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带美少年》 各种设定 各种设定: 以下这些为是笔者虚构,不清楚故事设定的童鞋捅进来吧——! ·灵力等级: 心元第一到心元第十 归心之境(类似于过渡期,但这个过渡期很长啊) 灵元第一到第十 归灵之境 魂元第一到第十 元魄大成 ·五系灵力:金木水火土 四支旁系:风雨雷电 暗系力量,与光系力量一样,独立于五系之外的力量。本质上难以驾驭,且极易反噬。 ·四国: 东岐、天羽、玄英、岳枫。 ·对于灵士这一点,是四国的平衡点=秘密武器,皇家御用的灵士见过木有,木有吧,养在皇宫里呢。 有通行证的灵士就比如苏子佑神马的,只要不摊上大事儿,一般四国君主都是恭恭敬敬滴。 极乐山:灵修之地, 灵域:四国公认的存在,灵域以灵修为主,到了一定修为可以选择君主效力。 神仙谷:隐世之谷,以医得名。 ·还有的想起来就补吧……写了一百多章感觉才是个开头的是要多悲剧啊!第四卷开始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正文了!打酱油的人物颇多,打酱油的章节也颇多,光明正大的感情戏在一百章之后什么的黑线啊。 ·既然要认认真真地写完小说,咱已经视一切为浮云了,但是戳进来的妹纸感觉不错就来个好评吧!满地打滚求收藏和留言啊…… ·更文时间:不确定。 诶上面是在坑爹吧↑ 重来—— 更文大概是一周三更?三更?三更?有人看我就多写点儿蛤蛤蛤。 时间一三五?二四六?一五六?一六七?一切皆有可能…… ·作者废话完了,潇湘新人一个,希望大家支持!嗯!鞠躬 ------题外话------ 我是奇葩到什么程度才在开文八个月之后想起来设定这回儿事的啊! 楔子 顾棠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白宣眼里的顾棠眼睛总是亮晶晶的,皮肤白白女敕女敕的,睫毛是又长又翘,是只非常可口的小正太。可此时的她头上顶着两只小鸟的样子的确不太雅观,原本只是想拿它们逗顾棠笑一笑,没想到他是笑了,自己却那么狼狈。 白宣气急败坏地叫道,“顾棠,你还不把它们赶走呢!” 顾棠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手,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仍是闪烁着笑意,作惊讶的语气道,“呀,它们赶不走,一定是太喜欢你了。” 她看着他一脸戏谑的样子,心里嘟囔着,到底是为了谁才这样的,嗷,这两只小鸟不会在她头上做巢吧! 小鸟是扎了根似的懒得动了,任她如何摇晃都纹丝不动,白宣的头上都快冒烟了,狠狠瞪一眼顾棠。顾棠慢悠悠地踱步过来,轻松道,“说不定你拿头撞树,它们就会飞走了。” 这魂淡的邻家小弟,竟然出了个这样的馊主意。 白宣伸手挪到头上,意图将两只小鸟赶走,虽说她是有点担心它们会不会啄她,陡然感到手上温热的。 于是她与两只鸟六目相对。 大榕树下顾棠静静含笑看她。双手紧握,仔细看,能见到他额上的薄汗,汗珠几乎浸湿他背后的衣服。 “啾啾……”感觉娇女敕的手心被两只小鸟啄来啄去,有些痒痒的,白宣不禁打量起他们。五彩斑斓的羽毛,白色的月复部上有好看的斑纹,小巧的尾翼,模起来十分舒服,翠绿的眼瞳朝她望望,忽然叫了起来。 “啾啾……啾啾……”叫的声音越来越大,白宣看了一眼远处的顾棠,招招手让他过来,哪知顾棠脑子里全是如何开口为她戴上这礼物。 兴许这是鸟儿高兴的症状,白宣想,鸟儿们跳上她的肩膀,轻蹭着她的脖颈,用尖利的喙啄着她的肌肤。 白宣心上觉得怪异,顾棠忽抬头看天,只见天稍灰了些,一朵乌云缓缓飘来。 却是天雷滚滚,向她而来。 顾棠眼中尽是焦急,向着她冲去,手中松开,那盒子的外壳冲开,滚出一个月白色的物事。此刻谁也顾不及了,他只知应该紧紧护着她。 鸟儿们落在她脚边,依旧啾啾叫着,此时,却缓缓的,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儿一样。 一瞬间,白宣感到有人护着自己,眼挪向顾棠,眼中尽是感动,天雷一道,落在两人身上,带着坚决,毫无闪躲的可能。 两人闭眼。 远处月白色的东西看清了,竟是只平安扣,顾棠心想,原是想为她亲戴上的平安扣,护她平安,此刻竟成了笑话了。 白宣心想,那邻家小弟倒是在不知觉中长成了个负责任的男人,看看这健硕身姿,霎时后悔当初没有多吃吃他的豆腐了。 两人心思不一,却是紧紧相依。 顾棠这份萌生已久的少年心思,算是被雷给劈了个里焦外女敕的。 电光火石之间,风起云涌,却是失去知觉,被雷劈了个彻底。可谁也没看见,原是落在她脚边的鸟儿们忽化作两道五彩流光,划过天际。 01 焰君 02 红衣少年 07 半朵木槿 07半朵木槿 花芊芊早就知道她的底细,但她所不知道的是,自从能够随意运用自己的灵力后,也可以清楚看见一些隐匿的事物,浪仙觉得很奇怪,因为她对这种能力的运用,仿佛与生俱来一样,毕竟他到现在都不能很清楚地看见那些“东西”。 刚才他仔细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就被吓呆了……她身上竟附着一只木槿花妖,而且还毫不畏惧地对他咯咯直笑。 有些妖精都是以人类魂魄为食,白宣眼中闪现一丝悲悯,如果是这样,那只木槿花妖吃掉她的魂魄之后,或许很多很多年之后,她才会重新堕入轮回…… 救她,有个声音对白宣说。 “好想再看一次她的表演哦,白宣哥哥,你说呢?”花芊芊失望地拖着下巴,说道。 白宣飞快地点了点头,道,“刚才吃多了,我去一下茅厕,芊芊,你在这等我。” 是的,他要去救那个女子。 敲晕了一个丫头,装成她的样子,模进了那揽月的房中,只见揽月姑娘纤手穿梭于针线中,如黄莺一般好听的声音问道,“针……呢?” 她说话生涩,眼中透露着纯粹的欢欣,白宣撇头过去,见那绣帕上尚且绣了半朵木槿花,又想起来她本是只妖,也不再存什么怜悯之心,调动灵力想把它从那女子身体中逼出来。 那是只小妖,从他半透明的身体可见一斑,所以白宣根本没有耗费多少灵力就引他出来了,却见那小花妖仍痴痴看着那半面绣帕,不禁喝道,“你为何作恶?” 小妖用生涩调子说道,“我哪有……作恶?我……帮她……绣花。” 白宣不为所动,是了,以他现在的灵力,再来这样两只小妖他都不怕,他一副淡然的样子,那女子魂魄俱在,他在心中思忖着,是否要放这只小花妖一马,但若他存的是害心,他是决计不会饶过它。 小花妖见了一急,跳上那女子的肩头,并不流利地辩驳道,“我……没要……害她,我……只是喜欢……她的……木槿花。” 看着那女子衣摆上鲜艳灿烂的木槿花,仿佛看着它自己一样,它不存什么害心,只是单纯地想要绣出一朵木槿花,比她绣的还要美的……木槿花。 白宣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看着拼命解释的小妖,眼中带笑止住它道,“原来是贪别人的手艺。” 小妖又急了……刚想要辩驳时,那女子垂着的头却转了过来,用清冷的音调道,“你喜欢我绣的木槿,明天,我会绣完这绣帕,你自己来取。” 女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白宣瞥了一眼后,心想这小妖真是没脑筋,便对那它道,“你快回去吧,小心被除妖师给抓住了。” 小花妖感激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和白宣,转身便跳上窗框,眨眼间便消失了。 白宣看着它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微笑。念及那女子,笑容渐渐扩大道,“你不要害怕,它已经走了。” 女子垂下眼睫,语带悲伤道,“我并不讨厌它,只是觉得它和我很像,它爱这木槿,我爱这琴,为了喜爱的事物,可以倾尽一切。” “然而它是幸福的,可我却只能在此沉沦。” 那女子谢过他的救命之恩后,讲起她的身世,她原有个幸福的家,可自从父亲病死,母亲因为父亲的死伤心过世后,她带着为数不多的家产和自己的弟弟来到云都。 可路上却不幸失散,她一个人流落至此,被鸨娘相中,抓她来当小官。 后来……就是被这只一路跟着她的小妖给附上了,尽管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是混混沌沌的,好像处在半梦半醒间。 正当揽月面露悲戚说道,“可今晚,我再也没有自由了……”之时,门忽然被大力踹开,门外正是一脸抑郁的花芊芊。 “白宣,我等你这么久,原来你在这勾引美人了!”勾引……白宣嘴角一抽。 揽月急忙道,“不是的……”白宣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又附耳对花芊芊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见那花小姐的眉头渐渐舒展,揽月吊起的心从嗓子眼慢慢回归正位。 “你要逞英雄,怎么不叫上我呢?”花芊芊笑眯眯地说,“可惜我现在没钱帮你赎身,不过我二哥前两年得到一本药谱上有一种药,据说可以让人想的成真,你喂他喝下,他就会把想和你做的事情当成现实,那你就不用**了!” “那材料呢?”白宣摊摊手。 “好像只有两味,具体是什么,我也忘记了。”花芊芊抓了抓头发,有些纠结地说,“揽月你不如今天装肚子疼,先拖两天我们就帮你把药找来。” 白宣点点头,“等芊芊凑够钱了,我们就赎你出去罢。” 揽月点点头,眼里已有泪珠打转,道,“谢谢公子和姑娘,我无以为报。如果能离开这里,我愿意跟随公子,为仆为婢。” 08 赤心蛇血 08赤心蛇血 出了房门,花芊芊一脸不服气地说,“明明要赎她的人是我,怎么她就为你为仆为婢了呢!”说话间又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白宣一脸无奈。 花芊芊出马,很快就搞到了那本失传已久的药谱。材料是极少,一味是赤心蛇血,一味是千绝果,千绝果倒还好找,花芊芊说好像有人送过,现在应该保存在仓库里。 白宣自然不知道,那千绝果也是珍品,所以只要一颗便能做出十颗药丸的分量。 赤心蛇剧毒无比,并且只在夜里出没,连一点黏液都带剧毒,能在刹那间要人性命。 云都外有个小山坡就是它们的老巢,由于它们的繁殖率很低加上这种蛇也挺安分守己的,只要人不攻击,一般只是吃吃老鼠、小鸟。 其实毒蛇人是敬而远之的,人们视它们为害虫,但在赤心蛇好看的蛇皮利诱下,更多的人失了性命,但是也让赤心蛇的数量大大减少,不是逃窜到别的地方去了,就是躲在挖的洞里了。蛇是一种很狡猾的动物,尤其是赤心蛇,所以这蛇血让白宣很头疼。 浪仙给她的内功心法中有一门修习之后,可以通过用灵力排毒,但也仅限在皮层,可是无论如何,问题是他还没来得及学啊啊啊啊啊啊! 打定主意,他要找浪仙帮忙。(为什么找浪仙呢,因为他养了一只灵猫啊……) 赤心蛇的血接触空气后不久便会结成血块,用高温再加热又会化成血,这就是赤心蛇血的特别之处。 听到请求后,浪仙很欢快地应允了,毕竟这不是什么难事,要知道他养的“菠菜”是有多久没吃荤了……对猫来说,赤心蛇有一个死穴,那就是它的月复部,它的月复部不会分泌毒液,而且也是心脏所在的位置。 这个计划要在入夜后进行,白宣扔下一句“我会搞定的”就和浪仙跑去修习内功了。 结果自然手到擒来,花芊芊在花府为他担惊受怕当然不知道这有多轻松了,“菠菜”的嗅觉最是灵敏,四处逛逛抓到两条觅食的蛇,不过它吃素惯了不开荤,所以只是放了些血。 看到这一袋子蛇血花澜衣眼里有些震惊,仔细地嗅了嗅确认无疑后才接到手中,尽管看向白宣的眼神还是挺不屑的,站着也中枪的白宣模了模鼻子,表示自己很无辜。 花郎也是在入夜时分回来的。一脸的垂头丧气,说是被那蘅夫子罚了,花芊芊毫不惊讶地嗤笑一声,花澜衣依旧是冷冷的。 白宣忽想起这两日都没有看见这几位贵公子、小姐的家长,便忙问道。 花澜衣依旧是不屑地答道,“这只是我们花家的一个别院而已,我们只是平时过来玩玩。” 又补上一句,“看这里仆婢这么少就知道了,笨!”外带一个白眼。 好吧,我白宣是招他惹他了?努力回想中…… 花郎一会儿又恢复了本性,道,“二哥只是对生人这样……”话没说完就被他的一记冷哼打断了,某人脸色又变难看了,模了模鼻子,最后还是白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习惯就好。”花郎极度郁闷中:到底谁是谁哥啊! 花芊芊很努力地学习炼药过程,四个人凑在一起,簇簇火焰欢快地跳跃。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花芊芊直了直腰板道,“我去趟茅房。” 再一炷香,白宣和花郎目不转睛,花芊芊状似随意地问道,“二哥,还要多久啊。” 拭剑的手顿了顿,花澜衣面无表情地说,“书上写要完全炼化至少半天工夫。” 看到白宣和花郎一脸幽怨的表情,紧绷的脸转眼间出现一抹奇异的笑容。 09 上路 09上路 把药交给揽月已是这日晌午的事儿了,白宣打死也不会想到这只是花家二哥第一次炼药,不过很幸运地是他成功了。 那方绣着木槿花的绣帕早早地被那小妖取走了,揽月脸上带着笑意,浅浅的。 浪仙在云都停留了几日,便要向西行去,白宣送别了他后,心中略有不舍。眼看花澜衣和他关系不和,想必是不会载他去极乐山,白宣就向浪仙讨了飞行术来学。所以这小厮当着,这内功学着,倒也一日一日地过去了。 那群倒霉杀手就真的以为她逃上了极乐山,多日追寻无果。 焰君听到报告后,眉一挑,心道,那柳念重难道是死了?不然不可能找不到…… 听说童家童斐大哥对揽月一见钟情,在童斐和芊芊的干涉下,不但为她赎了身,而且应揽月要求,还为她在童家找了一份差事,这样自然是皆大欢喜。 听说花郎又被那蘅夫子罚了,原因是他在上课的时候又睡着了……这点花郎本人极力反对,说只是打了个瞌睡。 听说花澜衣的覆雨剑法练到第二重了……只是他的小强盗常常会失踪,然后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床底下或是床上某个角落……好吧,白宣很无奈的想,这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像他的同类的关系吗? 花芊芊这几日带他逛遍了云都,尽管有的时候她的性子顽劣,但也只是小整怡情,况且只是背地里使坏,白宣觉得她是任性地可爱。 有时花郎去夫子那时,他会跑到花澜衣的院落里帮小强盗顺顺毛,尽管二少爷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可是也能和他正常地聊天了。 有时他会打开那个柳慕空用生命换来的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卷发带和一截银发。也正是偶然的机遇让他发现那发带之中正藏着柳家历代的功夫路数。 柳念重这个名字让白宣觉得他正背负着什么,或者说,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秘密,但柳家是他必须承担的使命。 多日后。 飞行术的口诀她已经学会,花郎找人绘制的地图也已经完工,当了那么久的小厮攒了一些钱,现在只要偷偷混上极乐山学艺,或许,顾棠也来了这里,他就能找到他…… 白宣眉带惆怅的样子,在花郎看来是极其不舍,他拍拍他肩膀,“快要入冬了,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们花府还是养的起你的。” 这日正是花郎为他饯行。花芊芊瞟了一眼他那哥哥,应和道,“路上遇到歹人怎么办,你还是呆在云都比较安全。” 白宣挥了挥手,抖了抖包袱道,“如果有缘还会再见的。” 强盗忽然跳到他怀里,似是感觉到他快离开了,用力拱了拱。花澜衣抿了抿唇,一言不发。还是花芊芊说道,“那我们送你出城。” 平时很长的路,今日却格外短。 城门。 转眼一看,芊芊眼里蓄满了泪水扑到他怀中道,“白宣哥哥你不在了,我以后会很想你的。” 花郎模了模他的头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身高差啊……) 白宣一阵无语,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花澜衣把一样东西悄悄放在他手心,一看之下,是枚雕纹精美的玉石,看到他脸上的疑惑,解释道,“看到它我就知道是你了。”玉石右下角刻了个小小的宣字,想必是他专门请人弄的,白宣嘿然一笑,花澜衣这别扭孩子。 芊芊也灵机一动,拔下头发上的簪子递给他,花郎不依了,道,“我什么东西也没有,给你一个拥抱吧。” 花芊芊似还嫌不够的样子,往怀里一掏,拿出三四个小瓶子来,“路上要是碰到歹人,就用这个瓶子,这里面装的是石灰粉,能迷人眼睛。要是碰到喜欢的姑娘了,想带着人家一起走,就用这个,里面是蒙汗药,不过不要下太重了,不然会昏迷很久的……” 那两个哥哥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家妹妹,冷汗一滴滴。 白宣是照单全收了,和他们作别之后,就念飞行术的口诀向北边飞去。 10 沂北银环 10沂北银环 奈何缺乏经验的某人,坐在毛毯上飞了几刻钟,发现有点操纵不能。好吧,白宣是阿拉丁看多了,觉得就那么飞着太单调了,坐着飞不是更好吗,还可以看看风景。 “呃啊啊啊啊……” 某人垂直状降落……落到一半衣服被树枝勾住了,才免了骨折的危险,白宣后怕地想,这是他的幸运吗。 经树枝缓冲一阵子他小心翼翼地爬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咕噜咕噜”奈何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四周的树并不算密集,可都长的高大,故而白宣决定摘些野果当做自己的果月复之餐。 呼哧呼哧的,总算爬到树上了,白宣摘了n个野果,噼里啪啦地扔到地上,刚想转身,就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自己。拨开树叶,那只小动物惊慌地缩了缩身体,动了动眼皮,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转眼之间就张开嘴,露出亮白亮白的利牙。喉口还发出适时的呜咽声,黑亮亮的眸子一扫,四目相对间,白宣看到它身上斑斓的花纹,敢情这是一只小虎。 小虎飞快地跳下树,白宣跟在它身后也爬下了树。小虎慵懒地一伸腰,又张开嘴呲了呲牙,瞥向树下一堆青色果子,一爪一个,把它们踩得稀巴烂。 白宣泪目,呜呜呜,动物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踩完了显得心情特别好地摆着身子,在他身边晃来晃去,像是邀请他去某个地方似的。 白宣正哀悼着她的果子,某只不知自己已在对方眼里成为扫把星的小虎扒了扒他的裤脚,见他没有回应,便张嘴咬住了裤脚。 看到小虎眼里类似杀气一样的东西,某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着一只动物走了…… 真是悲催的人生……白宣背着包袱跟着小虎稀里糊涂地走了好几里地,约莫半个时辰才看到人烟,小虎“嗷呜”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许久无人应答,小虎难耐地蹬了蹬地,一记虎吼,只听一声惊呼道,“呀,小玉,你回来了?”来人身后背着一对银环,是个极其美貌的女子,翠绿色的衣衫和一个夸张的半月耳环,衬得她模样明媚。 小玉(小虎)挥起前爪,表示问候。 那女子又一声惊呼,“小玉,你带了客人回来吗?可是寨子里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说完掩着唇娇笑道,“我们家的小玉一定是非常喜欢你,才会把你带来的。” 然后睁着漂亮的眼睛问道,“你也很喜欢小玉吧?” 那女子自称是沂北银环小玉棠,在沂北,是没有人不认识她的。银环一出,便不会再有让对方开口说话的机会。作为一个山贼,她的爱好和别的山贼不一样,她喜欢研究一些阵法,正因为如此,偷跑出来的小玉也不敢直接闯进去。 进了屋子,便能感觉这处的热闹,唯有她的屋子是格外静的。她一个人独住,山寨中有男有女,是她收留了他们,沂北银环作人是很有原则的,她只劫富和不仁不义之辈,所以很多平民都会放心地经过沂北山头。 白宣比她矮上半个头,年龄也比她小了几圈,所以沂北银环差点将她当成是小玉想收留的人了,听完他的遭遇后,娇嗔道,“小玉才不会这么顽皮呢!你摘的一定是翠果,在沂北附近的林子长了许多,这种果子只能看可不能吃呢,吃下了之后会面色发青,而且一点也不能填饱肚子,反而是你吃几个就会绿几天。” 白宣挪了挪眼睛看了一脸无辜的小玉,好像真的是这样。 女子说罢又端出一盆子生肉,放在小玉面前。又道,“我们寨子没什么用来招待的,只是沂北的野菜,你是一定要尝一尝。” 白宣看了一眼地图,沂北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极乐山不知道还要飞上几天呢。 暂且填饱肚子,看了一眼小玉那狼吞虎咽的可怕吃相(虎咽……是正常滴),白宣咽了咽口水,幸好小玉是很善良的。 15 侍他入浴 16 巨兔 16巨兔 等到白宣都打瞌睡了,无眉才扭头看着靠着墙脑袋低垂的人,“小六,帮我揉揉肩。”他自出师收了五个徒弟,一个比一个资质好,只是可惜…… 白宣一个激灵叫道,“什么?”转眼望向一脸理所自然的无眉,只好乖乖跑到浴池边帮他揉揉。小手湿漉漉地在肩上捏来捏去,时不时能碰到那黑色长发,不禁感叹起手下的柔软。 无眉闭目,喉头溢出一声轻叹,转而想起以前看过的按摩手法,现在有只小白鼠……自然是做做实验啦。手移到脖颈下方的一处,用了适当力气先是重按后又轻捏,几番下来,无眉觉得肩上酸痛也少了好多,而白宣自然不知道自己无形间讨好了他。 “恩……舒服……”那好听声音赞叹道。 白宣唇上染上一抹笑容。无意间瞥至水下的晶莹身躯,顿觉气血上涌,手上力气又重了几分,无眉暗叹,这孩子,禁不起夸啊…… 极乐宫的厨子都去过年了,这伙食只好由无啸打理,现在自然是全权交给无恒和白宣打理了。无恒长期处于失眠状态,表情除了没睡醒也没什么新鲜的。 极乐山上的人包括他也不过五人……还有一只处于闭关期……无眉略感痛心,天知道那无恒十指不沾阳春水,只会烧厨房啊! 一本书卷轻合,无眉模了模肚子,“小六,你怎么还不去做饭呢?” “做饭?可是这不是无恒的事儿吗?我只要打打下手应该就成了啊?”疑惑地看了一眼窗外……这才巳时吧(九点—11点)。 “连早粥都烧焦了……”无眉嘀咕着又道,“你应该比他强吧?” 正在床底下打扫的白宣露出脑袋,点点头,的确,那饭不能吃啊…… 才敲响无啸的屋门,里面就传来一个高声,“门没锁,你进来吧!” 无啸一手一只香蕉,呈半卧状,两眼发直,无恒则依旧背对着无啸熟睡,床上隆起一个高高的小丘。 一见白宣,自然万分欣喜,“六师弟,你来陪我解闷了?” 白宣正色道,“不是,敢问厨房怎么走?” 约莫是早上无恒没有睡醒,经他一番劳动,这厨房的水准顿时在白宣眼里下了几个档次。看看那锅子,本来就黑,上面还有一堆杂物,仔细一看依稀能辨出是几根青菜,能把青菜烧的面目全非的,倒也真是勇气可嘉! 忽又暗自庆幸,还好没把这玩意儿端上桌,不然真倒了胃口了。 白宣干起了小杂役的本行,清理完毕,一看桌边盆中只剩下零星几根菜,又叹起了气,怎么,还要咱去挖野菜么! 叉着腰想了好一会儿,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把锈掉的铁锹,那柄还缺了一个口,再转眼,一瞅,那零星几根菜都不见了! 一阵寒风吹过,独留白宣风中凌乱……有鬼啊啊啊啊! 一滴冷汗划过白宣额头,心中叫嚣着要狂奔而去,可迈开的步子却是越靠近那菜盆,“咕噜~”一声叫,震醒了他。 那菜盆下,桌子后方,正坐着一只白花花的东西……那身形不算苗条,绕到正方……那足有一只小熊大的,却是一只兔子!绝对变异啊…… 那细细的眼眯了起来,刚刚还垂着的长耳也竖了起来,又是一声咕噜叫,肚皮却是凹进去了,兔唇一张,两颗门牙却无比尖利。该死的,它不会是饿了吧……白宣心想。黑溜溜的眼珠打量着他,似乎在估量能吃上几口。 情况……好似不妙啊……白宣转身,拔腿就跑,还不忘背上那把铁锹。那兔子一看对方溜了,白花花的身子立马跟在他身后,窜进了林子。 尽管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但那团白色始终紧跟在后面,无奈之下一个飞行术甩出,看着对方吃瘪地看着他腾空而起,心里飞跃一股小小的得意。 晃悠晃悠间,就跑到了无啸前两天提过的菜地那儿,心中一喜,拿起铁锹铲地先。 17烧饭二三事 17烧饭二三事 满满一箩筐菜收入囊中,哼着采蘑菇的小姑娘一路上采了n个果子,认出来的认不出的都收了,又是一怔,有杀气! 扭头,与一只气势汹汹的兔子对了个照面,心里一惊,这只兔子难道有追踪术不成?某人好像已经忘了,兔子嘛,最灵的就是鼻子了…… 于是转眼间又上演一场你追我赶……可对方又偏偏是只兔子,白宣转头,看这血盆大口,哇呀,可别是新物种入侵了,一晃眼,又想起看过的灾难片,顿时冷汗涔涔。 一个跑的起劲,一个饿得慌,追的更欢。 好不容易先那只巨兔跑回厨房,啪嗒一声,拴上门,关上窗,这才觉得安全了些。 灶台有些高,站在凳子之上的白宣撩起袖口,吹了个口哨,面对一筐菜,又是一场混战…… “什么?你说有人欺负你?”无眉抱着一团雪白,看着这委屈地瘪起的小嘴,拍了拍毛茸茸的背,眼一凛,普天之下,只有他和师兄才能欺负这只雪兔! …… 无恒一觉醒来,觉得精神头格外好,忽然想起早上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厨房,哎,都是睡虫惹的祸!倒是无啸两眼瞠的圆圆的,那桌上七零八落一堆香蕉皮,嘴里还不停地道,“我吃的是五花肉,是糖醋小排,是东坡肉……” 这小动物都冬眠去了,哪里来的肉嘛?看着一脸肖想的无啸,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步入厨房,就闻到一股菜香。可不料这开门声,惊动了正在做菜的某人,白宣一脸警惕,看到是无恒进来了,才又挥舞起锅铲,那边的无恒却是吃上了,端了个小碗,夹起两根菜,细嚼慢咽,睡不醒的小眼睛瞬间亮起道,“好吃!” 那是,我什么没做过呀~为了照顾顾棠,这点手艺算什么,白宣嘿嘿一笑,不做应答。 在厨房里忙的凌乱的两人一个炒菜地火热,一个洗菜地一脸难色,听的对方指导着,“菜要洗干净,黄了的菜叶就要扔掉……”无恒磨磨蹭蹭半天,才算洗干净了一盆子菜,又听到那纯净童声道,“蘑菇也要洗,等会儿炒菜,把它切成蘑菇丁才行。” 一双用来挥刀舞剑的手此时生涩地握着菜刀,好在这也不算什么难事,更何况对于一身武艺的无恒,很快一只只蘑菇便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窗外的无眉模了模瘪掉的肚子,看了一眼一脸高傲的无恒被人呼来喝去的场景,足下轻点,消失无踪。 “不如你来试试。”白宣开口道,这锅铲挥的手都酸了。 看见对方一脸的疑惑,这是质疑他的水准吗,不服气了,卷起袖子,无恒道,“我来就我来。”拿起一盆菜向锅里扔去,然后像白宣那样挥了挥锅铲。 “哎呀,快放盐粒啊!” “翻一下菜嘛,都快焦了……” “蘑菇呢?你怎么没放蘑菇啊!” 在白宣各种大喊以及无奈中,一盘无恒出品的炒菜终于出锅了,无恒已经是满脸热汗,不停用袖子擦。 “哈哈!”无恒仔细端详着白宣,忽然笑出声来。 “干嘛笑我啊!”白宣尝了尝菜,还好,没有太咸,双眼一瞪,“莫名其妙!” “你脸上……”说到一半又闭了口,心想道,大好时机,居然这么毁了。 白宣依言擦了擦脸,呃,整个袖子都变黑了……“你……你怎么不早说!”忙跑了出去。 这边无恒端了些菜到屋里给病人,那边白宣对着那只狰狞的巨兔发呆。 “咿……先……思富,尼室所这室尼的葱路?(师父,你是说这是你的宠物?)”看着兔鼻子一抖一抖,那小细眼一挑一挑的桀骜模样,真是兔仗人势啊! 无眉大快朵颐,夹了一筷子菜给巨兔,道“今天的菜品不错……” “它不吃人?”看看那小眼神,不是时时刻刻都想把他生吞活剥了么!长长的耳朵竖起来,嘴巴一动一动的,两颗雪白门牙映衬之下,一双爪子有点不客气地拍上桌案。 “嗯……它是在说,你有见过不喜欢吃胡萝卜的兔子吗?” 白宣识相地摇摇头,“别气别气,咱给你挖胡萝卜吃。” 18 一只雪兔捣蛋中 23 我是我,你又是谁 23我是我,你又是谁 一阵闹腾下来,便到了戌时,借着去茅厕的由头,白宣提着灯笼一路狂奔,夜里寒风呼啸,冻得直哆嗦。 暗夜中穿梭的人影终是在一间木屋前停下,伸手轻叩门扉。 清澈嗓音中略带颤音地问道,“星宿,在吗?” 手僵直了几秒,忽觉一阵冷风,那木门却是应风而开,一看之下,亟亟倒退,夜,彻底暗了……刀光一闪,白宣转身就跑,幸亏刚才她只是戳爆了灯笼,不然我小命休矣…… 慌忙之中使出独门轻功的白宣,东绕西绕,拼命逃离……而身后的星宿眼中尽是凌厉,黑色瞳仁闪过一丝光芒,很快又被黯淡湮灭,扔掉手上的匕首,紧追不放。 风吹的林中枯叶四处纷飞,飞雪纷纷吹落。 星宿的步子更加灵巧,不觉中已绕至其身后,手指一动,唇瓣闭合,手中灵气化作锋利箭矢往其心口射去…… 白宣早一步回头,稳住身形,只觉肩头一痛,随即痛感加剧,伸手一模,手上湿漉漉的,有血汩汩流下。 星宿一击未中,口中喃喃,接二连三的箭矢冲着他要害而来。 东躲西躲,竟连痛觉都麻木了,他口中喝道,“你到底是谁?” 柳星宿僵硬的脸上闪现一抹奇异的笑容,一声轻喃很快被风吹散,“我是我,你又是谁……” 柳星宿的身形一次比一次矫健,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而在她身边周旋的白宣则是越发体力不支,这**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力气,一边调动灵力帮自己治伤还要躲柳星宿的暗箭明箭只见对方一伸手,那灵气化作无数支冰矢,往她身侧各处飞去,与此同时,他看见柳星宿的脸色苍白,身形一晃。 欲催动灵力,却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这次,她是真的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那冰矢长眼一般穿过光秃枝干,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闪现的白色身影将他包裹住。 好一会儿才颤颤睁开眼,瞄了瞄身上的白影,嗯——怎么雪兔又长胖了两圈……对了,刚才似乎是它帮自己挡去那些冰矢! 只听柳星宿一喝,又是一波攻击,转眼一看,对方情状也是硬撑,好像死不罢休一般。死不罢休……心中一沉。 那白影窜来窜去,瞧那灵便身形,活蹦乱跳的,应该没有伤到哪里,白宣松了一口气,整个极乐山上下也就这么一只雪兔,还是不会冬眠的那种。 白光一晃,白宣扒着树喘气,看着远处矮个子的纤细身影,略有不畅地接下攻击,还发出一道道光芒,怔愣一下,随即惊艳道,“兔子精啊——” 矮个子身形一滞,嘴角抽搐,瞟了一眼对方,带着微微怒气的纯净灵气在指尖凝聚,只听熟悉声调一扬,“别伤她——” 对方闷声不吭,趁他分神,借着夜色隐藏起身形,只见那落叶偏偏落下,许久才确定柳星宿是落荒而逃了。 兔子精闷哼一声,白宣模黑到它身边,只见那矮个子少年已经化成一只小雪兔,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样子。 点起灯,这才发现雪兔腿上有几个极为尖锐的伤口,细细的,不停渗出血来,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好,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几乎瘫倒在床上。 将门栓紧,把雪兔紧紧护在胸前,这才昏昏睡去。 小动物的恢复能力总是比人要强上那么一星半点,雪兔睁开黑溜溜的眼睛,昏暗灯光下,看到把自己捂的密不透风的人儿正浅浅睡着。 那白色被褥上隐隐有暗色痕迹——慢着,那是什么?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就以为他不会发现了么,雪兔一双小眼滴溜溜地转,张口往白宣手上咬去,力度刚好,趁他手一缩的功夫,小短腿轻轻迈到床头,鼻子细细嗅着—— 便是先前这股血腥味,引得它注意来的,这么说,他受伤了么?! 24 迷踪森林 25 极乐山的年夜饭 25极乐山的年夜饭 无相解释了一通,总结意思只有一个:白宣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无眉长睫一颤,看着人状的雪兔大喇喇地走进来,眼皮倏地一跳,未等对方开口,先叫道,“兔子!我养你那么多年容易吗?师兄跟着小六跑了不说,你也想跟着他跑么!” “我可以变身了。”大眼少年自顾自说着,又咬牙切齿应道“你真不容易,这些年不是拿我当坐骑就是拿我挖土的,我哪一顿吃饱过了!” “当坐骑是因为……”无眉想出一个很弱的回答,“你会飞。”心里却道,你什么时候吃的饱了。 “挖土是因为……用灵力挖菜多累啊,刨刨土就有花生可以吃,不能不劳而获嘛。”无眉说的理所当然。 大眼少年睁圆了眼,许久,弱弱地反驳道,“我跟他混就是跟师叔混,跟师叔混就是跟钱混。”话末一本正经地补上一句,“我只是凑凑热闹。” 无眉欣慰一笑。 无相什么也没问。 白宣认真起来是非常认真的,所以即使他问了,也是要敷衍敷衍。大家好像忘了柳星宿这号人的存在,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 只是偶尔暗夜里会想起她那双嗜血的、冰冷的眼睛…… 脑中浮现出一个少年样子的人,忽然觉得胸口一滞,喘不过气一样,隐隐约约的,只能看清他和他相牵的手,那是他的血亲,是哥哥,柳夜鸿。 叹了口气,拳头,却是越攥越紧。 搬去无相院落的那天,雪还未停,倒是觉得近日来和无啸、无恒生疏了很多。 在厨房里忙碌的无啸和白宣觉得有些挫败。明明是要过年的日子,无恒还在闷头大睡,无眉和雪兔跑到山上遛弯,无啸师叔么,更不用说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几个师兄都跑回家了,准备的菜也不多,无啸匆匆忙忙把酒坛取出来,打算着茶余饭后助助兴。推开木门,里面空无一人,无啸也不知到哪偷懒了,白宣见到那酒坛子,脏兮兮的,上面布满蛛网灰尘,清理干净后,打开一闻,酒香醇正,芳香馥郁—— 拿来做菜正好。 材料备好,白宣开始挑拣下一道菜的原料。 “小六,你要做什么菜?” “这一道么……是荷香莲子粥。” “荷叶……”无啸很是无措地看着两张脸盆大小的荷叶,这冬天里,能找到的荷叶,无非是…… “从师叔那儿采的,莲子也是,做成粥可以开胃的。” 无啸还未从无相的宝贝莲花被糟蹋的事儿中回神,忽闻到一股醇香,忙凑上前去,把干干净净的酒坛抱了起来——嗯?怎么这么轻…… 白宣轻飘飘道,“还有一些酒,你看看做什么菜好。” 无啸泪流满面,“师父十八年的女儿红啊……” 待到那只糯米鸭出炉的时候,无啸可就不是那么想的了。和着醇正的酒香,女敕绿荷叶包裹的糯米鸭显得十分诱人,看了让人食欲大增。 而荷香莲子粥看起来清新可口,加上冰那个糖淡淡的甜味儿;鱼球长的小巧玲珑,这鱼球是用新鲜鱼肉剁成鱼浆,盘子装点的五颜六色;翡翠豆腐和莲子粥相衬;还有各种凉菜:酱牛肉,木须菜…… 白宣默默擦了一脸的汗,看着无啸一脸欢快地当起跑堂小二…… “为师的酒呢?”某人一勺粥刚想放入口中,忽然想起。 “这……师父,酒放了太久,坏了……”无啸心虚说道,却见对面小六白宣眉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酒这种东西放得越久越好喝的真理这个笨蛋师兄竟然不知道么! 放下筷子,勇敢承认错误,“那坛酒被我拿来做菜了。”“做了什么菜?”无相看着面前的莲子粥,心下觉得不妙…… 小手一指那道糯米鸭,听得无眉大号道,“为师十八年的女儿红啊……” 无相一筷子正中鸭肚,散出一股酒香,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只听他淡定道,“我那里有几坛百年老酒……” 无眉眼睛更亮,“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26 醉了 31 只吃一口 31只吃一口 取得长白之后,白宣欣然辞别,海音双眼泛黑道,“你答应我的还没做到呢!” 梦子似乎对那结界颇感兴趣,见到那符咒之后,倒是跃跃欲试。 “你想吃什么?”白宣眉毛一挑,眼皮忽然跳了跳。 海音琢磨再三,细细数了一番,自言自语地报了些菜名,道,“还是来块金子先。”噢……这以珠宝为食的爱好果然还没能磨灭,大约是梦子在场也没好意思说那一肚子的荤菜。 梦子疑惑地看了一眼海音,“一块能饱么?” 白宣:……海音忽出声道,“咦,这道符是谁的?好生眼熟……”白宣心道,但凡是黄纸画的符都会有几分眼熟的。 “是我师叔的。” “你师叔何人?”继续追问。 “无相……”白宣被那灼灼眼神看的一脸心虚,就把师叔出卖了。 “无、相!”怒气飙升,白宣模不着头脑。 此时梦子也听出几分头绪来,“他不是……” “不是!”好面子的海音否认道,随即看向白宣,“这符咒就借我一用!”说罢以血为煤,催动符咒召唤松鹤,白宣紧随其后,然后…… 梦子:“海音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走!” 再瞅瞅这皑皑白雪,阴暗的天,白宣和海音站在那莲花池边,两人皆是静默不语。两人对视一眼,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进去。” 海音默默看了一眼满池白莲和隐约能见到流光的池面,无相……待他回过神来,白宣早已敲上了门,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在他面前恍惚一下,又消失了…… “欸,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啊!”意识到这点的海音忽然郁闷道。 “你为什么把我扔到森林里,又下了禁制不让我出来?”气势汹汹的海音质问道。 “森林有什么不好?”无相眼轻瞟,摩挲着手上精致药瓶,“那里……才是你的家……” 那里……才是你的家……一瞬之间,海音竟愣了神,那好不容易彪起来的气势也弱了不少,那些和梦子度过的年月的确是真真切切的快乐着、幸福着的……诶,怎么又想起那个杀人不眨眼有时残忍地像恶魔的家伙了? 白宣弱弱出声道,“师叔,我答应他……”无相轻扫一眼,“师叔?” 白宣看了一眼那药瓶,好久才醒悟,一拍大腿欣喜若狂道,“师父!” 海音张牙舞爪道,“不管,当年是你抛下我的,即使现在我不是你的坐骑,但你的徒弟欠我的,你就一定要还清!” 无相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白宣,忽然悠悠叹了口气,当年是他作的孽,收了这只只吃不吐的貔貅当成坐骑,后来当他吃掉了他的许多珍藏后,小心翼翼地诱拐对方到迷踪森林,然后将森林的出口封印了…… “吃一口,只准吃一口。”无相说这话的时候略有些咬牙切齿。旁边站着的白宣眼睛都直了,金灿灿的黄金啊……(请忽略这2b的形容词)好大的一个金库,原来他这个师傅,竟然是个金子控么! 还有十几个空箱子摆在一旁,看起来是先前海音吃掉的那些,那些箱子上倒也没有落满灰尘,看起来是经常清理,只是据无相所说,他捡到的海音应该只是幼年时候,胃口居然就这么大了…… 等到海音将箱子中的金子堆成一个山丘样子,这才高高兴兴地变回原身,也就一刹,张开嘴,咬了一口,也就那么一口,整个山丘都没了…… 白宣心疼地按住胸口,看了看无相,他闭着眼睛,脸上表情略有狰狞。 海音心满意足,白宣特地蒸了整整三屉的馒头,看着他用极速解决后,听得他道,“哎呀,好像有点饱了……” 无相感着这屋子的热气,眼睛一眯,毫不客气地赶人,“吃完了,你可以滚回你的森林了——”那松鹤乘风而来,无相只是手轻轻一托,竟将海音扔上了鹤身,那松鹤高高飞起,手上抓着两个馒头的海音眼都瞠直了,只好拢起双臂环着鹤的长颈。 白宣挥挥手,作道别。哎,海音怕是要饿到来年春天了。 32 下山所遇 32下山所遇 自从白宣回归,无啸、无恒看向他的眼神中却是隐隐带了一些不忿,但他们本来便不是极遵守礼节的,也不以“师兄”为称,只叫道“小六”。 无相师叔的关门弟子啊……这样的身份让他们不嫉妒也不行。 那冬雪不知何时也是消融了,尽管是无相的徒弟,但他亲授功法的时候实在少之又少,雪化开后,便又到了闭关的时候,所以白宣还是由无眉教导着。 有白宣掌厨,无眉也省下一笔招杂役的费用,以此为乐的白宣,倒也没有觉得忿然。灵气不断增长,也让他的功法更上了一层,修习起一些内功心法更加得心应手。 “你能打败我那不算数,你若是能打败我三师兄我才服气!”那长剑落地,无啸拾起,黯然接受了自己被小六打败的事实。 旁边观战的无恒心想,也是,一个只会偷懒的家伙底子再好,疏于练功,被人打败也不是什么奇事,不过这短短几个月能有如此造诣,可见对方的天赋之高。 白宣拱了拱手,作是承让,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心里喜滋滋的,想起那些个冬夜里自己拼命三郎式的训练,觉得却也不亏。 “也不过是打败了没用的老五,不必得意。”无恒冷冷道,“你和老三过上几招试试,便会自卑了。”虽带有几分嘲讽意味,因其天资聪颖,进步神速,却也句句都是实话。 白宣欲说些什么,终还是未开口。 约莫半月过去,到了白宣和无啸下山采购的日子,自从知道无相金库之事后,他便知道这偌大的极乐宫的开销从何而来了,怪不得无眉对师兄总是服服帖帖的,原来他这便宜师父根本就是个守财奴嘛。 那一坛坛好酒不说,就是一只酒觥都那么值钱。再叹一口气,看着无啸大包小包嘴里还叼着根糖葫芦的形象,真是难为他。 “小六,我记得这里有家尤记糖水铺很是好吃,今天带足了钱不如尝尝?”那人脚步加快就往人群中一钻。 什么尤记糖水铺的……“无啸!”白宣看着身侧早已不见的人影,感到很是无奈。只见一辆白色马车速度极快地从过道上驶来,原本密集的人群也站到了过道两侧。 那过道之间却痴立了个孩童,却无人吱声,似是等着一场惨剧的发生—— 白宣眼看不忍,千钧一发之际将那孩童揽进自己怀中,眼看那马蹄踏下,却是终于停住了。那孩童依旧痴立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觉。 驾车的人是个清秀少年,遇到挡路之人,却也不顾对方是个孩童就张嘴就骂道,“这过道这么大,你干嘛站在路中央?真是晦气……” “这孩子站在路中央,怎能罔顾性命!” 那白马扬起前蹄,似是不安。 “华音。”那清秀少年听到这冷冽声音,便不再出声。 那白色帘子一掀,一个人影刹那间便站到了他身旁,白宣都未能捕捉他移动的轨迹,便已眼花缭乱了。 他手上拿着一个钱袋,“唐突了,见谅。” 这什么人啊,连句道歉都不说,一心只想用钱摆平事情,以为有钱了不起么!白宣站起身来,男子接收到对方略带愤怒的眼神,冷冽的脸上没有变化,转身就走。 那马车硬生生绕过他们,渐行渐远。 白宣脸上表情就要龟裂,只见街市已恢复了刚才的热闹,只觉袖口微动,转眼看那孩子依旧低着头,恨不得将头埋到衣服里。白宣蹲下看想看看他的情状,那孩子一动,转过了半边脸,但那一刹白宣还是看清了他的面容,那孩子的右眼下有一个花形印记,却有一道长长的疤一直划到耳后。 那孩童似是感受到他停留在脸上的目光,从他怀里挣扎开来,跑远了。白宣深吸一口气,叫道,“喂——” 嘈杂街市之上,那小身影似是停留了一瞬,只是白宣耳边依稀听见有人说,“小公子你这是何必呢?让那妖孽撞死就不会祸害人了……” “什么妖孽?”白宣转过头去。 “他啊,克死爹娘不说,还总是偷东西,原先瞅着可怜倒也不说些什么,但这孩子品行不端,屡教不改,有一次他偷了个馒头,那小贩捉到他教训一番,谁料他竟出声诅咒……第二日那小贩便无故死了,你说这不是妖孽是什么?” 白宣看了一眼腰上那枚柳念重所属的玉佩,已然不见踪影,也罢……不由得苦笑一声。 33 郁闷一整天 34 厨艺精湛 34厨艺精湛 无恒眼睛一眯,“你不愿意和他住也行,那你只能和华音一起住在杂役房了。”白宣小嘴一撇,看了看那少年华音,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况且那杂役房又小又挤的,也只能住下一个柳星宿罢了…… 又想想自己那宽大的内室一分为二也比这强,心中虽有不服气,却也只好点点头。 待到那菜都上齐了,白宣拿过一份端给闭关的无相。 其实平日里都是先把菜端给无相,再上菜,只是今日看到某些人,白宣有些食不下咽,便刻意端了两人份,打算吃完再回。 老三眼睛一眯,无恒轻笑一声,无眉不明所以。 筷子从那女乃白鱼球上移到金灿灿的物事上,老三无形轻咬一口,刹那间,对面的三个人都放下了筷子,无恒的眼睛慢慢睁大,瞧老三吃的那欢快样,这是…… “三哥,你不是最讨厌吃茄子么?”无啸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筷子从那金黄色的茄盒上挪开,那眼眸中似有戾气,直直地盯着出声提醒的无啸,无啸脑袋一缩,干笑两声,“呵呵呵呵,这茄盒很是别致。” “你做的?”一双黑眸在饭桌上环视一周后,只得搛起一筷子芹菜。 那胡萝卜炒豌豆令人食欲大开,无形却是一皱眉头,听得无啸含糊不清回答道,“是小六做的,他总是换着花色做菜呢。” 无眉也点点头,“那女乃油鱼球很是新鲜,这些食材小六准备了一下午呢。” 迟疑地尝了尝,鱼肉柔滑顺口,未有平时吃到的腥味,微微的甜,倒也不腻,而且咬下去很有弹性,鱼汁鲜美,眼中闪现一抹惊艳。 “无形无形,我看他是没有德行!”白宣一边抱怨着,一边戳起个鱼球正欲放入口中,那白色身影却是一窜,愣是叼走了他口中食。 无相瞅了一眼那越发圆滚滚的身体,淡淡道,“最近鱼吃多了,我觉着兔肉倒也不错。” 雪兔一个打滚,那鱼球卡在喉间,白宣看着它的肉爪,默默垂下的双耳,有些同情起来,要知道极乐山之大,也就这么一只兔子能称霸王,再看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师父,明儿就换菜色了,牛肉炖土豆怎么样?” “我交给你的心法修习的怎么样了?”无相瞥了一眼那埋头吃鱼球的兔子,心道兔子也好这口么? 说起那心法,白宣更是一脸郁闷,“心法我是会了,可是师父交给我的招式,使起来的时候却没什么威力……” 说着做了一个起手式,欲演练一遍,无相看着其动作行云流水,力道恰好,像是完全复制了自己的套路,可知对方是下了硬功夫的,只是他身上虽充溢灵气,却不能调动半分! 眸子中闪现一抹沉思,只能半下结论道,“你此刻是遇见壁障,待你突破了,自然能够发挥出这一套‘凌云九天’的全部威力。” 凌云九天乃是他的独创,却是所有基础的浓缩,招式看似简单暗藏玄机,一旦能够领悟,对日后修炼是有极大帮助的,无相的武学造诣可谓是得到公认的,这套套路如此助力,却也不过是他随意之作。 白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旁边一只雪兔睁着乌溜溜的眼儿,很是滑稽。好像忽略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只听轻轻的“嘎吱”一声,雪兔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小动物的感知一向是最敏锐不过的,只是白宣眉头深锁,见到雪兔如此警戒,却是忽然反应过来,是了,那可恶的三师兄无形——要与她同住! 男女授受不亲……哦不对,尽管他现在是个伪正太,但还是接受不了有一个这么差劲的室友的事实。要说他的脾气让他生厌,其实不然,只是因为那小厮华音的无礼让白宣的第一印象也差了起来,毕竟她以前从没遇到这么不讲礼的人。 华音按照他的要求,硬是将房间分成了两半儿,当中还悬着纱帘以示分界。 只是这纱帘薄是薄,却能将对面的情状打量的一清二楚,比如现在卧在软榻上的人,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随身佩剑,那一张冷冽的脸庞上好像带了几分柔和似的,想起无恒对他的评价,果然不假,他果真是个“武痴”! 雪兔这才垂下耳朵,张嘴似是打了个不大的哈欠,跳上了白宣的床,不停地往他怀里蹭,这样可爱的模样都让白宣忘了它可以变身成少年的事实,只是这慵懒模样倒和花澜衣的浣熊小强盗有几分相像呢! ------题外话------ 求收藏啊~客官们~来点动力什么的让我吃掉吧! 39 针锋相对 39针锋相对 无争一脸阴郁地看着自己床上熟睡的人,尽管他翻了个身,露出个灰不拉几的背影,但还是一眼认出这不就是他最近很是“关爱”的小师弟么! 依稀能听到头顶上传来欢快的响动声和奇怪的语言……无争心道,他们完全可以用兽语交流为毛要用人话?迷惘间,只见那背对着他的人儿翻了个身,露出一张疲惫至极沉沉入睡的小脸,看着那样纯粹无邪的表情,无争脸上有一瞬间的动容,但不过转瞬,他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双手用力将睡得正熟的白宣揪下床。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白宣只觉一阵尖锐疼痛袭来,天旋地转间,已经摔在了不远处的榻上,这阵疼痛来的太快,疼的他直“嘶嘶”抽气,眼里泛起泪花,一半是刚睡醒闹的,一半是这般大动作闹的。 “你干什么!”白宣扬起下巴,揉了揉摔痛的地方。 “这床你倒睡得安稳?”无争自顾自沏了杯茶,等着对方恼羞成怒那一刻。在屋顶上打闹的金翎和雪兔站在门口,一个很自觉地站到了门后,一个冲过去扶起白宣,眼里充满了浓浓的担心。白宣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用力反握回去,表示自己的安然无恙。 “你睡得,我怎么睡不得?”白宣反问,“况且是你不对在先!”心中一虚,想到这个师兄本来对他的态度便是阴晴不定的,再加上他可怕的精神洁癖,而这床被褥是新换上的,他却在他被窝里窝了那么久…… 若是他成心想和自己过不去,这不正是个恰好的借口么? “哼……你倒真有道理,”他的脸蒙在一半的烛光里,反而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见他久久不出声,白宣大喇喇地往他的床铺走去,他就不信,无争还会睡上这床不成? “你干什么!”他忽然怒道。 “睡觉啊。”白宣打了个哈欠,身后雪兔屁颠屁颠儿。 无争又开口道,“我让你睡!让你睡!睡床底下吧你!”他气的不清,睡脏了他的床,现在还想当着他的面继续睡下去? 饶是这床结实,瞅着那床精致的青色锦被早已经被睡得皱皱巴巴了,这床依旧是屹立不倒! “弄脏了我的床,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付你呢?”无争忽然勾起一个阴森的笑容,雪兔顿觉周遭是嗖嗖冷箭袭来,白宣捏着摔疼的小腰,一头雾水。 “用人肉入药……”他脸上绽开兴味的表情,“不知道药效又强上几分……” 白宣噤声,许久才换上一副谄媚笑脸,心道虚伪点就虚伪点,他还要留着这条小命去报仇呢!“师兄,我睡床底下便是了……”一把揪起雪兔滚到床底下。 床底下的某人却睁着眼,感觉少年香甜的气息咫尺相近(那是因为偷吃了什么……),与黑葡萄般亮晶晶的眼睛对视,不禁想起了一双十分熟悉的眼睛。 很快他回过神来,压低声音道,“你变身回来啊!” 雪兔眨眨眼,“这里空间太小了,我没办法变身。”说着习惯性地往他怀里蹭了蹭,白宣看了看自己没有发育迹象的小身板,心道,还真没什么豆腐能给他吃的……双眸中不禁散发怨念……雪兔只觉周遭一冷,凑得更紧了。 而无争听到两人在床下的窃窃私语后,未曾平复的怒火不知为何又勾了起来,竟直直朝着那睡脏的床榻走去。 “公子,那床榻被睡脏了。”金翎出声提醒道。 无争哼了一哼,脚尖微挪向着不远处的软榻走去。 金翎隐在门后的身影盯着他的主人,尖利的瞳孔中划过一丝复杂:那床锦被在主人眼中的意义他十分清楚,主人竟然能够压抑住自己不杀了那人,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即使那人是他的师兄弟,但主人也不会顾全什么脸面的…… 但日后主人一定会更讨厌那人吧?他看了看床的方向,这么想着。 却又忽觉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主人…… 40 烧烤 41 又一道天雷,重塑! 41又一道天雷,重塑! 忍着不笑出来,某人不停地翻转着鸡翅,无争不知何时搬了个板凳坐在他旁边,有模有样地烤了起来,可惜学的不到位,白宣一瞥之下——这少爷是从不下厨呢吧,那么多盐也太重口味了吧。 “可以了,”白宣制住他撒盐的手,他以为这撒盐跟喝水似的能喝多少撒多少么! 无争看了看焦黄的鸡肉,闻着一旁鸡翅的香味,觉得自己稍稍逊色了些,吹了吹,咬了一口,听到一旁有人凉凉地小声道,“一早上就吃的那么腻……” “好咸!”无争咂舌道。 白宣拿过,咬了一口,“是挺咸。” 放下手中的活儿,手中多了几瓶调料,也不过无争一个哈欠之间,那串鸡肉便又到了他面前,“试试。” 无争这时倒也不再拘泥什么洁癖了,浅尝了一口,恰好是他刚才咬过的地方,白宣倒也不介意,只是无争眉头一挑,眼中飞快闪过什么。 “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 “怎么样?” “小师弟总算有一丢丢的长处呐……”无争笑道,“不过我瞅着还是你手上那串鸡翅更好吃。”面露得逞的笑。 某人看着手上被咬一半的鸡肉,怒道,“去死——” 无争倒是没有生气了,因为他正吃得欢快。金翎好心地把手上那串焦炭样子的鸡翅递了过去,白宣顿时泪流满面,“金翎大哥,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路过莲池的时候,白宣把抱着的那盅鸡汤往旁放了放,这莲花四季不败,看着心上也是欢喜,只是这一池子白莲,实在是……太素了! 就在他要起身离开时,余光中瞥到了莲池中的明亮流光,嘿,还有发光的鱼么!其中一条身上光芒极为闪亮,像是要吸引他的目光一样,且从水下探出身子,吐起了泡泡。 那鱼儿们狡黠地在他面前晃了一个圈,随即卖弄起他们漂亮的鱼鳞,白宣看到他们的挑衅意思,小手一摆就要抓一条来。 就在他双手捧着那条流光环绕最甚的鱼时,鱼尾一扫,鱼身上的流光不知为何散逸了开来,鱼尾上凝聚的光芒直直向天际,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竟飘来一朵灰云。 “我的妈呀——”白宣凄厉地吼了一声,那朵灰云如他预料的一样…… “轰!”一道天雷毫不留情地劈下,偏生那条鱼儿还兴奋地摆了摆尾,颇为得意的样子。 某人感觉浑身上下都炸焦了一样,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着,只是脚下一虚,便一个倒栽摔进了莲池…… 当无相循声走到莲池前时,迎接他的是那个浑身上下湿漉漉,左肩一片莲叶,头上一只青蛙的小徒无忧。目光触及不远处的炖盅,还是好好的,没有撒出来。 无相修长手指一撵,便把那青蛙扔了回去,他悉心照料的莲池早已被面前这个小家伙弄的乱七八糟,他却生不起气来,看他这幅黑糊糊的样子,就知道他有许多话要讲。 白宣先前说不出来的感觉倒有了个形容,便是好像被人打趴下后一次次坚持站起来的感觉,很痛苦,却很充实……就像是……重生了一般! 待白宣整理好自己,向无相诉苦之时,对方只是轻轻一笑道,“你应该谢谢它,若不是它引来天雷,你的筋脉也不会被重塑,体质么……比以前是强上好几倍了,不多时,相信冰灵绝也会修出灵魄……”看到白宣疑惑的眼神,补上一句,“届时要打败你的师兄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我让你看的那些功法都仔细看了么,你有冰灵绝护体,习武的天赋要比别人高上许多,定要好好努力啊。” 白宣这才喜滋滋地道,“谢谢师父教诲。”转而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看着桌上好好的炖盅,随即道,“师父,这盅鸡汤……” 无相有些为难地道,“为师不喝鸡汤,嫌腻。” 想想也是,白宣哭丧着脸,就要端走,听得对方轻飘飘道,“罢了,你放下就是。” ------题外话------ 球收藏! 各种球! 42 灵魄初成 42灵魄初成 白宣趴在冰炎洞的泉壁上半眯着眼,一会儿,缓缓沉入水中,许久才探出个头,前世因为一道天雷落到这里,现在一道天雷却将他的身体重塑一遍,再遇上一道天雷,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有什么就要萌芽一样,白宣手指紧扣着泉壁,感受着源源不绝的灵力往他心口聚集的疼痛感,身体就快要爆炸一样! 白宣走出洞穴时,目光一瞄别瞅见窜的老快的白色身影,无奈他觉得身上力气都被抽干一样,只是淡淡道,“雪兔。” 那杏色眼瞳无辜地眨了眨,他一袭白衣的模样越发模糊…… 雪兔一惊,把那倚在他身上的人抱在怀里,他的肤色本来白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有种苍白的无力感,仿佛下一秒就会离开他一样,他的手掌扣着白宣的衣衫更紧了,想要感受一下他身上的体温。 凉凉的。 白宣睁着眸子看他,抿唇道,“困……”这声音略带嘶哑,可实在困极,说出来竟带了几分慵懒味道,颇有撒娇的意思。 雪兔听着他应了一声,对方找到一个受力点,往他怀里偎地更紧了,那双手环上他的腰,好让他全身力量都交付于他。 他看着怀里安睡的面容,忽地一颤,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道光芒,很快湮灭不见。 白宣睡得有些头昏脑胀了,才起身来,微微抬手,感觉消失的力气又回来了。少年雪兔趴在他的床头,听到一丝动静,就睁开眼睛,有着几分惊慌失措,或许是没从自己是只兔子的天性中缓过味来。 雪兔还沉浸在那张变化极大的脸上,前一刻他看到的人像是被蒙上灰尘的美玉,下一刻,这张脸却糅合了许多种:凝眸时的风情,安睡时的冷艳,甚至是撇头时的明媚…… 直觉却与那枚六角雪花有关,他沉沦在自己的思虑中,直到一声惊叫在耳畔炸起。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白宣看着从怀中掏出的小镜子,本想着雪兔是不是看见他脸上有什么污秽,只是这眼角的六角雪花,到底是什么?它像个神秘的烙印一样,晶莹洁白,隐在他的白皙之下,远远看去,似有一道银色流光翻转上下。 指尖轻轻触上那朵雪花印记,白宣却顿悟般:他刚才是怎么了?为何会被那朵雪花迷住? 一个声音空虚飘渺地浮在他耳边:十一见过主人。 那是个极好听的声音,说不上来为什么,也听不出对方是男是女,只是冰冰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便能猜出他的性格,毫不拖泥带水。 “你是谁?” ——主人,我是冰灵绝修炼出的灵魄。 雪兔眨眨眼,“宣,你在与谁说话?”这个称呼是雪兔能想出来的最亲密的称呼了,也是白宣听着最恶心的了。 “自言自语不行啊——” ——主人不必说话,冰灵绝包络于你身体之中,我能够知道主人想说的。 白宣眨眨眼睛,冰灵绝……到底是什么? 他总觉得无相对他隐瞒了什么。 那个声音呆滞了一下,许久才说道: ——主人,十一也不知道。 白宣蹩着眉头,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干嘛的,这是闹哪样啊。 ——但是十一能帮助主人。 见白宣怀疑的样子,声音淡淡响起——主人可以将所习的功法……他没等十一说完,便已伸出手,灵力迅猛,帘子瞬时破了一个大洞,将打瞌睡的雪兔惊了一跳,手一扬,收回灵力。 这次出手甚至不用凝聚的时间!简直是瞬发,白宣都要笑的合不拢嘴了,不知道他的体质适合哪个系的,他前两天可是看见无啸发了个火球呢,尽管小了一些,很快就湮灭在了风中。 雪兔捧着枕头,眼里闪过一丝迷恋。 连窃笑的样子,也…… ------题外话------ 球收藏~! 各种球~! 47 苏子穗 48 改造小师弟 49 一口倒 49一口倒 白宣为时三个月的辛苦夜训中的一日,遇见了唯一的人类生物(人形雪兔不计):正在数星星的苏子穗。 极乐是不太注重权势声名的,对他礼待有加,也全全是因为这位数星星数出名堂来的少年曾在多年前一语成谶。 想当年……少年的澄净眸子只是多了一分好奇地看了看星空,“咦”了一声道,“哥哥,那儿好像有什么朝着极乐来呢。” 无形看了看没有异样的天,遣了只禽类到极乐报个信,一众弟子全跑到山脚下去避难,结果没差上几个时辰,便见一道流光从天际滑落,将偌大极乐宫炸出了大坑来。 也是如此,极乐上许多弟子被迫出师,遣的零零落落的,直到……极乐宫重新修葺,无眉这才想起来要收徒,人丁零落的极乐也没多却出几分生气,而杂役,也没几个愿意上山的。 一是那小气巴拉的无眉,给的工钱还没茶肆的多,又没什么油水,二是这石头都能将极乐宫砸没了,哪天把他们砸没了怎么办? 苏子穗一手拿着个古瓷黄釉酒壶,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剔透,“这是拿子兰的果实酿的酒,只有在岳枫才能尝到。” “咕咚”一声,某人觉着有些渴了,倒不是因为运动来的,却是他说话时散出的酒香,只是闻着,便醉了。 子兰浓郁的果香与一般的果实不同,白宣嘴馋地对着酒壶,深深嗅了嗅,好香!比起无相带来的酒,又是一番风味,贪心地灌下一大口。 苏子穗看了看这消瘦的小身板,方欲出声提醒,“这酒烈的很……”便被他猛灌一通的举动吓呆了,他尝遍许多酒,不敢自诩海量,尝这酒却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浅酌,才能品出这酒的韵味,如今他这么一大口…… 这么一壶,可是精品,皇兄每年也就赏赐他们兄弟每人一壶啊!想来是有些痛心。 却见那人极为满足地打了个酒嗝,絮絮叨叨地道,“子穗呀,你这酒可真不错,闻着香,喝着了……很是特别。”不知道是不是尝到了平生未尝,自发地与苏子穗熟稔起来。 切……才一口就找不着北了,苏子穗翻了个白眼,把对这家伙的印象从全身上下都是灰扑扑毫无亮点的思绪中拉回来,补上一个贪嘴的坏毛病。 “子穗啊,听到你这名字,就想到了麦堆,以后叫你麦穗可好啊?”歪着脑袋看着星星,不知道哪一颗才是他的归宿,“麦穗,亲切多了。” 苏子穗抿着嘴,把看星星的眼睛拉回他身上,只见对方双眼紧盯着他的酒壶,紧紧抱着,生怕他抢了去,嫌弃地道,“太难听了。” “麦穗……麦穗?麦穗?”试探般唤了几声,“不难听啊。” 无法沟通,苏子穗开始赶人。 白宣一路踩坏多少花花草草,路上还摔了一跤,醉的见门就闯,无意中闯到了师父房里也不自知,双眼迷蒙,一滩烂泥样子。 无相握着他双肩,虽然没有怎么悉心照顾,但也是一直注意着的,怎么长的这么瘦小?白宣自然没想过这一层,他本来长的是和同龄人一般高的,这里各个都比他年长,本来比他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小六醒醒,回自己房里睡。”无相温润的声音响起,在他耳边顿时化作催眠之音。 “醒醒……” “嗡嗡……”白宣靠在他身侧,找到个港湾一样,无相的气息一直是他熟悉而安心的。 无相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这是师父的屋子……” 那人未醒,却是喃喃,“师父?” 无相想抱起他,没想到他使了力气拽着他。只听他道,“无眉?……没有眉毛……嗯……”无相眉头一挑,喝了酒也罢了,闯入他房里也罢了,但若是将他认错…… “无相师父?”依旧是双眼迷蒙地看他,“这名字……不是不要脸么……” 无相的脸黑的很难看。 无形只觉一阵风刮过,携了句话来。 “好生照顾你师弟。”那往日温润的声音,怎么听着有些无奈与……?也许是听错了,无形这样想道,白宣怎么被无相师叔送了回来? 身上这酒味……不正是……子兰? ------题外话------ 留个脚印呗。 50 醒来 55 镜之地 55镜之地 昌图往他身边挪了挪,仿佛能够得到一点暖意似的,顺理成章地听到他的疑惑,“那么我们要怎么进入镜中世界?” 意思就是说,把长泽的真身轮他个一百遍就能够找到出口了……吧? 昌图抬了抬眼皮子,洞穴外面吹来的寒风冷飕飕的,“人族之血……”忽听到一声尖啸,忽见一团火焰直愣愣地躺在地上。 白宣模模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恰巧有些饿了……”正巧这家伙飞过就扔了一团火出去罢了。 昌图模了模脑袋,“栖寒鸟原来还活着呐……” 白宣看着这只长的像鸽子一样、瘦的就剩层皮的小鸟,忽然就没了胃口,便听得他又说道,“栖寒鸟们以腐尸为食,居住在这里倒也是无可厚非,但森林中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它们的形迹,我以为它们早就灭绝了呢。” 虾米?以腐尸为食……白宣有一种被胃酸侵蚀的感觉。 烤小鸟的香味勾的某条狼吞了吞口水,这也不能怪他,逃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上,自然是遇见什么吃什么了~! 见他吃的津津有味,白宣倏地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人族之血……”他的血? 转头一看,昌图那个家伙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方锦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油乎乎的肉手,舌忝了舌忝嘴角,将那副啃得干干净净的骨架扔到了雪地之中。 白宣视若无睹,心中暗道:禽兽啊! “把手给我。”昌图平静道。 白宣想也不想伸出手,后知后觉地发问,“为什么……”却见短匕锋芒一闪,指月复上鲜红颜色煞是刺眼。 禽兽啊!白宣痛心道。 握着少年的手,一头银发被束在脑后,昌图的表情凝重起来,思索了半秒忽然听到少年略有埋怨地说道,“别浪费哎!这可是我的血啊!” 将鲜血抹于镜上,神秘的纹路这才显现出来它的样子,随即绽现一道耀眼白芒,感觉昌图握着他的手腕的力道越发大了起来,白宣才收起刚才调笑的心思,表情也开始凝重起来。 眼前景象却是他们始料不及的,那是一片沙漠,太阳顶在头上,远处一片荒芜,与刚才的雪地简直是天壤之别。 昌图那孩子显然是被吓傻了,“没想到镜之地竟然是这样子……” 白宣瞥了他一眼,只见他拉开领口,脸上已经冒出汗滴,而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不禁吓了一跳,“你怎么热成这样?” 昌图有些难耐地看了看天,狼族虽然耐热但是这温度却是异常的高而且不断地增加着……小脸已是一片通红,“不行,我要变回原形!” 他一脸痛苦的样子令白宣十分迷茫,忙用意识与十一沟通,“十一,这是怎么回事?” “主人,之前的严寒和现在的酷热都只是长泽的精神攻击,这是对付不了冰灵绝的。而这是他设下的阵法,只要主人你找到阵眼,将它毁去,就可以出去了。” 白宣担忧地看了看那头趴在沙子上的银狼,“昌图,沙漠下温度会低一点,我试试能不能找到出去的方法,你在这等我!” 狼爪开始刨沙子,将身体埋起来,无力地点了点头。 白宣在沙漠上空盘旋了几周,虽然因为冰灵绝感觉不到这种精神攻击,但不代表他的皮肤不会被晒黑,于是将外衣将的皮肤裹了一层又一层。 56 阵眼 57 雪色迷宫 57雪色迷宫 昌图看了一眼白宣,额头上滑下三条黑线,万一长泽迁怒于他,他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儿啊,偷偷瞧了瞧长泽,见对方表情有些沉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昌图想,这下可糟了!长泽一定想着怎么收拾他们呢!偏偏抬头看见他招招手让他在一旁坐下,一脸为难之色,白宣撇了撇嘴,看了一眼那白发男子长泽。 长泽的脸庞上显出沧桑之感,棱角分明好像雕刻出来一样,被那双灰金眼瞳注视着的时候感觉浑身都跌入了冰窖,这也是他最擅长的技能之一——冰天雪地! 灰金眼瞳瞅到他眼角那枚雪花,长泽忽然大笑一声,“原来是那位的后人,不过纵然如此,也要过了我这一关才好!” 长泽深深看了他一眼,“哎,是劫是缘,皆是你一念之间。” 白宣放下手中茶杯,方欲开口,忽见眼前场景一换,忙将昌图扯到身边,只听头顶上传来个苍渺如钟的声音,“雪色迷宫,就当做是老夫赠你的礼物吧……” 这一次,是真正的雪地!不同于长泽的精神攻击,当一丝寒风吹进白宣的领口,他就后悔了,刚才置什么气啊,好好求求人家说不定还能够留个全尸,现在,不被冻死也被饿死啊啊啊……一旁的昌图握紧了他的手,对于耐寒的狼族来说,这样的冰冷还不算什么。 白宣不愿意在这鬼地方多留一分钟,一狼一人坐着加固飞毯飞上迷宫上方,还没飞上几米呢就被一只灰羽大鹏叼住了他的后脖领子,拎在空中飞了一路! 勒死他了……白宣喘着气,趁大鹏飞着弹出一丝火焰,火焰遇上鹏鸟羽变得易燃,大鹏的脖颈一周的毛便这么烧了起来,大鹏利爪往他小臂上一划,狠狠地把他摔了下去,且留下一条长长的伤口,但此时,白宣心里想的只有: 啊啊啊啊我不想摔死啊! 昌图不负所望地接住了他,见他一手捂着伤口,心想那只大鹏怎么竟如此不识好歹无视他发出的威压?撕下洁白的里衣,把手仔细地裹了裹,寒风呼啸而过,那只灰色鹏鸟从高空中俯冲了下来! “驭雷术!”一道闪电企图把那只该死的鸟劈成灰。振振翅膀,鸟鸣声听起来似乎十分得意。 哼,某人白了那只洋洋得意的鸟一眼,叫你狂!等会儿让你变成没毛鸟,看你怎么狂!使了个眼色给昌图,让他引开那只鸟的注意力。 银狼怒视着空中盘旋的鸟,双方对峙着,皆在等待对方的攻击。 “幻剑雷霆!”引雷术落下的同时,小剑的力量也同时出鞘,一虚一实,就不信这还躲得了!死鸟拍拍翅膀,很不在意地化解了这一攻势,白宣心里呕血啊呕血,这只鸟有那么高的智力么! 昌图银色瞳眸狠狠一缩,巨大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狠狠扯下灰鹏翎羽! 灰鹏恼怒地长鸣一声,口中窜出火舌! 什么鸟……竟然还会喷火!白宣的眼里冒着小星星,难道是凤凰的山寨品?火舌快要窜到面前了他才不缓不慢地冻上一层冰墙,冰灵绝的力量,用之不竭! 灰鹏转了几个圈,昌图化成人形,焦急地对在空中悬浮的白宣道,“快走,它在召集同伴,等他们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白宣暗暗骂了一声,掏出花家小姐给他的药粉,随便洒了一把,顺便比了个中指:死鸟,算你智商高!抱住银狼脖子,向雪地深处探险咯! 58 死亡之洞 58死亡之洞 银狼身影窜进树丛,陌生的气息使附近的生物都惊了惊,但那气息很快散去,一些成了妖的自然能闻出其中端倪。 “它们怎么还跟着!”听到鸟鸣声的某人在颠簸狼背上叫苦道。 银狼眯了眯眼,有力的后腿一瞪,“糟糕!好像不止是那些鸟,我感觉到还有什么追赶着我们!” 灰鹏心中自然是恼怒,身为一族首领,它自以为傲的翎羽竟然被烧了!没有毛的颈项显得格外可笑,只得缩着脖子飞! 白宣更是恼火,怎么着也是那鸟来招惹他们的,凭什么他们躲个没完没了的? 昌图转了个弯跳进茂密的丛林,“等模清楚了它们的实力再说吧,现在还是乖乖逃命吧。”被道中心思的某人嘴角抽搐一下。 银狼七绕八绕的转了好几个圈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不过当它接近这片石块整齐密布的区域之时,灰鹏缩着的脖子忽然高高扬起,似乎预示着什么,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在空中徘徊,身后追赶着的野猪也停了下来。 忽然灰鹏伸出翅膀俯冲下来,那凶猛之势让昌图一缩转身就跑,白宣紧贴着银狼的背,他们都没看见灰鹏眼中的算计。 那只灰鹏首领不紧不慢的追赶着他们,眼睛却紧紧盯着白宣。 这破鸟!一样的招数竟然用了两次,一下子被叼住后领子的某人松开手,在空中挥舞着四肢,这一次还没有等到他召唤火,灰鹏便将他扔进了那个洞口里! 银狼长啸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灰鹏首领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光芒:号称是死亡洞穴的绝地,进去的生物没有活着出来过!勇者?恐怕都会变成懦夫。 白宣死死抓住那树藤,双手已经勒出了深深血痕,耳边传来异响,却见银狼化成的少年昌图也掉了下来,他反应灵敏,立刻抓住树藤,两人紧攀着藤蔓。 “怎么办?爬上去么?”白宣望了望洞底,究竟有多深根本看不清。 “不行,我们下来的路程那么长,谁知道那些家伙会不会在外面埋伏。”昌图嘴唇动了动,轻声道,顺着树藤往下爬着,“我们下去看看吧。” “已经下落了那么多米,”白宣往上瞅瞅,只有一些光线,“我就不信这是个无底洞。” 一路攀着树藤,两人到了洞底,没有一丝光亮,只能听到他们小心翼翼的脚步声,白宣听着昌图的浅浅喘息声,忽然有种自豪的感觉,“这里的路怎么这么陡?” 狼族夜视能力并不差,然而森林里常住的狼族却也压抑地低呼一声,银色眼瞳露出恐惧的色泽,弯腰捧起什么东西…… “我的老天……” 听到昌图的感叹,一旁整理发型的白宣也不禁凑了过去,待看清那事物,一颗小心肝都颤了,“我的……”惊叫声被掩住,“妈呀”两个字被捂在昌图手心。 那是……动物的头骨! 放眼看去,一整条路都是用森森白骨垒砌而成!弥漫着的味道,正是腐朽……那白骨层层累积成的窄道,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即使白宣再大胆,也忍不住尖叫。 “看这头骨的形状……好像是曾经霸道一方的虎族。”昌图轻声下了结论,“我们不知道前方有着多么强大的对手,所以还是不要自己暴露了。” “这……是狐族,没想到一向以狡诈著称的狐族也……”昌图眼中恐惧褪去,渐渐冷静了下来。 ------题外话------ 渣速度……读者大大们留个言呗,咱下周再更 63 哈顿 63哈顿 白宣屏住呼吸,紧紧握住身边人的手。水流中两人顺流而下,好像乘坐云霄飞车一般,水流的阻力减缓了他们摔落的速度……还好是悬崖不高,落差并不是很大,攀住坚硬的岩石。 他吐出一口水,五脏六腑感觉都错位了一样,一只手撑着时烟,里面放置的包袱被打湿,身上的衣衫也是湿哒哒的很不舒服,昌图揉着头,巨大狼身甩了甩身上的水,很是滑稽。 找了个背着风雪的山洞,昌图看着旁边不停打着喷嚏的白宣,找来的干柴还不够多,转身去雪地里找些树枝来。 白宣好好端详着时烟,原本是墨绿色的伞身如今越发淡了,依稀能看见纹路,能通人性一般,一直黏着他,护着他的包袱紧紧的。 换上一套衣衫,白宣捂了捂肚子,望向山洞外,飘雪带来的寒冷在这个山洞里不是特别显著,但饿了……倒是真的…… 靠在石壁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支起耳听洞外的动静。 —— “你手上的……是什么?”白宣抽了抽嘴角,看着昌图提在手上的小家伙,碧绿透明的身体,冰蓝色的眼眸,宽大的衣摆下小小的手臂挥舞着,像是和他打着招呼。 “它说它是精灵族的……,”昌图凑近了翻译,“今年刚成年……” 见白宣一脸兴致缺缺地生起火,湿发披在脑后,身上穿的一身深灰色长衫略显“休闲”,眼里晶莹发亮,径自对着那火堆发着呆,终于舍得把一直捂在手心里的精灵给放到了地上,坐到火堆一旁。 “恩……怎么说,这家伙是我捡树枝的时候被吵醒的,它的族人好像都迁居到暖和的地方去了,只有它还傻傻地呆在树洞里呢。” 白宣看了那小精灵一眼,恨恨地磨着牙,这只又不是他的口粮,实在提不起他的好感来。 精灵凑到火堆旁,伸了伸手臂,暖源让它的身子松弛下来。 它绽出一个友好的微笑,纯澈的眼望着他的,点了点脑袋,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可惜音量太小,被噼里啪啦的火花声直接给盖了过去。 “咕噜”。 “咕噜咕噜”。 昌图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这才确信这是对面那个一脸冷淡说着“我饿了”这等话的人发出的。他想也没想地回道,“这冰天雪地的哪有猎物?” 白宣一脸郁闷地看他,迈了几步,看洞外漫天飞雪,自言自语道,“不行只能啃树皮了么。”来这儿的时候也不是冰天雪地的么,可那些大雁啊大鹏的还不是到处乱飞,连野猪也到处溜达来着,真怀疑它们是不是变异来的。 精灵动了动身后的羽翼忽然有点生疏,只好跳到昌图的肩膀上踮起脚尖说着什么。 “哈顿说它的洞穴里还有一些坚果,不如我取来?”昌图眼睛一亮。 “洞穴?”白宣比了比精灵哈顿的身体,树洞一般都不大,他说的坚果能塞满他的牙缝就不错了。 哈顿认真地点了点头,一旁昌图笑眯眯地说,“哈顿的洞穴是在巨树之上,就算是你和我一起进去也装得下呢。” 一听口粮有了着落,白宣高兴地掐了掐小哈顿的脸蛋,顿时觉得精灵族是那么的善良,哈顿也不恼,抖了抖羽翼落在他的肩头。 —— 昌图将怀里的坚果抖了一地的时候,白宣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打劫了一棵果树,里面的坚果大多都是他没见过的,还有几颗果实,紫色的果皮像极了西梅,坚果的营养丰富,热量也很高,昌图学着他的样子撬开了果壳,实在不易。 白宣随意扔了一个果仁过去,看到昌图一脸惊惶地用牙齿咬住,不禁开怀大笑。 火光下映着白宣的笑脸,一旁哈顿在空中翩跹的身影画着弧线,像只小小的蝴蝶,轻灵的舞姿和它本就娇小的身形,显得无比灵动,昌图也不禁笑了起来。 64 通关 64通关 一人一狼围在火堆旁听哈顿讲着这里——姑且可以称作是森林的地方,稀少的兽人们和精灵一族以瀑布为界限,分居两地,唯一连接海域的出口也被下了禁制。 殊不知这不过是某个闲的发慌的人创造的一个又一个空间。 在这里他是很安全的——松了口气,问道,“那么你可知道怎么破解那禁制?” 昌图附和着,这硬硬的果子咯到他的牙了,他可是食肉动物,难道要刨洞去抓猎物吗? 哈顿小脸一扬,靠着暖源的身子动了动,“我们的王——他就可以,只可惜,现在的王已经不是他了,不过他的灵魂一直庇佑着我们呢,”带着愁色的脸上布满崇拜,“听父辈说过,他开辟了河流,在这荒地上种下了无数花草树木,与兽人统领有相当好的交情……尽管常年下着雪,但遇到什么问题他都会帮忙解决,所以大家都很幸福呐。” 白宣的眉头跳了跳,这个被哈顿看作是神的家伙,怎么很像送他们进来的那只?如果被这些无比崇拜他的人知道他就是那个随意把荒地设定成了雪地的家伙,会不会气的跳脚呢?“对了,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就不信他什么线索都不给。 哈顿苦思冥想一会儿道,“我听说王宫里有一面镜子,就是王留下的,不过已经尘封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那里。” bingo!某人打了个响指,看起来长泽是存心放水了,不然他不会通关地那么容易。昌图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笔直笔直的脑筋还转不过弯来。 哈顿冒着风雪和他们告别,而他们的目标,便是那座矗立在雪山上的宫殿。 —— “连上面的穗子都不见了呢……”镜中浮现的白发人影轮廓淡淡,笑着道,“时烟啊……你可要好好对它。” “时……烟?”白宣这才知道这把伞的名字,翡翠色的伞身小巧如竖笛,把玩在手里,很是轻盈。只是他竟连这都知道。 “是啊,没想到你们的速度真快……”白发男子心中嘀咕着,这王宫的守卫也太差了,竟然被他们混了进来,看了看他们身上的侍卫服,一脸的纳闷。更让他纳闷的是,就算他玩腻了这里,怎么说也是祖宗吧,可他的镜子一身灰尘也太让他伤心了!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声音,“王……那两个……”巨大木门应声而响,身后风尘仆仆,有人走来。 “你想看我们被他抓起来不成?”白宣瞪了一眼。 长泽嘿嘿笑了笑,“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不?” 白宣看了一眼,一副肉痛的表情。 刹那白光闪现,身后白发男子与长泽相似容颜,看着眼前那面脏兮兮的镜子,擦了擦眼,喃喃道,“难道是我眼花了?” 白宣揉了揉眼,昌图望了望远处的天地,两人都很迷茫,一个想着:那长泽到头来还是摆了他们一道,那片雪地,也不过是镜之地中的一隅罢了,现在离了极乐,离了迷雾森林,倒不知道要该怎么办了,是回到柳家呢,还是去东岐接手百梦阁呢? 一个却是想着自己这个抉择到底是对是错,这难道不是他希冀着的一片天地吗?却为什么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白宣收回目光,觉得现在的自己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脏乱差!再看一眼对面的狼族少年昌图,尖尖的狼耳显得十分可爱,银线镶边的衣裳本就华丽,即使染上了血,也不失它本来的美,而少年容貌更不用说了,银色卷发,银色瞳眸,称不上妖异,却觉得看上一眼,就能动心的。 昌图感到她注视的目光,感觉身边的人又多了几分不同,隐去了眼角的雪花印记,却更加灵动,还不成熟的轮廓,没有倾城倾国的绝色容貌但便是特有的气质便很吸引人。 尤其是转着乌溜溜的眼,贼贼的,好像算计什么,却完全让人讨厌不起来,这般模样,即使是他也比不上呢! ------题外话------ 嗷嗷~求收~翻滚中~! 65 好可爱的小猫 65好可爱的小猫 走一步是一步吧。某人这么乐呵地想着,问昌图道,“你能把这耳朵……收起来不?” 昌图摇摇头,“我现在还没这个能力,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变成原形。”他知道人界是将它们视作妖孽的,万一惹出什么祸事对他也不好,即使他本是想着出了森林就分道扬镳的。——回忆中—— “出了森林后,你还要跟着我么?”白宣在前面拿着根树枝挑着地上的石块。 他对这个大陆一无所知……只是好奇心驱使着他要见识一下这里,可是现在的大陆好像完全不同了。于是某个无知的狼族少年点了点头。 “跟着我,有肉吃!”某人回头,咧着一口白牙,闪的昌图捂住眼睛,心道,没错,还是烤肉来着~! 白宣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了昌图的长期饭票类。 —— 白宣刚想说不用了,那么大头银狼不把人吓死已经不错了,没想到下一秒怀里的温软触感把他吓了一跳。 “好可爱的小猫啊!”昌图感觉到头顶上的毛被他揉了又揉,无奈地看了看他,银色瞳眸中尽是暖色,和小女乃猫大小的身子,一身雪白的皮毛,尖尖的耳朵煞是可爱。 小二看了看来投宿的少年,看他怀中猫儿的皮毛就知品种名贵得好好养着,这等宠物也只有贵族人家才养的起,(猫啊!昌图要吐血了不!)一边揣测着又是那个世家公子出去偷玩了,一边看那小公子是面生的很,但待人温和,出于职业本能热情地招待起来。 “一间上房!”小二眉开眼笑地接过一锭白银,没想到小公子出手那么阔气,心里更肯定了他的揣测。 洗了一个热水澡,白宣换上让小二买来的衣服,料子倒也不低等,白色袍子上海蓝丝线滚边,手艺还能称得上是精致。 白宣拉开帘子,并未在意他的昌图的性别差,种族不同嘛,之前闹的乌龙都不算了!更何况昌图在他眼里和猫也没什么两样。 昌图睡得深深浅浅地,见他出来,也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白宣见他一副睡眼惺忪模样忙问道,“你想吃鱼不?” 昌图:“……”(内心独白:乃还真是把我当猫养了——!) 在这片大陆上生活着的人们其实和现代没有什么不同,上古时候的人们修炼灵力,分成五种派系,即是“五行”——金木水火土。 五行中衍出四种旁系分别是:风雨雷电。 而现今,在大陆上的灵力越来越稀薄,一些原本拥有灵力的人也慢慢地失去了,而剩余修炼着灵力的人们被朝廷笼络了去,或是隐匿在深山老林之中,亦或是成为四国国君公认的存在——灵域。 四国便是:东岐、天羽、玄英、岳枫。 每个国家的灵士并不多,且被作为秘密军队培养着,若发现的灵士不愿臣服,四国的做法是一致的——那便是杀!决不能让灵士惹出祸乱。 一时间不愿臣服的灵士们便逃到深山老林与灵域。 百姓们平平常常地过日子,灵士与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一般。 ------题外话------ 看文的筒子们,吱个声呗~ 66 帛城 66帛城 从周围住客们的话中打听到这里便是东岐楚州!白宣抱着懒洋洋的昌图,行走于街市之上,那百梦阁远在千里之外的帛城,想必又是一段无聊旅程。 柳家本是将军世家,他那个哥哥柳夜鸿虽然不具灵力,但小小年纪就将祖传武功弄了个通透,而柳星宿虽有灵力但和她一样并不得关节,是还没有被朝廷招揽去的,那日晚上见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究竟为何…… 话说起来,柳家哥哥对他是极好的,那次她不幸落水,多亏了他救她上来才得以保全性命,但当时寒冬腊月,寒气入体,一双腿终究没有保全…… 想到柳夜鸿,白宣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暖意,但他亏欠他如此多,要怎么还呢。 —— 楚州酒楼。 楚州临海,这里的鱼格外鲜美,白宣尝了几口便意兴阑珊地,倒是昌图扒着饭菜,吃的津津有味。 “这倒是有趣,一只猫儿倒也吃起了人的饭菜!” 忽听一声赞叹在耳畔炸起,白宣抖了抖,把扒着饭的昌图塞回怀里。 那是个穿着青衣的男子,大约十五六岁,脸上带着笑意,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俊逸纤细的身姿,白玉一般的面庞,偏偏生了一双凤眼。 白宣挪开眼神,那男子也将白宣打量了个清楚,至于他怀里的小猫,遮的只剩下两只尖尖耳朵,见他护的那么紧,好笑道,“我长的也不似凶神恶煞会吃了你的猫儿,做什么……” 他身后跟着的男子,金色面具遮住了半个脸颊,清冷地提醒道,“容溯。” 白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玄色长衫上暗金纹路,用面具遮脸什么的,一定长得很丑!却听那青衣男子容溯说道,“猫儿吃鱼的好,楚州呢,淮鱼最好吃啦。” 白宣见他们走远,上了楼,这才把怀里昌图放开,某只猫儿样的银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白宣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不是怕他们对你怎么样嘛。” 昌图“嗷呜”地叫了一声,可惜身形缩小以后,叫声也如同猫儿一般“喵呜”的声音。 白宣揉了揉他头上的毛,单纯的某个家伙跳到桌上,尾巴翘的直直的,那意思是:你别把我当成小猫小狗了! 他好歹也是狼族王子一枚,平时变成幼年形态已经够悲催的了,现在还要被对方当成低级宠物……呜呜呜…… 容溯端起酒杯的手滞了一下,“弑,那么有灵性的猫儿真是少见呢。”他们的包间在二楼,刚好能看清楼下某只“猫儿”闹别扭的样子,自然也能看见白宣讨好它的场景,不禁嘀咕一句,“我长得像坏人么,真是的。” 那金面男子微抬下巴,幽深目光在白宣身上转了一圈,那眼神中有着兴味,对容溯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 帛城。 赶了几天的路之后终于到了帛城,白宣叹道,在这也没比在极乐快活,马车远远没有那飞行术方便。昌图昏昏欲睡,他夜里比较精神,银色眼眸微微眯着,钻进了某人领口之中,露出一条纯白的毛绒尾巴。 帛城……很乱,这是这座城给他的第一印象。 入城也不需要什么文书,白宣几两银子就打发了正在瞌睡还不忘守着城门的守卫。 百梦阁便挂在了招牌之上,白宣想起那老者说过的话,什么一生的心血的……便是这座萧条的……青楼么?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逛古代的“窑子”了(第一次是在花大小姐的带领之下啊~),空气里浮动着暧昧的香味,不过好在是白天,没什么污秽场景。 对着那尚显年轻的鸨娘说道,“你们的老板呢?” 出来的是个胖胖的中年人,只听白宣在他耳畔轻说了两个字便变了脸色,鸨娘一脸讶异,带着他便上了楼。 71 你说我不是? 72 碧玉天香 72碧玉天香 白宣没好气地应了一声,看他的这是什么眼神呐,好像他是妖怪似的。展枫捏了捏脸,结结巴巴地跑到柳夜鸿身边,白宣眼一眯,“你还没说呢,你怎么活过来了?” “小姐说什么呢,公子本来就没死啊,”展枫傻不啦叽地笑了笑,“公子只是服用了假死药,过了八个时辰就会醒的。” “假死药?”白宣看他一眼,“那你装死干什么?”叉着腰质问他,不知道他会担心么。 “那还不是为了寻小姐你么!”收到少爷的眼神,某小厮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老爷不许公子出门……” “展枫!”柳夜鸿打断道,“你昨日没睡好,去休息吧。” 虽然展枫只说了半句,但白宣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待展枫一关上房门,就像泼妇一般开始骂街,“你都这样了还找什么找,你要在外头出了事,还不如在家里死了干净!” “还有,你竟然用这么阴损的招数,你不知道我担心你么,你不知道姑父会担心么,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看到柳夜鸿依旧带着笑意看他,那一肚子怨言也变成了闷闷的两个字,“混蛋!” “与其让我这样下去,倒也不如让我在他心里死个干净,这样不好么?”柳夜鸿说道。 白宣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眸子挪到他面前的碗,只是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担忧立即浮现在脸上,只是被他的别扭盖了过去,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粥要冷了还不快吃,难道要我喂你么?” “我饱了……” “p!你都八个时辰没进食了,还有,这是我亲手做的,必须吃完!” 柳夜鸿诧异地看了一眼白宣,白宣厚着脸皮,“你就不准我会做饭呐?别说是做饭,就是这客栈都是我的,你信不信?” “信,”柳夜鸿带笑又尝了一口,白宣看出他以为自己在开玩笑,也没辩驳什么。 “重儿,你该说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 柳夜鸿追根究底的问题,白宣也不好逃避,只草草地说了被一个高人所救,还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他的徒弟,这才来天羽找他。 —— “公子。”夏桑看了一眼已经摘下面具的阁主,心道他面色不好,手已经悄悄扣在了他的脉象上,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已是被他拉着到柳夜鸿面前。 “夏桑你帮他瞧瞧有没有什么病,还有他的腿。”看到他面前空了的碗,轻哼了一声。 “姑娘,麻烦了。”柳夜鸿脸上一片平静。 夏桑的手指搭上他的,“脉象略有虚弱,公子前些日子是不是经常咳血?”夏桑说的很简略,反正还有救,就没什么大事。 柳夜鸿点点头,旁边白宣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夏桑两指在柳夜鸿腿上戳了几戳,转头看向白宣,“公子,还有救。” 白宣点点头。夏桑说还有救就好。 —— “公子,用药调理一番,那位公子的身子便会好起来,只是其中有几味名贵药材……”夏桑抬眼看对面的人,听到这话面带忧色。 “重金求购,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来治。”白宣果决。 “只是那位公子的腿……”她又开口。“你不是说还有救么?”白宣亟亟打断。 “是有救,只不过要我每日针灸,持续七七四十九日,之后辅以药物加以治疗才能根治,而这药物……只有神仙谷的人才有,据我所知,神仙谷的南宫瀞有那么一瓶,名字叫碧玉天香。” “我要尽快得到他的下落。”白宣沉声道,“你先替他针灸。” ------题外话------ 看文的筒子们喵一声呗 73 南宫瀞 74 规矩 74规矩 白宣坐在二楼包厢,这个位置恰到好处,可以看清场中情势,他凝眸看了看不远处模糊的玄色身影,他们的包房就在旁边,也是他特意安排的。那人翻着书,身边坐着一个青衣男子。 南宫瀞。 想起不久前对柳夜鸿说要去取药的话,他淡淡的笑,那样子让他心疼,却也更加坚定了取药的决心。 哥哥,这些债,本当是我来还的。 那玄色身影仿佛有所感应一样往一边投来一个眼神,白宣迅速挪开眼,春樱挡在他面前,也挡住了那人视线,斟满酒,他挥挥手,她会意地退了下去。 冬茗纤瘦的身影站在台边,阁主,真的来了呢。 —— 掀起帘子,场中情形便能看个真切。 抱着琵琶的女子名唤仙儿,一袭白色纱裙衬的她身上也笼着那仙气似的,脸蛋清丽,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那曲子调子缠绵,诉尽相思,竟教一众看客都看呆了,白宣瞟了一眼,那玄色身影动也不动地向着看台,不禁啧了一声。 继续看表演的某人没注意到那一直注意着的人,那衣角便动了一下。 这花魁的选举从他接手以来也改了一些规则。 比如现在……那叫作仙儿的女子表演完后,台下的客人们便开始窃窃私语,一旁的龟奴赶紧上前解释,“若是您觉得哪个姑娘能称上花魁的,便将花儿给小的,哪个姑娘的花儿最多,自然是花魁了。” 那男子不服气了,“那为什么那人有五枝花?”虽然一个大老爷们捧着花是挺……但是为搏美人一笑,也是不错的主意。 “那是向小人买的,只有阁里的花才算数,一枝一两银子。”龟奴涎着笑,“不过若是公子你不愿买,小的也不会强求。” “谁说我不买啦?”那男子叫道,“我买五枝!替我捧捧仙儿姑娘的场!” 一时间叫声四起,几个龟奴在场中穿梭来去,花篮中满满的鲜花也渐渐空了。白宣弯着眼,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儿。 —— 下面的女子一一出场,表演的倒也**不离十,吟诗弹琴,丝竹歌舞,包厢中静静的,他支着耳听旁边包房的动静。 “这些女子之中也没有……不如我们走吧。” 那人把时而投向看台的眼从书上收回,一脸纠结的说到,“正看到兴起呢,这般好的气氛,玩玩再走呗。” 又再补上一句,“这可是我珍藏的孤本啊,不用背着师父偷看了……”叹着气,语气间却极是满足。 青衣男子一脸无奈地看他。玄衣男子感叹道,“这姿势有点难度……” 先前的无奈瞬间化作凌乱,“三哥,你什么时候有的……红颜知己?”想不到合适的词,青衣男子顿了顿才道。 “我只是想证明我能自学成才。”玄衣男子正色道。 青衣男子:…… 白宣扭头,他得想个法子留住南宫瀞。 下迷药?这个念头很快闪过,不过白宣好像忘了,对方是神仙谷的弟子,那使药的本事,比他,可强了不知多少倍。 —— 白宣笑眯眯地看着床上那个玄衣男子,趁着时机撒的一把迷药,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神仙谷……也不过如此嘛……”某人喜滋滋地扒开那男子的衣服,碧玉天香……在哪儿呢? 却忽然觉得一阵酥麻,转眼间那男子已在自己的上头,弯的过分的唇角勾起一个笑容,“神仙谷有这样一条规矩,你知不知道?” ------题外话------ 求收~ 79 天珍地秀 79天珍地秀 马车缓缓驶至一座府邸,朴素大气,不如皇宫那般光鲜亮丽,红墙绿瓦倒也有几分古朴韵味。 白宣的眼便胶在了那五个漆金大字上:二皇子府邸。 金主啊!以后缺钱再也不用担心了,谁让国库都是他家的呢。闪闪发光的眼眨了又眨,完全忘了自己也小有薄产。 水榭楼台,曲觞流水,长长的回廊蜿蜒而下,皇子府被分成约莫四五个院落,偶尔能看见几个仆从上前行礼。 南宫瀞回到他的主院落,推开一扇窗,叹口气道,“这么多年了……打扫的倒是干净。”说话间便跳窗进去。 白宣看着他跳窗的优雅身姿,迟疑地推门而入,“有门你怎么还跳窗?” 南宫瀞指指离他最近的衣橱,“这样方便。” 敢情这家伙是想换衣服了……白宣翻翻眼皮,下一秒,对方却接二连三地将中衣、外衫、长裤什么的扔了过来,“过会儿我要带你去王爷府,可得穿的好看点儿,别丢了我的脸。”其实心里想说的是:穿着他的衣服,总是好看滴! 白宣瞟他一眼,从满怀衣物中探头道,“你有病!这衣服我穿的下?”这短褂……都可以给他当裙子了! 南宫瀞看看小家伙不满的眼神,“你就择个合适的呗……”这衣服是两年前的了,却件件都是他心爱的。 小家伙,不对,白宣露出凶狠的眼神,在触模到布料之后却渐渐软化下来,哎喂这上等云锦,细细看去花纹是高贵的很,缝边是精致的很,只是这肩宽、衣长、腰带也不知要多长才够,这偌大的皇子府难道没有一件他能穿的衣服?(有是有滴,家丁服嘛,南宫怎么会让乃穿那么寒酸类?) …… 皇子府中,几个女婢正在讨论他们未曾谋面的主人—— 新进的婢女惊呼,“少爷这样年轻,长的这样俊秀,听说皇上也没有为他娶妃,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上他。” 一旁的婢女怯怯笑道,“反正不是你就是啦!莫说是少爷,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小童也长得好精致啊!” 母爱泛滥的女婢道,“不会是少爷的哪个弟弟吧,你看少爷对他亲近的,不过好像人家根本不吃这套~!” 他们口中的小童,白宣转头看了一眼远远的,树下乘凉的几个婢女,很是无语。南宫瀞好像没有听到这些话,只是快步在前边走着。 “二皇子到!”僵持在椅子上的南宫浮殇端起茶杯,虽然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话,要敢于担当,要……但是望着对面女孩狡猾笑靥,就是不服气,不服气!喝口茶平心静气先。 女孩晶亮的眼转了转,“论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哥,这样吧,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不然,我就把这事开玩笑似的,跟你各个叔叔兄弟说去,可丢脸了唷!” “什么事?”南宫浮殇觉得越发头疼,这小姑娘很讨他老爹喜欢,若是真说出去,他说不定就成了宫中的笑柄……虽说这赌约几分真假,这过程也是真真假假,但被她这么添油加醋地一说…… “三瓣兰,我要那株三瓣兰。”女孩弯起唇。 “什么三瓣兰呐?”南宫瀞跨进门槛,依旧是玄色衣衫,玄色斗篷上一只浴血凤凰格外显眼,红色围领更显高贵。 身后白宣身着一袭浅蓝色小袄,同色系的长裤,袖口以银线滚边,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束起的发丝垂在脑后,眉目中的纯澈让人心中一动。 女孩的眼转向白宣,眉中几分疑惑,脆生生地问道,“这位小哥哥,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白宣被风吹的有些僵硬的脸抽动一下,望向女孩的眼神忽然一变,我去!小姑娘长开了些,此时看着乖巧,可那狡黠的性格还是没变,情不自禁地往胸前模去,还记得当年她送给他的江湖“宝器”——蒙汗药、金疮药比比皆是…… 一旁的南宫浮殇却未理会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这三瓣兰是天珍地秀中的地秀之一,传说奇美无比,盛放之际香味远播千里,光是闻香便能使凡人心境开阔,灵士提升修为,三瓣兰一起服下,便能起死回生,且,三十年方能长成那么一株——穷尽整个东歧也不过那么一株罢了。” 蓦然看向小姑娘,“你想要三瓣兰?” ------题外话------ 一三五更哈—v— 80 三瓣兰 80三瓣兰 小姑娘严肃地点点头,“三瓣兰是天下奇珍,倒有几分意思,总之,我要一盆兰花中的珍品,端出去要是能让所有人都羡慕的。” 南宫浮殇顿了好久,才讷讷道,“三瓣兰也不是你想近身就能近,它栽在府上这么些年,但也只能远远看着罢了,再过半月到了成熟之时,将花摘下后便要入药,没多久就会枯萎。” 说罢又添上一句,“就是你与姑姑说了去,她再疼你,也不会答应。” 花芊芊眨眨眼,“这样啊……那三瓣兰种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见白宣好奇地跟了上去,南宫瀞只好无奈地走在最后,他这个小厮,一点也没有小厮的自觉啊。 —— 高高的亭台之上,三瓣兰静静地种在中央,以三尺为径,周边被不高的栏杆给围了起来,南宫浮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分明是针对某个好奇心极强的小女子,“不要想跨进栏杆,小心被灵气所伤。” 处于待放时期的三瓣兰,浓郁的灵气使白宣浑身一震,精纯的灵气在不知不觉中向他身上聚拢。直到灵气逸进了凝灵玉,一些顺着指尖行走于筋络,拢在了冰灵绝上,慢慢裹成一个泛着白光的圆球。 也就是一打盹儿的工夫,所有人都没有察觉之时,那浓郁灵气已经渐渐衰弱下去,白宣这才把目光投向中央的花儿,那三瓣兰,当真好美! “不是说是三瓣兰,怎么不止三瓣?”花芊芊关注的向来是细节之处。 那在中央的极小一株三瓣兰,由四瓣粉紫衬着,之中含苞欲放的由三瓣莹白偎着,花儿周围鹅黄色的盈盈光芒萦绕,如同仙气一般,不似凡俗之物,姿态曼妙,仿佛一绝色舞女着了一袭白纱,却只能窥个依稀大概,光是看着,就如痴如醉了。 南宫浮殇答道,“那白色的才是真正的花瓣罢了。” 南宫瀞扯着白宣的袖子就要走,“花有什么好看的,等兰花宴到了,我带你看个够!” 花芊芊的注意力却全不在这花上,而是之前说的能否近身的话,“我倒不信了,就这花,还能伤着我!” 说罢就纵身摘花! “你没灵力护体乱来什么!”南宫浮殇又怒又怕,刹那间白宣只见一道强烈的浅黄光芒从那三瓣兰上射了出来,本能地上前一步接住那被弹飞的人!那浅黄光芒却在他触碰到花芊芊身体之时消失了! “你……你没事!?”南宫浮殇接过脸色苍白的花芊芊,惊讶地看着白宣。 白宣却是皱皱眉头看着花芊芊,“芊芊没事吧?”见她点了点头,南宫瀞却也是一脸震惊,刚才那光芒……那个瞬间,他是看清了的。 白宣望着那三瓣兰,脚下却生出一股冲动。格外亲近地跨进栏杆。 “哥,他是皇叔说的那个人!”三瓣兰……竟然没有任何排斥他的靠近,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前绽放了! 南宫瀞的眸子更加幽深,他到底是谁……没有感觉到他有灵力,可是那样好的身手……那最后一丝疑虑被掩在眸子的波动之中,无论他是谁,他都信,他的信任,好像都给了他。 “是……吧。”南宫瀞看见那少年一下清醒似的摆手澄清,“我什么都没做!” 于此同时,花芊芊一声惊叫,“你是白……” “白日梦!你们在做白日梦!”那声音高过花芊芊,白宣朝着芊芊挤挤眼,她点点头,笑容灿烂,只是刚才被伤到,坐在一旁揉着酸疼的肩膀。 南宫瀞瞥了一眼花芊芊,对于这个表妹也不是太过熟悉,就以白宣刚才对她的关心,他对她也没多大好感。 南宫浮殇黏在三瓣兰上的眼一动,惊声道,“三瓣兰开放了!” 奇异的花香味溢满空气,与此同时,香味飘散千里,有人的脸色却是一变,“该死,怎么提前了!” ------题外话------ 亲们提点意见呗,好歹,吱一声呢。 81 叫我一声情哥哥 81叫我一声情哥哥 帛城。 柳夜鸿拔下最后一根金针,有种错觉,双腿,好像能使上一点力气了。 这一认知让他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下地告诉他的重儿,只是他很快沉静下来,朗声道,“姑娘,你可以进来了。” 夏桑推门而入,他居然知道她在外面……看着他略带红润的面色,不知从哪取出个药瓶,旋开瓶塞,一阵奇香袭入口鼻,夏桑薄唇一掀,“张口。” 柳夜鸿乖乖张口,几滴药汁便顺着喉咙咽入月复中,只觉有什么在心里烧一般,不禁问道,“姑娘这是?” “药,”她答的简洁,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过会儿可能会很痛,要痛上一个时辰后才能发挥药性。” 柳夜鸿无所谓地笑笑,他会怕这点痛么,这辈子,唯有失去重儿是最痛……“对了,重儿呢?” “公子跟随他的师父去了,约莫要过个一年半载才能回来。”夏桑按着吩咐将这套说辞说与他听,果然见到柳夜鸿皱了皱眉。 才刚相见,就又离开他了么?不过这样也好,等他恢复了身体,就能保护重儿了! 柳夜鸿笑了笑,只觉从心口一股热浪卷来,脸色就是一变,“姑娘不必担心,我一个人……受的住。” 阁主的亲人怎能出半点差错?本想留下的夏桑见状表情复杂道,“我守在门外!” 明显被克制住的痛哼声传入夏桑的耳,她握紧手中药瓶,碧玉天香……不知道远在荥城的春樱如何…… —— 三瓣兰提前进入了成熟期,的确是南宫翼始料未及的,当他匆匆赶到院中时,却见那亭中眼熟身影,“殇儿,瀞儿,你们怎么在这?” 花芊芊弱弱道,“姑父早上好。” 南宫翼点点头,俊朗身姿有当年风华,“距离它成熟少说也有十几天,怎会突然成熟?” 南宫浮殇看向一旁表情尴尬的白宣,“不知怎的,小里一靠近它就进入了成熟期……” “小里?”他看向那毫无存在感的少年。 南宫瀞扯过他半边身子,阿殇叫他小里叫那么亲近让他有点不爽,“他是我的……” “小厮。”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下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 “你说什么,这个孩子竟然能够靠近三瓣兰么?”他身上没有丝毫灵气波动!,他能靠近三瓣兰,就是它的主人!说不定是借着小厮的由头,来要回三瓣兰! “你要带走它?!”这株三瓣兰对南宫家有很重要的价值,虽然皇帝没有把他看在眼里,但也是天珍地秀之列的宝物。多少游方术士都说是这三瓣兰,南宫府才有了许多福佑,挡去了那么多灾祸。 “皇叔,你在说什么啊!”浮殇笑道,白宣附和,“王爷,晚辈并没有这个意思!”他眼中灼灼光华看的南宫翼一愣,他想霸占三瓣兰的心思在这少年面前,被动摇了。 “这花开的不错,本尊要了!”一个身着雪白狐裘的男子声音响起,他从千里之外赶来,为的就是这三瓣兰! 最先缓过神的是白宣,刚才那股香气加了料,不过对他没有多大作用。身体腾飞相随,那白衣男子喃喃,“这么卖力追我干嘛……” 刚才发动法术已经花了很多力气,现在还要被个小童追……追上了!一个激灵,男子旋身在空中静止,在这里用大型法术会透露他的行踪,将那三瓣兰毫不留情地塞入怀中,白宣高声道,“休想带走三瓣兰!” 男子裘袍中露出一张绝色面容,“三瓣兰就在本尊手里,你想抢,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不过,现在若是叫上一声情哥哥,说不定我会放了你!”同样精致的面容,眸中闪过一丝惊艳,瞬时一亮。 “死,人,妖!” 白宣抽搐嘴角,时烟化作剑形,漆黑短刃仿佛能够划破空气! 那狐裘男子“咦”了一声,只觉这把兵器看着平凡,却又有些特别,至于他那句死人妖,的确是没听懂,只当是东歧这里的乡里俗语! “真打起来,我可不会尊老爱幼唷!” 82 对峙 87 金微子佑 87金微子佑 苍木令是岳枫使者的象征,云徵没有把人带来,而现在来了个岳枫使者,要说没什么关联那他就是傻子了! “传使者觐见——” 琅之眯了眯眼,那苍木令挂在为首的男子腰间,身后跟着一个到他胸口的小童,两人的容貌皆是无可挑剔,那男子身着雪白披风,身后小童浅蓝小袄,虽因战斗沾染了血迹,但也不影响什么。 白宣打量着这座宫殿,华美地像一个牢笼,这种感觉,很不喜欢。仔细地看他的脖子就会发现有些不同——某只果冻正趴在他脖子上小憩,看上去就像涂了一层面膜似的。 岳枫新王和这男子年岁相似,此等风姿,不由月兑口问道,“使者便是岳枫金微王吧?” 什么金微王?白宣瞪大眼睛,岳枫的王爷?不知道是不是认识他师兄。那这关系可乱了! “金微王?他封的?”浪仙一头雾水的样子,“这些年子佑在各国游玩,已有许多时候不问政事了,只是现今徒儿惹了祸事,子佑是来向陛下请罪的。” 云徵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一边,果然听到自家陛下亲切的询问,“云徵统领,这祸事也不是一个人能惹出来的,可有将那人抓回来问罪呐?” 那墨情早就溜了,云徵苦着脸,这要怎么跟皇帝说啊? 白宣拱了拱手,有模有样地行礼,“陛下,这事儿私下解决就是,那人早就逃回天羽去啦。” 琅之这才看清躲在苏子佑身后的小童,眉眼弯弯透着几分精怪,和他小时候一样可爱。(乃想多了!)却是脸色一变,“刚才是你?”虽然听说过金微王游玩四海,但从不知道他收过什么徒弟,岳枫的王爷们学艺在外,也为他们的本事蒙上了层层面纱。 眼睛微微眯起,如果这孩童不是金微之徒,培养他做他的心月复倒不失是个好法子。更何况他的实力不俗,“金微王远道而来,就让朕来一尽地主之谊好了——” —— “师父,你怎么会找到我的?”这处是宫里还算清静的地方,师徒两人面对面地聊天倒是十分舒坦,琅之的意思不容拒绝,毕竟在人家的地头上犯了事,所以只得应了他的话在这住上一些时日,倒也是安全的,想必那些人不会明目张胆在皇宫里动手。 “我打进了一道灵气进凝灵玉。”浪仙优哉游哉地吃着茶,皇帝喝的一等品不错。 “哦——”果然千钧一发不是巧合咯,“那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大约几个时辰前,小果不知感觉到什么,大约觉得熟悉,没想到是王爷府的兰花开了,蹊跷的很,你也在那。”说到此处,小果不安分地蹭了蹭,白宣脸色怪异,背着浪仙探进领口,扯出小果用力一甩!怪不得他觉得胸口凉凉的,感觉是小家伙在吃他的豆腐!(——,有咩?真的有咩?) 一地的水珠迅速地凝聚起来,小果可怜巴巴地看他,刚刚那个触感,软绵绵的好舒服,正欲不知羞耻地爬上他的身子,却见白宣咬牙切齿地踩了他一脚! “哎哟喂,我的腰都给你踩没啦!呜呜呜……”听到这细微的抗议声,浪仙忽然睁大了眼,“小果?” “是人家啦!佑佑快救我!”他好不容易恢复的本体又被弄散架了啦! 浪仙当没听见,“你什么时候能开口了?”照理说,他的灵力不会有那么大的突破啊! 白宣脚下放松了力气,小果死命地逃出他的魔爪,“之前是不可以,我吸收了不少三瓣兰的灵气,刚才又呆在徒弟的身上,那些游离在他身上的灵力都跑到我身上去啦!” 白宣的眉头抽了抽,之前他释放了一些灵力,是用来对付那黑衣人,没想到小家伙一直趴在他身上是这个原因,倒让他突破了! 小果只觉得腰一疼,有人咬牙切齿地说,“我叫白宣,是我师父的徒弟,不是你的!” 88 算盘打得叮当响 88算盘打得叮当响 “他把我们留在这里是为什么?”白宣吹了吹热茶,递给浪仙。小果的本体是水精灵,五系精灵来的很少,大多是因为灵士的机缘巧合之下使得自身的元素有了灵性,而小果却是自然形成的水精灵。 要不是浪仙说它能帮助他的修炼,他是不会默许这块果冻把他的脖子当成滑滑梯的,感觉到异样,白宣又迅速背过身去,浪仙不自在地清咳两声,本来小果是他送给徒弟的礼物,没想到这个礼物却当面驳了他的面子。 白宣呲牙,他还滑上瘾了是不?揪住小果的手忽然停滞,整个人也呆住了——“小、果!” 他竟然给他变原型!不知道变原型会弄出一堆水珠子嘛!他现在湿溜溜的,尤其是胸前洇湿了的一块,勾勒出里衣的形状,原本以为屋里有火炉把小袄月兑了,如今更是尴尬,偏偏肇事之人早就瑟瑟缩缩不知道躲到哪个茶壶或是茶杯里了! 白宣气的不轻,浪仙一见他的模样,一口热茶呛在喉间,脸色醺红,他,他就不知道他这个徒弟是个……丫头!但他从不在意这些事情,小孩子在他眼里是没有性别的! 白宣的怒气一下子就化为讨好,他知道这个便宜师父帮了他不少,自己却一直骗着他,讪讪道,“师父……” “罢了,我知道了,”浪仙挥挥手,脸上的热度却未散去,“还没发育好的黄毛丫头,怪不得扮的那么成功。” 白宣扯着笑,“是是是……”听到后半句忽然炸毛,什么叫没发育好!什么叫扮的那么成功!他……他可是在嘲笑自己的女性自尊! 不由挺胸收月复,气沉丹田,湿漉漉的衣衫下还真勾出了曲线,就是那么一丁点儿,也足够侧着身子的男子看见了,尤其是他心中那些怒火仍未散去,那朵诡异的六角雪花又若隐若现的,衬着他略显稚气却又带着妩媚风情的小脸,顺着敞开的衣领望下去,精致的锁骨,极是白皙的皮肤,不知道……再下去几寸又会是什么光景……真教人恨不得狠狠蹂躏一把! 偏偏身上又带着傲气,独特的气质糅合在一起,知道她这是恼了,要证明给自己看,浪仙很君子地别过脸,“衣服穿好说话。”心里却是别扭的想,他那个无相师父是不是也知道了?还有谁知道?真想统统……斩了! 可转而一想,这思虑很奇怪,明明才见过两面,对徒弟哪来那么多弯弯曲曲七扭八歪的心思?就算特别上心,刚才也不该有那种……那种想法,况且,他看上去好小,也只有十二三岁,大街上随便拉个女人的身材都比他诱人,偏生那朵雪花,那张脸,特别吸人似的,都叫他的心乱了。 他深吸一口气,苏子佑,他是你徒弟……却听到心里另一个声音,那更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更何况,有师傅这样个方便身份可以把她绑在身边,她现在年幼,若是有了依赖性,而又是最亲近的人,还不是…… 白宣并非常人,却也不能猜到此刻浪仙心中所想,不过他想的那些,也未必会在非常人的白宣身上发生。 “徒儿你……” “师父你……” 一时间,两人竟是不约而同开口。 白宣愣了一秒,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浪仙也是一愣,只顾着神游太虚,听自己的心声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我看八成是那皇帝打你的主意。”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不对劲,白宣自然想歪了,啐了一口道,“变态!”贵族子弟好养娈童他是知晓一二,没想到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想哪儿去了!”浪仙能听出那是个骂人的词,此刻他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心脏跳得欢腾腾的,明白自己的心意,笑的这叫个春风荡漾,口气里也带上了淡淡的宠溺,“他是想将你收为己用!” ------题外话------ 有喜欢子佑的吗——? 89 心上人? 89心上人? 倒忘了自己这一身灵力了,白宣笑笑,怎么浪仙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对劲?“你做什么那么盯着我?”白宣睫毛颤了颤,这种感觉很不妙,虽然他已经穿上了夹袄,但还是能感觉他的眼神,能看穿什么似的。 “徒儿可有……心上人?”他尽量问的委婉,心中却是汹涌澎湃。(好搞笑,子佑的初恋) “没——”这人有病吧?!白宣不禁这样想,就他这个年纪,早恋也没这胆量,他是一心想找到那个黑衣组织了,狐疑地看了浪仙一眼,自从知道他的身份以后就怪怪的…… 浪仙一喜,嘴角不可抑止地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却装成无所谓的样子问,“那徒儿喜欢什么样的?”或是——他这种呢?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灵力高强(此处省略200字),地位显赫又没有花花肠子—— 小脸上布满疑惑,仔细思索一番道,“年龄相差六岁以下,身材适中,不要太妖骚也不要太冷漠,不要太弱也不要太强……” 听到第一句,浪仙的脸色就是一垮,他足足大了他九岁多!都可以……可以当他爹了。却又听到他说,“最重要就是我是否喜欢,若是喜欢这些都作不得数。”喜欢就不作数——他有机会的,所以不用强扭什么瓜咯?那个无相冷的要死,他是肯定不会喜欢的,他又那么招人喜欢,心里是浮浮沉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却带着极大的喜悦,他笑的竟像是偷了糖的孩子。 白宣心里一怔,并未注意浪仙的表情,顾棠的脸忽而闪过,现在竟是有些模糊了,他一向当他弟弟的,可是自从来了异世以后,更加无法忽视那些若有似无的情愫,只是弟弟吧?可……可他又在哪呢?等解决这一桩桩,他就去找他! 浪仙心上的弦一松,却见小童过分精致的瞳眸转了过来,“师父你……不是想卖了我吧?” 他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叫师父太过拘谨,我叫苏子佑,叫我子佑,亦或是像小果那样叫我,佑佑。” 白宣被那称呼寒道,忙拣了个舒心的喊,“子佑!”喊着师父果然不大自在,毕竟,他也有一个师父啦! 浪仙的眸底闪过失望的神色,他照着做了……他窃喜,可他却更想听到后面那个称呼! 忽而想起什么,在云都时候听人叫他白宣,但他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他的名字,不由发问。 “名字么,在极乐我是无忧,在柳家,便是柳念重,不过……”他脸上有些不大自在,这么多名字是不是很怪,“我还是习惯别人叫我白宣,白色的白,宣纸的宣。” 他说自己又姓柳又姓白的,真的有些糊涂了,不过他说习惯别人叫他白宣,“我知道了,宣儿!”浪仙笑的好不灿烂。 白宣的眉头一皱,他可不可以别叫那么恶心!却是脸色一变,“有什么法子找到小果么?”他还想着兴师问罪呢! 好了,这下子干脆连称呼都省了,他可想再听他叫一次他的名字,“我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不过……看到你的时候就解了。” 听到后半句,白宣顿时泄了气,这下子好了,既没人给他撒气,又没人提升他的灵力,半响才听到浪仙淡淡道,“他应该就在附近,小果对气味最是敏感,若是他有了食欲,自然就会现身,但他对食物挑剔的很,到时你趁机下个禁制就好了!” 下什么禁制……白宣在心底抛了个白眼,他的身手还抓不到小果么?要不是刚才手忙脚乱的才不会让他有逃跑的机会呢! 说到底,这水精灵也是一枚小吃货!他本来以为五系精灵都是吸食灵气的! 看出他眼底的疑惑,浪仙解释道,“小果是自然孕育的,吃五谷杂粮也没什么稀奇。” 90 秦筝儿 95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96 这是内伤 96这是内伤 “哦……”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失望,“等吃完晚饭就可以继续赶路了……”白宣的眼睛渐渐瞪大,那扇门正一分分地打开,他赶忙挡住地上那堆衣物,小脸尽是惶恐。 南宫瀞已经看见,那衣物上……有血。想到刚才他那么慌张的神色,大概是受了伤不想让他知道吧,这么说,他是担心他?(朋友你想多了) “你出去!”白宣怔愣过后,声色俱厉地赶人。 “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他竟绕过他,拾起那衣袍仔细看了看,他受伤的位置仿佛有些……难怪他不想让他知道。 “看够没,快点,出去!”他咬牙切齿,他还没来得及销毁呢! 南宫瀞脸上认真的神色,一步一步逼着他向后退,“现在你是我的小厮,这里只有我们,信不信我把你扒光,来检查你的伤口?!” 他的眼睛睁的老大,似乎在判断这话的可信性,见他唇畔染着笑意,方想反驳,便被他推倒在床榻上,“哪儿受伤?” 他刚才沐浴完,身上穿的很单薄,可传来的热度是那么不可思议,他看着他修长的指轻轻地一路向下,找着他的伤处,“轰”地一声,他的眼中映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不知是模到了哪里,脸上泛着的红更深了,但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虽然手指凉凉的,但却让他更热了,忙推开道,身子虚弱声音也轻了不少,“我没事,过几天就会好了……” “那就是受伤了,”南宫瀞抚上他的脸颊,现在满脸通红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乖,让我看看,伤在哪儿了?” 白宣打掉他的手,掀起被褥就往被子里钻,“看什么看,快出去!”都怪他答应要当什么小厮,现在任人宰割了吧,自作自受,越想越愤愤不平,脑袋里一团乱糟糟的,却感觉他手掌的凉,袭上了他的臀,“是不是……这受伤了?” 他还想着他的伤势,这人当真执着!可他一向毒多过医,白宣还在思索间便听到他说,“快点让我上药,你呀,想留疤么?” 他从怀里掏出个墨绿色的圆盒,“这种软膏是我先前研制出来的,不痛也不会留疤……” 见他一脸抗拒,他凉凉道,“伤不好就别启程了……” 白宣暗道,他是真的没伤!“我的伤好了,什么事也没有!”他不认识路,已经暴露身份就更应该小心那些黑衣人,所以不能使飞行术,身边这家伙灵力等级比他还差,根本不能指望什么…… “衣服上……” “那是内伤!” 见他还不信,内伤怎么会在那个地方!狐疑地看着他露出的白色衣摆,白宣猛地起身,谁料竟撞上了床板,疼的他双眼泪花! 好了,这下有伤没伤都要搽他的药膏了…… —— 在车上他想了许多,放心不下百梦阁和他名义上的哥哥,山寨了一只纸鹤,寄语到帛城。 日夜兼程,终于在十日后到了双屿镇,循着纸鹤上写的地址,还未进客栈,就见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从天而降…… “你怎么不接住我!”他仿佛没有感觉疼痛似的,又扑进了白宣怀里,“我想死你了!” 一只兔子口吐人言这场景怎么看都奇怪,南宫瀞清咳两声,“进客栈再说。” 进了无争的屋子,床榻上却是光秃秃的,雪兔解释道,“他有洁癖的,现在带着金翎去买被褥了……” 雪兔现在变成人形,杏仁般的瞳仁定定地看着他,白宣忽的想起,“刚才你变回幼年期是怎么回事?” “我突破瓶颈,师傅教我,现在可以随意转换了。”他倒了一杯茶给白宣,人形也不显得别扭。 他一脸委屈地看他,“你想我了没?” 97 二师兄 98 谁是童男 103 伤势 103伤势 一道红光暴射,仅在片刻间那妖怪便失去了生息,双目圆睁,几分不甘,几分愤怼,白宣心道,谁让他把死穴展露人前,不趁此机会杀了他难道要等他调息完成么! 无争眼中一抹赞赏,忽然想到了什么,仅凭方才交手之时他的法术都由额上那只眼催发,他就能知道这是他的死穴!又想起他方才种种,那箭是插在他心头的!若不是他的灵力被缚,此刻也不会显得如此无力……灵力?身上的束缚好像被解,他试着催动灵气,面上一喜。 白宣的灵力因着冰灵绝的功用,有了治愈的作用,一般的灵士都是用宝器修复,或是和平常人一样,用药品来治。 无争的伤此刻倒也不那么重了,白宣却在放完灵力之后便恍惚起来,灵力的枯竭、加重的伤势,他维持的一丝丝清醒也都湮灭……模糊之间,仿佛听到无争的叫喊,随即是和黑狐妖缠斗的画面…… —— 南宫瀞看到无争身上凌乱的血迹,还有怀中偏着头的人儿,他这半日心绪不宁,看到他浅绿衣衫胸前的一大滩血迹,更是慌了神…… 无争嚅动着唇,不知此时该说什么,见他已经走进内室,将小六放在床上,雪兔一改往日惫懒样子,竟化成人形,脸上毫不掩饰的焦灼! 南宫瀞触上他衣襟的手竟有些颤抖,他终于知道,他对他的心意,看到他不省人事恨不得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他眉头深锁的样子,显然入了其他人的眼! 一个眼皮子重重阖上,又缓缓开启,无形对小六的态度他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两人一直不对盘,但后来慢慢的改观,甚至,无形的改变,唯独对着小六,眼里偶尔闪现的笑意和无奈,面上却装作严肃的样子。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一个看着他的动作,就要炸毛,他好歹也是知道了什么的,若是被无形发现身份,是什么后果! 只见揭开外衣的指尖就要扯开中衣,雪兔鼓起的腮帮子松了松,清朗的少年嗓音制止道,“不行!” 南宫瀞皱皱眉,什么不行,没有理睬,却见雪兔抓着他的一只手,而他另一只手仍覆在白宣衣领之上。 “你干什么!”他要看看他的伤势,他阻什么?! 白宣也皱皱眉,眼睛转了转便在这当口恢复了神志,见到当下的情状,也是微愕,他已经回来了? “师兄……”他刚出声,眼神对峙的两人就找回了各自的重点,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无争仿佛知道他想问些什么,“你放心,那黑狐已除,不会再为恶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他抖抖眉毛,觉得有些口干,好像他伤的还不轻,血迹斑斑也证明不是幻觉。 “还好……”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南宫瀞带着怨气的话语打断,“你还有伤,说这么多话想死不成!” 他这话隐隐带着几分埋怨,白宣却是迷茫:他说话管他什么事了,哦对,死了就关他事儿了,可多说几句话他也不能咒他死啊! 他纠结地看了一眼仍然覆在胸口上的手,冷冷道,“你的手再不挪开些,我就吸不过气了。”胸口隐隐作痛,倒也不是那么严重。他环视一周,无争不知何时走了,雪兔正倒着茶水。 听到他这话,南宫瀞仿佛意识到什么,拿开手,“你能不能少受点伤,我……我这样不是很亏!”忽而他注视到掌心嫣红的一片,想必是刚才他使了点儿力,没好的伤口又给弄出血了。 104 如何是好 105 你有恋童癖 105你有恋童癖 他有些犹豫,但若不知道他是什么伤势,怎么会好。 白宣见他沉默着,一边地煽风点火,不想却更让他坚定了念头,“不行!这三个月,你就是我的人了,再者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有什么好拒绝的!”他这是什么意思,拐着弯儿不就是为了拒绝他! 他他他说什么是他的人了!谁是他的人了,还说的这么义正言辞!白宣一抹额头,转过半个身子去:他是为他好,可他们的交情什么时候好到如此了,忽想到和他的约定,他大概是怕他死了就亏大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执着,“南宫瀞。”他忽然扬声道。 南宫瀞屈着的手指松了几分,听到他的声音,对上不知何时挪到床中央的雪兔略有敌意的眼珠子,便是心中疑惑。 在这个情况下想要敲晕对方,仿佛有些困难…… 间隙间,他的声音低低地,“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南宫瀞听的一清二楚,眼前映出模糊的少年身影,他就这么静静坐着,离的很近很近,但他却觉得太远,太远,他疑惑地想,他这是第几次拒绝他了?好像记不清了,他的眼中弥漫的伤痛让白宣看的一呆,“你……听明白没有,总之,我会完成和你的约定。” 他沉默着,忽扬起手,捂住了他的脸,一股白色粉末顷刻间在房中散落,白宣心中一紧,他不会是想对外援下毒手,然后把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各种奇怪的yy小剧场走马观花一般放过,南宫瀞见到他眼中的警戒,心中骤然一痛,“我只是撒了一些迷药。” 他这才放下捂住他的手,“无论你是不是相信,毕竟我们相识只有短短十几天,但曾经,老头……我师父告诉过我,如果遇见一个能让你无时不刻牵挂着的人……那么就一定不能放手。” 白宣听故事一般听过,忽想到他对他说这番话的意思是啥?一丝预感划过心头……不……是吧? “所以,我不会放开你的手。”他说的斩钉截铁,双眸灼灼地看他,静静等着他回应。 白宣伸手把合不上的下巴托了一托,极是郁闷地说,“你……有恋童癖……呐……” 南宫瀞觉得胸腔里什么东西就要爆裂似的,“我也不过长你三岁罢了。”还好,看他的样子不是很排斥,他八岁便被老头带入神仙谷,这几年来,什么毒没有在他指尖下乖乖求饶的,可鲜有人知,神仙谷来去如风的瀞公子是一个翩翩少年,且有着皇家的尊贵身份。 他刚出神仙谷遇上的第一个人,便是他。 起初的有趣、好奇,渐渐莫名其妙地发怒和在意,只是因为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庞么——不,他可以轻易毁掉,但却不舍得,生出的心思是据为己有,不让别人沾染一分。可原来,他比他想象中的更强,也更让他着迷,这样的心思只要萌出一点儿,就会如同藤蔓一样缠绕住整个心房,勒住他的皮肉,让他无时无刻地记住。 老头说过这样的话:红尘便是一个沼泽,若是你踏入一分,便会终生沦陷,他并未在意,现在尝的了这种滋味儿,才知道自己只是个凡俗客,终究没能过这一关,哪怕对方现如今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哪怕他和他一样,同是男子。 他一定是不能懂的,也不会答应,南宫瀞的心中明镜似的,他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在遇见他之前,谷中的其他人都没能给他这种感觉,他这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题外话------ 大家怎么不说话! 106 配不上你的喜欢 106配不上你的喜欢 白宣被噎了一下,被人喜欢,的确是一件很震惊的事,可他要的喜欢,却偏偏是他所给不了的,南宫瀞方欲开口,便见他眼里一丝狠绝,如淬了毒的剑锋——“你喜欢谁是你的权利,不过我绝不会喜欢你。”这样的话,说出来竟有些愧疚,尤其是当他触碰到他的目光,更是想心虚地低头。 “你顾忌什么?”绝不会……他凭什么如此肯定,如他所说,他还是个孩子,他兴许什么都不懂,等到有朝一日,他就会明白自己的心意,而他也绝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会等,等到那个有朝一日。 他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正如你说,喜欢你是我的权利,你的拒绝我没必要接受,这也是我的权利。”他顿了顿,直视他的双眼,“我会喜欢你……直到我放弃为止。” 白宣一愣,琢磨着该如何劝他放弃,忽抬头道,“喂……我是说真的——”白衫男子却早已不见,只有雪兔轻轻的呼噜声证明刚才的事是真的发生了!心中惊悚,他有气无力地靠着枕头,他怎么就喜欢他呢,他的身份要美女不就有美女,要美男也是一大把,娈童? 一阵恶寒,看他认真的表情,性向……应该是正常的吧……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了吧?不可能啊,某人心道,只要过了三个月,他们就能分道扬镳了!只要他偷偷躲起来,时间一久,他一定会忘了他的吧—— 不经意间念叨的心中所想显然钻进了某个偷听的人耳里,无故吹起的帘子让他神色一紧,“是谁!” “小女圭女圭耳力倒是挺好,”白胡子老头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脸上隐隐笑容渐褪,“小女圭女圭,我问你,你就如此不喜欢我的徒儿?他就如此配不上你的喜欢?”他先前将这两人的对话尽收入耳中,他这个傻徒弟,在谷中度过七八年,不问世事,什么事都强势的很,真的说到情之一字,便如同瞎子一般,什么都看不清了。 如今他对这个孩子情根深种,看起来是愈发痴迷,也不会如此惴惴不安,询问他百毒草的事,他仔细打量着小女圭女圭的模样,此时血污尽已拭去,精致五官嵌在白皙脸庞上,带着一股清和的灵气,直入人心,与暗系功法相同的作用,能摄人心魂,作用极是微小,但他还是能够察觉两者的不同,这不是他自主意识,而是身体的灵气作用。 白宣狐疑地看着面前的老头,雪白的胡子随风飘扬,面色微微的严厉,“你是神仙谷来的?”好奇地揪住一撮胡子,还没见过这么长的胡子,看了就想揪住—— “哎,小女圭女圭放手!”他揪的紧,老头脸上怒色显然,这小女圭女圭居然不怕他,清咳一声,气场!气场!不能就这样破功! “哦,”他忽然想到什么,“老头你是不是要带你徒弟回去的?” 小女圭女圭竟然也叫他老头,他气的胡子一翘,什么气场都没了,“我之前说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白宣大致想起了他问的话,眉头一蹙,欲言又止,就在老头希冀地看着他的时候,冷冷道,“你问什么我就要回答吗?” “你不知道什么叫尊老?” “你不知道什么叫爱幼?” “我的傻徒弟,怎么看上了个这么不贤良淑德的女娃诶——”他大叫道,大概是眼神儿不好,不行,得给徒弟弄几颗慧眼丹来。 白宣眼皮子一抽,老头子一眼就看穿他的性别了——“得,您老贤良淑德,您够格就嫁给他啊。”老头气的脸都变形了,一把扯起他的衣领子,“好,很好——” 他飞身而去,白宣觉得都呼吸不过来了,脸涨成了青紫色,“师弟!”无争追了上来,一边的南宫瀞也御风而来,“师父,你干什么!” 老头冷冷一哼,随手一弹几道金光便制住了他们的行动,只听南宫瀞焦灼道,“他身上还有伤,师父您别伤着他!” 他不屑地一翻白眼,p,平时都叫他老头,今儿为了喜欢的小娃就叫他师父了,还这么着急地叫唤,他能把她怎么样了不成! 白宣甫一被放下,便扯开脖领子大口大口地呼吸,就刚才他随手一挥就把空中两人打落,可见他的修为之深,就是他现在也做不到,白宣掰着手指数了数,这老头子大约是有归灵的修为,怪不得这么横行无忌,而他灵元初级的实力再加各种伤口,恐怕连他的攻击也接不下来,“老爷爷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我应该尊老的,我帮你捶腿我帮你揉背——” 变脸速度之快让老头都看呆了,不过他也不是好糊弄的,岂会因为对方的示弱而忘记刚才他是如何的牙尖嘴利,可一听到尊老二字又忍不住炸毛,“你说谁老!叫我爷爷倒是可以!” “嘿嘿……”白宣腆着小脸,精神倍儿棒的样子让老头子一阵心寒,看看他这个徒弟,放在心尖上的人不过是受了那么一丢丢的伤,他就当成什么了!还那么紧张——他越想越不爽,培育了七八年的徒弟就这么“背叛”了他,忽觉地肩膀一松,小女圭女圭已经揉了起来,“爷爷……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啊?” “我哪有你这样的孙女!”他揉的力度刚刚好,那个傻里吧唧的徒弟喜欢上小娃,焉知是福是祸。 “这里多捏两下——”转眼间已经开始享受了,他偏私多一点,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小娃对他的态度恭敬起来了,其中原因他自然知晓,他叹了一声,这潭浑水,他倒是不想闯了。 一个有情一个无意,就白宣这人品,在老头眼里已经成了纸屑,不值一文,他又怎么舍得他那个宝贝徒弟一头陷进去呢。 他伸手抓住白宣手腕,挥手点住他的穴道,“咦,这么严重的内伤?”他睁大眼睛,又一次打量起了白宣,他现在应该在床上躺尸,而不是生龙活虎地帮他按摩来着,而这内伤极重,五脏六腑都有损,老头一想,有些愧疚,他刚才这么折腾他,看起来,他的徒儿倒也不是都向着他! 111 魔性发作 111魔性发作 只见海音左一块右一块,不过几个眨眼间,糕点尽数都到了他肚子里。令白宣大跌眼镜的是,海音舌忝了舌忝指尖糕屑便道,“我饱了。” 甚?这貔貅化形的海音竟有一天会吃饱?白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忽扫到屋里玄黑色身影,叫道,“师兄。” 无争为自己倒了杯茶。 无形淡淡点头,不咸不淡的模样。 白宣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无形的神色憔悴,心想或许是海音的原因,忙问,“师兄,你不要紧……” 他转个身子走了过去,无争的喝的倒是舒畅,“可有对策?” 白宣模了模头,眼前的确还有一大棘手之事,忽见梦子安静了下来,一双赤红的眸闪动着光泽,没有焦距的落在他身旁的海音身上。 海音走到结界之前,叹了口气,“等找到相莲白那家伙,你就会好了。你先忍忍……”他话音未落,梦子又开始狂躁起来,红光乱窜,幸好没有将结界打破。 相莲白?无相的名字? 无争一脸悠哉,“问你的宝贝师弟去咯。” 海音坐在床榻之上,看着越发暴乱的梦子,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担忧,口中喃喃,“没事的……没事的。” 无形冷冷,“你不说?” 无争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眼,“是啊,不敢,你不是也不敢说?” 听到这话,无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只听一声爆响,那结界竟出现了一丝崩裂,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向外扩大,之中的梦子身上红光大盛,面上嗜血的笑容…… 无形、无争面色一变,冲上前去,剑方出鞘就被弹开,梦子的眼瞳机械地盯着面前的两人,白宣没有灵力护身,只能站在战圈之外,看着里面的战况,忽觉肩上被人一拍,白宣回头,着急之余暗暗希望两人能抵挡一阵,惊喜道,“爷爷!”他这声爷爷发自肺腑,此时此刻,只有他能制住梦子! 尘名捋过银白发丝,“你这个朋友好像着魔了嘛!” “不是好像,就是着魔了,您快救他!”白宣说这话时分明看到两个师兄一个被甩在榻上,一个被他举过头顶重重摔下……两人却是异口同声地道,“小六快走!” 老头翻了个白眼,他终于知道他徒弟为什么喜欢小女圭女圭了,两人真是一个德行!他有用处时就对他恭恭敬敬的!这次,他偏不出手! 海音拼了命,如同一头犟牛一般跟他对抗着,他的灵修实在不能跟他一比,也只有这身蛮力可以制住他,但在此时,入魔的梦子只是冷冷地一勾唇角,红光乍现,海音一身蓝衣便被划破了好几处,渗出的血迹竟是海蓝色! 梦子冷冷道,“滚开!” 海音缠住他的腰身,被他用力一阵,整个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到墙上,他的身体缓缓滑下,身后的墙已陷入三分,嘴角仍有血丝,粗哑的声音道,“梦子,你真是好样的……” 梦子的身形猛地一颤,呆滞了好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最后仍是被魔性压了下去,正在此时无争的飞剑直直朝着梦子的背后飞去,不过刹那之间,海音好像料到他会有此举一般,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剑! 只听“噗嗤”一声,那柄青铜长剑穿过他的后心! 尘名“啧”一声,见白宣就要冲上去的架势,打开腰间暗扣,原本纤细腰带竟幻化成了一条细长锁链,泛着乌黑冷意,将梦子四肢绑了个结结实实,尽管如此,他的魔性不减,只听尘名冷冷一哼,“我的神仙索岂是那么好破的!”他轻念咒语,之间那锁链越缠越紧,“好了,停下吧!”被捆的紧紧的梦子无法动作,只能用血红双目盯着他。 白宣这才长吁一口气,忙奔到海音身边,见他面无血色,剑锋已经没入他的后心,他大叫道,“海音!海音!” “小女圭女圭,把剑拔了!”尘名老道说道,白宣手一颤,见他神色坚定,迅速将剑拔出,“接下来怎么办?” 尘名手指在他几处大穴一点,“他现在虽然不能恢复真身,但元魄的力量一直都护着他的心脉,不会那么容易死。”白宣听到他这么说,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可第二块和第三块还在那摆着呢! 无争早已昏倒在血泊之中,无形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去,白宣赶忙探了探他们的鼻息,气息尚在,“爷爷,你那有什么药物可以治疗我师兄?” 尘名好像毫不在意,坐在黑檀木椅上的身子后仰,“放心,他们暂时死不了。”他忽漾出一个笑意,有人来了!门被他用力一震,关了起来,白宣将两人拖到床榻之上,对上他变化莫测的眼神。 正在他茫然之时,他道,“我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问你,你是不是讨厌我的徒儿?”推门的手一滞。 “怎么又扯到他?现在我师兄伤势严重,没有功夫来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他道,真是气死了,这老头刚才不帮他,非等到海音接下一剑之后才将梦子制服,现在,又问他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哦……爷爷本打算问完问题就为你师兄治伤……” “我不讨厌!”他迅速反应过来,既然老头说他们暂时死不了,又愿意替他们治伤,也省去他许多麻烦! “是不是因为你现在是男子所以才不喜欢我徒儿的?”门外之人眼神一黯,男子……呵。 白宣认真地想了想,“就算我是男子,我也不会介意。海音和梦子还不是彼此相爱么?只要真心相爱,我相信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说……什么?并不介意?青黑的眼圈略显狼狈的面容,此刻带着几分喜色,唇角上扬。 “对了,爷爷可否把神仙索借我用用?”既然神仙索这么有用,也就用不着他牺牲来下封字诀了。 也许是他说的话让他很是受用,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大号瓷瓶,“这是我近日重新改良的神仙露,一日三次,一次十滴,不出五日便能痊愈,但神仙索我确实不能借你,此物是我神仙谷镇谷之宝。” 白宣失望之色更重,偏偏……封字诀是要童女之身才可!不由拉下脸面问道,“爷爷,你那聚灵丹,真的没有玩意儿能化解他的药性么?我知道爷爷是神仙谷最厉害的大夫,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112 断袖怎么了 112断袖怎么了 “你这油嘴滑舌的,吃了这颗药丸子,你便可以使用灵力了。”尘名倒出一个红色药丸。经他之手的聚灵丸哪会有什么反噬灵力的药性?而这颗药丸也是能够补身,疏通经络。 白宣面色大喜,心想他没有必要骗他,便喜滋滋地吞了下去,服下药丸后竟觉着周身的灵力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吐出一口浊气,趁此机会,循着脑中现出的封字诀,闭眼,为其疏引着魔气。 尘名双手一挥,门外站着的人影一个踉跄便跌了了进来,竟是南宫瀞! 他站定了,恭敬道,“师父。”想到刚才的偷听行径,他的脸上浮上暗红,“咳咳,”他扯开话题,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发生什么了?” “魔物罢了,”若是没有神仙索,即使他到达归灵之境对付起来仍是有些困难,尘名打量着自己这个徒儿,“我要回谷了,喜欢这个孩子就要保护好他。” “是,师父。”他正色道,收回凝视白宣的眼神,“我一定……一定会好好保护着他。” 尘名注意到他攥紧的拳头,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些许无奈,但愿白宣终有一天明白他的心意吧。 ——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白宣收回灵力,他的感觉很清晰,从他动用灵力发动封字诀之后,原本破损的经脉也恢复了,内伤也好了七八分。当他睁眼,梦子已瘫倒在地,紫色长发衬得他脸色更白。 “南宫瀞?” 坐在床边为无形缠着绷带的人转过身子,“你好了?” 他点点头,南宫瀞将绷带缠好,“看伤势,再过半个时辰就会醒来,所幸他们是练武之人,没有伤及心肺。” 两人沉默之间,南宫瀞开口道,“你要回极乐吗?” “不知道,看情况吧……”他抬头望向窗畔,一只浑身碧绿的鸟儿飞了进来,落在他的肩上,白宣取出信笺,是春樱的字迹! 白宣眼瞳忽然一阵收缩,昌图上了杀手排行榜,百梦阁又重回众人视野,呵呵……宣战!他松手,纸屑飘零…… 南宫瀞见到这样的景象,微微诧异,“怎么了?” 他沉下脸色,“我要回帛城。” “好,”南宫瀞道,“对了,你先前的伤好点没有,让我看看?”他这话虽是征询,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意思。 他面上有一丝尴尬,南宫瀞可是坦白了他的心意,现在两人却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爷爷替我治疗过了,我……我的身体很好。” “好吧,”他这次倒没有再坚持了,“师父让我好好照顾你,你……有什么病痛,一定要告知与我。” “我会的,”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细数过他帮他的次数,实在太多了“谢谢你。” 南宫瀞的眼中闪现笑意,只见他双眸灼灼,轻声道,“你还是……不要喜欢我。” “为何?”他想知道他有什么理由拒绝他。 “你我……皆是男子。”他咬了咬唇,说出来,总有心虚的感觉。 “那他们呢,他们不也是男子,不是照样可以相爱?”他紧逼不放。 “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妖!” “我不管!” “你……我说了不喜欢你!” “你先前分明说过不讨厌我!” “你偷听我和爷爷说话!” “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白宣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地想,这人……还真是……厚脸皮! 南宫瀞笑着,感觉让他吃瘪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 白宣板着面孔,只听梦子一声轻吟,有些捂着脑袋,手撑着地,茫然地看着四周,沙哑嗓音问道,“海音?” “梦子!”白宣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疏离,他刚才……好可怕。 海音仍在昏迷,他见到海音背后的伤口,不由暴怒,“是谁伤他?” 他的眼神落在白宣身上,无声地询问。 “你刚才入魔,将我师兄都给打伤,还伤了海音。”白宣抿唇,说道。 梦子闻言身体一僵,抓住海音冰凉的手,咒骂道,“该死!”他不断传送着灵力,希望海音能够好一些。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接近,或许是他的灵力有了作用,海音眼睫轻眨,见到梦子面容,将他的手一把甩开! 梦子急忙抓住他的手,“你敢再动!” 他的怒喝,海音早已经听腻了,“你别碰我!”他鼓起腮帮子。 梦子此时也顾不得身边有没有人,“小音,我当时入魔了,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海音闻言,“你打我了!” 梦子眼底深深的哀痛,“小音,若是我再入魔,像这样伤你,你便杀了我!”他看着他的眼,“杀了我!” 海音的眼眸充斥怒气,一脚踹向他的胸口,“你想死啊,竟然对我说这种话!” 梦子抓住他的腿,“你的伤口还没好,你才想死!” 两人嘴皮子又是一阵切磋,梦子飙起怒火,“海音!你信不信我让你三个月都下不了床!” 海音脸上的红都蔓延到脚趾头了,“不死就不死。” 两人此时含情脉脉,温度急剧升温。 白宣避开南宫瀞的目光,神游之中又与他的撞上,难免有几分尴尬,他们小情人卿卿我我,他却在这儿当蜡烛不是? 南宫瀞的声音近在耳畔,“其实……这样也不错么。” “玻璃……咳咳,断袖影响市容,对你的声誉……不好。”他看着怒目瞪来的两人,忙摆手,“我说的是人,你们除外!” “影响市容?”他眨眨眼,“虽然如今并不盛行男风,但百姓也不排斥呀。”他小声嘀咕着,“我娘……也会答应的。更何况……玄英国的君主不也是断袖么。” “什么?”他没听清楚,梦子却听的清清楚楚,海音嘟着嘴道,“断袖怎么了,既然他这么喜欢你,你就接受他呗。反正你也不吃亏。” 梦子点点头。 白宣好一阵无语,“我到街市上买些干粮,南宫瀞,你替我照顾好师兄。” —— 待他离开之后,气氛渐渐沉默起来。 梦子道,“我看的出来,你是真的喜欢。” 南宫瀞苦涩一笑,“那又怎么样,便是如此,他依旧不会喜欢我,更何况,再过几个月,他便会离开我。从此之后便是形同陌路了罢。” 海音揽着梦子的腰,“我有办法!” 梦子白他一眼,“尽是些馊主意。” 海音的嗓音低低的,带着窃笑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梦子敛眸,“其实,倒也并无不可——” 南宫瀞错愕地看着两人,“他会恨死我!” 海音道,“你救了他,他谢你还来不及——不用谢我,到时我和小梦来办这事,也算是我送给他的一份薄礼。” “不试试,怎么知道?”梦子淡淡道。 他犹豫半响,脸上坚定神情,“爱一个人是要心甘情愿的,若他执意离开,不愿给我一点机会,我再……再做打算好了。” 海音脸上失望神色,梦子依旧淡淡,仿佛料到他会如此说。 113 墨情之弟 113墨情之弟 无争翻了个身,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早便知道南宫瀞喜欢小六,但当他真的说出来,反而心中多了几分郁结。 望向身侧的男子,不见这么几日,他的眉头如今微皱,身形消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的哟…… 他直愣愣的看着屋顶,直到那门被人推开。 方见到白宣,海音的眼便亮了起来,他这般如狼似虎的眼神让白宣浑身一抖,尤其是当他的手捂住肚子,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的时候。 哎……多么顽强的生命力啊。 马车之中,一路沉默。 终是无争忍受不了身边的低气压,问道,“小六,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去?师叔……” 无形的轻抬眼睫很快敛去他的目光。 白宣打断道,“不回去了,我还有事要办,等找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回去的。”他的眼凝在雪兔身上,他就没醒过几次,“师兄,好好照顾雪兔。” 无争认真地点点头,“凡事小心。”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盘旋在南宫瀞身上,白宣不由感觉有些怪异,但还是点点头。 “老三,你好歹也说些什么啊。”他拍了拍无形的肩膀,明显感觉他的身体一僵。 无形的声音冷冷淡淡,仿佛对一个陌生人一般说道,“一路小心。” 白宣“嗯”了一声,“师兄,你……多保重!”他心道:无形也是怪怪的,到底怎么了? —— 帛城。惜芳辰。 饶是白天,歌舞表演依旧吸引了不少达官贵人前来观看,白宣的目光扫过舞台上婀娜的女子们,径自走上二楼包间。 比之之前,周围的青楼生意可谓是一落千丈,想要前来砸场子的都被百梦阁的势力一一摆平,惜芳辰更是在东岐国内也有了不小名气。 冬茗的身影迎了上来,面带欣喜道,“阁主。” “阁中无事吧?”他问道。 “没事,辨师天天念叨着阁主呢!”冬茗眨眨眼,“阁主在找那个发了麒麟战帖的人么?他包下了整个二楼,誓要等到阁主回来一决高下呢!” 麒麟战帖?难道是墨情?白宣笑道,“我自己去找他。” 冬茗会意地道,“他在翠竹阁中。” 白宣若有所思地看着麒麟战帖上的烈焰麒麟,推门而入。手腕轻掷,那张战帖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向窗畔的人背后。 他只是微微侧身,修长中指扣住战帖,白宣堪能看清,他露出的半张脸似乎熟悉,但却不是墨情!难道这人是麒麟阁的杀手? 那面具泛着银光,白宣不明所以,道,“你长的这么好看,带面具多煞风景?” 那人没有理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径自坐了下来,问,“你便是百梦阁阁主?” 他的身形颀长,看样子有十五、六岁。 “嘿嘿,让你久等,”白宣一改面色,凌厉杀气冲着男子而去,他不信此人会是什么善辈,既然如此,倒不如速战速决! 他折扇一开,细小的银针迎面而来!那银针泛着幽绿光芒,可见淬了剧毒! 时烟一开,那些细小银针便被振落在地。“你来杀我?” 他的攻势被白宣一一化解,在他眼里,这家伙的功夫还不错,但对于他来说,还不是对手! “喂,你是奉了墨情的命令?” 他忽然停了手,眼前这人……竟然知道墨情? 见他缓下攻势,白宣收起时烟,“好歹我和墨情也有几面之缘,你回去告诉他要杀我,让他自己来,别让他这些属下妄送性命!” 面具脸滞了一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语调急转直下,“是你?!” 见他瞪着他一脸茫然,面具脸忽然摘下了银色面具! 这人,半面脸上有一个花的印记,一道伤疤蜿蜒至耳下,毁了他原本的俊美,赫然是当初在极乐山下小镇撞见的少年! 见到他,白宣怒气冲冲地眯起眼,“还我玉佩!” 那少年从怀中取出一块白玉玉佩,白宣见玉佩没有损伤,这才缓过气来,“当时你为什么要偷我的玉佩?” 少年冷酷的侧脸上暗红泛起,“我以为,拿了你的玉佩,总有一天再会见到你!” 见他不语,他又道,“没想到,真的能够见到你!” 白宣轻哼一声,“你走吧。” 见他要赶他走,少年急了,“当时麒麟阁的长老找来,我也是情非得已!” 他一脸坦诚,白宣微微动容,“你到底是谁?” 少年这才放下心来,道,“我是墨情流落在外的兄弟,因为身中剧毒,就连血液也带着毒素,所以靠近我的那些坏人总会不明不白地死掉,后来墨情找到了我,于是我便跟他回到了麒麟阁,继承他的阁主之位。” 白宣恍然大悟道,“原来他要三瓣兰是为了救你的命,那么说,你的毒已经去除了?” 少年点点头,苦涩地笑了笑,“毒虽去了,但是这道伤疤,怕是永远都不能去除了。” 白宣道,“我有个朋友精通医术,不如到时让他来看看你的伤疤。” “不必了,”他拒绝,“这道疤,是我曾经软弱的象征,它可以勉励我,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白宣应了一声,心道,打架的时候可以吓吓敌人,“这么说来,这战帖——” 他眨眨眼,“既然是你,自然是作废了。” “你为何要对百梦阁下战帖?” “百梦阁近来崛起,一定程度上威胁到了麒麟阁的地位,杀手榜上前十名有五人是你阁中的,麒麟阁只有四人……故而……” “你担心我们抢你生意?”白宣会意道。 少年道,“是的。” 白宣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如……我们来谈一笔生意?” —— 四大护法一一站定。 白宣手指拈起一页,翻了过去。百梦阁的收支明细,便在他的手上! “你们辛苦了。”白宣的眼挪到面前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身上,心想着送她们什么好。 “阁主也太生分了,”春樱嘟着嘴,娇俏的脸上洋溢着活力,“这些对于属下来说小菜一碟呢。” 白宣笑道,“好,能者多劳,春樱,你便去燕归来订上一桌,就说是阁主我要的!”如今麒麟阁和百梦阁有了合作关系,吃空他一家酒楼都不是大问题了。 秋梧笑的恬淡,“阁主真是阔气。”在王宫贵胄眼里,燕归来就是权的象征!越有权的人往往都会在这里聚集。 冬茗一脸夸张,“阁主,我们会吃垮你的!” 夏桑点点头,她是她们之中食量最惊人的,她不否认这话。 白宣有些好笑,海音吃下那么大块金字的场面他都能承受的了,她们四个女子又能如何?“叫上阁中的兄弟们好了,我今天就包下燕归来!” 待到四人一一离开,最后的夏桑提醒道,“阁主,柳公子已经到帛城了。” 他的眼睛一亮,柳家哥哥!数数自己离开的日子,他的腿伤应该也好了吧! 114 乖乖交出你的心 114乖乖交出你的心 柳夜鸿的身影在花间穿梭,如同惊鸿过影,明明如此普通的套路,被他一使也觉得精妙无比。 见他到来,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收回长剑,久久地凝视着他,叫道,“重儿!” 白宣点点头,走到他身边。有些纠结地想着该叫他什么好,最后还是扭捏地叫了一声“哥哥。” 柳夜鸿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肃了肃脸色道,“重儿,你现在有了灵力,但切勿展露人前……” 白宣狡黠地笑了笑,“没关系,我有这个——”他翻出一块牌子,放到他手心。 “这是——苍木令——”柳夜鸿惊讶道,随即脸色有些凝重,“重儿,你打算效忠岳枫国吗?” 白宣下意识地摇头,“这玩意儿只是应付一时,我会记住不招惹朝廷。” 他的眼神坚定,柳夜鸿这才放下心来,“如此便好,只是你的身体自小虚弱,不适合修炼内功心法,想必是因为灵修的原因,但既不能光明正大地用灵力,还是有武功护身的好。今日,我便教你一套剑法吧。” 在短时之间,武功的确占上风,尤其是他如今初入灵元级,用武功确实能掰回一成,一般的灵修者只能习得一些基本防身招式,却并不适合修炼武功,故而灵修者身边都会跟从一位剑师或是刀客来保护他。 “哥哥,你教我内功吧?”柳家剑法他也会一些,只是一直找不到人切磋而荒废在了一旁。 “可是你的身子并不……” 他眼中闪烁的光芒让他一怔,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夜鸿无奈道,“好吧,你且试试。”反正对他也无害。 —— 白宣盘着腿,冥想着,原本空白的脑海一幕幕穿梭来去,有他的记忆,也有柳念重的,他拼起那些记忆碎片,听到耳畔那个浩渺的声音,“以鼻纳气,以口吐气,纳者一息……”(网上看到的,借来用用) 他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夜鸿的话,心中的杂念也渐渐消除了,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他才舒展开了僵硬四肢,觉得浑身犹如注入鸡血一般,无比精神,白宣知道,自己已窥得心法的一些要领了。 接下来的几日,他闭门不出,静心修炼慧心经,自修习以来,他身上的灵气也变得活跃起来,他所不知道的是,身上的内伤也在这功法之下,慢慢地修复着,故而越修越精神,一举突破了慧心经第四重!与此同时,他的灵力也上升了一个等级! 他喜出望外,柳夜鸿自然也为他高兴,“重儿,照你的修炼速度,至多半年,便能突破慧心经第七重,若是你能破第九重,那么即使是一把锈剑,于你对手来说,也有如神兵利器了!” 白宣更加心动。却听他有些惋惜说道,“可惜柳家至今无人突破第八重!重儿,武功比起性命,什么也不是,若是它威胁到了你的性命,不要执著与此——” 他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如今我腿伤已愈,一定会护你周全!” 白宣心下感动,柳夜鸿,是柳念重的哥哥,从今以后,也是他的!他不会让他受一点伤害! —— 惜芳辰。 夏桑满面春光地迎了过来,“主子,你那位朋友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白宣这才想起被他遗忘已久的南宫瀞,急急上楼,注意到女子过分灿烂的笑容,有些无奈地回想那日晚宴的场景,心中发凉,他的四大护法个个都极尽吃之能事,可怜燕归来的掌柜和一干下人,端茶送菜就没停下过。 推门而入,却不见南宫瀞,桌上一张桃红信笺显目:潋滟阁。 竟能在惜芳辰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他,想必也是高手,只是为何要抓走南宫瀞来要挟他?白宣回想着自己又得罪了谁,却是无果,南宫瀞……他眼前映出他的模样,心下竟有些许焦灼,他明明有着如此高贵的身份,却十分平易近人,性子中带着些许顽劣,却对感情一无所知,几近顽固的执着——只是救他,该如何救? “春樱,调动二十名顶尖杀手在潋滟阁外埋伏,若是一个时辰后我不能出来,便直捣潋滟阁!”他的眼神少有的凌厉。 春樱忙接口,“阁主,我随您——” 他摆摆手,“在未探清虚实之前,我不能让你们涉足危险之中。” 她水眸中泛着波光,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转身离去,背影坚毅。 —— 将桃红信笺示于人前,一路畅通无阻,白宣压下心中疑惑,这些人的态度还有点恭敬,看起来,写信的人,与他应该没什么大仇。 “南宫瀞在哪?”他踏入大厅,抬眸看向雕花木椅上闲适地倒茶的男子。 他浑身笼罩在黑色之中,就连面上的面具也是黑色。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会放了他吧?”男子嗤笑一声。 白宣莫名地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他在哪?”语气中有几分危险。 男子好心情地打了个响指,“去。” 不多时,便有两个黑衣男子将南宫瀞带了过来,他的面色十分苍白,俊脸上似乎还有几道伤口,只是紧紧闭着双眼,并无苏醒迹象,而那两个男子的装扮,与斗篷人无异! “洹沐?”他们是洹沐的人!? “聪明!”他大笑,语气随即变得有些阴森,“不过,不该是洹沐,而应该是我顾晚衣!” 白宣没有理会他的话,“你要怎样放了他?” 他面具下的笑容渐渐扩大,“那就需要你,乖乖交出你的心了!” 白宣可不会天真地以为他是对自己有意思,别人不知道,他不会不清楚,他的心脏之处,正是冰灵绝的寄居之处!他想要他的心,无非是想要得到冰灵绝! “你到底是谁?!”这个世上知道他身上有冰灵绝的,除了已经死去的,便只剩下—— 他猛然抬头看他。他倏地揭下黑色面具,“我们不久前才见过,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么?” 那面具下,赫然是一张熟悉的脸,是顾棠的脸,亦是顾洹沐的脸,此时带着奇异的笑意,那双澄澈的眼睛如同蒙上一层薄雾一般,直勾勾地看着他。 白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顾棠,你玩什么变脸?” 119 阆风玉尘 119阆风玉尘 他眨眨眼,灵域禁地? 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过是一片竹林嘛……向那说话之人走去,只见不远处竖了一块奇形怪状的巨石,绕到巨石面前,那上面竟写了二字:禁地! 白宣歉然地对说话之人道,“走错路了。”走近了才看清那人还是少年模样,痴痴地看着他,手中紧握一把长剑,泛着青蓝光芒。 许是见他没有恶意,他看着白宣容貌,忽然一愣,目瞪口呆地,有些讶异,继而发自内心的感慨,这人长得确实好看!有几分像绯师叔祖!看这样子也不像是那些喜欢装女敕的老怪物,还是先问问好了。 他收回长剑道,“你……你……的头发……咳,我是说,你是新来的吧?”见他没回答,又道,“你是谁的门下?” “绯……”他正奇怪,什么头发?刚欲说出羽衣二字,只听一个少年清越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玉尘,你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来了,叫我好找!” 来人正是秦正,他的皮肤似乎晒黑不少,看起来很是阳光。 玉尘敛眸,道,“秦正师叔,你找我何事?” “哦……”他抓了抓头发,“你不要叫我师叔了,听起来很奇怪,我在路上遇见你师父,他叫你回阆风苑去,说是有事吩咐你。” 白宣踏出一步,被玉尘挡住的身影此刻显露在秦正眼中,他略显震惊地指着他,“你……你……” “师叔,你与他相熟?”玉尘奇怪问道。 白宣无奈叹口气,“秦正。” 他依旧瞪大眼,看着他道,“你的头发……” 头发?怎么了?他的头发一直高高束起,因为一直看不见自己的模样,自然不知道他的身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刻捋起一缕发丝,一看之下,大惊喃喃道,“怎么会……” 他的发色,变成了冰蓝色!难道是子夜河水的关系?! 秦正好容易才接受了他这个模样,说道,“这半年来,我怎么都寻你不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玉尘不明所以地听着两人对话。 他眨眨眼,已经半年了? “呃——这个么,说来话长了,”他打算一笔带过来着,“你先带我回去见绯……师父吧,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我觉得挺好看的。嘿嘿。”他笑道,那笑容很是纯净。 白宣却是黑了半张脸,这发色如此前卫,他都接受不了,秦正一个古人竟觉得好看……只听玉尘道,“我带他去好了,师叔你不是要去练功房么,对了,你还没说谁是你师父呢?” 秦正的笑容扩大,“玉尘,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师弟呀,论辈分你要叫他师叔的!” 玉尘有些僵硬道,“你是……师叔祖的徒弟?”心中却是有些忿然,他们年纪没比他大多少,只因拜在了师叔祖门下,就要叫上一声师叔,却怎么不看看他的实力,高出他们多少! 他虽然不服气,却也无奈道,“师叔。” 一开始玉尘便对白宣客客气气的,白宣自然地对他有些好感,“你叫我柳念重吧,或是念重什么的都可以,师叔这样的称呼说起来做不得数。” 这点他倒和玉尘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觉得自己辈分高就高人一等。 玉尘点点头,虽然有些嫉妒他能拜入绯羽衣门下,但听到他的话中并无瞧不起他的意思,反而觉得这称呼累赘了,倒生出了一种想与他做朋友的感觉。 “碧流小榭与阆风苑刚好同路——念重,我们走吧。”叫起他的名字还是有些别扭。 玉尘顾虑到他的一头冰蓝长发,故而走的是崎岖小路,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他都好脾气地一一应了过去。 “到了,”一路上,玉尘和他讲了灵域的大概状况,两人的相处自在多了,也不显得那么生疏。 白宣勾起唇角,漾起一个笑容,道,“玉尘,多谢。” 玉尘也是一笑,“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阆风苑找我,平时我们师兄弟都在练功房扎堆呢,要是无聊了,也可过来看我们比试切磋。” 有师叔祖教导,大概他是不会和他们师兄弟们一般来练功房的吧,他在心中暗道,却又无比希望他能来,能看到他在一众弟子之中格外显目的表现。他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师弟,心中自然抱了些得意。 —— “绯羽衣——羽衣——” 那象征着绯羽衣的一袭红衣晃过他眼前,一股淡雅花香扑鼻而来,“你回来的倒是挺快。”她语带欣喜,手中还拈着一朵花,不知到底是谁衬了谁。 白宣退了几步,走到小桌旁,不知想到什么,自言自语道,“不成,我得找面镜子。”一想到大半年都没有照过镜子,他的心上就涌起了一种奇异感觉。 绯羽衣挑起眉尖,“喏。” 一面雕花青铜镜被他轻轻接住,里面映出一个模糊人影,却依稀能看清他一头冰蓝长发高高束起,深蓝发带对比鲜明,而他的皮肤越发白皙了,甚至看起来有些病态,一双明亮大眼嵌在这般面容之上,带来几分灵动,薄唇淡淡的红,眼角下方,那朵雪花打眼的紧! 可就是这副面容,似乎与生俱来的淡漠,平添了几分冷色。 “这头发……还有这个,有什么方法能将它们隐藏起来么?”他指指眼角荧荧发光的雪花印记,问道。 “有啊。”她狡黠地笑了笑,“用墨染一染不就好了,这花么,用胭脂掩掩呗。” 白宣好一阵无语,这就是她所谓的方法,说了跟没说一样,只见她背过身,道,“你现在应该到了归灵之境,至于你说的伪装之法,我只能帮你短时间隐藏,关键是你要达到元魄之境才能发挥冰灵绝的效用,改容换貌。” 白宣顿时苦了一张脸,他花了整整半年才达到归灵境,现在要达到元魄级,岂是说说而已! “与你那些师侄切磋切磋也是可以——”她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便进了阁子。 白宣恍然大悟,他那些师侄多数也有修行了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哪个阅历不比他丰富,况且,碧落赋上还有许多法决——他嘿然一笑。 120 还不快滚 120还不快滚 “什么?只有女装?”白宣瞪大眼看着面前红木衣柜,此刻他早已换了个模样,小麦色的皮肤不近看完全看不见那朵雪花,用林桑药汁染黑的头发束在脑后,格外精神,涂上染料后的五官显得平淡无奇,甚至没有让人再看一眼的冲动,只是身上的灵气依旧让人想要亲近。 绯羽衣轻挑纤细长眉,“我这为何要有男子装束,”她打量着面前少年身形,不过是半年不见,身高也窜了一大截,只矮了她半个头罢了,愈显清瘦的身姿,“我这倒是有几套,你大约勉强能穿上……” 她从暗柜中抱出一叠衣物,十分崭新,仿佛从未穿过,“穿上试试。” 绯羽衣准备的十分齐全,从亵衣到外衫一应俱全,只是他尚未做好女装的打算,想来穿上之后会很不习惯,只听她轻哼一声,“灵域之中,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你。” 她这话一出,白宣放心了七八分,隐含的意思不就是:灵域是我的地盘儿,我罩着你! 白宣换上衣物,一袭墨莲长裙无比合身,与他的名字倒是十分相称。 绯羽衣抽抽嘴角,这些衣物是她特意托人去定制的,合身不必说,只是眼前少年平板的身材还真叫人担忧——就算换上了女装还是像男子多一些,这可怎么办哟! 白宣尚未意识到这点,绯羽衣却是一眼看穿,“既然是女装打扮,那些物什,应该也用不着吧。” 她指指胸前,白宣满面通红,抖抖眉毛,“习惯了,习惯了。”随即走入屏风之后。 片刻。绯羽衣看着有了一丁点儿曲线的某人,叹气道,“至少能看出……是女子了。” 白宣听着,忽蹩起眉头,这话,怎么有些贬低他的意思? —— 灵域坐落海岛之上,地域面积十分广阔,一般出师之后就在此定居,也有不少投奔君主,能够进入灵域进行灵修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天赋极高,被收为徒的,第二种便是经人引荐,天赋也不错的,只是灵域要收的学费不菲,不是一般人家支付得起的。 实力高低鱼龙混杂,又由于灵域之大,故而将灵域化作两半,自然也有了南北练功房,这些都是白宣所不知道的,比如玉尘和他的那些师兄弟,修习有许多时日了,实力也不错,去的便是北练功房,再比如一些师叔祖级别的,去的便是灵斗室。 灵域各个门下每半年都会有一次考核,虽然灵域并不重规矩,但众弟子对这次考核还是很重视的。 灵域之中炼丹房、膳房等一应俱全,无数阁楼矗立之中,白宣叹了一口气,这练功房从何找起? 他解后背的重剑,念了个法决,只见重剑腾飞而起,好像灵域之中用飞行术很是少见,自从有过前车之鉴,白宣不敢飞的太高,只是慢悠悠地一边欣赏灵域景观,一边寻找何处是练功房。 这一瞥之下,只见到零零散散的人影,不禁有些迷茫,随便找了个地儿着陆打算问问。 方落地,便听到一个女子尖利声音响起,“你以为你是谁?仗着这点姿色就以为能接近玉尘师兄了吗?今日,若是你毁了容貌,倒是看看玉尘师兄还会不会再看你一眼啊!” 玉尘?白宣竖起耳听着,环绕一圈,才发现这里虽然不偏僻,但也是属于少有人往来的地方。 女子抽抽噎噎的声音响起,“我不是存心勾引师叔……师叔你误会……” 那女子哪肯听得什么解释,双目早已被嫉妒蒙蔽,手握的匕首狠狠向着那女子的脸上划去,白宣这才看清那女子双手双脚都被绑起,毫无反击之力。 “叮”的一声,匕首落地,那女子大概也没想到这个时间竟会有人经过,只是慌乱了几秒,便恢复镇定,“玉瑶乃玉真门下,奉劝阁下不要多管闲事。” 白宣从远处走了过来。 玉瑶见来人并不面熟,年纪也不过十五六,便放下了胆子,轻哼一声,“我警告你……” 她话未说完,白宣盯着她姣好的面容,勾起唇角,“这是威胁了?” “是又怎样!”她说的理直气壮,掷地有声,她的师父玉真最为护短,所以她常借他的名头压压一些新人。 白宣看着女子泪眼婆娑,即使如此狼狈也能看出她是个美人胚子,又看看那玉瑶,实在是称不上好看,不禁嘲讽一笑。 玉瑶自是怒了,在她看来,白宣的长相还及不上她十分之一,又有什么资格笑她,抽出身后长鞭,狠狠向着他的脸抽去。 白宣看着那鞭子落到面前,上面长满倒刺,被鞭及,恐怕是早已血肉模糊,重剑一挥,竟没有将鞭子斩成两段,小小的诧异过后,见她接二连三地鞭来,白宣也不想与她多纠缠,一道白光射过,玉瑶的身子撞在几十米外的一棵紫竹上,吐出一口鲜血! 玉瑶倒是学乖了,收起鞭子道,“阁下何人?”修为如此之高,同辈之中仿佛从未听说过。 白宣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狠厉神色,“你不配知道……还不快滚?!”被他这么一喝,玉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为那女子解开被缚的四肢,才发现女子早已晕厥,白宣抽抽嘴角,好了,这下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有了…… 白宣背着一个比他高出许多的女子却不显吃力,可是此地实在冷清,一路上连个人影也没看见。 “茹梦——”白宣坐在树下小憩一会儿,传来女子呼喊声。 那女子见到树下昏过去的女子,惊讶地瞪大眼,“茹梦?”她小跑过来,白宣不禁赞叹一声,这女子也生了一副花容月貌! “敢问阁下,我妹妹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话不卑不亢,不因白宣貌似后辈而有不恭。 白宣方欲回话,只见女子嘤咛一声,便要转醒,见到面前之人后更是放声大哭,“姐姐——玉瑶、玉瑶她……”她还未说完便已哽咽。 女子紧皱眉头,见到妹妹这副模样自然是怒气上涌,大骂道,“玉瑶这个贱人!仗着有玉真上人就横行无忌,等姐姐过了灵元级别,就找她为你出气!” 121 过招 122 知名度,up ! 122知名度,up! 众人七嘴八舌,如同一锅煮沸的水,玉瑶一脸不敢置信,“师叔,你怎么可能会输?一定是你看她是个女子,所以没用全力!师叔是不是这样?!” “玉尘师叔都败在她的手下,真是青出于蓝啊!”师弟甲。 “不知道她师承何处——”师妹乙。 “看起来那玉瑶真是咎由自取!”师叔丁。 “你们都闭嘴!”玉瑶尖利嗓音打断了众人的揣测,脸上布满嫉恨更显狰狞,“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别以为有点本事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等我告知师父,定让师父好好修理你!” 玉尘警告道,“玉瑶!” “你也太看得起我——”他冷冷甩下一句话,深深看了玉瑶一眼,她立即捂住脸颊,有些惊惧地退了退,“如今交代也交代完了,玉尘,是不是可以让你这师妹滚了?” 众人“嘶”地吸了口气,此人说话平平淡淡,却是好嚣张的气焰!竟然让玉真上人的爱徒滚?放眼灵域之中,也只有师叔祖级别的人敢说这样的话吧? “这位姑娘,你与师妹好歹也有一些师门之谊——”话未说完又被一个清冷女声打断,“她想要划伤我妹妹脸的时候,想要让柳姑娘毁容的时候,怎么不顾念师门之谊?!” 秦正举手赞同,“我可以当证人,是你师妹先上前打我师妹的!要不是师妹功夫好,现在脸都变成马蜂窝了!” 玉尘微微疑惑地抬眸,秦正什么时候有的师妹?只见远处说话的黑衣女子走到他面前行礼道,“师叔。”这女子他有一些印象,是姚茹梦的姐姐,名叫姚锦萱。 待她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玉尘更是怒不可遏,以前他能容忍师妹的胡作非为,她现在,怎能如此! 玉瑶见他渐渐动摇,面上也染了冰霜,忙道,“师兄,你别信这个贱人说的话——” 玉尘冷笑一声,“你敢说你没做过?!” 玉瑶支吾半天,“师兄我……” “别叫我师兄!我怎会有你如此狠辣的师妹!”他深吸一口气,“不知姑娘师承何处?改日玉尘必让师妹登门道歉!” 姚锦萱婷婷长立,“宵歌门下。” 白宣哼了一声道,“让她道歉?我看还是免了,看她一眼我都折寿。” 秦正走了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道,“师弟……妹,你的口才真是越来越……伶俐了。” “你……”玉瑶忿恨地看了他一眼。 “你什么!”秦正瞪了回去,“照辈分,你要叫声师叔!没点规矩!” “玉尘,你还是认不出我?”白宣看着呆滞的玉尘问道,“我是柳念重啊。” 周遭又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是绯师叔祖的徒弟——怪不得如此厉害!” “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修为,一定得了师叔祖的真传!” “不知道他能不能打败玉笙师叔?” 玉尘这才反应过来,恭敬地抱拳道,“柳师叔!”她一番改容换貌,他的确是没发觉,只是本以为再次相见,能够在他面前出出风头,没想到自己竟败在他的手下,还说要指点他什么的,真是——唉,他方才还放水了吧,没想到这个师叔实力莫测,实在不是他能够相比的。 白宣笑笑,“你不用丧气,你的天赋不错。” 玉尘看着面前女子平淡无奇的脸庞,回忆起初见时的惊艳,也是,有那般风姿的人,实力又怎么会庸俗?此刻她安慰他,更让他心中有了想要超越的想法,“等我再加修习,改日与你切磋!” “好。”白宣应道。 —— 那玉真一听玉瑶招惹的是绯羽衣门下,倒是好好教训了玉瑶一番,惩处她三年不出阆风苑,此事逐渐平息。 灵道天求,灵相天修——不知觉中灵域竟迎来了“灵道武会”。 灵道武会吸引了各地灵士,以擂台形式,各个年龄段分组,可越级打擂,奖品丰厚,而此次夺冠奖品乃是天下奇药——凤邪韶雪。凤邪,只服半颗便能让修为大大提升,级别低的提升自然更高,即便是元魄级,也能提升半级修为。韶雪,能解近十种蛊毒和许多奇毒,服下后能排解内毒,重回韶华,故名韶雪。 灵道武会——实为天下灵士交流盛会。 初夏的阳光正好,透过树隙映在林中先后骑着马的人身上。 说是骑着马,前者挺直了腰身,不急不慢地在林中穿行,而后者,则是趴在马上,紧紧抱着马脖子。 细细看去,那后面马上的少女带了一个毡帽,却掩饰不住一脸紧张神情,灵动的眼向东瞄瞄,向西凑凑,好奇的很。 前边的少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无奈道,“芊芊,你还是……”那说话少年声线清亮,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身背一把重剑,肩上还趴着一个灰不溜秋的小毛团,一条缀着黑色花纹的大尾巴随着上下颠簸一动一动。 “我会骑马!”少女扬起脸庞,不服气地说道,“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我走!” “随便你!”少年扔下一句话,“身无灵力,还想偷偷跑去灵域,你还把不把爹放在眼里!” “当然没有了!”少女黑亮眼中泛着细碎的光泽,反驳道,“爹是要放在心里的嘛!” 少年冷哼一声,“出了事,爹又要怪在我头上,你若是又惹事回来,我可不会为你收拾烂摊子!” “安啦!”少女扭了扭身子,直起腰摆摆手,奈何动静太大,胯下黑马抖了抖蹄子,忽然一路小跑起来,很快便超过了少年的马,少女嗓音中带着微颤,紧紧抱着马脖子,“二哥,这是意外!” 没错,这两人便是出发去灵域的花澜衣兄妹俩,只见花澜衣面色不改,纵马奔驰,很快追上了不远处的花芊芊。 “坐我的马。”他看了一眼被吓得不轻的芊芊,皱了皱眉,他是不是不应该心软? —— “师叔。早上好。” “师叔好。” “师叔……” 清晨的灵域被一片雾气笼罩,白宣听到这么多声问候不禁模了模自己的脸,怎么被大众化了?他还浑然不知,当日在练功房与玉瑶对峙、与玉尘一战早已在灵域北域的各个门下传遍了,“多看一眼都折寿”这话也被众人当做酒后消遣说来道去。 127 他受伤了 127他受伤了 一直到了日薄西山,花家兄妹仍未觉得尽兴。 “怎么又是我输?”花芊芊端详着棋盘半响,继而蹙起细长眉毛,“不行,重新来过!”转头一看,原本端坐在桌边的两人竟已不见。 “柳姑娘呢?”她追上前去问道。 花澜衣却是一副沉思模样,下巴抬的高高的,目光向着远处却是空无一人。她一愣,嘀咕道,“二哥不会是真对那女子动心了吧……”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和除了自己之外的哪个姑娘那么亲近过,却是一心扑在剑术上。 然而他心中想的却不是这桩事,那女子着实有趣,与之相处竟有一种熟悉感觉,洒月兑自然,并不同其他女子一样扭捏作态——强盗似乎也对她颇为喜欢,对她竟比对自己这个正牌主人还要殷勤,想来真是啼笑皆非。 —— “眼不见为净——绯羽衣那儿有那么多住处,干什么非要住在我旁边,要住去她的碧流小榭去啊——啊啊啊——”床上隆起了一个大包,里面的人似乎十分苦恼。 又是一阵碎碎念。 白宣猛地掀开被窝,“那个不负责任的师父,那些个没有师弟爱的师兄,想他们做什么!”好好修炼才是正经事——某人翻开厚重碧落赋,里面记载的法术令人眼花缭乱。 “穿墙术——”他喃喃道。 念了几次法决没有成功,白宣不禁有些丧气,忽想起绯羽衣说:修灵之时,尤其是在念决和使用施放大型法术时,都要集中精神,凝心静气。 又试了几次,眨眼瞬间,自己竟穿过了硬邦邦的墙面!入目所见,屋中摆饰简陋,正是无恒他们的房间,房中倒是十分干净,两张床相对而放,书桌木窗开启,依稀能望见碧流小榭。 白宣撩起床榻旁悬挂的蓝色帘子,举目而及,八扇屏风充满古意,雕上了花草鱼虫,想来此处是用作沐浴。 方欲推门离开,就听外面传来说话声。 “老四,我们都打好水了老三他们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诓我们吧。” 听到这声音,白宣四下瞄了瞄,觉得唯有床底最可靠,一个翻滚便滚进了床底。 “还是多烧几桶水吧……” 随即便是推门之声,一阵悉悉索索,重物落地。又听门外女子声音清婉,“两位公子,这便是云羽轩了。” “多谢姑娘。” 屋内两人难掩兴奋语气,“二师兄你的水烧好啦!” “老三你们来了!” 方见两人身影走出门外,白宣溜出床底,却不想一个人影继而走了进来,只好乖乖窝了回去。身在床底,白宣探出头去却只看见一双黑色锦缎长靴,却是直觉推断那人便是无争,也只有他才有如此洁癖。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白宣估模着无争入了浴,忙从床下溜了出来,无奈这屋子表面光洁,可床底却是积满尘土(你就不怀疑这些都是他们清理下来的灰尘吗……),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虽捂住了嘴却仍发出了声响,白宣自我安慰,他听不到,听不到,走到墙边,正欲念决—— “你是何人?!”那人清越之声传来,白宣一抖,颤巍巍地看向帘子方向。蓝色帘子大开,男子身披黑色长袍,露出结实的胸膛,发丝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有水滴蜿蜒流下,他赤足而立,脸色冷凝如铁,一双漆黑眸子中毫无情绪,高挺的鼻梁下,往日殷红双唇却显有些泛白……苏子墨!这沐浴之人竟是无形! 白宣只是匆匆一瞥,便觉气血上涌,当即不敢多看一眼,只是道,“我路过时见有一只耗子钻了进来,便……便……” 无形轻哼道,“劳烦姑娘。在下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耗子。” 他这话中带讽,暗指自己便是那只耗子,白宣也不好反驳,道,“我这就走……” 无形站在原处,冷眼看着女子走过身边。 白宣脚步匆匆,手指方触上门闩,便听背后一声闷响,无形已然倒在木桶之旁,他转身急忙跑到他身边,“你没事吧!” 无形怎会无事?!面色不但苍白如同大病初愈一般,且这木桶之中的水,怎么看也带着诡异的红——啊!一种可能,呼之欲出…… 无形手撑浴桶,“不劳姑娘……”所有事只发生在一瞬间。 他这一撑之下,自然把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木桶之上,那木桶一歪,水悉数流出,溅了他和白宣一身,木桶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角落之中, 白宣只见他原本倚靠的地方已映上血迹,转瞬之间就被那飞溅的水溅了一身,无形身子一歪,就把他压在了底下,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无形双目紧闭,他急道,“无形,你醒醒!” 岌岌将他推开,这人委实太重——呃——唇畔的微热触感,那是?白宣瞪大眼,见那人依旧闭着眼,心道,意外!意外! 哎,这下,自己也是一身湿了。 —— “头发这么湿,身上也是,要擦干才行……”拿来一条毛巾,看着某人湿哒哒的外衫,“不行啊,要月兑掉衣服才行……” 床边之人一脸愁思,褪去无形的外衫,无形长年锻炼的身体,紧绷的肌肉不禁看了想捏一把,不过此时他更关注的是他背上的伤,那伤口似抓伤,又深又宽,有四道之多——他是跑去跟熊打架了吗?! 如此狰狞的伤口,白宣心头一紧,忽意识到他里面什么也没穿,忙用那湿的要命的衣衫掩住他的,小心翼翼地擦干他的身子,挪到另一张床上。 他转过他的半身,捏碎药粉,敷在他的伤口之上,方欲回房换身衣服,却见那昏睡之人的脸上却涌起了诡异的潮红,双唇启启合合,不知在说什么。 他凑得近了,才依稀听见有个“宣”字。不由回想自己何时欠了他银子。不过现在的状况似乎不应该是这样,就是无形可能在发烧啊啊啊啊!手掌抚上他的额头,果然滚烫。 要是有冰袋就好了——这样想着,白宣望着自己的手忽然想到了什么,冰灵绝!手指轻动,那浸水的巾帕上便结了一层冰霜,只是一覆上他火热额头,便化了开来。 只见那原本在地上流动的水珠凭空浮现在空中,并渐渐凝聚到了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了薄薄冰块,白宣如法炮制,每隔一会儿就为他撤下巾帕。 那昏睡之人只觉仿佛行走在沙漠之中忽然得到水源一般,浑身火热在那冰凉之下竟有纾解,恍恍惚惚睁开眼,面前竟是方才见到的少女,一头冰蓝长发披泄而下,却是看不清五官,依稀、依稀变成了小六那张惊惶的脸,“小……六……” “嗝……好饱啊……”似乎有声音传来。 “那个姑娘是不是看上你了老四,他怎么一直给你夹菜?” “你嫉妒啊。” “滚!” 床榻之上那人只见“小六”更加惊惶,却是一眨眼便不见了。 “小六——”脚步微微停滞。 “嘎吱。” “师兄你怎么了!”“老三?!” “喂你怎么,怎么——” 无形昏昏闭上眼,不愿理睬这耳畔喧嚣。 ------题外话------ 节日快乐! 128 他也来了 128他也来了 “啧啧,没想到老三你还有果身睡觉的习惯,”说话的人是无争,正看着两个师弟打扫着一地狼藉,“这么快就退烧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也不知道是哪个我们兄弟竟没看见她的模样,真是可惜了,”无争指月复摩挲着床头那匆匆遗落的精致药瓶,“哎呀这可糟了,那姑娘岂不是看遍了你,看来极乐上好事将近啊!” 无形干咳两声,喑哑的声音道,“闭嘴。” “好了好了不说她,你不是告诉我只是轻伤,叫我不要担心的么,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眯起眼睛,“竟还如此勉强自己,真是不要命了。” “我的命与你何干?”嘴上这么说着,却接过无争递来的茶水。 “我这不是怕你给师弟们树立坏榜样嘛,这俩也就算了,要是小六也像你这样,我可要心疼死了。”他掩住心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眼角余光却打量着正在喝茶的人。 无形没有理睬,眸子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桑药汁,林桑——”头上戴着一个古怪斗笠,白宣苦着脸走向药园,“也不知道老三那浴水里加了什么,竟能化解林桑的药性,这下可糟了,还是趁着天未黑再找找吧。” “药童?” 那少年抬起头道,“柳师叔你没看见那块木牌吗?” “什么木牌?” 迅速回到药园门口。上面悬着的木牌写道:柳师叔与狗不得入内。 “药童!”少年却已不见踪影,白宣抽抽嘴角,药园之中竟好像被几百条狗踩过一般,目光所及,杂草摇晃…… “药童你死定了!”白宣气呼呼地说道。 某个背着满满药篓的少年忽然打了个喷嚏,不会是被柳师叔给诅咒了吧! —— 方行到云羽轩门口,便遇上了无争一行人。四下一瞅,没有见到无形,方欲开口,只见无争一脸笑容,“想必这位就是我师弟向我提起的柳姑娘了,柳姑娘这身装扮,倒是……奇怪啊。” 白宣抽抽嘴角,“诸位若是无事,我便回房了。” “自然是有事要麻烦姑娘,”无争眼中带着明灭笑意,“还请姑娘看看,这是灵域之中,何人遗落的药瓶?” 白宣见他手中安静躺着一只药瓶,周身花纹环绕,正是今日落在无形房中的药瓶。方想拿回来,却是面色不变,“灵域这么大,我也没见过这药瓶……”说罢嘿嘿一笑,道别回房。 “老三,今日回来的时候,我们遇见了柳姑娘。”无争嘻嘻笑着,拿起无形放在一旁的剑鞘,“说起来还真是奇怪,明明是夜里竟还戴着斗笠……”见无形仿佛毫不在意,便止了话头,“莫不是在担心小六?说不定他早就忘了我们这些师兄了,再过两年,就跑到哪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与心爱之人成亲……” 话未说完,就见那刀刃锋芒一闪而逝,冰凉触感逼近自己的脖子。 “他的事与我何干。”无形冷冷话语落下。 无争微微叹息,似乎带着浅薄的笑意,“老三可真是绝情啊……怎么说那也是我们的小师弟呢。”见那人没什么反应,也许是觉得无趣,走向了自己的床榻。 不久耳边传来无争浅浅的呼吸声,无形却始终没合上眼,面前始终萦绕着白日里的场景,那个奇怪的女子,竟有些记不清模样,只依稀记得那冰蓝发色。不禁伸手抚上背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许是那女子的功劳。 —— 花芊芊整日闲着无聊,便拉着白宣下棋。尽管如此,越是不想见到的人,却越是意外撞上,无形一如既往冷着脸,白宣也笑的僵硬,就这样,迎来了两日后召开的灵道武会。 武会将所有人按年龄分开,一个年龄段编为十组,灵武各半,一组二十人,要全部比完少说也要半月,若是没有报名者依旧可以任意打擂。 武会开始。喜极热闹的秦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白宣硬是被他拉去观摩第一场灵修擂台。 “诶……柳姑娘?你们来啦?我这里还有位置,”说话的人是花芊芊,“二哥去打武修擂台了,那些人舞刀弄枪的,委实没什么看头,还是看灵斗好。” “我也觉得,听说今日紫霖姑娘会上场……不知是不是真的。”秦正有些期待地看向空空的擂台。 白宣抽了抽嘴角,这才是你老兄把我拉出来的真正原因吧…… “你说的是岳紫霖吗?”花芊芊好奇问道,“若是我的灵修再高一些,能够跟她对上一场就好了。”眼中隐隐有失望神色。 “你这个年纪还小,还有许多时间磨炼的嘛。”没有大她几岁的秦正安慰道,“你到了归心之境没有?” “别提了,我根本催动不了灵力,就连心元之门都没过呢。”花芊芊扁着嘴,很快转移过话题,“什么时候开始呢,不知道我表哥什么时候上场。” 白宣头皮忽然一紧,“芊芊,你有几个哥哥?”事实上,应该问有几个表哥才对,这个表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花芊芊特别神气地说道,“也就五六个吧。我这个表哥可是神仙谷弟子,不知道为什么,半年前灵力突飞猛进,可是有灵元第七的实力!” 秦正赞叹道,“灵元第七!云隐也不过灵元第九罢……” 白宣无语,他还有归灵的实力呢!只是懒得显摆罢了……等等,神仙谷弟子,他认识的神仙谷中人、花芊芊的表哥,似乎是同一人吧! 忽然鼓声隆隆,继而铃声作响,转眼四周已经坐满了人,两人从当中围成的圆形擂台两侧走来,其中一个似曾相识,是那个姓胡的大胡子。 白宣不禁有些好笑,“这第一场参赛的都是二十岁以下的,那个大胡子少说也有四十岁了吧……” 秦正面色有些不太自然,“他今年也方弱冠而已,也许只是长相比较老成罢了——” 方欲说话的白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眼看第一组就要比完了,南宫瀞却没有出场,花芊芊不禁有些着急,一旁的白宣却是不改面色,该还的也都还了,他不再欠他什么。 只见那擂台一侧,男子飞身而来,一袭白衣清尘不染,眉中自带冷冽,鼻梁高挺,原本看似清润的人如今竟显得越发成熟,看得擂台下一众少女怦然心动。他眼神甚至没有丝毫流连,只是敛眸看着他的对手走上擂台。 南宫瀞,白宣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题外话------ 有个投票关于男主和男配的……大家看看呗!……更文这渣速度什么的恕罪啊! 129 不是巧合 129不是巧合 “看见没有!那个就是我表哥!”小妮子面上喜滋滋的,待看清他对面之人,脸色不由得垮了下来,“有没有搞错,云隐和他对擂,那不是肯定输了……” 秦正道,“同年龄组中他二人的实力相近,不过他们差了两个级别,你表哥的确不是那么好打败云隐的。” 两人在白宣身侧窃窃私语,台上的局势却显得格外轻松,南宫瀞与云隐都一言不发,只是静观彼此。 众人憋着呼吸,生怕错过两人对决的一点细节,半响,云隐动了,将腰上玉箫置于唇畔,凄迷箫声震着台下众人的耳膜,南宫瀞也不啰嗦,默默念决,不过眨眼瞬间,风声环绕两人身旁,入耳尽是气流之声,那气流如同壁障一般,挡住众人视线,只依稀可见两人身影。 云隐微勾唇角,“不过一月,倒有了不少长进!” 南宫瀞眸中尽是冷意,“不知今日,谁又是谁的手下败将!” “啧,好大的口气,要打败我,除非是你的师父——”云隐姿态优雅地整整衣角,一抹紫色流光逼近,他眼中微有诧异,玉箫一挥,那流光便似被打碎一般,消散空中。 青鸾与紫翎巨鸟在空中撕咬,很快,那巨鸟便落了下风,云隐自有些得意,却未看见南宫瀞眼中隐隐杀意,巨鸟与主人心意相通,当那凤凰松懈攻击之时,它一个翻身从空中俯冲而下,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云隐未料到这招,尽管如此,他的精神力与南宫瀞差的何止一星半点,两只飞鸟在空中追逐来去,碧绿光芒和幽紫光芒缠绕在一块儿,一时难分高低,但时间一久,原先虽是南宫瀞的招数,此刻却是真真正正地落了下风。 “凤扬天下!”那青鸾不再缠斗其中,嘶鸣一声,橘红火焰点燃了它一身绿色羽毛,向紫翎巨鸟狠狠撞了过去! 紫翎巨鸟翎羽一展,丝丝黑气如无尽藤蔓缠绕—— “糟了,他打不过云隐,云隐又要发起第二次攻击了!”秦正有些担忧地说道。低年龄擂台是没有师叔级别的观赛,也是为了给新人们磨炼的机会,几十年来,参赛者都默认参赛秩序,任意一方在比赛中都有放弃的机会,若是不提, 虽是如此,紫翎巨鸟被打落在地,却又很快振翅空中,一如它的主人,没有退过半步,白宣凝视着他冷峻的脸庞,胸前白衣渗出暗红血迹,转眼空中,别人或许并未看见,可白宣看的清清楚楚,那青鸾看似攻击巨鸟周身各处,实际所对的,正是巨鸟心脏之处! 这一击之下,不咽气也要去了半条命了! 没有半分犹豫,如风一般轻盈身姿跃进擂台,墨色发带从冰蓝发丝上缓缓滑下,随风飘落,仅是一个背影,便叫众人看呆了。 女子双手挥动,一道莹白光芒击中青鸾羽翼,先前还高傲昂起的头颅此时略显无力地垂下,似乎被什么力量压制住了。是冰灵绝!虽然不知为何有这样的压制力,但这样就更容易控制局势了,云隐收回青鸾,温润的眸子此刻显得阴鸷。 南宫瀞推开她的搀扶,“我不需要帮手……我……”话未说完,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白宣冷冷道,“你是神仙谷的人,会不清楚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刚才你挡不下那攻击,你便会命丧于此!”她认真地看着他,眸子中前所未有的坚定,“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你有你的坚持,我不过问,但若是连命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南宫瀞微微一愣,他拼了命地让自己变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那人看见,如她所说,继续今日场上无谓的坚持,也不过是不想认输罢了,可即使是败了又如何?他终有一日,是会超越云隐的! 他方欲开口说些什么,云隐抢先一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既然南宫兄有这样的帮手,不如这位姑娘来替他打擂?” 他说这话的姿态轻蔑极了,仿佛是看准了她会拒绝似的,白宣耸耸眉毛,“好啊,打就打,打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她这一转身,众人也看清楚了她的相貌,有几个灵域弟子便惊喜地喊了出来,“是柳师叔!”秦正则是更加担忧,“她上去胡闹什么,灵元第九的人也是能随便招惹的么——”旁边的花芊芊却是挥舞着拳头,“柳姐姐,打倒他!” 当然也有些人听到了她的“大话”,哭鼻子?不知到时候是谁哭鼻子! 云隐微微一笑,脸色显得有些凝重,对方的实力与自己似乎……不分伯仲。就连他自己也没模清她的底,所以这场比试,他纯粹是想找个能够与他力敌的对手罢了。 云隐所属为水系,同样地,白宣的本命也是水系,能够同时使用两系以上灵力的人并不多,偏偏白宣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些,他却万万不能显露出来,不然为他招惹的麻烦可是无穷无尽的。试想,同时拥有不同系别的灵力的灵士,不仅为各国眼红,而且更是一大隐患。 尽管他可以轻易消灭一个小的部落,可一个国家呢?难道要与天下人为敌? 两人堪堪走了几十招,云隐也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不禁有些薄怒,“柳姑娘可要小心了!”白宣接下他的攻击,也不再客气,一支水系吟歌方才吟唱完,云隐便有些力不从心,她的表情如此随意,似乎毫不关心这看起来最为温和的吟歌的攻击力,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尽管如此,他有些吃力! 她难道已经入了归灵之境?无论如何,再比下去,只有他输这一个结果,想到这里,云隐深吸了一口气,“在下认输了。” 见对面女子面上毫无喜悦之色,只是静静站在台中央。云隐叹了一口气,他终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 此话一出,座下众人都不淡定了,甚至有不怕死的想上来对擂,被白宣一个水球丢下了看台,众人才渐渐接受这个现实:大名鼎鼎的云隐公子竟然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打败了。 如今,还有实力能够与他对擂的,似乎也只剩下岳紫霖和极乐宫弟子而已。 —— 无形握着手上墨色发带,忽然有些呆滞,不就是将这发带还给她,为何竟会想要逃避……都是该死的无争,将这发带给了他就带着老四老五一走了之! 敲了敲门。 不在么……径直推门而入。(喂太没操守了吧!) 环视一周,房间的摆饰竟然格外简单,像极了某个师弟的作风。放下发带就走……无形如是对自己说道,一双锐利的眼睛却注意到挂在床头的匕首,金光闪闪,上面嵌了无数宝石,似乎也在某个师弟那里见过—— 他双眸微微眯起,希望这不是巧合…… 130 生母雪陵 130生母雪陵 方欲推开房门,白宣便觉得周身气温降下了少说十度,错觉吧—— “无形?” 无形笔直地站在他面前,手上握着一段发带,“还给你。” 白宣应了一声接过,反而忘了追究他如何会出现在他的房间(没点自觉),“咳咳……要是没事你可不可以走了?” 虽是初夏,但这一台自动电冰箱他实在消受不起。 “我记得……我从未告诉你我的名字——”他缓缓说道。 我本来就知道啊!白宣压下说这话的冲动,“是……你师弟告诉我的嘛。” 直觉有些不妙,虽然一开始是被他抓包,好歹他也救了他的性命,显然白宣不想和他在此时此地以这个身份做更多的交流,打发他道,“你可以走……” 无形不紧不慢地取下那把匕首,现于他面前,“这是何物?这把匕首似乎是我极乐宫所属,柳姑娘,你是从哪偷来的?” 白宣瞪大眼,“我才不是偷来的!” 想了想又道,“也许只是一模一样呢?” 无形微微一笑,白宣却是笑的僵硬,他指着刀鞘角落的一个‘相’字说道,“这把匕首上刻有我师叔的名字,本来应该是我师弟的,姑娘可否解释解释?” 白宣心中闪过无数借口:捡来的——未免太假,在当铺买到的——买它有什么用…… “是你师弟他……他送我的!”白宣道,却不知这副表情落入对方眼中更加坚定了心中揣测,果然她和小六有什么关系,帛城的一切都被他抹去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这把匕首,可能真如无争所说,永不再见了罢。 “你在哪里遇见我师弟?”他接着问道。 “帛城。” 无形眯起眼,道,“他如今已经不在帛城,姑娘可知道他的去向?”见她有些愣着,他眼中带着隐隐笑意,缓缓说道,“不知姑娘能否借我匕首一用?” “为何?” “哦——无相师叔那儿尽是宝器,说不定这把匕首上有我师弟的气息,我可以用罗盘寻找他的下落。”他似乎随意说来,但却不知白宣心中的惊诧。 “是吗……似乎……你师弟说,两月之后便会回到帛城……”白宣心道,只说是好像嘛,等武会一结束,他们一走,想不想回去再说。 无形好像看破他心中打的小算盘,又道,“还是借匕首一用吧,也好早早找到他,武会结束一月之内我们便要回极乐……” “啊哈哈……也许是我听错……一月,一月之后他就会回帛城的!”白宣诚恳地看着他,见他似乎放下了对匕首的注意力才放下心来。 无形又是微微一笑,心中却揣测这女子不知有何方法可以联系到小六。 只听他临走时叹道,“姑娘可要记住今日说的话……”白宣心上一紧,赤果果的威胁啊!可恨啊! —— “你要走?”绯羽衣沉吟半响,继而道,“不行,若是没有修炼到魂元,你很容易会遇到危险。” “我有很多法术可以傍身。”白宣道,“而且我也有自己的阁子要——” “不行。”她一口否决,见他表情疑惑,才缓缓解释道,“其实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你的,并非只有我,还有……她。” “她是谁?” 绯羽衣抿了抿唇,眼神渐渐黯淡下来,说道,“她是我的妹妹,绯红痕。” “她与我娘有什么恩怨?” “那时,我尚在天界,她们的事情,实不清楚。哦对了……这些你尚不知情,你娘名为雪陵,司雪女一职。”见白宣表情并无变化,却不知他是太过讶异,“她们之间的纠葛我并不清楚,自从你娘死了以后,她便堕入魔道,我一直没有她的音讯,但我仍清楚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她说,等你长大以后,会一一报复回来。” “我娘不是雪女,她怎么会死?”白宣不解问道。 绯羽衣叹了口气,眼中浮沉的悲哀,“我们不过是小小神女,虽不为生死操纵,但雪陵为了那个姓柳的,忘记施雪一事,也将造福苍生这一任务置之脑后,天帝震怒,将她所有的灵力收回,只留下冰灵绝傍身,尽管知道生育之后就会如同凡人一般死去,但她还是生下了你,而她的魂魄永远冰封在子夜河水之中。” “那我……爹呢?”看绯羽衣的样子,其中也必定有很多隐情,而她现在于绯红痕来说,也许就如羽衣所说的,如同一粒尘土,他没有资格多问什么,这一刻,他的心中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要在一月内修成魂元!尽管看似自己只与魂元相差无几,但是真正要突破魂元绝非易事。 “柳云容?”绯羽衣勾勾唇角,“他以为他能给的爱有多少?半生?或是一世?不过既然问到他,我便告诉你,他还活着,只是以你——” “你不必告诉我,等我有本事自然会自己找到他。”白宣打断她的话,“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在一月之内修成魂元吗?” “你当真要如此冒险?”绯羽衣背对着他,忽然眼前映出一张相似的脸,眼角却微微地润湿了,小妹啊,这便是你的孩子呢,和你一样的性子。 “容不得我不做。”白宣淡淡道,好像在这里做的每件事都有些身不由己。 “禁地——灵域禁地,其实也说不得是什么禁地,若是你能不受迷惑,找到生门之后,你便会看见一个石洞,这处石洞能根据灵力等级来辅助你修炼,前提是,你要能够承受被千刀万剐的痛苦……” “我知道了。”绯羽衣看见他眼中的坚定,也点点头,她也曾去过禁地,成功找到了生门,在石洞里呆了十日,见到遍地累累白骨,那种痛楚先是有如被虫蚁噬咬,到后来越发扩大……那是一种精神幻觉上的痛苦,但若要得到提升,就不能躲避。 初生牛犊不怕虎,她看到他的义无反顾,无所畏惧,她不愿让他冒险,是为了保护他,但她却清楚知道如果没有这样的经历,一旦遭受失败,他会失败地更彻底。可若是他不能出来——她忽然有些犹豫。 他一定可以的,她确信。 134 考验(下) 134考验(下) 待重新回到座上,已是一盏茶后的事儿了。 无形抬眼看了看他,便是一愣,呐呐道,“小六,怎么……穿成如此。” 月白纱衣将在外的皮肤都遮了起来,但正是如此更显得他肤白如雪,一袭淡蓝色曳地长裙,在裙摆处绣了一朵昙花,还有几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发丝结成流云髻,虽然不喜胭脂的味道,但还是上了淡妆,更加突出精致的五官,眉间一点朱砂,艳丽地仿佛要滴出血似的。 旁些女子穿这衣裳他是不会看上一眼,但他……实在是……他就这么看呆了,自己心里就算有多惊讶,面上还是一样的冷寂,道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看他穿女装吧,心里有些痒痒的,这模样的确比灰扑扑的讨喜多了,彼时,他还未发现什么的时候,他若穿这衣裳他是绝对会冷眼相看的,说不定还会嘲讽几句,一个男子穿着女子衣裳岂不可笑?此刻,却绝不能再将这样的模样当成儿戏,竟觉得这样的衣裳似乎衬不上他的姿容,可他分明是个男子,此时却将他当女子一般看待了去。 “有事要办。”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恍惚的神情,目光扫过那些衣着华丽的权贵们。自然便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甚至有的悄悄打听起了他的身世,毕竟坐在岳枫王爷身边的女子不多,尤其两人还如此亲密。 无形隐隐猜到他要做些什么,“今日元弑选妻不过是玄英帝的一个借口罢了,目的是牵制他的势力,这个人选是谁都可以,你不必……”以此为代价。 他星眸闪烁打断道,“这是我与他的约定。”白宣抚上颈间玉阙,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他与元弑谁也不占便宜,只是心里不免又为那考验有些担心,他比起寻常女子毫无优势。 无形眸子一黯,端起酒杯,不知想些什么。 歌舞皆表演完了,待那些女子一一落座,那高位上的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座下金色面具的男人问道,“听说元卿有个小小的考验,不知是什么?” 元弑面具下薄唇一勾,声音不轻不重地敲在所有人心上,“草民自小豢养了一头雪狼,与其感情笃深,在府中也是来去自由,得到它的认可,便是草民的考验。” “无论是这大殿上的何人。”他的目光落在白宣身上,仅是一瞬。 皇帝抚掌,说道,“有趣,有趣,就按元卿你说的办。” 说罢便有十来个侍卫拖着一个笼子来到大殿之上,白宣仔细打量着笼中那头被链子缚住四肢的雪狼,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蓝眸隐含着暴怒,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许多女子皆放弃了参与,若是当真成为他的妻子,家中却养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想来也是十分害怕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葬身狼月复。 胆大的女子用食物引诱,用鞭子抽打,换来的是雪狼愈发可怕的狂躁。而元弑依旧淡淡垂眼看着这场好戏。 白宣胸口忽然一揪,熟悉么……它曾经在那冰天雪地的幻境中给他温暖,他将它从那幻境中带到人世,纵然这浑身银白毛发已经有些脏乱,狼眼中也是他不熟悉的狂怒,但他又怎么会忘记,它可以在幻境中继续当他那高高在上的狼族王子,但却坚持与他来到人世,见证这份真实,而现在,它却被人关在这小小的牢笼里,如同一只失控的禽兽。 昌图——压抑的声音就要从喉咙口溢出。 女子们在大殿上束手无策,皇帝方要出声打破这僵局,便见一个水蓝身影从一旁走到殿中,眼中是十足的淡漠,如月华一般的皎洁的双眼看向他,“陛下,请容我试试。” 皇帝挥挥手,表示默许。 一时间一人一狼在大殿上对峙,白宣眼中淡漠化作温情,可昌图仿佛连他也不认得,依旧瞪视着他。 “请元家主打开笼子吧。”雪狼四肢都被缚住,打开笼子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这女子要接近它……就不怕那雪狼兽性大发,将她吞入月复中? 四周侍卫正要犹豫,便见他们的主子,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露出了少见的,兴味的笑容,“打开吧。” 他看向元弑,“元家主,听说你记性极好。” 他轻哼一声,“自然不会忘记。” 元家主与这女子似乎还有些什么?众位大臣在心中揣测着。 135 王妃 135王妃 笼中的银狼对他有着极大敌意,众人皆看着白宣下一步动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毫不畏惧地走到了那头银狼面前,轻轻地拥住了他庞大的身躯。一瞬间,银狼尚能小幅度活动的利爪便划伤了他的手臂。 丝丝血色浸染着一尘不染的衣裳。 白宣却没有放开,任那伤口流血,变深,任它发泄着他的怒气。 元弑看着那笼中淡蓝衣裙的女子,微蹩眉头。而无形却攥紧了拳头,散发着冷冷杀气,他不希望他受伤,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头狼给宰了! 他轻轻凑近它竖起的耳朵,手却挪到他的腰处,说道,“我知道,这里是你的弱点……” 狼浑身绷紧,进入攻击状态。 白宣轻轻揪了揪他的耳朵,“昌图,你还记不记得,你送我的那枚狼牙?” 它的身体僵直着,忽而,尾巴温顺地垂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儿,狼爪划开的伤口淌着艳丽的血液,它张嘴露出尖利的牙,无形再也站不住了,方要站起,便见它伸出了厚重的舌头在他的伤口上舌忝舐着,一副柔顺的模样。 一人一狼仍是紧紧拥着,却令人感到温暖。 “我会带你回家……”白宣喃喃道,“我的家。”银狼往他怀里拱了拱,发出呜咽之声。 这大殿上的人们恐怕也没有料到正是这样一个身世不明的女子竟会在最后关头通过考验,成为富甲一方的元家家主,元弑的妻子。 玄英帝开口道,“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闺秀?还是先让御医瞧瞧吧。” 无形起身,“正是小王师妹,白宣。” “元卿功劳不少,趁着今日这个大喜日子,就封你为淮阳王,今日朕便赐婚淮阳王与这位白姑娘,从今往后便是淮阳王妃。”他不疾不徐地说完这些话,似乎早有打算。 淮阳王妃! 这大殿之上心绪不宁的不止他苏子墨一人,还有方才落座的南宫瀞,他分明看到那人……容貌与小里十成相似,身着女装……那是淮阳王妃?! 他的心中掠过一阵惶恐,不行,他一定要亲自确认一下! —— 成婚……白宣从来没想过,过去没有,现在没有,等等,是不是被元弑坑了?(才发现……笔者:卖闺女了~)玄英帝宣布了他们的婚事?嗯?!白宣狠狠掐了掐自己一把,蹩紧了眉头,原本这只是一场交易,他们却有了更亲密的关系,靠,等救出柳爹,他就休夫! “夫人,请宽衣。”小丫鬟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她。 白宣暗骂一声,玄英帝当机立断在宫中举行婚礼,这等殊荣,恐怕这淮阳王也不是好当的,不过就苦了自己,还要对着元弑那张假情假意的脸。 “夫人?”小丫鬟见他想的出神,呆在一边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清了清嗓,“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白宣任她宽衣,踏进散发着阵阵药香的浴汤之中。打发走了那些丫头们,偌大的屋子中就剩下他浅浅的呼吸声,思绪游离间,忽听到隐隐传来一声,“……刺客……” 刺客? 还等不及他反应,便听一声重物落地,蒙面男子呆在原地,望着水汽中蒸腾的熟悉脸庞,“小里?” 会这么叫他的人,只有一个——轰!白宣只感觉浑身被火烧了一样,连耳根子都泛起了诡异的红,忙把自己浸到水面以下,“南……南宫……瀞……” “真的,是你?”他眸中急切,“你不能和他成亲!”要成亲,也是和他成! “成亲……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他微微放下心来,看着他在水面外的每一寸肌肤,忽然感觉心中有什么躁动着,他别过眼不看他,“何况你是个男子,要是被皇帝知道,便是……欺君之罪……” “我……”刚想告诉他实情,便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丫头在外说着王妃正在沐浴,不能进去之类的说辞。 而这偌大宫殿,只有这浴桶水下最安全。 “你还不躲进来,想被他们捉走么?”他抿唇的动作格外诱人,有水滴从他颈间滑落,他只想一一吻去,“东岐皇子想要轻薄王妃?王室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他懂他的意思,一个不大的浴桶藏着一个人,还浸着一个人,两人紧紧贴着,毫无间隙。禁军副统领冥月下一刻闯了进来,“我等发现刺客,这院中唯有王妃此处没有搜过,不知王妃可有看见可疑人等?” 冥月是禁军中唯一的女子,她说话的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傲气,恭敬么……恐怕也是作出来的样子。 白宣端着王妃的架子道,“我难道还会私藏刺客不成?不信四处搜搜便知道了,不过方才倒是听到一声猫叫,许是那只猫儿把这窗子给弄开了,劳烦冥统领将它关上。” 冥月大步流星将窗子关上,凝视着他坦然神情,“想必刺客不在王妃房中,王妃恕罪。” “罢了,退下吧。” 这一来二去的好一会儿,待他完全走了白宣才从水里拉出南宫瀞,却见他双颊泛红,双眼紧闭,一身黑衣湿透,勾勒出越发纤瘦的身躯。 白宣慌了手脚,不知现在该做什么,总不能把丫头们喊进来,只有……只有给他做人工呼吸……总之是个救人的法子,也管不着什么授受不亲了! 他将双唇一贴,便渡起了气。接着按他的胸膛,逼他吐出积水。 几个来回,白宣继续渡着气,却未察觉南宫瀞醒了。他怔怔地看着白宣,散乱的浴巾敞开,露出白皙皮肤,依稀可以看见之中裹着的稚女敕身躯,却怎么稚女敕也都能看出他的性别了!“你……”他呐呐道。怪不得他从不让他把脉!也从不让他为他上药,对他做一些亲密的事!他是个女子……他是个女子却为他渡气?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却仿佛有一丝狂喜蔓延开来,他是个女子,那些伦理的束缚从今都成了空气!可今日,一个时辰之后,她就要嫁给元弑,成为人妻?不行,他不允许! “你好些没有?”白宣还是一脸紧张,看他这表情,不会是被水呛了呛变成弱智了?他忽而意识到他的目光看向哪儿了,忙掩住自己的身子,“你……无耻!” “你这样看着我,非逼我做些更无耻的事来。”眼前的人脸颊红扑扑的,浴后泛着热气的皮肤也带着粉红色,瞪大的双眼带着一些怒气,明明是义正言辞的指责却变成了无形中的勾引,南宫瀞长臂一揽,便将他贴入怀中,无处可逃。 ------题外话------ 笔者要过生日啦,看我勤快不。嘿嘿。 136 心近 136心近 他也被他you惑了,被水打湿的发丝紧紧贴着他的面颊,蕴含着深情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他,笔挺的鼻子,白玉一般俊美的面容,他就这样看着他的唇落下。 一个带着水汽的吻,温暖而美好,侵袭着两人所有感官。 白宣怔怔地看着放大的俊脸,身子却是被人点穴一般酥软,只能贴的更近……更近…… 他渐渐加深这个吻,缓缓撬开她不设防的牙关,唇舌相交,暧昧的银丝从嘴角滑下。他毫不在意,却更加动情,紧紧扣住她的身子,两人间霎时毫无间隙。 她仿佛还未反应过来,这僵硬的表情实在十分可爱,被他吻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从他怀中出来,大口地吸着气,怒道,“你……” 却又不想落人之后,毕竟是自己先意乱情迷的,“不怎么样!” 他挑挑眉,明明连换气都不会,看着他瞪大的双眸,他飞快地在他唇角上落下一吻,又忽觉自己如同窃玉偷香的采花贼一般,笑弯了眉。 “多试试,不就行了?” 通红的面颊上、晶亮的眼眸中有着不置信,“……无耻!” “你还可以骂流氓、混蛋、下流,”南宫瀞眸中染上笑意,道,“其实……我还可以更无耻一些,非让那元弑头上戴顶绿帽不可。” “你……”白宣被这话一噎,没说再什么,背过身去整了整衣服。 片刻才道,“你走吧。” 忽然疏离的态度让南宫瀞有一瞬不悦,但事到如今他亦回应了他的吻,难道他还能用别的理由来搪塞? 白宣侧身对着他,安静、耐心地等待他离开,不过一个片刻,谁也没有动,他心中却是百转千回,他刚才居然……没有拒绝?啊啊——都怪他方才被美色诱惑了! 眼前又浮现南宫瀞的模样,从刚才宴会发现他离席之后就很焦急,为什么……自己原来,也喜欢他么? 不觉中,南宫瀞已经挪到了他身边,带着湿润的气息,贴着他的耳廓轻声道,“刚才我可是什么都看清楚了,你不该留下我让我负责么?” 他的气息吹拂白宣耳边,听到前半句,白宣脸上不退的热度升的更高了,耳根子也泛起了微微的红,虽然自己并非真的古人,但此刻……在他面前如此狼狈,恐怕是最好的证据了。 “不……不必……” 许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好像了解自己了,分别的这半年,原来自己一直把这样的情愫放在心底么?感动于他当初舍命救他,为他做了许多事,那样的感动与他的爱竟一直缠绕在心底—— 但此刻,却依旧想要逃避……不敢面对么? 南宫瀞似乎有些微恼,寻常女子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似乎总是对他束手无策,忽似想到什么,“方才,你出大殿,是去找我?” “你该走……”感觉唇瓣被人侵袭,白宣蹙眉,语气中也带了几分僵硬,“你实在是——” “你也喜欢上我了,对不对?”不容置疑的口吻。 “你不好好回答我,应该知道我会做些什么。”他指了指自己的唇,笑的如同狐狸一般狡黠。 无赖!某人狠狠咬牙,一旦想通了一些关节,却又发现自己没那么容易放手,更何况是他这被人发现又怎么威胁都不愿离开的态度,真是让他有些恼,恼他自己为何没有了灵力,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受制于他。 白宣眸光转移到了一旁的香炉之上,呐呐地启唇道,“有些罢。” 南宫瀞怔愣了半秒,眼中闪过狂喜,“你方才说喜欢我!” “我方才分明说有些!”白宣反驳道,还想说些什么便觉唇上又被轻薄了去。 看他如同孩童一般欢天喜地,白宣带着薄怒瞪了他一眼,香炉中香气愈发浓郁,带着湿热的气息萦绕在两人周身。 两人皆觉得从未如此靠近。 却听一个凉凉的声音插了进来,“两位当真是郎情妾意。” 137 红烛冷帐 137红烛冷帐 南宫瀞本想月兑口而出的“要你管”,看到来人也生生噎入喉中,只得重重一哼。 来人一身喜服,不是元弑还有谁,本觉喜庆的色调在他身上会有些滑稽,白宣却不禁诧异此刻他的风姿,与他的想象天差地别。 白宣见他走了过来,凑在南宫耳边耳语几句,他的脸色方才缓和。 元弑的脸色可就不那么好了,眯着眼看着名义上的王妃与别的男子眉来眼去,气压顿时低的可怕。 白宣后知后觉道,“你来干什么?” 某人得亏戴了面具,要是让别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恐怕非得被灭口不可,元弑缓缓道,“听说有刺客,本王便一刻不停地赶来了,王妃倒是不领情呢。” 白宣甩了个白眼过去,这宫殿周围恐怕有不少他的眼线,如南宫瀞如此隐蔽也能引来冥月查探,他的功劳可不小! 元弑别过眼,“本王知南宫兄与王妃乃是旧识,知南宫兄到来,本王理应好酒招待,却累你受如此惊扰,实在过意不去。” 将南宫瀞眼中情意看得真切,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却听他道,“王爷,你我不必虚情假意,小里与你有约定,我不会阻拦他,尽管我实在想搅黄这场婚礼,不过情理我还是分得清楚的,他日你要行约定之外的任何事情,恐怕我不会放过你!” 元弑并未被他激怒,只是淡淡道,“看来你知道的十分清楚,在本王与宣儿的大婚之夜,南宫兄此番话语是以东岐皇室的身份来说,亦或是我王妃的情人?不过恐怕,两者皆有不妥吧。” 白宣出声道,“消失太久,会令人起疑。” 南宫皱了皱眉,分明听进了他的劝,却又想再争辩些什么,犹豫良久,“小里,莫要让他占了你的便宜。”说罢转身便跳出窗外。 见元弑一时半会儿也没开口,白宣慢条斯理地穿起外衣。 “你倒是不避嫌。”他忽然出声道。 白宣扯扯嘴角,“我本以为,你不是个话多的人。” 元弑走了过来,蹙着眉头打量着房内的布置,“你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恶人。”白宣轻飘飘扔下两个字,不仅如此,还应是个脾气还很不好,浑身上下都是缺点的人。 他轻哼一声,像是预料到他会这么说。 “我一直觉得,即使你对我有兴趣,也不会因此将龙阙轻易给了我。你有什么企图,对不对?”白宣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无权无势,无名无姓的女人多了去了,随便找一个也能当他的王妃,为什么,偏偏是他? “大婚之夜,自有分晓。”他话音落下便挥袖远去。 殿外侍女紧接着走了进来,“王妃娘娘,您还好吧?” 是啊,此刻,他已经是淮阳王妃了,没有一丝后路。 繁复的喜服,精致的妆容硬生生把白宣此刻略显平凡的面容修饰地天衣无缝,这场婚事对他来说并不显得意外,不过一场交易而已,在更多人眼中可能是她这个无名无姓的女子侥幸能够嫁给元弑。 白宣安静地坐在床上,要是给那几个师兄弟知道了,一定会惊掉下巴吧。 咯吱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来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对他比出了个噤声的姿势——“芊芊,你怎么来了?” 他倒没有注意,那些女子中还有花芊芊,在此地,故人得见,倒也是十分欣喜的。 “我就知道是你!我跟三哥说了,他偏不信。”花芊芊几分不满道,“没想到白哥哥,不对,应该叫白姐姐,白姐姐穿起喜服来也这么好看,只是……瀞表哥知道这件事么?” “嗯。”白宣坦白承认。 “那他还让你——”花芊芊倒也不至单纯如此,很快反应了过来,“你们的事我也不掺和,只是当时还以为你要去找的是什么极乐的普通人家,没想到竟然是极乐宫……” 她眼中有着淡淡落寞,“白姐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若是他日需要我和哥哥的帮助,就尽管说吧——二哥,也对你很是挂念。” 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白宣怔愣了一下,好像他们的相见还历历在目,“好,若是他日有缘,我们再见。” “怎么了?白姐姐,你是要离开玄英么?”芊芊问道。 “嗯,没错。”她深吸一口气,“再不回去,花朗该担心你了。” “噢,”她不舍道,“那白姐姐你一定要保重。”走出几步又回头,“对了,这是我二哥的蝴蝶令,拿着它到花家的各个商铺便能与我联系。” 白宣接过蝴蝶状的铜片,真诚道,“多谢。” 花芊芊走后不一会儿,便有人推门而入。 宫灯照映下,人影长立,金色面具将大半张脸遮去,显眼的红色衬得他更加狂傲,轻阖上门,向她走来。 “呵。”他轻笑。 白宣眨眨眼,意识到是元弑来了,只是刚才自己盖上了盖头,许是现在的模样有些可笑吧。 “只是没想到你这般……乖巧,本以为依你的性子是不会乖乖戴着它的。”他解释着方才笑的缘由。 红盖头之下,白宣翻了个白眼,“演戏要演全套,你可以给我摘下来了么?” “演戏演全套,”他轻柔地摘下那块红布,白宣恰好瞥见他上扬嘴角,“你是不是该当叫我声……夫君?” 白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罢。” “让你做我的王妃的原因么?” 见他眼中一派当然,他道,“你与一般的女子……不同。” 白宣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会信吗?” “怎么?我说这话不够真心?你,不信?” “不信。” 此刻面具下元弑的表情的确十分好笑,只可惜一本正经地说着这句话的人看不到。 “那我若要说,除此以外,龙凤双阙更是天命之人呢?你信吗?”他把玩着手中白玉雕成的龙阙问道。 白宣沉吟半响,“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天命做不得数了——” 他转开话题,“你难道没有对我的模样有好奇之心么?” 白宣摇摇头继而点头,“有过,只是让你揭下面具的代价,恐怕我付不起。” ------题外话------ 好久没更是不是都快忘记我啦 141 皇宫盗宝 141皇宫盗宝 白宣再度醒来,只觉浑身酸软,挥手动用灵气,只是归灵级的一个聚气却让他有心无力,从未有过的慌乱袭上心头—— 许是感觉到动静,有人匆匆推门而入。 “青菱,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青菱,只见她神色狂喜,上前抱了抱白宣,却因口不能言,匆匆跑开,白宣一头雾水,她又出去,是要叫谁进来? “阁……公子,你醒了,不对,应该叫小姐,”秋梧往日遇事冷淡的面容此刻也是笑吟吟的,仿佛因为她能够醒来而十分高兴,“要不是绯前辈说你会有一日睡醒,我好怕……” 白宣脸一黑,“呸!”转眼看自己,身上的雪白女装一尘不染,“绯羽衣来过?我……” 还未说完,秋梧就少见地撇起了嘴,嗔怪地责备道,“阁主这半年让阁中上下很是担心,幸好有昌图公子帮忙照料——” “半年?!”白宣怪叫道,记忆……记忆停留在善恶之境之中,他与樊离对上,伤重昏迷……他狠狠掐了下自己,皮外伤好的倒是差不多了,只是他此刻关注的并不是这些,“顾棠呢?还有元弑呢?”他爹呢?这话终究没问出口。 “顾公子就在隔壁的客房中……”话还未说完,就见一个人影匆匆走了进来,面带欣喜却被瞬间隐去,只是淡淡道,“你醒了。” 另一个身影突然窜入,到了床下却在纠结青菱和白宣容貌的相似,想了几秒跳到白宣怀中,东蹭蹭西模模的。白宣也不惊不怪,止住了他越发向里钻的趋势,扔到来人身上。小强盗不服气地蹿回去,被白宣一个巴掌拍了回去,这次学乖了,往青菱身上蹭,青菱倒没有他那么粗暴,抱着它十分专注,似乎对这一身斑纹皮毛十分感兴趣。 “花澜衣,”他蹙眉,有气无力地打着招呼,“多谢你收留了。” “以前,也没听你说谢么。”上一次也是他们花家收留他,怎么不道谢,这么道谢倒是挺生疏的,花澜衣嘀咕道。 “秋梧,帮我弄套衣服来,”这什么衣服那么紧啊,绯羽衣就知道坑人,“要男装。” “这么穿不是挺好的。”花澜衣道,眼睛在那愈显纤瘦的腰身上打转,该有的女子样子他一点都没有,哎…… 白宣白他一眼,“我饿了。” 说的是理所当然,花澜衣叹口气转身,他怎么就怎么听话? 他一走,白宣便下了床,客栈十分清净,好像是特意为他布置的一般,径直走入隔壁的厢房,只见床上之人双眼紧闭,锦被之下显得格外憔悴,一头乌发如今略显灰白,“小棠……醒醒。”怎么今日怎么也唤不醒? 白宣坐在床边,搭上脉搏,顿时一惊,“功体亏损…虚耗的厉害……”分明是九死一生的脉相,也许他会这样下去,一直到断气为止,这是何种痛苦……捧起他消瘦的脸,温热触感在面上划过,“小棠……” “阁主,绯前辈说……” “她说什么?”语气竟是出奇的冷静。 “这人看面相就活不久啦,就算是灵力护体也顶多能撑半年,除非找来天下玄奇——九醉,废去他所有内力,不过以后他可就是个废人啦,再也不能灵修,倒是可以考虑武修,然后用灵力慢慢修复他的身子,最后用药吊回元气,大概还能活个五六十年吧。” 白宣这才松下一口气,“他什么时候说的?还有,九醉在哪?” “三月……前。一块在岳枫王宫之中,另一块,是麒麟阁墨情私人珍藏。”墨情那人居心不良的,白宣想着就鸡皮疙瘩掉一地,至于皇宫盗宝么可就有把握多了,白宣想着,“有没有南宫瀞的消息?” “还没有,不过前些时日神仙谷说要选出下任谷主,请了天下豪杰前去观摩,倒是不知道怎么样了。” “打点一下,启程去岳枫。”扯下凝灵玉,挂在顾棠颈间,白宣轻声附耳道,“等我回来,你一定会好好的。” 换上男装,倒是觉得舒爽不少,“叮”的一声,一个白瓷小药瓶落地,心道在善恶之境的事儿得找元弑问问清楚,一边把药瓶塞进了怀里。 花澜衣看着急急忙忙打包行李的某人,蹙起眉头,“你又要走?伤还没好呢?” “我要救人。”这小子说话真是越来越别扭。 “那个病秧子?救了也是白救……”还未说完便挨了一顿揍。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以后没人嫁你。”白宣瞥了他一眼。花澜衣顿时安静下来,在房里徘徊来去。 “你不也是么。”他不服气道。 “我有喜欢的人了,哪像你。” “喂。”他有些小孩脾气道,“瀞表哥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来找我。”他没说出口,早在灵域,他便喜欢上了那位柳姑娘,却又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 “有人拿着我的令牌,说要找九妹商量事情?”有他令牌的人不多,除了暗卫……他眼一眯,萧煌摆摆手,“不是我啊,也不是夜大哥。” “知道了。”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叹口气,“找人跟着他。” “主子,那人打昏了个小太监,换了衣服。” “主子,那人跑去皇帝后宫逛了一圈。” “主子,那人又去御花园抓了条鱼。” “主子,那人拿鱼喂了云妃养的猫。” “主子,那人去御膳房偷吃了半只鸡,半盘鸳鸯糕,半叠卤牛肉。” “主子,那人……去了星辰阁。” 白宣此刻正身着太监服,用灵力隐去了身形气息的他,光明正大地跳进了星辰阁,一脸的得逞模样。虽然下午莫名打了好多个喷嚏,不过总算也把皇宫逛个遍了,没想到苏引晏的名号还真好用啊,一说是她宫里的,谁都不敢招惹。 这皇宫中的宝物还真是多……白宣不禁咂舌,只是这件件都是珍宝,却没找到他想要的。 九醉,夜晚能泛出荧绿光芒,能引来一种叫做俏月的蝶,可是不要说蝴蝶,连只苍蝇也没飞进来。 白宣失望不已,不在星辰阁,那么宫中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藏宝? 皇帝寝宫……皱皱眉头,一脚方踏出星辰阁,便见远处有火把燃的正旺,同时响起一声大吼,“抓贼人!” 白宣方欲施展轻功,却感到一阵无力,那些宝物上竟然抹了无色无味的迷药!好你个岳枫小皇帝,竟然耍阴招! 眼看火光越发近了,只见一个黑色身影在夜色中轻如鸿雁,挽起他的腰身便飞身离开。 我靠,英雄救美的把戏玩到他身上了?白宣想着一边抓紧了他的腰身,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刹。 而寝宫之中,年轻的帝王一脸失望,“老三真是无趣,留人下来给我玩玩又不会怎样,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142 无悲无喜 142无悲无喜 两人拐进一座假山,白宣揉揉手臂,“师兄,解药你有没有?” “你不该在此。”他转身欲走。 “怎么这么绝情,”白宣嘟囔着,“我难道应该在王府么?” 他听到这话忽又停下了脚步,颀长的身躯总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淮阳王府的是假的?” “算……算是吧。”白宣拉着他的袖子,“好久不见,师兄打算拿什么来招待我?不知道你王府的厨子厨艺如何……” “还真走啊,”白宣急了,小跑着追上去,“我现在不能用灵力,你要是不带我回去,我就……”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横抱在怀,“闭嘴!啰嗦!” 隐在一边的萧煌无奈道,“主子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都为你着急,啊呸,谁是太监了。” 好酒好菜地一招待,药性也解了,白宣真想赖在他的王府不走了。 萧煌:夜大哥,平时也没看见主子怎么精心准备,这次居然特别吩咐了菜式,你说,那个小公子是主子的什么人? 凌夜:你没听他叫主子师兄?主子对师兄弟都这么好,对你我不也是? 萧煌:可我记得上次主子的师弟来,那桌上只有一盘青菜一碗粥,还说让他爱吃不吃。 凌夜:—__—’’黑线…… “准备间厢房。”无形吩咐下人。 “师兄,吃你的还住你的,不好吧……”那眼神中分明说的是很好很好,天天都这样就好了!白宣讪讪笑道,“也住不久么,明天要不我去皇宫再蹭几顿?” 无形脸上仍是淡淡的,“进宫做什么?” 白宣回道,“就是想看看皇帝的寝宫有多大,对了,师兄,你知不知道,皇帝的宝贝都藏在哪儿?” 无形沉默不语。 “不说就算了,”白宣继续扒饭,“我自己去找。”不对,他好像忘了,眼前这个家伙是皇帝的兄弟,要是他跟皇帝告发了……他…他这不是找死么?这么一想,连嘴里的饭也嚼不下去了,只想着该用什么说辞能换回小命。 “你要找什么?”无形倒是比他先开口……诶? 白宣想了想,老实说道,“九醉。” “我劝你,不要打它的主意。”无形道,面上越发冷漠,起身意欲离开。 “你知道九醉在哪对不对?你说嘛,我有急用……”禁不住他的再三纠缠,无形走了几步坐在桌边,修长的指扣着桌子,“九醉,的确在皇帝身上。” “也是每个皇帝都视若性命的东西。” “不会……吧?”白宣讶异道,“谁这么缺德把九醉拿来做玉玺的?” 无形无语,“开国皇帝觉得它是块灵玉,就拿来做成玉玺了。” “算了算了,要抢了这玩意儿那还不闹翻天啊,到时候肯定是要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了。”白宣及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墨情这人,倒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真麻烦,真麻烦…… “柳念重。”无形看向他,“你与她有什么关系?” 自他成为淮阳王妃,无形便想了许多,灵域之中的端倪也越发明显,白宣在皇城出现之后,他派暗卫去灵域,却一直没有柳念重的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一年来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又想到梦子魔化之时他动用的封字决,师傅提过,但从来没让他们练,说是不适合,回极乐翻了翻典籍方知那是女子才能用的。 “你是她。”他的眼紧紧盯着白宣,不放过他任何细小的变化,只见那人抬起下巴,略微诧异的表情一闪而逝,唇瓣嗫嚅着。 许久,才呐呐道,“算……算是吧。” “那么那天,进我房中的人也是你……”他从怀中掏出个精致的小药瓶来,“为我治伤的也是你。” “我只是打算试试法术而已,没想到你会进来……沐浴。”白宣一脸无辜道。 见无形不说话,他也不知该接些什么下去,九醉他势在必得,一刻也不能耽误,“既然九醉……”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我很亏。”他的语气平稳,却带一丝危险。 白宣退后一步,抽抽嘴角,嘟囔道,“明明我比较亏。”又道,“师兄,你……你还想我负责?” “既然你我有了肌肤之亲——” “什么肌肤之亲啊不该看的地方我可什么都没看!”他反应迅速。 见无形挑眉,白宣炸起的毛顺了不少,“咳咳……师兄这玩笑倒是挺好笑的,哈哈……” “元弑呢?”他忽然一转话题。 白宣耸肩,“我和他的交易结束了。” “你要九醉做什么?” “救人。” “然后?” “我打算退隐,游遍天下。对了,师兄你也不小了,皇帝有没有给你赐婚啊?” 无形想起上次觐见皇帝的场景: “老三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和哪国的公主联个姻什么的,正好减轻一下我的负担嘛~” “回陛下,臣弟并无此意。” “哦~难道说,老三你这么冷酷,难道心里还有个一直放不下的人么?” 本是用来揶揄他的话语没想到竟被人认真地回答了。 “是,臣弟心里,一直有个放不下的人。”他仰起头,“所以请陛下不要再为臣弟劳心了。” 思绪回到方才他的疑问。无形抿唇,“没有。” “哦……” “和谁?”无形省字决。 “南宫……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不过至少他是这么打算的啦。说这话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多么愉悦,眼中仿佛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呵……”罕见的温柔笑意浮上他的嘴角,竟不觉在外人眼里是格外的苦涩,“时候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那日,他的神情如出一辙,“陛下,臣弟不是放不下,而是不愿放。”如今呢?亲口听他说出与心爱之人退隐,心中又有几分不甘,几分释然? 翌日清晨,白宣离开了王府。 王府角落。 萧煌坐在槐树枝上,叹气道:“主子也不送送他的师弟。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凌夜瞟了他一眼,“心痛也罢,疯狂也罢,有人在挣扎,有人被禁锢,主子却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是好是坏,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萧煌微微笑道,“我们旁人倒是看得清楚,同悲同喜,无悲无喜……主子以前是多么冷漠的人,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毫无干系,可他现在做的事,他的心情,全都系在了同一个人身上,就算还是以前的性子,也为一个人收敛,可惜啊,那些追求主子的姑娘们没有这个福气了。” 语中带憾,凌夜一袭黑衣,勾起唇角,“小黄,主子有吩咐再叫我,我去补眠。” “都说了不要叫小黄了我叫萧煌!小黄小黄的,好像养的小狗哦。”某人迟钝地发觉。 ------题外话------ 新年快乐~ 143 聆弦 143聆弦 一路向南,便到了麒麟阁的据地,也正是元弑的封地——淮阳。 以文书入城,淮阳城内倒是一片繁华,想起他淮阳王妃的身份,更是一阵唏嘘。俊俏的白衣公子孤身一人行在街上,倒引得不少人注目。眉间虽有冷色,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但仍有不少悄悄跟在身后的女子。 “借问,浮华楼在哪?”他有礼地问道。 那被问的女子只呆呆应了声,给他指了指大致方向,待他离去后才讶异地想,这小公子,去烟花之地做什么? 白宣也并未顾虑那么多,步履匆匆间已经绕过了一条又一条街,这地方虽是好找,但隐在许多青楼之中,平凡至极,行至附近,便有热情似火的龟奴迎了上来,却是他误会了,这并非是龟奴热情,而是那些龟奴们心中纷纷想着,要是自个儿,这样貌如此俊俏是倒贴也值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怎么也要把这精贵的客人拉到手。 虽是白日,但寻欢客却不少,婬声浪语依稀可闻,他皱皱眉头,不远处似乎能听到鸨娘尖利的训斥声,“没吃饭还是我亏待你了?这恹恹的当自己大爷了?还不给我去做事!” 顿了顿,稍带希冀的说,“听说这王爷要来巡查,要是能看上阁里的哪个姑娘,那我可就发财了哟……” 王爷…… 元弑…… 他稍顿脚步,便被一个手脚伶俐的龟奴给拉在了身边,侃侃地说着他家的姑娘如何美貌,才艺双全,白宣掏出一锭银,“闭嘴。带我去浮华楼。” 那龟奴收了好处,倒也不说话了,只是听到浮华楼这三个字的时候嘴唇颤了颤,也没说些什么,乖巧地带起了路。 龟奴悄悄瞅着身边少年,心中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这少年生的好相貌,却是……却是…… 浮华楼。 今日倒来了位特殊的客人,那鸨娘想着,只见白衣公子打量着四周,好一会儿才举步向他走来,心中又道,这小公子恐怕也不是为那档子事而来。 白宣觉得着实诡异,别的青楼中接客的小厮那是勤快呀,可这里却是冷清的很,而且……这鸨娘还是个男子。 “我找墨情。”白宣道,抬眼看着鸨娘,眼神灼灼。身上又无什么信物,便拿出百梦阁的令牌示意。 那鸨娘……那男子笑的清淡,露出颗小虎牙,还有浅浅的酒窝,让人看了也很舒心,“爷出去了,恐怕是晚些才能回得来……”见白宣生了想走的心思,也不知为何就想留住,“这位爷,倒不如在楼里歇会儿,待爷回来便告诉您。” “啊?……也好,也好。”他应道。 “不知爷想哪位公子作陪?”男子很自然地问道。 “我要间空房便是……等等,你是说,公子?这里,不是青楼么?没有姑娘么?”白宣瞪大眼。 男子仿佛觉得有些好笑,“是啊,不过浮华楼可是……相公馆,哪来的姑娘?空房是有,这怎么合规矩?要不然,我找个最乖巧的陪着您?” 他一笑,白宣又有些迷眼,这笑的很是干净,让他不知不觉便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忘了此处竟是相公倌,便是那男子安排好了一切也不知,倒是在那男子欲开口前才反应过来,说了句,“你笑的真好看。” “是么……也有人……这么夸过呢。”男子敛眉,掩去眸中受伤情绪。“爷,您的房备好了,小丙,领爷上去。” 伺候他的公子生的一副花容月貌,眼角之处有粒泪痣,惹人怜爱。白宣情不自禁地便捧起了他的脸,赞叹道,“你长得真美。” “公子也很好看。”那少年倒是不拘泥,身子轻轻柔柔地往他肩头靠,“公子唤我聆弦就好。”他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极尽挑逗之事,从脸庞一路下滑,痒痒的,却不让人讨厌,待模到了胸口白宣才后知后觉地用力甩开,凶狠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聆弦白皙的手上立刻泛起一片红,有些受伤地退到一边,背着身子端起茶壶缓缓倒了杯水递给他,看似单纯的眸子隐着一丝狡黠,“聆弦只是想好好伺候爷。” 见他可怜,白宣开口道,有些不自在地说,“你……你伺候就伺候,别动手动脚的。” 噗嗤,聆弦却先笑了出来,见他一脸奇怪地盯着自己,他说道,“伺候……不就是做那档子事儿么?哪有不让聆弦动手动脚的道理?” 白宣看着他,“不用伺候总行了吧。你坐到那边去。”他指了指房间的角落。 聆弦年纪小,但却极会揣度人的心思,看他的脸便能知道他心里到底什么心思,小嘴一扁,竟是眨眼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本来白宣便对他有几分好感,见他如此,却也不大哭大闹惹他不悦,而是一个人在角落抽泣,心下生了几分不忍,便又叫他过来。 哪知,却是惹了个不小的麻烦! 聆弦见他消了气倒不像之前那般缠着他,而是乖巧地坐在他身边,一手扯着他的袖子,白宣见他这样也是别扭的很,语气也有些生硬,“你有话就说。” “爷,聆弦很喜欢你。”他垂着眼,似乎是不敢看他现在的表情。 白宣模模他的头,“你年纪还小,当不得真……”话未说完便见他眼神中有从未见的火热,一如白宣此刻怪异的体温,他修长的指挑起他的下巴,“聆弦不小了,看到爷第一眼就喜欢上爷了,那些俗人,哪有爷这般能动人心的——” 白宣此刻只觉浑身都不对劲,那种令他心慌的燥热正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理智,居然被人下了药也不自知,想来从一开始进浮华楼就对他早有准备,先是空气中的暗香让他失了心魂,方才的茶水恐怕也有玄机,膝下暗自发力,朝着聆弦全身上下最不堪的地方揣去。 聆弦乖巧的面庞上携了邪肆的笑容,似乎早有预料他会抵抗一般,轻易地躲开了去。他扯下白宣腰间浅蓝腰带,便把他的双手牢牢钉在了床板之上。 白宣心中一凉,转瞬而来的是更疯狂的燥热……tmd,这药性……该不会是? 微喘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小倌……” 144 折辱 144折辱 聆弦微微一笑,似乎毫不在意,双腿跨坐在他身上,将他牢牢压住。看似纤细的身体却爆发出无穷的力量,让白宣有些胆寒,更让他难堪的是能清晰感觉到的,某处火热的触感…… “我本来就不是呀……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没有骗你哦……那家伙嘛,还被我锁在柜子里呢。”他解开白宣的疑惑。 他诚恳的模样,柔声道,“你不用害怕,不会让你疼——” 纤长的桃花眼中泛着魅惑的光,让人情不自禁陷入,尤其是眼角那颗红痣,看了一眼便觉浑身酥麻,更别提那精致的鼻,娇艳的唇,只可惜此刻在下的人是自己,白宣才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这样的美景。 他的脸烧得通红,原本清澈的眸子中亦有**的痕迹,“放开我……你不是喜欢男的么!” 聆弦看着被**肆虐的脸,紧紧咬着的唇不愿泄露一丝喘息声,眼中闪过一丝痴迷,“谁说我喜欢男子了……我喜欢你……不放……” 他一连在他耳边呢喃了好几句我喜欢你后才停手,白宣只觉自己的理智越来越迷乱,仍坚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看来这人一开始就是冲他而来。 两只手都被挟持住,紧贴的火热身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厌恶着他的触碰,不觉间湿热了眼角,只是嘴中一个劲儿地喊着,“放开……放开……” 身上的人没理会,自顾自地扯开了他的外衫,接着是中衣……里衣……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聆弦的手游移着,在少年眼角那朵皎洁雪花上落下一吻,细碎的吻从脸颊一路往下,引的他的身子一颤,随即是更剧烈的挣扎,“放开……滚……” “不要说让我讨厌的话,”见他哭的可怜,却是一脸坚持,聆弦心中有一瞬柔软,可若不强要了他,又有什么理由光明正大地拥有他? “嘶——”他倒抽一口气,白宣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刚才碰到了…… 男人的怒火被点起,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他的吻更加疯狂——“我是不是该把你的双脚也捆起来你才会放弃这些无用的挣扎?”他冷冷道,却未放下手中的动作。 他的吻再无怜惜之意,从白皙的颈项开始一路往下,在肩头啃噬着,留下娇艳的痕迹,似乎十分熟悉如何能挑起人的**,他的每个举动都身下的少年都难耐至极,“唔……”咬破的嘴唇,血液的气味,也让他稍稍清醒一些。 聆弦眼中有着不明的情绪,抬眼看到白宣紧闭着眼不愿看他的倔强模样。 只听他轻笑一声,含住少年的耳垂,只见他将唇咬的更紧,在他耳边道,“你难道不觉得很舒服么?为什么不敢看我?” 听到这话,一直与药性抗争的白宣立即睁开了眼,“要杀要剐都好,随你的意,但是不要折磨我。” “哦?折磨?这是疼爱呀,”他拂过他的发丝,感到一阵颤栗,“既然你觉得这是折磨,那么我就直接进入正题好了——” “你!”白宣恨恨地看他。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男欢女爱本就是世间常情,怎么到你口中竟成了天理不容?”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也要我心甘情愿,”白宣忽然拔高了声音,“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一点都不!” “等我要了你,来日方长,你总会有一天喜欢上我。”聆弦除去身上的衣物,露出精瘦的上身。 “不可能,我就当——被疯狗咬了。”他嘴边带着讽刺的笑。 “好……”仿佛怒极,他伸出的手本想给他一巴掌,却是拧起少年的下巴,继而狠狠吻了下去,“我就让你亲眼看看,在疯狗身下快活的样子!” “呸!”他啐了一口,似乎要惹恼聆弦。 聆弦轻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惹我生气就会放过你。” 衣帛撕裂的声音刺激着白宣的感官,感觉身上一凉,只剩下一件裹胸,聆弦只是微微一震,那唯一的衣物也变成了破布,他滞了两三秒,身下的少年微微的颤抖,手指拂过他的身躯,温热的触感让他留恋不已,少年的声音压抑着,带着屈服的哀求,“不要——” 聆弦的手还未触及那变成破布的衣物,少年便扭动着身子,口中喃喃道,“南宫……” “你不要想任何人来救你!”聆弦发了狠,在那雪白肌肤上肆虐着,留下大片的红痕,见到少年脸上的泪痕,更有种肆意疯狂的冲动。 挣扎渐渐停止。少年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在我的地方,倒是比我还狂!” 熟悉的语调,意料之中该见到的人。 ——墨情。 只是白宣已经无力抬眼,只觉身上的重物挪开了,身体也放松许多。待墨情看到床上被缚住双手陷入昏迷的人儿,被折磨的满面泪痕,洁白的锦被遮住了一丝不挂的身体,却还是露出了印有斑斑红痕的肩头,心中的怒火亦肆虐着…… 聆弦眉头一皱,墨情么?倒是有些麻烦。 气氛变得诡异的紧张,墨情轻哼一声便动起手来,两人从房内打到房顶…… 昏迷中的人儿自然不会知道,只是仿佛感觉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走进房间,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让他情不自禁皱起眉头,“该死的……还是让他逃了……” 是谁呢? 脑中一片混沌,手上的束缚被解开,被抹上了清清凉凉的药膏,还有,温暖的怀抱…… “南宫……瀞……” “呵,真是,看在现在这副样子就不跟你计较了。”墨情听到他的呓语道,“晚来一步,就要被吃的渣子都不剩了,等你醒过来就看你怎么好好谢我了。” 先帮他清理上的痕迹吧,墨情好心地想,揭开了那薄被,有些不置信地看着那瘦弱的身躯,但确确实实如他所见,惊呼出声,“啊……怎么会是…女子…” “卿尘!”他陡然高呼道。 待那男子走到他面前,恭敬称呼他道主人,凝固的思绪才开始有了融解的迹象。卿尘,那个一脸温和笑意的男子酒窝浅浅,看着他怀中的少年,心道云儿呢?本该在房中伺候他的云儿去哪儿了? “唔……”本想让卿尘为他打理的,但想了想毕竟他也是个男子,不太妥当,“你去找个手脚伶俐点的丫头……” 话未说完,只见怀中人醒转,声音有些压抑,“为我打桶冷水吧。”这才发觉他身上火热的温度。 ------题外话------ …。不是很会写这段……咳咳卖闺女辣 149 红月无痕 149红月无痕 绯羽衣对南宫是一日日越发厌恶,两人早前倒是见过几次,第一次见面念重身负重伤,她将其带走,看到南宫,心道此人狼狈,实在无能;第二次见面他破了她的催眠术,欲问念重下落,她诧异他口中的人间情爱,却是心头一软,将她下落给了他;第三次见面,她深深感觉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如何的错误,因为她的一时心软,小妹的孩子如今亦是深陷,看着她,仿佛就看到当时小妹的下场,因为情爱,葬送了自己—— 小妹的结局,难道要她再看一次么?可看到眼前的人幸福神情,她不忍心插手拆散,罢了,只要她不怀上孩子,也不会有事。 绯羽衣这般想着,叹了口气,如同她的到来一般,无声离去。 南宫瀞自然是欢天喜地,他一口一个‘师父’的,想尽了千百种法子讨好人家,哪知人家哪一种都不买账,次次打扰他的“好事”,他也只好避着她,免得两人冲突。 绯羽衣一走,南宫便腻着白宣,占尽便宜。 白宣这几日也是十分心烦,顾棠未醒,阁中也没打探到元弑和柳云容的消息,这两人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最后,自然是绯羽衣说的话,若是真的有了孩子,她该当如何?便下意识地排斥起了与南宫的接触,南宫自然也察觉到了,两人各怀心事,相拥而眠。 —— “宣儿,与我成亲吧,我会让皇兄替你我赐婚,我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南宫瀞的妻子。”他的指穿过柔软的发丝,细细地打理着一头墨发。 白宣皱了皱眉,“我想等阿棠醒过来……”南宫一僵,白宣又道,“不然我始终放心不下。” 许久,听到怀中人儿轻声道。 “我亦想,让他亲眼见证这个婚礼。” 她揽住他的腰,低眸枕在他胸膛中,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此刻,仿佛什么也忘记了……南宫于她,似乎越发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 顾棠在白宣心中占据的位置,或许是个特殊的位置,这点南宫清楚地知道,但听到她的后半句,心下了解,这不是推托之词,而是她真心的希望,顿时放松许多,至少她在意这个婚礼,也在意他,不是么。 “好。”他轻声地应。 伊人在怀,长夜漫漫,春意荡漾,一室缱绻。 —— 寻找元弑之事毫无进展,这日却迎来了不速之客。白宣与南宫甫一推门,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不过转瞬即逝,也就是这眨眼瞬间,南宫毫无还手之力,他已入魂元,但眼前之人似乎只是用了五六分力,是试探,亦是对自己的自信,然而他却耗去七八分心力,这是何等的存在?只有那深不可测的绯羽衣能与她相拟了吧。 还未细看那人面容,那人已到了他的面前!速度之快,心中震撼之余,却是迅速反应了过来…… 白宣自看到来人面容,心中便十分惊讶,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人?女子眉间冷傲,一袭红衣艳红似火,仿佛要灼伤他的眼睛一般,除却左颊上一枚月牙印记,与绯羽衣的模样简直是一模一样!速度之快也是让他讶异的,可如今的他根本连一招都挡不下。 她好像有意不伤他,但见到南宫不敌,不过眨眼瞬息,便呕红晕厥,他也是怒了,“你为何伤他!” 她轻哼一声,眼却凝在她那与雪陵如出一辙的面容上,“碍事的人。” 原本对着那与绯羽衣相似的脸还有几分好感,如今白宣是怒极,想起先前绯羽衣提过她的话,绯红痕……又是一桩恩怨。 将受伤的人扶到榻上,为他诊治,虽是昏迷,并无重伤也便松了口气,“无关的人,意欲何为!” “哼,柳云容还比他强几分。”见她担心模样,她又冷冷讽刺道,却被她打断。 “绯红痕,你要报复我娘,或是报复我,就尽管试试。”白宣目光决然,“但若伤我身边的人,是我决不容许的——” “哦?我姐姐便是这么告知你的,我要报复你……么?”她面露惊讶,“你放心罢,我不会伤害你,我不过是来带你离开这里。” “什么意思?”白宣不解,绯红痕的态度更让人不解,她并不打算报复她,而是想要带她离开?开什么玩笑? “我入魔道,不过是想与天界理清关系,我报复的是天界,与陵儿何干?”见她不语,“入世自可出世,人世污浊,只会影响你的修行,与我回去,我在那里为你寻了一片净土。”她说的诚恳,神情不假,白宣心中仍是狐疑。 “我若不愿呢?” “我会将你身边所有人都杀光,第一个杀的,就是他。”她指着床上的人轻哼道,“这般无能的人值得你为他留下么?这世上有的是比他强千百倍的人。” 白宣头疼,带他离开的理由就是为了他的修行?不管如何,当下待她杀人后带她离开还是自己乖乖跟她走的好。 令人始料不及的是,这搪塞之举竟让两人就此分离。而醒来的人,仅见桌上字条简单二字——等我,满怀担心地派人找寻她的踪迹。 —— 两人乘着绯红痕的坐骑一路向北飞行,渐渐的,白宣心一凉,发现原本潜逃回来的打算落了空,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她敢肯定的是,这个地方不属于四国。 “这是哪儿?”绯红痕不曾对她有什么过分之举,也就如她所说,不会报复她,更不会伤害她。只是她看她的眼神似乎很特殊,像是看着她在看另一个人,而这人,恐怕只有她娘了吧。 “红海。” 她才了解到她口中的红海,海域之广阔,在海上航行四五日还未能看到一个岛屿。这个领域在四国之外,以海如血色而得名。 许是船上太闷,她已好几日未开口与绯红痕说话,许是想多了解对方一些,她开口问道,“我娘……她与你交情很好么?” 绯红痕弹筝的指一顿,琴声戛然而止,整艘船上都弥漫着怪异的气氛,久久才听她道,“很好。” “那你为何堕入魔道?”白宣锲而不舍。 又是许久,久到白宣觉得她不会回答。 只听她低声喃喃。 “天界……已经再没有让我留恋的价值。” 150 秘密 (大结局·上) 150秘密(大结局·上) 红痕宮中,神秘莫测的气息。 绯红痕将他安置在了一个偏院之中,并令一名暗卫贴身照看,暗卫名唤琉剑,年纪与他相仿,十分开朗。白宣平日与他较亲厚。 院内还有一名婢女伺候起居,却是一问三不知,只知恪守本分,白宣也是无奈得很。 红痕宮并不大,但要困住人却是很简单,四处设下的阵法防止外人进入,一定程度上却成为了白宣消遣的玩物。 这是白宣在红痕宮住下的第三日。 屋门开着,白宣闷闷不乐的模样清楚映在琅剑眼里,宫主每日黄昏都会来看他一眼,也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但……他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你来啦。”白宣道,琅剑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他递过几封信件,“这些东西,是送不到外界的。”他顿了顿又说,“还是不要有这种打算了,若是这些信件被宫主发现了,定会处罚你的。” “那我岂不是与外界断绝了所有联系?”白宣道,不行,他要离开这里。一定。 “是。”琅剑道,“既来之则安之,宫主对你很好,你还是忘却过往,安心住下吧。” 白宣轻哼一声,转而问道,“那为何他可以出去不收阻拦?” 琅剑笑道,“宫主是个特例。”白宣眯了眯眼,心知他不会多说,便道,“嗯。我觉得有些乏了。” 转念,脑中尽是胡乱的思绪:南宫瀞……想必很着急吧,遍寻不到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事,他不能坐以待毙,就算万人阻拦,也要离开此地!而当下,提升功力最为重要,想到这里,他高声唤道,“琅剑!” 那人应声出现。 “你告诉红痕,我要闭关休养,让他为我寻一处静谧的所在。” —— 半月有余。虽灵力有所恢复,但元气受损却不是一时能恢复的,白宣叹了口气,却隐隐觉得今日的红痕宮有什么不同。 “嗯?”原本冷寂的红痕宮今日竟显得有些热闹? “发生何事?”白宣喃喃道。 一番找寻,却连琅剑的影子都没找到,但从婢仆口中得知,今日魔族公主紫晴来访,小公主难缠的很,几乎宫中除了几个守卫都出动了,就连琅剑也隐在暗处注意动向。 要说魔族与红痕宮的关系,可追溯到早年绯红痕还未与天界月兑离关系,红痕宮本是为救济一些苦难之人,绯红痕便是在那时救下了魔族王子——紫璟。 紫璟对绯红痕可谓是一见钟情,魔族的异类说的便是这样的痴情男子。十余年,他隐忍自己的心意,在魔界为她辟得一处安静之所,但绯红痕只以朋友相待,紫璟倒也不急,只是紫晴倒为自己的哥哥急了起来,三不五时就来红痕宮寻绯红痕。 而今日恰好绯红痕不在宫中,小公主便发了脾气。 白宣心中便打起了主意,既然武斗不过,趁此机会找到绯红痕的一些把柄也好……躲过了守卫的耳目,白宣潜入了绯红痕的居处,鎏金的雕纹、华丽的摆饰仿佛进入了宫殿一般,细细搜索过每一个地方,便连书卷之中的小小夹缝也不曾遗漏,却仍毫无所获,令人生疑,绯红痕便是这般谨密?这房中,必定还有着什么机关。 兜兜转转半个时辰,白宣揭开画卷—— 有机关启动之声缓缓传来,他面上闪过欣喜,却是有些不安,那扇门之后会是什么?会藏着些什么?但此刻他的好奇之心却容不得他想这么多了,快速闪进门后,漆黑一片,点起烛火,唯一的道路便在脚下。 一间石室。 他推开它。 他想过许多可怕的可能,也许这里埋葬着无数具白骨,也许这里幽囚着什么恶鬼妖怪,但这里没有白骨,也没有鬼怪,排列整齐的卷册连一点灰也未沾染,可见主人对它的爱护,在那之中最显眼的是一把宝剑,剑鞘已经暗淡无光,但他能看出它的不凡。越过那把宝剑,是一副画卷。 解开画卷上的丝带,所画之物一览无遗,画卷之上画着三个女子,正是绯羽衣姐妹与她的娘亲——雪陵。 似乎有些褪色——但眉目依旧清晰,三人面上带笑,亲密无间的模样。 他叹口气,目光却顺着那画卷摆放的位置往下,是一叠厚厚的画纸——但不同的是,这些画纸上,画的只有一个人。 他亟亟翻出先前画有三人的画卷,绯红痕站在雪陵的左侧,她的眼睛却并不是望着画师,而是雪陵,雪陵——! 难道这便是她如此痛恨柳云容的原因?这便是她入魔的原因?……不敢置信,心中激荡的白宣扔下散落的画卷,一路飞奔回到了入口,却有个人影早已等候在此。冷彻如寒冰的声音稍许平复了他心中情绪,“你还是知道了。” 绯红痕面容冷凝,却在看到他的刹那略有软化。 “他们说……雪女世代轮回,而你与她确是不同的,我一眼便能发现。我们相识百余年,她也从未为凡人动心,我以为我们能永远如此,但柳云容的出现却教我发现了我心底这样的心思。于是我退却了,我疏远了她,我却用这些画像来掩饰我的思念。小妹没有发现。我或许曾对姐姐说过那样的话,但也许是出于妒忌罢,妒忌他轻易得到了小妹的爱。” “待我终于稍稍厘清思绪,愿意接受这一切,小妹却……我恨天不公,为何威逼小妹去死?但我私心又觉得柳云容是该受这份罪,小妹已经不在,我又有何留在天界的意义……” 见他不语,她道,“你若是不能接受我也无所谓,只是把你带回红痕宮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待你功体完全恢复,我不会阻碍你的来去,这段时间便当做我对他的考验,让我看看此人到底值不值得你的爱吧。” 白宣算是认同了这些,“你对我娘的感情,我并不厌弃,只是已经许多年了,我娘再也不会回来,与其空守着回忆,或许那你可以试着接受紫璟的感情。至于我,我信他,不需要这种考验——” “我庆幸你理解我,至于紫璟,我还不能——而你,命令也好,请求也罢,总之待你的身体无恙,我才能让你离开,你的元气耗损太多。” 两人算是各退一步,白宣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南宫——等着我——那人,实在是想的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