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死神的心跳恋桃花》 第一章 绝命的吸引 夜幕的华丽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张黑sè的大网中,都市yin影中的罪恶与yu望在星星点点的霓虹掩映下缓缓地扩张,如一种无sè无味的慢xing毒素慢慢渗进每一张窗户,每一个房间,以及与灵魂一道相隔的每一个鼻孔。 我躺在酒店里柔软的床上,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幻。 清晨,我还在炊烟缭绕的寂静乡间不甘地等待着死亡的靠拢,到了夜晚,我已经置身于这个无限繁华的现代都市中最最金碧辉煌地段的某个酒店里。 在今天之前,我的梦还停留在那个与世无争的悠闲小山村,在平静与寂寞里度过余生,而现在,当我见识过大都市的沸腾和澎湃后,贪婪与yu望无情地侵入我的梦境,像魔鬼一样把里面的宁静撕得粉碎。 这里是澳门,这里是yu望与罪恶之城。而我是一个山沟里来的辍学初中生,在之前我甚至连旅馆都没有住过。我像一个六根不净的僧侣,恍恍惚惚闯入了恋恋红尘。 但是,老天对我是冷酷的,我的故事还未开始就即将结束。我害了一场怪病,在几个小时之后,我就会被这个世界所放弃。 我几乎已经虚弱到无法移动脚步,但我还是勉强站起来,我想在离开之前最后看看自己的样子。镜子里的我几乎就是一具风干的尸体,头发稀稀落落,双眼严重凹陷,颧骨高高突起,我的四肢白生生的,肌肉萎缩,毫无生气。更加触目惊心的是额头上那圈缭绕的黑气,这几天一直在冷酷地膨胀着,几个小时之后,它就会扩散到我整个面相。 看到这里,我连忙把酒店里的浴巾包裹住全身。在离开人世之前,我并不想失礼,尤其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 滴沥沥的水声响在耳边。 她还在洗澡,我不经意间朝卫生间那边望过去,才发现门打开着,她把玻璃帘子拉了起来,但并不能完全遮住。缭绕的水气里面是一具玲珑的身体,那充满肉质又勾人心魂的完美体态,让我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我太虚弱了,而且我太失礼了,但我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她的酥软**微微抬起,双手有节律地擦拭着那些柔软的部位。 我闭上了眼睛,心里感到黑洞一般的空虚和绝望。为什么?这样一个花季少年会遭到老天如此无情的抛弃?我做错了什么?值得这么审判撒旦一样的对待。 我又回到了床上,我的虚弱让自己觉得虚假。我5小时以前认识了这个姐姐。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刚刚输掉了老公单位里的20万元公款,在飘散着芳香水气味的赌厅里焦急地左顾右盼,焦虑把她娇艳的脸蛋煎熬得都有些变形了。赌徒的脸谱都是这样的,输急了的时候就像无头苍蝇那样找不到方向,眼睛里只有晕散的瞳孔。但她并不是一个老赌徒,只是一时失足而已,我就在这个时候认识了这个女人,我依靠自己的天赋帮她赢回了5万元,她希望我明天再帮她的忙,但那已经不可能了。她带着十二分的无助请求我明天再帮她赌一次,我勉勉强强地应承了以后她才破涕为笑。但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我的生命中第一次有女人拉着我的手对着我哭。我只能在她企盼的注目下点头同意。 我想,很多的第一次出现在今天,也许我已经足够幸运了。 因此,我不敢奢望自己能熬得过今夜。 窗外的繁星像是天使的眼睛,它们不带一丝悲喜地眺望着这个世界,一颗流星闪烁着划过夜空,带着奇异的旋律。 玻璃帘子被拉开了,里面灼热的水气朝外喷散着,一个引以为傲的妩媚身段在水气中展现出诱惑的轮廓,接着一条有弹xing的腿跨出了禁区。这个姐姐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丝质睡衣,胸前的累累硕果顽皮地想要挣月兑那本来就羞于见人的单薄轻纱。她款款地摇动着身体走过来,眼睛就像窗外的星星,她不带一丝诱惑地注视着我,但我却本能地低下了头。 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那个我了,我自惭形秽。 她的脚步仍在靠近,我的脸像贴在烧开了水的锅底,感到无法忍受的灼热。我只好躺在床上背对着她,但几秒钟之后,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侵占了我的整个鼻孔、整个肺,又充斥到我的脑海里。周围的氧气好像不够了。我想要逃走,但本能地感到无力,我向我这辈子知道的所有菩萨祈祷,让他们告诉我如何月兑离此时的窘境,但很快,她酥软的身体无情地驱逐了这些菩萨脆弱的投影。她红艳艳的嘴唇不知何时已移到我的耳边,擦着我颈后的头发,她贝齿轻启,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亲……”之后,梦境中最为华丽的一幕开始了,她的柔软亲密地摩擦到我坚硬的背脊……; 第二章 心魔缠身 让我们回到这个故事的开头。(朋友们稍安勿躁,你们想要的这本书里都有,嘻嘻。) 这个宇宙中有一种远远比数学,比物理学,比几何学……比一切科学都更加伟大的力量。 在开放的宇宙空间里,牛顿定律无法适用,相对论也根本不能对号入座,一颗原子也许具有比整座布达拉宫还要复杂的结构。 也许那就是宇宙最自然的运行方式,我们都是井底之蛙罢了。 这些就是整个初三都在我脑子里面横冲直撞的东西。 在这个时候,我已经被我的心魔困住了,我的行为已超出一般人的理解范围。 我被认为是一个怪胎。也许你见过许许多多的怪胎,读书读成傻子的也没什么稀奇。这些人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结局,要么成功治愈,之后变得碌碌无为;要么一路走低,直到无可救药。 我的结局会是什么?这个问题一开始还很混沌,但慢慢的变得清楚,变成成ri成夜的煎熬,变成脑子深处的那颗毒瘤:我无法挣月兑那层心魔,我居然脆弱到连自己都无法想象。 我甚至想到了死。 而在那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正常人,唯一的异常却连正常人都会羡慕,那就是我的高智商。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阳光灿烂的那些ri子。 我大概是在9岁左右智力突然发展的,之前一直跟常人无异或者没被人发觉。那年我们地里收花生,我还小就在那儿打个帮手,没什么经验,只知道一个劲儿从地里拔出来扔进我的小簸箕里。父亲母亲收完一块地背了背篓准备回家,母亲随口问了一句,“挺能干啊小远,你收了多少?”我随口答:“753颗”。父母听了我的话都很奇怪,后来父亲忍不住真的在簸箕里数,结果正好是753颗。 那时父母就知道我是一个奇怪的孩子。 我在10岁时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学会了下象棋,之后我的父亲就再也没赢过我,尽管他已经有了18年棋龄,在村里爱好者中数一数二。后来还有一些小事曾经令我的父母亲感到惊讶,但他们是农村人,不知我的这种天分是祸还是福,因此从不在外人面前宣扬。 几乎没有悬念,我在小学以全县最好的成绩考上县一中,教育局为此还发了一张奖状到村里来。在初一初二也是同年级的状元。我就是一部考试机器,最先交卷的是我,最高分的还是我。我受到教育局领导的点名关照,市数学教研组长在改完我的奥数试卷后惊叹:这个孩子跟上帝站在一起! 我几乎只需要用其他同学一半的学习时间就完成学业,其他时间都是在打乒乓球,看小说,或者是,睡觉:这是我的最爱。 我最喜欢的是数学,尽管我在数学课上经常打瞌睡。最常用的伎俩是:把课本翻开立在课桌上作遮挡,头就埋在下面呼呼大睡。然而好景不长,这一举动就被讲台上的陈芳发现了,因为学校爱才,我坐在位置最好的第三排。其实这个女xing老师我相当爱戴,并不是有意要拆她的台。每当这时陈老师就下来拍拍我肩膀,等我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她才示意我用心听讲。 要是换了别的老师,早就黑板擦粉笔盒扔下来了,挥膀子扯胳膊罚我到教室外面做20遍第八套广播体cāo。县一中治学最严谨是全市都出名的。但是陈芳不会,这也是我选择在她的课上睡觉的主要原因。 但我一再的故伎重演,耐心再好的陈芳也没法容忍。鉴于我的恃才傲物(每次考试总是全年级第一),某天陈把一叠复习资料撂在我桌上,说:“你要睡觉也可以,先把这些全部做完,我的课任由你睡。”我拿上手一看,大部分是往年到期末才发出来的应试复习题,还有几张是奥数的竞赛题。我没过几天就给她交了上去,她一看没辙了,心下也雪亮:虽然这还没过半期,但整本数学书其实我早就看完了,了然于胸。 陈芳是学校里新调来的年轻老师,喜欢跟学生打成一片,爱看新cháo小说有文艺范儿,她跟那些老资格的所谓讲师们都不同。那年期末我考了市32所初中的全年级第一,县教育局摆庆功酒宴请我们谭校长和各任课老师。 我在学校里的成绩也令家里受惠不少。首先是村支书每年都送点烟酒,跟我父母聊我的事:“好苗子不容易啊,咱村没少吃没文化的亏。”父母亲在村里有面子,同村人见了都是首先堆笑打招呼:“思远这周末又回家了?”“你那孩子还割啥猪草?叫他来我家玩,我家今天吃好的。”村里人都觉着我以后一定飞黄腾达,而且我本身长得也讨喜,没人讨厌我。 那时候我就是正当空一颗冉冉上升的星辰,人们都仰头看着我,我的未来是一片金光大道。可惜,我的美好时代也就只维持到了初二。 初三那年我翻了个180度的大跟头。老师们在我的身上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跌破眼镜。什么才是真正的化神奇为腐朽。 首先是整个外形:迟钝,笨拙,颓废这些以往跟我无法产生联想的词语一股脑儿朝我爬上来;然后是jing力完全无法集中,老师讲到下句往往上一句就完全失忆了,做课间cāo跟不上调,有时连吃没吃午饭都记不起,某天同桌对我说:“我发现你眼睛里有两个瞳孔。”我往往突然间就被某个遭诅咒的yin魂缠住了!接着考试成绩一落千丈,每科都在六七十分徘徊,写作文我连一小段语言也无法组织,特别是数学,连及个格都相当勉强。陈芳发现我在计算题下面的空白处尽划些乱七八糟没法理解的符号。 陈芳也是第一个主动关心我的老师。她发现我上课倒不睡觉了,却是浑浑噩噩,好似梦游,课间也不和其他同学玩耍,走路神态这些都和以前大变样了。她把我叫到办公室去问我怎么了,我在那儿傻瓜一样的站着不说话。接着几个其他科目的老师也来了,他们一同在那儿关心我,给我鼓励,但就是逗不出我哪怕一个字。我离开了办公室,眼睛瞄到老师们痛惜的目光,某个声音小声说:“是不是中邪了?”娘的,我在心里面真气,居然这是政治老师刘彻。刘彻上午课还在跟我们讲马克思列宁唯物主义世界观呢! 陈芳仍然不死心,有天下午放学了她亲自来接我,说不用去宿舍了,到她家她请我吃饭。吃了饭之后她把我带到她寝室里开导我,那时她还是单身,我看到她寝室里挂着一张外国女人的黑白的素描。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很触动,这样的画在那个年代是很前卫的,也很大胆。但我的触动并不是情~yu方面的,而是内心的,脑子里的触动。陈芳在一旁不住地开导我,问我有什么难以告人的隐情,或者是不是被坏人勒索了,叫我不要怕,什么事她都会帮我承担。我仍然没有说话,我说不出,如果要我说出这事和她有关,她一定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伤心,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眼睛里再也包不住,眼泪一个劲儿的流下来。 陈芳被我的眼泪触动了,她把我抱在怀里:“不要怕,你是个男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勇敢地走在这个世界上,这是最最重要的,哪怕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也一样。”在这个寂静的狭小空间里,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女xing温暖的胸膛,我被这种爱膨胀得近乎窒息,这是一种能够感化一切的爱。 她提到“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也许是她的一种期待吧,后来我听别人转述,才知道在她的所有上千号学生当中,我被认为是最特别的一个。也是到后来才能理解,一个老师对她寄以殷切希望的学生,那种感情是非常特殊的,一种特殊的寄托。 陈芳更加没有想到,她说的这句话和她使我陷入yin影的那句话一样,伴随着我以后走过的每条道路。; 第三章 病入膏肓 在谭校长集全校师资之力全力抢救仍然无疾而终之后,我还没能读完初三就辍学了,这个曾经被所有老师寄予厚望,被同学们戏称“考试跟玩儿一样”的读书偶像,被同村老老少少视作未来之星的高智商少年,就这样坐火箭般跌了下来,还没爬上峰顶,却摔得更重。学校里给我家的退学理由是:这个学生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 我躲在家里面整整两个月没有出门。我在家里像一具行尸走肉。我几乎无法跟人沟通。 母亲投来怜爱的目光,父亲一看见我则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很理解那是为什么,他每天出去干活总是要面临这样那样关于我的议论,有次我听到他跟吴伯父回来,吴伯父在分别时安慰说:“你还年轻嘛,别钻牛角尖,退一万步你再生一个不就得了?”后来我爸除了每天必要的事务就很少出去,连平时爱下的象棋都戒了。 我每天躲在自己房间里,什么事都做不了,有种戾气堵在我的胸口,完全没有和人交流的yu望。妈妈有时候进来想跟我说话,我也只是勉强应付一下。后来我发现自己越是发呆家里人就越担心,于是我就看书。我常想着我的身体是多么多余,我的手,脚,身子都没有用,唯一的用处就是消耗能量,浪费国家的粮食。要是“我”这个字就是指的我的脑子我的思维,那我一定钻进书里永远也别要出来。我看的书很广泛,什么都看,母亲为此帮我借了很多书,她借到的有很多关于黄历,生肖,运程的书,那时在村里老年人都看这些,我反正是为了麻痹自己的脑子,也来者不拒。后来临近村里的书都看完了,妈妈就央碧秋姐帮我到县里去买。碧秋姐想了个法子,跑到废旧回收店,一块钱一斤的书,一次就给我带回来几十斤。 一次碧秋姐买书回来顺带跟我捎了个信:“你读书时那个对你最好的老师,要转校了。” “陈老师?为什么?”虽然是不大的震动,但我在那一霎那终于算是回到了现实世界。 “是听说的,不知道事实是怎么样。说是你们学校里有个男老师一直苦苦追求陈芳,后来居然到了凌晨两点跑到别人门口去敲门的地步,陈老师不甘其扰,只好申请转校。” “那她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啊,没问到。” 那天是我自回家以来第一次踏出家门,我问母亲要了两块钱就急匆匆地跑向公社。那里有村里唯一的一部电话机,我希望跟敬爱的老师通最后的一个电话。我知道我的生命曾经燃烧过,尽管它很有可能就此流逝,但陈芳一定会记得我,而且一定会耿耿于怀于这么一个曾经冉冉升辉却瞬间夭折的学生。 我匆忙地拨通了那一串刻在心里一般的电话号码,很幸运,陈老师并没有换号码。我说:“陈老师,你怎么转校了?” “是你……你也知道了。” “是啊,真没想到,你才来我们学校一年多……” “呵呵,有什么分别呢?”陈芳笑着说,我听出她的笑并不是由衷的,“就算我还在,你们也已经毕业了。对了,你的病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我故意挺起胸说。 “是吗?”陈芳有点迟疑,但随即又说:“对了,你原来病的时候根本不说话的……那么你准备复读吗?你条件很好,辍学真的可惜……” “是的,我准备下期就去复读,可惜看不到陈老师了……” 事实上我半个小时前还在黑房间里数着自己每分钟呼吸27下,心跳每分钟45次。我的呼吸快而心跳慢,这是相当恐惧的前兆。但我只能这样说谎,如果我照实说,陈老师在那边也不会心安的。 其实我这么巴巴的赶来,还想跟陈老师说一件事,就是告诉她事实,她使我陷入yin影的那次讨论。我已经想到这么跟她直说会引起的很多不良后果,但我实在有些忍不住。我最近的情况很差,我担心坚持不了多久。 可惜直到最后我也没有说。 陈老师说了很多鼓励我的话,我默默地应承着,直到最后挂断了电话。 三天之后,母亲带着我去看村里的廖师傅。 廖师傅是个老中医,诊过的病人比他脸上的皱纹还多,多十倍。他搭了我的脉,然后说:“心跳乏力,印堂显堵,后颈有血升而不降,不是个好兆头!”我母亲问究竟是什么病,廖师傅摇摇头:“什么病也没有,难哟,我这里先开副方子,每副煎两小碗,三天后要是没有效果,再来。” 这个结果跟母亲预想中差不多,甚至更糟。因为廖师傅每次开完药都说“三天后要是有了效果,再来”,而刚刚是多少年来第一次说“没有效果”云云。我在学校时就已经看过很多医生了,全都没有头绪。 三天之后,那些药确实没有效果,不过也没有再去廖师傅那里。我爸爸给我请了个会法事的女道士。就在我家堂屋里摆上案头,端了三个碗:鸡血,新米,香灰,放在烛头下。女道士拿着菜刀跳了一会,然后在我身前周围乱砍了数十刀,然后盘地而拜。女道士起身说:福在远地,久留不宜。 很久以后我都一直认为这个道士是个骗子,她并未对我的病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善。但我还是得谢谢她,因为临走时她留的那句话从客观上说确实帮助了我。 父母把我死马当活马医,后来又带着我去县里大医院检查,医生断定我是严重的抑郁症,需要留院观察治疗。我要死要活地不肯:我家的经济能力有限,我可不愿意父母为着我这样折腾。而且我压根儿心里面清楚,这帮医生根本治不了我。 现代医学对人脑的研究实在是处于皮毛之初级的阶段,况且,他们医生自己的脑也从开发到我这样的程度。 他们如何治疗我? 我在家里蹲得骨瘦如柴,一天比一天吃得少。“思远读书读疯了。”我知道外面都在这么传。以前小学时邻村就有个读书读疯了的,我还曾笑话过那个人。我不知道那个人的情况是不是跟我一样,但我自己知道,我确实有严重的抑郁症,从我每天早上醒来那一霎那的戾气就能感觉到。我的戾气来源于一种深深的恐惧,对某种不可逆转的力量的恐惧,它并未强令我顺从于它,但我无时无刻不感觉自己处于它的控制之中。 在我们村里,jing神头不好的老年人,儿女往往会趁着过节,过生这样的机会给他摆几桌酒席,请上所有亲戚朋友一起来聚聚,也让人们趁机都来贺贺老人家。这叫做给老人家冲喜。冲喜过后老人家每每都会jing神一阵,说不定就一振而起,缠身病魔一驱而散。 这年chun节,母亲就给我摆了这么几桌。我在窗户上看到小苗儿也从县城回来了,小苗儿在我读初中时就比我高一个年级,现在已经高二了。俊秀的面庞,英气的大眼睛,秀逸的长发,看得我自惭形秽。想当初,双方父母亲曾故意给我们留了多少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小苗儿清脆的语音已经送到我昏暗的小黑屋了。“思远,快出来!咱们一起去地里摘几个萝卜,伯母在厨房里等着下锅呢!” 小苗儿还在学校时就已经听闻我的传言了,“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我?”我在心里想,但我在表面上没有看出她任何变化。“也许她来叫我也是我妈妈故意央她来的。” 我和小苗儿坐一桌吃饭,我实在吃得很少,少到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吃了之后小苗儿提议打麻将,我虽然很困了,但还是想陪她一会。不知为什么,在生病之后我显得非常排斥同xing,却对异xing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依赖。后来我想了想,可能雄xing之间处于彼此竞争的地位,而自己的竞争力太弱的缘故吧。; 第四章 通向赌城 小苗儿开始教我打麻将。我的脑子仍是清醒的,脑力并没有衰退。我从认识所有牌到熟悉打法规则只花了几分钟时间。 打麻将能够超过球类,舞蹈,旅游……成为中国民间第一大休闲运动项目,这是有它特殊的优势的。一是麻将具有赌博xing质,容易引发人们的兴趣;其次麻将张数多,比扑克更难记牌,运气占到七八成;三是算牌和不算牌跟输赢关系不大,不容易谋杀到阿姨nǎinǎi们的脑细胞。 当然,那是对普通人而言,而对于我,半个小时之后这个游戏便转化为了数学中的概率问题。 打了三个小时,小苗儿身上的零花钱已经被我赢光了。小苗儿大概输了七八十块,那时候我们农村家孩子并没有多余的闲钱。碧秋姐和我妈也输了不少。我看见妈妈眼睛里冒出火一般的兴奋劲,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她又想起我小时候刚刚展示出天赋的那些ri子了,她肯定是觉得我回光返照了,或者用个更恰当的词:妙手回chun了。 可惜,事情跟她想象的背道而驰。不过之后我倒是多了个消磨时间的法子,那就是:打麻将。这也不过为了让我妈看着高兴点儿。 一开始是几个熟悉的面孔陪我打:小苗儿,碧秋姐和我们坡下面的杨四嫂,后来小苗儿回去上学了,我妈便叫来村头的葛寡妇。葛寡妇家庭特别困难,她儿子念小学每个星期只能给12块钱的生活费,小孩子长的面黄肌瘦,在学校里吃饭都是打两个素菜。后来我才知道,我妈为了叫葛寡妇陪我打麻将,每次先给她包干了,输了算我妈的,赢了算她。 几天下来我就对推倒胡的各种变化规律了如指掌,完全能够掌控输赢。但她们陪我打是好心,我怎么能赢她们的钱呢?于是每次我都合理地和牌,合理地放炮,把自己的输赢控制在10块钱以下。后来为了避免别人怀疑,这个限制放宽到20。但我渐渐发现葛寡妇完全没有麻将头脑,每次都会输很多,那也不行呀,输的可是我妈的钱,于是我就经常喂牌给她,让她也没有什么输赢。其实到了最后,在我控制的牌局内,所有人都没什么输赢。 我们几个这样子打倒是没有人会怀疑什么,都是混ri子嘛。但如果遇上高手,则很可能看出不对。 比如杨二麻子和肖白如,这两人是我们村里游手好闲的赌博专业户,石粉厂上班,下班了就到处赌点小钱。这两鸟人看见我们这里长期几个菜鸟坐一桌打牌,就老寻思有机会参一脚赚点外快。他们两人在旁边看,我的打法就要格外小心。 后来碧秋姐在镇上找了个保姆工作,就不能经常陪我打麻将了。这两个鸟人就经常过来参一脚,这对我是个挑战。当然难的不是怎么赢他的钱,而是怎么才能不被他们看出来我完全掌控着牌局。结果证明我是瞎cāo心,这两人至始至终就没往那方面想过,我有意地让他们输多赢少,让他们次次都不甘心,次次都心里抓痒,一来就又是来送菜。于是那一年,葛寡妇她家小孩每周都有肉吃。 一直到年底,我的生命终于迎来了一个久违的改变。 又到年底了,各家各户又要忙着办酒席招呼客人了。我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我在洗澡时能明显看见腿上的血管,说明我的肌肉也在不中用地萎缩着,我的肋骨已经没有脂肪可以遮掩,连皮肤都是一种绝望的死灰sè。痛苦的煎熬下,在后来的两个月里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过某一天夜里偷偷模出门,神秘地失踪,在某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安静地死去。大冬天里我裹着棉袄,在火炉旁瑟瑟发抖,廖师傅被我妈再次请过来给我诊断,把过脉后,他对母亲摇了摇头。 我又一次看见了小苗儿,她比上一年更水灵了,我想在这个年纪,应该有男生追求她了。在我以前风光的ri子里,我曾想过,尽管小苗儿确实很漂亮,但我也不能被这一朵乡村野花就拴住了啊,我更向往城市里的那些娇艳yu滴的牡丹和玫瑰呢。 但现在呢? 小苗儿看着我,眼光中充满着怜悯和爱怜。怜悯是正常的,但为什么要爱怜?我的戾气让我升起一种反感。 吃饭过后又是打麻将,我想我可能连打一个小时的力气都没有。但这次却有一个陌生人想要参一脚。我妈跟我说,这是我远房的舅舅,多年没回老家了,今年刚从澳门回来的。远房舅舅?没听说过,我看到他的款爷样子,本能地不喜欢他。而且澳门?那是赌城吧,赌城回来的人和我们坐一桌,想大杀四方? 但这人为人倒实在是慷慨大方,从提袋里拿出3叠钱,全是100的:“每人一万块,我给你们垫个底啊,今天高兴,大家玩儿点大的。输的归我,赢的归你,打完还我本钱……哦,是啊,是啊,输的不用还。”呵呵了几声,我看见他有几颗金牙,在电灯下金光闪闪。 小苗儿和碧秋姐第一次在赌桌上看见这么多钱,都有点蒙了。我当然很镇定,我谁啊?我都快要死的人了。我当时在想,就为我爸和我妈做最后一点事吧,他们的恩情是无论如何还不了的了,不过我要是赢光了桌上的钱,还一点是一点吧。 这一局麻将打得我这个远房舅舅啧啧称奇,这人是个高手,我一点不怀疑。打到一半,远房舅舅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又来了两个人,一个墨镜男,一个穿皮大衣的。远房舅舅向他两示意:这个牌局真怪,你们瞧瞧。两人瞧了一会,也在那里皱着眉头。 我不管,我一心只想要赢他提袋里的钱。他们一定是看出了不同寻常的地方,这是他们多年来打牌的一种本能的体现,我也无法绕过去。但我不管那么多,我心里惦念着两个字,一个赢字,一个死字。 打到我桌面上摆了5万多块的时候,远房舅舅中止了牌局,他看着我,脸上露出狐疑的神sè。过了一会儿,他借口谈事情,把我爸妈和他两个朋友都叫到了里屋。他们在商量什么?肯定是关于我的。我心里很忐忑,但很快也就恢复了平静,因为过一会他们就会出来告诉我。 半小时后他们出来了,我看见父母的脸上挂着凝重的表情,远房舅舅还在悄悄跟母亲说话,好像劝说着什么。 跟我猜测的并不一样,我心下感到一阵舒坦。情况是这样,远房舅舅从一坐上麻将桌就感觉自己手气非常好,拿到的牌都是上百把才能出一回的好牌。但结果呢,却偏偏根本就无法进章,不但模不到好牌,连手里的对子都碰不到,而且经常被我截和。他两个朋友看出,我的情况跟他完全相反,起牌奇差,却往往奇峰突起,出奇制胜。而且打50的牌两个小时不到我就赢到了5万多,这样的手气简直旺到无法想象。 “你舅舅说你最近鸿运当头,非常旺,他想带你出去走一圈,借借你的运气。”我妈妈看着我说,眼睛里完全湿了,我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但该放手时就放手吧,我如果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在外面也要结束得宽敞些。 爸爸也表示同意。 碧秋姐模着我的脸,她叫我在外面多看看世界,说着眼泪也保不住了。 还有小苗儿,她就像一个观音菩萨,她拥抱了我,她把脖子上的玉佛链解下来,“你以前送给我一个手镯,现在我把这个送给你,它会保佑你在外面平安。” 你傻吗?我模着她给我挂上的玉佛头,想着想着就哭出来了,以前我送你的是在地摊上几块钱买的一个便宜货,你现在却把幸运佛给了我,你真以为我还能能活着回来见你吗?浪费! 但我同意了,我想出去,在外面放肆一回,再死! 第九章 宿命论 宿命论,也就是终极走向理论,这是一种残忍而让人绝望的世界观。就像一颗思想的种子,你千万不能让它在你的头脑里扎根,否则,它会慢慢地生根发芽,慢慢地分泌出致命的思维毒素,慢慢地渗入你的每一个脑细胞,直到你枯萎地死去。 朋友们,如果你正在看我的书,在读完以下的几个章节以后,请暂时关闭你的想象力,不要让它ziyou发挥,更不能让它掌控你的意志。 1805年,拉普拉斯提出科学宿命论的观点,之所以叫做科学宿命论,因为它正是从人类科学进化出来的,它就像是“科学”的孪生兄弟,只不过,一个是天使,一个却是魔鬼。 科学宿命论认为,人类的数学,物理……或者其他一些学科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宇宙是可以测量的,也是可以预知的。因为宇宙在做着它自己的运动,我们可以用一种比目前高深一万倍的数学知识,去jing确地求解出那个x。 简单点,也就是说,能够jing确预测在若干年以后,宇宙会是什么样。 在宇宙大爆炸那一刻,物质产生。 这些物质是由万亿亿颗最细微的粒子构成的,这些微粒沿着一定的方向,具有一定的初始速度,彼此具有相互作用力,朝着四周分开并填满整个宇宙空间。这些微粒的初始数据都是一定的,根据我们已知的科学定理,也就是说它们在以后的亿万年中,任何一个时间点的即时数据也是可以计算出来的。 初初一看,很简单,也很好理解,但如果具体到某一事物,令人绝望的矛盾就出现了,比如说地球;也比如说——人。人也是由这些粒子组成的,所有这些粒子的活动组成了人的活动,同样,所有这些粒子的运动轨迹,也就组成了你的一生。 讲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恐惧的根源在哪里了。就像是一条线段的两端,人必然经过初始的端点,然后被jing密地定位,到达另一个端点。这条线段中的任何一个点都是可以测量的,都是可以求解的。比如说,你现在正在看我的书,这个动作看似很偶然,其实从你出生那一刻起,就决定了在今天的这一小时这一分钟这一秒,你会看我的书。 当然,你会本能地想躲过。 但你如何躲过?你想用你的思维躲过?你会在脑子里对自己说:我想,我不想,我想,我不想……但你的脑也是由这些粒子构成的,这些粒子间的相互作用构成了你的思维,你如何躲过你的本源? 宿命论,看似无稽,却是人类科学发展到极限之后必然直面的敌人。就像一个致密无比的茧,科学越发展,这只茧织得越厚越韧,直到最后困在其中变成一只永远也出不来的蛹,直至陷入宇宙黑洞的无穷深渊之中。 拉普拉斯在把这个理论发表以前曾在自己脑子里做过极端的思想斗争,因为他预感这个看起来像是科学的衍生品的东西,可能会像吸血虫那样反噬科学,更严重些,甚至会形成思想瘟疫,传染每个普通人的大脑。 但后来的结果是:拉普拉斯自己多虑了,并没有那么多人关注宿命论,谁愿意自己吓自己呢?而且被宿命论腐蚀的人,一般都是大脑高度开发,思维能力很强的人。 但也有不幸的例子。在这个论点传开到欧洲大陆的时候,一对德国科学家夫妇:克莱米尔和克莱米尔夫人,她们在柏林朗姆物理实验室决定展开驳斥宿命论的研究,想证明这只是个圣经启示录那样的天方夜谭。结果是,在仅仅进行了6个月的系统研究后,两人双双自杀了,死于同一把枪托破损的佐罗手枪。 而我,也是不幸的例子之一。在被这个魔鬼侵入之后,我与它的殊死敌对也就开始了。我无法接受自己的未来是已知的,这太荒唐了!我有很多自己的小秘密,我不想任何人仅仅通过求解一个方程就把它们窃走。于是我拼命想躲过,我的脑子自动地排斥这个恶魔,有一段时间根本就不受控制。求生本能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一个未知的x,把它解开之后就能自动破解宿命论的魔障,但如何求解呢?它的根在哪儿?这中间有一条巨大的鸿沟,可能永远也无法跨越。 有段时间我曾受到过量子理论的启发,一种关于不确定xing的理论。也就是我赌百家乐时曾考虑过的50%概率问题。一把牌局,开庄还是开闲,各占50%几率,看似童叟无欺。但是,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开庄还是开闲,如何求解呢? 组成身体的这些微小粒子会不会也遇到这种选择?它们的这种选择会对已被预知的人生轨迹产生影响吗?以我目前的数学知识,我钻入了一个死胡同。就像那个致密无比的茧一样,我也被深深困在了茧中。 谢谢聂莉,她昨晚灵光一现的一句话,在这个茧的某一端开启了一线丝丝的裂缝,我想,就是这线裂缝的原因,所以我还活着。 不知道几点了,这两年没睡过这么好的觉,而且我内心的恐惧还并没有解除,我害怕一睁开眼,自己并不是睡在酒店的床上,而是…… 所以,我决定睡到自然“睁”,睁眼的睁。 第十章 “咚咚咚”敲门声传过来,我没法再闭眼了,掀开被子跑过去开了门。服务员给了个礼貌的微笑:“先生,您的房间到中午12点,退房或续订请到服务台。” “好的。” 我把窗户打开,让外面的太阳照进来。坐在床边,默默的想理清思路。聂莉那句话给我的启发是:会不会存在有一种跟人类科学相冲突的规律,这种规律虽然出现的机会很低,但同样可以对物体产生作用呢?如果是的话,那么宿命论就不是无解的。 想要一下子理清这个问题是不可能的,我想了一会儿,一无所获,因此决定先关注一下现实世界。 床是空的,四周地板上,桌台上也没有遗留的衣服或者物品。 聂莉走了。 我心里突然觉得有点空,在陈芳转校后,我也有一种同样的感觉。陈芳是我的老师,但还在念书时我就隐隐觉得,自己对她的依恋似乎有点超出了学生对老师的那种感觉。尽管我不是个听话的学生。 对聂莉,也是一样。尤其在我听过她的呼吸,感受过她的体温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但她为什么要走呢?明明说好今天帮她赌一把的。 我用掉十来分钟的时间来消化内心的空虚带来的无助感,这才开始关注自己要往哪儿走的问题。我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田德一这人我很不喜欢,我不愿意再去找他,那么我能去哪儿呢?澳门虽然很华丽,但我已经在山沟沟里生活了17年,跟都市的气息完全不搭界,我要是走出去站在大街上,就跟吐在路边的一颗嚼完的口香糖那么刺眼。 我身上还有5000元,临走时妈妈塞给我的,说舅舅会照顾我用不上钱,但带在身上以防万一。回去?也不错,在乡下有我熟悉的青山白云,松针林下乱窜的野兔子和红艳艳的蛇丹。 穿好衣服,照了照镜子。风干的身子依旧,脸上的黑气也依旧,自嘲地笑笑,我就是个倒霉的孩子。然而转过身子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自己脸上有一种奇怪的变化,一种恐惧感莫名地罩住了全身。我回转身来仔细观察,在两撇眉毛的中间,鼻梁的正上方,似乎有一个灰sè的小孔。我再眨了眨眼,没错,确实在那个地方,而这回我看清了,它并不是一个孔,而是一个开口极小而内里极深的漩涡,漩涡的开口就在我的眉心处,而不断旋转往里深入的中心,竟然直达我的大脑深处! 恍惚间,一种感觉让我跟着这个漩涡开始旋转,我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十几个头像,这些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有男的也有女的,有的正在开口说话,他们的面部特征各不相同,而相同的一点是:跟我在初三时刚刚入魔不久相同:目光呆滞,眼睛里似乎都有两个瞳孔。 一些飘渺的声音同时映在脑海中。一个带着哭音的女声:“看来他也失败了,无法逆转。”然后一个男声接口:“早料到了,人类的智力要开发到那一步,恐怕还得经历两次进化。”先前的女生又说:“但他已经有所突破了,是么?” 在一两秒钟内,我完全瘫倒在地上,一种血液凝固的感觉,连呼吸也不能控制。在半小时后我才能重新控制自己的四肢。幸运的是,我在之后的一分钟内迅速走出了yin影,心里居然有些洒月兑:我本来在昨晚就该死,现在能多活一天就赚一天,有什么恐惧能压倒我? 对于眉心的那个漩涡,我决定放弃再去想。 下楼,退房。 穿过赌厅的时候我忍不住在一张台子上观望了一会,尽管决定了要回家去,但心里念想:要是能赢一笔钱回去孝敬父母也是好的啊。但我看了半天,脑子里没有出现任何预感,额头上倒是大汗淋漓,心想:算了,反正也不定能熬得了多久,平平淡淡走完这几天算了。 “姐……姐姐,你这里打一个电话收多少钱?”我跑到服务台那里,怯生生地问。 服务台小姐一看我的样子,掩口笑了笑,“先生第一次来澳门吧?” “对。” “这里的电话都是免费的,您要打什么电话,我帮您拨。” “我要订机票,从珠海到长滩。” 服务台小姐拨通电话后跟我说:“需要转机,一共是3850元。” “我来的时候好像是2900啊。” “每天的价格都是不同的,您要订什么时间的?” “就今天吧,我赶时间。” 服务台小姐又帮我问了问:“不好意思,最早的一班都是星期五的。” “什么……”我一直以为坐飞机跟坐汽车是一样的,每天都有好几班。今天才星期一……“那……你们酒店的房间……最便宜是多少?” “1280元,港币。” “什么……” “是标准单人间哦,里面有空调,电脑,数字电视,大空间淋浴房……”服务台小姐笑得很甜,“您要住几晚?我帮您订哦。” “我……我再看看。”我转身急急忙忙走掉了,服务台小姐仍然以热情的笑容迎送我。 5000元,在我们村里可真是一笔大钱呢,没想到在这里连一个星期都活不下去。 我找了个没人的墙角躲了一会儿,心里盘算:要不就给田德一打个电话让他来找我,要不就再去赌一把,攒够了钱就能回家。 考虑了一会,还是选择了后者。 第十一章 在中场转悠了一会儿,有一张赌台旁边站了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柳叶眉瓜子脸,眼睛忽闪忽闪的很灵动。看她的服装,应该也是赌场的工作人员之类的。她很顺眼,感觉在她旁边有可能让我更快找回预感,于是就去那桌找了个座位。 这张桌坐了5个赌客,加上我就是6个,旁边座位一个中年男子一脸横肉,脖子上戴了根很粗的金项链,朝我瞄了两眼,叹了口气,起身换到桌子角边上的座位。 没法子,我这样子确实看起来比较触霉头。 荷官发牌,第一把庄赢,第二把闲赢……又发了六把,庄赢4把,闲,1把,和了一把。那个中年男子连输三把后起身离桌了,大概输了十五六万的样子。我全神贯注,不一会额头上全是汗珠,只觉口里出的气多,进的气却越来越少,只得暂时离了桌子,扶着旁边的柱子狠命地吸了几口空气。 怎么回事?一点感觉也没有! 穿工作服的小姑娘过来问:“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喘不过气。” “你跟我来。”她示意我跟她到一处安全通道,“这里有纯氧机,你多吸几口气。这里每天都有人昏倒的。” 我吸了几口,果然缺氧的jing报解除了。“你也是内地来的?”我听她普通话说得很蹩脚。 “对,我是云南昭通的,才来没几天。” “嗯,谢谢你,我好了。” 回到赌桌坐了半天,预感仍然没有来到。荷官在上面瞟了我好几眼,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它自己不来,我就只好主动寻它了。这是个飘渺的东西,它没有具体的影像,没有轮廓也没有声音,只有一种感觉,我知道它会通过这张赌桌四周的环境给出某些暗示,然后把信息反馈给我的大脑来分析。昨晚的赌局就是这样的。 我看着荷官手边的牌盒子,是透明的塑料盒,应该有好几副牌叠在一起的,每次发牌,荷官就会从最面上抽出一张,庄发两张,闲也发两张,然后比较点数或者让点数低的选择加一张牌。 在下一局中,最面上的4-6张牌就将决定输赢的结果。 这是暗红格子的背后究竟都是些什么花纹呢?我盯着它们,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将它们慢慢的包裹,甚至能感觉到它柔软的纸质质地。但没有用,只是背面,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不能妄想透视,这是违反宇宙定理的,光一般情况下是直线运动,有可能出现折shè,但无论如何不可能穿透一张纸牌。否定了这点之后,我开始从这些牌周围的空间寻找信息。 一张红桃3和一张黑桃a,即便它们都背朝天趴在桌面上,它们周围的空间会不会是一样的呢?答案是否定的。就像两个人站在一起,他们的心跳不同,血压不同,体温不同,对周围空间的影响必然是不同的。如果是两张扑克,这种不同会非常细微,细微到忽略不计,但不可否认,这种影响必然是存在的。 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些其他必须捕捉的信息。 如果平静的湖水掉进一个小石子,激起的波纹就会一直传到湖岸边上,波纹会慢慢变弱,越接近中心,波纹才越强。 中心就在牌盒附近,在“庄”“闲”的区域附近,慢慢地,我能体会到一些感觉了,很微弱,无法言传,这种感觉在我周围的空间里左冲右突,我无法抓住它,只能慢慢地接近,它们在试图躲着我,这让我心里面极端无力。 “给你。”一只小手递过来几片雪白的纸巾。 “谢谢。”我看了看穿工作服的小姑娘,然后擦掉了满脸的汗水。 荷官开始喊:“买定请离手,开牌后不允许再下注。” “庄,5000块。”我喊道,接着把包里的5000元扔到“庄”区域。 我是孤注一掷了,如果判断失误,我连下一顿饭都没得着落了。哦,对了,今天我还没吃饭呢! “先生,您这是……”荷官愣在那里。 满座的客人们也惊诧地望着我。 旁边一个满口江湖味的声音冷笑一声:“呵!以为在朝阳门买猪肉呢!”那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又坐在我身边了。 “先生,我们这里只能押筹码的。”荷官在那提醒道。 “哦,失礼哦……失礼。”我窘迫的说,畏畏缩缩地捡回钞票,“能帮我换5000元的筹码吗?” “不能,我们这里只接受港币,澳币兑换。人民币必须先拿到银行换成港币才能换筹码。” “哦。” “先生,我帮您去换。”又是那个小姑娘,她闪亮的黑眼珠在灯光下显得楚楚动人。 “那谢谢你了,真不好意思。” 我把钱给了小姑娘。然后荷官开牌,果然是庄,唉,真是太不小心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努力啊。不过我倒是也增加了信心,下一把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只赢一把就行,差不多够我这几天的住宿和机票钱了。 突然间,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我急急问荷官:“刚才那个小姑娘,她是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吧。” “不是啊,我不认识她。” 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不会吧,我看她跟你们穿的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你没仔细看,而且我们胸前都有卡牌,名字,工作部门都写在上面的。” “那……她经常在这里吗?” “不知道哦,以前没见过她。” 昏!5000块,在澳门可能什么也不是,但那可是我仅有的5000块啊,我指望着靠它维持生活,作回家的路费呢! 等了快半个小时,那小姑娘也还没来,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我颓丧地坐在那里,连一点生存的yu望也没有了。 “嘿!给你。”一只小手拍着我的后背,我听到玲珑的嗓音。 我猛地转过身,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人,“我还以为你……” “我什么……”小姑娘迷惑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我惭愧地接过几个筹码,暗想:真应该打自己几个耳光。 继续观摩。 刚才的近一个小时努力白费了,我只好重新开始。由于没吃午饭,慢慢感觉有点扛不住,但感觉上渐入佳境,如果这时候去吃饭又未免可惜,半小时后,我终于再次来到了信心的顶端。 “还是庄,5000.”我把手里的筹码扔出去。 “我也庄。帮我多押十万!” 我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充满魅力的女xing嗓音。我一听到这个声音,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暖意,我转过头,“……姐姐,你也来了!” 来的人正是聂莉。 聂莉坐到我旁边,相比起昨天赌场里看见她时的焦虑落魄,今天的她显得更加明艳动人。她一双秋波望着我,似乎把我当作很亲近的人,我心里一阵荡漾。接过她的筹码,全押了上去。 “没问题吧……” “没问题。”她的到来更增添了我的自信。 荷官开牌。庄赢。 果然毫无悬念。 “不如乘胜追击?还差6万我就回本了。”聂莉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先吃饭吧,我睡晚了,还没吃呢。”我模着自己瘪瘪的肚子。 “好,吃什么,我请你!” “随便了,我不挑食的。”我其实是无论什么都只能吃一点,或者吃不下。 我向旁边的小姑娘招了招手。“谢谢你帮我忙,这些给你。”我递过去一个筹码,一千块的。聂莉看见了赶忙把我的手拽回来:“你干吗随便给人这么多钱?” 那小姑娘刚要伸手又缩回去,尴尬地站在一边。 “我刚才差点昏过去了,她帮了我,后来她又帮我换筹码。”我说。 “那也不用这么多,”聂莉叫荷官换成了一些小筹码,“你知道我一个月多少工资吗?你呀,自己还没上班挣钱就充大款。你老师没教你们怎么用钱吗?”然后给了那个小姑娘两个100的筹码。 “你刚才怎么昏过去了,是不舒服吗?还是饿的……” 我心里挺高兴的,因为这说明她真的开始关心我了。 吃饭时我问起她今早不辞而别的事情。她说:“我老公过澳门来了,催的很急,我看你睡的香,就没有叫醒你。哎呀,真险,差点我就跟他和盘托出了。” 第十二章 “怎么了?”我问。 “我输掉21万,你昨晚只帮我赢回5万,还欠着16万呢。他单位里会计明天就停假恢复上班了,今天必须把欠款还回去。要是他逼我跟他回去,我就只好摊牌了。” “那你怎么又月兑身了呢?” “呵呵,一定是老天看我一时糊涂犯了赌,不忍心惩罚我。刚才我老公接了个电话,那个会计说身体不舒服,想再多请一天假,我老公同意了。这不,我跟他软磨硬泡,说今晚在澳门有个老友聚会,他才多宽限我一天。” “那么,你明天又要回去?”我有点神sè黯然。 “当然啦,我学校本来也快开学了。”我们吃的咖喱鸡饭,饭后她点了个甜品。她嘴唇抿了抿留在嘴边的nǎi油,“待会你再帮我赢一把,一定要赢呀!晚上我带你到处逛逛,玩开心点,你看你瘦的……别把那么多事装在脑子里嘛!” “嗯,可是你说的,今晚你不能离开我!”我说。 “当然啦,你这个小小的鬼灵jing,”她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温思远。” 两年以来,没有哪一天我有今天这么jing神过。聂莉坐在我旁边,她对我的一颦一笑,一个嗔怒,一个手指头的触碰,都给了我百倍的信心与jing力。我对她的感觉迅速地升温,虽然内心里一直jing告自己这种感觉是不对的,但本来自己就未必能再活多久,又何不随波逐流呢? 我的状态奇佳,一个小时之后已经赢了100多万,聂莉不时给我擦擦汗,问我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但我看出她其实很想继续赌下去,也就一直说“没事,我很好呢!”聂莉天生就有赌xing,她的眼睛望着不断入账的筹码在发光,而我呢,我一直望着她艳丽的面庞在发光。过了一会,我忽然看见聂莉的俏脸涨的通红,一双眼睛隐含着愠怒。这时我才发现,吃饭前碰见的那个戴金链子的中年男子又坐到我们旁边,这人眼睛此时贼兮兮的,不时朝着聂莉身上的关键部位偷瞄。 聂莉说:“要不不玩了,我现在带你去逛逛吧。” 我说:“我还想玩呢,要不换个地方吧。”其实我是知道她还想玩。 “那行,到楼上的vip厅,那里人少,不像这里乱糟糟的。”聂莉说着瞪了那人一眼,那男子不怀好意地目送着我们上楼。 这里的贵宾厅最低投注是两万,我想起这么一个小小的筹码居然就跟我家里那几大间砖房等值,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而聂莉居然走过去若无其事地坐下了,唉,女人一赌起来,可真的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这个时候钱在她心里可能也就只是些数字而已。 我坐到她旁边,此时赌桌上已经有五六个客人。聂莉右手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秃顶,很有气势地坐在那里,看起来平时就是颐指气使惯了,面前放了个烟灰缸,手里刁根烟。他旁边坐了个小伙子专门看着他赌。 贵宾厅场地比较小,但装潢更要讲究,服务也好,而且荷官也不同。中场的荷官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而这里的三张赌桌清一sè女xing荷官,而且年纪都不大,长相甜美。我们这桌的美女荷官穿着露肩的旗袍,身材苗条,莲藕般的两条手臂,手法相当纯熟,翻牌开牌都蕴含着柔美的节奏感,姿势撩人。 每次开牌,那个四十岁左右男子总要瞅着人家喊:“美女,来个对路的!” 这个男子10万10万地下注,几把之后输多赢少,输了30万筹码。“今天咋什么路都不顺呢?刚刚感觉它要往上面蹿,他娘的又往下跌了!”他指的是旁边的开牌曲线。旁边小伙子说:“陆局不如先歇几把?” “歇个鸟蛋啊,我这人办事向来雷厉风行,什么时候见风使舵过?”男子火气上来了,“这把你来说,押啥?” “押庄……不不不,闲!”小伙子弱弱的说。 “闲,50万。”男子把面前筹码全堆了上去。那小伙子吓了一跳,小声嘀咕:“也没让全押啊。” 美女荷官开牌,庄家8点,闲家7点,庄赢。 “草他吗邪门儿了!”男子把烟灰缸往地下一摔,“老~子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牌!”站起身上厕所去了。旁边小伙子急急在地上收拾烟缸碎片。 聂莉凑到我耳边:“这里是赌大钱的地方,一般人进不来。这里的人可能都是大老板或者高官,我以前也只来过一次,朋友带我来的,我只在旁边看看而已。” 我悄悄对聂莉说:“这里的人好像很有钱,但是修养还没外面的人好。” 聂莉:“这里的人来头大,脾气当然也大了。我们赌我们的,不用管他们。” 我说:“再看几把,我找找感觉。” 坐我左手边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相貌非常英俊,发型和穿着都显得很时尚,举手投足带着cháo人范儿,给人感觉他家里很有钱。我们那里是个小县城,读书时大家都土里土气的,像这个青年这样的无疑就是电视上的明星。我不知不觉多看了一眼,青年也看了我一眼,诧异之余也投来一个友善的目光。一般人第一眼看我都会觉得诧异,因为我实在是太瘦了。 我自患上抑郁症后就排斥同xing,而坐在我左边这个小青年,是我为数不多不感觉讨厌的人之一。 不一会那男子回到座位,“小丁,跟你家邓总说再签200万出来。” 小丁面露难sè:“陆局,今晚手气背不如明天再来?” 男子怔了怔,一时间面sè相当难看:“我姓陆的名头现在不好使了是不?连区区两百万都磨磨叽叽……”随即摆了摆手,“跟你说没用,我直接跟老邓商量。”一通电话之后脸sè稍微有所缓和,“ok了,去给我提200万的码来,赶紧!” 二十分钟后我才迎来了又一个信心的巅峰。 虽然没下注,聂莉在旁边倒也不闷,这里的赌客们少则几万一把,多则数十万,看着每把台面上的输赢都在一百万以上,聂莉不由得双颊涨得通红。 “这把押闲。”我说。 “呃……”被我突然一句说话吓了一跳,聂莉拍着胸口自嘲地笑了笑,“唉,我看的太入神了,真是的……这把押多少?” “100万吧。”我说。 这张桌限注200万,我算了算其他人总共大概下了80万左右,那么我下100万会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数字,能留点空余给别人追加。 第十七章 夜空浩渺,仿佛旦古以来就是那么平静。漆黑的城市外壳,流光溢彩的金sè内里,潜伏在其中的人们高调地把yu~望,贪婪,恐惧和狂喜写在脸上,平淡的生活对他们已毫无吸引力。 蓝海棠,远威集团董事长蓝远威的儿子。蓝远威控股集团70%的股份,并独自拥有北太阳神酒店,有传言说他的身家达到50亿,或者80亿,也许更多,蓝远威为人一向低调。 但我认识海棠的时候,他已经和自己的富豪老爸决裂了。 海棠7岁的时候母亲患血癌死了,那时老爸企业已经开始做大,他成了没有妈妈的阔气少爷。9岁的时候患了一场眼疾,几乎半年多都是在黑暗里生活。在连番遭遇打击之后,海棠变得不怎么说话了。但他的功课异常优秀。13岁时老爸二婚,海棠于是不回家睡觉,爸爸只好在学校宿舍里给他报了个床位。 海棠高中毕业后去了美国留学,22岁大学毕业,回国后选择了自主创业。蓝远威给了他一笔资助。海棠跟同学几个搞了个工作室,开发了一款叫做《虚幻现实》的游戏,没有成功但积累了一些经验,之后居然天降神运,一家韩国老牌游戏运营商找到他们,让他们代理一款名为《决裂》的游戏。这款游戏在韩国就非常火爆,海棠不负重望,带领团队在it界杀出了一条血路,《决裂》成了当年国内最赚钱游戏中排名第八的网游,营收过亿元。海棠也成为了当年某市的十佳青年之一。 此时海棠和他老爸关系都还相当融洽,转折发生在海棠跟自己第五任女友叶文分手这事发生后。蓝远威在这个问题上跟儿子的观点截然不同,蓝远威对男女关系的认识比较传统,认为遇到贤良淑德的女xing就应该考虑结婚了,而蓝海棠则是相当开放,他更看重交往时产生的愉悦感。当时蓝远威直斥儿子对温柔的叶文过于冷血,而海棠则拿母亲的事洗刷蓝远威,认为他如果是真爱母亲就不应该再婚。当天大闹一场。 导致决裂的事件发生在第二天。后妈找到海棠,说他不该这么跟老爸叫板,海棠负气回骂,后妈则把一件不该提及的事抖出来了,就是《决裂》这款游戏的代理,实则是老爸蓝远威在背后暗中cāo纵保驾护航,才那么幸运地被海棠捡到的。 在海棠的眼中,《决裂》的成功,23岁的市十佳青年,这是他人生中最最得意的事情了,而结果呢?不是因为他自己有多么英明神武,只是有一个好老爸而已。 海棠不久后宣布卖掉《决裂》的股份,而自己跟蓝远威不再有任何关系。 而我遇到蓝海棠的时间,正是他卖股不久,在澳门胡搞大半个月后身上只剩下两百万的时候。 海棠带我去办了个手机,买了行李箱,看着我:“怎么看你就不对劲呢?” 我们来到“呜呜发屋”,海棠对师傅说:“给他理个cháo点的。”完了之后还不满意,“给他染成金黄。” 我立刻往外走:“不行。”海棠把我拽回来,“坐好。你智商是200,欣赏水平为0.”理发师傅望着我笑了笑,“好了,你看看。” 恩,确实好多了。我虽然极瘦,但五官清秀,配上一头金发,有点动漫感觉。这个发型很有遮盖力,把我的“骨感”降到最低。 南湾新百伴侣逛了一圈,来了两套lv的,一副墨镜,海棠看看我:“像个阔少,小姨子生的。” 海棠说:“没有碰过男人的女人永远也不可能成熟,而碰过女人的男孩子立刻就熟了。你是生的还是熟的?” 我没说话,头垂着。 海棠藐视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想你的聂姐姐,不过那是条大鱼,你现在吃不下。先带你练练。” 赌厅里面有很多女孩子,身材妖娆,脸蛋姣好,打扮时尚,但从不赌钱。海棠说:“先赌钱。看到上眼的说一声,我去帮你沟通。” 我跟海棠一般都是分开赌,原因是他看我老赢钱,又不能跟着我下注,只能在一旁吞口水。后来他说:“干脆钱全放你那里,你帮我赌算了。”想想又摇头:“那就没了赌钱的乐趣了。不过万一我输光了,你可得资助我!” 我说:“当然啦。” 我现在都是几千几千的下小注,被绑的经历给我提了个醒:赌钱是天平的两端,一端是赢,一端是输,一端在天堂,一端在地狱。所以,我现在就只是拿它消磨时间了。我心里牵挂的是聂莉的电话,如果她不打给我,我就准备回老家。 在中场转了一会,想找张顺眼的台子。感觉身上这身“金装”确实物有所值,现在服务员看着我都会低头打招呼了。 “这个社会是暴发户的天下。”海棠的这句话尤为jing辟。 我坐下之后,发现左后方老是有个女孩子在看我,我忍不住转头望过去,她朝我点了点头。原来是她,就是我来的第二天帮我换筹码那位。那天聂姐姐只给了200块小费,不知道会不会说我小气。我点头回礼,她走过来站在我旁边,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我赌了几把,赢了3万块。转过头:“你帮我换钱吧,谢谢。” “好的,先生。”她接过钱愉快的去了。过了一会,把3万港币交到我手里。 我给了她两千。 “谢谢。”她递了张名片过来。 “雅晴……” “恩,我们赌厅在3楼,哥哥你也可以来玩的。” “好。” “你今天jing神很多啊,你的气喘好了吗?” “好了……好了一点。” 过了一会,海棠和我碰头吃午饭,我跟他说起这件事。他说:“她是个叠码仔,帮赌厅拉业务的,你想不想去试试?”我说:“好。”给雅晴打了个电话,她立马就来接我们了。 赌厅里就不能这么小小赌了,我向海棠借了几十万,加上自己的换了100万的筹码,头一把就押了30万下去。雅晴看到我下大注也很兴奋,我估计她是有提成的。她坐在旁边帮我理筹码。海棠跑到另一张桌子去下小注去了。 我的预感已经很熟练了,基本上是信手拈来。半个小时后,已经有大约五六百万筹码堆在面前。心里想:不能再赢了,适可而止吧。我转过头,雅晴在一边愁眉苦脸。 我把一个五千的筹码递给她,“先走了,有空再来。” 海棠看我终于肯出手,开心地陪我下楼兑筹码了。 我们刚刚到楼下,雅晴急急追过来。“老板,你们不要急着走,再回我那里玩一会好吗?” 我说:“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希望你再赌几把。” 海棠说:“有人叫你来的?” 雅晴低着头,“是我们经理,你一下子赢了500多万,他要处罚我了。” 海棠说:“我这位兄弟最近手热得很,再去也是再赢,到时候你就没法交差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他罚你多少钱,你跟我说,回头我给你就是。” 雅晴垂着头回去了。 海棠和我走到门口,低声问:“就这个?看上没?我看不错啊……” 我白了他一眼。 第十八章 每晚海棠都会有不同的耍法,我和他在一起几天,天天不同。 音乐会,篮球,台球,歌剧,ktv,电影,桑拿按摩…… 海棠渐渐成了我最佩服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佩服的第一个人。在我读书那个小县城没什么出彩的人物,我那时天真地认为,我长大后准会成为县城里青年男女仰视的榜样。 海棠体育很好,个子一米八以上,身材健美。他在解放公园跟那些本地人打篮球,总是能杀进重围轻松得分。他在那些娱乐场所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一副明星范儿,一路走过好多女孩子都在偷偷看他。他的台球也打得很好,他说斯诺克邀请赛曾经发过邀请函给他。当然,他本身也是企业家,得过十佳青年。 我几乎不知道他有什么短处,也许他的短处就是,他有一个比他更厉害的老爸吧。 海棠的音乐也有很深的造诣。比如说今晚我们在澳门歌剧院看《莎维德丽》,一个胖胖的外国女人在上面拖着嗓子,我完全听不出这有什么好听。他就跟坐他旁边的女人聊起来了。那个女人大概30岁左右吧,留着长长的卷发,皮肤雪白,长得挺妖。他跟那个女人介绍这曲歌剧的出处,主要想表达什么意思……那个女人说:“canyouspeakenglish?i’mfromindonesia”海棠愣了一下,然后换成英语跟那个女的搭讪。 听完歌剧我们出来,他约那个女人去吃宵夜。在我耳边说:“这是个印尼女人,叫西堤,草,这个国家的还真没搞过。”西堤过来跟我打招呼,一上来就拥抱了我,并在我脸上吻了一下:“nicetomeetyou,you’resolovely!”我红着脸松开了抱在她背部的手。 感觉她的身体相当有弹xing,聂莉姐姐只是腿部和胸部很有弹xing而已,其他地方都非常柔软。而这个女人全身上下都很弹。 海棠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西堤带回了酒店房间,不一会“游戏”的声音就传过来了。jessica前天就回美国了,但海棠的房间每晚仍然不间断。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的繁华。 今晚的感觉很不同。在以往,我会觉得这些繁华都是空洞的,不真实的,这里的人都在用酒jing麻醉自己,随时都可以大悲大喜,好像吃了麻醉药一样。我呢,我一直都是冷漠的,随时都在等待死神的审判。 但现在,我突然之间觉得,我不想死了。这些人的生活都很有趣,他们身体里的血液流动的很快,分分钟都在享受快感。 我也许很无能,但凭借自己的天赋,我可以活得跟他们一样好。 海棠能活得那么潇洒,我为什么不能呢? 我不要死,我一定要逆转,把我身体里的妖魔全部赶出去! “咚咚咚。” “谁?” “是我,麻烦开下门。”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我看了看新买的手机,快2点了,会是谁呢? 凑上门眼里一看,咦,怎么会是她。 我把门打开了。 “我方便进来吗?” 我点了点头,她进来后坐在床边。 “什么事?”我问。 “他没跟你说?” “谁?” “就是和你一起的男的,他叫海棠吧。” “什么啊,不知道啊……” “哦。”雅晴有点害羞了,“那算了,我还是走吧。”从兜里拿出一叠港币,“这些钱你退给他吧。” “别忙走。”我一时间云里雾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二点的时候他来找过我,给我这些钱,说是要我陪你做“他要你做的任何事”。”雅晴几乎是垂着头说完这些话。 “我要你做的任何事?我会要你做什么事呢?”我一副傻样,倒是把雅晴逗笑了,“不过这些钱你不用退,经理怪你了吗?他罚你多少钱?” “没关系,也罚不了多少……你……到底要不要我留下来。” “当然要,我一个人很闷!”我说。 我于是坐在床边,和她坐在一起。 下午的时候海棠说觉得雅晴长得不错,由于我对海棠比较信服,所以这句话一直记在心里。我刚才留意了一下,她个子比我高一点,在女孩子中算是高挑的了,清秀的五官,苗条的身材,有一种淡雅的吸引力。她的眼睛很灵动,让人一看就很难忘记。 确实很美。 我和她说了一会话。 雅晴是云南昭通人,今年刚刚高中毕业。她说到这里时我心里有点感触:跟小苗儿一样呀。雅晴有个弟弟,从小就得了小儿麻痹症,一直生活在轮椅上。雅晴父母本来不放心她这么早出省打工,但介绍人说得很诱人:不累,每月工资都在5000以上。父母问:做什么呢?介绍人说是:在洗脚城,就帮有钱人洗洗脚。家庭本来就困难,父母觉得介绍人可靠,也就同意了。 到了珠海后上班两个月,洗脚城倒闭了。老板是澳门人,介绍了一些诚实的员工到澳门来打工,雅晴也是其中之一。 “我才来这边两个星期。” “嗯,比我早两三天。” “在这里,我的事都没跟其他人说过。我在这里真的很不习惯,也没朋友,这里的人跟我们那边好不同……” “嗯,我也是……” 坐了一会儿。 雅晴说:“我帮你按摩吧。” 我连忙摆手:“不……” “我收了你的钱,怎么也要帮你做点事的。你先躺下……” 雅晴从头部开始,到脖子,肩膀,然后月复部,腿…… “你的手真舒服……” “我还学过一种柔式,你要不要试试?” “好。” 雅晴骑到我的腿上,开始给我按摩腿。“你的腿好苗条,比我的还细。” “刚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的病害的。” “怎么会有这种病,真奇怪……”她从我的腿开始网上,到月复部,胸部,肩膀,再到头顶……身体也慢慢趴下来。 我脸又红了,因为她按摩到太阳穴这个部位的时候,整个身体几乎都趴到我身上了。 “不舒服吗?” “不是……” “我们组长是这么教我的,当时我也觉得难为情……” 她的脸离我很近,一滴汗珠从额头上留下来,流到她鼻尖上。 “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尴尬地缩手。我的手在一种不可抗的力量下移到她纤细的腰肢上。 “不……其实没关系,”雅晴擦掉鼻尖上的汗水,“你……想做吗?”她吐气如兰,脸离我也就是十多公分。 “你是说做那个……“我骤然听到这句话,呼吸都有点急促了,”不,我不想你因为钱和我……” 小时候母亲领我到县城里逛,她进店里看衣服去了,一个叔叔在路边吃雪糕,我一直看着他吃。他走过来把雪糕递给我:“你想吃吗?” “不!”我连忙跑到店里去找妈妈。 当晚我和雅晴分床睡。我住的仍然是上次聂莉订的那间双人房。 夜静如水。 半个小时以后,一种暧昧的声音又从窗户边传过来。我知道,隔壁又在做游戏了……这也是我佩服海棠的原因之一,他对自己喜欢的事情总是不断cāo练,持之以恒。 “你睡着没?”雅晴很小声的问我。 “没。” “你朋友先前给我钱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话?” “他说:‘要是今晚你把他破了,明天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破了我什么?” 顿了一会,雅晴才说:“你做过那种事吗?” “……没。” “那不就是了。”雅晴小声“嘻嘻”的笑。 “你做过吗?”我问。 “嗯。” “做过多少次?” 不说话了。 我也觉得自己问得很愚蠢。 刚才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问“想做吗”的时候我只要闭着眼说出一个“要”字,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痒难搔了…… 她文静的呼吸声……轻微的鼾声…… 如果现在过去呢…… 这个世界真是有无数种可能,可我就是迈不出第一步…… 算了,睡吧。 如果明早起来我已经死了,那我一定是悔死的。 第十九章 半小时后,终于睡沉了。レ思路客レ 一丝不安划过脑海,惊醒。 我睁开眼,四周完全是一片漆黑,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心里一惊:难道是有贼?我不敢起身,万一有贼我也对付不了,他要是起歹心那可就坏了。虽然雅晴在,但她是个弱女子,也抵不上用。 钱已经存在银行里了,但还有几万块放在行李箱里,不能白白被他拿走,我得想个法子报jing。 声音一直在持续,这个“贼”似乎检查得很仔细,我有点忍不住了,感觉时间一秒一秒的慢慢停顿,这样的感觉真是煎熬。 我缓缓地想转过身,不惊动他,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醉酒时我的意识曾ziyou移动过,意识月兑离身体之后也是可以分辨物体的,在暗夜里是不是也可以分辨呢? 我默默回忆那晚酒吧里,意识离开身体时的感觉。但是没有用,意识就是我自己,怎么可能自己控制自己呢?这种动作应该是自发的,让意识被某一事件吸引,让它自发地做出移动。 努力尝试中…… 成功了!我选择的目标事件,当然就是正在旁边持续着的声音。在一种迷惘的状态中,我的四周逐渐清晰起来。跟看到的事物不同,感觉到的东西立体感非常强,距离感和空间感都非常清楚。床,茶几,窗户……有人故意将窗帘完全拉上了,因此房间里一丝光都没有。 我的意识慢慢移动,开始面向光的发起点……相当的惊诧,身子似乎都抖了一抖,我的意识立即回到了身体! 吃惊的,是我看到的这个“贼”,不是别人,正是应该睡在我旁边床上的娇弱女孩:雅晴! 她蹲在地上,正在用一把非常弱的手电检查我的裤兜,行李箱,钱包……我立即翻身起来,打开了电灯! “雅晴!”我大声地喊出她的名字。 她的身子剧烈震动了一下,全身都僵直了。她转过头,惊讶地望着我。 “你在干什么?”我问。 她没有回答我,一脸煞白,过了一会瘫软地坐到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我的心一下就软了,但我语气仍然强硬:“那你是在做什么?这么半夜三更的,乌漆墨黑翻我的东西。” 她仍然哭个不停,过了一会竟然趴到床上,把脸捂在枕头里哭起来:“人家真的没偷你东西……” 我实在是不忍心,于是坐到她的床边,拍着她肩膀:“你哭什么呀,我又没说你偷我东西。我知道,钱就在箱子里,你要拿早就拿到了。我不会报jing抓你的。” 她哭声稍减。 我又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在找什么东西?” 她把眼泪擦干了,才转头看我,“我真的是云南打工妹,今晚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没骗人,我从来都没骗过人……” “那为什么……”我指了指地上打开的箱包。 “你不要逼我,好吗?” “我不是逼你,你也可以不说。但你如果不是要害我,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呢?” 雅晴默默垂着头:“是我老板,他让我来的。” “罗森!”我月兑口而出,尽管事情过去了好几天,但这个人的yin影还一直缠绕着我。 “谁?没听过。我们老板叫谢枫,他这两天都在研究你的录像带。” 我听得又是一惊:“什么录像带?” “就是你在我们赌厅里赌钱的场景,你连赢几把之后他们就关注你了。谢枫逼我来接近你,他说:‘如果你用了作弊工具,就要报jing抓你,如果没有,他想跟你合作。’恰好海棠来找我,要我跟你那个……我就趁机来了。” 这又是一个突发事件,我在脑子里理了一理,“你刚才就是在找我的作弊工具?” “我没找到,但我看你赌那么多次,你到底是怎么赢的?你的赌技真的那么高明吗?”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你说他想跟我合作,我都不认识他,合作什么?” “我听他们说,有一艘赌船叫做‘博龙号’,要来香港了,可能跟那有关吧。” 雅晴的这些内幕又让我非常不安,没有想到,自以为已经很低调的我,居然被人家拍成了录像来专门研究。赌城这个江湖,其中的水真不是一般的深。更让人不安的是,就连雅晴这样初出社会的花季少女,也被这潭深水湿了鞋。 “现在你被我揭穿了,到时回老板那里也交不了差,你怎么办?” “我……我不想回去了。我出来打工时,就想做点事,赚点钱寄回老家,让爸爸妈妈给我弟弟治病,哪怕苦点累点也没有关系,结果……到这里来老板叫我去拉客户,我根本就不会,而且,那些客户都毛手毛脚……还会提那种要求……” “咳……这些客户不包括我把……” “要是那些赌客都像你这样就好了。”雅晴看着我,用一种幽怨的语气。 要是都像我,赌城早就关门了。“那你怎么办?你在这里又没有亲戚。”我说。 雅晴突然说:“哥,你是开公司的吧,干脆我帮你打工行吗?不用多少工资,能生活就行。” 我说:“不是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比你还晚出来呢……” “哦,对……”雅晴垂下头。 雅晴跟我差不多年纪,她的经历我感同身受,心里很想帮她:“不过我朋友海棠,他是开公司的,我明天跟他说说,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那真谢谢了!像你们这样身份的人,这点小忙一定没问题的。”雅晴立刻开心了,眼睛里闪着光,“哥,你帮了我这么大忙,以后要我做任何事我都帮回你。” 我打趣说:“哦,又是做任何事……我帮你这个忙倒跟海棠那一万元港币差不多了。” 雅晴害羞了,朝我肩上轻轻一拍:“你怎么老拿那事开玩笑……” 折腾了半天,都快到五点了才睡着。我发现有一个女xing在旁边,症状就能有一定的改善,睡觉也睡的香了。快睡着的时候我想起,她老板如果发现员工跟客人跑了,会不会把事闹大,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但想想一个男子汉要是这也怕那也怕不如回家种田算了,况且我能活多久都是个未知数,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要是敢撒野就跟他拼到底,大不了搭上一条命得了。 第二天睡醒时已经大中午了,睁眼就看见一张明媚的瓜子脸在眼前。 “睡的香吧,你昨天的衣服我帮洗了,柜子里还有一套,在这儿……”雅晴站在我床边。 床头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我有点不好意思:“雅晴,你不用……” “哥,你帮我这么大忙,这些小事让我做吧,我心里好受些……” “哦,对了,你的事,我现在就去问他……你跟我来。”我朝她招招手。 “不用那么急……” 我穿上衣服就去敲海棠那边的门,结果他比我还要睡得晚。敲了半天,开门的是西堤,她朝我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就让我进来,她身上穿着内衣,不过那款式也跟没穿差不多,我垂着头走进去不敢瞟她,她在我背后笑:“goddamnshyboy!” 雅晴跟着我进来,在那偷笑。 海棠说:“我游戏公司的股份卖了,现在只有两个空壳公司,在九州机场那边,找了个会计做做账。雅晴来的话,我也不好安排啊……” 雅晴一听,脸sè有点变了。 我说:“那怎么办?” 海棠说:“这样吧,干脆我帮你注册个公司,你也跟我一样,租个地方贴个招牌,以后雅晴就帮你打工吧。兄弟,这样做好处很多的,我们在外面总要接触人,到时给你做个名片,某某公司老总,你也可以拓宽自己的人脉嘛。雅晴呢,就做你的助理,要是我们以后有什么商业计划,她也可以参与的。”凑到我耳边笑得不怀好意:“这可是帮你创造机会啊!” 我没理他调~笑:“这样行吗?” “当然。” “雅晴,你觉得呢?”我转过身看着她。 “那当然最好了,我相信你。”她也看着我。 海棠突然带着同样的不怀好意的笑脸小声跟雅晴说了句悄悄话,雅晴一下子脸红了,从包里模出一叠钱:“没呢!钱还你。” 海棠拒绝了,朝着我一本正经板起脸:“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