻真是春风得意。 “方儿…”白露霜来到已然站在白家大门前的水一方身旁,水一方看见她立刻蹭了上去,连带将她打横抱起,跃上了马。 白露霜感觉到自己被她护在怀里头,心里甜甜的,只是靠着她的胸膛,似乎不是那么平坦,心里想应是练武的关系,也就忽视了那触感。 毕竟白露霜也只曾捱过水一方的胸膛,未曾碰过其他人,因而分辨不出… “娘子娘子…” “嗯” “方儿带妳上街。” “好。” # 与水一方的春风得意相比之下,蓝珀的追爱计画倒也稍稍的进展了那么一步。正所谓烈女怕缠郎,这每天来楚芸的竹屋前又是低声下气又是跪求的,楚芸最后勉为其难的收了她作弟子。然而事实上蓝珀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久,身为在现代社会念企管的人,来到这里还真的只能做军师了。虽说她漫画画得不错,出过几本同人本,可到了这种甚么都用毛笔没有铅笔的年代,她就是大神也画不出个所以然来。 “蓝军师,妳穴道图画错了。” “蓝军师,若病人真服了这帖药,恐怕不出三天就死了。” “蓝军师…妳…” 既使楚芸很有耐性,对上蓝珀这根本靠着电脑和一张嘴吃饭的人,还真是无奈。更不要提,事实上楚芸的脾气并不是很好,她唯一有耐性对待的,也只有水一方一人。而被骂的时候,蓝珀就只能哭丧着一张脸,说着:”楚医师,军师我可能没那天赋,还望医师多包容了。” 但事实上,蓝珀对于楚芸教授的那些东西,早都学了个七七八八了。她只是不想让楚芸早点把她赶走,楚芸心里有人,她感觉得出来。 而且她知道,她心里的人就是水一方那小鬼。可水一方有了白露霜了,楚芸也只能死心,所以她蓝珀并不是没有机会的对么? 手上拿着一两根银针,戳刺着木人身上的穴位,蓝珀突然乐呵呵的笑了。 这让正在磨药的楚芸眉头一皱,早知道不该收了她做什么弟子,沒個正經的。 况且…她不是没发现,蓝珀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一些她不愿意去探究的东西。 心下涩然,那人自从昨日与她娘子离开了寨中之后,到此刻都还没有回来。 她还记得先前的水一方是相当恋家的,在外头留宿压根是不可能出现的事儿,如今为了他娘子,真是改了很多么… “楚医师,这样对了么!?” 蓝珀笑吟吟的将插满了银针的木人递至楚芸跟前,楚芸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立刻又皱起眉来。 “蓝军师,我认为妳还是别学医了吧,有些东西有时需要点天赋。” 蓝珀听见这话立刻开始装傻,一脸愧疚的看着楚芸。 “楚医师真对不住…我…我在看看那图册…” 事实上蓝珀早把穴道位置都记得烂了,心里还想着不晓得水一方和白露霜的进展到哪了,如果已经更进一步的话,那么她该是时候将某些同人本扔给水妹子看了。这孩子若真没有教,一辈子也不开窍,可惜啊可惜,这白露霜一生的幸福都毁在她指尖之下了。就是不知道,白露霜知晓了水一方是个女娃儿后,会不会器的扬长而去。 可如果真是如此,那水一方不要她也罢,因为如果如此在意她的性别,定然不是真爱嘛。水妹子,妳现在在那儿呢…是不是很快活…可怜如我,还要在这儿装疯卖傻的,虽然每天都可以看着美女,只是…只能看着不能动的感觉,真的很痛苦很痛苦啊… 第十八回 ()自市集回来之后,白露霜与水一方分别沐浴更衣,此时白庄主早已睡了,白家庄静悄悄的。(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这两人才意识到,她们回来晚了些,可此次不同于上次,水一方可是紧紧牵着白露霜,白露霜也挽着水一方,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羡煞多少人。 而当水一方回到白露霜房里之后,发现白露霜尚未沐浴完毕,因此还未出现,她心里感到几分失望,只好自个儿默默滚上白露霜要她一个人睡的软榻,兴许今日情感波动起伏大了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只是她睡下后过不了一会儿,白露霜就回到了房中,带着湿气的青丝随意披在身后,熏香漫于身旁,她看见水一方真照了她的话睡在那软榻上,心里不忍了。 可当她走近了她,看着她无暇的睡颜,心里却纠结着,该把她吵醒么… 轻叹了一口气,她默默走回了自己的床。 拉好了被子,心里却有种不适应感油然而生,没有她的怀抱,这夜晚要多么难熬。她只觉水一方的陪伴,似乎已是一种刻入骨子里的习惯,摒弃不得。 一点儿也不温暖呢,这被褥。 最后她做了件生平不曾做过的事儿,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水一方身旁,硬是钻入了她的怀抱之中。她心里盼望着千万不要被发现,否则那还不羞死人了。只是这软榻本就不大,两人一同挤在上头,若不是以这样的姿势,恐把水一方会被白露霜给挤了下来。 白露霜舒服的蹭蹭,安心的力量让她相信今晚定然可以一夜好眠。 而水一方也如有所感应似的,好好地搂住了她,兴许抱着白露霜一同睡去,对她而言也是个习惯了吧。 “方儿…”白露霜低语呢喃着,半开半阖的眼眸之中,尽是依恋。 只是夏日的夜晚温度依然比春季高了点儿,不一会儿两人身上已出了些汗了。可白露霜决绝的模样犹如抵死不放开她,非得要窝在她怀里头才肯睡着。而睡熟了的水一方自然也顾虑不到了,换句蓝珀的话说就纯粹成了一只为主人暖身做主人抱枕的蓝眼哈士奇。 而这一切,该是个美好的夜晚,直到水一方早上醒来,发现白露霜居然在她怀中,衣衫不整,青丝凌乱。兴许是在蹭她的时候衣服给弄松了些,香肩半露的模样让她心里想,娘子怎么跑到自己床上来了呢?还没把衣服穿好,难道娘子不冷么? 可是白露霜这模样…不晓得为什么让她脸热了起来,心里想着,娘子真是好看…她不晓得自己原本纯洁无瑕的心里已然出现所谓的邪念,她悄悄的趁着白露霜熟睡着,将自己的脸贴上她的肩膀,感受着她的体温。手指则顺着她美丽的肩线轻抚,心里不禁叹着,交换彼此的体温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直到她终于忍不住,开始轻吻起白露霜娇女敕的**,惹起正在睡着的白露霜的轻吟。而她也悠悠转醒,见到自己春-光外泄的模样,还有在她身上作怪的人。 “方儿!”白露霜娇羞的喝止了她,见她明明随意的吻着自己的肩膀,先非礼了自己,居然还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好像自己打断了她的好事。 “娘子娘子…”水一方见到白露霜醒了,就直接将她拉进了自己怀中,转而吻向她的额头。自从昨日吻了白露霜的额头却没有受到苛责之后,她心里直直把白露霜的娇羞不已当作默认了,因此她今早才敢如此放肆,而且还一副无辜的模样。 是娘子默许了自己可以吻的…绝对不是方儿乱来的… “妳…”白露霜却也不知说些甚么好,只能将自己埋进她的怀抱之中,可下一秒又像是想到了些甚么,赶紧将自己的衣服给拉好。 “娘子娘子,娘子不是要方儿自己睡么怎么睡到了方儿的床上来了?” 这话问的白露霜在一次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小心思被注意到了,傲娇如她自然甚么也没说,只剩下白皙脸上一抹红。这人明明那般的呆愣,为什么总能问出一些让自己娇羞不已的话呢? “姑爷,小姐,老爷请您们起身用早膳啦!”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下人的呼唤,让白露霜弹了起来。她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没将翠竹一同带回白家庄,而是让她留在寨里了,否则这景象让她瞧见了怎么做人哪? “唔,娘子,这是要咱们起床的意思么?” “嗯…妳…转过身子去不许偷看我,我要更衣。” “那娘子,方儿要在那儿更衣” “这…妳等我出去在换,我在门外等妳好么” “唔…好…” 于是水一方乖乖的背对白露霜,好好跪坐于软榻之上,只差没有竖起尾巴左右摇晃了。白露霜看着她”正襟危坐”的模样,心里依然有些小疙瘩,拿了衣裳到了屏风后头去换,在山寨待久了,她也已不是原本的那个大小姐,换衣甚么的也已不需他人的协助,没两三下就更衣完毕,来到水一方身后。 “我换了,妳赶紧吧。” “嗯…”水一方目送着白露霜走出房门外,然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每到换衣的时候,看看镜子里投自己的缠胸布,她心里就一阵失落。 她终究是个女子,可是娘子不知道…而她,也不晓得该如何向她说… 她真的很怕很怕,很怕娘子知道自己是女子之后,就不要她了…只是想归想,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既然白露霜要她赶紧更衣,她也就好好听了她的话。 “娘子,我好了…”水一方推开了门,来到白露霜身旁。白露霜淡淡地向她笑了笑,她原本正在看着房外的池子呢,一旁的花圃里头飞舞着几只彩蝶,底下的鲤鱼看上去怡然自得的游着,煞是悠闲。 “那咱们走吧,爹爹定然等急了。” 果不其然,一到了饭厅之后,白范和白庄主早等着了。范儿还一脸懒洋洋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刚起了床,可白庄主脸上有些许的不悦,他只觉等了这两个人等了有点儿久。心里不禁想,难不成霜儿到了那甚么寨里之后,都起的这般晚么? “粥都凉了,老夫心里还想说不准水大寨主不肯赏脸,不愿意吃我白家庄的米!”酸溜溜的说着,白庄主哼哼的,一脸不悦,手里拈着自己的胡子。 “唔…真是对不住岳父…昨晚太晚回来了…”水一方乖乖的认罪了,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盯着白庄主,那用来对付白露霜的无辜姿态显然在白庄主身上也相当受用,只见白庄主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小子,少用那种神色看我。” “唔…岳父大人,我明日一定会早起的…” “哼。”白庄主很显然的傲娇了,无怪白露霜也是那德行,有其父必有其女不是么…只是水一方以为白庄主这一声哼是表示他不理,心下涩然,唔…她真的不是故意晚起的…白露霜见到自己的爹爹这样欺负水一方,心里多多少少感到一些不悦,让站在一旁等着服侍的奴仆添了两碗粥来给自己与她,然后提起筷子为水一方夹了些配菜。 “方儿,好好吃。” 白庄主一见到白露霜这副模样,心里大叹果然女大不中留,有了夫君就不要爹爹了…明日就是夫人的忌日,不晓得如果夫人在世,见到这小子会有甚么想法… 不,夫人定然是站在自己这儿,无论如何一个山贼才配不上他白家! 早膳用毕,范儿苦着一张脸被白庄主给赶到书房去了,水一方则是又拉了白露霜离开,回到了方才两人赏花看鱼的地方。 “娘子…”面对白露霜,水一方有点儿唯唯诺诺的拉着她的手摆动着,”娘子,真不能练武么…爹爹说练武就像向学,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 只见白露霜宠溺的模了模她的面颊,点了点头。 “行的…怪我先前不好…如是累了,定要休息。白家花园里有些空地,别打到那些花朵就好,我让下人给妳准备些茶水。” “嗯!” 看着水一方如此欢欣的模样,白露霜心中也开朗了起来。只是她心里偶而还是会想,她是不是喜欢水一方喜欢的太快了些呢…眼眸微敛,想来应该是不会的…她对自己的好,比刘明伦好上要太多了… 她不愿去仔细思考这问题,她害怕那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水一方蹦蹦搭搭去练武了,白露霜则是来到了白范的房中,她想到自己似乎挺久没有一同陪着自己的弟弟了。 “范儿。”来到了目的地,她推开了白范书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在抄写着文本的白范。 “姊姊,姊姊怎么没有同姊夫在一起呢?” “方儿去练武了,所以姊姊来陪你读书。” “唔,姊姊,范儿也想要练武。练武多好,书上说练武可以强身健体,而且这样,范儿以后可以保护自己喜欢的姑娘!” “是么…”白露霜听他如是说,不禁笑了出来,”难道范儿有喜欢的姑娘了那要不要告诉爹爹,让他早日下聘” “姊姊别乱说!范儿…范儿才没有喜欢的姑娘!” “真的么?范儿,说谎可是不该的事情。” “唔…就算有也不跟姐姐说。” “那我让方儿甚么也不教你了。” “唔,姊姊怎么可以如此欺负范儿!” 白露霜噗嗤一笑,弟弟这副模样,真是像极了方儿,而方儿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这样的她,却让她喜欢透了,真是奇怪呢… 第十九回 ()第十九回 隔日一早,白家几人与水一方来到一座墓碑前,在那里已然摆着鲜花素果,一香炉上有了几枝香,墓边的草被拔了干干净净,看上去是有人先行打扫过了。 白露霜与水一方跪在一块儿,而白庄主与白范在她俩的前头。跪在水一方的白露霜诚心闭上了眼,口中念念有词的,似乎在向自己的亡母说些甚么,可水一方只能默默的看着前方,不知道要做些甚么… 她这辈子,似乎连祭祀过都没有,一次也没有。这香啊甚么的,都是她第一次见到。她只能无奈的跪着,感觉跪了好久好久,她的脚都快麻了,白家人才愿意离开。 而回往白家庄的时候,白露霜与水一方是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头的。白露霜靠在水一方的肩上,而水一方呆呆的笑着,感受着白露霜正与自己交换着体温。 娘子的身体好软…她最喜欢蹭蹭娘子了…好舒服的。 “方儿,”马车颠簸着,而白露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妳知道,我方才对了娘亲说了甚么么?” “唔”水一方眨了眨蓝色大眼,自然而然的摇了摇头,娘子的心思她从来猜不透的,娘子说了甚么她怎么会知道呢 “我跟娘亲说…”白露霜说着说着,将脸埋入了水一方的怀中,为的是遮住脸上那抹羞红,”但愿她保佑我,早日替妳生个孩子,妳说好不?” “孩子…”水一方这一听更愣了,怎么又是孩子的事儿了 “嗯…孩子…”白露霜悄悄地笑了,虽然她又接着想到,两人似乎连洞房也没有…再想想水一方这呆愣的模样,兴许她连洞房都不懂… 况且水一方的爹妈早就周游列国去了,那军师总不会教她那些吧…想到这,她脸更红了。 可水一方却听了后却从呆楞,慢慢慢慢的一张脸皱了起来,低下了头,颤抖着说,”娘子,我…孩子…” 那模样看上去,就像白露霜正逼迫着她去做些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的眼神看上去有点无助,若她是只狗此刻恐怕已然垂耳又垂尾,在一旁呜呜哀号了。 只是白露霜见她这模样,却只是楞了楞的想,难道水一方不希望自己与她有孩子么…怎么会如此… “方儿,为什么…”白露霜看着她,眼神中尽是不明所以。 而水一方自然也不懂得说些搪塞的借口,只是看着她,一昧的摇着头,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白露霜此刻心里只想,莫非水一方所说的喜欢她,都只是因为她像个孩子,不懂甚么叫做真感情么那得等到何时,她才能成熟些呢 她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是如此,也只能释然,水一方兴许…真的不懂的洞房。而且她自个儿就像个孩子,自然是不会希望有个孩子了。 “唔…”水一方继续摇着头,最终被白露霜轻抚上脸颊。她温柔的碰触,稍稍平息了水一方躁动的心,只是她依旧摇着头,停不下来。 “方儿,没有关系的,”白露霜心里倒是真的认了,”等方儿长大些…咱们在有孩子也不迟好不” “不不,娘子…”水一方心里想的怎么只是白露霜所想的如此,她心里只怕自己是个女子这事,被娘子知晓后她会厌恶自己…她说不定会离开山寨,回来这里跟那个叫做刘明伦的男人成亲了…因为自己不是男子,自己如果和娘子在一起了,就是有违常纲的… “姊姊,姊夫,咱们回到白家啦!” 这时出现了白范的呼喊,对水一方而言真犹如天降甘霖,她避开了自己的眼眸,不想再与白露霜讨论这话题,白露霜只是眨了眨眼,没有再多说些甚么了。 她自认自己懂水一方的,这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定然只是如此而已。 祭祀的事情完了,白露霜心里想,他们也已然在白家呆了几天,是该回去寨里了。水一方毕竟是寨主啊…想到这,她深深苛责了自己的自私,若不是自己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她这回事儿,是不是还会如次肆无忌惮的要求她只对自己好呢… 想一想心里酸了,她的确没给过水一方一些甚么。 当日用午膳的时候,白露霜搁下了碗筷,带着一脸淡薄的笑意对着吃饱了很久正盯着自己女婿怨恨的瞧着的白庄主,还有低头用力扒着饭刚被白庄主训了吃没吃样的白范说,”爹爹,范儿,今日午后咱们俩要回去了。” 白庄主听了一脸哀怨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而白范则是猛然从饭里抬起头来,看着水一方的脸瞬间填满了不舍,而一眼也没看向白露霜,让她峨嵋瞬间微蹙,心里有点儿不高兴。 “呜呜呜,姊夫,多待几天嘛,范儿还没有找你玩够…呜呜呜” 范儿的大眼慢慢聚集了几滴泪珠,让水一方这直性子的也不禁感到几分不舍,”范儿不可以哭…”她边说服着白范也说服着自己,”爹爹说男孩子不可以哭的…会哭的男子以后没有能耐保护自己的娘子!” “呜呜呜,范儿不哭便是,范儿不哭便是,只是姊夫妳们下次还来么?” “若娘子要我带她回来,我尽量的。” “真的么姊夫,咱俩说定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可食言。” “行,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这差点没十八相送的场景,看上去多像一对亲兄弟正面临生离死别,只是傲娇如白庄主与白露霜,见到自己似乎彻底被这两人给忽视了,分别在心里哼了一声。 尤其是白露霜,打定主意今晚不让水一方抱着她睡了,就是没那温暖怀抱也行,她决不承认自己居然吃了自己亲弟的醋。 而水一方自然不知晓白露霜心里的气,更不知晓白露霜的性子虽然算是温婉,可偶而也会任性。 所以当她备好了马车,请白露霜进到里头时,白露霜却只淡淡地向她说了句,”我要想要坐马背上。” 水一方愣了愣,”可是娘子,坐马车不是舒服些么,上一次咱们上市集回来后,娘子不还说了腰疼么。” “我要坐马背上。” “可是娘子,会腰疼的…从白家回到寨里头,有段路呢娘子。” “我要坐马背上。” 最后水一方显然彻底的输了,乖乖将白露霜放到马背上,而马车空无一人的让水一方有点儿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白露霜让下人从白家马厩之中牵了匹马,让水一方的小黑不必拖着那马车,而是载着她两人。 而事实上,白露霜心里还想着,如果让水一方这样带着回到山寨去,从山寨回到白家庄的路,她多多少少兴许能记得些吧。 可她自然不是为了从寨里溜走,毕竟她心里都觉得自己喜欢水一方了,也没有甚么理由离开水月寨的。 只是她觉得水一方该队她坦承些,虽然她心里知晓不让自己知道水月寨在何处并非她的主意。可趁着只有她与水一方,她何不利用此机遇,而想当然水一方自然是听定她的话了。 “那娘子要小心,不过山里头有很多花草甚么的,喜欢的话我可以让小黑停下来,让娘子去采些花儿。” “嗯。” 于是两人两马的回寨路程就此开始,旁人可以在此见到,一俊美少年怀中伴同一佳人,共乘一匹黑色良驹,两人眼波流转情意绵绵,令人只想到若有如此佳人相伴,那真是不羡鸳鸯不羡仙了,而那少年更非普通人,蓝色的眸子煞是特别,灿烂的笑容堪比入秋的暖阳,为这事上增添几分暖意。 而事实上,水一方只觉得,白露霜向后贴着自己,看着那些飞虫走兽讶异欢喜的模样,让她深感幸福。回想当初白露霜来到水月寨时,对她可真是冷淡至极,险得是水一方呆愣,常常不懂白露霜话里带着讽刺的意味,否则还不被白露霜给伤了彻底。 “方儿,那彩蝶真美呢…”夏日的生机盎然,山路上尽是野草花,因此有着彩蝶自然也是寻常不过的事儿,可第一次距离郊外如此之近的白露霜自然有太多玩意儿她没见过,因此很是欢欣。 “娘子喜欢么,喜欢方儿给妳捉来。”水一方呆呆的笑了,她喜欢看娘子这模样,娘子的笑真是太好看了点,如果爹爹和娘亲见到了娘子,一定也会这么说的。 “方儿怎么能如此,妳捉了牠,牠不就不活了么,让牠自在的飞舞多好啊。” “唔,好吧…方儿听娘子的,娘子说不捉便不捉。” “方儿,那里有条小溪呢,能够停下来么,我想碰碰那水。” “唔好…娘子小心,方儿抱妳下马。” 白露霜来到那银灿的小溪边,见到里头的游鱼,脸上原本淡薄的笑意加深了些,她轻轻掬起一把溪水,洗了洗自己的面颊。 “唔,娘子原来是要洗脸么”水一方眨巴眨巴的看着白露霜,又看向溪里头的鱼儿悠然自得的游着,心里想这鱼烤起来不晓得滋味如何呢… 唔,似乎很久没有去打猎了…想到这里,水一方心里又想,如果让娘子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娘子定然会让自己不要杀生的… 呜呜呜,她只能听娘子的话… 第二十回 ()夏风徐徐,白露霜带着笑意,坐看她俩朝着水月寨越来越近,方才以溪水洗了脸后,精神更是好了不少。(思路客.)她指着前方几座山头上,一缕有点儿淡薄的炊烟,笑问着水一方,”方儿,那里是水月寨么?” “嗯,咱们快要到家了。”只见水一方点了点头,而小黑也嘶鸣了一声。 白露霜看着彼处,这一次心里没有恐惧抑或愤怒,在她心里的唯有水一方呆愣的面孔,她向后安安稳稳的靠着水一方,接着一声轻叹,表示了她的满足。 “方儿,风很凉,煞是舒服呢。” “娘子喜欢么…娘子喜欢吹风方儿可以让小黑跑快一些!” “不会很恐怖么?” “不会,方儿单手搂着娘子,娘子就不怕了。” 于是水一方果真一手搂住了白露霜,一手抓着小黑的缰绳,脚尖踢了踢小黑的杜子,让牠跑得快一些。而后头拖拉着马车的那黄马,也加紧了脚步,跟上了两人。白露霜可以清楚感受到自己的发丝飞扬在空中,景色变得向后飞奔似的,打从心底涌出一股笑忘红尘的潇洒,她眼里只有前方蓊郁山头,心头只剩水一方。 惬意至极,从不知原来可以如此,心里只觉那些书上训诫妇女的话,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和水一方在一块儿多好,天地大的似乎只剩她俩人,她已如月兑缰野马,无拘无束的任由自己心灵放纵。 “唔…娘子…”这时候,水一方俯至她耳边,深怕她听不见,一来也是怕说话时,那飞砂甚么的进了口鼻里,徒增困扰。 “嗯,怎了?”感受到她的鼻息在自己的脸上,温温的,白露霜不自觉得脸红了。 “咱们快要到山寨了唷,娘子再等一会儿。” “嗯,那…方儿妳等等,先停下。” “唔??”听见白露霜让自己停下小黑,水一方就乖乖的拉紧了缰绳,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娘子。 “那个…我坐回马车里吧,”白露霜轻轻咬唇说,她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想道陆鹿他们…,”感觉有点儿凉了,我怕我身子受寒。” “这样么娘子…”水一方的眸中顿时湛满了关心,伸出了手想要轻触白露霜的面颊,却又提前收了回来,”那娘子好好休息便是。” 白露霜对她收回手那一幕有点儿不解,她拉起了水一方的手,问,”为什么把手收了回去?” 而掌心被柔软给包覆的水一方只是露出一副委屈的姿态,低下了头,差点儿没像一只幼犬哀呜了起来。 “娘子说方儿的手粗,会弄疼娘子…方儿不敢碰娘子,怕惹娘子气了。” 白露霜听了这话心都疼的揪了,她拉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确实是粗糙不已,确实是磨破了她细女敕的皮。可却让白露霜心下涩然至极,她一句赌气似的话,究竟伤了水一方多深呢?她似乎从来没好好想过这事儿… “方儿,听好了,我喜欢你,正如你喜欢我那般。你曾说过你喜欢我碰你的对吧,所以我也喜欢。”白露霜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上一次那绣了水仙的帕子,替水一方拭去她额上的汗珠,见到白净的帕子因风沙而弄了些灰,也丝毫不在意。 从今后起,比之那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她必须更在乎她的方儿。 只见水一方抬起了头,看向白露霜。 “娘子,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白露霜叹了口气,”难道方儿不信我么?” “可是娘子先前说…先前说…”水一方又慢慢低下了头,这让白露霜有点儿气结,她走到水一方面前,坚定地看着她,接着踮起了脚尖,轻轻的,轻轻在水一方额上烙下一个猝不急防的吻,犹如在她身上刻画了些属于自己的印记。 既使脸颊依然无可避免地染上一抹羞红,她觉得自己的确该如此。 水一方只觉整个天地瞬间凝固,为白露霜的轻吻停止了片刻,接着随之撼摇,彷若一切都将要瓦解,惟剩白露霜唇上的温度,犹若一颗石子,在她心湖之中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无法平息。 “娘子…”不只是白露霜的脸红了,就连水一方或多或少都感到了害羞,她紧张的抓了抓头,不敢相信娘子居然自己吻她了… “我…”白露霜轻轻握紧了自己的掌心,咬着唇别过了头去,”我回马车里去了,赶紧…回寨吧。” 她那小女儿的娇羞模样,不禁让水一方心里一动,突然之间…她心里居然有了不好的想法。可是水一方中就是涉世未深,不知该如何把这感觉表达出来,就是想紧紧地跟娘子贴在一起…一寸也不分开… 身体莫名有点热了起来,她摇了摇头,将马车装到小黑身上,然后将那匹黄马的缰绳解开,拍了拍牠的脸。 “小黄,赶紧回白家去吧,辛苦你了。” 可那马嘶鸣了一声,在原地跺了跺脚,竟是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唔,小黄要跟着么…那好吧,你可以跟小黑一起住唷。” 于是水一方驾着马车,带着还在娇羞的白露霜回到了水月寨中。几个负责看守与暸望的寨民,见到水一方回来了,纷纷上前迎接。 牵马的牵马,慰劳的慰劳,只是水一方自然还是先到了马车前,伸出手扶了白露霜下马车。 “娘子,咱们回到寨里了!”水一方灿烂的笑着,她自然还是喜欢待在水月寨的。 “嗯,赶紧上去吧,翠竹定然要骂我了。” 两人鹣鲽情深的模样让不少寨民议论纷纷。 “你看看,这寨主跟夫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咱们寨主多么爱妻,哪个女人不会死心塌地的爱他?” “不不不,依我看来,这夫人呢说不准是有喜了,你没看夫人脸上一片光晕,煞是明亮么。” “是啊,想当初寨主第一次带着夫人来给我们瞧瞧的时候,夫人那一脸阴郁啊,想来是初来寨里不适应,现在看上去多活的滋润。” 几人谈着笑着,而两人紧握着彼此的手,朝着上头水一方的屋子慢慢走去。 只是期间,白露霜打了个喷嚏,让水一方愣了愣。 “娘子,怎么了?” “嗯…”白露霜拿出了那块已然擦过了水一方脸的帕子,用它来揉揉自己的鼻子,”可能因为吹了点风的关系,受寒了吧…” “诶!?”水一方这一次确实触上了白露霜的额头,并没有烧啊… “方儿,受风寒而已,不是发烧的…”白露霜咳了一声,”你们寨里有医师么?” “有…那娘子,方儿去拿药,娘子先回房里休息好么?” “嗯。” 于是水一方以她所能及的最快速度,来到楚芸长年漫着药草味道的竹屋。 可当她急急忙忙开了门,连敲也没敲,进去的第一幕居然看见了楚芸正把蓝珀压在身下,唔…这似乎超出了水一方的理解范围,她走到两人身旁,蹲下来张大了眼看着他们。 “唔…军师,楚芸姊姊,你们在做些甚么…” 楚芸见到水一方猛然睁大了眼,接着从蓝珀身上弹起。 事实上因为某些天时地利人和,这楚芸就不小心压上了蓝珀,手上的药壶好险没也跟着砸在她身上,而摔向一旁的墙上去了,溅出来的汤汁弄湿了一片,药壶也跟着碎了。 可楚芸自她的人肉软垫起身之后,非但没有向蓝珀道谢甚么的,反而因为被水一方见到了这一幕,对她那是怒眼相向,蓝珀只觉自己好委屈啊… “没事儿,方才我不注意滑倒了,压到了蓝军师。”楚芸看着这好几天没出现在此处的人,心里百感交集,她似乎能在水一方的脸上,看见一种名为欢欣的情绪,定然又是她的娘子吧…,”小鬼,你这么匆忙连门也没敲,有何事?” “唔,蓝军师怎么会在这里呢…”忽略了楚芸的问题,水一方倒是先拉起了觉得自己骨头已经散了的蓝珀,蓝珀借机背对着楚芸,露出一张委屈至极又哭丧着的脸给水一方,”军师…你还好么…” 见到她这模样,水一方更加疑惑了… “没…没事儿…”蓝珀怎么会告诉她,她事实上被楚芸的她目测应该有d的罩杯给压得很欢乐呢…”你先回答楚医师的问题,她不是还问着你么?” “喔喔喔…”水一方转向楚芸,"是这样的楚芸姊姊,我娘子似乎受了点风寒,想请楚芸姊姊弄些药来…” “妳娘子…”楚芸眼眸微敛,她想到了自己似乎还没见过那个女人,于是心生一计,何不借这这机遇呢,”我需得替她把了脉,才能为她开方子,否则开了只是害了她的身子。 “唔好…”水一方想了想,”那麻烦楚芸姊姊上来我那儿,我先回去陪娘子…” 说完连给楚芸说句话的时间也没有,又一溜烟的跑走了。楚芸慢慢皱起了眉,根本忽略几乎要去墙角画圈的蓝珀,接着也跟着走出了她的竹屋。 当她登上了那些石阶时,她心里头一直在想,不晓得小鬼的娘子,究竟是甚么样的人呢?可她是被小鬼掳来这山寨的,她心里难道不会有怨言么,她会喜欢水一方么…无数的问题在她心里冒了泡,却一一无解,这恐怕要到她亲自见了她,才会知晓。 第二十五回 ()好在老马果真识途,两人过了两个时辰便也回到了白家大门前,而此时已是日落西山时分了。白露霜脸色苍白,一瞧便知遭逢变故,她手里拿了一些自己的包袱,盈盈的下了马车。新换的守门人看来是知道她的,赶紧进去通报小姐回到白府了,然而这让在里头的白庄主备感讶异,赶紧出了外头迎接自己的女儿。 “霜儿”眼见的确是白露霜回来了,白庄主真是不敢置信,”怎么回来了,昨日不是才刚说要回寨里么” 白露霜暗自捏紧了藏在袖中的修书,她似乎该要向自己的爹爹说清修书的事儿,可是不晓得为什么,一见到他,心里又冒出了另一个声音不想自己这么做。 可能…自己爱面子。 “孩儿不习惯山寨生活,便又回来了。”她淡淡地说,眸中不带一丝情绪。 可白庄主瞧了瞧自己女儿的脸色,心里却暗叫不妙,霜儿这定然是出事了! 他心里哼了一声,难不成是那山贼小子做了甚么好事么,怎么把女儿一气这给气回娘家来了不不不,这可不一定,兴许是自己女儿惹了别人…但面对女儿,为保她自尊,总不能直白的问出哪… 白庄主立刻挤出一张愤慨的脸,双手握拳而脸上满是打抱不平。 “哎呀霜儿爹爹明白了,定然是那山贼小子让妳难过了!不要紧的,这几日在爹爹这儿住下,那小子若没有来我白家跪着求你原谅,老夫定然不让他接你回去!” 白露霜轻轻点点头,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即便”他”在自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自己也是不可能与她回去水月寨里了…她是个极好的人,这一点无庸置疑,可为何她偏偏是个女子 于是乎,几个下人将白露霜马车上的行李接过,而白露霜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房内,翠竹则跟在后头。 没想到她进入房中,第一眼却看见上一次水一方扔在床上的那女圭女圭,被安然摆在 桌上,她慢慢地走向桌子,轻轻拿起了那女圭女圭。 分开了,当初两只一起买的女圭女圭,就如此被拆散了。白露霜手掌的力道慢慢加深,握紧了手心里的事物,这世上果真没有甚么事情,能够牢牢抓在掌里么 那如果放开了呢难道心里便不会如此酸涩 她果真照着自己的想法将女圭女圭给摆回了原处,然后转身而去。 才发现,原来那样难受的感觉,竟是一分也不减。 “姊姊!”这时候,白范居然在门外敲着嚷嚷着,白露霜心里想,兴许是水一方的事儿…如果白范那孩子也知晓了水一方是个女子,那么他可会依然这般喜欢水一方么 “范儿,何事呢”白露霜走到门前,轻轻拉开门板,看见了自己的亲弟一张小脸纠结着。 “姊姊又回来白家了,可是为什么姊夫没有跟着姊姊一同回来呢” 满是疑惑的眸子盯着白露霜,那一瞬间白露霜心里居然感到一丝愧疚,自己如此决绝的离开,是否对水一方太过分了些呢对于白范的问题,她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她这一次在寨里有点儿事,没法跟着我回来。”随意找了个搪塞的借口,白露霜轻轻模了模白范的头,”赶紧去温习,否则爹爹又要骂你了。” “唔…可是范儿好想念姊夫的…”白范带着几分黯然离开了,这让白露霜心里更不是滋味,虽然她确实挺好,可她欺骗了自己,而且对自己又有那般世间不容的感情… 女子究竟如何爱上另一个女子这问题令她百思不得其解,而无计可施。 于是这几日白露霜便也真回到白家庄住下了,犹如未出嫁时一般,只是她无论日夜总感到一阵空虚,心里说不上那是甚么,而脑筋也像坏了那般,一片空白。 换言之,此刻的她只不过是行尸走肉,只是自己不愿意去理会罢了。 白昼于自家花园之中赏花鸟、观游鱼,燃一炉檀香抚素琴;黑夜卧在软榻之上,点一盏灯,眯着眸子紧盯棋盘,可却心不在焉。 那一块已然绣了一半的素帕早已不知让她随手一丢扔到那儿去了,而她自然也不在意。 又过了几日,如此下来该是平淡的生活,可却不知为何,兴许在花园里头吹了峰着凉了,白露霜竟染了风寒。 翠竹赶忙熬了药与姜汤,奔波于厨房还有白露霜房里,终于在白露霜自个儿捧起了碗,慢慢啜饮时,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唉,小姐,若有楚姑娘熬的药那该有多好,定然是药到病除呢。想小姐那时染了风寒,居然那么一碗汤药下肚便痊愈了。” 只是话音刚落,翠竹就见到白露霜脸色变了,被吓的心扑通地颤了下,她知道自己似乎提起了不该提的…只是因为自己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为何小姐会如此突然地离开了水月寨,她没敢问也不能问。 然而那一句楚姑娘却如一块巨石砸上了琉璃瓦,顷刻之间便于她心中漫起粉尘,她终究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放空了就足以忘却,楚芸…若她知晓自己是如何对待水一方的,她定然会对着自己大骂吧。 只是楚芸可知晓这件事情的真相么,她让自己定然要对水一方好,而自己也默默的承诺了无论发生何事,自己也不离开水一方。 可现下看来,当时所说的一切尽是空谈,她与水一方定格在这样的关系上,不敢更不能再跨出一步。 她会害怕,终归到底她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自然害怕蜚言流语,自然害怕让千夫所责,这样的事情彼此皆不可逆,所以唯一能改变的只有将来,于是她选择背离。 况且水一方…她犹如一个孩子那般,既使自己如此对她如此伤了她,兴许…也过了一些时日便好了…而且不是有楚芸么自己离开了,楚芸可会犹如她先前说的,因为水一方娶妻了便打消对她的念头 但愿楚芸尚未知晓水一方是个女子,而知晓了以后,她想,她定然也会如同自己那般,不愿再继续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头,居然慢慢浮现水一方与楚芸一同生活的种种。楚芸替她喂饭,楚芸替她擦汗,楚芸替她开些强健身子的方子,楚芸坐于后院之中带着笑意看着水一方练武,楚芸捧着水一方的脸颊在上头留下温柔的吻。 而水一方,接受了另一个可能唤她方儿的人,至于自己只是她一生之中将她狠狠伤过却早已无关紧要的人儿。黄汤不是疗心伤的良药,可时光却是。 自己没为水一方做过甚么事情,想必在她心上并未留下多么深刻的隽刻,所以…定然自己只是她回首来时路时那些坑疤。 她只觉心疼的犹如揪了起来,为何自己尽想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儿水一方那时哭着要自己别走的模样,居然沥沥眼前,不是认为因为她是个女子便能没有相思蚀骨的感觉么,便能不痛不痒么怎么此刻如同潮水这般,汹涌而上,阻却不了呢 她如何能否认,这几日以来耳畔竟是一声又一声的娘子,然而带着一种偷窥的视线,缓缓侧过了脸颊却发现一切不过是幻影,她只觉自己像个傻子,而从未承认过自己的小心思。 她都要搞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些甚么,到底在逃避些甚么,她只感觉自己心里不断对着自己说服的那些话语尽是自欺欺人而欲盖弥彰的谎言罢了。 “小姐…”翠竹眼睁睁的看着白露霜痴呆那般地捧着一只药碗,上头原本冒着的蒸气已经渐然消散了,可白露霜至始至终不过喝了一小口。 然而翠竹的叫唤并无起任何作用,她依然呆愣着,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于是翠竹只得连续唤了几声:”小姐…小姐,汤药都凉了…” 这时候白露霜才僵硬的转向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汤药,最终默默地喝了。翠竹接过了空碗,见到白露霜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想果真是因为自己无心的提起让她陷入了层层思绪之中么… 小姐这几日,可曾想念过水月寨呢可曾想念过那个明显疼爱着她宠溺着她,那个总是左一声右一声娘子的寨主呢 她心里压根不相信没有,既使小姐表面上不可能明讲,然而夜深人静之时,定然也是会感受心里留着好一块空缺的吧… “翠竹…”白露霜低低的换了一声她,让翠竹猛然抬起头来。 “小姐,怎么了么” “我…没事儿,能替我弄些甜食来吃么” 白露霜本来想问,若是能回去水月寨,翠竹会回去么。只是这问题太过可笑,因此她问题一转,将心思打到了糕饼上。 糕饼啊…这玩意儿又莫名勾起了她更多的思绪,她摇了摇头,真的有点儿不愿意再想了。只是此时,本来被唤去拿些糕饼的翠竹居然急急忙忙跑回了白露霜房中,两手空空如也。白露霜带着一脸的疑惑,不解她的匆忙。 “小姐,蓝…蓝军师来白家庄找您,说是有事要相谈!!” 作者有话要说:回來了可下禮拜開學,請原諒我更新龜速 第二十六回 ()白露霜眉头一挑,心里对于蓝珀到来的原因自然而然猜到了**分,自个儿换一件衣衫,让翠竹带着蓝珀到自己房外的凉亭那边,摆上一壶热茶还有些许糕饼,然后才慢慢地踱步走了出去。(思路客.) 而第一眼看见蓝珀时,她心里想当讶异,这个有着两撇胡子的男人,看上去甚是斯文,皮肤光细白女敕,简直吹弹口破如豆腐那般。他穿着一件褐色的袍子,手中握着一柄纸扇摇啊摇着,另一只手杵在桌上撑着自己的脸颊,肆无忌惮地看着白露霜。 “唷,夫人好哪。”蓝珀见到白露霜来了,也就将扇子一收,自从她出现在自己眼前二十公尺处自己就开始打量她了,还能怎么形容,就是个气质美女!虽然自己的招呼很没有礼貌,可是对于把白露霜劝回来这件苦差事她认为她有点儿委屈…都是楚芸看不下水一方那副死样子才强迫自己非得要来的。 她分析了下,白露霜活了这样久都自认为自己是个直人,一下子要她接受水一方的性别实在太过艰难,只是都给她思考了半个月了,她觉得白露霜应该足以自己厘清她究竟是不能接受女人抑或单纯的生气水一方欺骗她这件事情。 然而根据水一方先前热恋的幸福模样,她认为应该是后者。对上白露霜这样的女人,就非得要跟她一条一条的分析,否则她永远听不懂还会继续生气下去… “蓝军师,若你为劝我回去水月寨而来,那么请你打消念头赶紧回吧。” 开门见山,白露霜方才坐下就抛出了这么一句话,杀了个蓝珀措手不及。蓝珀心里惨叫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 “夫人,这话不能这样说,我们家小寨主心里对夫人那是念念不忘哪,自从夫人你走后那是茶不思饭不想,身体消瘦了不少,人也变得憔悴了…” 活像个江湖里头卖药的,蓝珀决心使出她三寸不烂之舌,非得要动之以情说之以理无论如何都得要把白露霜劝回去… “蓝军师,我相信你知道水一方是个女子这回事儿,女子与女子相爱这般感情如何存于天地之间即便她能接受,也并不代表我可以。” 坚不可摧的白露霜淡淡的抿了一口茶,看着蓝珀的眸中尽是淡漠。 “妳这么想你就错了!”蓝珀刷的站了起来,如此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白露霜一愣,”如果人的一生这么短暂,还要为了别人而活,那实在太没有意义了!” “蓝军师,”白露霜眉头皱起,”若你此次前来是为了在我白家庄撒野,那么便请回吧。” 她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第一次见面便能如此不顾礼节的对她人说话,寨里的军师竟是如此,白露霜真不敢相信这寨还能经营得有声有色,至少是安居乐业的像个小村落。 “谁说我是来撒野的了!”蓝珀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仿佛刚才的激动全然没发生过,”我是来说理的,你都没有看到我家水妹子让你害得多惨,你真的是害怕世人的眼光吗我可以告诉你反正水妹子都伪装了这么多年了,你既使与她一同生活当一对模范夫妻也没有人看的出来啊。况且…难道说你会愿意因为别人的闲言闲语,就放弃自己爱的人那我必须说,你的人生也没有甚么意义了。” “蓝军师,水一方瞒了我如是久,我心里甚是疑惑,难不成她要是没有向我坦白这件事儿,我便得要一辈子让她给蒙在鼓里么”白露霜冷笑了一声,”不要忘了,是她先欺骗我的。” “所以妳根本不是在害怕世人的眼光嘛,”蓝珀也跟着哼笑了一声,”妳只是气她骗你对不对!” “怎么,”白露霜看着蓝珀的眼神越发越不满,”蓝军师,莫不成我与她两人之间的事情还需被妳如此过问么” “我没过问啊,因为我本来就是来谈判的,”蓝珀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她就不相信自己这个中二的流氓研究生会讲不赢她,”嘛,其实妳很喜欢水一方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害怕呢,而且妳根本不是怕别人说些甚么,妳只是因为生她的气,所以才不理她的啊。好吧,就算妳一开始接受不了,这两个礼拜以来妳应该也想了不少吧” “…”白露霜没有回答她,她不能否认自己好好思考了这个问题,可最终却是无解的,水一方在她心里的重要性,可能早已远远超过她估算的重量了… 一切只是勇气的问题而已,她没有勇气去跨开那一步。 “好咩,”蓝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我是被派来说服你的,如果说不动我也没办法,那我只好回到寨里头了。白大小姐祝妳找个好男人嫁了,有个幸福美满的婚姻,生了几个好儿子好女儿,得到一个完美的理想的人生!” 最后那些话真是讽刺至极,白露霜只觉蓝珀看着她的眼中充满了鄙视,确实是如此,蓝珀根本没有办法接受想太多的爱情。她向来不相信爱情上遇到的困难叫做甚么身不由己,那只有自己要不要去克服而已。 突然她又停下脚步,回头向白露霜说。 “ 白大小姐,我忘了跟妳说一件事儿。”她慢慢扯掉自己脸上两撇小胡子,对着白露霜灿烂一笑,白露霜又是一愣,”事实上我也是个女人哪,妳曾发现过吗如果未曾发现过,那妳跟水一方在一起根本没有必要害怕甚么,更何况我们家小水一表人才帅气挺拔的。”她又顿了一顿,”不过妳不回来也没有关系的,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才不缺妳一个人爱咧。” 这句话深深命中了白露霜的心坎里头,想到自己前几天还小心眼的想着楚芸是否会因为自己的离开占去了水一方心里自己的位置,她突然感到无比的心痛。 是啊,如此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少了爱慕者呢 她想她了,思念彷若以然是种病了,还深深埋在自己的骨子里。但明明都已然病入膏肓了,却总是死不承认。 “我回寨啦。”蓝珀看到白露霜脸上的表情明显动摇了,心里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嘛,蓝珀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如果白露霜回到了寨里头,水一方就会向原来那样子,而楚芸…也不会再担心她那消极的模样了吧。她嘲笑了自己,真是为她人作嫁衣裳,走不进她心里头就是走不进了,既使用尽全力也不可能。 非得要自己惹了全身都是伤之后,才会相信这世界上真有种叫做缘分的东西,更有种叫做有缘无份的情况。 痛死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心痛的感觉,真的可以如此痛彻心扉呢。 “蓝军师,请留步。”看着眼前的女子,白露霜的心里竟是如此平静,”待我收拾包袱,我和你一同回到寨里去。” “唉唷,你刚刚不是还说会怕来着说你气她骗你来着”改不了的劣性子,蓝珀开始揶揄起白露霜,这让白露霜脸色一变,直直地走过了她的身边回到自己的房中,临走前还抛下一句话,”莫要多言。” 噗,蓝珀笑了一声,水妹子这缠到一个难搞的对象,他们夫人怎么会傲娇成这副模样呢 回到了房中的白露霜,打开了衣柜,然后皱起了眉头。 “翠竹!”她唤了一声,翠竹便马上进到房里头了。 “翠竹在,请问小姐有何吩咐” “把行囊收了,我们回寨里去。”白露霜淡淡地说,而谁知道当她说出口时,其实心里感到一阵狂喜。会太晚么方儿会不会生自己的气呢感谢蓝珀,她愿意跨出那一步,再不放弃水一方。 “啊”翠竹明显楞了,小姐不是很决绝的说不回去了么… “把行囊收了,我们回寨里去!”白露霜又说了一次,这让翠竹马上开始动作。 “好的小姐!”她心里想,看来真是寨主惹小姐生气,然后蓝军师来劝劝,小姐变气消了,愿意原谅寨主了…真是个美好的结局。唉,就是想不透小姐先前怎么会生如此久的气呢… 蓝珀把胡子黏了回去,一台马车上有一位寨民在外头等候着,而蓝珀同样在等候着。这白露霜怎么这么慢呢…估计等她收好了也要天黑了,她心里哼了一声,等会儿她回到山寨里之后,看到水一方那模样,她一定一定会后悔致死,绝对会的。 甚么死傲娇嘛,明明很喜欢那家伙又不承认呢。 终于让她看见两个女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慢慢地走到马车旁。 “赶紧上车吧,”蓝珀叹了一口气,接着很认分的自己坐在外头的驾驶座与那寨民待在一块儿,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此刻的身分是个男人… 于是那两人将行李上车之后,也跟着上了马车,而这时候白露霜突然探出头来,对蓝珀说了那么一句。 “多谢妳了,蓝军师。” 她朝着她挥了挥手,表示没有甚么,反正回去之后,水一方一定会代替自己来惩罚这个女人的哼。 再一次,一辆马车循着原路回归,只是白露霜的心情截然不同了。 不知道方儿是否真如蓝珀说的那般消瘦了不少呢…她只觉自己的心有点揪了起来,鼻子竟然开始有酸酸的感觉。 方儿,我回来了,妳可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呢!?留言君都去哪了! 第二十七回 ()回到寨中的白露霜,再一次见到那长长的阶梯一路向上蔓延时,竟然有种与世隔绝的惆怅感。不是只有十几天么,为何自己像是几年未能回到这里来似的,她与翠竹提起包袱,努力维持着自个儿的优雅却又迫不及待的想要飞奔前去寻找她思念甚深的人儿。 可能,和每一次水一方那咚咚的脚步声里头,所要传达的东西是一样的,都是再急切不过的心情。 只是当她拉开了门之后,所回应她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她扔下了包袱,在里头转着绕着,心里想她究竟上那儿去了?却听见房子后头传来叮叮作响的声音,白露霜心里纳闷,那是发生了甚么事儿?她没管翠竹看着明明刚收好了没多久的衣物愁眉苦脸,直径跑到外头去了,屋子后头是一片林子,看上去有点儿阴森,很是可怕。 白露霜心中一颤,莫不成水一方在这林子里头么… 强迫自己压抑下恐惧,她咬着唇,硬是要自己跨出步伐循着声音来源而去。 入了林中那片阴凉,她不得不否认吓到了自己,她对自己的懦弱与胆怯真是深恶痛绝,指甲都深深掐进肉里头了。 继续向前行,她像个盲人似地模索着,企盼有谁能给予她一丝光明。 “叮-叮-”那她未曾听过的声响此刻离她越来越近,她最后拨开一颗矮灌木,在后头见到了一个手中拿着斧头的人,正用力朝着树干砍下一痕又一痕的疤。 那人的头发束着,却不甚整齐,几缕发丝飘落,看上去居然有种莫名的落魄。 而他瘦长的身材,让人有点不辨雄雌,毕竟一般而言女子是不会如此高挑的。 可白露霜楞住了,她自然知晓此人是谁,除了她的方儿,还能是谁呢… 她慢慢走出树丛,缓步地靠向还在动作的人,而那人也听见了她踩在草地上细柔的脚步声,楞楞地转向后方。当的一声,斧头自她手上滑落,映入白露霜眼眸之中那有点儿黝黑的面孔竟然带着几分惊慌失措,并且不可抑止的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她被自己扔下的斧头绊倒然后跌坐在地上。 白露霜见到她那眼神心里自然是受伤至极,可又见她跌坐在地上,心里的不悦登时化为满意而出的心疼,她赶紧跑到水一方身旁,并且自然而然地蹲了下去掌心还已经抚上了她的腰。 “方儿,摔疼了么,要不要紧…?” 水一方看着她,接着摇了摇头,然后拉开了她的手,挣扎着站起身来。 “你为什么要回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白露霜,脸上尽显伤悲的问,”为什么回到水月寨来了?” 白露霜愣住了,愣了很久很久,一时之间竟感有些复杂的东西排山倒海而来,她承受不了,只好让眼泪慢慢爬满于她脸庞之上。她慢慢站起身子,朝着水一方前进,一步,两步。水一方却也跟着后退,一步,两步。两个人登时像是同个磁极级的磁铁,越是硬去接近就退的越开。水一方澈蓝的眸子清楚倒映着白露霜的模样,然而她终究是个直率的孩子,无论怎么压抑,仍然有著名为心疼的情绪自里头泄漏而出。 “方儿…”白露霜的声音尽带哽咽,”方儿,你生我气了么?” 她不敢相信,水一方已经不称她娘子了,却是以一个听来无关紧要的「妳」代替。 原来这几天变了的不只是她自己,连她以为不可能改变的事物,都被她自己摧残的体无完肤。 水一方再一次向后退,然后流着眼泪,几乎是半吼半叫的对白露霜说,”妳说了不喜欢山贼的,说了我是粗人的,说我碰你会弄伤了你,说我是个骗子,说你会去找那个叫做刘明伦的人跟她在一起,都是你自己说的!既然要我写了休书,那怎么休书拿了离开了可如今又回来了!?” “我…”水一方首次性对她如此凶狠,那模样深深震慑了白露霜,她从没想过那些她以为她都不曾在意的话语,早已然在她心上留下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刀割。她不是不在意,只是因为对自己的情感,而选择了不去计较罢了。 “…”似乎是这一次的情绪太过高涨,水一方在发泄完了之后顿感无力,她动了动嘴不再说话,慢慢地弯下腰捡起自己的斧头,朝着那几乎接近半断的树用力补上几斧。 而跪坐在地上的白露霜见她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泪痕,心抽痛的像是被谁紧紧地捏住,并且用力而疯狂的抽打着。 “叮-叮-”又是砍伐木材的声音,白露霜呆傻地看着水一方再一次的动作,直到一小片木渣飞进了她的眼里头。她立刻痛的叫出声来,右手摀着右眼蜷曲在地上,而水一方见到这情景,吓的手中斧头一晃又掉了下来,险些没砍中了自己的脚。 “怎么了?”第一时间抱起了那温暖的身子,口气里头所附带的那股急切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方才她还正对着白露霜吼着。终究是口头上狠那么一次,心里却柔软到了极致,水一方立刻唾弃了自己。 这几日以来她好好思考了这一切,对于自己让白露霜给抛弃了的原因总觉得不明不白。她心里疑惑,难道真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子还有欺骗了白露霜如此而已吗? 于是她慢慢的想,想了很多先前的事儿。才觉得,说不准白露霜先前说喜欢她都是骗人的,打从进山寨以来没给过她几次好脸色,对于自己百般的冷漠与厌恶,简直犹如对待杀父仇人那般。先前自己大多想了想她是自己的娘子,而爹爹说要对娘子好,所以她也不甚在意。 可是…她想,那一句她说要回去找刘明伦,兴许就是点燃她怒火的导火线吧。 她没忘记白范曾经说过刘明伦其实非善类的事儿,她就不明白为什么白露霜先前说了喜欢自己,在那样的关头却能够义无反顾的拱出刘明伦。 于是她只得出一个结论,白露霜压根没喜欢过她,兴许她只是喜欢自己对她好,仿佛有人疼才显得多么出众那般。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原本好好的会开始有了这些想法,感觉自己早已不是原来的自己了…一切都被白露霜所改变了,而那些被改变的,她倒是半分也要不回来。 可是心里想归想,脚下那快速的步伐,现在还不是已经来到楚芸的竹屋之前了么…然而不愿意面对白露霜,她将白露霜放在楚芸屋内的病床上,交代了几句病情,便快步离开了。 所以她并没有看见,楚芸目送着她的眼眸之中,湛满了讶异。 白露霜让楚芸给慢慢的催泪着,终于排出了那一块木屑,然而在她接过楚芸的帕子并且擦了擦泪,正要答一声谢的时候… “啪”的一声,楚芸只给了她一巴掌。 她摀着发烫的脸颊,不敢置信,而白晰的冰肌上五指掌印清晰可见。 这是她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的对着她动粗,她完完全全愣住了。 “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对她!?”楚芸低声的吼着,看着白露霜的眼中满是愤怒,而白露霜也立即会意了过来,然后羞愧地低下了头。 原本因被甩了巴掌而产生的怒气顿时消蚀殆尽,她反倒觉得,楚芸应该给自己多些巴掌…对的,看见水一方的脸颊明显的凹陷,她只有一头撞上树让自己死了的冲动。 “对不起…对不起…”她喃喃低语着,想表达却又不知道该表达些甚么,她好痛苦,她从未曾想过原来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互相的。 两个人的爱必须要由两个人分担,抽了一边都不成立,而她向来只享受了她的宠溺,却对她百般的唾弃冷漠任性。 白露霜突然摇摇地站起身来,绕过了眸中饱含着水气与怒意的楚芸。 楚芸这几天也相当不好受,她永远忘不了水一方那一天到了她这里来的时候,居然是带着泪痕的。那天她到自己的竹屋来,说要讨些安眠的药,她问了她为什么,而她却只说,没有抱着娘子,她睡不着。何必呢!怒气更甚,为了这样的人! 看见白露霜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她自然是不打算阻拦,她只怕她再不离开,自己会无法克制理智地做出些甚么。 白露霜推开了楚芸屋子的竹门,再一次回到那长长的阶梯前,仰天流下了眼泪。 怎么做…?这一次,她该要如何是好…?水一方还会原谅自己么? 她慢慢爬上了阶梯,每登上一街心情就越发越不安,然而当她推开了那木门时,里头仍然只有翠竹。 翠竹早已将东西都整理好了,正悠哉的坐在椅上喝着茶呢,看见白露霜的到来,赶紧站了起来行礼,对于自己的偷懒有那么一点儿不好意思。 然而当她看见白露霜满脸的泪痕时,她也讶异了。 “小姐…?”她赶紧走向白露霜身旁,然后掏出了怕子让她擦拭。 可白露霜没有接过,却只是泣不成声的对她说。 “方儿…方儿她…不…不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的地雷 其实愿意花钱买正版我就很感动了 钱很难赚还是不要太破费 小鱼自己写文知道一分一毫得来不易的 也超感谢一路相伴的老读者,还有愿意赏脸的新读者们! 第二十八回 ()"怎么可能呢寨主那是最喜欢小姐了,怎么可能将小姐抛下呢” 翠竹一脸的不敢置信,她赶忙将白露霜扶坐到床上,将一条怕子塞进了她手中。(豆豆小说阅读网.doudouxs./)白露霜最后不哭了,只是默默地流着泪,也从翠竹的手中接过手帕,慢慢的抹去那些狼狈的水痕。 “她凶我了,质问我为什么回到寨里头来。” “啊”翠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是真是假,寨主竟然凶了小姐!” 她再仔细一看,便见到了白露霜脸上的掌印,心下更是愕然,”小姐,难不成你脸上那巴掌也是寨主打的么” “不是…”白露霜摇了摇头,”是楚医师…我先前向她允诺了,说我定然会好好照顾水一方的,可是…” 可是我先背离了她…白露霜只感觉到心酸与上百种复杂的情绪揉合在一块儿,她甚么话也没资格说,甚么都没有… 这时候门板却吱呀的一声打开了,白露霜与翠竹同时抬头一看,正是水一方。水一方见到了白露霜,也注意到了那白晰脸上的掌印,眼中立即闪过一丝心疼。却见她轻轻咬着下唇,硬是在压抑些甚么,一句话也没说的走过了她身旁,自床上抽走了自己的枕头。白露霜自然知道这意味着甚么,她看着水一方,嘴唇动了动却甚么也说不出口,而翠竹自然也是一个字都不敢吭声。水一方接着走到了自己的衣橱之前,拿出了许多套的衣裳,看样子简直像是要离家出走了。然后她又离开了这间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白露霜的眼泪在一次不听使唤地滑落脸庞,此刻的她进退两难,留在这里似乎不对,回白家更是不可能…不晓得寨里头的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怎么看呢他们会不会像楚芸那般憎恶自己呢 “小姐…”翠竹不晓得该如何安慰白露霜,见到水一方那模样,她知道事情真是闹大了…”小姐,不如…不如小姐去向寨主赔罪吧…” “她会听么…”白露霜想到方才在山里里头水一方那对着自己咆啸的模样,不由得内心一寒,”我…” 她怕了,她直觉水一方此刻的心情定然听不下她所说的任何一切。水一方正是那种难得生气,一生气便犹如猛兽出柙的人,她害怕自己将在一次让她对着自己吼叫,害怕她用那里头其实带着一丝丝哭腔的声音揭开自己在她心上留下的伤疤,她只觉自己是个笨蛋,笨的未曾思索过这样的事情。 覆水难收,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姐,寨主只是因为正在气头上…”翠竹叹了一口气,”小姐若不尝试,那真是一点机会也无了,难道小姐愿意眼睁睁的望着你与寨主之间变得如此么” “我…”白露霜楞楞地思索着,她自然是不希望的,怎么会希望呢 那些待在白家庄的夜晚,没有她的怀抱,她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睡去的。 早已然成为一种在血液中滚动的因子,如今要她抽离,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直觉自己是一艘失了舵的船,毫无方向可言,唯有在黑暗中模索着,企盼寻寻觅觅中能得到一条新航线带领她走向光明。 “小姐,向寨主赔罪不会怎么样的…”低一次感觉到自家小姐真是难以交谈,翠竹顿了一顿又说,”寨主不是每晚都会在院子里头练功么小姐可以等候寨主上来,再向寨主赔罪便是。若小姐会因为翠竹在此而感到羞涩的话…待小姐晚膳用毕,翠竹立刻回到自己的屋里头去。” 贴心的不得了的翠竹还补上了后头那一句,让白露霜有点儿脸红了,她心里想这样也好,毕竟都回来了这情况是越早结束越好,于是她向翠竹点点头,表示采纳了她的提议。 只是…白露霜还担心着一件事儿,水一方不在此处了,寨里的人还会送饭上来么只是担心归担心,过了傍晚时分陆鹿依然将饭送了上来。他打开门的时候看见白露霜便笑了下,然后微微欠安对她说:”夫人好。” 接着便端着晚膳走进屋中,然而左看右看的没见到水一方,于是他忍不住又问,”请问夫人,寨主上那儿去了呢” “这个…我并不知晓…”白露霜眼眸为敛,她还怕水一方永远不回来这了… “这样么…”陆鹿轻轻皱了下眉,随即又露出淡薄笑意,”夫人您总算回寨里来了,知晓了寨主把您气走了以后我们寨里的人都衷心盼望你俩早日和好呢。寨主这几日没有吃些甚么东西,心情也相当消沉。不过夫人如今回来了,想必寨主将会重展笑颜了吧。” 这话说得让白露霜愣了又愣,原本已然稍稍平息的愧疚感再一次翻江倒海而来。翠竹一见小姐的脸色又不对劲了,赶紧挤出笑脸向着陆鹿说, “陆公子,感谢你送上晚膳来,只是此处唯有夫人与奴婢,传出去恐怕不好听,还请…” “我知晓了…真是对不住!”陆鹿这才想到这只有女眷的情况之下,自己还于他人屋中是相当不合礼节的,更不用说此处是寨主的主屋哪。 他慌恐的行了个礼,赶紧快步离开了,而翠竹的识相与应变,让白露霜松了一口气。她必须说这人的出现,差一点儿又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勇气直接崩毁。 然而看着水一方那一锅的饭与蛋还有小黄瓜,心底却慢慢柔软了起来。她非得要让生活回复到先前那样才行,水一方对她而言在重要不过,是她这辈子未来的归宿,无论是男是女,只要自己爱她况且她适和自己也爱自己,不就好了么… 白露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开始慢慢的提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入自己口中,是孙大娘的味道呢… 只是虽然好吃,这一次身旁没有人夹肉给她,要自己好好吃些肉了… “小姐…”翠竹见白露霜一边用餐一边沉思的模样不禁又叹了一口气,”翠竹先告辞了,晚些时候翠竹在上来,伺候小姐沐浴更衣。” “嗯…”白露霜期待着,水一方赶紧上来练武,便也点了点头,”赶紧下去吧,你也先吃点儿东西。” “好的小姐。”翠竹微微欠安便离开了屋子,于是这间屋子,再一次变得冷清。 而白露霜呢,也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就等着吧,她还能怎么样呢。 过了一会儿,白露霜却听到外头有了些动静,赶紧竖耳细听。 “答-答-答-”她朝思慕盼的脚步声这时自远方传来,白露霜很能确信那是水一方,不会错的。 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模了模脸确定自己脸上不剩下方才那些狼狈,又想到自己早在陆鹿出现之前便打理好了。她的心激烈的跳着,一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感觉无限扩张。 打开了房门的人确实是水一方,她见到白露霜正一人坐在茶几之前,面前也摆着自己与她的晚膳。在东张西望了下,确定了翠竹不在。她心里不否认这场景让她有点儿匪夷所思,她不是一个人怕晚上呆在此处么 然而又接着要自己压抑下心中那些感受与思绪,她快步的走向自己的,她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拿走自己的晚膳的… 没错,她还在生她的气呢,怎么可能是来探望她的! 孰知当她手伸出并且将要端起那餐盘的时候,一双她先前迷恋不已的柔荑捉住了自己的手腕,而身前的人站起身来,比她矮了个头的个子有点怯弱的看着自己。 “方儿…”白露霜缓缓地开口了,水一方听了便清楚的知道白露霜一定才刚哭过没有多久,她的声音里头,就是带了那么一丝的哭腔… 只是她让自己脸色一冷,淡淡的说了句:”放开我,我要下去。” 可听了这话的白露霜却没有照着她的话做,她居然主动贴上了自己,紧紧抱住了她,那种温香软玉的触感在一次回到身上,水一方突然有种她将要昏倒的冲动。这感觉,天知晓她朝思暮想了多久,可每当她伸出手却发现扑了个空之后,耳边还跟紧着响起她那声骗子…她又只觉得自己的心将碎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白露霜这是,自己靠上来了… “我不放…方儿,我…”白露霜的脸仅仅的贴着水一方的胸膛,她为自己第一次的主动感到娇羞不已,可又要自己先把话给说开,”前几日那样说是我错了,我向妳赔不是…妳能不能…” 她轻轻咬着下唇,又发现自己流下眼泪了,”能不能别这样,我想要妳…回来…” 水一方听的愣着愣着,手又下意识地伸出想替白露霜抹去她的泪水,及时收回了之后只是将自己的头别了过去。 这一次,她非得要好好发个脾气不可!她竟敢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刘明伦,真是气死她了,没有理由都只有她能生气的,沒有!!! “我再也不信妳了。”她淡漠的说,既使那明显正扭曲着的脸根本泄漏了这实非她的真心话,只是她没有看漏白露霜的眼神在一瞬间失神了。 不只是眼神失焦,原本抱紧了她的手,也就这样松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情人节 小鱼单身不过节(废话十六岁你想干嘛!! 好吧在此做个调查,后面的推倒场面 要。高。清。吗 请留言通知我哈,要看到没啥人回应的话我就当作没这回事儿了。 第三十三回 ()日子过得很平和,水一方慢慢的养着伤,而在水一方的要求之下,白露霜每日都得喝点儿药膳调养身子。(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然而楚芸的方子确实有效,一个月下来,白露霜原本苍白的面容多添增了几分血色。水一方对于这转变再欣喜不过,每日皆时不时对白露霜偷香,让她总是又羞又气的红了脸颊,却又因为水一方有伤在身而不敢对她如何。 然而白露霜却又不得不承认,整日让水一方陪着,是一件让人又爱又恨的事儿。 晚上非得搂着她入眠不可,叫醒她的方式却是用吻堵住了她的嘴将她几乎堵了个没气,吃个饭喝个汤非得一匙一匙的喂入她口中才甘愿。然而这些事儿白露霜都还能够接受,可以全盘当作她呵护自己的方式。 但是。 “出去!”白露霜双手环抱在胸前,蛾眉微皱的看着眼前赖在床上不走的人。 “娘子,方儿背伤…疼…”水一方拉紧了被子,蜷曲在床上一脸痛苦的样子。 “妳不出去,我如何沐浴!”白露霜近来性子让水一方给磨的越来越差,起初还能和颜悦色的劝说,如今已然受不了了。 而水一方闻言一挑眉,看向翠竹。 “翠竹,你先退下,本王有点儿话要对娘子说。” 已然习惯两人之间这模样的翠竹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自动自发地走下了台阶以免听见一些不该听的东西。例如上一次她待在门口,就听见了白露霜嗯了一声,让她进了房中后都不知该如何面对面带微笑的寨主还有面颊上娇红的白露霜。 白露霜一惊,赶紧拉住翠竹,”翠竹,别搭理她,大不了我让人抬水到你屋里,我去那儿沐浴更衣便是。” “小姐,可是…”翠竹不知道该听谁的,听谁的都让她为难啊! “翠竹,赶紧退下,”水一方轻轻一笑,”本王特许你,这三天都不用来服侍娘子。本王伤势已然好了大半,这些事儿本王想要亲力亲为。”又接着转向白露霜,”娘子意下如何?” 白露霜张了张口,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而翠竹借着这混乱的时刻,溜了。 寨主如今不如先前的孩童模样了,招惹不得。 看见翠竹走了,水一方立刻如同复原了那般爬了起来,慢慢的走向白露霜,一只手搂住了她的纤纤细腰。白露霜楞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看着眼前放大的容颜,不自觉的双颊已然染上了些许红晕。 “你是我娘子,我为什么不能看?” 经由一个多月酝酿累积(没错,托蓝珀所有秘笈之福),水一方只觉自己心里有一头沉睡已久的狮子在苏醒,日日夜夜都与白露霜一起待着,却只能吻她,她总感有把火在燃烧,让她终日干涸。 她想要拥有白露霜的一切,那些吻对她而言都只是浅尝辄止,完全无法满足她。 “方儿…我…”白露霜低下了头,轻轻靠在她胸前。水一方这话说到她心上了,她俩确实是成亲了好一段日子,却一直没有行房。虽然想到这件事儿总令她娇羞的难以自己,但也不能这样下去。 水一方淡淡一笑,眼神闪过一丝霸道的意味,她吻住了白露霜,舌头直接撬开了她的牙光,入侵到她的檀口之中。白露霜没法反抗,只好任由自己的眼神迷离,感受着她的掠夺。然而这一次水一方像是狠下了心似的,她慢慢推着白露霜,直到将她推到在床上,身体压住了她的双脚,让她无法起身。 “唔…”意识到她想要做甚么,白露霜发出了几声不满,但水一方不买帐,她甚么也不管,一只手抓住了白露霜正抵她在肩前推着她的一双小手,另一只手已然直接拉开了白露霜的腰带。一时之间外衣已然打开,半遮半露出里头白色的里衣。 “唔…唔…”白露霜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身体不断地扭动着去阻止水一方的动作,水一方可一点儿也不领情,接着拉开她的里衣,红色的肚兜便显露了出来。 看见了肚兜的她一时间像是被点燃了所有欲/火,放开了她的手打算要剥去那两件碍事的衣衫。吻自樱唇转移到了她的脖子,在上头落下了自己的痕迹。 白露霜双手抵着水一方的上胸,眼角已然泛出了几滴泪光,话中带着有点儿像是哭腔的拒绝着。 “方儿,快住手…等你伤好了再给你好不好…” 水一方仿若不闻,扯开了她的外衫一把丢到了床下,见她喜欢乱动,便猛的含住了她的耳垂,白露霜顿时全身一软,忍不住轻吟了一声。 “妳很香…”水一方得意的轻笑着,在白露霜的耳畔说着,让她只感身子里头有股异常的热度在攀升而起。 只是当水一方又要扯下她的里衣时,却牵动了伤口,顿时一个呲牙裂嘴的表情闪过。然而白露霜没有看漏,她轻轻捶了水一方。 “方儿…等你伤好我在给你,你不要…” 水一方总算让她拉回理智,她看着眼前被自己种下多处红印的人,眼里划过一丝愧疚。 “娘子…我…”她将白露霜搂进怀中,开始轻吻起她的脸庞,”是我太心急了…我…”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如此冲动,也害怕白露霜说不准会因此厌恶她。 “没事…”白露霜也抱住了她,”方儿,你要信我,我不是…” “我明白…”水一方又在白露霜额上吻了吻,”娘子赶紧沐浴,我自个儿去温泉那儿擦澡,明日咱们上接替娘子买些新衣可好?” “不…”白露霜看着她,”衣衫还甚多套,况且买新衣又得花钱…” “娘子难不成忘了,前个月咱们寨里才刚进账了不少呢…”水一方又轻轻笑了。 只是这话让白露霜猛然想到,因为水一方伤势的关系,她都忽略了这个问题,水一方他们依旧得靠着打劫维生,这毕竟不是个办法,况且她本身也不愿意他们如此。 “妳…等会儿回来,我还得跟你商量这件事儿。” “诶?”水一方一听只觉大事不好,接着便露出了幼犬的无辜眼神,”娘子怎么了…” “妳先把身子弄干净了,回来床上再说。” 于是水一方便只好自个儿乖乖地拿了衣物与布巾,到后头的树林里头去了,白露霜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身上布料尽褪,然后滑入了已经变成了温水的浴桶。她慢慢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腿,想到水一方今日那她未曾见过的眼神,双颊就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她模了模因泡到了水而有点儿发痛的,那些被水一方吮咬的痕迹,心里划过一丝甜意。她何尝不想把自己许给了她,她对她早已不只是喜欢了不是么… 没有翠竹服侍,她自个儿沐浴完毕,穿好了新的衣裳,然后抬头看向窗外已然漆黑的天色。不晓得水一方一个人去树林里头会不会出事…她先前也没在意过这件事情,想来又对水一方感到愧疚了。 回到了床上,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头,软绵的被子上头仿佛还留有刚刚两人缠绵的痕迹,她将自己的脸埋入了枕头之中,竟是让自己的想法给羞了个抬不起头。 她慢慢等水一方,然水一方因背上有伤,也无法如先前那般泡在水里头,便也很快就回到房里头。看见白露霜已然躺在床上,她心里一阵柔软,赶紧上前抱住了她。 “方儿…”白露霜几乎快睡着了,硬撑着等着水一方回来,”我还要帮你上药呢…点个灯好么…” “让娘子久等了…”水一方亲了亲白露霜,”娘子等我一会儿。” 于是水一方便点了灯,拿起楚芸给调配的药膏,回到床上,自个儿乖乖将衣服给月兑了,让白露霜拆开她的绷带,好给她上药。白露霜看着伤口周围新长出的粉敕肉,心里事实上相当高兴,水一方的伤终于快好了,只是上头有明显被撕裂的痕迹,她想,定然是今日给扯开的那一次… 上好了药,水一方便笑吟吟搂着白露霜,拉过被子。 “好了,娘子说要与方儿商讨何事?” “就是妳们打劫的事儿,”白露霜突然正色,”妳明白当你说你们要出去抢官银的时候,我心里只想,若是抢官银让官府给抓到了,可是直接吊死…妳知道我有多担心么…” 这话说的让水一方愣了愣,”娘子…我…” “妳有想过,若妳真不在了,我该如何是好么…” 白露霜说着说着,语气突然激动了起来,她靠近了水一方的胸口,不自觉的抽泣。 “娘子…娘子别哭…” “那妳答应我,自此之后不许在如此。” “可是娘子,寨里…” “我想过了,”白露霜抬起头看向她,”若真得找个法子维生,那何不到城里头开一间镖局呢?名义上,镖局也好听多了不是么…” “镖局?”水一方想了想,”可我寨里头人口众多,到了山下去得住那儿?” “那么就让可以护镖的人下山便是,其余人继续留在这儿,种田种菜,替寨里提供粮食,如此可好?” “明日我与军师讨论讨论,”水一方淡淡的笑了,”不愧是娘子,真是聪明,我万万不及娘子的千分之一。” “哪里说这话…”白露霜蹭了蹭水一方的胸口,”妳其实很好,只是妳自己不知晓罢了。” 对我如此真心真意,却甚么回报也不讨,如她这般傻里傻气的人要上那儿找呢? 不…白露霜瞬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大概不是傻气。她只是因为长大了,所以对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因为明白其实得来不易,所以一点一滴都很珍惜吧… 一夜好眠,水一方搂着白露霜,两人脸上均是掩不住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留言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留言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留言呜呜呜呜呜呜我要留言呜呜呜我要留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留言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留言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留言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留言呜我要留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留言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留言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34章 小剧场 ()水一方气冲冲地挥着斩马刀一把劈开了一木门,接着首先入了她的眼中的是一个身上穿着无袖背心和一件短裤与室内拖鞋的高中女生,她的浏海有点儿长,只得用发夹夹起,带着一副黑色的方框眼镜,看着眼前人的表情有点儿鄙视。(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有一边眉毛高高抬起,似乎在等着来人的发言。 “小鱼妳!!妳妳妳妳,难得本王能与娘子好好温存,妳没事儿给本王搞出个刀伤做甚么!!!”水一方生气的跑到了室内,对着那个有着屏幕并且正散着蓝光的东西狠狠的拍了一掌,小鱼见到了这情景,只是冷笑了一声,没有多说甚么。 “妳妳妳,还不给本王一个交代!!” “近来在严打,妳说费尽心思要怎么弄肉给读者看又不想被抓的我容易么?”小鱼走到了自己的桌旁,坐回了椅子上,拿起了一旁的方面便,又开始滋噜噜的吃了起来。 “那妳说,我要甚么时候在可以跟娘子洞房!!” “我不知道,妳可以打电话去北京问下么,我也想知道。”小鱼喝了一口汤。 “啊啊!!!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作者啦!!!” “呵呵,我…”小鱼刚说到一半,两人便听见外头传来几声呼喊。 “方儿…方儿…” 水一方一听见这声音,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唔,娘子来找我了…” 她匆匆忙忙朝着外头而去,但临走前又一个转身看着小鱼说,”赶紧让我与娘子洞房,否则本王绝不轻饶!!” 说完便赶紧跑走了,小鱼向她挥了挥,没有表示甚么。 然后她重新开了刚刚被水一方狠狠的给拍了的笔记本,打开了标题”压寨高清肉”的word档,没想上头一片空白,一个字儿也没有。 唉,小鱼叹了一口气,水一方这妳可不能怪我了,是妳自己拍掉的喔。 她再一次喝了一口汤,继续吃着自己的方便面。 祝水一方洞房好运吧,谁又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礼拜要段考,我只能生出这个东西了 第三十四回 第三十五回 第四十回 ()正文 两人回到房里之后又腻在一块儿,不一会儿汤凉炮给送上方才水一方点的东西来了,水一方那时候早饿极,便在汤凉炮离开之后开始狼吞虎咽,让白露霜斥责她不许吃那样快,免得噎到了。(凤舞文学网) “噎到了咳出来便是。” “可若你咳不出来,一口气转不过便给断了,我该如何是好!”白露霜有点儿生气地看着她,她居然都把这样的事情当作玩笑话。而水一方也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连忙细嚼慢咽了起来,然后一边哄着白露霜。 “娘子别气…方儿不敢,方儿还要陪娘子到老呢。” “你说的话我才不信。” “好嘛,”水一方放下了碗筷,坐到白露霜身后抱紧了她,将自己的脸倚在她的肩上,吸闻着她身上的熏香,便有点儿醉了,”霜儿,要信我,我会用四十年五十年来跟你说的。” 白露霜的手伸向后头,宠溺的模了模了她,”又像个孩子…” # 镖局盖好的那一天,水一方白露霜与寨里头几个老头等等一齐到了城里剪彩,水一方总觉蓝珀与楚芸不在可惜,不过两人去亲密的发展关系了,她总不好怎么样。 镖局大门上头,一块气派的匾额提了雄威耀武的五个大字,百如安镖局。打开了上头有许多镂空雕花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木头香味沁人,那种温暖而柔和的触感让水一方感到舒服。入眼的是柜台与几张待客用的石桌石椅,桌椅一旁挂了茶具。几幅字画吊着,还摆了一盆兰花,看上去反而显得有点儿素雅。 “娘子,喜欢这儿么” “嗯…”白露霜轻轻一笑,”这儿挺好,不过少了几分肃穆之气,看上去到有点儿像是文人聚集的茶馆了。” “总不好挂上一些刀剑甚么的,娘子喜欢便好。” “你这样对我言听计从的,就不怕别人笑话你么” “怕甚么,别人哪里知道,况且我对你好难道别人有资格说话么” # 白家庄。 白范看着教书先生走了,心里乐呵着,把书都给扔到了自己房里桌上便要溜出去找小虎。今日他俩约好了,要到镇上去瞧瞧。自从上一次姊姊回去水月寨之后,白家庄与水月寨便开始有了信鸽来往,白露霜总会写些东西寄回家来。这一次爹爹念出姐姐写的信的时候,上头写着姊夫开了一间镖局打算改邪归正,而那间镖局恰巧在他家附近不远的城哩,他多想去看看。镖局这样的东西,这边的城还是第一次有,不过他只跟小虎说了镖局的事情,没有说他姊夫是个山大王,这事儿他明白不能说。 蹦蹦跳跳的到了门口,一把推开待要冲出去,然后便与门口的下人撞在一块儿了。那人见到自己撞着了白范,一脸惊恐,赶紧扶他而起然后跪在地上求他原谅。白范揉了揉自己的身子,说自己没事儿,然后便看见了自己家门前停了一顶轿子,还有四个大汉抬着。 怪了,白范想了想,爹爹有说过今日哪位高官要来家里么 轿里这时传出了声音,”那下人不是去找我岳父了么,如何这般拖拉” “县太爷稍安勿躁,想来白庄主行动可能不便,于是耽搁了些。”外头一个汉子向着里面说。 这时候白露斯也恰巧拄着杖,自白范身后出来,白范抬头看着他爹爹,眼中甚是不解。白露斯朝着那轿子做了个揖,然后才说, “不知县令大人来到斗民寒舍拜访,招待不周还请大人见谅。” “庄主多礼了,”那人便掀开了轿子上的布帘,慢慢的下了轿子。 白范定睛一看,有点儿恍神了,此人不正是刘明伦么白露斯同样一惊,白露霜要他退回去的那玉佩他早寄了,也写了信告诉他自家闺女已然出嫁了,这人今日来到这儿又是为了甚么 第四十回独发,禁止转载 只见刘明伦微微一行礼,”丈人不必多礼,小生此行前来为探望我多年不见的未婚妻,还请庄主让我与露霜见上一面。” 这名字都给直接喊出来了,似乎这样就能显得他俩曾多么亲密,白露斯楞了楞,说:”刘公子,几个月前我已然写信告诉你小女出嫁了,你今日…” 因为刘明伦此刻是以白露霜的”前未婚夫”身分在与白露斯说话,白露斯也就恢复了他本身的辈分,而此刻的他只对刘明伦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不解。 换句而言,别人都清楚与你说了,你今日还来如此,岂不是找碴么 更何况他这般,可能会败坏他女儿的名声。 “刘某不信,我与露霜情深意重,她不可能弃我嫁给别人了。” 他苦读之下好不容易登了科,虽然心里知道自己的风流性子,可如同白露霜这般的大家闺秀,娶一个来做元配还是得有的。况且做了县太爷的他意气风发,男人那伤不得的愚蠢自尊不容许有其他人抢了他的东西。 “这是真的!!”白范突然朝着刘明伦大吼,”我姊夫是个大好人,比起你好多了!” 也不晓得为什么,他见到刘明伦心里便有一股气,白露霜好不容易不用嫁给他,而是与水一方在一块儿了,为什么这人又出现了他身上没有半点可以比上姊夫,还上青楼,说不准身上都有花柳病了! “啪!”白范被白露斯用手杖狠狠敲了一下,吃痛的喊了一声。 “还不下跪道歉,不许对县令无礼!” 虽然此刻的他也认为刘明伦来者不善,可无论如何他是县令,怎么说也是惹不得的。 “哼,”刘明伦冷笑了一声,官脾气立刻露了出来,对于白范相当不悦。 他转身一拂袖,”既然如此,我刘白两家世交也只能到这儿了,来人,抬轿!” 他并不是很在意,虽然白家算是富甲一方,可他身为一个县令,想要高攀的人难道还缺么 白露斯看着刘明伦最后慢慢远去,眼色有点儿复杂。 # 来到了城里的水一方与白露霜处理完了镖局一些琐碎的事之后,已经过了午膳时间许久了,水一方便拉着自己的娘子,说要到酒楼里头去吃些东西,白露霜自然是应了好的。 两人便如同先前许多次那般拉着手,一齐慢慢走着,镖局离着市镇最繁华之处有些距离,其中得经过许多巷子。 而让白露霜心里有点儿不快的是,她们恰巧得走过烟花之地,她看着那些努力招客的老鸨们,心里差了许多。轻轻一捏水一方的手,表达她的不安,如果今日是水一方自个儿来,她会不会让这些老鸨给拉进了那里头 “娘子,怎么了么”水一方不解白露霜的动作,白露霜张口欲言,却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些甚么,于是便摇了摇头。 水一方便直接在大街上轻轻一吻她的脸颊,”难道你担心我学那些薄幸男子,来这儿寻花问柳么” 被猜中了心思的她,别扭的别过头去,脸上出现一抹红晕。水一方笑了笑,拉着她继续向前,”我总想,人这一辈子都在寻一双手,不分昼夜,只要捉紧了就不放开。然后又觉得,这辈子在寻觅的人儿就是你了,娘子真不用害怕,男子或许多薄情,可我是个女子啊。” “我明白…”她也不懂自己为何不安,轻倚在她肩上,感受着那份温暖,心里也慢慢有了暖意。 直到,她见到一个男人从一间青楼里出来。 然后有一个老鸨便也跟着,向着他挥着帕子,”刘公子,下次还请在来啊!” 她楞住了,只是心里只剩下惊讶,若换成先前,大概是愤怒错愕等等交杂,可现在她只对自己这几年来居然喜欢了一个这样的人感到失望。 水一方见她停下,楞楞的盯着那男人,便瞬间明了了为什么。 这人来这儿,莫不是来寻花问柳的么 “霜儿…”她拉着拉白露霜,轻声地说:”有些琐事不必挂在心上,如同秽物,需得早日清除。” “我并非在意,我只是对自己有点儿失望,”白露霜说,”我未曾想过我居然曾经喜欢他,甚至与他论及婚嫁…” 刘明伦此时正对着她俩走了过来,抬头一看,见到白露霜的时候,那脸色真是惊讶的无法在惊讶。他没想到今日早上到了白家庄没见到人,此刻却在这儿碰面了。 “妳…”他的手指颤抖着指着她,竟说不出半个字。 白露霜心里在想,这个你是为表达甚么,难道他要骂自己许给了水一方么他要骂自己没有等他衣锦还乡么 “这位公子,”水一方倒是先出了声,”我明白我娘子甚是标致,可也请公子收敛,否则我只得当作你对我娘子非礼了。” 刘明伦的目光自两人牵着的手移上了水一方的脸庞,然后轻蔑地接着说了一句,”我还想白家大小姐跟谁私通了,却没想到是个西域蛮子。” 水一方冷笑了一声,没打算对这句话回应甚么,可白露霜却忍不住,一把挣开了她的手,向前走上几步,啪的一声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我不许你污辱我夫君!”她的眼神之决绝,让刘明伦看了胆战心惊。 "妳…”他在一次用手指着她,”我可是新任县令,妳不怕我让官兵捉妳么!” “这可好笑了,”水一方走过去拉起白露霜的手,替她吹了吹,”堂堂个县令来到这儿寻花问柳,你这官位恐怕是不想要了吧。” 温柔的替白露霜抹了抹她的手掌,”谁让妳碰了脏东西,以后别这样,自己的手要紧些。走了走了,别与这样的货色计较。” 刘明伦吃了闷亏,可他身旁没有半个陪同他的官兵,只能在自己心里记下这一笔,愤恨的望着他们离去。 水一方拉着看上去有点儿心事重重的白露霜,来到一间看上去档次挺高的酒楼,店小二哈着腰送了两人上楼。她俩挑了一个有区隔的位置,随即水一方将白露霜搂进怀中,搂的很紧很紧。 “娘子…下一次别动粗,动粗这样的事儿,交给我来便是,娘子的手要用来抚琴写字的,万万不可如此糟蹋。” “我气不过…”白露霜听她如此说,居然忍不住让泪痕爬满了脸颊,”先前遇见的那姑娘也说妳是西域蛮子,今日那人也说妳是西域蛮子…我不懂,他们从来只在乎妳是甚么人,而不是妳是怎么样的人…” “不哭…”水一方轻拍着她的背,”这世界本来就是如此,可能中原人特别自视甚高,可我不是还有妳么不是还有寨里的人么” 原本要替两人点菜的店小二见到如此温馨的情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发现让其他人给看见了,白露霜赶紧平复自己的情绪,挣月兑了水一方的怀抱。 水一方笑了笑,点了一些东西之后便让店小二走了。 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条帕子,替白露霜好好擦了擦脸。那条帕子恰巧是白露霜送给她的,正好是她先前绣的,上头有着彩蝶比翼双飞。 “不哭了,都要把脸哭皱了。” “嗯…”白露霜软绵的应了她,然后呷了一口桌上的茶,总算是平复了心情。 “再过几日,镖局也就要开张了…”水一方淡淡的笑着,”娘子以后若想在城里玩,便可住在镖局里头,也就不用花上两个时辰来进城了。” “不好不好…”白露霜说,”这一次的事情刘明伦定然怀恨在心…要是再一次遇见了妳,难保不会出甚么事情…” “这样么…既然娘子担心,我便也就好好待在山上。娘子,等会儿咱们去挑几件冬衣,妳似乎说过妳的冬衣不够暖,似乎再过几旬便会开始下雪,山上甚冷,就怕妳冻着了。” “嗯…”白露霜点了点头,”虽然下雪冷,不过白花花的一片也甚美。” 两人将午膳好好的吃了,便又到了布料行去挑了几块上好的料子,水一方自从知道了新的县令是刘明伦之后,对于那些官银便也丝毫不手软,反正这人将来定然也会是个狗官,不如让自己娘子穿暖穿好些。 布料买好了预备带回去让寨里几个负责裁缝的女人替白露霜做些衣物,然后水一方又到了一间卖糕饼的买了好些甜食,让白露霜不禁叹了气。 “真是,又不是孩子,还这般爱吃甜食。” “娘子说了,方儿就像个孩子呢。” 水一方怀里拿了许多东西,笑的甚是高兴,让白露霜心里也甜甜的,还有了想要吻她的感觉…怎么会如此呢,她心里也有几分不明白。兴许是因为,自己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需要被鎖章節或替換章節的 請在該章節下留下信箱,我會寄過去 晉江好抽,連文也難更 第四十一回 ()入夜,回到了山寨里头的两人满身沙尘。(凤舞文学网) 第四十二回 ()“你俩难道是夫妇么”上官依蝶看见两人牵着的手,不禁问了句。(凤舞文学网) 水一方心里微微不悦,带着淡笑又说了一次:”咱们在商言商,只说护镖,其他事儿一概不谈。” 上官依蝶嘟了嘟嘴,正想要说些甚么,外头又进来了一个身形臃肿的中年男人,满面油光的,一身绫罗绸缎看上去很是贵气。水一方心里想,这估计就是上官家商号的主人,此城最富有的人,上官添财。 “蝶儿。”上官添财看着自家闺女,眼神之中满是宠溺,”这间镖局你觉得如何” “爹爹,咱们上官家已经养了那么多个武师了,为何还得来此处花银子拜托他们护镖呢” 上官依蝶看着水一方,毫不客气地说,让除了水一方之外,在镖局里头担任一些职位的人,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上官添财也为自家闺女这种冲撞人言语皱起眉头。 “蝶儿,赶紧向镖局的伙计道歉!百如安镖局可是此州最有信誉的镖局,也只有他们能够过的了水月寨那一关。”上官添财看向水一方,”这位小哥想必就是这儿的镖局头子,请问如何称呼” “我姓水。” “还望水老板海涵,大人有大量,别计较小女的言词。”上官添财陪着笑说,”希望水老板愿意接下我们的镖银,替上官商号护镖。” “罢了,令千金所说的我们自己不会放在心上,在商言商,咱们只谈生意便是。” “是是是,水老板真是爽快人,来人啊,到我马车里拿出那一袋上好的老君眉,送给水老板!” “上官老板,”水一方笑着道,”我们这小镖局喝不起这样好的茶,请上官老板别折煞了我们,只怕有这样好的茶叶,没那么好的水与杯来泡这壶茶呢!” “哎呀甚么话!水老板无须在意这样的事情,这茶呢,本也是喝个味道罢了。” 话说开了之后,两人便也不再客套,直接谈起正事来了。与上官家的交易就如此敲定,上官添财甚至还透露出,若这一次做的好,兴许之后上官家有需要之时,都会来委托百如安镖局。大伙儿听了都是相当高兴的,纵然护的银子多,风险高,可利润自然也不再话下,是也值得。 晚上在房里,水一方很高兴地搂着白露霜又抱又亲的。 “还是娘子聪明!” “暂且别提这个,妳…”白露霜推了推水一方,接着两只小手捏上了她的面颊,朝着相反方向用力的拉扯。 “啊…娘子…疼疼疼疼。”水一方不董为什么白露霜突然对她施暴,赶紧抓住了她的手,免得自己继续遭殃。 “我看那上官姑娘似乎对妳甚有意思啊” “哪里的话呢我这都有娘子了!!” “说不准她想做小妾” “娘子想多了!方儿此生有娘子足矣!” 水一方知道白露霜吃了莫名的醋,开始说些话来讨她欢心,显然的这句话对白露霜而言相当受用,她甜甜的笑了笑,蹭入了水一方的怀中。 “方儿的脸颊甚是软女敕,我甚喜欢。” “嗯…”娘子这是想要再捏一次的意思么 只是她有一点不明白,为何白露霜会突然扯到了上官依蝶…她只不过是对自己莫名多了几分关切,娘子怎么就想到了那些节骨眼上了…她总觉得,这样的事儿,她是一百万年也不会明白的。 今日她还与几个管事的商讨了一些镖局的事儿,对于这伊州县令,她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不悦。但既然自己与白露霜早已然鹣鲽情深,她也没必要去在意,除非这人给镖局或水月寨带来了麻烦。否则如果真为了他派出一些高手对他用刑,自己倒还认为那是没有必要的。 # 一日清晨,水一方转醒之后,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看着怀里的人,有点儿不忍起身,可终究将她好好的平放在枕上,然后到外头一探究竟。于是在瞧见那白茫一片之后,她才知道昨晚竟是下雪了。今年的初雪,感觉比之去年要厚重了多。 在床上的白露霜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热源没了,也悠悠转醒,看见水一方修长的背影傲然的伫立在门前,站起身来,打了个冷颤之后走上前去从后方拥抱住了她。 “嗯…方儿看甚么” “娘子…”水一方方才自然听见了她的脚步声,转过身去搂住了她,怕她着凉。果然白露霜的身子绷得很紧,一接触到了水一方的温暖怀抱便彻底软了下来。 “是雪呢…”白露霜看向门外,漫天的小雪还在飘飞着,犹如三月里柳絮纷飞那般,甚美。 “嗯,既然下雪了娘子便得穿厚些,免得着凉了。” 水一方耳提面命的说,打自入秋之后,她总是无时无刻害怕白露霜着了凉,巴不得把她捧在掌心上,日日夜夜带着。 “知道的…” 她软绵的应着,让水一方心里直想,若能多挣些钱,替她买条狐裘该有多好… # 先前两件镖案都到了目的地,着实让百如安镖局赚了一笔。寨里的几人分红也分得相当开心,直呼可以过个好年了。 因此水一方想,趁着这机会,非得到市集上挑件事物送给白露霜才是。 而这一次难得,两人一并把翠竹带上了。 翠竹难得能到街上去逛逛市集,兴奋的神色绽露无遗,白露霜心里想,她平日尽心尽力,是也该犒赏她。 三人首先到了百如安镖局,向里面几人打个招呼,孰知又瞧见了一个熟人。 那人今日穿了一袭厚重的毛衫,颈上围了一圈犹似兽皮的东西,水一方心里想,为何这人又到了此处。 不错,此人正是上官依蝶。 上官依蝶见到她们三人,目光首先扫过水一方与白露霜身上,然后见到了翠竹。 接着便微微楞住,她定格的目光让翠竹心里有点儿受惊,不懂她为何要如此望着自己,而且那副痴样… 最后,上官依蝶居然不自觉的说了一句:”这丫环,居然生的如此可爱…” 不晓得为何,白露霜与水一方心里,蓦然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难不成这上官家大小姐,竟是盯上了翠竹么… 不好不好…白露霜这一时之间居然有种如雷轰顶的感觉,转身拍了拍翠竹,在她耳边轻声地说:”翠竹,妳赶紧躲进镖局里头,等会儿咱们要去逛市集时,会唤妳出来的。” 翠竹点了点头,正待要溜走,就看见上官依蝶伸出手说:”嗳,别急啊…水老板,妳家丫鬟煞是可爱,可否让我认识认识” 水一方的嘴角抽动,转向翠竹说:”翠竹妳自个儿看着办吧,上官姑娘兴许想与妳交个朋友也不一定呢。” 她太惊奇了,她没想到上官依蝶居然会如此直白的表露自己对于翠竹的看法…她一直认为兴许只有蓝珀那样的奇葩,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如今她明白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心里一直在想,究竟是发生了甚么。 翠竹摇摇头,不可抑止的向后退了几步,最后真进了镖局里头。 看见翠竹走了,上官依蝶很是失望的说:”水老板…怎么翠竹便这样走了” 听见她直接喊了翠竹,水一方差点没咳出一口血。 “这个…上官姑娘,妳对咱们家的丫鬟,究竟有何存心。” “我见她生的这般俊俏可爱,心里欢喜,想要与她熟识。” “上官姑娘就不怕他人的流言蜚语么,若他人说你是磨镜之癖,该如何是好。” “那也与他无关,爹爹说了,我爱谁便可以嫁谁的。” 水一方居然一时无言以对,这消息太过突如其来,而且上官依蝶这表现,真是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了。 她拉了拉白露霜,说道:”娘子,这是她俩的事儿,我管不着了…咱们上街去好么” “嗯…”白露霜没想过,原来这世上像她们这般的人,事实上是为数不少的,可他知道,如同上官依蝶这般大胆不羁的可真没有几个。 但她同时也解除了心里的一个疑虑,看来这上官家大小姐,真对她的夫君没有意思。如此她便也能稍稍放心,虽然她从来就是相信水一方的,可她不相信上官依蝶。若上官依蝶真喜欢翠竹,那么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正如水一方所说,这个她们可是管不着的。 “诶诶,我要找翠竹啊水老板。” “…妳自个儿进镖局便是,我和娘子要上街。” 白露霜捏了捏她的掌心,”不是说好要带着翠竹的么” “万万不可,现下带了翠竹便如同多带了一个上官姑娘,岂不麻烦了许多么,待会儿咱们回来若没看见上官姑娘了,再带着翠竹出来一次便是。咱们这次便不要到市集,到城里瞧瞧,这城里有个湖,上头可以划着小舟玩儿呢。” “如此甚好,那咱们便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的文笔不好 故事写的很烂 还是很感谢大家的一路相陪 小鱼在此鞠躬啊 另外我打算送别人一本这小水的故事 到时候会开订制印刷来自己买一本 qaq啊感觉好遥远 离结文还有三万字左右吧 番外放出个两篇 余下的番外拿去扔订制 以上 我吃春卷吃的好撑 第四十三回 ()“啊…瞧我这记性如何给忘了,”到了湖边的水一方,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这都飘雪了,湖面自然给结冰了呢。(凤舞文学网)” “不要紧,”白露霜盈盈一笑,”那咱们去喝点甜汤,我想吃些桂花酒酿汤圆。” 一路上,携手相伴的璧人让街上染了一点粉色的气息,不过水一方知晓她们两并不输给这些世间男女。她倒是认为,正因为两人皆是女子,彼此心灵相通的程度要比女男之间高上许多。 两人在一小摊子坐了下来,依了白露霜的话喝了点甜汤,就开始向着镖局的路回去了。全身暖烘烘的白露霜心满意足,依偎着水一方与她十指紧扣着。 她温软的身子让水一方心念一动,心里便接着想到了一句话:饱暖思婬.欲。 要自己吞了一口口水,牵着白露霜神色自若,仿佛自己心里毫无杂念似的。 百如安镖局五个大字的匾额不一会儿就显现在两人眼前,水一方定睛一看,不知为何那里围了些人,难不成是有人来搅局么 她看了白露霜一眼,发现她有点儿神色不安,她捏了捏她的掌心,表示自己正陪在她身边,让她别害怕。 她们快步走回,却发现两个身上披着全副铠甲的人侧站,各挥着一把大刀,嘴里说着她们听不懂的语言让几个出来探望的小厮后退。 水一方在看见那两个粗旷的男人侧面之后震惊了,她不自觉的退后了一两步,想要与他们隔开一些距离。 那两男人面容的颜色,竟然几乎与她无异,一人的眼眸是绿色的,而另一人是较她更为深沉的蓝色。两人一脸怒气,没有注意到后方的水一方。而白露霜也被吓着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镖局里头走出一人,水一方一看,俨然是元老级人物王伯。王伯看见那两人,脸色立刻暗了下来,对他们说了几句话。出乎水一方意料之外,王伯所说的话,她是一句也听不懂。而那两男人却立刻回话,三人你来我往,紧张的情势似乎是一触即发。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王伯会说那些人的话,她以为只有爹爹会跟这些异国的人扯上干系,可是现在看来,却一点也不是如此。究竟这些人是甚么来历水月寨里头的寨民们,真的只是后来渐渐依附而来的老百姓么 这时候,其中一个异族男人眼角余光瞥见了水一方,他便指向她,说了一长串别人听不懂的话,另一个人便接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短而小的管子,用力吹响,那种低呜的声音便散扬开来。 众人为这声音一楞,然后不知从何而来,四面八方皆出现穿着黑衣的蒙面人,然后唰唰的亮出武器。那些蒙面人唯独露出了一双眼,而白露霜看见,那些眸子的颜色大多不是黑色的。这些人和水一方是甚么渊源…水一方似乎不知晓,而她就更不会知道了。 顿时之间,水一方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黑衣人皆朝着她而去,白露霜让其中一人拉开推到了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正拚了命在挣月兑的水一方让人打晕,然后架起。 镖局里头所有的武师都拿着武器奔向黑衣人,黑衣人也开始与他们较劲了起来,可镖局不敌黑衣人的数量,白露霜眼睁睁的看着水一方让他们给带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头。 一句话也没有。 白露霜顿时觉得灵魂被抽干了一般,嗓子居然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人生这一辈子,就连娘亲仙逝时,都没有如此刻这般措手不及。 “夫人…” 几个挂了彩的武师摇摇晃晃的走向了白露霜,脸上尽是哀戚的神色。 “是属下无能…” 欲说还休的口气,让白露霜淡淡的摇了摇头,她浑身无力,只觉得无助。 为什么在光天化日之下,会发生这样的事她连将水一方找回来,几乎都是不可能的。水一方究竟做了甚么,究竟跟这些人有何瓜葛 原本站在远处后方的王伯慢慢的走向她,”夫人…” 她转身看向那个带着几分银丝的人,眼光突然一厉:”王伯,你究竟知道些甚么我夫君究竟和那些人有何渊源” 王伯的嘴唇动了动,突然跪下在白露霜脚跟前,”请夫人原谅,老寨主让老夫等无论如何不可说出寨主身世,这件事儿,夫人请您自己问问老寨主吧!” “老寨主,你是说…” “正是夫人的公公!” “我上那儿找我公公”白露霜有点儿心急,”夫君这莫名其妙被带走,我连去那儿要人也不知道!” “还请夫人别慌!”王大伯抬起头来,”属下这就去连络老寨主!” 他站起身来,年过半百的身子有点儿吃不消,稍稍摇晃了几下。白露霜和他一起走回镖局,却又听见了急促的,马车的声音。 她转身一看,有辆马车正朝着镖局这儿驰骋而来,直到几乎要撞上时才猛然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从马车上跳下,然后伸出手,牵着另一个人缓步走下。 白露霜盯着那人,眼眸中尽是不敢置信。眼前这人简直是水一方的翻版,不过是老了二十岁左右罢了,但他的五官比之水一方又要更立体一些,白露霜心想,此人便是水一方的爹爹么 不对… 白露霜有鉴于水一方与蓝珀的女扮男装,此刻几乎可以不假思索的说,这人定然是个女子。除了皇宫里头的阉人,没有男子到了不惑之年,却毫无髭须。她接着看到另一个中原女子,年纪与那人相差大概不过三岁,然后她便认了出来,她的唇形是水一方的唇形,有点儿薄,形状却甚美的菱唇。 她不可置信,她可以说水一方真是这两人所生的,可是两个女子,却如何生下了水一方… 镖局里头,那些元老级的人,不知为何,见到了水一方的双亲,却直接跪下了。 “我儿呢”水一方的爹爹…她不知该说是爹爹亦或娘亲的人,兴许以为她是这里的下人,劈头便问了一句。 白露霜楞了楞,早已跪在一旁的王伯便接着说,”头儿,属下办事不周,少主让人掳走了!” 那人皱了皱眉头,然后看白露霜,”你便是我的儿媳么” “回头儿,此人便是少夫人。” 那人牵着另一个女子,看着白露霜,然后又说,”我们三人有事儿要谈,给我们备上一间空房,镖局这儿可有么” “有的,有的!”王伯赶紧说,”请头儿随属下来!” 白露霜直到此刻,都还是迷迷糊糊的,她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两人至始至终都盯着她瞧,那种打量着她的眼神,令她极度的不安。 她没敢说话,便随着走,直到三人已在一小房间里头。 那人首先开口了,”白姑娘,兴许我该唤妳媳妇。咱们开门见山,不说别的。我的孩儿被掳走我自然也是心急如焚,我也明白妳心里急切。” “我…” “我叫做水凉薄,此人便是我妻子,方暖。名义上虽然咱俩是妳的公婆,不过既然妳已与我女儿成亲,那么唤我们做爹妈便是。”水凉薄说道,”寨里负责传信的人说了妳俩确实已然洞房,妳敢与一个女子相爱这点我甚是佩服…” 白露霜听到这儿,愣了愣,她与水一方这样的私事都让知道了…双颊顿时羞红,她原本看着水凉薄,此刻脸却慢慢垂下了。怎么能够当她的面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呢,让人害臊啊! 方暖听了水凉薄的话几乎要气晕过去,捏了捏她的手掌,挂上一抹淡淡的微笑向白露霜说,”霜儿…我能够这样唤妳么” “可以的…娘…”有点儿艰涩的唤了方暖做娘,可白露霜却觉得心里有几分欣喜。 “别管我夫君,她人说话就是毫不遮掩。我们俩是想与妳说说我孩儿的身世,既然知晓了妳俩的感情甚是深厚,便也可以猜想孩儿被掳走了妳心里也慌。” “我…”白露霜想到了那些黑衣人,心里便又接着慌了起来:”方儿让那些人给掳走了,我丝毫不知那些人从何而来,也无法子寻回她,我…” 方暖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别慌,她是咱俩的孩儿,咱们心里自然也不愿意她受到任何伤害。霜儿先静下来,让咱们说与妳听一些事儿好么” “嗯…”这时候白露霜才不好意思地发现自己完全失态了,她对水一方的娘亲心里那是佩服至极,生的好看至极又是温柔婉约,无怪水凉薄看着她的眼神之中,满是依恋。她总觉得,水凉薄在方暖面前,兴许也犹如自己与水一方那般,只不过方暖更技高一筹,水凉薄定然不敢忤逆吧。 “暖儿…”水凉薄看着方暖,”这些事儿便由我来说可好” “好,不过你可别加油添醋。”方暖盈盈一笑,”咱们儿媳生的好,又如此可爱,别吓着她。” 白露霜愣了愣,然后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口,”爹爹,娘亲,孩儿另有一事相问。” “何事” “爹爹是…女子么” “妳这不瞧出来了么” “可是女子与女子,却如何生下子嗣” 作者有话要说: 兩人人設 這小水被抓走了,小白深夜寂寞怎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