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天国》 第一章男儿当杀人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ri圆。 血sè荒凉的大漠草原,相对于温柔如水的江南水乡,更是别有一番异域风味;但此时的李存孝却全然没有一丝欣赏壮丽河山的心思。 向前,向前,依然是向前,不知道目标,不知道前路。 穿越和重生对于别人来说是出人头地的象征,但对如今的李存孝而言,他更希望回到那个拥挤,冷漠,由钢铁和混凝土浇筑的城市中,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虽然生活艰辛,但至少xing命无忧,但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因为李存孝自己的意志而改变。 “啪~!” 马鞭不断抽打着步履蹒跚的人群,掉队的也许永远不会再爬起来,而活着的依然麻木。 “二哥,我渴~!”李存孝身边,一名十来岁的小男孩拽了拽李存孝残破的衣角怯弱的说道。 男孩的嘴唇早已模糊不堪,被炙热高温熏烤的黝黑脸庞,麻木的表情,让这名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少年没来由的出现了一股死气。 是啊~!死气。 花一样的年华,没有享受到童年的快乐,却必须要肩负起活下去的重任。父辈的荣光不再,他们只有一个名字“奴隶!” 三天了,当李存孝融合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后他很迷茫。不知道目标,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忍着点~!” 除了安慰,还是安慰。 因为李存孝不可能有水,所有的水都在那些腰跨长刀,骑着悍马的骑士手中,想要喝水只能拿命来换。 他们再也不是哪家的官宦少爷,再不是大明权贵,甚至连成为平民都成了一种奢望。李存孝如今的名号和周围的人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他们都只有一个名字,“奴隶~!” 李存孝始终无法忘记穿越后苏醒的那一刻。眼前瘦弱的孩子趴在他的身上,任由满脸横肉的骑士抽打,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哥哥不被杀掉。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两世为人的李存孝觉得自己欠了这个弟弟一条命。 三天了,李存孝无时无刻不想逃跑,因为李存孝太熟悉这段历史了。 大明天启七年?或者崇祯元年,至于具体的年份谁知道呢?但他们将要赶往的目的地却非常明确“辽东。” 如今的辽东是个什么样子?十室九空,千里无鸡鸣。**哈赤父子的三光政策将大明苦心经营了二百年的奴儿干都司祸害殆尽。尽管如此,**哈赤父子依然不满足,年初征服了朵颜和科尔沁,从此女真又有了一处掳掠大明的入关之地。 至于李存孝和他身边这支近千人的奴隶队伍,正是女真伙同科尔沁,借中原皇位更迭之际从宣大边城掠夺来的奴隶。当然,这仅仅是一小部分,至于具体的数字,只有天知道。 “啪~!” “兔崽子!磨蹭什么呢?” 疲劳的身体拖慢了行进的脚步,留着金钱鼠尾发型的骑士残忍的抽打着落后的人群。尖叫和求饶是他们的盛宴,残忍和嗜血是他们永恒的快乐。 “二鬼子~!”面对肆无忌惮的女真骑兵,李存孝皱眉暗骂。华夏五千年的历史印证了一句至理名言“汉jiān比鬼子更凶残。” 押送这支奴隶队伍的有三十人,没有一个是真鞑子。真正的鞑子依然肆虐在河北大地上,运送奴隶和财货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们这些汉jiān军队。 李存孝有时候就在想,三十人押送近千人,这要温顺到什么程度才没人敢反抗?但后来他知道了,勇于反抗的人早就死了,剩下的只是一群绵羊。更有甚者窃喜,因为他们再也不用挨饿,再也不用缴纳繁杂的,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了。 “不能再等了。” 李存孝从来没有像现在一般焦虑。随着队伍一天天东进,他的心也越来越沉。 毫不客气的说,若是放在前世,三五个人李存孝还真就未必会放在心上。毕竟十几年的军旅生涯不是白混的,就算是赤手空拳他也不惧。 可如今的他太弱小了,年不过十五岁,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身体异常羸弱。这样的身体状况若想逃跑,那无疑是找死的行为。 但李存孝却不得不冒险,如今是正午时分,早些时候他们穿过了燕山山脉,在这个时代,燕山是朵颜部的老巢。过了燕山再往东北便是女真鞑子的地盘,一旦到了那里,再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既然无法力敌,那便只有智取了。李存孝从来就不是鲁莽之人,但他今天必须要冒险试一次。因为他知道,一旦到了辽东鞑子的地盘上,他恐怕会生不如死。 对别人来说,也许投靠满清会成为开国功臣。但对李存孝而言,这条路根本走不通,因为他无法过自己那一关。 常年驻守在北部边防线上的李存孝对满清的历史太了解了,正因为了解,所以痛恨。野猪皮除了搞破坏杀人还能干什么?直到数百年后,边地上依然时常会发现“万人坑。” 根据出土物品的年代,这些人全部死于明末清初时期。李存孝不是圣人,也从来没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思,但做人,做为一个汉人的底线他还是有的。 “噗通~!” 行进中的李存孝忽然趴在了地上,任由身边的弟弟呼喊再也没有起来。 “让开,让开!” 闻讯而来的鞑子骑兵用马鞭驱散了人群,跳下马来,抽出腰间的长刀残忍的说道:“早死晚死都是死,现在死倒是便宜你了。” 鞑子狰狞的笑容让身为弟弟的李存信感到无助,只能跪地不住的磕头求饶道:“老总,求求您了,哥哥只是累了,和三天前一样。求您饶了他吧!” “小兔崽子,不想死的赶紧滚。娘的,老子早看你俩不顺眼了。细皮白肉的,晚上还能加个菜,再废话,老子连你一块砍了。” “哈哈哈~!” 残忍的笑声让周围的汉人奴隶畏惧,全部选择了远离这里。鞑子兵说着话一脚将李存信踢翻在地,高举手中的长刀,对着李存孝的脑袋砍了下来。 嘴角流血的李存信眼看着自己的哥哥即将身首异处,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吓得哇哇大哭。 周围的奴隶对眼前的景象早已麻木,“活着”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是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丧命的。 也正是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李存孝懵然睁开了双眸,一丝冷笑出现在他的嘴角。 “呃~!” 一声沉闷的低吼,鞑子兵犹如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见他双手护住裆部,长刀早已被丢在了一边,痛苦中扭曲的脸庞显得无比狰狞。 “咔嚓~!” 一颗金钱鼠尾头颅落地,在无数人惊诧的目光中,李存孝抱起地上的弟弟飞奔上马绝尘而去。 直到李存孝快要逃出鞑子骑兵的视野时,这些人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在愤怒的吼声中,两骑月兑离大队直追李存孝,对这个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女真人的少年展开了追杀。 第二章血洒大地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漠南草原上,李存孝纵马狂奔。身后的呼吼和怒骂声不绝于耳,弓弦破空声阵阵。 李存孝虽然带着弟弟双人一马,但长年和战马打交道的他却控马有术,一刻钟的时间里,始终将追杀他的两名鞑子阿哈远远的甩在身后,这也让追杀他的两名鞑子心中诧异。 两名鞑子在投降满清之前就是辽东骑军出身,原本以为追杀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此时的他们却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至少,这个少年的骑术足够jing湛,就连他们也不见的能做得更好。 他们哪里知道,李存孝在前世可是妥妥的骑兵。虽说已经退役好几年了,可本能始终是本能,更何况,没有比死亡的威胁更能让人激发潜力了。 毫不客气的说,若是让李存孝恢复前世的肉身,就身后这两个鞑子阿哈,李存孝未必放在眼中。 其实,李存孝也并非一味的逃跑,他在寻找一个机会。很多人以为骑兵作战和影视剧中的一样,纵马驰骋正面对决,追杀的时候更是身先士卒尾随而去。但李存孝却知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追杀的一方很可能全军覆没。 骑军追杀讲究侧翼包抄,并不是说怕别人转弯逃遁,而是为了防备前者弯弓后shè,若是敢在一条直线上行军,那完全是找死的行为。在骑兵作战中,远遁的一方远比追杀的一方占便宜。 李存孝有些郁闷,身后追杀他的两个鞑子明显是个中好手,追击的方式颇有章法。 两人和李存孝的夹角怎么看都呈45度角,这是shè击盲区,能有效的避开自己的忽然袭击。 相对于郁闷的李存孝,两个鞑子阿哈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已经知道前面的小子有些难缠了,若不是知道在后金“失奴”是重罪,他们早就拨马而回了。 尽管如此,两人也是小心翼翼,始终保持着骑兵队形,有意将李存孝夹在中间。他们只能等,等李存孝体力不济自己掉下马来。 这少年的骑术即便再如何高超,八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他的战斗力也非常有限。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存孝早就将马鞍上的水囊和干粮拿了出来,军人出身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体力对自己的重要xing? “机会来了。” 前方不到两里处,一条大河拦路,左侧是一座土山,右侧是一片密林。李存孝小心将马鞍前的长弓取出,呼啸一声直奔密林而去。 “不好~!” 跟在李存孝身后的鞑子焉能不知道他的打算?追杀逃敌逢林莫入,这是军事常识,常年刀口舌忝血的二人再明白不过了。 若是真让李存孝进了林子,那他们再追就危险了。两人对视一眼,尖啸一声斜追而去。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李存孝见两人上当,一拉缰绳弃右而左直奔土山。与此同时张弓搭箭,在两人略微诧异的当口连shè两箭,这是他的极限,而且力道不足,但在这个距离上借助马匹的冲力,一名鞑子完全是迎着shè出的箭矢狂奔。 结果?结果当然是悲催的,这名鞑子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迎箭冲了上去。 “噗嗤~!” 箭矢入肉的声音沉闷而诡异,中箭鞑子甚至来不及惨叫便栽下马来,套在马镫中的左脚来不及抽出,被战马拖拽着奔向前方,即便当时不死,被战马拖拽在地也休想活命。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另一名鞑子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战马拖拽的鞑子早已气绝身亡了。 “三弟~!”一声惨呼让剩余的鞑子双眼充血,他们兄弟二人投靠后金已有数年,感情之深可想而知,眼见自家兄弟莫名惨死焉能不怒。 而此时的李存孝早已停止了逃跑,驻马土山半腰,挑衅般的抽出了马刀,轻轻的磕着自己的脑袋。 “老子宰了你~!” 鞑子弃弓抽刀,狰狞的大声呼吼,如同疯子一般直扑李存孝。 看着愤怒的鞑子骑兵,李存孝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这是他特意选择的战场,地形之熟悉无出其右者,因为这里曾经是他前世的第二故乡。 “笨蛋!换什么刀啊?直接shè死不就完了吗?” 李存孝不知道,在北方的密林里,一支近百人的骑兵队伍正埋伏在此。领头的是一名三十余岁的壮汉,正恨铁不成钢的怒骂李存孝愚蠢。 “大哥,咱们帮忙不?”头领身边,一名戴着狰狞面具的属下小声问道。她的话也让身边的几个骑兵跃跃yu试,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姑nǎinǎi怕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 “帮?帮个蛋!”壮汉吐了一口浓痰骂道:“娘的,坏了老子的好事不说,居然还逞凶斗狠。就他那个小身板还和人拼刀?早死早投胎。” “大哥啊!”面具属下明显并不畏惧这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而是撒娇般的拽了拽他的衣袖道:“他哪知道咱们要劫女真鞑子?他不跑等死啊?再说了,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能手刃两个鞑子已经” “哈哈哈~!” 原本绷着脸的壮汉大笑着着打断了面具属下的话,开心道:“咱家姑nǎinǎi想男人了,弟兄们,抢姑爷去。” “吼~!” 哄笑声中,百骑呼啸而出,只留下面具属下怨念加撒娇道:“大哥~!” 驻马站在山岗的李存孝明显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发现,他的眼中只有冲向土山的鞑子。看着越来越近的鞑子骑兵,李存孝用刀把猛磕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让混沌的脑袋清醒一些,顺势纵马直奔鞑子阿哈而去。 居高临下,在李存孝的计划中这是理想的战场。不是李存孝故意托大不用弓箭,而是他的这具身体根本不允许,羸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张开强弓,shè杀另一个鞑子完全是投机取巧。 李存孝的想法很简单,他用不着一击必中杀死这个剩余的鞑子,只需要借助惯xing冲下山去继续奔逃,当然,若是运气好能杀了这个鞑子那也再好不过。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数百米外的密林中忽然出现了大队的骑兵,呼啸着,怒骂着直奔土山而来。 “鞑子休得猖狂,爷爷来也。” “放开那少年,有种冲我来!” “狗鞑子,爷们要抓你点天灯!” … 无数的怒骂和呼啸声声震荒原,居高临下奔驰的李存孝只是略微惊讶。可眼前的鞑子就不一样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慌乱中本能的回头观瞧。 生死搏杀之间最忌分心,鞑子这一回头就是自寻死路。李存孝借助居高临下的惯xing,一刀砍在了鞑子骑兵的脖颈。 “噗~!” 高高飚起的头颅,死不瞑目的双眼,还有那一腔子喷涌而出的污血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三章入伙 “马贼~!” 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职业,从人类驯化马匹开始便出现了马贼。 在一般人的印象里,马贼应该是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嘴里骂着粗鄙不堪的话,是随处抢劫杀人的悍匪;可此时的李存孝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一人对阵百骑?李存孝的脑子还没有坏掉好不?更何况,这些马贼拿出了足够的善意,李存孝若是不识趣,后果肯定很严重。 “人都是尊重强者的。”这话在任何时代都适用。马贼窝里当然也不能免俗,李存孝的悍勇人所共见,在这个马贼队伍中得到了足够的尊重。 一处篝火旁,李存孝一手抓着羊腿,一手握着水囊,正在狼吞虎咽。他身边的弟弟李存信也好不到哪去,同样吃的满嘴流油。 他们太饿了,自从被鞑子俘虏之后,就没有吃过哪怕一顿饱饭,能不饿死已经是万幸了。 “哈哈哈,小哥身手矫健,有没有兴趣入伙?” 李存孝身边,那位壮汉头领笑呵呵的发出了邀请。这本无错,任何人都不会嫌自己身边的勇士多,只是他这话却让李存孝身边的弟弟有些不满。 “我家二哥是云州新科秀才公,怎能当兵?再说了,要当兵也是回家当,你们是哪卫的边军?送我们兄弟回宣州,老爷子自有重酬” “闭嘴~!” 李存孝看着满嘴跑火车的弟弟急忙呵斥,也许在弟弟的眼中,北方边地除了鞑子就是边军,可是李存孝却从这些人的装束上看出了端倪。 五花八门的装备,有鸳鸯战袄,有棉甲,有两裆铠,甚至还有布衣,就连兵器都是五花八门,这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正规军队。 组织了一下措辞,李存孝拱手道:“不知这位当家怎么称呼?不才云州李存孝,这是舍弟李存信,无礼之处还望海涵。” 当从李存信口中知道眼前这个小子是秀才公后,马贼头领明显有些诧异。 当然,让他更诧异的还有李存信的态度。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说明,这两个小子的来历不简单。 但诧异过后则是欣喜,明朝读书人已经被神话了,更别说是能考上秀才的家伙了。在马贼头领眼中,读书人都是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当然,这要分什么人,若是能收入自己麾下,坏水当然是越多越好。 上阵能杀敌,骁勇异常。下马能治民,秀才功名。马贼头领越看李存孝越满意。这样的人才若能收入麾下,自己在旗云寨的势力定能壮大几分。 至于如何让他们入伙?这对马贼头领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无论他们以前有多么光辉的身份,以后只能是他三当家的手下。 “哈哈哈~!” 想到这,马贼头领大笑道:“无妨,无妨!咱们都是些个粗人,若有不敬之处还望秀才公多包涵。” “咱家是旗云寨的三当家,姓杨名宽,你们可以叫我三当家,也可以叫我宽哥,若是你们自觉卑微,叫声三爷老子也应了。” “啊!土匪?”李存孝身边,正在和一块羊排做殊死搏斗的李存信幡然醒悟。在震惊中,羊排掉落在地,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躲在了李存孝的身后。 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弟弟,李存孝轻抚其背安慰道:“老三别怕,接着吃你的。” 但无论李存孝如何安慰,自己这个弟弟就是不敢再出来。惹得围观的众马贼一阵窃笑,听着肆无忌惮的嘲笑,李存孝冷眼四顾,窃笑的马贼瞬间噤声。 “杀气~!” 常年刀口舌忝血的生活,让这些马贼对杀气从不陌生。李存孝展现出的实力让他们忌惮,他们嘲笑的是那个怯弱的少年,却无人敢和杀神一般的李存孝对视。 更何况 呵呵!瞧瞧大哥身边的小姑nǎinǎi吧!一双眼睛就从未离开过这小子,若是他真成了咱家的姑爷 “那小子便托大叫您一声宽哥吧!” “唉~!” 听到李存孝的话,杨宽欢喜的应了。在他看来,这是个好兆头,说明李存孝并不排斥他们的身份,这就为继续招揽打下了基础。 看着有些“不要脸”的马贼头子杨宽,李存孝讪笑道:“宽哥真想招揽在下?” “呃~!” 杨宽明显对李存孝这样的说话方式不太适应,不过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只是稍微愕然后便迅速点头。 “那好,既然宽哥抬举,若是不给面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李存孝平声道。 “好好好~!” 一连叫了三个好,杨宽这才激动的说道:“好兄弟,哥哥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能得李存孝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投效,别说头领杨宽了,就是手下的众马贼也一个个喜形于sè。 “但是” 只是还不等他们高兴,李存孝的一句但是就给众马贼泼了一盆冷水。这时候众人才幡然醒悟,李存孝在大明可是秀才老爷,凭什么让人入伙当马贼? 不止是众马贼,就是杨宽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他对这样的措辞太熟悉了,几年前还在和这些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打交道,自己就怎么忘了这些人说话的腔调呢? “但是”这个词是谁他娘的发明的?杨宽快要恨死这个词了。和杨宽相比,他身边的面具属下明显要机灵的多,只见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李存孝问道:“有什么条件李公子尽管提,只要咱们能办得到的,一定满足公子的要求。” 女人?李存孝诧异的发现说话的居然是个女人,虽然带着面具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可是悦耳的声音却让人心中微动。 呵呵! 见李存孝打量自家妹子,杨宽微笑道:“这是舍妹,江湖诨号赛貂蝉。舍妹年幼不懂事,李先生可不要计较,不过舍妹说的话就是咱家要说的,李先生有话尽管说。” 短短的时间内,这兄妹二人对李存孝的称呼已经变了三回。对此李存孝却不甚在意,他只看结果。 中原各地随后的一二十年是什么样?对历史略有耳闻的李存孝焉能不清楚?回宣府当然可以继续当纨绔公子,看看自家弟弟的样子李存孝便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了。可这种纨绔生活能坚持多久? 这三天来,李存孝已经给自己以后的生活制定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可是当他见到眼前这伙马贼之后,他便改了主意。为什么非要回大明?就算回去了,要做的事也是掣肘颇多,敢稍有异动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还不如在边地上当土皇帝逍遥,而且自主xing更强。 毕竟,李存孝要做的事情太过耸人听闻了。到时候,恐怕自己那位做镇安堡千户的爹都保不住他。 第四章议劫鞑子 呵呵! 李存孝微微一笑道:“小弟入伙并无太多要求,条件有三。” “恁娘!”杨宽在心里不住的暗骂,都三个条件了还不算多?但是见过李存孝的本事后,杨宽也只能假装开心道:“李先生尽管说,别说三条,就是三十条老哥也答应你。” “呵呵!宽哥放心,小子不是故意刁难,这第一条,便是送我这小弟回家。” “没问题!”杨宽想都不想便答应了下来,他要的只是李存孝一个人而已,至于他这个窝囊废弟弟最好送走了事。 “第二,小弟要自领一队人马。”说完话,李存孝紧盯着杨宽的双目,只要他稍有闪烁,李存孝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没问题~!” 杨宽想都不想的回答让李存孝瞬间放下心来,他还真怕碰上个心机深沉的主。 “这第三嘛!”说道第三,不止是杨宽有些紧张,就是身边的马贼都有些不安。因为到目前为止,李存孝所提的要求都不过分,甚至根本不算是要求,以他的悍勇,在山贼中愿意追随他的大有人在,即便杨宽不允许也没用。 呵呵! 看着众人紧张的面容,李存孝微笑道:“第三,入伙具要有投名状,眼前就有一批财货,只是不知道兄弟们敢不敢取?” “你是说?”杨宽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大笑道:“李先生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咱们盯着他们已经三天了,可一直没机会下手。” “他娘的~!” 说完话,杨宽还不忘大骂一句。这让李存孝不觉莞尔,这杨宽确实是个直肠子,没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不过 李存孝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疑问,有些不解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众马贼。 呵呵!许是明白了李存孝心中的疑问,杨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李先生不知,这伙鞑子可不简单啊!不是咱们不动手,早在几天前二当家便带人伏击了一次,只是结果却不甚理想,东西没抢到,他娘的还损失了二十几个兄弟。” “哦?有这事?”李存孝忽然想起来,在四天前的记忆里确实有一段短暂的混乱,只不过仅仅维持了不到一刻钟。 见李存孝不信,杨宽讪笑道:“这伙鞑子在外围的有三十骑,全是奴才阿哈,要对付并不难,难就难在押解财货的几个真鞑子身上。他们人数虽少,可个个弓马娴熟,骁勇异常,咱们根本不是对手啊!” 随后,杨宽有些恭维的说道:“要是兄弟们都有李先生这样的身手,咱们早就抢他娘的了。” “是这样!” 李存孝随即明白了,在他的记忆里果然有这伙人的存在。他们人数不多只有十几骑,围绕着抢来的财货布防。 这队鞑子明显不是第一次干押送的勾当,他们将俘虏分成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青壮,帮他们搬运财货。第二部分是老弱妇孺,放在外围做缓冲。 外围的三十个鞑子阿哈是jing戒和看守老弱的,真正的jing锐在看守财货和青壮。 模了模光秃秃的下巴,李存孝在周围众马贼希冀的目光中笑了。也许在众马贼看来,鞑子的防御可谓滴水不漏,不过在他这个后世的职业军人眼中,这样的队伍可谓漏洞百出。 “咱们这样” ########################### 千丛原。 西邻群山,北据大凌河支脉,东南皆是一马平川的草原。这里原本是朵颜一处小部落的牧场,年初皇太极征服东部朵颜后,这里就成了镶蓝旗的属地。 此时蒙.汉八旗制度尚未建立,东部朵颜改科尔沁后只是象征xing的成立了左右两军,这里虽然名义上是镶蓝旗的属地,但事实上依然控制在科尔沁人的手中。 大凌河畔,近千人的队伍在此扎营。数ri来昼夜不停的奔波,不但被驱赶的汉人受不了,就是马上民族的女真骑兵也同样疲惫不堪。 河畔营地的一处简陋帐篷中,几个留着金钱鼠尾的鞑子正在叽里呱啦议论着什么。正位上,一名年约四十岁上下,满脸横肉的粗壮汉子拄刀而坐,他便是镶蓝旗的牛录额真多果泰。 这两年,自从皇太极上位以来,一直在刻意打压镶蓝旗的旗主阿敏,不止是阿敏,还有多尔衮三兄弟的两白旗也同样是他打压的目标。虽然很多人都反对这次掳掠宣大的战事,但出身阿敏府邸的多果泰却清楚,若不如此的话镶蓝旗的实力将会越来越弱。 此次掳掠宣大的战事并没有经过皇太极的同意,而是阿敏勾结科尔沁的私人行为。出兵也不多,镶蓝旗出了三千人,科尔沁出了五千骑,但结果却好的出乎想象。 大明宣大的长城防线如同纸糊的一般,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没有就被联军破关而入了。 多果泰带领的牛录,在大明掳掠而来的财富和人口更是可观。仅仅是奴隶就多达三千。这也让后金诸将再次见识了大明的虚弱,当然,还有旗主阿敏的英明果断。 有了这批奴隶和财货,镶蓝旗的实力定会越来越强。而自己的牛录也能分到不少的好处,一切都让多果泰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了,多果泰不想多生事端,他只想安全的返回领地。可事与愿违的是,在一个时辰前,居然有两个少年杀人夺马跑了,这让多果泰的好心情很受打击。 “奴才贾政叩见大人!” 正在鞑子小声议论之时,一名穿着铁甲的阿哈跪倒在地,他是多果泰的包衣奴才,也是外围阿哈的统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贾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起来吧~!”多果泰并没有因此责罚贾政,这个奴才已经伺候他快十年了,可以说忠心耿耿。 “嗻~!”贾政应了一声,头也不敢抬的站在了一旁。 “追击的人回来了吗?”多果泰皱眉道。因为他知道,若是抓回来的话,贾政不可能如此小心翼翼。 果然,贾政闻言再次跪了下来,惶恐道:“奴才失职,追击之人至今未归。” “哦?”多果泰瞟了一眼贾政道:“人可靠吗?” 多果泰的话已经有些诛心了,在他的牛录里,汉人奴隶的比例是旗人的三倍还多,只有弓马娴熟,忠诚可靠的人才会被选为阿哈跟随出征。而甄选阿哈的主要负责人就是贾政,他这么问明显是把贾政放到火上烤。 “哼~!汉人,你是怎么当头人的?蝲蝲蛄都比你强!要是敢欺骗额真,你知道后果。” 帐下左侧靠近多果泰的位置上,一名身穿白sè镶铁甲的壮汉横眉怒视贾政。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帐中的几人贾政一个都惹不起,这位是部落里最强的勇士,明军称他们为“白甲兵,”他们可以说是一个部落里的灵魂人物,骁勇异常,一个白甲兵的战力可比普通十名普通的旗丁,多果泰之所以敢如此放心大胆的带这点人上路,白甲兵的存在是他的主要依仗。 “报~!” 正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来人没有丝毫平ri的谨小慎微,而是慌乱的跑进了帐篷。 “大人!那个逃跑的小子又回来了!” “嗯~!” 闯入者的话不仅让贾政诧异,就是帐中的多果泰和白甲兵都感到意外。 第九章小三国(上) 大环境是一本大三国,而旗云山马贼势力就是一本怪异的小三国。 十年前,旗云山的大当家“震三江”在部落斗争中败北,带着十几个亲随霸占了此地,从此成了一个小马贼。 五年前,二当家“上山虎”和三当家“下山虎”带着一百多败兵和家眷投靠,让旗云山再次壮大了实力。 两年前,四当家“豺狼”和五当家“疯狗”带着一支没落的朵颜小部落并入旗云山,使得旗云山成了朵颜草原上有数的大马贼之一。 尽管队伍的壮大让人欣慰,就连当初抛弃他的部落这两年也频繁和自己接触,可大当家震三江的心情却并不好。 默默的坐在“聚义厅”的太师椅上,端起的茶盏半天没有放到嘴边。 损失不到二十人,截获黄金一千五百两,白银三万两,粮一千余石,人口五百多,牛羊数百头。 这样的战绩既让他高兴,又让他感到忧心。震三江的原名已经没人知道了,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快要遗忘了,可常年身处高位让他的控制yu望却越来越强。 如果换一个方式,当初遇上李存孝的是自己而不是杨氏兄弟,那他恐怕就不会如此纠结。 如今的旗云山可谓多事之秋,三足鼎立的局势早已形成,而且根深蒂固。 表面上看,旗云山大小近千马贼全都听从他的号令,可事实上,这种控制非常脆弱。他之所以能安稳的待在大当家的位置上,并不在与他的实力最强,而是三方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旗云山有大小马贼千余人,家眷和仆从全算上应该也有三千人出头。但这些人真正掌握在他手中的却不多。 人数和实力最强的应该是老四和老五,他们毕竟是一个部落投靠,人数占了旗云山的一半还多,手下马贼接近五百,主弱臣强的局面可以说在两年前就显露出来了。 为了抑制老四和老五,震三江曾经煞费苦心的拉拢老二和老三,这才使得三国争霸暂时稳定成了两强对抗。 其实有时候想想,震三江自己都臊得慌,一个主子居然没法有效的控制自己的手下,而这个祸根却是自己埋下的,想想都让人头疼。 “大爷,齐先生回来了!” 正在震三江纠结之时,手下喽啰的话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快请~!” 顾不得矜持,震三江将手中的茶盏丢下急忙迎了出去。还不等他出门,一身白衣,年约四十岁上下,像极了教书先生一般的书生微笑着走了进来。 “先生一路辛苦,快坐快坐,跟咱说说,此行收获如何?” 不是震三江心急,而是他此次谋划的事情太过惊人,若是真能成事,那他就可以彻底摆月兑马贼的身份再次回到部落里成为贝勒。 “别提了~!” 齐先生唉声叹气的三个字让震三江激动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尤不死心追问道:“怎么,台吉不同意吗?上次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难道又要变卦?” 震三江口中的台吉不是旁人,正是科尔沁草原一个部落的小汗,也称为头人。 在草原上,千人以下的部落首领称“头人。”千人以上称贝子或贝勒。万人以上才能称为“台吉。”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世袭传承,或者是有名无实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而震三江此次联络的人却是实打实的台吉,他的叔叔,科尔沁小汗“安八海汗。” 震三江的原名叫“也速该,”他的父亲是该部的贝勒,只是后来他父亲死后在争夺贝勒中失败,这才流落草原成了马贼。 这两年,因为也速该的实力逐渐凸显引起了叔叔的注意,这才频繁和他接触,原本是谈好了条件,他帮叔叔安八海吞并马贼的势力,叔叔帮他重夺贝勒之位,可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 今年草原大旱,蒙古贞部迫于生计开始向南征讨科尔沁,也速该的叔叔安八海部首当其冲,苦战过后就想南迁,而齐先生正是此事的谋划者和参与者。 在他们的计划里,安八海部南迁至旗云山附近落地生根,震三江不但能当上贝勒,甚至还有可能再进一步,可现实却给了震三江当头一棒。 在齐先生断断续续的叙述中,震三江终于知道自己谋划已久的事情黄了。 原因很简单,安八海部没能撑住蒙古贞部的追杀。在半个月前,台吉安八海被斩杀,部落被吞并,科尔沁在此战中损失惨重。 “这这可如何是好?” 当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之后,震三江彻底崩溃了。什么贝勒?什么台吉?什么科尔沁小汗?此时一种无力和恐惧让他近乎崩溃。 “主公,这时候你一定要振作啊!” 眼见震三江双眼无神呆呆的看着前方,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一般,身为军师的齐先生急忙宽慰。 “呵呵~!” 在诡异无力的笑声中,震三江缓缓站了起来绝望的说道:“如何振作?祖家战败消亡,我这个所谓的大当家也就寿终正寝了。齐先生难道忘了?狼四狗五这一年来拉拢老二和老三可谓不遗余力,甚至连女儿都能舍得出去,十三岁的女儿嫁给三十多岁的老二,这辈分该怎么算?亏他想得出来。” “更何况,这次我又因为新投靠的小子得罪了两人,这四头狼加起来,我就是只猛虎也架不住群狼啊!” 震三江绝望的话语让齐先生眉头微皱,在他的眼里,这绝不是雄主该说的话。而且,如今还没有真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于是站起身来道:“主公,这件事情学生略有耳闻,其实想要阻止他们两家联手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关键是要看这小子在老二和老三心目中的地位如何了,还有就是看主公肯不肯下本钱。” “哦~!齐先生难道还有妙计?” 原本有些绝望的震三江闻听此言瞬间兴奋起来,顾不得矜持一把抓住了齐先生的手急切道:“先生但说无妨。” 由不得震三江不兴奋,在他眼中已成死局的形势下,齐先生居然还有办法助他月兑身,这让他怎能不激动? “主公勿急,学生有上中下三策,若是因势利导一切顺利,维持如今三足鼎立的局面应该不难。” “啊?还有三三策?”看着风轻云淡的齐先生,震三江算是彻底服了。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这个当初自己一时兴起救下的文弱书生,居然最终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顾不上矜持,震三江忙道:“先生快说,若能成功月兑险,先生便是咱家的再生父母。” “呵呵~!主公言重了。当初若不是主公搭救,此刻学生还在松亭关做苦役。” 齐先生低头思量一番道:“学生有上中下三策。下策,趁山寨还未得到消息,咱们马上准备行装,星夜东进投靠后金,以主公在草原上的威名,皇太极若想全取漠南,必不会薄待主公。” 说完下策,齐先生看向震三江,见他没有发话,显然是对下策并不赞同。震三江毕竟自己当老大习惯了,若是让他轻易放弃十几年创下的基业显然不太现实。 于是继续道:“中策,以老营荒僻,不堪重负为名将三家分开。这些天老二老三不是一直想要把李存孝和他的人并入自己的部落吗?那就答应他们,不过条件要改一改。” “主公可以提议,将李存孝直接提升为六当家,这小子够狠,而且很会打仗,这样的人绝不会屈居人下,若学生所料不错,他之所以入伙肯定另有目的。” “这样一来,老二和老三就是想不答应也难。若是他们不答应,那传出去入了李存孝的耳中,他们还会一条心吗?若是答应,那便把松云岭给他,松云岭是老四和老五的老营,这样一来,他们两家的联盟便不攻自破。” “松云岭给李存孝,那分家之后老四和老五去哪?” 呵呵~! 看了看有些意动的震三江,齐先生轻笑道:“这里留给他们。” “什么?” 看着风轻云淡的齐先生,震三江想骂人。把旗云山给老四老五那自己去哪?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主公难道忘了,咱们还有溪谷,而且让老四老五得了旗云山,这是祸水东引。老二和老三的实力本身就不强,想要和老四老五争夺旗云山必然要依靠主公,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咱们” “明白了~!”齐先生的话犹如晨钟暮鼓,一下子点醒了震三江。捋了捋胡须有些兴奋道:“这难道就是先生讲的那个什么二在外而生吗?” “呵呵!正是如此。” “那上策呢?”震三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本身不是笨人只是身在局中,如今被齐先生点醒,他早已放下了心中的不舍。 “上策?”说到上策,齐先生眼中的yin狠一闪而过道:“将他们全都叫来,一刀杀了。” “啊~!” 闻听此言震三江大惊,急忙道:“不行不行,咱们还是用中策吧!” “主公英明~!” 言罢,两人相视而笑。只是齐先生的笑声明显有些异样。他之所以如此撺掇震三江用中策有自己的盘算。 马贼?呵呵,有谁愿意一辈子当马贼?他这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第十章小三国(下) “大哥!听说那姓齐的回来了,咱们怎么办?” 西营山口的一处宅院内,杨宽有些焦急的推门闯了进来。レ思路客レ “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说话办事还是不定xing?姓齐的回来了又能怎样?还能咬了老子的吊不成?” 原本一身青衫依窗品茶,远看像极了翩翩儒士的人一开口就漏了馅。此人正是旗云山的二当家,有上山虎之称的杨业。 他们两兄弟原本是辽东的军户,杨业也曾当过总旗,在大明官军的序列中也算是个军官。只是在大明文贵武贱的环境下,见到个毫无功名的读书人都能把他训的跟狗一样,也许是因为心理扭曲,所以有空没空就学着文官们假斯文。 “可是大哥~!这姓齐的可不简单啊!咱们还要不要” “要个屁~!”杨业闻言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他娘的猪脑子啊?咱们能在旗云山左右逢源占尽便宜靠的是什么?联合只是手段,壮大才是目的。他狼四狗五想干什么你不清楚?等他们灭了震三江,下一个就是咱们了。” “那大哥您还” 看了眼自己的弟弟,杨业有些气闷道:“逢场作戏懂不懂?老子要是不要了他女儿,狼四能送咱们两百部众吗?他能放心和震三江死磕吗?他们要是不死磕,咱们能有机会吞并他们吗?你他娘的就不会学学小妹?你要是有她一半聪明能放姓李的小子家眷离开吗?败家的玩意” “对了,那小子今天又干什么了?”骂完自己不争气的弟弟,杨业又随口问起了李存孝的情况。 “这个” “什么他娘的这个那个?你究竟派人跟着了没有?” 杨业还要再骂的时候,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让他止住了后面的话。不但如此,他甚至反常的站起身来笑道:“小妹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没去遛马吗?” 说话的功夫,一身红sè戎装的少女已经走了进来,也不理会满脸讪笑的杨业,径直走到窗边拿起茶壶直接喝了起来,这动作让杨业的脸颊不由的抽了抽。 “不去了,没劲!” 少女放下茶壶将手中的马鞭扔在桌上,看了看两个哥哥有些愤恨的说道:“这小子笼络人心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咱们派去的张五恐怕已经反水了,这几天报来的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这小子在山寨中鼓吹什么耕者有其田,民以食为天。这也就算了,他还到处讲故事,让下面一些兄弟有了不该有的想法,这明显是想挖墙脚啊!亏的咱们为了救他损失的弟兄了,要是早知道他是这么个玩意,姑nǎinǎi早砍死他了。” 看着一肚子牢sāo的小姑nǎinǎi,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笑了。杨宽更是直接,将腰间的长刀抽出递了过去狠声道:“现在也不晚,小妹放心去砍他,我和大哥给你压阵。” “我” 看着一脸认真的两个哥哥,少女yu哭无泪,只能撒娇般的小声道:“说说而已,三哥那么认真干啥?” “哈哈哈~!” 看着一脸娇羞的妹妹,两兄弟相视大笑。他们怎能不明白妹妹的心思?山寨中好不容易来了个高富帅,又能对小妹的眼,这可是大好事,若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迁就李存孝到处乱来? “行了,咱们也凉了这小子不少天了,我看咱们今晚设宴把他请来,把话挑明算了,再让他这么折腾下去,” “报~!” 正在杨业安排晚宴布置之时,一个喽啰小跑着到了门口大声道:“二爷,三爷,大头领请二位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嗯?” 喽啰的话让兄弟二人瞬间一愣,相互对视一眼,吩咐喽啰下去后,杨业低头沉思道:“这震三江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 “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中,少女轻蔑笑道:“大哥别怕,我刚得到消息,震三江的靠山倒了,被蒙古贞部吞的连渣都没剩,这时候请咱们过去,他还不敢乱来。” “哈哈哈~!” 闻听妹妹的话,杨业大笑道:“这才是小妹急急赶回来的原因吧?什么无心遛马?你留住李小子的大计成功了吧!” 与此同时,狼四狗五也同样接到了聚义厅议事的命令,他们同样有自己的算计。 小小的旗云山三股势力的交锋马上就要开始了,而作为此次的焦点李存孝却还在马棚里讲着他的故事。 “在战国七雄之中,当时的秦国还是弱国,算个屁的英雄,狗熊还差不多。人民困苦,征战不休,那ri子过得还不如咱们在这养马呢!” “哈哈哈~!” 李存孝讲的故事深入浅出,再加上全是白话,这帮大老粗都能听得懂,就是不远处的妇孺和孩子也一个个听得神往不已。 在山寨之中本身就没什么娱乐,白天抓虱子,晚上干女人,成天吃个肚儿圆,这恐怕是每一个马贼最向往的理想生活了。 封闭的环境,贫乏的娱乐,高压下的山寨生活,一切都让李存孝在山寨中成了超然的存在。 “当时的秦国君臣都想什么呢?他们就想从魏国手里把河西之地抢回来。话说河西是哪呢?估计就是现在的陕西东部,具体什么地方谁他娘的知道?当时的秦国士兵想什么呢?他们就想平平安安的回家,娶上十个八个老婆生娃秦国百姓想什么呢?他们就想平平安安的过ri子,别人不欺负他们,他们也不欺负别人,大家都相安无事这样多好。” “他们有错吗?” 说到这里,李存孝的声音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他大声道:“秦国君臣有错吗?若是没有河西之地休养生息,他们就会饿死。秦国士兵有错吗?谁他娘的不想娶妻生子,老子还想娶十个八个老婆生娃呢!” “哈哈哈~!” 李存孝的话虽然凌厉,但一帮大老爷们听众闻言却集体失声笑了起来。有些甚至起哄道:“孝哥想媳妇还不简单?咱们寨子里的姑娘任你挑,大家说是不是?” “对~!” “吼~!” 局面有些失控,可李存孝却不笑了。他正sè道:“其实当年秦国的情况和咱们如今差不了多少,秦国人被从河西之地赶了出去,成了荒野山民,流离失所,一心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家。” “呃~!” 原本嬉笑的场面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看向李存孝。他们当中有朵颜人,有汉人,更不缺科尔沁人,土默特人,察哈尔人,以及女真人。 这些人,全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但毫无疑问,李存孝的话说到了他们心里,此时这些人全都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看向李存孝。他们在等,在等李存孝告诉他们怎么办。他们在等一个希望,一个有自己的家的希望。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希望有些梦幻,但对他们来说,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要强。更何况,他们不缺秦国人的血气,不缺秦国人的不屈,缺的仅仅是一个希望和一个承诺。 为了他们心中的希望,这些失去了家园,没有了根,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成为马贼的人可以奉献出一切。 这是一群野兽,一群渴望得到承认,渴望拥有尊严的野兽。不止是他们,就连那十几个早已听了无数个故事的“尾巴马贼”也握紧了拳头。 “其实很简单,就一个字打!” 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李存孝煽情道:”没错,就是打!咱们这群无家之人想要有个家就只能抢他娘的,管他是什么人?老子们就想有个家,就想有个属于自己的部落。走出去可以昂首挺胸的大喊,老子是谁,活的有尊严,活的有价值。” “男人可以像贵族一般娶上十个八个老婆轮流睡,女人可以安心的相夫教子,孩子可以快乐的长大chéngrén,长大了可以骄傲的大喊自己的父亲是谁,自己是哪里人,让后辈为你们当年的奋斗感到自豪。” 煽情,极尽煽情之能。在煽情中李存孝偷换了概念,这对后世穿越而来的边防部队军官而言可谓轻而易举,军队是如何给新兵洗脑的?就是来源于心理学和偷换概念。 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工作放到几百年前的大明朝?这绝对是个大杀器。短暂的沉默过后就是爆发。 “打他娘的!” “抢他娘的!” “孝哥怎么说咱就怎么干!” “抢钱,抢粮,抢地盘。”随着李存孝这句经典台词的出炉,所有人都疯了,声音渐渐远去,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李存孝一个多月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 第十一章武装夺权 旗云山聚义厅。 “疯狗,你他娘的找事是吧?你独占旗云山老营?那让老子们去哪?” “杨老三,你娘的没本事就别胡咧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五爷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谁是骡子谁是马?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小心噎死你。” “小兔崽子,说什么呢?找死你言一声,爷现在就成全你!” “好了,都别吵了!” “穷酸秀才,懂个蛋,再说连你一块砍了。” 看着一个个抽刀入手就差开战的数十个大小头领,齐先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其实刚开始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对他分家单过的提议大家都表示赞成。原因不外乎谁抢的多,谁成天吃现成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再加上三家本身就相互提防,早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了,这提议一出皆大欢喜。 至于李存孝六当家的身份更不是个事,这马上就要分家单过了,谁还在乎这个虚名? 可是在分地盘和钱粮的时候出了岔子,狼四狗五是死活不愿交出松云岭,老二和老三也不愿和他们呆在一个地方。若是地盘还能协商的话,那钱粮就是死结了。 很多人以为马贼和土匪都该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称分金银,ri子那叫一个逍遥自在。可是只有马贼们自己清楚,银钱也许他们不缺,可牛羊马匹粮食就不行了。 旗云山想买粮食必须要向南数百里去找大明,价格高昂不说,运送过程中有太多的不确定xing,能顺利运回来的十不存五,牛羊马匹更是只能劫掠草原上的部落,但部落就那么好抢吗? 可以说,旗云山的粮草全都来之不易,所以要分这些东西就是个难题。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整齐,狠辣的吼声在山寨中响起。 “抢钱,抢粮,抢地盘!” “抢钱,抢粮,强娘们!” 无数个声音在山中回响,这声音让原本争吵不休的众马贼头目震惊。 “头领,不好了,咱们部落里有数百人叛变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公鸭般的声音让所有人额头冒汗。数百人?这是谁的属下?千万别是自己的。 “图古,你给老子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众贼反应过来,疯狗一把攥住了来人的衣领大声吼道:“快说,不说清楚老子宰了你!” 看着气急败坏的疯狗,不管是震三江还是杨氏兄弟,全都幸灾乐祸的看着热闹。 特别是震三江,他之所以忍痛分家完全是被这俩货给逼的,眼看他们倒霉,震三江就像是忽然喝了一碗冰水一般爽撤全身。 “让你丫嘚瑟~!” “该~!看把你俩能的!这下好了吧,出丑了吧!被人反叛了吧!” 不仅是他,就是厅中的齐先生也如释重负,若是这俩人的实力被削弱的话,那就不用分家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声急报接踵而至。 “什么?老子的手下也有人叛乱?” “不可能,老子的兄弟知根知底,怎么可能会背叛老子?”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不仅是狼四狗五的手下叛变了,就连震三江和杨氏兄弟的人马也无法幸免,只是多或少的问题。 “当家的,你要赶紧拿个主意啊!再不想办法,兄弟们可就自相残杀了。” 说话的正是前来给杨氏兄弟报信的亲信,他们在旗云山实力最弱,若是再损失人手真就无法立足了。 “是李存孝!没错,肯定是他!” 就在所有人都焦急盘问的时候,xing格爽朗,脾气暴躁的杨宽已经站了起来,只是目光中仍然有些疑惑。 “李存孝?” 对聚义厅这些人来说,李存孝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因为手下的兄弟这些天来不停念叨的人就是他。他不就是一个小后生吗?耍耍嘴皮子,讲讲故事,这些人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李存孝?” 相对于那些大人物,一些低级的头领却隐隐相互对视,他们基本都听过李存孝的故事。 这位李公子学识渊博,更能深知他们的内心需求,虽然在一开始他们就有所怀疑了,可是却始终不敢相信。他们原本以为李存孝会隐忍一段时间静待时机,可眼前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震惊。 震惊过后则是狂喜,这样看来,李存孝是不准备再等了。聚义厅里的大小头领相互间全都认识,平ri里也没少讨论李存孝的观点和想法,有些甚至还单独向他请教过一些想不通的问题。可以说,原则上他们并不排斥李存孝,甚至隐隐有把他捧为大当家的想法。 串联往往在不经意间,当一个头领的手抓向刀柄的时候,局势就彻底失控了。 “兄弟们,还等什么?老子早就不想再过这种鸡鸣狗盗的ri子了!” 喊出这句话的是震三江的手下麻头,在和李存孝朝夕相处了五天之后,他对自己的人生有了一个新的定位,那就是为了梦想中的天国而奋斗终生。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忽然出现的叛乱如同星火燎原一般,众多的小头领一个个拔出了腰刀。他们当中有坚定拥护李存孝者,但这些人并不多,最多也就七八个人,可是条件反shè,或者观望,或者以为这件事情早有预谋不想死的人全都加入了这场叛乱,就连给狼四狗五报信的图古都抽出了刀,近在咫尺的疯狗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就被制住了。 当然,这些头领哪个没有死忠分子?可是当一队弓箭手封住了聚义厅的大门之后,所有人都选择了缴械投降。 “为什么?” 看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钢刀,疯狗咬牙切齿的怒视图古道:“老子自认待你不薄,吃喝女人从不少你的,为什么背叛我?” 没有想象中的惭愧,图古迎着疯狗愤怒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能给我一个家,他能!你不能让兄弟们挺起胸膛做人,他能!你不能让兄弟们看到希望,他能!你不能让兄弟们丰衣足食,他能!” 无数个“他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五位当家的心头,他们终于弄明白这些天来李存孝在干什么了。 “他这是蛊惑人心,他这是在骗你们,你们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看着眼前自己苦心经营了十来年的旗云山就这样一朝易主,心有不甘的震三江大声疾呼。 他当然心有不甘,这一战他败的稀里糊涂。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基业怎会被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小子轻易夺取。而动手的却全是自己的亲随,难道自己真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吗? 可麻头接下来的话却给他着实泼了盆冷水。 “呵呵~!不劳大当家的费心,就算他不能完成他的承诺,可他有一个当镇宁堡守备的爹,咱们接受招安,一样吃香喝辣,您当了这么多年的马贼,不是一样想洗白自己吗?” “呃~!” 麻头的话如同一把重锤敲在震三江的胸口,惊怒之下一口鲜血喷出,显然这是气的。感情大家都不傻,谁愿意一辈子当贼?有了好出路谁还跟你干?赶紧洗白了才是正经。就算暂时李少爷有野心想带着大家玩玩,那也没问题啊?赢了挣一个大富贵,输了回大明投亲做官军,这本帐谁不会算? “麻头,你跟这老不死的费什么话?赶紧砍了迎李大当家的才是正经。” 早已被捆的像个麻花一般的震三江哪还有反抗的余地?这位纵横草原十数年的一代枭雄就此殒命。 震三江的死彻底刺激了这帮造反的家伙,谁不想在新老大面前立功?图古最直接,在狼四狗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举起了屠刀。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卧底,与李公子有同乡之谊,” 眼见生死存亡之际,齐先生急中生智,急忙表明态度。他很清楚,只要这时候不死,李存孝要管理山寨肯定用得上他。 “先不杀他,等当家的处置!” 原本安坐在椅子上的赛貂蝉施施然站起身来,来到两个兄长的面前拱手道:“两位哥哥受惊了。” “小妹你” 愕然过后,杨宽随即狂喜道:“小妹这活干的漂亮,就是不知” 杨宽明显在思索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跟随自己的妹妹叛乱,看了看四周打扫聚义厅的众马贼,这些人好像没有丝毫招呼他们哥俩的意思,这时候杨宽忽然有些明白过味来了。 旗云山高层的大洗牌已经结束,除了杨氏兄妹和齐先生之外,共有十七名大小头领被杀,鲜血染红了聚义厅,仅靠一张嘴,李存孝已经基本稳固了他对旗云山的统治地位。 可此时的他还茫然无知,正在马圈里和一群男女老幼神侃故事 第十二章那一吻的风情 人和人的关系是非常奇怪的,有些人终ri相见也不见得有多熟悉。而有些人即便相隔万里,忽然有一天相见便能引为知己——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毫无疑问,李存孝和赛貂蝉之间就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从他们两人见面开始,两人心中就有了莫名的好感,只是两人的心态不同,这也致使其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化学反应。 对李存孝而言,他和赛貂蝉的关系很特别,特别是十几天前那场乌龙事件之后,两人之间好像形成了某种默契。只是在他看来这种默契还需要时间的沉淀。 其实那场乌龙事件在李存孝看来只是一个谈情说爱的插曲,毕竟来自后世的他和她之间行事风格和思维模式都不尽相同。 事情还要从李存孝初入旗云山开始说起。 当李存孝带着数百乡人跟随杨宽来到旗云山之后,各种情况也接踵而至。 按照当初李存孝和杨宽的协定,李存孝入伙之后是要并入杨氏兄弟势力之中的,对此李存孝也不反对,既然想“借池养鱼”那肯定要有所付出。得失得失,有得有失,只有这样李存孝才能彻底融入旗云山的势力当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旗云山的大当家震三江是死活不愿意李存孝的人和杨氏兄弟合流,就连狼四狗五也坚决反对,他们甚至祭出了山寨的规矩“五成法。” 所谓“五成法”就是当初三家合流之后制定的规矩,不管是谁在外抢了东西,有一半必须充公,不管是钱粮马匹还鸡零狗碎,剩下的一半你才能自己支配。可杨氏兄弟却咬死了李存孝是自动投靠,不是被俘的肉票,若是把李存孝当肉票处理,那狼四狗五也必须把一半的家当拿出来分了。 这样的要求狼四狗五肯定不愿意,就这样事情彻底僵住了,而李存孝和他的五百多乡人也就成了无根之萍,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对震三江和狼四狗五来说,他们的目的是想维持如今的势力格局,不想因为杨氏兄弟的实力暴增而产生争斗,可杨氏兄弟却不这么想,相对而言,他们更看重的是李存孝这个人。 既然无法解决矛盾,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拖!”拖到有一方忍不住妥协再解决,可问题是李存孝拖不起啊!几百张嘴吃饭的问题可是个大事,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赛貂蝉出现了。 在此之前,李存孝对赛貂蝉的了解很有限,他只知道这个一直戴着青铜面具的女人是杨氏兄弟的妹妹,为人有些心计,属于杨氏兄弟的智囊,至于长相什么的他还不是透视眼不可能看得见,不过听声音,看身材,这女人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赛貂蝉呢?赛貂蝉可以说是从小在马贼窝里长大的,也许是因为幼年的一些经历,让她对李存孝这样的白面书生本能的有一种好感。亦或是说他对粗犷的马贼本身没什么兴趣,也可能是命运使然,他就是看李存孝顺眼,即便这个男人小了自己三岁。 特别是李存孝一人独斗两骑那一幕给她的印象太深了,美女爱英雄,再加上李存孝本身长的也不丑,虽然不甚强壮,但也算风度翩翩,这样的人不就是理想的夫郎吗? 在明代,十仈jiu岁还没嫁人的女人本身就很危险,完全有成为“剩女”的潜质。以前是她看不上,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称心如意的,两个兄长也是有意撮合,所以这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一个两辈子加起来四十多岁的王老五,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个有心,一个有意,一来二去不擦出火花那才是怪事。 利用赛貂蝉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说实话,刚开始李存孝还真没有这个想法。在他看来,杨氏兄弟虽然宠爱这个妹妹,但还没脑残到被一个女人左右想法的地步,可等到李存孝进入旗云山的第六天开始,他的三观完全被颠覆了。 感情在大明朝也有女强人!女人自立自强原来不是二十一世纪独有。 三百石粮食,数十只羊,这些东西就是他如今的便宜老子要拿出来都能肉疼很久,可赛貂蝉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也正在那个时候李存孝知道了赛貂蝉的能量,独领一支队伍,有自己的部众,掌管着旗云山的“公库。” 换句话说,年纪轻轻的赛貂蝉就是旗云山的后勤总管,虽然他掌管的只是属于杨氏兄弟的那一部分,可要接济养活李存孝和他的手下却足够了。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李存孝开始正视起这段感情来,对李存孝而言,虽然他前世是三十多岁的王老五,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泡妞手段。想让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倾心可谓轻而易举,但两人的关系也仅仅是维持在拉拉小手畅谈人生的阶段,直到十几天前的那场乌龙。 进入八月后,天气依然炎热,漠南草原已经数月滴雨未落,不管是旗云山上的马贼还是李存孝和他的部众都很烦闷,这天赛貂蝉如往常一样约李存孝一起去河边遛马。 经过近半个多月的相处,不管是赛貂蝉的手下还是李进忠等李家人都有了默契,那就是制造机会让两人独处,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牵马漫步河边,河岸的凉风让他们心旷神怡,不知不觉间就说到了如今的大明。 李存孝来自二十一世纪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不管是知识还是说话方式对赛貂蝉而言都具有无穷的吸引力,每到这个时候也是赛貂蝉最享受的时刻,这样的情景尽管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可她依然仰慕和迷离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李存孝。 虽然她也相信李存孝对眼前各种局势的分析,但对拥有太多故事的赛貂蝉而言,他们是马贼,马贼就要有马贼的活法,就算李存孝的胸中藏着再多的锦绣乾坤,不到进李家家门的那一刻她是不会表态的。 但这却并不妨碍一个女人欣赏自己的准相公,之所以说“准”是因为李存孝的身份不允许他娶赛貂蝉,只有等李家或者李存孝下决心时才算数。 “你愿意嫁给我吗?” 正听得入迷的赛貂蝉忽然醒了过来,欣喜中夹杂着不安问道:“你说什么?” “嫁给我,若是你愿意,我娶你!” 看着神sè坚定的李存孝赛貂蝉懵了,幸福来的太突然,她甚至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我”赛貂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她等李存孝这句话等了很久,可是 也正是在她愕然之时,李存孝忽然拿下了她的青铜面具,还不等她捂脸已经抓住了她的双手。 面具下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庞,虽然不甚漂亮但也绝不算丑,只能算中上之姿,可额头上的一条刀疤却影响了这种清秀,可这条刀疤却并不影响美感,反而让她多出了一股英气。 火爆的身材,甜美的声音,英气的脸庞,这一切都让李存孝心中悸动。 “是不是很失望?”女人柔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脸sè也瞬间沉了下来,只是下一刻她沉默了。 不是她想沉默,而是李存孝已经吻上了那张樱唇。她不会知道此时的她有多美,和那种柔弱的美不同,这是一种异样的美,让李存孝彻底沉沦。 有些人喜欢林黛玉,而有些人则喜欢郡主赵敏(参见李连杰版倚天),可是不管是林黛玉也好,还是赵敏也罢,他们的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也正是从那时起李存孝知道了赛貂蝉的名字“杨萍,”一个非常平凡的名字。 也许对李存孝而言这件事情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插曲,毕竟在后世**都能约炮的年代,亲个嘴,拉个手只能算小意思,可对赛貂蝉杨萍而言,这已经意味着李存孝做出了某种承诺。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赛貂蝉一直在等,她在等李存孝向兄长提亲,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直到 十天前,心有不甘的赛貂蝉找到了李存孝的长辈何全洲,老大人的一句话让赛貂蝉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上无遮身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如此境地怎能娶亲?” 是啊!以前的李存孝身为镇宁堡守备的公子,想娶亲自有家中父母cāo办,可如今的他却是流落江湖,在旗云山毫无根基可言。 “等以后李存孝站稳脚跟之后再说?” 说实话,赛貂蝉不是没想过。可后来发现了李存孝的谋划之后她改主意了,等李存孝在松云岭站稳脚跟再娶她?没个三年两载可能吗?可她赛貂蝉已经十八岁了她等不起。 既然等不起,那唯有另想办法。 这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一种人就是女人,要不为什么连孔圣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一心把自己当成了李家媳妇的赛貂蝉是疯狂的,在她的谋划下,一场武装夺权进行的轰轰烈烈。 第十七章旗云协定(下) “我要人!” 看着有些疑惑的吴克善,李存孝道:“一千牧马奴,五十匹战马,两百只羊。レ思路客レ” “不行,我们最多只能给你五百牧马奴,二十匹马,一百只羊。”什么叫漫天起价落地还钱?这就是。对吴克善来说,李存孝提的要求并不过分,所谓的牧马奴就是奴隶,此次随同镶蓝旗南下抢劫,他们增加了至少两万牧马奴,所以送出去一些他并不在意,但他却很享受讨价还价的感觉。 “哼~!” 此时的李存孝已经收起了笑容,沉声说道:“两千牧马奴,两百匹战马,五百只羊。” “你~!” 吴克善瞪着李存孝说不出话来,哪有你这么讲价的? 还不等吴克善反驳,李存孝接着说道:“我旗云山顶在蒙古贞部的腰眼上,向北三十里就有他们的部落游牧,只要老子这里打的狠,他蒙古贞部就首位不能相顾。我这个人很实在,有多大锅下多少米,价钱不同,打仗的方法也不同。” “你他娘的还实在?老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家伙。”当然,吴克善暗骂之后也必须承认李存孝说的是实情,要是给的好处少了,这无耻的小人出工不出力岂不是更悲剧? 但吴克善明显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沉思了一下道:“都尉大人说的有理,但你这口锅究竟有多大呢?” 呵呵! 李存孝闻言笑道:“我这口锅不大,但装他贞部在七老图山的五个部落足够了。” “嘶~!” 吴克善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并不觉得李存孝在吹牛。只要李存孝敢打,在七老图山附近游牧的五个部落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关键是李存孝拿到好处之后敢不敢打。 可以说,吴克善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不希望李存孝的马贼队伍和蒙古贞部合流这是其一,其二则是希望李存孝的人能牵制贞部在七老图山的一部分兵力。其三是等后金胜利之后李存孝能顺势出击协助科尔沁重夺七老图山的牧场。 对吴克善来说,只要后金出兵蒙古贞部就不足为患,他有这个信心是因为领兵的人是多尔衮。 虽然吴克善对多尔衮有信心,但吴克善也知道如今后金的情况。这一战必须速胜,若是拖得时间长了肯定会生出变故。 如今察哈尔的林丹汗还没有领兵前来,他们和土默特人的矛盾还在加深,若是战事久拖不决再招来林丹汗的话,这一战可就悬了。 后金战败大不了回辽东,那里山峦起伏,山高林密,蒙古骑兵施展不开只能退回来。可他们这些草原上的部落就肯定会遭殃,到时候不仅是牧场夺不回来,就是自己的脑袋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数。所以哪怕是增加一分的胜算吴克善都不会放过,既然这个马贼头领有这个魄力,那他也能下得了本钱,关键还要看具体的情况。 “价钱~!” 吴克善说出这两个字明显感觉到了不妥,他这么急吼吼的上去不是等着挨宰吗? 对于吴克善的懊悔李存孝视而不见,他沉声道:“五个部落万余人全部归我,科尔沁承认我燕山唐部的正统地位,你们要允许我吞并小金川的两家朵颜,并将哪里划为我的牧场。战马我要一千匹,牧马奴五千,牛羊一万头。” “你先别忙着拒绝,你可以先付三分之一的定金,我打下一部你给一部的钱,但五部打完必须要全部付清。” 看着侃侃而谈的李存孝,吴克善觉得他肯定是碰上了一个疯子。旗云山马贼总共才多少人?三千不到,他居然想独自对抗万余人的贞部?还贼心不死的想南下吞并小金川草场? “你让我考虑考虑,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会派人向阿玛禀报。” 在草原上一切以实力为尊,若是李存孝真能完成这个所谓的宏图霸业,他完全有资格duli一部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李存孝真疯了吗?他才没有疯。七老图山的五个部落他已经打探的清清楚楚,说是有万余人,可真正的青壮早就被抽调一空了。真正的战力两千都不到。 而且这两千人分布在五个部落之中,李存孝打哪一部都是以多打少,等他们联合起来李存孝是肯定不会打的。再说了,草原人所谓的一部也非常松散,往往是几百或是千人集中放牧,要对付这样松散的组织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李存孝也没说过什么时候打啊?等多尔衮和贞部打起来的时候自己再动手,混手模鱼谁不会? 至于吞并小金川的朵颜两家,也不全是李存孝的假话。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那片平原他是必须要拿下的,如今只是找个借口先把名分定下来罢了。 旗云山位于燕山北麓,也就是后世的内蒙古赤峰市附近。属于七老图山系,三面环山,周围多是山地丘陵,这样的地方绝对不是理想的根据地。 而向西南就不同了,南边就是后世的河北承德,旗云山和后世的隆化县只一山之隔,在李存孝的谋划中,全取燕山是他的既定目标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吴克善并没有走,也许他心里仍然有某种期待,更多的是想留下来看看李存孝的底气在哪里。 就这样,五天的时间转眼而过,在这五天里吴克善可谓大开眼界。他从未见过一个人的威望可以如此高,其他的地方,甚至是他自己的部落里,战士听到要打仗就算不抗拒也积极不到哪去,可在旗云山唐部是什么样? “闻战皆相庆。”这些人不但不畏惧,反而一个个摩拳擦掌兴高采烈就跟过年一样。这样的情景他也仅仅只在一个地方见过,那就是后金。当然还要加上几年前的后金,那时候**哈赤还没死呢! 第五天他派出的信使回来了,科尔沁亲王明显比他儿子会算账。李存孝赢了他不吃亏,七老图的牧场能抢回来,付出这点回报不算个啥。至于吞并小金川?那地盘又不归老子管,你要是有本事抢就是了。至于名号更不是问题,你想叫啥就叫啥,若是有实力老子也不介意收你当小弟。 当然,你要是存了拿钱不干活的心思就是嫌命长了。等打赢了蒙古贞部,你吃多少就得给老子吐多少。 “人老成jing。” 当吴克善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自己和阿玛差在哪里了。心胸啊!他老子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兑现承诺老子给你好处,你要是敢反水老子回头就灭了你。 有了老亲王的授意,两帮人再谈就顺利的多了。经过半ri的扯皮,最终达成了协议。历史上称为:“旗云协定。” 协定内容包括: 一,科尔沁承认燕山唐部的正统地位。(这条可以无视,他承不承认都现实存在) 二,科尔沁分六批向唐部提供战争援助,其中战马一千匹,牧马奴五千名,牛羊一万头。 自协定签约之ri起,第一批援助,三百匹战马,两千牧马奴,三千头牛羊陆续送往唐部,时间以三天为限。 三,科尔沁准许唐部在“合适的时机”南下夺取小金川。 四,战争期间,唐部秉承duli自主的原则,可以相机攻取七老图山五部。 五, 这所谓的协定或者叫密约当然是李存孝搞出来的,用李存孝的话说,这叫“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对此吴克善也没有异议,协定签署后吴克善留下一个亲随充当“军事观察员”后就离开了。 三天后,第一批物资果然如约抵达唐部。除了牛羊和战马如协定般送来之外,牧马奴五千人居然一次到位了。 唯一让李存孝有些不爽的是,这五千牧马奴中有七成居然都是女人和孩子,青壮连三成都不到。 李存孝不爽,可有些人爽了,那就是唐部的单身汉们。李存孝十个八个老婆的承诺犹在耳边,只是他们没想到会兑现的这么快。 科尔沁亲王和吴克善估计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原本是不想削弱战力的举动却无意间成全了李存孝。 第十八章齐宏 “主公,新来的人已经安排妥当,计有成丁千人,女眷三千二百余人,十五岁以下孩童九百二十人,共计五千三百人已经全部登记造册,比咱们的要求还多给了三百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yin谋?” 说话的是何全洲,这位四十多岁的旗云县长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作为旗云山民政方面的最高长官,他虽然名义上顶了个“旗云县长”的帽子,可掌握的人口和权利却连个村长都不如。 何全洲年轻的时候屡试不第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三十几岁了还是童生,连个媳妇都没有。若不是李存孝的外祖父见他人还算机灵,征辟他做了卫堡书吏,他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虽然何全洲以前干的多是些书吏的活,但让他管理旗云山的一应民政他倒也做的井井有条。一个做了十几年小吏的人,管理千余人还是可以的,这世界上也没人愿意一辈子当个不入流的小吏。 可以说,何全洲有如今的生活殊为不易。当初他一家老小被俘自己也险些丧命,这条命就是李存孝帮他捡回来的,再加上两家有些亲戚关系,何全洲对李存孝的基业特别上心。 “呵呵~!何县长多虑了。” 站在他下手的白衣文士笑道:“在草原上要养活一个人至少需要三十只羊,尽管如此也只能保证基本生活。如今的科尔沁正是内忧外患之时,蒙古贞部夺了他们一半的牧场,牛羊马匹损失大半,他们根本就没有粮食养活这些牧马奴。” “科尔沁中旗的损失最为惨重,他们原本有六万部众,牧马奴两万多,如今部众损失多达两万余,牛羊马匹十去六七,若不是前翻南下劫掠有些存粮,恐怕连他们自己的族人都要饿肚子。” “而且此次南下他们也不光抢粮食牛羊,牧马奴也同样增加了两万多。若是贞部不来他们或许还能消化,可战事一起他们还有余粮吗?不是他们大方,而是根本养不起。” 白衣文士正是被李存孝拜为军府主薄的齐宏图,经他这么一解释议事堂中算是安静了下来。 齐宏图,字远瞻,陕西凤翔人,万历四十七年三甲进士出身,曾任官河南,历任县丞,县令,天启四年调入户部。 从履历上看,这齐宏图和马贼可以说八竿子都打不着,可事实却是这家伙已经在旗云山效力整整一年了。 至于齐宏图的来历他也弄清楚了,这齐宏图在李存孝眼中活月兑月兑就是个悲剧。好不容易进了京师六部,还不等他喘口气就陷入党争之中。 “破家知县,灭门府尹。”一个从六品官放到明朝的府县算是高官,可丢到四品多如狗的京师里明显不够看。虽然齐宏图也算圆滑,但大势之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天启五年他老大的老大的老大孙承宗被破退隐,孙系在失去了擎天一柱之后开始风雨飘摇。尽管孙系还有兵部侍郎袁可立从中斡旋,但也仅仅能救一些大人物,像齐宏图这种小虾米就管不过来了。 天启六年初后金犯境,袁崇焕一炮干死了贼酋肯定要赏,但有过也得罚。于是戏剧xing的一幕出现了,众所周知,关锦防线的建立者是孙承宗,换言之,在辽东打仗的都是他的人;不管是打了胜仗的袁崇焕还是打了败仗的大小官员全都是。 有功还好说,可有过怎么罚?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但你要不找几个替罪羊还真不成,魏忠贤可不是吃素的。于是毫无根脚的齐宏图悲剧了。 “勾结后金,倒卖军需,意图谋反。” 可以说,这三个罪名中的任何一个都够他死上几次了,可关键是他真的没干啊?勾结后金?他倒是想可也得有机会啊!京师那么多大人物人家不找却来找他这个从六品的户部从事? 倒卖军需?他倒是想干可也得有机会啊,一个户部从事无权无势更不管司库他拿什么倒卖? 至于意图谋反就更加扯淡了,他齐家八代才出来一个当官的,脑袋让门夹了才会造反。 可问题是他做没做过不要紧,魏忠贤要杀人,天启要说法,孙系只能避重就轻,任他齐宏图哭天抹泪也毫无办法。 就这样,该杀头的杀头,该流放的流放,着实让人哭笑不得。齐宏图没死,不是朝廷大佬慈悲,而是他还不够格。让一个从六品背黑锅?大家都不傻好不。 齐宏图被流放了,不止是他,被一起流放的还有他的妻子儿女以及白发苍苍的老母一家十六口。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数百犯官家眷,当然,年轻美貌的女子不在此列,他们有更好的去处——教坊司。就连齐宏图的两个女儿也无法幸免。 世事无常,原本的权贵阶级在强权面前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齐宏图也好,他那个被杀头的座师老大也罢,都只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齐宏图心灰意冷,经过一番辗转他们被送到了松亭关做苦役,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他被南下劫掠的震三江救了,就这样在旗云山落地生根干起了马贼。 对大明齐宏图已经死心了,他想回也回不去。对齐宏图而言,他最大的愿望是能救出自己的亲人,毕竟松亭关不是什么好地方,被充军流放的人时常累死在矿山上。 在近一年的时间里,齐宏图为了取得震三江的信任可谓忠心耿耿,但震三江对此却敬谢不敏。 打松亭关,开什么玩笑?你也不看看,就连后金和科尔沁都铩羽而归,只能选择绕道,就老子这点人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不死心的齐宏图选择了曲线营救,他帮震三江联络祖家,想借助科尔沁的力量救人,可结果 至于他和李存孝的接触则纯属意外,虽然身处科尔沁草原,可他对旗云山的事情也颇为上心,李存孝的到来让他看到了某种希望。 安八海部并没有覆亡,但也离覆亡不远了。经此一战实力大损的安八海汗是不会为齐宏图救人的,眼见谋划无望齐宏图也只能选择回来。 只是他回来的不是时候,当时赛貂蝉正在帮李存孝谋划松云岭的地盘,这时候怎么会让齐宏图来搅局?于是就直接把他绑了。而当他知道了李存孝的身份后就选择了妥协,但条件是李存孝帮他救人。 松云岭距离松亭关很近,李存孝觉得这齐宏图也是个人才于是就答应了,这就是两人的第一次会面。 李存孝夺权之后也没有冷落他,在这个九成都是文盲的大明朝,齐宏图是正经八百的高级知识分子,更何况他曾主政一方有经验,也熟悉六部,所以对如何收复齐宏图他就上了心。 而齐宏图呢?他只想一家团聚,谁帮他救人他就帮谁。而且李存孝有一个天然的优势,他的外祖父是龙门卫的镇抚,父亲是镇宁堡的守备,虽然官都不大,宣大和蓟辽督也互不统属,但只要他们肯帮忙事情也不是不能运作,就这样齐宏图成了军府主薄。 当然,李存孝也不糊弄他,在夺权之后就开始帮他运作,不仅派了家丁回去,而且还给自己的外祖父写了封长信。 具体什么内容先按下不说,这老爷子也确实给力,毕竟李存孝当时救下了他三四百族人,这可是大恩。更何况,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个事。 第十九章工匠和女人 明朝的卫所虽然互不统属,可宣州和蓟辽离得并不远,受卫所制度限制,他们只能互相联姻。所以卫所之中的关系同样盘根错节。只不过松亭关孤悬塞北自成体系,暗中照顾倒是可以,想直接把人救出来就有些麻烦了。 对此齐宏图也不强求,虽然知道自己的老母和老妻已经病故,四个兄弟也少了两个,但齐宏图总算是有了家人的消息,要救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他的两个儿子都还活着,这也让齐宏图对李存孝感激涕零,从此也彻底摆正了位置。 齐宏图言罢笑道:“而且这科尔沁亲王也很会做买卖,有些勇力的他都留下了,给咱们的全是一群老弱病残,但这里面却有咱们最需要的——工匠。” “工匠?什么工匠?”李存孝闻言瞬间来了兴趣。唐部中逞凶斗狠的骁勇之辈不少,但工匠还真不多见。原本也有一些,可人数非常少只有十几个,只能做些箭矢,就连大刀长矛的打造都很困难。 呵呵! 说到这个何全洲明显来了兴趣,他负责对这些人登记造册,而且负责民政,所以对此最为熟悉,闻言笑道:“千余成丁中,泥瓦匠最多有近三百人,木匠有上百人,打造刀剑的铁匠没有,可打造火铳和小炮的工匠却有近二百人。” “什么?”李存孝闻言也有些惊讶。 “火铳?火炮?”这可是战争中的大杀器,李存孝曾经也想给自己的步军装备枪炮,可旗云山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就连刀剑也捉襟见肘。 很多人以为明末的火器很坑爹,shè速不如弓箭威力又不强,可他们却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体力。 弯弓shè箭对臂力的要求很高,要训练一名合格的弓箭手没有两到三年的时间根本别想,就是唐部最jing锐的马贼也只能连shè二十几箭。兵法上说的“临阵不过三发”说的并不是物资短缺,而是体力跟不上。虽然李存孝现在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他的手下多是jing于骑shè之辈,可以后呢? 随着李存孝的队伍越来越壮大,步骑混编是大趋势,李存孝也正在为此做准备。 对科尔沁人来说,这些所谓的工匠就是“鸡肋。” 泥瓦匠?对不起,咱草原人从来不住房子,也不打算修城池,要你们有啥用? 木匠?嗯!还有点用,至少可以做些箭杆,但他们原本就有不少这样的工匠,新加入的就有些多余了。 至于铁匠?这年月里铁匠都是宝贝啊!不管是后金还是科尔沁,他们入寇之后最先抢的就是铁匠,可问题是他们不需要这些做枪炮的铁匠。 枪炮?明朝的枪炮多吧?不一样被咱们打的屁滚尿流。再说了,草原民族谁会带着笨重的大炮打仗? 在科尔沁眼中这些人是鸡肋,可在李存孝眼里就是宝贝了。李存孝一直在谋划筑城,可没人没工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只能想想。但有了这些工匠的加入就容易多了。 至于造枪炮?不是他李存孝吹牛,他对现代兵器的熟悉程度在如今的世界上可谓无人能敌。以前不是李存孝不想,而是他没那个时间,或者说就是现在他也没有时间。 “先别说那些没用的,有件事主公还要赶紧拿个章程出来,要不然我们兄弟都弹压不住了。” 眼见李存孝嘴角含笑满脸憧憬,身为大舅哥的杨宽直接给他泼了盆冷水。 不止是杨宽,就连他的大哥杨业,以及后面的张五.麻头等头领闻言都两眼放光。 闻言李存孝也醒悟过来,“是啊,这次议事可不是为了什么工匠,而是随他们来的三千二百名女眷。” 在草原上,女人和牛羊一样都属于财产范畴,经过几次大败的科尔沁早已yin盛阳衰,男人死了不少,女人当然就失了依靠,特别是那些沦为奴隶的女人。在科尔沁,平时一匹马能换三个奴隶女人或者一个半男人,但现在因为太多的男人战死,这个价码就有待商榷了。 草原人也知道女人是繁衍后代的重要财产,可相对于男人来说就差了很多。 这次被送来的女人多是二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壮妇,有些沦为奴隶已经十几年了,有些甚至从出生开始就是牧马奴,而且长相都不怎么样,只能算一般。毕竟好白菜谁愿意送出来?但对七八成都是单身汉的马贼来说,这些女人就比较抢手了。 毕竟李存孝十个八个老婆的承诺还在耳边,这次来了这么多女人,一个人十个八个他们没指望,可一两个还是能捞到的,所以这些人很躁动。 “男人啊!” 对此李存孝只能哀叹,前世他好像听说过一句话叫“男人的出现是为了征服世界,而女人的出现则是为了征服男人。”是不是这样说的李存孝不是很清楚,但大概,好像,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男人若是没有女人的滋润肯定会闹事,在此之前唐部为数不多的女人就被sāo扰过很多次了,对此李存孝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唐部在成立初做过人口普查,两千五百多人的唐部,十五岁以上的女人还不到四百,这还是李存孝的人加入之后做的统计,至于以前就更少了。 以前是狼多肉少,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现在好事临门,是个男人就想领两个回去搞造人运动。 这件事必须要马上解决,时间拖得越久事情就越多。对此李存孝也非常清楚,他心里已经大概有谱了。 “没成家的有多少?我是说十五岁以上的成年人。”李存孝问的是何全洲,他管民政,对户籍最为熟悉。 “主公!已经成亲的连三成都不到。” 对此何全洲也只能苦笑,这旗云山的发展太不健康了,以前的几个当家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就是政权和盗匪的区别,盗匪只管一时快活,不事生产,不谋长远,只重眼前利益,这么干的结果就是损伤根基后继无力。 对马贼来说,女人只能算是泄yu的工具,除了原先的大小头领外,山寨中的女人多是公用的。至于马贼的补充他们也从不关心,多是以买卖和劫掠获取,这也是为什么旗云山发展十来年却形不成规模,马贼们离心离德的原因。 “那些新加入的成丁呢?”李存孝闻言微皱眉头又问道。对李存孝而言,这些人既然来了就是唐部的人,肯定是要公平对待的。 “近乎全部单身。”何全洲闻言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如实道。 李存孝的想法在场的估计也就齐宏图能明白,其他人全都认为李存孝这是没事找事,这些牧马奴能跟他们这些跟随李存孝的从龙之臣比吗? 尽管心里都不赞成李存孝的想法,但他们却不会反对,李存孝看似很好说话,可他一旦下定决心那谁都无法改变的。 “孝哥究竟怎么想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有些沉不住气的杨宽在大哥的授意下直接跳了出来,这个时候也只能是由他们兄弟来催。 呵呵! 看着满脸急躁的大舅哥杨宽笑道:“怎么着宽哥?四个嫂子了你还不满足?还想再进一步弄个五房?” “噗~!” 正想端茶喝水的赛貂蝉闻言直接笑喷了。马贼窝里长大的赛貂蝉对他们议论的事情不感兴趣,在她看来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强者为尊。” 她笑的是李存孝哪壶不开提哪壶,杨宽娶亲很早,但直到去年四姨太给他才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三十岁才有后在这个时代是很丢人的,李存孝知道后有一次和赛貂蝉调侃这件事,直接就说出了后世那个经典的打猎笑话。意思就是“那一枪不是他打的。” 第二十章蛇吞鲸计划 “想要女人?拿人头来换。” 嬉笑争吵的议事就这样被李存孝一锤定音。 在原本的历史上,此次后金和蒙古贞部的战事进行的并不顺利,一直是打打停停。 后金缺粮,要调动军队也需要时间,而且领兵的多尔衮对皇太极并不感冒,所以这场战事会持续到明年开chun才会结束。 但李存孝可不会管这些,他拖不起,七老图山五部他是一定要打的,不但要打还得速战速决,就算不能全部吃下也要想办法拿下一部。 这里面固然有应付科尔沁人的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处于自身安全方面的考虑。 蒙古贞部太嚣张了,他们放牧的地方距离李存孝太近,二三十里看起来很远,但对蒙古骑兵来说这点距离转瞬及至。 如今唐部之所以能和贞部相安无事,那完全是因为有老哈河拦着。再加上贞部初至不了解情况,七老图山附近的牧场也算肥美,他们暂时还不想交恶本土马贼势力。 只是这种情况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随着前方战事胶着物资短缺,在冬天到来之前这五部一定会拿下旗云山过冬。 “与其被动防御,不如果断出击。” 当从俘虏口中知道了贞部的打算之后,李存孝面沉如水。这些天来围绕着老哈河,双方的游骑已经交了几次手,唐部没有吃亏,也没占什么便宜。 这五部同属一个大部落“尼尔岂部。”原本尼尔岂部只有五千部众,一路西来实力不断膨胀,老王舒杜律便把大部落拆分,把他的四个儿子封为头人各领一部。 说到草原上的兼并部众就不得不说说草原人的秉xing了。草原游牧民族虽然骁勇善战,但他们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依然没什么骨气。 而且在草原上大部落吞并小部落是家常便饭,这也让他们没什么民族认同感。打不过就投降这在草原上不丢人,当然还有一部分人除外,那就是所谓的草原贵族。 被李存孝俘虏的几个控弦明显不是贵族,所以他们的骨头并不硬,也相当配合。 如今的尼尔岂部有万余部众,三千多牧马奴,老王舒杜律并不在部落里,他应邀带着两千五百jing锐去和贞部大汗回合了。留在部落里主持的是他的小儿子“浒苔。” 五部人马也没有李存孝此前侦查的那么强大,他们为了打赢和科尔沁的战争可谓jing锐尽出,除了一队五百人的jing骑守在老营保护浒苔之外,剩下的多是些牧民。 尽管他们的实力不强,但用人堆也能把李存孝堆死,这可是一万多人啊!当然,若是李存孝真能吞并尼尔岂五部的话,牛羊马匹和人口将会增加无数,他的实力也会大涨。 虽然知道打起来肯定有危险,但李存孝却不能不打,他要从科尔沁获得人口,暂时还不能交恶科尔沁,所以他必须要把尼尔岂部打残,就算不能吞并也要让他们不能碍自己的事。 “两颗人头换一个女人,或者一个俘虏也行。战功卓著的可以先选,勇士们挑剩下的才会轮到其他人。” 当李存孝缓缓说出了他的想法之后,不但杨氏兄弟张口结舌,就是高级知识分子齐宏图都目瞪口呆。 “主公的意思是咱们要在舒杜律回援之前吞并尼尔岂部?” 问出这话的齐宏图都觉得李存孝脑子坏掉了。唐部初立,刚刚消化了三千部众,这次来的五千多人虽然以妇孺为多可同样需要时间消化。 先不说能不能打赢尼尔岂部,就是真能打败他们你吞的下去吗?想到这齐宏图看着侃侃而谈的李存孝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贪心不足蛇吞象,不,是蛇吞鲸。” 只是还不等他震惊,李存孝接下来的话就把他震晕了。 “没错,不仅是尼尔岂部,还有南边的鹤山朵颜,咱们必须把他们赶出老哈河套。” “我oo你个xx” 齐宏图觉得自己活了四十多年的人生观在发生改变,这他娘的究竟是个什么主啊? 对李存孝的计划齐宏图并不陌生,他知道李存孝明年开chun是一定会屯田的,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李存孝的野心会如此大。 所谓的老哈河套就是两河交汇形成的一处平原,与其说是河套不如说更像盆地。 西北自七老图山起,东至小凉山系,南北同属老哈河支流,方圆有数十里。虽然同样以山地丘陵为多,但土地肥沃河道纵横,非常适合屯田。 而朵颜鹤山部也正是占据了大半老哈河套才过起了半耕半牧的生活,你想把人家赶走取而代之?笑话吧!人家朵颜七家同气连枝,怎么可能会任由你施为? 这就是齐宏图和李存孝的差距了,齐宏图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知道,就在两个多月后,科尔沁和后金找借口顺利吞并了这所谓的朵颜七家。原因则是科尔沁缺粮,后金同样缺粮,于是两边一合计就成缺德了。 老哈河套?呵呵,就是后世的承德老子也有想法,只是暂时力有不逮罢了。 对众人的质疑李存孝什么也没说,他只负责布置任务,至于如何完成他不管。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大方向,至于具体的事情还要具体来做。女人的事情商议完毕,紧接着就是何时出兵,派谁出征,五部之中先打谁的问题了。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那就是“粮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虽然如今唐部要打的第一仗只需要带点干粮就行,可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还是让人有些不安。 “媳妇,如今府库中有多少存粮?” 负责掌管唐部府库的是赛貂蝉杨萍,两人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亲,可瞎子都看的出来是怎么回事。对于李存孝前面加的称呼赛貂蝉也见怪不怪的自动过滤了,他笑道:“说起存粮还要感谢孝哥的先见之明,咱们已经分三批从宣府和蓟州买了一万三千石,有了老大人的关照,不管是买粮还是运送都安全的多了。” 看着侃侃而谈的赛貂蝉,议事堂里全都一片喜sè,这就是李存孝当家做主的好处了。 以前旗云山想买粮食必须花几倍的高价买,有时候甚至有钱都买不到,自从李存孝当家之后,他们根本不用直接入关内买,而是由李存孝的父亲和外祖父安排,直接送商队出长城。而旗云山马贼要做的则是护送,连运送都用不上他们,这和之前的待遇可谓天差地别。 以前旗云山也有存粮,但那四千多石的存粮是三家存了好几年才攒下来的,跟着李存孝至少不担心饿肚子了。 “不够!” 李存孝轻飘飘的两个字让赛貂蝉有些生气,有些赌气道:“现在府库里存了一万五千多石,若是再加上咱们放牧的数千头牛羊,足够咱们这些人吃到明年夏天了。” 看着有些赌气般的赛貂蝉李存孝也只能苦笑,这也怪他没提前把话说清楚,这么武断的说不够不是在质疑赛貂蝉的能力吗? 对此李存孝也只能赔笑解释道:“媳妇别生气,你只看到了咱们现在的人口,可我敢保证,三个月后你存的这点粮食连两个月都撑不下去,而且羊可以吃,但牛必须要留下。” “三个月后?”对李存孝的话不仅是赛貂蝉弄不明白,就是议事堂中的众人也疑惑。 第二十五章大唐飞将(二) 金乌西下,夜sè降临。レ思路客レ 咬着手中坚硬的死面饼子,列兵李胜双眼贪婪的看着远处的和硕小部营地。 “他也想要个媳妇,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和女人。” 他这个年纪若放在后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中学生,可李胜已经跟随他的哥哥当了四年的马贼。 李胜是女真人,只是现在你要敢说他是女真人,估计他会拔刀相向,因为在他是“唐人。”而且还是唐部天策军中的jing锐——羽林卫。 所谓的羽林卫就是李存孝的亲兵队,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李存孝将唐军三部整编为“三军一卫。” 即杨氏兄弟的“天波军。”李进忠的“武卫军。”以及李存孝的“天策军。”一卫则是李存孝自全军抽调了五十余jing锐,再加上原本的五十多人整编而成,称为“羽林卫。” 在出征前李胜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他身在天波军的哥哥已经偷偷过河砍了六颗脑袋,抓了十几个人,还有一百多牛羊,已经积功升爵“公士。” 李胜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唐军的爵位是怎么分的,反正名头很多就是了。但成为“公士”绝对是他的目标,因为军府主薄齐先生说了。 “什么是公士?就是有功的将士。有功的将士就要封赏,只要咱们打赢了今年的大战,明年开chun,每人就会分给数十亩田地,你耕种也行,放牧也成,一切由你,但要交皇粮。” “什么?你不想交皇粮?那也成啊!你只要有本事成为公士,那你就有属于自己的五亩私田,这些田地不用交税,而且任何人不能买卖,只要你不造反,这些土地父死子承,万年不变。” “什么?你还有要求,你不想种地?有办法,分给牛羊放牧行不行?有没有私产?有,绝对有,但要交税。” 齐先生的话犹在耳边,自己的哥哥已经挣下了一份家业,可自己依然还是个列兵,今天一定要让这些蒙古人的脑袋变成自己的家业。 夜已经深了,原本jing神亢奋的李胜眼皮有些沉。对那些所谓的战略战术他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的家业,在迷迷糊糊中他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到身边无数娇妻美妾,无数的牛羊,多的就跟天上的白云一样。 “快起来,准备出击。” 在梦中正搂着美人亲热的李胜霍然起身,他的身边的羽林卫兄弟已经整装完毕。 原来此刻东方微亮,他竟然睡了一夜。只是其他的兄弟哪去了?怎么只剩下了羽林卫的兄弟? 土坡上,李存孝肃然看着不远处的营地。和硕小部确实jing觉,防备也算森严,游骑都放到了十里之外。而且他们扎营的地方方圆数里一马平川,这样的地方想偷袭根本不可能。 至于夜袭?李存孝不是没想过。可是夜晚的营地防守更严,数十名游骑散布在营地四周,营地内篝火连绵,而且依稀可见营地中人影攒动。 别说偷袭了,就是李存孝昨夜调兵都引起了营地的注意,以至于一队游骑前来侦查,若不是李存孝选择的地方足够隐秘,这一战怎么打还是两说。 李存孝这一次来带了五百多人,天波军,神策军,武卫军,羽林卫,三军一卫全都参与其中。若是还没打就被人发现了,那就太丢人了。 三军一卫中,李存孝的神策军人数最多,有两旅一卫近四百人。天波军张五,麻头两个旅帅各带来五十人。剩下的二十多人则是武卫军的图古,这家伙是死皮赖脸跟来的。 对于这一战李存孝布置如下:张五麻头带着他们的百骑从东面合围,赵威和段戈自南北夹击,李存孝带领羽林卫从西面猛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而图古则负责疑兵之计,用马尾拉树枝的办法迷惑敌军。四面合围,中路突破,只求击溃抢马,若遇突围放他们走。 这个计划可行xing还是比较高的,但让李存孝郁闷的是,这些蒙古人好像不知疲倦一直在巡逻防守,这让李存孝心存疑虑一直不敢进攻。 虽然他嘴上说的好听,什么打一场狠架之类。可李存孝知道,这一战不仅是唐军的第一战,更是他李存孝指挥的第一战,若是败了将万劫不复。 好在这些蒙古人也不是铁打的,一刻钟前游骑陆续回营,篝火熄灭。李存孝让一个机灵的兄弟去查探过,蒙古人应该是彻底放松了jing觉,只留下几个人看守羊群,其他人都去睡了。 远处,一支火把正在画圈,李存孝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小声吩咐道:“放慢马速,分散开来注意别发出声音,距离营地百步听本将号令。” 上百个黑sè的影子在草原上移动,齐腰深的杂草成了天然的掩体,三百步,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五十步 “兄弟们,干他娘!” “给我杀~!” “杀~!” 终于在距离营地五十步外李存孝碰上了放出去的尖兵,当得知守营的十几个哨兵已经被干掉之后,李存孝抽刀在手呼啸闯营。 随着西面的喊杀声响起,其他三面也不甘示弱,五百多骑在瞬间冲进了营地。 李存孝不知道,蒙古人的营地防卫是很森严,可还没森严到昼夜不停的地步;和硕小部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小王浒苔来了。 位于部落正中的大帐内,听到喊杀声的浒苔懵然醒了过来。推开缠绵在自己身上的几个女人,抓起战刀大吼道:“沃利车!沃利车,怎么回事?” 喊话声明显有些中气不足,就连双腿都有些发软。昨夜五p的疯狂让他眼窝深陷,可这厮也算悍勇,反应也非常敏锐,冲出大帐直接呼叫自己的亲卫。 “小王,不好了,明狗打过来了,咱们赶紧突围。”同样衣衫不整的沃利车此时狼狈不堪,手握尖刀披头散发,脸上还有血迹。 “明军?” “不可能,明军怎么可能会横跨近千里来打我们察哈尔?他们连科尔沁人都打不过,他们敢来吗?” 看着眼前狼狈的亲卫浒苔愤怒的吼道。可是很快沃利车口中的明军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棉甲,雁翎刀,桑木弓,这些全是明军的制式装备,就连察哈尔也通过贸易走私过一些。只是和明军稍有不同的是,这些“明军”全身尽墨。所有甲胄和战袍全是黑sè的,就连战旗都是黑sè,两面战旗一个书写“唐,”一个曰“李。” “李唐?”浒苔看着忽然出现的“明军”被惊的目瞪口呆,这些人骁勇异常完全不同于羸弱的明军。明军什么时候有这个实力了? 但现在却不是深究的时候,四面八方全是喊杀声,明军敢来肯定有所仰仗,此时还是尽快突围快马报给父王才行。明军北上,看似荒唐,但亲眼所见也由不得浒苔不信。 “走!” 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冲出帐篷就被砍翻在地的族人,浒苔断然下令向东南方向突围。 浒苔跑了,他这一跑原本那些本就处于下风的蒙古jing骑也跟着跑。连自家的小王和jing骑都跑了,他们这些牧民还反抗个什么?更何况,被这些明军俘虏迁往大明也不错。 至于那些牧马奴则更是干脆,直接夺了兵器加入其中。他们多是被俘虏的科尔沁人和朵颜人,这时候不动手就是个棒槌。 战斗来得快去的也快,顺利的连李存孝自己都不敢相信。一个两千余众的部落就这样被自己轻易拿下了? 第二十六章大唐飞将(三) 原本以为会经历一场苦战,甚至是一场恶战的李存孝,当得知战事如此顺利的原因后哭笑不得。 明军? “你看老子长得像明军吗?” 这是个乌龙,而且还是个大乌龙。但对李存孝而言,他的目的是战马牛羊和俘虏,乌龙也好,苦战也罢,只要能赢就行。 而且李存孝还知道,他们这一战之所以会打的这么顺也是尼尔岂部自己帮的忙。 首先,尼尔岂部扩充太快了,短短数月就多了一半的部众,而舒杜律却不等消化完毕就带着jing锐去打科尔沁人。 人心不稳,兵无战心,再加上jing锐尽出,就是有一部分也提前跑了,这样的仗要是还打不赢他就别混了。 而且还有一点,尼尔岂部对牧马奴太狠了。这些牧马奴多是不愿降服的科尔沁人,心怀怨恨之下临阵倒戈,这也让李存孝省了不少事。 但开心过后李存孝又想到了自己的唐部,唐部同样面临扩充过快的问题,自己必须要早ri结束战事发展消化了。但这之前想要稳定内部唯一的办法就是胜利,胜利,不断的胜利。 胜利不但能提升自己旺盛的士气,也能有效震慑周围觊觎唐部的各个大小势力。 唐军初战旗开得胜,这是一个好兆头。不仅李存孝高兴,就是唐军也一样兴高采烈;但不和谐的一面很快出现了。 “什么?你们不是明军?” “唐部?什么唐部,老子没听说过。要杀就杀,想让老子当奴隶想都别想。” 俘虏群里的sāo动让李存孝皱眉。不是说草原人打不过就投降奉强者为尊吗?怎么这些俘虏会是这种反应? “你,就说你呢!你个小白脸看什么呢?赶紧放了爷爷我,要不然等大王回来杀你个片甲不留。” yin沉,李存孝看着不断跳出来的蒙古壮汉脸sè越来越沉。被俘虏的一千六百人中四百多青壮全都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守军眼漏凶光。 “跑~!” 忽然间的sāo动让李存孝脸sè冰冷,那些被俘的蒙古人居然冲了出来,一些唐军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群淹没了。 “杀!” 李存孝弯弓shè箭将一名向他冲来的壮汉shè倒,原本正在清理战利品看守牛羊马匹的唐军听到动静也再次杀了回来。 一刻钟后sāo乱终于被平息,四百多蒙古青壮被斩杀大半,剩下的再次投降,可李存孝心中怒火翻腾。 到了这个时候李存孝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还是自己的问题,他太想当然了,他以为将这些人俘虏之后就能纳入唐部,可如今的唐部只是个小势力,名声不显,人家凭什么为你效力? 屠城! 古代的军队为什么动不动就屠城?特别是女真和草原民族,此时的李存孝终于知道原因了。那就是——震慑。 当你的实力还不足以自保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斗狠,杀戮和屠城只是手段,震慑宵小才是目的。让所有人都怕你才是宗旨。 李存孝太顺了,从他重生以来都太顺了。马贼为什么能向自己效忠?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给了他们一个希望吗?恐怕不全是,这里面杨氏兄弟和赛貂蝉起到的作用至关重要。 而且有何全洲和李进忠等亲信帮自己稳定局势,再有那些对自己心存感激的乡人维护,这才是李存孝能立足旗云山建立唐部的原因。 那些从科尔沁弄回来的牧马奴为什么听话?他们是奴隶,是李存孝让他们得到了新生,他们同样心存感激,所以才会对李存孝言听计从。 可眼前这些是什么人?他们是俘虏,这些人只会仇视你,自己居然想把这些人收为部众纳入唐部?也幸亏是他们现在发难手无寸铁,若是被送到唐部再 李存孝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若是真那样的话,好不容易稳定的唐部一定会产生动荡。 在草原上,铁血和凶狠才是王道。在自己的实力弱小的时候,只能以残忍的杀戮让心怀叵测的人畏惧。 科尔沁人有那么好心吗?他们难道就没有把自己养肥了再吃的打算吗?李存孝一直仰慕霍骠骑和武悼天王,可此时才猛然发现自己连他们的一成都没学到。 自己自认为对草原人够了解,可那些所谓的了解只存在于书本上。后世的草原人能和如今相比吗?他们当时之所以顺从是因为华夏的武力强盛,而且当时是机械的时代,可现在呢? 杀! 必须要杀到没人敢小视自己为止,必须要杀到让周围的所有势力都对自己心存忌惮。 “男人高于车轮者杀!其余人送往唐部为奴。” 李存孝冷冰冰的话语判了这些人死刑,李存孝浴火重生。从此开始才是真正的枭雄,至于以前?那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现代人罢了。 哭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但行刑的唐军毫不怜惜。拿下和硕小部他们仅仅损失了二十余人,可蒙古人的叛乱却生生夺走了四十多人的生命。 勒勒车一米三高的车轮下人头滚滚,除了年轻的女人和孩子外全部斩首。 不远处并没有参与暴乱的科尔沁人暗自庆幸。他们根本不用逃跑,这个恶魔一般的少年会安排他们回科尔沁,因为他和科尔沁是盟友,这让所有人感到庆幸。 一千六百俘虏,最终只剩下不到八百人,李存孝命张五麻头和图古押送战利品回唐部,而他自己则要带着天策军追杀浒苔。 说是追杀,其实李存孝真正要干的是屠戮尼尔岂部,让他们连放牧都不敢出门。 三千七百多匹马,八千多牛羊,八百奴隶,这么多的战利品运送,若不是有那些科尔沁人帮助,李存孝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但在此之前李存孝已经派人通知齐宏图带人到溪谷接应,随同而去的还有一封信,一封李存孝咬牙切齿写下的屠城信。 李存孝以前太仁慈了,但在这些草原人眼中,李存孝的仁慈就变成了心虚和傻缺。既然给脸不要脸,那老子便杀的你哭爹喊娘。 李存孝打出了真火,而他手下的天策军也同样打出了真火。 十五天的时间里,李存孝带着他的天策军纵横草原见人就杀,有时候杀的连前来运送补给和战利品的赛貂蝉都皱眉。 随着李存孝肆无忌惮的杀戮,李存孝和他的天策军响彻漠南,人称“玄甲骑军,大唐飞将。”甚至连远在东北作战的多尔衮都知道了,盛赞他“狡诈如狐,不负飞将之名。” 但此时的李存孝还不知道自己的威名,他正在为杀无可杀而犯愁。十五天的时间里,李存孝总共屠戮三十几个牧马队和牧羊队,两千多人死在他的兵锋之下,牛羊马匹更是抢了无数。 刚开始李存孝还抢一次送一次,一直送到溪谷等赛貂蝉接收。可到了后来,李存孝直接改变了战术,因为这个时候尼尔岂部开始集中放牧,所以他就不以抢东西为主了。 杀人! 李存孝最近两天干的事情就是杀人,但随着部落集中放牧,最后甚至汇集成一个大部落之后,李存孝就只能选择避其锋芒。 他这些天杀人是多,可损失同样惨重。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李存孝虽然避开和尼尔岂部的jing锐接触,每次都避实就虚打了就走,可他的天策军已经不到二百人了,战斗减员高达一半还多。但此时的天策军煞气之重让人望而生畏,经过无数血腥的洗礼,他们已经成功月兑变成了“虎狼之军。” 第二十七章大唐飞将(四) “虎狼之军的根本是什么?是训练出来的吗?” 不! 虎狼之军是杀出来,从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レ思路客レ从战争中学习战争,经过这些天的言传身教,如今的天策军已经彻底月兑变。 六千多部众的大部落不是李存孝的二百人能拿下的,但李存孝却并不急着回去,他要练兵,让尼尔岂部彻底成为唐军的磨刀石。 经过数次替换补充后,李存孝的队伍一直在四百人左右。他们中有不少新编的部队,有步军也有骑兵,还有一些慕名投靠唐部的马贼。 名声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有用,李存孝在漠南打的狠,打的狡猾,为人嗜血滥杀是谁传出去的? 这些名声自然不是被自己按住狠揍的尼尔岂部,再说他们也没有这个机会,他们派出的游骑和哨探根本走不了多远就被李存孝拿下了。 免费为他传名的是科尔沁人,也就是那些被李存孝解救的牧马奴。他放这些人回去也不是为了传名,而是做生意。 李存孝征战草原解救了多少牧马奴?李存孝自己也记不清楚,大概有一千多不到两千人吧!这里面有一千多都是科尔沁人,一个换两个和吴克善做生意。 一个科尔沁人换两个牧马奴,对此吴克善比李存孝还积极。因为这些不愿投降的科尔沁人大多都是贵族,一换二太便宜了。 就这样李存孝又从科尔沁弄来了两千多人,只是这一次科尔沁没有糊弄他,送来的两千人中有一半都是青壮。 这些科尔沁人回去之后为了显示自己的坚贞不屈,也感激李存孝的救命之恩,所以死命的吹捧他,这就是“李存孝大唐飞将”的由来。 这段时间唐部和科尔沁的交易还不止这些,李存孝如约攻打尼尔岂部,而且还打的只剩下一部。你别管这一部是多少人,你总该付账吧? 可问题是科尔沁自己吃饭都成问题怎么可能会给你牛羊马匹? 不给?你娘的不给这小子调头打老子怎么办?但齐宏图非常“好心”的提醒吴克善,唐部不缺牛羊,缺人啊!你给人就行。 那些牧马奴在科尔沁只能算是财产,所以吴克善对此也无异议,但给多少人却成了问题。 要么说读书人忒坏呢?齐宏图直接提了一个吴克善没办法拒绝的方案。 咱们还可以拿牛羊和粮食跟你换啊!再说了,你现在要那么多牧马奴干啥?现在给我们以后再抢就是了。 对啊! 吴克善幡然醒悟,只要打败了蒙古贞部还能少了牧马奴吗?实在不行咱合伙南下抢明朝去。 但对于这个提议齐宏图却没表态,心里暗骂“你坑爹呢?老子要是答应你孝哥回来不答应怎么办?” 尽管对最后一项没能达成共识,但唐部依然如愿以偿的获得了两千牧马奴的“战争援助。” 然后更无耻的事情出现了,随着祖家第一批四千石粟米运到,底气十足的齐宏图再次约见了吴克善。这次就不是只要人了,咱还要金银,毛皮,东珠,人参,只要值钱统统都要。 祖家给李存孝的第一批三万石粮食是不收钱的,而且就算收钱也就翻一倍六万两银子,九钱银子一石的粟米被齐宏图抬高了十倍。 九两银子一石,而且每买一石粮你还得外搭赠送五个奴隶。这时候吴克善已经看出了唐部的企图,他们确实是在吞并人口,而且这些人口加入唐部之后被转化的非常快。 长此以往,唐部肯定会成为科尔沁的心月复大患,他怎可能让齐宏图如愿? 可问题是他老子知道有粮可买按耐不住了,最终商定买一石粮赠送两个牧马奴。 科尔沁给钱也很爽快,这些年因为后金的原因边贸早就关闭;再加上朵颜草原的混乱根本就没有商队,他们手里的金银存的都快发霉了。 可当科尔沁买到八千石粮食的时候问题来了,他们没有牧马奴了,或者说抽不出足够的牧马奴了。 科尔沁原本有两三万牧马奴,可贞部南下被抢了不少只剩下两万多点,后来加上从大明掳掠来的两万加起来有四万多,可这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就被李存孝的唐部敲去快三万了,再给就没法放牧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唐部传信,让李存孝务必回一趟溪谷有事相商。 李存孝知道,若不是有大事的话唐部是不会叫自己回去的,因为他前后已经送了两千余他认为已经训练合格的天策军回去,有这些人坐镇唐部,再辅以齐宏图和何全洲的智谋,一般的事情他们绝对应付的过来。 崇祯元年,公元1628年十一月初六,姗姗来迟的第一场雪终于落在了漠南草原上。 雪下得不大,但地上已经白雪皑皑,北疆银装素裹。 “嗖~!” 一阵弓弦破空声响起,一队三十人的蒙古游骑再次成了李存孝的目标。 这队游骑并不恋战,稍一接触直接逃窜,这两个月来他们已经学聪明了。与李存孝的天策军怎么说也打了两个多月的交道,就算是头猪也知道该怎么应对。 特别是最近这一个半月,他们的游骑可谓损失惨重。若不是老王舒杜律紧急抽调了千骑回来,他们的部落早就被攻破了。 话说当初见到浒苔求援的报告舒杜律鼻子都气歪了。明军?你骗鬼呢?如今的明军可不是几十年李成梁的辽东军了,这时候他敢奔袭近千里偷袭察哈尔的贞部?你确定你没吃错药? 虽然舒杜律不相信儿子浒苔的说法,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让自己的二儿子带了千骑赶回来,这个时候是十月初。而他的二儿子柯虎也终于见识了所谓的明军。 他们回部落李存孝不拦着。有了柯虎的千骑回来,两兄弟的底气终于足了,于是就准备找天策军的麻烦,可这时候李存孝早就带队躲起来了。 此时尼尔岂部已经被李存孝欺负狠了,几天时间不能放牧,严重的影响了尼尔岂人的“储冬。”他们想集中兵力打过老哈河,可现在的老哈河南岸已经有了两三千新军防守,要过河肯定死伤惨重,而且那该死的天策军还不知道藏在哪呢,他要是背后偷袭怎么办? 打是不能打了,可ri子还要过下去。于是千骑分散防御开始放牧。 你们分开老子就打,等你聚集老子就跑。这么不要脸的打法别说尼尔岂部,就是整个草原都不多见。 在草原上只为利益打仗,打仗是为了抢劫牛羊,吞并人口,繁衍生息。 可李存孝这厮却不,他不为牛羊,不为人口,只为杀人。被李存孝偷袭惨了的柯虎终于知道自己弟弟的感受了,可十几天的时间里他已经损失了一半的骑兵。 换言之,“他带回来的千骑被李存孝用积少成多的办法干掉了五百多。”而且还不止是骑兵,就连牧民这王八蛋都不放过。实在没办法的柯虎只能求援。 这个时候已经是十月十七ri,而得到消息的老王舒杜律在干嘛呢?他也遇上麻烦了,多尔衮,多铎,豪格,后金三员大将三万jing锐压着贞部打,若不是后金粮草不足他们早就输了。 两次大战舒杜律剩下的一千五百人也没剩下多少,满打满算还有七百多骑。当他向汗王说明情况之后,贞部汗王也比较够意思,送你三百骑,等稳定了局势再来。 第二十八章大唐飞将(五) 舒杜律是回来了,可牛羊辎重只能留下。带着千骑回来的他对李存孝和天策军恨得咬牙切齿,可相对于李存孝,他更迁怒两个不争气的儿子。 你说你们怎么就这么蠢?打不过你们不会向北迁徙吗?北边有一万多部众的祈颜部,而且还有察哈尔的老巢白城。就算他李存孝和天策军再厉害他敢进察哈尔的月复地吗? 生气归生气,但舒杜律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自己必须要迅速赶回去主持大局。 只是这一次李存孝没有放舒杜律顺利回去,而是选择打残他,毕竟那傻哥俩比老jiān巨猾的舒杜律好对付多了。 李存孝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十月二十二ri,当时正好是天策军轮换的时候。 李存孝的练兵计划是每七天送来一批,每次送来三百五十人左右,而他则直接送回去二至三百人,留下一些他认为还不过关的继续欺负尼尔岂人。 为了打赢这一仗,李存孝不仅出动了八百天策军,甚至还调动了驻守溪谷的三百武卫军。也正是这一战让李存孝彻底扬名,尼尔岂部算是彻底被他打趴下了。 十月二十四ri,李存孝率领一千多步骑埋伏在垛子口就等舒杜律上钩。 垛子口和尼尔岂部的营地仅有十里之遥,这个时候也是舒杜律最放松的时候。 因为一直没有下雪,草原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呼啸的北风让李存孝紧了紧身上的棉甲。 一千多步骑隐伏在名为垛子口的山坳两侧,虽然大部分士兵是训练不久的新兵,可经过老兵的言传身教和唐军的威势,再也没有了李存孝第一次带兵出征时的畏惧。 “大唐飞将!” 这段时间以来李存孝的名号可谓响彻燕山,再加上唐部的一些政策,让很多山寨中的马贼前来投靠,在唐部中李存孝已经成神,成了战无不胜的军神。 “跟着飞将军打仗要是还不赢,那他们就别混了。” 天策军士气旺盛,敢打必胜。李存孝两个多月的不断胜利不但让唐部在燕山站稳了脚跟,也让部众有了信心,而且积累了强大的威望。 时过正午,舒杜律的终于来了。他不来不行,他想回去只能走这条路。垛子口是个夹山坳,虽然山不高但很陡峭,想过去只有一条小路,虽然舒杜律眼见营地在望有些放松jing惕,可他也算身经百战,这样的地方怎能不慎重? 于是他将千骑分成了两部,而他自己则最后过去。他变李存孝也变,第一部分有二百骑,李存孝放他们安全通过。这些人久经战阵经验也很丰富,直接列队守住了山口。 但李存孝根本就不在意,只要他的计划成功,这二百骑根本不足为患。 第一部安然通过占据山口,这让舒杜律长舒一口气。义无返顾的钻进了李存孝的包围圈。 其实从进入山谷开始舒杜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他闻到了火药的味道。 自从和后金打了两仗之后,他对后金的火炮非常畏惧,对这股火药味太熟悉了。可是他又摇了摇头,儿子给他的消息中唐部并没有火炮,若唐军真有火炮的话营地早就被攻陷了。 他若是知道李存孝不是不能拿下尼尔岂人的营地,而是不想拿下,他要留着这些人练兵的话,估计非气的吐血不可。 但他没有这个机会吐血了,因为他自己自身难保。当舒杜律的大队进入山谷之后,只听一阵沉闷的号声响起,两侧的山峰上无数火球被推了下来,数百名弓箭手万箭齐发shè出火箭。 干旱无雨,冬天的山坳里杂草丛生没腰深,枯草迅速燃烧,风借火势,火助风威,他的八百骑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便身陷火海。直到舒杜律掩鼻下马的时候他终于知道火药的味道是从哪来的了。 脚下,草丛里,全都被浇上了一层火油,上面星星点点的黑sè粉末正是火药。这时候的舒杜律哪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呼啸着想要冲出山口,他距离山口并不远,于是在大火没有完全烧起来的时候冲了出来。 可是冲出山口的舒杜律绝望了,因为帮他防守山口的二百骑已经损失惨重。在他们对面,一支四百多人的步骑已经将他们合围。 很多人以为战争中绝对是骑兵占便宜,这个理论是并不完全正确。至少在对shè中骑兵绝对处于下风。当然,这个战术要建立在成建制,训练有素的步军身上才管用。 李存孝的步军也许训练不足,但士气绝对旺盛,基本队形还是可以列出来的。再加上三百骑兵护卫两翼,已经有了围歼这支残部的雏形。 而且骑兵的根本在于冲击,分割和速度。不足百步的距离根本提不起马速,而且唐军有骑兵护卫两翼,他们也不可从侧翼逃跑,而身后更是别想,火海中的惨叫还在继续,谁敢反身回去? 逃是逃不掉了,想跑只能破其一点击溃眼前的伏兵。加上冲出火海的人,舒杜律手中还有近三百人,虽然大部分都失了马匹,但蒙古贞部的勇士没有战马也是勇士。 虽然舒杜律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唐部是从哪冒出来的,他们的铠甲兵器也和明军有些不同,可是舒杜律还是看出了问题,对面将官说的是汉话。 既然是汉话那就一定是明人,这所谓的唐部很可能是从辽东退下来的败军。 “嗯!很有这个可能。” 自以为得计的舒杜律急忙出言安抚自己的手下,当从他口中知道对面很可能是明朝的败军之后,这帮人心里的怒火是蹭蹭的往上蹿。 明军?你娘的咱察哈尔啥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连明朝的败军都能打上门来欺负,真是叔叔能忍婶婶都忍不得。不用跑了,就地干死他们,也好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这帮该死的明朝人,就知道耍弄yin谋诡计。 他们也不是没和明朝打过仗。就明朝边军那个尿xing想挡住我尼尔岂勇士?你也就是虚张声势吓唬洋鬼子的玩意,敢惹咱们察哈尔人,你再多十倍的兵力老子们也干死你。 “杀~!” 舒杜律一声大吼率队直冲唐军正面的步卒,在他看来只要冲过去这些人就会崩溃。明朝的军队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可这次他们踢到铁板上了,他们用对付明军的方法来打唐军,这在李存孝看来就是他娘的在找死。 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居中,弓箭手在后。这队步军虽然是新兵,可有一半是跟随李存孝在草原上打了七天的老兵,他们见过血,也非常熟悉李存孝的战术。在刀盾兵的保护下缓步向前,弓箭手不停的shè击。 这个时候两翼的骑兵也没闲着,开始左右出击分割包围。三百人的队伍只稍一接触就被干掉了近百人,更悲催的是他们的队伍被从中间切断一分为二。 这个时候舒杜律可管不了后面人的死活,他带着百来人已经冲到了步军阵前十几步的地方,只要再加把劲就能冲出包围圈。可随后出现的一幕给他判了死刑。 只见前方密集的步军方阵忽然闪出了一条通道,一支数十人的铁骑从里面冲了出来,几个呼吸间就冲破跨了他的队伍,而那些步军居然快速合围,从盾牌后面伸出一根根长枪,将自己的勇士一个个击杀。 死了还不算,那些刀盾兵紧跟其后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就被系在了裤腰带上。 就算偶有武艺高强的勇士给他们造成一点麻烦,紧跟其后的弓箭手就把他shè成了刺猬,而结局也同样是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