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被捕了!(GL)》 第1章 出狱这天 “叱咤”一声,两道惊雷闪过了乌云滂沱的天际,白山少管所的门开了,一个大约一米七八的瘦削身影从铁门里走出来,军绿色的圆领t恤早就淋湿了,黑色的牛仔裤也紧紧的包裹着竹竿般的双腿,她手上拎着一个破烂的黑包,在簌簌的雨水中,锐利的眸子盯着少管所外面四通八达的马路。请使用访问本站。站在看门小屋里的男警员推开门,撑了一把黑伞走出来。 “喂,编号1027!”男警员严肃的喊了一声,他扭头看向少管所内,离门口五十米远地方,那些站在雨中一言不发的少男少女。他们都是来给这个“大人物”送行的,男警员皱皱眉,他刚被调来白山不久,不过整个警界都知道白山少管所,是个比真正的监狱还要可怕的地方。 那人刚迈出左腿,听到男警员的不悦的语气,她嘴角上翘,扯出了一个桀骜的冷笑,“长官,我今天刑满释放,请你叫我的名字。” “……好,顾双城,既然你要走了,我也不为难你。但是……”男警员指了指雨中一动不动的人群,“作为精神领袖,你总该给他们留几句话。” 顾双城好笑的耸耸肩,撇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她看向那些来送行的面孔,有的熟悉,有的陌生,在这个地方她呆了五年,从十三岁到十八岁,但似乎找不到什么需要道别的多余感情。 “顾双城,你最好别再回来。”男警员也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了,白山里面的少年犯,要么是家财万贯的纨绔子弟,要么就是些动不得的名人子嗣,这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从国家监狱调过来的精英,可事故还是频频发生。五年前顾双城的到来,让白山少管所开始出现秩序,暴力的群架和不明的死亡都有所好转。 “长官,有空请你喝茶。”顾双城没再多做逗留,转身走进了浓浓的雨雾中。 “双城!我会想你的!”一个长发女孩跑到了关掉的铁门边,大声的喊道,这个长发女孩在少管所里一直跟着顾双城,叫张欣宇,水灵的江南女孩,才十六岁而已,在顾双城的印象里,这丫头最喜欢给她端茶递水,然后用她看不懂的眼光打量着她。 接着,又一个短发男孩用粗哑的嗓音喊道:“妈的,顾双城,你最好别让我在外面见到你,老子一定操|得你说不出话!你的妞儿,我会叫兄弟们好好照顾的!哼!”顾双城模模耳朵,听说这个给他打断过左腿的男孩叫姜威,黑帮老大姜严方的幺子,总之,是个大嗓门,而且非常的粗鄙。顾双城常想,有这样的黑社会第二代,中国的黑社会是没什么希望了。 接二连三的,脏话,祝福的话,全都在雨水中一一迸溅,顾双城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忽然又觉得好笑,她模模只剩下骨头的脸,孩子气的左右手合并,搭在额头上,让雨水不再死命的砸脸。 身后终于爆发出不耐烦的枪响,顾双城不回头都知道,一脸威严的狱警们,一定是小心翼翼的鸣枪示警,然后用三米长的铁棍,将情绪激动的少男少女们赶回那些总是泛着霉味的集体宿舍。二十分钟后,就打牌的打牌,看电视的看电视,欺负新人的就聚在厕所里,时不时的会传来轻笑。 ++++++++半++++++++++++++++步+++++++++++++++++++作++++++++++++++品++++++++++ 铁门合上,张欣宇泪眼模糊的看着在雨雾中渐行渐远的顾双城,她双手紧握,鼻子早就哭红了,一旁的姜威捏住她的手腕,说:“相好的走了,还看什么?晚上给我暖被窝吧!呵呵~” “你不配!”张欣宇吐了他一脸的吐沫,大力的甩了他一巴掌,“你还想和她比?脏狗。”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骚狐狸!”姜威看了看狱警的神色,低声在张欣宇耳边说:“你还是把你的狐狸尾巴藏好了,省的出去让顾双城发现,恶心死她!” “双城喜欢我。”张欣宇擦擦脸上的泪水,“白山就算是没有顾双城,也轮不到你来做老大!” “哼嗯。你是下下个月才出去,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男人。”姜威耸耸肩,顺着狱警的指示,抱着头走向男子宿舍。他进白山的时候,本以为自己就是老大,没想到第一天就被顾双城卸了一条腿,他当时还误以为顾双城是个瘦高的男人,岂料他姜威竟然是输在一个高挑的女人手里! “威哥,顾双城走了,这里的老大就是你了!”他的小跟班宋驰走了过来,狗腿的递上毛巾,宋驰是他父亲安排进来的陪同,姜威横了他一眼,胡乱的用毛巾擦了擦头。 “要是她没走呢!我就永远当不了老大?”姜威问出了口,整个宿舍的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回答他。 “一群胆小鬼!让个娘们儿给治住了!”姜威推开面色各异的众人,走进了公共澡堂,虽说是暮春的雨水,带着含蓄的温暖,可淋雨淋了这么久,身上早就一片冰凉,他拧开花洒,对着身上冲洗起来,白山的人都知道,这个顾双城是失手杀人被关了进来,可对她的家世背景了解的人并不多。 上个月的还有两个“大人物”出去了,一个叫陆子曰,一个叫陈果,陆子曰是富商的私生子,陈果则是著名演员陈露的女儿,陆子曰和陈果都是可以和顾双城平起平坐的人,这三巨头离开白山之后,也就意味着后来的姜威要开始统领天下了。这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可姜威却笑不出来,被顾双城笑着卸下左腿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很想和她真正的来一架!这个机会就在过两天的放风日,但她却因为“良好”的表现,提前被放了出去? “妈的……”姜威低咒一声,走到里浴室的窗口边,男子的浴室和女子的浴室是面对面的,女子浴室的窗户常年都是紧闭的,但是有一次,它是开着的。那时姜威夜里睡不着觉,做了几个仰卧起坐之后大汗淋漓,偷偷的来公共浴室洗澡。算起来,是去年盛夏的事情。那晚他推开了窗,意外的发现对面女子浴室的窗也是开着的,他看到有个瘦削的影子在摇曳,凭直觉他知道那是顾双城,和男人一般无二的顾双城,甚至比矮个子的男人更像一个男人,他本来也没准备看没胸的女人…… “妈的!”姜威再次出口咒骂,每当想到当时看到的那些,他的下半身就会异常兴奋的敬礼。“张欣宇,看来只有暂时拿你消消火了……等老子出去了,哼,顾双城,你就洗干净等着让我|上吧!” 第2章 离下班还有十八分钟 “八点的晚宴取消,跟所有的品牌策划人说,我明天早上九点以后再听他们的策划案。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女人背着身,站在纯白的办公桌前,从一堆信封中抽出了几个淡青色的信封,“用这个颜色的信封写信给袁琳、吴福润那些老艺术家,一定要用竖排的繁体,文言文的文体,务必一个不漏的邀请他们来我们的画廊发布会。” “是的,言总。”西装笔挺的男秘书贾登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手写笔记本上又记下一笔,抬头保持着微笑。 “给r,&,frents,还有……临风工作室,这四个工作室的负责人打电话,以我的名义,祝贺他们在巴黎取得了令人欣喜的佳绩。然后跟他们沟通一下今年的赞助和合作项目。”女人的手扣在太阳穴,想了一会儿,坐在了纯白的真皮椅上,“r的iss林很喜欢一款叫做firerks的香水,以我们言氏的名义,快递给她这一季的首发款。” “好的。正好言氏刚刚成了这款香水的唯一代理商,香水还没开始卖呢,iss林应该很高兴。”贾登科有时候会觉得惊奇,总裁女王每天要忙那么多事情,她是怎么记住一些特定人群的爱好的?发愣间,只听她又开始发布另一番指令。 “叱咤”一声,灰色的天空又划过几道明亮的闪电,落地玻璃窗上的雨水汇集成一条又一条蜿蜒的雨线,轻轻的滑落。女人说了一些下班前的最后指令之后,食指靠在唇边,连日来的不停歇的雨水令她的心中有些惶惶,仿若是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或者是即将发生。 “言总,丰裕建设的夏总早晨就打来了电话,希望能与您共进晚餐。”贾登科看到一长串的邀约名单,也不再像开始那样为之汗颜。刚进言氏工作的时候,他为那些前仆后继的男人感到悲哀,能有幸和总裁女王进餐的人真是少之又少,有的男人直接就给他塞红包,希望他能在嘴巴上抹点蜜。等了一会儿,他抬头,发现总裁女王正看向窗外,侧脸里有些看不清的思绪。 “言总?……”贾登科小心的喊了一声,仍就没有回应。女人的头发盘了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简约商务发型,他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看过她淡妆,浓妆,但更多的时候,她是素颜朝天,戴着简单的耳坠和项链,喷一点味道清淡的香水,娴熟的坐在桌前处理各种棘手的事务。一年里,大概每一季有三套商务装。贾登科没胆子再喊第三声,因为她很可能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比如明年度假村的启动款。 很多人看到小贾,都会怜悯他一番,因为总裁女王殿下是很不好伺候的,严格苛刻,大部分情况下,都没什么好脸色,总是冷冷的下命令,然后看着一个又一个员工按照她的命令做好份内的事情。更有人直说小贾是每天都会阵亡在第一线的烈士!目前为止,他算是撑得最久的秘书。小贾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也许是被冷言冷语惯了,他现在做起事情来得心应手,他也看向窗外,小声感叹道:“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再下就该把整个城市都淹了。” “……今天几号?”女人转过头,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眉心微皱。 “三月二十九号。”小贾回答道。“言总,夏总的邀约?” “推了吧。”女人轻舒一口气,那孩子应该是四月九号出狱才对,她闭上眼睛,说:“你出去吧。” 最近的总裁女王有点反常,大概到了生理期,或者是像其他都市白领一样,提前到了更年期。小贾笑着走出了办公室,门一合上,女人就闭上了眼睛,她仰头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桌上敲击着。 那孩子的话真的很少,从她抱着一个篮球搬过来那天就能看出来。才九岁的孩子,加上她是短发,当时以为是小男孩。英气十足的鼻子,眼神清澈锐利,深棕色的眸子透着一股坚毅,女人想着想着,就用右手盖住了眼睛,继而带着某种愧疚和无所适从的低叹从绣口中吐出。 “啪”得一声,办公室的门又被人大力的推开,一个张牙舞爪的女人冲了进来,骂道:“言战,你这个狐狸精!竟敢勾引我老公?你说,你们上次出国考察,是不是住在一个房间?” 小贾根本拉不住这个三天两头就来捣乱的市长夫人,他朝外面喊道:“来人,来人!” 寂静的思绪被陌生人打断,言战按了一下室内电话,皱眉道:“保安,把市长夫人请出去。” “言战,你怕了吧?我来这么多次,你都不敢见我?就说明你心里有鬼!看你那个小三样儿,你都二十九了,还不嫁人,你就是想要破坏别人家庭是不是?”市长夫人红着脸骂道。 “江夫人,我已经致电给您解释过一次,我和您的丈夫,并无丝毫瓜葛。”言战走了过去,对拉着市长夫人的保安说:“你们先松手。” “谁信啊?你们俩都不说实话!”江夫人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言战,她未施粉黛,丰唇不点自红,还带着一种清纯至极的透明色泽,睫毛纤长,轮廓细腻的面庞上,一双大眼睛水润有神,她不耐烦的样子都透着一种风情。“你……你……呜呜……你勾引了我丈夫,他那个老实人,怎么经得住你这种女人的诱惑?呜呜……”一时间,江夫人低声哭泣起来。 “小贾,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和江夫人说。”言战抚了抚额头,给哭泣的女人倒了一杯热咖啡,她是最见不得女人哭。这些年来,她极力隐藏着自己,可每次只要看到可怜兮兮的女人,她的心就会开个小门。“江夫人,我言战在商场上的信用,是谁都知道的。况且,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没有必要去和江市长搞潜规则。你几次三番这么污蔑我,我之所以忍下来了,不是我心中有愧,而是……我觉得你很可怜。” 江夫人听她这么说,便抬起泪眼看着她,说:“我早就老了,也不漂亮,只能跟着老江,过下半辈子,这几年他当上市长,到处都给他塞小妖精。他都跟我报备,可是……可是……” “你我都是女人,而且你是已婚的女人,应该比我更懂得男人的心。江市长若然真的不爱你,你死缠难打也没用,倒不如痛快离婚。”言战双腿交叠,点了一根细雪茄,记得那一年也是下暴雨,自己的老爸就是跟着别的女人跑了,然后妈妈就跪在大雨里哭,可哭了一夜,老爸还是没有再回来。 她抬头,看到江夫人两眼无神的样子,就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用纸巾擦擦她的脸,说:“江夫人,想好了就行动。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该怎么解决你们的婚姻问题,只不过,你选择迁怒于我,然后转移矛盾。” 江夫人停止了哭泣,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说:“怪不得……他老念着你,你和一般女人不一样。” “你也和一般女人不一样,你也很特别,你也很有魅力。”言战站了起来,按下室内电话,说:“小贾,送江夫人回去吧。” “我还有一句话要问你,最近报纸上说,你要和那个获奖导演陈非……结婚,是真的吗?” “自己的婚姻都一团糟,还关心我的八卦。谢谢你关注我。呵呵……”言战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就是因为这件事,老江才……”江夫人苦笑,跟着保安走了出去。 小贾站在原地,等待一顿数落,没想到言战只是拿起白色的方形钱包,说了一句下次注意点,然后就这么走出了办公室。小贾吓得一身冷汗,抬头看看外面,雨落重云,离下班还有十八分钟,“言总今天早退了?!”他惊讶的发现了这个事实。 ++++++++半++++++++步++++++++作+++++++品++++++++++ 言战坐上车,踩下油门,打开了电台节目,才发现自己今天是提早下班了,倒是托那个失控的江夫人的福,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提早下班。 电台节目里播放着春意盎然的情歌,言战的开着慢车穿梭在雨里,像游车河一般,她来到了一间叫就是这里的面包房,言宅的佣人都放假了,孩子们都喜欢在外面吃,她今晚只好弄点面包红酒,简单的吃一顿。 “言小姐,这款抹茶的芝士球味道很不一样哦,您应该会喜欢。”年轻的店员笑着介绍道。 “是吗?那就来一点吧。”下班之后的言战就没那么紧绷了,但仍旧不会笑,看起来和一般下班后就回家的上班族没什么不同。 “好的,一共两百八十块。”言战东挑西挑,买了一堆的面包、蛋糕、小吃和茶点。 刷卡付账,言战紧了紧米色风衣,跑进了车里。“呼——”她拿出一条干毛巾,轻轻的擦了擦身上的冷雨。拿了一颗抹茶芝士球放进嘴里,小口的咀嚼了一下,她点点头,眉头舒展开。 车缓慢得开过了两条街,言宅近在眼前,雨水婆娑中,她看到一个穿着军绿色t恤,拿着一个破黑包的瘦削身影,她低头靠在墙上,冷雨顺着伸出墙的绿色植物滚到了她的脸上。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跃上心头,言战慌乱间按到了喇叭,原本低着头的顾双城抬起头,向车里的言战看过去。 那双深棕色的眸子还如过去一般清澈坚毅,言战坐在车里,如坠冰窖。 第3章 老姑婆 雨水盖过了从二环路上传过来的喧嚣车声,言战还是坐在车里,盯着从车窗上滚落的一颗又一颗饱满的雨滴,它们悉数化为各种曲线,然后就将那个靠在墙边的孩子模糊掉了。请使用访问本站。她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开始寻找手机。 “放哪儿了?”言战很少出现这么健忘的毛病,当她意识到手机可能是放在办公室里时,心中甚至腾起一股久违的绝望。明明是四月九号才要面对的状况,怎么能不声不响的提前到了三月二十九号?她小心的看向墙边,而此刻的顾双城也看清了车里的女人是谁,她的嘴角又扯起了一个乖戾的浅笑。言战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撇开了头,她拿出车钥匙,慌乱间车钥匙也掉进了拐角,当她从拐角里找出钥匙时,顾双城已经站在了车窗外。 “啊!”她忍住了那股恐慌,没有让这声“啊”变成尖叫。 顾双城也没有看清车里的情形,她从白山出来之后,就花了仅剩的三十块钱打车过来,高级住宅区根本就不欢迎她这样的乞丐流民,她也只好翻墙进来等候。不过,倒是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言家人是……每靠近车一点,顾双城就能感觉自己沉寂的心脏鼓噪一点,及至近前,她收敛了笑容,换上了人畜无害的无辜神情,敲了一下车门,诺诺道:“姑姑,姑姑,是你吗?” 姑姑……言战顿时觉得某些回忆融汇进心里,顾双城是她二哥的女儿,原来该叫言双城才对,只不过,风流成性的二哥不可能只有二嫂一个女人。她跟了二嫂的姓,只姓顾,不姓言。十八岁的少女,却拥有如此的高挑身段,不得不承认,她继承了二哥所有的优点。她故意将指甲□了掌心,刺痛感让她清醒了不少。 “咔噔”言战撑起一把花伞走了出来,一股淡淡的龙舌兰香味传过来,顾双城略感惊讶,这老姑婆的香水万年不变。 “啊,姑姑,真的是你。”顾双城借势要拥抱言战,不出意外的,言战赶紧向后退,高跟鞋卡进了消防井的卡槽里,就这么狼狈的跌在了地上,米白色的风衣染上了污水,精致的脸庞也飞溅了几个污点。“姑姑,你没事吧?”顾双城蹲下来,与言战平视,故作关心的问。 “没事。我在想点公事。”言战别过脸,脚腕崴了,痛感则随着顾双城的注视而加剧。 “公事永远都忙不完的,姑姑,我今天出狱了,以后都不用去白山少管所咯。”顾双城吐出了嘴里的口香糖,看到坐在地上浑身湿透了,脏兮兮的如同一只野猫的言战,心情好了一小半。 “我以为是四月九号,还准备那时候去白山接你。”言战恢复了常态,站了起来,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只到顾双城的肩膀,她……真的长大了。 “哦,唉,言家上下只有姑姑还记得我,姑姑一直和我最亲了。”顾双城讨好的说,她看到言战蹩脚的站姿,就问:“姑姑,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我们进去吧。”言战转过头,咬紧嘴唇向前走,她那时候才十岁,不可能记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言战安慰着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在雨里。 顾双城站在原地,仰头舌忝了一下唇角,继而轻笑着跟在她的身后。 ++++++++半++++++++步++++++++作+++++++品++++++++++ 言宅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满园的高级盆栽和小桥流水,人造假山在烟雨中变成了一个淡色的剪影,一路走过石拱桥,各色雨花石铺成的石子路,两人始终没有说话。 打开大门,言战月兑掉了高跟鞋,赤脚走在地板上,顾双城见状,也月兑掉了磨破的运动鞋,跟在她的身后,原本以为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但当言战从厨房里拿出药酒,再打开整座别墅的灯时,顾双城有了更大的意外,宅子里只有她和脚受伤的言战。 “人都去哪儿了?”顾双城就这么**的坐在了沙发上,言战皱眉,她看到顾双城的脏裤子染黑了白色的沙发。 “你爸爸去法国出差了,小赋和……式微还没回来。”言赋是大哥的独子,今年十四岁,而言式微……是二哥和现在的二嫂木云歌的女儿,五年前顾双城被抓进了少管所,就和言式微有了很直接的关系,也是言战这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心病。 “哦。”顾双城盘腿而坐,她指着言战的脚踝说:“要不要我帮你擦药酒?这个我很在行。在少管所的时候,常常受伤,所以……” “……不用了,你还是原来的房间。东西还和原来一样,你上楼洗个澡休息一下吧?”言战找回了姑姑的口吻,笑着建议道。 “那我可就麻烦了,十三岁能穿的睡衣,现在就不一定能穿了?”顾双城也笑了,她拎着黑包,走到了螺旋的楼梯上,侧头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擦药酒的言战,她只觉得这个老姑婆和五年前根本就没有区别,甚至连皱纹都没有多一条。 三楼左拐,顾双城缓步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上面还是挂着那个木牌,上面写着繁体的双城二字。“呵~”她嗤笑着推开门,将木牌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又把书架上的书本全部都摞起来,全都塞进了床底下。 房间里清清爽爽,只剩下一张靠窗的床铺和一个梳妆台,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她找到了一个古旧的胭脂盒,那是母亲留给她的礼物。她看了一会儿,又将它塞回抽屉。 拧开花洒,任热水冲洗冰凉的身体,顾双城闭上眼睛,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她赤身走了出来,打开衣柜,意外的看到了适合十八岁的她该穿的睡衣,只是那些淡粉色的蕾丝令她恶心,她拿剪刀剪掉了蕾丝,对着镜子看了看,才满意的抿起嘴巴。 衣柜大开,顾双城伸手捡了几件看了看,全都是粉色红色黄色等等明艳的女孩衣服,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女孩,也知道这些衣服都价格不菲,可是一想到言战的手模过这些,她就恶心得想吐! “咚咚”传来了两声清脆的敲门声,顾双城将弄乱的衣服全都塞进了衣柜里,走过去打开门,言战局促的站在门口,看到顾双城穿着自己给她买的睡衣,一股热流涌进了心里,连耳朵也微红起来,她干笑道:“没想到,还挺合身的。下来吃晚饭吧。” “抱歉,我现在不饿,反而是很想睡觉。”顾双城斜倚在门边,言战微红的耳朵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在少管所这么多年,就是没想明白,这个有着34d傲人身材的变态,为什么会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还可耻的付诸了行动?这个老姑婆竟然会对当时还只有十岁的她下手!她胸中涌过一点愤懑,滋生出来的恶心感有增无减。 “好吧。吃的都在厨房里,你晚上要是饿了,自己下楼去拿。”言战转过身,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她没有去厨房,而是直接上楼,把自己锁在了主卧里,这五年来,只要她去买衣服,一定会鬼使神差的也给顾双城买一件。 镜子中的女人双颊红透,那双眼睛里有那么明显的**,言战捂住脸,不敢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她必须把所有秘密都嚼烂。幸亏现在大龄剩女有很多,她身旁就有一大把,不结婚的单身贵族也大有人在,言战也不避讳与男子约会,但……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第4章 平平仄仄 从外部看过去,言宅有点像是上海三四十年代的旧宅子,仿古的屋檐,和彩绘的落地玻璃窗。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落雨之后,斑驳的墙壁,和顺着屋檐攀爬的藤蔓都显得格外精神。环绕在宅内的葡萄藤也尽显生气,下了很多天的雨水终于还是停了,在这座城市里,言家的宅子有很多,不过言家的人都知道,只有这栋位于顶级豪宅区的小庄园,才是先逝的言老先生,唯一承认的住宅。那么,居住在主宅的人,也就理所应当的,是言家的骨干。 “嗯……”言战翻过身,一旁的闹铃开始轻响,那是一个音乐盒的闹铃,很轻缓的水晶音色,言战揉了揉鼻梁,这才发现昨晚又是看书看睡着了,她将精装的《瓦尔登湖》小心的放回书架上。“嗯~”又是一个甜腻的鼻音,她穿着剪裁合体的老式雪纺睡裙,长长的白色裙摆遮住了一双玉足,言战推开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天空照样是阴沉的,但雨水停了,出门也就没那么麻烦。 “言战,早上好。”她对着梳妆台旁的全身镜,笑着对自己说。 时间是早晨六点钟,言战拉开窗帘,然后带着华尔兹的舞步走到了洗手间,牙膏是粉红色的,她轻轻的刷着牙齿,脑子里开始盘算今天的公事。用无泡沫的洗面女乃洁面后,她给身体表面干燥的地方抹了点润肤露,接着到巨大的穿衣间,挑了一件没什么特点的商务装。每个清晨都是如此,但当她低头挑选手表的时候,顾双城的脸忽然跃入脑海,一时间,她就发了愣。 ++++++++半++++++++步++++++++作+++++++品++++++++++ 白山少管所通常是早晨五点半就得起床,教官会把人分成很多小队,沿着山脉开始奔跑,哨声一声接着一声,教官会喊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顾双城睁开眼睛,看向没有裂痕的天花板,她重重的用手搓了搓脸,坐在了床上,时间正好就是五点半,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戒掉。 “该死!”顾双城在房间里搜寻着,但是没有找到一根烟。“……靠……”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坐在了梳妆台前的板凳上。 “呼啦”一声,她扯开了窗帘,外面的雨停了,言宅的基本轮廓都很明了的显示出来,她靠在窗边,来这个大宅的时候,顾双城只有九岁。当时她拖着小行李,拿着最喜欢的篮球,站在门口,第一个出来接她的就是言战,二十岁的言战,和大多数年轻女孩一样,穿着高贵的衣服,带着高贵的笑容,一尘不染的如同一个没有翅膀的天使。顾双城自己也一度这么认为,那时候在众人的排挤下,她还是会庆幸,最起码姑姑是疼爱自己的,可是……言战终究不过是个衣着光鲜的禽兽而已。 “咚咚”两声细微的敲门声,很显然来者只是在试探,顾双城拉开门,言战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外,笑着说:“今天你刚回来,姑姑推掉了所有活动,陪你出去走走,买点衣服,好不好?” “不了,姑姑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顾双城面无表情的回应。 “……双城,你好像,和我生疏很多。”言战在心里已经肯定的认为,顾双城压根儿就不记得那件错误透顶的事情。再往深处想了想,顾双城也不过是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她进过少管所,以后的学习工作生活,都还是需要她这个做姑姑的,从旁照顾的。 言战的话令顾双城觉得可笑,但她并没有笑出来,只是又在心底骂了一句恶心。这样子说话的言战,似乎是在抱怨她的不公。顾双城摇摇头,低声说:“怎么会……在言家,我最熟的,只有姑姑你而已啊。” 低头小声说话的顾双城让言战有些心痛,她偷偷去过一次白山少管所,那些犯错的孩子就是在教官的警棍下跪在地上低头认错的。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尖,轻轻的抚上了顾双城的头,满含怜惜的说:“没事儿了,都过去了。以后姑姑一定好好照顾你的,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轻微的触碰令顾双城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掉在了地上,她后退一步,说:“我知道。” “瞧你的黑眼圈,昨晚休息的不好吗?”言战走进了屋里,干净利落的房间,没有任何旁的东西。 “还不错。”顾双城看到插在橙子上的水果刀,她走过去拔出刀子,看着言战雍容华贵的背影,不知道一刀下去,这个老姑婆会是什么反应? “我叫人给你再添置点东西,房子空空的,多不好看?”言战转过身,就看到顾双城在切橙子,“空月复吃水果不太好,醒了就一起下去吃早饭吧?” “谢谢姑姑。”顾双城先一步走出房间,而言战看着她高挑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 ++++++++半++++++++步++++++++作+++++++品++++++++++ 早餐桌上静得令人窒息,只有顾双城旁若无人的吃着面包,黄油抹得到处都是,大杯的混合果汁她喝了两杯。吃完了盘中的面包之后,她又对着佣人喊道:“吴妈,我还没吃饱,再来一份牛排,行吗?” 吴妈犯难的看了一眼言战,言战则笑着点点头,说:“吴妈,以后要多给双城准备点。” “是的。”吴妈离开了餐桌,她本来是在放假的,没想到被言战一早叫了回来,说什么有重要的事情,难道说这个曾经杀过人的双城小姐,就是那个重要的事情? “谢谢姑姑。”顾双城暂时先擦了擦嘴,她向来食量大,可就是不长肉,张欣宇就常常在半夜拿蛋糕给她。 “自家人,不要老是说谢谢。”言战宠溺的看着她,一旁的言赋站起来,说:“姑,我吃饱了。去上学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校服,半长的黑发下遮住了一双微挑的眸子,向来看不出什么悲喜,言赋是家里面话最少的男孩。这点,倒是和小时候的顾双城有点像。 “嗯,路上小心。”言战没有抬头,和平时一样这么说。 言赋拿书包的动作微滞,他站起来推门出去,走到了半路上,突然大力的踢开了挡在路中央的石子,石子落入湖中,激起一点水花。 餐桌上只剩下低头切牛排的顾双城,言战也吃完了,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去停车场拿车。牛排切到一半,慵懒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顾双城唇角微扬,大小姐终于起床了。 言式微打着哈欠,昨晚泡吧被几个男生拦了两个多小时,幸亏保镖们眼疾手快,要不然她这个云坞贵族学院的校花,就该名誉扫地了?“唉,吴妈,有没有新鲜的豆浆啊?”她喊了一声,走到了餐桌前。 坐在那里的人,穿着黑色的t恤,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短靴,和餐厅白色的长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黑色短发下的那双眸子,是言式微的噩梦!她尖叫一声,颤颤巍巍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姐,你怎么了?姑姑没告诉你吗?我提前出狱了。”顾双城吃了一口牛肉,称赞道:“口感不错。” “谁放你出来的?你越狱的是不是?你给我滚出去!”言式微使劲的捂住胸口,气喘吁吁的说。 “姐,都五年了。你的脾气怎么还是这样?”顾双城无奈的擦擦嘴,站起来问:“你妈妈过得好吗?”她指的是自己父亲的现任太太木云歌,应当是很平常的问候,可言式微听见之后就大惊失色,将一干碗碟全都扔在了地上。 “你滚出去!这个家不欢迎你!”一身黑色的顾双城,就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魔鬼,肮脏又可怕。 “看来,二妈和你都过得很好啊。”顾双城皱皱眉,看着地上的狼藉,“这下吴妈有得忙了。” “你……你……你是回来报仇的?是不是?”言式微硬着嗓子问。 “报仇?……哦,我明白了。你……”顾双城走过来,在言式微的耳边轻轻的说:“你终于知道冤枉一个好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替死鬼要是没死成的话,以后可就麻烦了。” “哼,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再死一万次!”言式微揪着餐布说。 “很好,你很有生气。我可不想玩了几下,老鼠就没气了。”顾双城面无表情的走出了餐厅,她刚走出来,里面又爆发出一连串的碎裂声。 第9章 半岛之行 蕾丝半岛是城市最小的一个半岛,在地图上,它甚至只是一个点,这两年因为旅游而逐渐被人们所熟知,但大多数情况下,它是用来接待特殊来宾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油轮停在了岛边的小码头上,一个高挑的“年轻男子”一跃而下,利落的短发,随着海风微微飘动,英挺的鼻子是侧脸最亮眼的部分,江广平伸头看了看,“年轻男子”也朝他看了看,他被这“男孩”的一双棕眸所震惊,俊朗的男孩他看得太多,倒是没见过眸子如此坚定的。 “江市长,言总的秘书贾先生说,她就是这趟船。”市长秘书看到江广平心急的样子,就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怎么还没下来?”江广平向码头走去,能让他亲自去接的,只有言战了。 “双城,搭把手。”陈果戴好帽子,翘起手说:“拉一把?没眼力见儿的家伙。” “好的。”顾双城是第一个下船的,她撇撇嘴,还是陆子曰有办法,能把这么八婆的陈果收入五指山。她看了一眼提着裙角的言战,说:“手给我。” “嗯。”言战耳际的红晕稍纵即逝,顾双城拉着她,将她牵了出来,陈果拿着拍立得“咔嚓”了一张,赞道:“哈哈,这张晒网上,一准红。假王子和真公主的牵手。” “果果真会开玩笑。”言战也笑了,她看到正走向这边,西装笔挺的江广平,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招手迎了上去,握住他的手道:“恭喜,恭喜,江市长。” “来了就好,一路辛苦了吧?快进去吧,这天太阳大,小心晒黑了。”江广平笑得合不拢嘴,“言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江某的婚礼,是江某此生最大的荣幸。” “言重了,言重了。这是陈果,陈大影后的女儿,来代替她妈妈参加的您的婚礼。” “陈小姐你好,感谢光临,荣幸之至。”江广平看向眯着眼睛的“年轻男孩”,“这位公子,不知道是哪家的?” “哈哈……双城你没救了,谁叫你整天都穿得跟黑社会一样?你看,连江市长都以为你是个男人!哈哈……”陈果挽着言战的胳膊,嘴巴都快笑歪了。 江广平惊讶的上下打量着,“这身高,这穿着,真看不出来……是哪家的千金?” “她是我侄女儿,您叫她双城就好。” “江市长你好。”顾双城伸手过去,江广平略微握了一下,她的手心也有老茧,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模糊性别。 “你好,你好。走吧,都进去吧。” 蕾丝半岛上只有一家大型的酒店,这次江市长的婚礼,来得人太多,言战她们三人就住在了一间套房内,傍晚过后,顾双城就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的看球赛。 “嘘——”陈果敷着面膜,将正要去和顾双城说话的言战拉了回来,口齿不清的说:“别……果去,她最讨厌……别人打扰她看球赛。” “好。”言战拉住陈果,说:“我们好好聊聊吧。” “嗯……”陈果敷了二十分钟的面膜,洗净之后,就趴到了床上,问:“言战姑姑,我们聊什么?” “……呃,我是很想知道,我们双城,在少管所的时候,有没有受人欺负?都发生过什么事情?” “噗——”顾双城那身手,要招人欺负,谁有那个胆?但是看到言战那关心的模样,陈果恶作剧心里作祟,她重重的点头,说:“遭人欺负是常有的,你想啊,少管所那种地方,全都是地痞流氓,像我,还有我男朋友子曰,是被欺负得最惨的,双城就不用说了,你看她多瘦。你看,她特别能吃是不是?那是让人饿的,现在出来了,当然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什么……她,从来都没和我说过。我每次问她,她都说还好的。”言战低下头,心里一紧。 “你肯定了解她呀,双城那么好面子,肯定不喜欢和别人说自己给人欺负了对不对……”陈果见她黯然神伤的样子,感觉玩笑过分了,就补救道:“不过她都出来了,您以后一定要好好疼她,这样,那些倒霉事儿她就很快能忘掉了。” “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言战觉得鼻子一酸,少管所实在不是她能控制的地方,唉,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本来的好心情破坏光了,一夜都没合眼。 ++++++++半++++++++步++++++++作+++++++品++++++++++ 翌日,海滨,江广平和年轻的新夫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举行了婚礼,牧师一字一句的念完了誓词之后,两人的我愿意都答得十分干脆。陈果站在原地,边鼓掌起哄边观察不知道在盯着什么地方的顾双城,“喂,你盯哪儿呢?你看市长的新夫人,混血美女!前|凸|后|翘,瞧瞧你,要哪儿没哪儿?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前|凸|后|翘?我看她的前面,都没有我姑姑大。”顾双城质疑的回答,视线一直追随着被一群男人围住的言战,她穿着低胸的短裙,沟壑尽显,一双长腿更是在阳光下闪出了某种妖冶的光圈。 “不会吧,应该比你姑姑大吧?”陈果最近正在丰胸,她仔细的对比了二人,坚定的说:“还是江夫人的大。” “不可能,她那个明显是br造成的错觉,我姑姑的更大一点……” “你又知道什么?你自己都一马平川,你模过?”陈果不想理她,也开始向一些相熟的朋友打招呼。 “好像……”顾双城看看自己的双手,“……模过……”那应该还是小时候,老姑婆很喜欢把她抱在腿上,然后开始看那些永远看不完的文件。夏天的时候,她在家都不穿br,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什么呀!”顾双城发现自己的思维正在向怪异的方向回旋,她大口喝了一口红酒,再看向言战那边时,言战已经不见了。“人呢?” ++++++++半++++++++步++++++++作+++++++品++++++++++ 椰子树下,海风阵阵,言战抚了抚鬓角,看向一身休闲西装的言赋,意外的问:“小赋,你可真是长大了,我都没认出来?怎么来了,也不和姑姑说一声。” “我以为,你不会来参加。”言赋刚才看到言战的果背时,差点没认出来,今日的言战有点浓妆艳抹的味道。“姑,你今天的妆……” 言战模模脸,问:“怎么了?很难看。昨晚没睡好,黑眼圈,痘痘都冒了出来,真是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 “姑,你不用勉强自己来。”言赋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他要继承言氏,第一个要扫清的障碍不是言齐,而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太深不可测了。 “勉强什么呀,你这孩子,既然来了,我就给你多介绍一些叔叔阿姨,以后在商场上,你都会碰到他们的,走。”言战拉着言赋的手,言赋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在心里开始评估,这份关怀里,究竟有几分可以相信的真心?根据他得到的各种资料显示,言战的手里,不仅仅有言氏一半的江山,还有很多海外的资产。 “来,小赋,这位的大同金业的霍启森霍老板,这是我侄子,将来咱们言家的顶梁柱。”言战高兴的开始介绍,她早就希望话少的言赋能多来参加类似的聚会,按照言家的传统,男性子嗣十六岁开始介入家族事务,也就是说,还有两年,这个温室中的孩子就要独当一面了。 “你好。”霍启森看了一眼言赋,说:“有这么能干的姑姑,小子,你可真有福气。” “当然,我也一直很庆幸。” “这孩子将来应该很出色,他很像你大哥。”霍启森对笑着言战说,看到言战的肩带滑向一边,正想伸手替她拉好,却看到一双满是老茧的手从言战身后伸出来,快他几秒,将那调皮的肩带拉回了原位,不至于走光。 “双城姐,你也来了?”言赋笑着跟她打招呼,顾双城没有应答,她不客气的打量了霍启森一眼,对言战说:“姑姑,你过来一下。” “这是我侄女……”言战还没说完,顾双城就自己伸出了手,握上了霍启森的手,说:“你好,我叫顾双城。我知道你,听说霍先生在去年的x—rss设计大赛中荣获第二,就业余选手的角度来说,你真是给了第一名的警察处长的儿子罗迪一个很大的难堪。” “喔哦,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你好,我是霍启森,你也喜欢射击吗?”顾双城站在了霍启森和言战中间,完全把言战给遮了过去。 “是的。虽然我很想跟霍先生讨教一下射击方面的知识,但是我现在有点话要和我姑姑说,借她几分钟,exsee”她拉起言战的手,转身离开了四周都是男人的角落。 “她姓顾?”霍启森难以理解的喝了一口酒,尽管只是不足一分钟的对视,他也看出了顾双城眸子里谨慎的敌意。 “是的,您也知道,我的二叔喜欢到处播种。”言赋喝了一口酒,看向两人离开的背影。 “顾,双,城,我想若干年后,她会变得比你姑姑还有压迫感,言家的女人,真是个个都不能惹。”霍启森耸耸肩,也许这个酷爱射击的丫头,是将他看成对手了吧?“有空可得跟她较量一下。” ++++++++半++++++++步++++++++作+++++++品++++++++++ “嘶,双城,放手啊,你弄疼我了。”言战差点摔倒,两人来到空无一人的沙滩上,她摇摇摆摆的,终于站稳了。“……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没有。什么话也没有!”顾双城冷静的转身说道,瞄了一眼她这身暴露的服装,“你为什么穿这件衣服?能遮住什么?我可看不出来,它有什么设计感?” “谁说的,这是巴黎定制的。很好看,不是吗?”言战一向对自己的穿衣品味很有自信,她自己检查了一番。 “很好看,不如果奔吧?”顾双城沉淀了一下思绪,看向悠悠的海面,“你回去换一套衣服,我看了一上午,现场所有女人,就数你这一套衣服最难看。” “是不是那些女人在你面前说的?她们向来都喜欢诋毁我的穿着。”这是顾双城出狱以来,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明显的情绪,小孩子,难免会为别人的话而…… “什么女人,哪里有什么女人?我就是觉得,你……”顾双城转过头,海风忽然吹起,单薄的蕾丝裙摆吹起来,她恰巧看到了纯白色的内裤,和上面的一些图案,“你……你回去换一套衣服,海风这么大,吹起来,什么都看见了。那些男人都在看你走光。” “有吗?”言战干脆掀起裙子,说“你看,打底内裤都穿了三个,没事儿的。我们回去吧。”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顾双城一把将她拉了过来,言战一时没站稳,就这么倒在了顾双城怀里,两人顺着沙滩滚了两圈。 “……”言战唉哟了一声,她又崴到脚了,支撑着想从顾双城身上爬起来,“没压到你吧,你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顾双城可以明确的了解到,她的结论是对的!老姑婆的前面真材实料,比那个江夫人绝对要大!她愣了两秒,抖抖身上的沙,低头说:“不换也没关系,陈果说的,你这样穿,是在给那些男人吃豆腐。” “双城,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吃我的豆腐。”言战就势坐在了沙滩上,顾双城也安静下来,她和她并排坐着,大约十几分钟后,之前的不和谐全都给海风吹走了。 “回去吧。”言战建议道。 “嗯。”顾双城扶起一瘸一拐的言战,慢慢的向前走,沙滩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四只脚印。 第10章 夜宴失色 八道烟花涌入黑色的天幕,绚丽的色彩顿时让整个蕾丝半岛变成了一座烟火之城,烟花仿佛永远不会坠落,渐进二十分钟的烟花礼,众人的喝彩一阵高过一阵。请使用访问本站。在最后一秒,广袤的夜空洒下了最通俗易懂的一箭穿两心,末了是lvefrever两个英文单词。 “哇哦!太浪漫了~”陈果的数码相机闪个不停,“不错,不错,没想到江市长也能想出这么浪漫的主意。” “嗯,很美。”言战随着众人一起鼓掌,新郎新娘也各自手上拿着香槟走了进来,说:“谢谢各位的光临,希望大家,都能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喝交杯酒啦,江市长!”众人起哄道,言战看着新娘的那身纯白色婚纱,还有那幸福的媚眼,轻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顾双城无聊的问。 “没什么。”言战这几年参加过不少次婚礼,朴素的,浓重的,华丽的,奢侈的,应有尽有,每当她看到美丽的新娘时,她都在思考,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穿上,也许,永远不可能了吧…… “言总,我和夫人敬你一杯。”江广平走了过来,满面红光的说。 “谢谢,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言战仰头喝光了一杯酒,“祝福你们。” “这位就是言战,言总?你好,我常在财富杂志看到你。”新夫人惊讶的说。 “是,我是言战。”言战开始和好奇心很重的新娘交谈,而顾双城则再次比较了一下两人的前面,不过,这新娘子也着实聒噪,她捂住耳朵,赶紧向人群中的陈果走去。 “陈果,你怎么还在拍?”顾双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陈果赶紧将数码相机扔给她,说:“我老公来了,帮我收着。” “陆子曰,喂,眼花了吧?他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会议吗?”顾双城凭借着优越的身高,向她跑去的方向搜索了一番,陆子曰一身小礼服,眉开眼笑的搂住陈果,还冲顾双城打了个招呼。 “肉麻的一对。”顾双城摇摇头,拿起一杯鸡尾酒,霍启森走了过来,提醒道:“这个鸡尾酒我建议你不要喝,喝完之后会不醒人事。” “谢谢。”顾双城仰头一口喝完了,“iter,再来一杯!” “哈哈,顾双城,你真的很像年轻时候的我。”霍启森一脸探究的看着她,“只可惜你是个女孩子。” “哦?这么说,霍先生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俊逸的长相,被人指责有点娘娘腔?呵呵~”顾双城不以为意的继续喝手上那杯有点苦的鸡尾酒,觥筹交错之中,她再次看向和新娘子聊天的言战,两人坐在桌前相谈甚欢。 “哈哈,确实有这样的尴尬桥段。”霍启森也看了言战一眼,“我和姑姑认识很多年了,她可从来没和我说过,她有这么一个个性十足的侄女。” “宝贝当然应该藏起来。”顾双城不想多说,她走到了言赋身边,问:“式微大小姐怎么没来?” “她不想来。”言赋回答道,他还没有顾双城高,成长期的他和一般中学生没什么区别。 “真遗憾……”两人谈话间,舞会已经开始了,顾双城随着众人走进了室内大厅,在大厅里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该站在这里的言战,理论上说,她的脚擦完药酒之后,已经可以走动了。“言赋,看见姑姑了没有?” “她不是在你身边吗?”言赋也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言战的影子。 “我出去找她。”正在和众人说话的新郎官江广平也看向这边,他招来自己的秘书,在他耳边小声说:“别让那个小鬼把事情弄砸了,看着她。” ++++++++半++++++++++++++++步+++++++++++++++++++作++++++++++++++品++++++++++ “姑姑……姑姑?”顾双城走到了椰子树下的桌边,看到言战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姑姑?” “嗯?”言战觉得脑袋昏昏沉沉,面前的人也模糊不清,她隐约知道是顾双城,就靠在了她怀里,“双城……扶我回去……” “那个八婆给你灌酒了吧?”顾双城抬起她的脸,双颊绯红,但嘴唇发白。“走,回去休息吧。” “顾小姐,由我来吧。舞会已经开始了,您就先进去吧。”一名女侍者笑着走过来。 “由你来?那我长这双手是干什么的?让开。”顾双城不耐烦的将侍者推开,这时一个娇笑的声音走过来,顾双城一闻那个香水味就是那个混血新娘,她头疼的皱皱眉头。 “都是我不好,我还以为言总是海量呢,没想到几杯下肚就倒了。”她冲女侍者使了个眼色,“顾小姐,我看,咱们还是先进去吧,这里的招待素质特别好,会安全的把她送到房间的。” “你是今天的新娘吧?”顾双城打横抱起言战,怀疑的问。 “当然。” “那你还不快点进去,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那可是你的婚宴,你还在这儿关心一个醉酒的宾客?”顾双城在少管所的时候就已经见惯这招了,绝对有阴谋。 “小丫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你把言战交给这个招待,你的账户会多出一笔巨款。iprise当然,如果你坚持的话……”几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顾双城故作害怕的向后退了两步,问:“请问,现在叫救命,有用吗?” “没用。”新娘子摇摇头,从室内大厅传来了巨大的音乐声。 “kiknit!”顾双城抱紧言战,低声在她耳边说:“你欠我的,记住。” “啪”的一声,面前桌子就被掀翻了,开局胜利!但是顾双城毕竟抱着一个人,而对方的人却越来越多,轻敌的男人们开始下狠手,顾双城手上挨了一刀,但他们明显被嘱咐过不能伤到言战。打斗中,言战的衣服不甚划烂多处,顾双城心急如焚,打倒一批又一批,这要到猴年马月?正此时,陆子曰一腿连踹了两个男人! “半路杀出个陆子曰!”顾双城将言战交给一旁吃着冰激凌甜筒的陈果,说:“护着她!” “嗯,开打,开打,我要纪实的。”陈果抱住言战,将冰激凌放在她嘴边,问:“要不要吃冰激凌?不吃啊?我吃啦!”接着就拿数码相机开始拍摄,新娘子见状,赶紧拨打电话,没一会儿,他们四人就被团团围住。谁能想到来喝市长的喜酒,也会碰到这种事情? “老公,他们人多欺负人少!”陈果痛斥。 “陆公子,陈小姐,你们只要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就好,我们绝不会伤你。过了今晚,大家都安心。”新娘子显然已经不耐烦,她身后的两名打手抽出手枪,顾双城和陆子曰互看一眼,停下了打斗。 “很好,顾小姐,谢谢你的合作。”新娘子正要去拉言战,一个戴黑帽子的妇人冲了过来,将一杯黑乎乎的东西灌到了言战的嘴里,新娘子没注意,被推到了一边。 “言小姐,你快醒过来?是我家那个不要脸的老头子啊……你快醒过来……”妇人情绪十分激动,顾双城和陆子曰均被迫蹲在了地上,四把枪同时对准了他们两个人。 “黄脸婆,你凑什么热闹?!”新娘子一连骂了很多句英文,顾双城看向双眼紧闭的言战,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唱得哪出?“滚一边去!你都和他离婚了,管那么多闲事?怎么着,嫌赡养费不够?” “你这个狐狸精!你们这是在犯法!”妇人大声的指责道。 “我年轻漂亮,又有高学历,你呢,只是个洗衣做饭的糟糠妻,江广平和我逍遥的时候,你还在家里苦苦等着呢!”新娘子给了眼前这位前任江夫人一巴掌,江夫人也不示弱,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过去,“你们俩就是一对狗男女,说我是他前妻,我都嫌丢脸!” “这是怎么了?燕萍,你怎么在这儿?”江广平听到秘书的汇报之后,赶紧尿遁出来,看到打得稀巴烂桌子,大惊失色,“叫你们办点事情,怎么就把这砸成这样?” “别叫我的名字!江广平,我算是看透你了,亏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你就是个伪君子!出轨也就算了,人家言小姐是好人,你竟然……”前江夫人愤慨的说。 “恭喜苏燕萍小姐,终于找到自己的人生的方向。”言战掩嘴而笑,从苏燕萍的怀里站起来,睁开眼睛问:“这什么东西,好苦?” “是解药,这个下三滥给你下了迷药,准备要……” “要和我洞房是吧?”言战低下头,找了一块干净点的桌布,擦了擦嘴,和身上的污迹,“和我洞房不用费这么大周折,我醒着呢,更有意思,江广平,你过来吻我啊?” 不经意间的点名让江广平的背后惊出了一身汗,他支支吾吾的,倒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言……言战,我……不是……” “过来吻我,我不动,你想就地上|我,我也没意见,反正你有枪,我不会反抗的。”言战找到了一块干净点的桌布,在草地上铺好,然后张开双腿,指了指自己两腿之间,说:“来吧。” 现场一阵又一阵的海风吹过,陆子曰和陈果这对鸳鸯抱在一起,早就吓傻了。顾双城紧盯着言战的一举一动,她的双眼带着讥笑,还故意将双腿拉大,双手枕在手臂下面。顾双城的喉咙滑动了一下,她突然觉得有点口感舌燥。言战还是很悠闲,她望着天空,顾双城眸子窜起一簇又一簇的火焰,在静静的海风中,又随着波澜起伏的裙摆,渐渐的熄灭。 “言战!你不能侮辱我的爱情!我爱你啊,这么多年,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言战,我爱你,爱到……即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我也想要得到你。”江广平跪在原地,两行热泪流了下来。苏燕萍和新娘子也吓傻了,包括刚才打斗的黑衣男人们,都纷纷放松了警戒。 “真是感人肺腑。”言战见他迟迟没动静,叹了一口气,从地上坐了起来,盯着跪在地上的江广平,缓缓的再次站起来,她的脸上没有了笑容,整张脸立刻变得冷硬起来。熟悉的言战终于回来了,顾双城深出一口气,还是这样的言战比较能令人接受。 言战看了顾双城一眼,顾双城会意的撂倒了一个男子,抢到了一把枪,凌空扔给了言战。“嗑叱”言战将枪头对准了江广平的头,然后又在众人的惊讶声中,把西餐用的叉子直挺挺的插到了他的手心,鲜血顺着手心流淌下来,江广平哀叫一声,悲戚的看着言战。“江市长,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您的政治生涯到此结束。” 话刚落音,连夜赶来的小贾就拿着一个风衣急匆匆赶过来,焦急的问:“言总,您没事儿吧?是苏小姐叫我过来的。那帮人一直拦着我,把我打了一顿。言总,您没事吧?” 言战转过身,套上了风衣,把手上沾血的黑蕾丝手套月兑了下来,扔在了一片狼藉里,她没有转头看任何人,就在小贾的询问声中向跳舞的室内大厅走去。 “……她……她……她还要干什么?”陈果不解的问。 陆子曰感叹的摇摇头,“这年头的女人,真是狠。” “老公,她去大厅干什么?” “她是去跳舞。”顾双城笑着站起来,也跟了上去。 第11章 蝶蜕 外面下了一场太阳雨,宽大的校舍里显得更加寂静,从翘起的檐角缓慢的滑落刚刚从天而降的雨滴,一颗又一颗,带着光的温度和明亮,坠落在阳台上,顾双城靠在阳台边,看着在操场上打排球的女孩子们,一声又一声的吆喝,白色的圆球就这么抛上抛下。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这边!”一个扎马尾的女孩没听懂队友的指示,用力过猛,排球就这么向顾双城袭过来。“喂,楼上的,小心点!”部分女孩尖叫起来,以为这次一定会砸伤人。 “喔哦!”在楼下的惊讶声中,顾双城不费力的扣住了排球,然后手腕微一弯曲,圆球按照一个缓慢的优美曲线,再次回到了体育场上。众人再次回望时,站在阳台边的人早就不见了。扎马尾的女孩踮起脚尖张望起来,她不好意思的说:“应该没砸到吧?看起来,是个运动健将呢?新生?” “我看到她的脸了,好……好帅啊,反正,帅女一个!”女孩们开始起哄。 “那是教学楼耶,她站在那里做什么?”扎马尾的女孩抱着排球,略思考了一下,就将排球仍给了队友,一路小跑,走进了教学楼。 “那王校长,我们双城以后就拜托你了。这孩子话少,来云坞念书也是我想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毕竟她才十八岁,寄读两年,看看能不能考大学?”言战放下茶杯,把一直站在外面的顾双城叫了进来。 王校长看到顾双城的个头,惊讶道:“女孩子长这么高的倒是少见,本来云坞是不接受……像顾双城同学这样有特殊情况的学生,但是呢,既然是言总您开口了,当然万事好说。” “多谢您。我也知道,这很为难你的。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还小,为了她以后更好的发展,我也只能拜托您了。”言战说了半天,总算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虽说云坞有言氏的控股,可还不是任言战为所欲为的。再说,言战也不想让今后顾双城的学业,受到什么闲言碎语的影响。“来,双城,过来,叫声王校长。” “王校长,你好。我是顾双城,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我会努力学习的。”顾双城忍住笑,给这位老大妈鞠了一躬。 “好好,没事儿,以后有什么学习上的不便,随时来找我。呵呵。” “妈,刚才站在窗边的人是谁啊?”扎马尾的女孩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拉住王校长问。 “哦,这位就是王校长的千金王紫嫣,紫嫣,不认识我了?”言战向顾双城介绍道。 “言阿姨,好久不想,紫嫣很想你。”王紫嫣抱了抱言战,“她是……” “我侄女顾双城,以后在云坞读书,你可要多照顾她。她比较少言寡语。”言战说。 “……她,很漂亮啊。”王紫嫣冲顾双城点点头,顾双城也点点头,但还是冷冷的,没什么表情。 ++++++++半++++++++++++++++步+++++++++++++++++++作++++++++++++++品++++++++++ 和王校长又寒暄了几句,办好了入学手续之后,顾双城走在言战的身后,王紫嫣走在最前面,三人慢慢的走下楼。 “言阿姨,双城是不是打球很厉害啊?刚才我们的排球砸到了窗那边,她一下子就接住了?”王紫嫣挽着言战的胳膊,笑着问。 “排球我不知道,双城的篮球打得很好。”言战回答。 当事人顾双城手插在口袋里,没有所做回答,低着头专心的下楼,她不知道言战为什么要送她来无聊的贵族学院念书,也对坐在课堂上听人说大道理没兴趣,不过,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来了。从蕾丝半岛回来之后,言战一度很忙碌,等到有一天早上,她在餐桌上看见她时,桌上的报纸已经登载了江市长畏罪潜逃,新婚妻子跳海自杀的头版头条。 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上,那群女孩子看到言战,都兴奋的围了过来。 “言阿姨,我妈妈说她非常喜欢那款您快递过去的firerks香水,她可是每天都要喷一喷,还跟我炫耀说是市面上没有的。”一头卷发的女孩叫林动,是r工作室总监iss林的女儿,长得非常可爱,言战模模她的脸,说:“好吧,下次我也快递给你一瓶市面上买不到的香水。” “谢谢,言阿姨!”林动和一帮女孩子就把言战给围住了,王紫嫣走过来,将排球扔给了站在一边的顾双城,说:“要不要打一局?” 顾双城把球扔还给她,说:“我不会打排球。” 嗓音低沉,甚至有点沙哑,但让人觉得温暖质朴,王紫嫣灵机一动,说:“我推荐你去做我们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吧?你的声音挺好听的。” “我不会播音。”顾双城看了一眼在女孩堆里如鱼得水的言战,她想,要是王校长允许,应该让那个女人进来读书,这么多清纯可人的女孩,她肯定是喜欢的不得了。 “你真是奇怪的人。”王紫嫣摇摇头,冲言战喊道:“言阿姨,陪我们打一场排球吧?像以前那样?” “好啊!谁怕谁?”言战去不远的体育室换了一套排球衣,出来的时候,白色的背心,白色的短裤,手上还套着白色的护腕,换上运动鞋的她又比顾双城矮了一截,只好抬头问她:“双城,要试试吗?” 顾双城摇头,她可不想跟这个老姑婆一起发疯。她坐在大树下面的休息台上,说:“你们打吧?” 哨声一过,全场雷动,铁丝篮外开始聚集一些男生,他们也开始摇旗呐喊。 “给我!”言战喊了一声,原本觉得无趣的顾双城抬头看过去,运动中的言战,丝毫不输给这些花季少女,每一次跳跃,都很像是等待飞跃沧海的蝴蝶,当脑海里闪现这个画面的时候,顾双城鄙夷的撇了撇嘴,这干净的形容用在一个变态身上,也未免太言过其实。 “这边!”言战笑着站在了前排,开始担当主攻的角色。眼看言战那一队就快赢了,排球再次叛变,弹跳到了发呆的顾双城脚下。 王紫嫣喘息的跑过来,对顾双城说:“你姑姑可真厉害,每次都赢!你来帮帮我们队吧?” “……好!”顾双城将包放在一边,对言战笑了笑,说:“姑姑,小心咯!” 一连串的反击迅速的拉回了比分,顾双城很快融入了王紫嫣这个队的节奏,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轻松的打败了原本气焰嚣张的言战队,最后言战摇摇头,说:“不打了,都七个回合了,我体力跟不上了……”她蹲在网那边,孩子气的坐在地上,抱着排球喘息道。 “姑姑,我叫你小心了。”顾双城也蹲在了网边,看到有气无力的言战,心里滋生出一种难言的快感,太阳雨过后,阳光再次从枝头倾泻下来,一束阳光打在了排球网上,分割了顾双城和言战的距离,就像是一条无形的警戒线,无言的横亘在二人之间。 “双城,姑姑小时候呢,经常听我妈妈说,蝴蝶在破茧而出之后,都会留下一副丑陋的空壳。”言战笑着看向顾双城,隔着一格一格网状围栏,“你啊,就是提早从那个壳里面跑了出来,和她们一样……”她指了指在休息的女孩子们,“你那么年轻张扬,可你听说过哪个早产儿生龙活虎过?生物老师在小学的时候就说过,有蝉蜕,那蝴蝶的那个空壳,你可以叫它蝶蜕。” “蝶蜕?”顾双城扬起眉毛,不解的看向言战。 “找回你的蝶蜕,然后再钻进去一次,等待,等待,再等待,接着像所有幸福的孩子一样,从那副丑陋的空壳里破茧而出,成为一只自由自在的美丽的蝴蝶。” “这就是你要我来云坞的原因?”顾双城低下头,问。 “呵呵,我们双城就是聪明。来,再来一局,一局定胜负!我非赢不可!”言战从地上起来,撂下了狠话。 顾双城轻蔑一笑,说:“可能性几乎为零。” 最后一局,言战拼劲了全力,可还是输给了顾双城,她看着这个孩子在操场中尽情跳跃的样子,看到最后她们那一队胜利之后,她自动去拥抱其他人的样子,在心里轻轻的说,我亲爱的小蝴蝶,你一定会飞得又高又远,然后掠过沧海桑田,幸福永远。 第12章 她忙她也忙 江广平下马之后,新上任的市长叫季东来,报纸上写得明明白白,紫气东来,是个好兆头,各界也对这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季东来抱有很高的期望,言战对此还处在观望的态度。请使用访问本站。新市长开始熟悉的自己的地盘,言战倒是没想到,季东来的第一站就来到了言氏在城市的北郊刚刚落成的vestdi,那是言战去年联合各大慈善机构各大演艺人协会,花了比小钱建造出来的一个设计师“集中营”,专门给那些还未成名但实力强劲的年轻设计师用来做工作室的。目前入住的人之中,室内设计师比较多。 “言总,到了。”小贾把披肩拿给她,又连忙下车,打开车门,给她撑起了一把遮阳伞。“言总,您慢点,今儿太阳很大。” “嗯。”言战穿得是平常上班时的商务装,她认为剪彩的时候穿裙子不是明智之举,十之□会有几个高挑的模特儿在那儿杵着,她不想自找没趣。 主仆二人正说话,一个朗笑声传过来,言战转头,从一辆小轿车里走出来一个一米八七左右的男人,笔挺的西装,浑身都有股军人的气质,而从小轿车的令一侧,一脸笑意的霍启森也冲言战招了招手。 小贾见状,走上前,在言战的耳边小声说:“这位就是新任市场季东来,四十三岁,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从政之后,口碑一直很不错,所以才有幸被调到我们市。” “嗯。”言战冲霍启森笑了笑,又对季东来说:“我说是谁这么大笑声,惊天动地的,不就是咱们的季市长吗?你好。” “言总,你好。百闻不如一见。”季东来的肤色偏黑,连手也是黑色的,霍启森看到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说:“瞧,东来,这便是传说中的黑白分明。” “大老爷们儿就该这样,难道像你那样?”季东来看着言战,说:“我和启森是老朋友了。” “看得出来。”言战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便走了进去,原本小贾是走在言战身边的,但一进大厅,他这个身无几两肉的秘书就被挤到了边上,季东来和霍启森分别站在言战的左右手,远远看过去,倒像是两个推不动的门神。 “言总,你好,你可终于来了,就等你呢。”司仪巧话说了一箩筐,言战拿起剪刀,干脆的剪了下去,说:“欢迎大家入拙vestdi,希望这里能给你们带来更多的灵感,谢谢。” “阿森,这个女人,比你说的要难相处。”季东来也参与了剪彩,他下台后就走到了霍启森身边,皱眉道。 “呵呵,东来,是兄弟我才告诉你,想在这座城市呆下去,你必须得和她搞好关系。否则,你进入不了交际圈。”霍启森说完就笑着走到了言战身边,说:“言总,我这个兄弟可是刚来,您可得多照顾。” “当然。”言战撂下两个字,拿起一个汤匙,在红酒杯边敲了两下,全场立即安静下来,她笑着说:“今天是vestdi落成的的好日子,季市长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足见季市长对所有年轻设计师的重视,来,大家,一起,敬季市长一杯!” 语毕,季东来赚到了他来这座城市的第一阵蓬勃掌声。 “呵呵,言总,你那个小侄女儿最近怎么没见着?”霍启森想到了久未露面的顾双城,不经意的问。 “你说式微吗?”言战反问。 “不是,是顾双城。” “……她入学了,非常忙,要跟上进度的话,她每晚都悬梁刺股。”言战手上的动作不自然的停滞了一下,“霍总,对我的小侄女儿?很感兴趣?” “她有点像我年轻的时候,老实说,我的手受了点伤,医生建议我最好不要再练射击,我想找个徒弟。本来是打算收了关门男弟子的,不过,我觉得她很有天分。”霍启森遗憾的转动了一下手腕,“我的老母亲也警告过我,没办法,最近都没再去射击场。” “双城对射击确实很感兴趣,她常看那些杂志。找个机会,我和她说说。”言战看了霍启森一眼,“双城今年才十八岁,霍总,她还是个孩子。” “你想哪儿去了?我可不是借机靠近小女孩的怪叔叔。” “哈哈,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言战拿了一杯酒给霍启森,说:“我是说她还是个孩子,让她去拿枪,总觉得,有点不太好。” “这就是你对射击的偏见了,它不过是一项运动。是射靶子,不是杀人。”霍启森摇摇头,不知想到什么,又叹气道:“我也一大把年纪了,是该找个女朋友了。不过言总放心,我只把双城当徒弟看。” “你就别再曲解我的意思了,你的为人我很清楚。就像所有女人说的那样,你是个好男人。”言战知道,随着顾双城逐渐长大,会有更多的男人围在她身边,她甚至想过,将来要给双城挑一个最好的男人,只是霍启森无意间的询问,还是让她的心头松动了一下,宴会很热闹,但是,她的心,就不知不觉的空出了一大块。 霍启森听到她的赞美,脸上满是笑容,能得到言战的称赞,无异于一种官方式的权威肯定。 ++++++++半++++++++++++++++步+++++++++++++++++++作++++++++++++++品++++++++++ “这道函数题谁会做?”男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兴致勃勃的讲了一翻,台下的学生们鸦雀无声,听懂的人没几个。“很简单的,按照我这个例子的解法,逆向思维,就能解出来。” 打瞌睡的同学们清醒过来,大家互看一眼还是没什么反应。坐在中间位置的顾双城也揉了揉眼睛,还没睡醒的样子。 “哎?我们叫新来的顾双城同学,试一试吧?”男老师笑着建议道。 顾双城没有反应的坐在那里,她被编在了王紫嫣和林动她们这一班,平时上课下课回家,学生生活要比在少管所劳动时,轻松太多。她也开始犯懒,由其是在听英语课和语文课的时候。王紫嫣瞧她还没睡醒的样子,就扔了块橡皮过去,提醒道:“双城!” “怎么了?”顾双城站了起来,全班都看向了她,林动“噗嗤”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在林动看来,长得好看又真的很有能力的人,她只见到过言战这么一个。本以为顾双城是个特别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只能说,顾双城和言战的差别巨大。 “这位新同学,都是高三,大家都累,可是,你不能总是在课堂上睡觉啊?”男教师走过来,其他同学看到迷你男教师的身高和顾双城的身高造成的悬殊,又是一阵轻笑。这个班女孩子多,男教师微抬头看了一下顾双城,把粉笔放在她的手上,说:“顾双城同学,上去试试看吧?” “……好。”顾双城抓着短发,抱臂看着黑板上的例子,接着站在黑板空白的一侧,开始计算题目,没一会儿,她又打了个哈欠,说:“老师,解出来了。是四分之一。” “哎呀,不错,不错。没想到顾同学,还是很有数学天分的。”男教师看看班级里的女孩子,说:“你们班呐,女孩子多,男孩子少。不少女孩子呢,数学都比较差。” “喔哦!”女孩子们齐声嘘气,林动对顾双城刮目相看起来,但是接下来的英语课和语文课的提问,顾双城都是哑口无言状,班上不少人认为这是顾双城在耍酷。 课间十分钟,顾双城正躲在屋顶抽烟,林动走了过来,看到她跟个老大爷一样,缩在拐角里的样子,哈哈大笑道:“真寒碜,像个劳改犯一样!” “谢您夸奖,我还真是。”顾双城站起来,言战把她分在云坞的东校区,言式微在西校区。两人现在不仅在家里,在学校,也极少碰面,这多少令无聊的顾双城更加无聊。 “喂,有烟吗?给我一根。”林动的卷发在微风中有些蓬松,香水味传了过来,顾双城递了根烟过去,问:“这香水,是我姑姑送给你的吧?” “是啊,你闻出来了?好闻吧?”林动走近了一步,靠在顾双城旁边。 屋顶的时光没有多久,上课的铃声传了过来,林动拉住要走的顾双城,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可不会保证,我保守秘密。”顾双城觉得这个林动这些日子一直在观察她,但似乎没有恶意。 “我是个拉拉,我喜欢言战。”林动看着顾双城的眼睛,轻声说。 “拉拉?……什么意思?”顾双城不解的问。 “就是女同性恋的意思。”林动没救的看着她。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是同性恋不关我的事。” 林动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说:“我妈也知道我是拉拉,她和言战是好朋友,言战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对她一见钟情。后来,见面的次数多了,她对我也很好。” 上课铃又响过了一阵,顾双城拉开林动的手,说:“我得回去上课了。” “顾双城,你帮帮我?” “帮你什么?”顾双城不耐烦的转过身,以警告的口吻说:“言战那种人,你最好别惹她。你对她了解多少?你才多大……” “我不管这些,我知道我喜欢她。这种……这种……”林动扔掉了烟蒂,“这种感情已经折磨了我三年了。你是她侄女,而且,她很重视你。你可以帮我。” 林动的情绪有些微的失控,蓄满泪意的双眼眼看就要痛哭流涕,顾双城真不明白现在的社会是怎么了?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变态的女人,也有人喜欢? “帮你什么?快说。” “就一晚,抱抱她也好。我再过几天就要出国了……以后,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林动还是哭了出来,她用祈求的眼光看着顾双城。 “不行。她又不是任我摆布的女圭女圭。”顾双城别过脸去,干净的学校里也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求求你。这个周日,你把她带到我家,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喝酒聊天。我在她酒里下点药,就一晚。”林动跪在了地上,整座校舍安静下来,各个班级都开始上课了。 “你就这么想和她睡?她是不是勾引你了,还是怎么着……”顾双城不知道胸中的那团无名火是从哪儿来的,林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 “就一晚。”林动的嗓子哑了,又重复了一遍。“双城,你可怜可怜我……” “这是变态,你知不知道?”顾双城不想多说什么,她把空掉的烟盒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飞快的下楼去了。林动盯着顾双城的背影,无助的说:“你不帮我,我只有自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一个请求,大家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吧。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作者是那颗葱…… 第17章 都是一家人 陆子曰看到报纸上关于陈非和言战订婚的报纸之后,掐指一算,他出狱这么久,还没见过陈果的全部家人,但身为一个在商界崭露头角的准女婿,他早就做过详尽的调查。请使用访问本站。 “果果?”他把正在做面膜的陈果拉过来,问:“陈非,是你舅舅吧?” “嗯。是啊。”陈果点点头,口齿不清的回答。 “不得了啊,不得了,我们三巨头竟然要要结亲了。” “什么意思?”陈果撕掉面膜问。 “傻啊,陈非是你舅舅,言战是双城的姑姑。这亲结的好,本来我想大家出了白山,恐怕就没有交集了。”陆子曰将陈果揽入怀中,“就是不知道,双城以后能分多少家产?” “你就知道钱,一身铜臭味!晚上不准你上我的床!”陈果将撕掉的面膜重新敷好,厌恶的说。 “果果,上次去蕾丝半岛,我看出来了,言战对双城还是挺上心的,只不过,她毕竟女人,嫁了人之后,在言家的势力也就弱了,以双城的脾气,要是没有言战那样的人罩着她,不定惹出什么事情。”陆子曰知道顾双城是属于那种暗藏玄机型的人,聪明,有实力,不到她张口咬人的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她有多毒。“言家,可不是能随便出入的地方,那地方,深着呢。” “要是最后她一个子也没捞到,我们就养着她呗,她不就是比一般人能吃一点吗?”陈果白了陆子曰一眼,“亏她还叫你陆博士呢,瞎操心。” 陆子曰感叹未婚妻的单纯,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顾双城的手机,“喂,双城啊,我子曰,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 “啊?”顾双城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闹钟,是半夜两点四十五分,“你们还没睡?” “还早。”陆子曰和陈果都是那种只要睡四个小时的人,他们也都习惯后半夜入睡。“你上次要我查的资料,我都弄好了,出来吃个饭,我当面交给你。” “……”顾双城坐了起来,打开了台灯,“效率挺高的。我请你们吃饭。” “就去吉祥斋吧,今天下午六点,你放学之后。”陆子曰说完就挂掉了手机,陈果看着他一脸深沉的样子,说:“瞧瞧你这样,又在密谋什么呀密谋……” ++++++++半++++++++++++++++步+++++++++++++++++++作++++++++++++++品++++++++++ 吉祥斋,城里刚开的素食店,门口挂着两个古朴的灯笼,随风摇摆着。顾双城从车里走下来,灰色的长毛衣薄薄的贴着身,黑白格子的围巾松散的系着,黑色长裤下面是一双深绿色的短皮靴,坐在包厢里的陈果看她一进来,口中的西湖龙井的就喷了出来,咳嗽的对她指指点点。陆子曰倒是习惯了顾双城的穿衣风格,对此不予置评。 “咳咳……我说,你是不是加入了什么美少男团体?”陈果从前只看到过顾双城穿统一的大号囚服,现在每一次见她,都让她眼前一黑,典型的女性荷尔蒙缺失。 “没有。”顾双城向来是没什么幽默感的,她将深绿色的书包放在一边,说:“点菜吧?” 陈果吃了一口茶点,语重心长的说:“双城啊,出来都这么久了。你可以穿一点女人的衣服了。” “吊带?露背?带蕾丝的透明内裤?还是全镂空的br”顾双城笑着看向陈果,“我有必要这么给自己找麻烦吗?” “呃……你看你姑姑啊,她的穿衣风格就很好。”陈果将一本流行杂志推给她,顾双城低头,看到了明眸皓齿的言战,一身紧身长裙,仪态万千的站在某个发布会上。 “我每天都看她,到这儿你还让我看她,很烦人。”顾双城将杂志扔到一边,“吃饭吧,我很饿。” 陆子曰失笑,招手让侍应生过来,点了几样菜之后,三人就在包厢里吃起来。向来无肉不欢的陈果皱着眉头,看向两个吃得井井有味的非人类。 “最近,学业很重吧?”陆子曰吃好了,抬头问道。 “还行,一天要做二三十套卷子。”顾双城擦擦嘴,她觉得今天的陆子曰格外严肃。 “呐,资料给你。”陆子曰把一个包递给她,“是目前可以拿到的最完整的资料。” “谢谢。” “双城,我向来尊重你的决定。可是……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 “我必须这样做,没得选。”顾双城放下筷子,“五年,在白山我呆了五年。如果你真的问我为什么,那我就是为了这五年。” “凡是都要循序渐进,不能太操之过急。顾双城,我以兄长的名义正式警告你,这条路就是走钢丝,成,你前面就是笔直的大路,败,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你父亲言齐……” “他不是我父亲。”顾双城喝了一口水,“对待言战那种人,的确不能操之过急。我会慢慢来。”说这些话的时候,顾双城的眸子里全是化不开的墨色云彩,那里面夹杂着太多情绪,陆子曰对历史悠久的言家一向心存敬畏,对言战也很是佩服,“那就一步一步来吧,言战是个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你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真正了解她。” “喂喂喂,你们是来吃饭,还是来打仗的?”彻底被忽视的陈果不满道。 “果果,是要打仗了。”顾双城笑了笑,将包放好,陆子曰轻轻拍了一下掌,笑说:“虽然有点担心,但是我其实更期待,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把言战踩在脚底下的话,记得第一个通知我。” “好。”顾双城无谓的耸耸肩,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未来在谁的手里,谁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她姑姑那么好,干嘛要把她踩在脚底下。无聊……再说,她以后就是我舅妈了。”陈果撇撇嘴,捞起一块豆腐。 “你说什么?”顾双城挑了一下眉头,“她什么时候是你的舅妈?” “大家都是一家人,报纸上不是说,你姑姑要和新锐导演陈非订婚吗,陈非是陈果的舅舅。”陆子曰笑说。 “……”顾双城发下筷子,轻蔑的笑道:“还真是一家人……” 第18章 秘密基地 第19章 她和他? 第20章 让她去留学 陈非回来之前,言战好像是在准备些什么,公务忙得抽不开身,还经常出差,在餐桌上早就看不到她的影子,连晚上也不回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顾双城对着整天阴阳怪气的言式微,还有一个时常沉默不语的言赋,她开始怀念在白山随便打架和说脏话的日子。 顾双城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沙拉盘,在巨大的玻璃冰柜里找吃的,“哒哒哒”从楼梯口传来轻快的哼歌声,言赋穿着一套黑色卡通睡衣,乖巧的短发贴在耳际,精神奕奕的朝厨房走来。 “咦,双城姐?你也来找吃的。”言赋推开冰柜,“我想吃薯条。” “……”顾双城走近言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龙舌兰香水味,这种香水是言战常用的。“小赋?” “嗯?”言赋扯开薯条袋,就地开吃。 话到嘴边,顾双城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她拍拍言赋的肩膀,说:“小赋,你和姑姑的感情很好?” “是啊,她教了我很多东西,我爸爸去世之后,一直是她在照顾我。”在言赋的眼里,顾双城是个形同虚设的人,这些日子,言战很显然的在疏远顾双城,也许真如言式微所说,言战刚开始对于她的特别,不过是一种变相的补偿而已。“姑对你也很好啊?听说,她在给你办理留学手续?” “什么?!她凭什么决定我去哪儿?谁说我要留学了?我和林动又不一样!”顾双城被满腔的怒气呛到,对着言赋就发起火来。 “双城姐,我只是听她这么说过。可能是让你去瑞典。出国留学是件好事。你不要曲解了她的好意。”言赋知道这是言家的潜在规定,不能成才的孩子,都会被送去留学,他的某些叔叔婶婶至今还在国外流放。“瑞典还有不少言家的亲戚,你去那边,会有人照应你的?” “嘭”的一声,顾双城将言赋推到了冰柜的门上,说:“我看我不该同情你,该佩服你。你好像很乐在其中?” “什么意思?”言赋被身后巨大的寒气冰的浑身发凉。 “像一条狗一样,臣服于她。”顾双城盯着言赋的眼睛,那还是一双孩童般稚女敕的眸子。 言赋哈哈大笑,说:“姑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但是她可从来没有逼我做过什么事情。” “真肮脏。”顾双城推开了他,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楼梯,也许这就是言家,腐朽,□,为了地位和权势,连言赋那么小的孩子也知道该爬上谁的床。 言赋脸上的笑意消失,他将掉在地上的薯条袋扔进了垃圾桶,顾双城的话很耐人寻问,不管她看出来了什么,言赋知道,这个姐姐在言家,没有立锥之地。 ++++++++半++++++++++++++++步+++++++++++++++++++作++++++++++++++品++++++++++ “利润的百分之三十已经很客观了,这比买卖做的不亏。”言战坐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子之间,季东来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企业家交流会,不少巨商都在其中,大家各自说着自己第一桶金。 “当时我还是觉得亏了,没想到成了我的第一桶金。”刚说完故事的霍启森喝了一口白兰地,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自嘲。“大家都说了这么多,言总,你也是时候透露一下了吧?” 言战推辞的摇摇头,手上拿着一杯只喝了一口的红酒,她靠在沙发上,食指在唇间轻触了一下,“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不过,和各位的相比,我的第一桶金,钱,真的不多。” “说出来听听。”季东来端着酒杯,其他正在说话的男子都走了过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满脸笑意的言战身上。几个女企业家直接坐到言战身边,劝道:“说说看啦。” 言战轻笑一声,她模索着高脚杯的杯沿,缓缓的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商业是什么,我和我妈妈住的地方是那种政府三不管的社区,平均每二十八个小时就会有一次抢劫银行,上学的时候就常听见警车跑来跑去。” 众人安静下来,季东来兴味盎然的看着此时的言战,没什么笑容,手上还夹着雪茄,卷发的色泽类似于完全成熟的栗子。 “小时候我还以为抢银行是不犯法的,因为那些人抢完银行之后,不久又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到我们社区,犯罪率很高的地方。于是我发现,家长们担心孩子们上学时很不安全,会有人贩子。那天很巧,我救了一个受伤的打手,她很会搏击和开枪。我妈妈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我省吃俭用,救活了她。用现在的话说,家长的担心成了市场需求,我就和那个打手联合起来,每天早晨,每天晚上,逐个的送我的同学上课回家,一个月结一次账,第一个月只挣了二十块。”言战看到大家认真倾听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又浅浅的吸了一口雪茄,“所以,我的第一桶金是二十块。” “然后呢?”季东来问道。 “……第二个月是一百八十块,年底的时候,我和那个打手开始雇佣新职员。第二年,我和妈妈搬离了社区,做甩手掌柜。我开始沉迷于赌博,赌马、赌球、拿了别人的身份证进赌场,投资债券,不过那种东西刚开始看不出什么效果,输了几次,又赢了几次。凑了点钱,我又觉得网络营销很有意思,如你们所知,你们开始从报纸上看到我的时候,我只不过是网站最年轻的e而已。”言战喝了一口红酒,周围都十分寂静。 季东来和大多数人一样,都以为言战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小姐,媒体对言战的报道也一直倾向于她是顶级富家女这个点上。 过了十分钟之后,女企业家们率先鼓掌,紧接着,全场的男子,包括坐在角落里的年轻商人,都站起来鼓掌,言战莫名其妙看着大家,掌声持续了五分钟。 今时今日的言战,她的地位名声都让她有种使命感。见到现场的那些年轻的新生主力,她可以毫不吝惜的说出自己的过去,掌声停下之后,她站了起来,说:“nyy,我知道在场的有些年轻人一直把我作为目标,还有媒体,常常也问我成功的秘诀。如果不嫌我啰嗦,我就再说一遍。因为我喜欢,我乐在其中,看着那些资金从我手上流出去,再流回来,我觉得很好玩,就是这样。” 又是一阵浓重的掌声,季东来也不得不对言战刮目相看,霍启森站到他身边,说:“我说过的,她,是真正有实力的人。关键不在于她姓言,而在于,她是言战。” 季东来点点头,有言战这样的商人,这个城市永远都会有希望。 第25章 微凉的血 忙碌的警局全是讲电话的声音,几个刚被带进来的毒枭站在光线透明的办公室中央,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张满是刀疤的脸,大约超过一米九的身高,冷冷的盯着忙碌的大警员小警员。请使用访问本站。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一个押犯人过来的低级警员看到站在那里的刀疤男,顿时张大嘴巴,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禁噤声。 “我说过了,我要找你们总警司!”言战精疲力竭的和穿警服的女警喊道,她找了顾双城一晚上,没想到最后竟然在南海岸看到她被警察带走?“我再说一次,如果你阻挠我的话,后果,你承担不起。” “对不起,言小姐,我们总警司不在。”女警向其他同事使眼色,几名男警员也走上来。 “言小姐,请你别让我们难做。最近总警司都是在外面查案,最近……” 言战盯着灯下的男子,那些刀疤深深浅浅,如同交错的岁月的沟壑,阴翳的眼神凝滞不动,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时间静止不动,言战推开了男警员,说:“再靠近一点,我会告你们性骚扰,stp!ere”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刀疤男,眸底深处带着一股愤怒,走至近前,她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说:“多了两道,怎么回事?” “没关系,遇到点小麻烦。”男子开口说话,沙哑的男中音带着一种粗糙的磨砂感。 言战的手滑到了手铐上,抓住男子的手,对一旁的青年警探说:“警官,都到警局了,没必要再戴手铐了吧?这么多警察,还怕他跑了吗?” 青年警探认识言战,他点点头,拿出钥匙解开了手铐,说:“老实点,看在言总的面子上。” 原本安静的警局出现了小声的议论,言战和这个刀疤男,一白一黑,真是十分的不搭调。手铐解开后,言战转过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刀疤男点点头,并没有看她离开的背影,只是那双冷冽的眸子化开了一半。 “嘎吱”总警司办公室的门开了,现任的总警司罗石磊走出来,个子不高,他伸了个懒腰,喊道:“言小姐,你不是要找我吗?怎么这就要走了?” “罗警司。”言战调整好情绪,没有再看刀疤男一眼,走进了总警司办公室。 门轻声合上,罗石磊看了看外面那几个人高马大的毒枭,拉下了帘子,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细雪茄,说:“抽吗?”他好像很理解言战此刻的心情,言战没有回答,径自抽了起来。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一年里,你会来一次,不过,这次,很显然是要找我帮忙。”罗石磊和言战打过不少次交道,大事小事都有,对言战的为人也很清楚。 “不是关于他。”言战吐出一个烟圈,“是我侄女顾双城,她被你的部下押到重案组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能犯什么事?” 罗石磊听完,就按下室内的座机,说:“帮我接一下高组长。小高啊,你今天是不是抓了一个叫顾双城的小女孩?” “是的。您怎么知道?”高组长意外的问。 “马上过来,我有话要问你。”罗石磊安抚的看了一眼言战,问:“这孩子听着耳熟,是不是五年前,你为她出庭作证的那个孩子?” “对。”一根雪茄抽完了,言战喝了一口水,没一会儿,高组长敲门进来,看到坐在那里的言战,也是满脸的惊讶。“言小姐怎么在这儿?” “坐。”罗石磊命令道:“小高啊,你负责的是南海岸的军火走私?和顾双城那个小女孩有什么关系?” “报告长官。”高组长站起来,敬了个军礼,“昨晚我方损失了一名重要的线人,通过卫星定位,我们赶到的时候,发现顾双城手里拿着一把捕猎用的长枪,满手鲜血。做完指纹鉴定之后,这名线人……可能就是让她杀死的。” “胡说什么?她不过是去南海岸散散心,她一个小女孩,无缘无故会杀了你们的卧底吗?”言战又拿起一根雪茄,“她满头都是鲜血,说明当时肯定有人把她打晕了,要栽赃嫁祸。” “言小姐。请你保持冷静,我们正在审她,还有半个小时结果就出来了。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高组长安抚道。 言战扔掉了雪茄,站起来问:“能带我去见她吗?” “半个小时后,你就能见到她。”罗石磊让人端了一杯咖啡过来,说:“我看你好像一夜都没睡?冷静点吧,你都找到总警司了,还能有什么事情?放心。” “我不能再让她和上次一样!”言战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高组长,你确定只是一般的询问,不是屈打成招?” 高组长失笑,往日里看新闻,看各种发布会,所有男警员都一致票选言战为最美丽的女人,能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她,是他出警校之后的小愿望,只是,如果是在浪漫的咖啡馆就好了。“绝对不会,请你相信我。” 言战盯着高组长的眸子看了一会儿,“好,半个小时。” ++++++++半++++++++++++++++步+++++++++++++++++++作++++++++++++++品++++++++++ 眼前的场景有点熟悉,顾双城擦擦被灯照的疼痛的眼睛,听到警察的问话后,小声的说:“昨晚我放学之后,心情不太好,就去南海岸散散心,谁知道会遇上这么可怕的事情。” “顾小姐,你能仔细想想当时的情景吗?”女警员的耐心的问。 “我一路向南走,最后发现树林的尽头还有沙滩,我当时很高兴,还准备到海里游泳呢。但是……我走到……”顾双城低下头,开始抠手指,“我越过那个大岩石之后,就看到有个人躺在那里,而且,血腥味很大,当时我第一时间想到报警,刚拿出手机,就有人从后面把我打晕了。” “你走向尸体的时候,难道一点其他的动静都没听到吗?” “尸体?”顾双城疑惑的摇摇头,诚恳又略显害怕的棕眸看起来像是受惊的小动物,“我走过去的时候,他还没有死。” “什么?你是说他……还在说话吗?”两名询问的警员互看一眼,轻声问:“他有没有说什么?” “听得也不是太清楚,说……有工厂,有工厂……好像是这么说的。”顾双城抿抿嘴,喝了一口水。 “……好的,然后你就被打晕了,直到我们找到你?” 顾双城点点头,说:“我真的没杀人,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死。” “我们知道了。” 这时候高组长敲门进来,问:“怎么样?” “阿丁死之前一直说工厂,我看,是在给我们破案的提示,这个小女孩不是凶手。”男警员回答道。“放了她吧,她看起来很害怕。” “这样是最好的。再不放,我看言战就该把警局拆了。”高组长走过来,拿了件衣服给顾双城披上,轻声说:“走吧,我带你去见你姑姑……” “哦。”顾双城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笑,口供录完了,她低头看了一眼信以为真的警察,心底觉得好笑。 电梯门打开得那一瞬间,言战就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的顾双城,说:“没事了,没事了,姑姑带你回家。”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顾双城有点丈二的和尚模不着头脑,她也不明白,未婚夫刚回来的言战,会有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姑姑……我身上都是血,会弄脏你的?” “嗯……”言战抚模着她的脸,说:“下次不准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尤其是南海岸,懂吗?” 顾双城重重的点点头,说:“是啊,都吓死我了。” 干涸的血液是微凉的,言战拉着顾双城,快步的走出了警察局。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家人陆续提出会不会坑的问题。嗯,我想问一下,如果这个文入v了,大家是不是都跑光了?盗版成灾,作者写死无数,很多读者都会看盗版。各位家人,我还没有签约,1字的时候,有编辑找我签约,我没签,因为可能到头来,很努力写,还是一无所获。编辑很t,面对签约问题,我希望各位家人帮我做决定。当然,不签,不入v,这文也不会坑,只不过,少了合同束缚,更新可能会乌龟。我是刚出来工作的,无经济基础,写文的时间对我而言太奢侈。今日还让风默者揪出这么白痴的错误……嗯,各位家人帮我做决定,一签就是五年,你们也就是我的家人了,对家人,我是透明的。ineedyll 第26章 迟早 灯光打了下来,两个场务在拍摄现场走了一圈,对戴着鸭舌帽的陈非打了个“k”的手势,陈非点点头,说:“不错。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副导演倒了一杯水过来,笑着说:“还行吧?叫他们布置了两天。” “很逼真,像是个演舞台剧的地方。”陈非接过那杯水,他的助理沈若丹走了过来,说:“刚才投资方打电话过来,在催进度了?” “知道了……”陈非放下杯子,问:“言战没有打电话过来?” “……”沈若丹看了副导演一眼,“还没有。” 陈非低下头,不自然了侧开脸,说:“把手机拿过来,我打过去。” “这……”沈若丹知道陈非一直在等言战的电话,自从那天晚上和言战吃饭回剧组之后,陈非的表现有点异于寻常,已经两天了,言战如果要打电话,她早就打过来了。 副导演模模鼻子,说:“非哥,我看嫂子是太忙了,听说最近有不少外商来市里。” “手机拿过来。”陈非从沈若丹手里接过手机,低头拨通了言战的号码。副导演给沈若丹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了布景外的过道里。 “若丹,你在非哥身边也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会圆滑一点?你大可以说,言战打过电话来,问候了两句就挂了。”副导演小声说。 沈若丹看着陈非的背影,低声说:“欺骗他的事情,我做不来。我们从大学到现在,没对彼此说过谎话,你以为,他为什么请我做他助理?” “若丹……你还看不出来,小两口在吵架呢。”副导演摇摇头,说:“言战那样的女人,哪是会先认错的?我看这以后啊,非哥根本就控制不住她。” “那就别跟她结婚呀?他那么有才华,还怕……找不到爱他,疼他的女人?”沈若丹不解的说。 副导演纳闷的看着沈若丹,说:“这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什么时候见过黄盖打周瑜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忙了。” “喂……”陈非打通了手机,那头没什么声音,“喂?言战?” “哦。是陈导演呐!”手机这头的小贾看了一眼来电名称陈非,“陈导演,你找我们言总有什么事情吗?” “她去哪儿了?”陈非问。 “言总去了意大利一趟,今儿刚下飞机,正在开会呢。”小贾看着紧闭的会议室大门,说:“我给你说一声?” “她去了意大利,怪不得。不用通报了,就说我来过电话。” “好,好,等会议结束了,我就让言总给你回个电话。”小贾笑着说。 “嗯。”陈非挂掉电话,浑身也轻松了,他自己也是个空中飞人,知道忙碌的生活是多么的身不由己。沈若丹走过来,看到神色如常的陈非,问:“怎么?言小姐终于回电话了。” 陈非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陈非的来电刚挂,手机又响了,小贾看到来电显示写着双☆城,他接起电话,笑着说:“双城小姐,言总正在开会,如果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待会儿再打电话过来吧?” “叫她现在就接电话。”躺在床上的顾双城瞄了一眼右手的粉红色创可贴,她在牢里呆了五年,还没见过这种创可贴,粉红色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小兔的形状。 “双城小姐,是有什么急事吗?” “是有急事。”顾双城坐了起来,说:“把手机拿给她,马上。” 小贾只好敲开会议室的门,轻手轻脚的走到言战身边,说:“双城小姐的电话,让您现在就要听。” 言战将手机拿过来,靠在耳边,问:“有什么事吗?” “姑姑,刚才重案组的高组长说,要我继续协助警方调查,还要让我去警局再录一次口供。”顾双城拿起一支指甲钳,窝在床上开始剪指甲。“木云歌听说我进警局了,又跑到宅子里,到现在还没走,说是要赶我出去。还总是来敲我的门。” “你把门锁上,哪儿都不许去,不用理会她。高组长那边,我一会儿亲自去一趟。”言战冷声说,她这两天东奔西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我挂了。” “好。”顾双城也察觉到言战似乎没什么力气,她将手机扔到一边,趴在床上,“原来你也会累……” “言总,汇报完毕。”方可忠高声说,司燃第一个带头鼓掌,二人合作的边城住宅区规划,在业界获得了一致好评,入住率很高。 “很好!”言战也开始鼓掌,说:“老方,我早就说了,你和司燃根本就是天作之合。” “是啊,不过也没少吵嘴。”司燃吐吐舌头,抹汗道:“幸亏最后卖的不错。” “有争吵才有结果。”言战敲了敲桌面,笑着说:“今晚我请所有工作人员去唱k,费用全由我自掏腰包,尽情的宰我吧。这段时间所有为边城住宅区努力的大家,你们辛苦了。” 大家都站起来鼓掌,言战和小贾交代了两句,拿起外套说:“我这个老板在,恐怕你们会放不开,晚上你们玩吧。” “言总,你不去吗?”司燃问。 “不去了,你们好好玩。”言战走出了会议室,小贾跟在后面,说:“刚才陈导演也打过电话来,您还是回个电话过去吧?” “不用了,明天请他吃饭。”言战走进电梯,说:“小贾,你也和他们一起去唱歌吧。” “好的,言总。”小贾笑得眼镜快歪掉了,总裁女王是很严格,可是只要做得事情她满意了,好事儿也就接二连三的来。 ++++++++半++++++++++++++++步+++++++++++++++++++作++++++++++++++品++++++++++ 电梯缓缓下行,言战抱着双臂,看着电梯里的自己,眉眼间多了一股审视。电梯到了一楼之后,她快步的去车库取车,大马力的开到警察局。 高组长很意外她的再次光临,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办公室,说:“对不起,乱了点,最近的案子太多。” “没关系,上次真是谢谢你。我是太担心我侄女,才对你口气不太好的,还请你原谅。”言战抱歉的说。 “没事,做家长都是这样的。”高组长倒了杯咖啡给她,说:“警局里咖啡最多。” “谢谢。我就直接入正题了,免得耽误您的时间。” “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 “听双城说,你还让她继续协助调查,如果她频繁的涉入本案,势必对她的安全造成威胁。她毕竟还只是个高三的学生。” “我们对证人资料都会严格保密的。”高组长笑着说,“协助调查,并不会产生你所担心的危险。” “没有哪个家长希望自己家的孩子,和杀人案这么可怕的事情沾上边。该说的,她在上次的证词里面,都已经说了。”言战站了起来,“高组长,我很尊敬你,希望你……” “你在威胁我?”高组长也笑着站起来,这个女人浑身都是魔力,无论是生气还是微笑,都像是公式化设计好的等身玩偶,无懈可击的言行举止。他不得不缴械投降,说:“好吧,反正我们也快结案了。” “是吗?” “嗯,根据阿丁死前反复说起的‘有工厂’,我们在附近的工厂找到了一百多名偷渡客,和五十公斤的海洛因。”高组长让顾双城来协助调查,其实还是另有目的的,他看着眼前的言战,没想到那个目的提前达到了!“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了,你忙吧。”言战转过身,快开门的时候,她又转过身,问:“冒昧的问一句,那天我看到的那几个毒枭,是犯了什么事情?” “两个已经释放了,你都说他们是毒枭了,当然是因为贩毒。”高组长解释道。 “哪两个放了?那个……一脸刀疤的人吗?” 高组长意外的睁大眼睛,点头道:“其中一个就是满脸刀疤的,找不到罪证,只好放掉他。反正迟早还会抓回来。” 言战立即转过身,低声道:“看来,意大利是没白去……”,继而开门走了出去。高组长留恋的看着她的身影,以后恐怕都没法和她打交道了。 卧床的顾双城又接到了高组长的电话,听到不用再去录口供时,她松了一口气,“我可不记得当时我都说了些什么……” 她跳下床拉开窗帘,拨通了一个号码,说:“都妥了,我那把左轮什么时候还给我?”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声,说:“孩子,你真适合混黑道。你的手枪太正规了,我给你寄去一把改装枪,一枪能打死三个人,大概两天后,你就能收到包裹。” 顾双城眉毛微挑,说:“那谢谢了。”她挂掉电话,笑着站在窗边,眸子里跃起一股深色的嗜血气息,带着未知的热度。 ++++++++半++++++++++++++++步+++++++++++++++++++作++++++++++++++品++++++++++ “咚咚”顾双城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敲门声,她轻咳一声,觉得嗓子要冒烟了,拉开窗帘,外面已经是落日将末的黄昏,揉了揉头发,她走到门边。 “嗯,在睡觉?身体好多了吧?”言战小声的问,看她头发乱糟糟的样子,嘴角漾起一抹浅笑。 顾双城耸耸肩,开门让她进来了,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言战说:“到阳台坐坐吧。” “好。” 前几天,顾双城在云坞附近的二手家具店里看到了一个斑驳的老秋千架,她就花了笔小钱买了下来,自己买了颜料涂了一下,在蛋黄色的夕阳下,老秋千看起来安详宁静。 “我要坐在秋千上。”言战像发现宝一样,走过去,坐在“吱呀吱呀”的秋千上,脚尖轻点,晃悠起来。 “……”这老秋千买回来,涂抹一遍过后,顾双城自己都没坐过,没想到,第一个坐在上面的,竟会是言战?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她缓缓的荡着秋千,裙摆在柔软的光线里,染上了某种透明的诱惑感,她能隐约看到里面的内裤、丝袜……“咯噔”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也坐在了秋千上,顾双城没有使力,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双城,你也动一动?”言战头上出了一层薄汗,说道。 “好。”顾双城将右脚支在地上,制住了摇摆不定的秋千。这下子,无论言战怎么使力,秋千,也荡不起来了。她转头看过去,言战还在使力,白皙的左手紧紧握着一边的粗麻绳,“咦,怎么动不了了?是不是弄坏了……” “……”顾双城掩嘴偷笑,还是没有松开右脚。 “双城,把脚拿开!”言战命令道,这才发现了罪魁祸首。 顾双城不说话,忍笑得摇摇头,言战又命令了一遍,见她还是没反应,就说:“姑姑工作一天了,好累,荡秋千放松一下,你都不肯?” 说话的语气软软绵绵的,从她进门,顾双城就看到了她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倦怠感。她松开了右脚,双脚点地,缓缓的晃起了秋千。 “吱呀吱呀”言战满足的闭上眼睛,抱起一个靠枕,随着缓慢的秋千,渐渐放松了身体。 “吱呀吱呀”远处的天边,黄昏开得绚丽无比,很像是敦煌画壁上长袖流转的美人。 “吱呀吱呀”……顾双城停下了晃动,她向左移动了一下,坐在离言战更近一点的地方,伸手轻轻的戳了一下她的脸颊,没有反应,她又模了模她的耳朵,同样没有反应。 “吱呀吱呀”顾双城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二人中间隔着两个抱枕的距离,她想起来,以前小时候,言战很喜欢抱着她一起荡秋千,兴奋的时候,她还会使劲亲她的脸,或者大叫,完全不顾大家闺秀该有的礼节。 夕阳快要沉没,二人的影子斜挂在墙上。顾双城的左手在秋千座位的后背上逡巡着,像是在弹无声的钢琴,左手缓慢的向言战的方向靠近,探索着,迟疑着,也向前着。四周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整座城市也快要沉入黑暗。顾双城犹豫的看向别处,眼睛里闪过一瞬而逝的警觉,她似乎害怕有别人看到她在做什么,微抿起嘴唇,左手终于触到了言战的头,慢慢的,一秒,两秒,三秒,从后面看过去,就好像是睡着的言战,自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肩头上感受到了言战的温温的呼吸,顾双城还是看向别处,空着的右手不自觉的握紧,双脚使力,秋千再次晃悠起来,“吱呀吱呀“,言战睡得很沉,顾双城也渐渐放松下来,她看着被淹没的夕阳,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满满的,全是言战身上的龙舌兰香水味。 “吱呀吱呀” “吱呀吱呀”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就这么靠在一起,都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感谢我选择沉默,有时候面对生存,半步知道什么叫无能无力,有时说破生活,只会让彼此更脆弱。在这个时刻,在这个点,你们路过我这里,给了我温暖,半步铭记于心。双城和言战给了我很多感动,我能清楚的看到她们在那个世界的点点滴滴,很清晰,在她们来的时候,我抓住了她们,这个故事在我心里。 你们来了,加入了这个故事,我希望也能同样抓住你们,人生没有多少戏剧化的驻足和相遇,因而显得弥足珍贵。半步希望,当你们每一次归来,短暂的停留,都能捕获一份欣喜。修整努力中—— 第27章 激吻 黑色的帷幔从天而降,抬头向上看去,几缕透明的黑纱从屋顶垂挂下来,借着天窗上照射下来的暖光,整个拍摄现场都透着神秘莫测,微风拂过,舞台中央正在对台词的演员们若隐若现。请使用访问本站。 “言小姐,请跟我到这边来,陈导在那边。”沈若丹撩开纱曼,对站在原地观赏布景的言战说。 “不急,他在忙吧?”言战四周看了看,坐在了古朴的四方凳上,说:“等他忙完了,我再和他说话吧。” 听见言战这么说,沈若丹也觉得该晾着这个女人,替陈非在她面前,树立点威信。她点点头,对剧组的工作人员说:“来,给言小姐倒杯水。那言小姐,你就先等一会儿,这片场啊,是非常忙的,我也先去忙了。” “我懂,你忙吧。”言战点点头,安静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帷幔里有人喊了一声tin,淡灰色的灯光扫了一下,言战抬起头,是演员们开始演戏了。 陈非这次拍得是个唯美凄美的爱情故事,时间发生于未来的某一天,这几场戏完成,片子就快要杀青了。言战之前也想投资该片,但陈非拒绝了。 静静的听了一会儿,言战拨开黑纱的一脚,站得更近了些,侧耳听起来。陈非盯着屏幕上的男女主角,他向来喜欢用没什么经验的年轻演员,都是白纸,他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最后这几场戏都是在这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看了一会儿,他走到摄影机后,向摄影师示意,他自己开始捕捉镜头和细节,画面拉大,一只白色的耳朵在黑纱后看得格外清晰,伊人颔首低头,侧耳倾听的样子很认真。 “t!”陈非喊了一声,拉开黑纱,笑着说:“言战,你不是来偷师的吧?” 言战让他吓了一跳,说:“他们演的好好的,为什么让他们停?” “因为我看见你了。”陈非轻笑,“你站在这里,我一眼就看见你了。” “罪过,罪过。”言战向后退一步,说:“你忙你的,拍完了,我要请你吃饭。” “我恐怕要拍到凌晨三点。你确定?”陈非眉间的阴霾一扫而空,站在原地的沈若丹见状,不由跺跺脚。 “确定。”言战坐到板凳上,说:“陈大导演,都等着呢。” “好。”陈非笑着走回小板凳,顿觉精力充沛,渐入佳境。两位男女主角看到导演的笑容,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拍片到了中午,言战给全剧组叫了外卖,沈若丹笑着对所有人说:“大家谢谢言小姐。”副导演笑呵呵的发放盒饭,说:“不是言小姐,再过阵子,该叫嫂子了。非哥,是不是?” “呵呵……”陈非笑着摇摇头,握住言战的右手,说:“谢谢。” “别跟我这么客气。”言战不想冷落陈非,可一旦事情忙起来,就会不经意的忘记这个男人的存在。“抱歉,我最近太忙了。” “没关系……”陈非看着低头的言战,瑰丽的唇和挺翘的鼻子,睫毛微微颤动,眸中的水仿佛要被挤出来。他当着众人的面,吻了一下言战的脸颊,说:“亲一下,当是你的赔礼。” 言战抿抿嘴,说:“既然一个吻就能当做是赔礼,那我晚上不请你吃饭了。” “这可不行。你说过话的,不能反悔。”陈非紧紧握住她的手,大笑起来。 纯粹的快乐,纯粹的笑容,陈非,就是个很纯粹的男人。 ++++++++半++++++++++++++++步+++++++++++++++++++作++++++++++++++品++++++++++ 发令枪一响,操场上比赛的男男女女都奔跑起来,云坞为了缓解高三学生的学习压力,举行了一次小规模的运动会。王紫嫣站在拉拉队里面,带头喊着:“加油,加油,加油!” “顾双城,加油!顾双城,加油!双城,双城,我们爱你!”一群女生喊道。 “你们不要只是喊顾双城啊,我们班还有其他人呢!”王紫嫣皱眉道,“这个三千米,又不是她一个人在跑!” “我们只是来看双城的,别的人,我们不管?要不然,干嘛参加拉拉队!”女生们义正言辞,倒显得王紫嫣没有道理了,她只好为其他劳苦大众加油鼓劲。 “好的,这一次三千米的冠军,就是六班的顾双城同学!”坐在一旁评委鼓掌道,顾双城跑到终点之后,又原地慢跑了一会儿,几个女生跑过来给她递矿泉水和毛巾,其他参加比赛的女孩跑完之后,都默默的走回原地。 “不用了,谢谢。”有女孩笑着要给顾双城捏捏肩膀,她连忙躲开,环绕在她身边的女孩,还没一个是认识的,全都是其他班级过来的。王紫嫣拿着她的外套走过来,说:“对不起,班主任叫双城过去。” “是啊,是啊,我过去了,谢谢你们。”顾双城推着王紫嫣就到了操场附近的更衣室,“真是谢谢你,这群女孩太难缠了。” “呵呵,还不是你不知道收敛。对谁都放电?”王紫嫣失笑,她何尝不是殃及池鱼?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我什么时候……”正说着,顾双城的手机响了,“喂,姑姑,有什么事?” “晚上我要和陈非吃饭,你也过来一下吧,我想让他和你认识一下。”言战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手机那头没有回应,她试探的问:“怎么?是不是因为晚自习,我可以和你们班主任说。” “今天学校开运动会,没有晚自习。”顾双城原本笑着的脸沉了下来,她靠在墙上,操场外热闹的声音传过来,心头渐渐拂去一层带刺的喧闹。“……好。在什么餐厅?” “我去接你吧,反正我今天一天都在陈非的片场,也没什么事情。” 顾双城连忙拒绝,侧头道:“告诉我在哪个餐厅,我自己去。” “还是上次的fily。”原来说出口也不太困难,特别是,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的特殊定义时,言战咬了一下嘴唇,“你,是不是不想来?” “没有啊,未来……未来……你的未婚夫,我当然应该要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未来姑父这四个字说不出口,也许是潜意识里也觉得滑稽。 “好,晚上八点。”言战挂了手机,片场仍在一片忙碌中,她捧起一杯水,看着聚精会神的陈非。 “喂,你怎么了?”王紫嫣也换好了衣服,外面的夕阳沉下来,顾双城的脸在这样的光线里,显得更有立体感,切割着那些柔软的光线,一下子连光线也变得锋利起来。 “没事。”顾双城拿起书包,说:“我先走了。” ++++++++半++++++++++++++++步+++++++++++++++++++作++++++++++++++品++++++++++ 拍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陈非发觉今天的工作效率奇高无比,晚上只要再加三个小时就能彻底完工。他笑着开车,说:“我看以后啊,你要常常来片场看我。” “怎么了?”开过闹市区,四周的人声渐渐隐下去,言战靠在窗口,外面仿佛都沉浸在一抹化不开的靛蓝里,树梢,路灯,很多看不清的人的脸。 “你一来啊,我这三个小时要做完的事情,半个小时就完成了。”言战坐在副驾驶上,离陈非很远,她歪着头看外面流动的街景。“你……不舒服吗?” “没有,你专心开车。” 言战是难以捉模的,陈非就是为这样的她着迷。车很快的开到了fily门口,陈非锁了车门,言战本想下车的,可车门却打不开,“陈非,这是……”一回头,陈非的脸已经近在唇间,他先是试探性的吻了一下言战,见她没什么抗拒,就加深了这个吻。 被男人吻着会是什么感觉?言战小时候看童话书,都是深情的王子吻醒沉睡的公主,哦,原来,吻,是会让人清醒的东西;长大了,看到电视里的一些□镜头,那些沉溺于吻中的男女都失去了自我,哦,原来,吻,是会让人糊涂的东西……当陈非沉迷的碾磨时,言战只是被动的接受着,没有清醒,没有糊涂,和平时上班下班的感觉一样,她睁开双眼,看向fily外渐行渐近的高瘦身影。 “唔!”陈非猝不及防,一把被言战推了开,“怎么了?” 言战盖住眼睛,在车外看了一段时间的顾双城走了过来,敲了敲车门,陈非打开车窗,问:“小姐,有什么事情?” “陈非,她就是双城,双城,他就是陈非。” 顾双城伸手和陈非握了握手,看向衣领有些散乱的言战,说:“姑姑,我就不和你们吃饭了,省的当电灯泡。反正也认识了。” 陈非尴尬的打开车门,又跑到言战那边,打开车门道:“反正都来了,一家人,吃个饭吧。” “陈先生,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情,你和我姑姑还没有结婚,法律意义上来说,我们……”顾双城盯着言战,手指在三人之间绕了一圈,说:“还算不上是一家人。” “你这个侄女,嘴倒是挺厉害的。上回我在电视上面看到她,还以为是个男孩子呢。”陈非笑了笑,在小朋友面前做了不良示范啊。 “好了,我走了。”顾双城转过身,这一次,言战没有去追她,也没有劝她,而是任由她消失在了人海中。 “看来啊,我还是操之过急了,还有人不欢迎我?”陈非拉着言战,说:“走,进去吃饭吧。” 言战点点头,随着陈非走进了fily 第28章 谁来参加她的家长会? 灰色的云层在苍穹的末端静静攒动,放学后的校园很安静,风穿过香樟树的枝头,偶尔传过来似有若无的香气。请使用访问本站。图书馆的人极少,管理员就要下班了,借书或者还书的人都站在前台,顾双城戴着鸭舌帽,急匆匆的三两步跨过台阶,走进了即将关门的图书馆。 手指从书架上滑过,她走到了经管类的书籍专区,一眼看过去,拿了两本黑色的厚书,拿出图书卡,站在排队借书的人后面。 “就是,今年又要开家长会了,每次开家长会我爸都要从国外回来,你说这多麻烦!”一个矮个子的女生在前面唏嘘道。站在她身旁的女生也用力点点头,回答道:“就是啦,最讨厌家长会了,每次还要到山上去拜孔子,我们都高三了,哪儿有时间往山上跑?整天做卷子都够受的了!” 家长会……顾双城皱皱眉,想起来这几天班主任正反复强调。她抱着两本书,继续听两个女生的对话。 “每年都是这样了,听说高一高二都不用的,但我们高三就一定要去拜孔子,说什么祈福带来好运。”矮个子女生不屑的说,她朝后面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了戴着鸭舌帽的顾双城。“喂喂……是顾双城……在那儿……” 她身旁的女生也看了过去,顾双城现在是全云坞的名人,几乎所有人都认识她,在学校的论坛上,经常会出现她的偷拍照。 “真的是她?”两个女生开始唧唧喳喳的讨论,在等待的间隙,顾双城已经被他们上上下下评论个遍,“喂,你说她那么酷,该不会再真的是同吧?” “我觉得她很像。”两个女生已经划了卡,但仍站在图书馆外面,等着顾双城走出来。 “谢谢。”顾双城将两本书放进了书包里,向门口走去。 “哎?你好,请问你是顾双城吗?”矮个子女生走过来问。 “是。”顾双城看着二人,不解的回答道。 “……我们……能和你合影吗?”另外一个女生站出来,略显结巴的说。 “……可以。”顾双城月兑掉鸭舌帽,配合的弯下腰,看向手机的镜头,表情也放松了很多,“咔嚓”一声,一张静态的照片被保存进了手机,站在两个女孩中间的顾双城眼眸僵硬,没有任何喜悦感。 “谢谢你。”两个女孩彼此互看一眼,惊喜的说。她们一直以为顾双城是很酷的人,根本就不搭理其他人,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拿到了合照,放到微博上,一定会有很高的转发。 “不谢。”顾双城重新扣上帽子,最近在校园里常常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她不得不戴上鸭舌帽,本来只是三年级隔壁两个班的女生,现在变成了……全校的女生,顾双城考虑自己要不要转学,或者弄一个口罩戴着,刚开始的时候,她根本就无法配合,后来王紫嫣劝着,她就渐渐开始配合起别人不过分的要求。 “双城,还没回家?”王紫嫣的声音从高处传过来,顾双城抬头,就看到王紫嫣站在梯子上,正在挂横幅,到底是百年的名校,连横幅的面料都是光滑如水,在阴霾的光线下依然显得十分华丽,牡丹形的滚边,再细看才发现,每个字竟然是手工绣上去的,其中掺杂了一些金线。“这横幅好看吧?我们云坞的镇校之宝,好多年了,现在要是卖出去,不知道要值多少钱?” “嗯。”顾双城点点头,正准备走,迈出两个步子之后又转过身,问:“家长会,必须要有家长参加吗?” “当然了,班主任不是说了吗?这影响期末的综合评分。”王紫嫣甩开手,巨大的横幅就这么悬挂在青藤漫步的横梁上,霸气十足的悬挂于两座教学楼之间。“好了!” “那些有钱的家长不来参加,期末的综合评分就归零吗?”顾双城的父亲言齐去法国出差,一直都没有回来,这次家长会……难道要让木云歌来参加?她不禁在心中冷笑。 “反正会很不好。你知道的,云坞非常重视和家长的交流,山上的孔子庙已经打扫好了,爬爬山,拜拜孔子,家长学生老师在一起交流交流,多好啊,就当是郊游好了。”王紫嫣看看她的神色,说:“你可以叫你姑姑参加呀。” “她忙着和陈非谈恋爱,哪有时间参加家长会?” “也不用花太长的时间,你可以和她说说嘛。不过……你姑姑真的要和陈导演结婚吗?”王紫嫣也看过不少八卦杂志的报道,就不知是真是假。 “……不说了,我回去了。” ++++++++半++++++++++++++++步+++++++++++++++++++作++++++++++++++品++++++++++ 你会和他结婚吗?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你们的婚礼会是怎样?结婚的时候,你希望穿什么婚纱……所有媒体的注意力都对准了言战和陈非的结合,二人共赴晚餐的照片随处可见,言战看着那些偷拍的照片,还有照片中的自己,想起了近日很多记者的提问。她摩挲着额头,将那些离谱的报道放在一边,喝了一口咖啡,按下室内电话,说:“叫司燃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言总。”小贾轻嘘一口气,今早那些如狼似虎的记者就在大厦门口蹲点,保安差点没拦住,这没想到,总裁女王只是和陈导演吃一顿饭,就闹得满城风雨。 “咚咚”司燃轻轻的敲了两下门,和平时一样,她听见了室内的言战沉静的说了一个字——进。 “言总,你找我有事?”今早的混乱,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目前祝福的人占大多数,但也有人不看好言战和陈非的这段恋情。 “坐。”言战笑了笑,说:“就不兜圈子了,我就和你直说了。” “你请说。”司燃看着言战,她在两个星期前提交了辞呈,至今为止,言战都没有提及过她辞职的事情,可那天,她明明将辞呈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你不能离开言氏,言氏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甚至不知道,德国那边的订单该怎么完成?市场上的那么多专柜该摆些什么像样的香水?还有刚刚落成的viestdi,在它旁边,我已经投资建成了一个香水学校,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来这所香水学校学习?”言战句句恳切,她从未想过司燃会辞职,当她看到那封辞职信时,简直以为这个世界疯了。 司燃笑了笑,摇头道:“有很多比我优秀的人,你知道,我做的并不好。” “不,你独一无二,无可取代!”言战走向司燃,双臂撑在她坐的椅子上,肯定的说。 那眸子带着无比真诚的幽光,司燃看着这双眸子,开口问:“言总,你就要结婚了,按照言氏以往的惯例,你会遭到弹劾,至今,没有哪位女性的言家人,通过弹劾,顺利的继续留在言氏?如果你不在了,我……”司燃也是最近才听说的,一些其他高管在言氏呆了很多年,他们大多反对年仅二十九岁的言战过早结婚,这无异于是自杀。 “为什么你要把我结婚,和你的未来扯上关系?”言战耸耸肩,“我认为这不是问题,即使我不在言氏,你仍然应该热爱自己的工作,你是为了香水而生的,你那么的热爱香水,而言氏,有一个很大的舞台,让你可以……” “……言总……”司燃欲言又止,就这么看着言战。 “听我说,如果你有更好的去处,我当然会立即松口让你走。可根本没有,只有言氏才有最完善的机制。”言战继续开解道。 “言总,我都知道。”司燃突然觉得不忍,作为上司,言战是完美的,她几乎在教你赚大钱的同时,最大程度的取悦自己,而非别人。 言战叹了口气,说:“撇开其他不谈,我对你是有私心。司燃,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 司燃淡笑着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突然有点累了,很想停下来。”停下来那些反复涌出的爱慕,司燃看向窗外,说:“和方可忠合作完边城住宅区之后,我就觉得,我该放慢脚步。” “……我给你批半个月的大假,辞职这件事情,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只要我还在言氏,我就不可能放开你。”言战坐了下来,她自己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其他含义,但听在司燃耳朵里,却意外的化开了很多酸涩的痛感,被言战需要着,也就永远不会被她轻易遗忘。 作者有话要说:落雨连绵。 第33章 再见双城 山头的松树顺着风涌起一股绿浪,爬山的家长和同学一路有说有笑,整个安静的云坞山在今日喧闹异常,每年这个时候,一些山民都会沿着爬山的地方摆上一些小货摊,卖水果,卖冰水,或者卖些带有民族特色的小东西。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哗啦哗啦”言战弯下腰,盯着那串白色的贝壳风铃,素手拂过风铃,问:“老板,多少钱?“ “很便宜的,五十块。”老妇笑着回答。 “这么贵,我们学校外面的杂货店卖,只要十二块而已。”顾双城对言战使了个眼色,说:“你要是喜欢,我们就下山再买。” “好了,好了,我们挑上来也是很辛苦的,二十块钱。”老妇一副亏本的样子。 “不买了。”言战败兴的向前走,老妇指着她们俩的背影说:“二十块钱都买不起,还来云坞念书!” “呵呵……”言战笑了笑,抬头看向那些高大的树木,葱葱郁郁,遮盖住了阳光,有些明媚的光线浅浅的照下来,她已经好久没来户外,不禁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那些拔节的清新氧气。 “你干什么?”顾双城站在她身边,小声问。“闻到什么了?” “生命。”言战睁开眼睛,转过头看顾双城,微微踮起脚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像你一样。”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刮我鼻子。”顾双城转过头,耳朵微红。 “是啊,顾双城长大了,不是小孩子。”言战调侃的说。 “你什么意思?”顾双城转过来,言战此时一脸的恶作剧得逞样,趁其不备,顾双城也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也像你一样。” 言战不在意的模模鼻子,在路边摘了一朵芍药,放在鼻端轻嗅,说:“不,姑姑老咯。” “你才二十九岁而已。”顾双城走在她身旁,小心的将她和那些追逐玩闹的家长子女隔开,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倒显得安静的两人有些突兀。 “我比你大十一岁,你现在十八岁。我成了老太太那天,你还到处乱蹦呢。”言战随意的说着,看到山顶的云雾,忽然想起来云坞山的来历。“你知道吗?现在的孔夫子庙是政府修建的,原来在山顶的是一座历史悠久的观音庙。”言战转过头,将手中怒放的芍药给了顾双城,看着她道:“观音庙前面有两颗姻缘树,上面有很多求姻缘的红线,听说,只要去那个观音庙,把红绳系在枝头,虔诚的拜过观音,这对恋人就能永生永世的在一起。” 顾双城察觉到言战的专注,她也看着言战,问:“那观音庙呢?” “后来……那两颗姻缘树都病死了,观音庙没人维护,也就塌了。”言战摇摇头,说:“如果拴一根红绳,拜一下观音,相爱的人就能永远在一起,那该多好。” “我们试试好了?”顾双城不在意的说。 “……你说什么?”言战盯着她的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 “你和……陈非……试试看好了。”顾双城别过脸,两人继续爬山。 ++++++++半++++++++++++++++步+++++++++++++++++++作++++++++++++++品++++++++++ 那些从山谷里浮上来的云雾,完全缠绕到手上,飘渺如仙。快要到孔子庙的一段山路,很崎岖,众人抓住铁链,排队向前,言战和顾双城身处在云雾中,彼此在看对方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模糊,言战微笑着看向顾双城年轻的背影,静静的跟在她身后,踩下她的每一个脚印,一步一步向前走。 “好了,各位家长和同学们都辛苦了,我们到孔子庙了!”带队的学校老师集体鼓掌,家长们也鼓起掌来,有些人气喘吁吁的走进庙内。 香火缭绕,言战见里面人多,就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顾双城买了两瓶水过来,说:“喝水。” “这里扩建了,以前没这么大。”言战喝了一口矿泉水,到处看了看,顾双城就跟在她身后,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绕着孔子庙走了一大圈。“咦,那是什么?” 顾双城看过去,是一块巨大的皮质布,看起来,是用来遮盖什么东西的。“你站在这儿,我过去看看。” “小心点。”言战提醒道。 “这什么?”顾双城掀起从墙头垂下来的皮质布,一尊破旧掉漆的观音像就这么放大在眼前。 “啊,观音相!一定是以前庙里留下的。”言战大喜过望的跑过来,确认之后又跑到一旁的芭蕉树上扯下两片芭蕉叶,拉住顾双城的手,说:“这是缘分,我们跪下来拜一拜。” “你还真迷信。”嘴上这么说着,顾双城正襟危坐,学着言战的样子,磕了三个响头。 言战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向观音祈祷着,顾双城就这么看着她,想了一下,问:“你向观音说了什么?” “我和观音说,我想我可以永远在顾双城身边,保护她,照顾她,让她幸福快乐。”言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么说的时候,竟有些哽咽,堂而皇之的说破了心中的愿想。 “……”顾双城仰起头笑了笑,言战哄小孩的功力还真是不减当年,她也双手合十,说:“观音娘娘在上,我想我可以永远在言战身边,保护她,照顾她,让她幸福快乐。” 言战抿抿嘴,模模她的头说:“我们回去吧,该下山了。” “姑姑……”顾双城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们……还差一件事情没做,不是还要系红绳吗?” 阳光渐渐隐了下去,言战转过身,捂住了嘴巴,硬着嗓子说:“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眼泪迅速的流出,然后蒸发在空气中,顾双城嗅到了泪意,她轻轻的走到言战的身后,抚住她的肩膀,双手缓缓向下,她从身后抱住了言战,说:“你是言战,不能让别人看到你哭。” 身后的温暖中和了言战的心酸,她转过身,破涕为笑,“走吧。” “姑姑。”幽深绵长的钟声传过来,顾双城看了一眼那尊观音相,拉起她的手说:“我知道言战有言战的责任,我知道言战有言战的人生。” “谢谢你。”言战点点头,大步向前走去。 顾双城做过详尽的市场评估,对于言战和陈非的婚姻,获利最大的就是陈非,言战不但赔本,还得面临可能崩盘的危险,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急于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幸福?言战目前的状态,也能称之为幸福吗?这桩婚姻背后,肯定有阴谋。她叹了口气,跟在言战身后。 下山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双腿开始不听话,踉踉跄跄的,言战的脚踝也跟她作对,又崴了一次,她和顾双城走得本来就很慢,这下子完全月兑离了队伍。 顾双城只好走到前面,蹲在地上,说:“姑姑,我背你下去,你这样走下去,脚就肿得跟水袋一样了?” “还有很远的路。嘶——”她泄气的坐在地上,“你背我下去会很累。” “上来。”顾双城催促着,言战爬上了她的背,“坐好了,走。” 其实言战很轻,顾双城小心的下山阶,那些青苔看起来滑溜溜的很害人,幸亏她以前负重爬山有经验了,步伐稳中求快,言战刚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就放松了,靠在顾双城的肩头,欣赏着那些错落有致的山景。 “怎么不说话?”顾双城气不喘的问。 “静静的,不是很好吗?”言战抽出手绢,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慢点。” “这么安静,像死人一样。说话。”顾双城不满的说。 “……嗯,好。双城,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出来玩了。” 顾双城脚步一顿,问:“为什么?” “去瑞典的手续都办好了,两个月后,你就得去斯德哥尔摩。”言战将脸埋在她的短发里,“估计要学习五年。孩子,五年后,我们都会有很多改变,就像你说得那样,你有你的交际圈,那些与我无关。我们,会生活在各自的圈子,可能没什么交集。” “怎么可能?我们又不是恋人,吵架了,分手了,不见了。你是我姑姑啊,即使到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顾双城知道言战说得是实话,五年会改变一切,不过,她有种感觉,这辈子,顾双城和言战没办法分开,她们还有太多的账没有算清。 “……是。”言战抱紧顾双城,悄悄在她耳边说:“那块地皮你喜欢就拿去吧,言氏不会参加竞标。” 全身一冷,顾双城的身体僵硬起来,言战笑了笑,仍旧抱着她,说:“你想自己创业,不要姑姑帮忙,姑姑可以理解,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块地,就当是我给你的礼物。” “……你自己下来走。”顾双城将她放下来,冷冷的说。自己苦心经营这么久,原来言战早就知道了,她到底知道多少?还是仅仅只是竞标这件事情? “双城。”言战单脚跳到她跟前,说:“我可以做你的对手,但我不要做你的敌人。”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现在整座山就只有你和我,为什么我们不能说一些别的?要说这些公事?”顾双城试图转移话题,口吻挫败的说。 “好,我们说别的。”言战哄道,“比如,刚才那串贝壳风铃真的太贵了,那个大婶也太凶,还有,孔子庙的孔子胡子那么长,他吃饭的时候会不会连自己的胡须都吃掉?” “噗……”顾双城没辙,又再次背起言战,说:“不小心把胡子吞掉了,还可以再吐出来。” “咦,好不卫生。”言战靠在她耳际,“双城?” “嗯?” “双城……” “嗯……” “双城!” “嗯?!”顾双城被她反复的叫唤惹烦了,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她的上,说:“你给我乖乖坐好,别再叫了。” “好,双城,双城双城双城……”言战觉得自己已经为老不尊了,学着那些幼稚的孩子,使劲的喊着,最后冲着山谷大喊一声,回声阵阵,顾双城问:“到底你是家长,还是我是家长?” 两人后半段都是说说笑笑,到山底的时候,王紫嫣拉住顾双城,紧张的说:“你可算下来了,别校的排球队来挑衅!我们要赶紧赢回面子,我们现在的比分很可怜!” “……可是我姑姑……”顾双城看着微笑的言战,问:“能开车吗?” “当然可以,去比赛吧。”言战点头道。 顾双城看她双颊红扑扑的样子,冲她挥挥手,言战也缓慢的抬起左手,她想把这天的顾双城留在脑海中,要是不能拥有,就深深的记住,最后她对着顾双城的背影说:“再见,双城。” 那轻轻的一句还是让顾双城听到了,她回过头,阳光晴好,四周都是和煦的光线,安逸平静,言战就立在那儿,那脸上的笑容,像是回到了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不同的是,她清楚的记得,那时她说的是——你好,双城。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笑)一直很想问,在你们眼中,言战,顾双城,都是什么样的人?请用4—16个字形容一下吧。当作是给我临别时的礼物。还是那句话,有生之年,绝不弃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们因为断更造成的各种情绪,我表示无奈和负责。(抿嘴)好像这个文就总是处在波折中,唯一可以说的是,完结那天,希望你们还在,拉钩。 附:谢谢绯尘。我在**写得很开心,当我把创意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帮助我又把它捡了回来。捕的最初灵感来源于这一季的香奈儿,我盯着那些衣服的褶皱,然后就看到暴雨倾盆时向我走来的顾双城。还有她们之后很多故事,我观察着她们,她们的喜好,弱点,外貌,各自的坚持和信仰。于是乎……很开心。所以要勒紧裤腰带赚钱去,像我哥说的,天马行空也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第34章 楔子hatday 编号,体检,洗澡,换上囚服,坐好,训话,看到很多陌生人,教官的皮靴很亮。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顾双城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还有两个小时,过了十二点之后,她就满十四岁。 一共出庭了三次,第一次她看到言战坐在律师身边,始终看着她;第二次她还是坐在律师身边,不过律师换了人,她低头咬唇了七次;第三次她出庭作证,她说,顾双城不是言家的孩子。证词很长,通篇都在说那天,她们在一起。言战说了三次,这孩子没有作案的动机。 听完训话,关灯,顾双城睡在上铺,正好对着窗户,没有月光,树影晃动。 “喂,1027!新来的吧?”五个女孩走过来,有胖有瘦,顾双城睡不着,一骨碌爬了起来。 “嘿,挺酷的啊,杀人进来的吧?” “对啊,她杀得好像是我们所长亲戚的儿子,啧啧,找死了,到白山这儿来。” 顾双城摇摇头,那晚她被揍了一顿,躺在厕所的马桶边,浑身都不能动,有点疼,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站起来,第二天她又揍了回去,从此每天都要见血。 签字,转身,洗澡,换上睡衣,坐好,发愣……流泪,不说话。 天亮了,去上班,小贾穿得是黑色的外套,司燃精神不济,会议开到一半不知道说什么,说错了很多话,没一样说对。 打电话,打电话,手机被自己关了很多次,很多人找言战,言战也在找很多人,弄错了号码,订单被扔进了垃圾桶,不想吃饭,不想喝水,不想呼吸。 顾双城在法庭上一直没有说话,没有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证词无效,关系无效,妥协有效,言战去给人下跪,跪了,她的命还在,不跪,她只能死。 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很想再听一听,但她不在跟前,触手不可及。坐在办公室里,抱着顾双城的旧篮球,言战的背影又开始颤抖。 一天,两天,三天…… 四天,五天,六天…… 言战,我不想呆在这里,如果你还是要做那些恶心的事情,我答应你,我会听话。 双城……我不能去看你…… 一年,两年,三年…… 四年,五年,出狱…… 双城,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因为,姑姑已经没必要向任何人低头。 言战,我已经不记得你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野林子那边开了很多栀子花,下了很长时间的雨,我答应给人偷栀子花,然后人家给我蹭网一个小时。天黑,脚丫子里全都是泥,偷花回来,等我进入状态,还剩半个小时。 嗯,请暂时等待吧。我对人生和写作的态度是一个字,干!英文翻译过来就是d,看到很多对顾双城和顾太太的性格评论,我替她们谢谢你,都说得挺好。 暂时离开的原因不是入v,是因为我晃荡的经济状况不允许我搞精神建设。 谢谢你们,晚安。 第35章 纯白浓妆 第36章 深v领 风铃声飘过,木质的酒吧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哐当”一下,半眯的眼睛看不清开门的是谁,有好几个人影走过。请使用访问本站。眼睛迅速合上,眼前是一片灰暗,言赋头疼的调整了睡姿,差点从吧台上摔下来。 “唉哟,赋少爷,您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来,来,我扶您到沙发上休息。”酒吧老板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言赋昨晚喝到现在,谁都知道他的身份,没人敢站出来劝阻,尽管国家明令规定,不能向未成年人兜售烟酒。 “嗝……”言赋眼睛仍旧半眯,望向酒吧的木门。 酒吧老板见状,就蹲□子,细声问:“赋少爷,您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呐?” “哈……猜对了……”言赋枕着手臂,侧过身,“她不会来的……再也不会……” 看到言赋的样子,酒吧老板也猜出了七八分,说:“赋少爷,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失恋这种事情,看开点吧……” 言赋猛然睁开眼,拽住老板的衣领,说:“不是失恋。不是!” “哦,是,是。赋少爷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失恋呢。您接着休息……”老板挣月兑到一边,言赋缓缓睡倒在沙发上,仍旧看向门口。另一串风铃声飘过,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人影走过来,细看起来,原来是智囊团的十一。 “你来这儿看嘛?”言赋坐了起来,指着他问。 “少爷,您忘了,今天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十一低声提醒道,这些天的言赋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让智囊团的每个人都很担心。 “哦……我……”言赋刚想说话,酒吧的门又被人推开了,他半眯着眼睛,“快走……是……言战……” 言战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言赋,她叹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来,一名男子与她擦肩而过,她担心一夜未归的言赋,也就没看其他人。 “小赋啊,怎么啦?老陈说,你一晚上都没回来?”言战走过来就模模他的头,“喝酒了?” 言赋点点头,仰着头看她,他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肯定是红了,“嗯,喝了。” “走,回家。”言战看着他散乱的校服,低下头给他打好了领带,整理好领子和皱巴巴的外套,说:“喝醉酒也要保持风度,不准烂醉。” 言赋任由她整理好邋遢的自己,然后踉踉跄跄的跟在她身后,听她说:“你爸爸酒量很好的,没想到你的酒量却不行。”言战笑着准备开车,言赋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左肩上,说:“就是因为爸爸太能喝,把我的酒量都喝完了,我才不能喝酒的。” “又说胡话?”言战模模他的头,“头疼了吧?回去叫吴妈熬汤给你喝。好好睡一觉。手松开,进去进去。”言战将他赶到了后座上,言赋站到软绵绵的皮座就闭上了眼睛,好像看到言战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心口的那团郁积的气体就凭空释放,现在,只觉得,好累。 开车的时候,言战不时向后座上看,她不知道言赋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就是青春期的麻烦。言战十四岁的时候,整天忙着赚钱,哪有时间思考什么少年维特之烦恼?到了言宅,她见言赋睡着了,就叫陈管家将他背到他的卧房。 “左边,左边——”言式微站在大厅里,看到言战进来,就说:“哎?姑姑,你快过来看看,那是姑父清早送过来的巨幅油画,我觉得摆在大厅里最好。” 言战看了一眼,油画的名字叫《合》,画上是一片刚刚抽芽的森林景象。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言战很喜欢,她笑道:“还真让他淘过来了,不错。” “我也觉得,这个非常好,看得人心花怒放的。”言式微继续指导佣人挂好油画。 “有什么好?都是杂草和枯木?”顾双城穿着一件白衬衫,斜纹牛仔裤上破洞百出,她走过来问。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言式微别过头,只啐了句大老粗,言战则越过她直接上楼。佣人们随着言式微的建议,左左右右的摆弄着油画。顾双城在言式微的身后站了一会儿,也转过身上楼了。 “来,多喝一口。”言战又喂了言赋一口汤药,说:“不错,乖。” “姑……”言赋喝着有点青草味的汤药,盯着一口一口喂着自己言战,欲言又止了很多次之后,他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机械的张嘴。 “好了,喝完了,闭上眼睛,睡觉。”言战打了个哈欠,说:“这几天快累死我了,我订婚那天,你这个大侄子可不能缺席。” “我当然在,以后你结婚,生第一个小孩,第二个小孩……我都在。” “嗯,睡吧。”言战拿着药碗,走到门边才发现,门是半掩的,站在门口的顾双城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出口询问,比如,你站在这儿干什么?但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她不想和顾双城说一句话。 顾双城向后退了一步,言战侧过身走开,她跟在她后面,直到厨房。快两周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我看到请贴了,很漂亮。”顾双城拧开水龙头,低头洗了洗手,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谢谢。”言战笑了笑,将药碗放好,没有停留,随即离开了厨房。 ++++++++半++++++++++++++++步+++++++++++++++++++作++++++++++++++品++++++++++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惊起了一片灰鸽子,顾双城从车上走下来,看到了站在纪念碑旁边的张欣宇,她招手道:“欣宇?” 像在白山一样,张欣宇很快就跑了过来,拉着顾双城道:“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等了二十多分钟。”她仰头看着顾双城,这些天她都住在顾双城给她租赁的公寓里,吃穿不愁。她已经开始读夜校,十七岁的她还是很希望能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忘掉过去的不堪。 “对不起,我姑姑要订婚了,家里很忙。”顾双城抱歉的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去哪儿玩?”张欣宇问道。 顾双城在家里原本就是个透明人,现在更是一个透明人。她的课余时间全用来炒股,最近又赚了不少,“我带你去买衣服吧?” “又去买衣服?我的衣服够穿了。”张欣宇皱眉道。 “那你帮我挑件衣服,我姑姑订婚宴上用的。穿得太寒碜,她又该不高兴了。这个老女人,惹不得。”顾双城耸肩,张欣宇失笑,上次两人吵架的画面历历在目,还说什么惹不得。 张欣宇对顾双城的身材尺码都很清楚,她在店员的指引下,来到一排中性味道十足的衣服边,女店员热情的介绍没能引起她的兴趣,她招招手,说:“小姐,谢谢你,我们自己看就行了。” “好,那你们慢慢挑,我们满八千送两套情侣抱枕。”女店员说完这个优惠就走开了。 顾双城坐在一旁,开始打量巨大的商场,眼光落到了液晶电视上,主持人正在报道陈非和言战订婚的消息,她看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不耐烦的问:“欣宇,挑好了没有?” “好了,这三件,你试试?”张欣宇抱了三件过来,说:“去试试。” “嗯……”她走进更衣室,张欣宇就坐在椅子上等待,看到电视上的报道,她感叹道:“原来是要和大导演订婚呐……” 更衣室里的顾双城将衣服放在一边,坐在里面点了一根烟,抽完了之后才开始换衣服。 第一件,英伦校园风,顾双城点点头,不满意袖口的水钻。 第二件,手工剪裁的牛仔风,穿着很合体,可是那天那么多达官贵人,这样子,人家还以为是马夫。 第三件……张欣宇站到镜子前,啧啧道:“好极了……非常好……” 顾双城也点点头,朋克摇滚风,身材的轮廓看起来令人惊艳,她又走到一旁,挑了一件深v领的灰色长衣,套在身上之后,张欣宇不好意思的说:“都露出来了……” 事实上是欲露不露,顾双城上下打量了一下,“难得老姑婆订婚?我当然要配合一下。” 女店员看到挺拔俊朗的顾双城,早就议论成一团,有一个女店员走过来,说:“小姐,能不能拍一张照?” 张欣宇摇摇头,说:“不能拍,把这套衣服包起来。” “别慌啊,欣宇,你不挑一件吗?那天,我可不想一个人在订婚宴上晃悠。”顾双城笑了,她听见柜台那边出现了一个尖叫。 “你要带我去?”张欣宇难以置信的说,“那些人,都是富翁吧。” “去挑衣服吧,欣宇。”顾双城将她推到一堆晚礼服旁边,说:“选。我有钱。” 张欣宇兴奋的点头,顾双城也跟着笑了,她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无端的,她出口问:“欣宇?我今天说了几次我姑姑?” “说了很多遍,姑姑订婚啊姑姑订婚……” 镜子里的顾双城脸色沉下来,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低咒道:“见鬼!” 作者有话要说:举手提问:那个,我没坐过地铁,也不知道什么哈根达斯,请问,坐地铁好玩吗,会不会和公交一样挤,应该是和日本动漫里一样的吧,打卡然后再怎样么?哈根达斯是什么味道,真的很有名很好吃吗? 要坐过地铁,吃过哈根达斯的bby认真回答我,免得我被人忽悠还不知道。 第41章 今晚请不要来打扰我们 餐桌边的那个位置空了起来,每到用餐时间,佣人们上菜的时候,都不自觉把言战那个位置多擦几遍。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女人上了三十岁,就不该那么打拼事业了,得将养自己个儿。我们家这位啊……” “嘘,别说了。她这一病,指不定外面怎么说呢。” “新姑爷也不知道疼人,睡在床上两天了,一篮水果也没瞧见!” “都住嘴。”陈管家刚在门口“处理”了两个大报的大记者,听到女佣们这么说,心里也是一紧。 厨房的灯光有些暗,顾双城和言赋进餐的速度堪比缩水后的蜗牛,言式微擦了两下唇角,她站起来,喝了两口木瓜汁。 餐桌上的气氛出奇的怪,今天是难得的周末,更难得的是……老姑婆似乎是病了。她眉头挑了两下,笑着说:“我出去玩儿了……嗯,有人要一起吗?” 盛情的邀约换来的是鸦雀无声,言式微模模鼻子,总觉得今晚要出事,她拿着包包,推门而出。言赋拭了两下嘴角,看向陈管家,说:“叫厨房做点燕窝粥,姑还有两小时估计就醒了,可能会肚子饿。” “咯噔”顾双城放下银筷,拿起汤勺,在热腾腾的海鲜汤里搅动了两下,颜色斑斓如海,她看过去,好像真的有墨绿的海藻缠绕在一起,那些深红的海星点缀其间,无家可归的透明虾和螃蟹靠在一起,流泪的牡蛎盘踞在一角……但是……她不自然放下汤勺,又拿起叉子,准备在几样微咸的点心里,找一个看着顺眼的嚼两口,有个长得像水母的类似牛角面包的某种,也许,或者……是酥饼之类的东西,可能,应该味道……她又立即放下叉子,双手交叉在一起,过了两秒,她又用筷子去翻那条上桌后都没动过的白鳗鱼,毫无任何行为意义的将它翻了过来。 言赋手里拿得是白葡萄酒,陈管家本来打算要提醒他……不过作为三个孩子的家长——言战不在,他也不想拿出管家的架势来“威吓”眼前这位终将会接手言家的准继承人。他偷瞧了一眼那葡萄酒的外包装,度数很高。 抿了一口,言赋看向那条被点缀的极其纤长的鳗鱼,顾双城也看了他一眼,“陈管家,你去厨房看看燕窝粥好了没?我想,姑姑已经醒了。” 餐桌只剩下两个人。 “这条鳗鱼看起来很漂亮,让人很有胃口。”言赋已经喝完那杯白葡萄酒,说话的语气中,也不知怎的,带着股呛人的火星味。 “大大的眼睛、微微张开的嘴巴、滑腻的乳白色躯体……”顾双城每说一处,就用筷子指向鳗鱼的眼睛、嘴巴、鱼身……“如果撬开她的身体,你猜里面会是什么?” “撬开就知道了。”言赋抿嘴而笑,眉梢阴翳起来。 “说得也是,只有扒光她的鱼皮,用刀子这么插、进去!”顾双城拿起一把刀,就这么轻轻的插入鱼月复,顿时从里面流出了很多珍珠状的素色丸子,“原来会流出来很多湿哒哒的东西……” 言赋意味明显的拿起一支银筷,在缺口的地方使劲捣了两下,更多的素色丸子流出来,他沾了点汁液,轻轻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嗑噔!”顾双城腾地站起来,椅子摔在了地方,言赋轻笑两声,看向那双没有温度的深棕色眸子,他撇撇嘴,说:“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在哪里吗?” “爬上她的床,得到今天你所拥有的一切,你和男妓,本身就没有区别。”顾双城转过身,言赋立即站起来,“那就谢谢了。今晚请不要来打扰我们。” 顾双城的脚步微微一滞,言战是积劳成疾,家庭医生临走时,中肯的建议说要修养一周。陡然停止忙碌的言战,胃病也犯了,加上有些痛经,她早晨瞥了一眼,即便是躺在床上,她好像也瘦了一圈。这时候外面关于她和陈非订婚的舆论热潮,还在风起云涌……顾双城抚了一下额头,没有说话。 陈管家端来了燕窝粥,他看向顾双城,又看向言赋,还真不知道让谁送去比较好,正斟酌着,言赋端了过来,说:“我来吧。” “也好。”陈管家不觉得顾双城是个能伺候人的主儿,他开始吩咐佣人撤掉一桌差不多原封不动的晚餐。言战生病这几天,似乎没人有食欲。 ++++++++半++++++++++++++++步+++++++++++++++++++作++++++++++++++品++++++++++ 回到房间的顾双城,坐在电脑前,盯着网页看了一会儿,她拉开窗帘,坐在窗台上。 好像是燕窝粥的味道,言战缓慢的睁开眼睛,眸子里的脆弱看得人一阵心疼。言赋连忙把粥放在一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时候的言战像个没睡醒的孩子,她眯着眼睛,抬头看了言赋一眼,“嗯……呵,是小赋啊?几点了?” 声音沙哑,还带着鲜少的娇气,言战似乎是连伸个懒腰的力气都没有。 “嗯……”言赋的心脏开始不受支配的乱跳,他抿抿嘴,说:“晚上九点多咯,醒了吗?” “醒了。好久没睡这么长时间。我睡了……”言战开始数手指头,蹙着眉,认真的把十根手指头都数遍了,又拿起言赋的左手,“对了,嗯,睡了十三个小时。” “嗯。”言赋转身把粥拿过来,小心的用玉汤匙舀了一口,说:“来,姑,张嘴,饿了吧?” “是饿了,还是小赋最贴心。”她张开起皮的嘴巴,缓慢的咀嚼起来。 “你生病了,我当然会照顾你啊。”言赋开始专心的喂她吃粥,好像这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 言战吃了十口,就觉得已经饱了,仰头道:“不吃了。” “才吃十口哦,乖,再吃几口。吃完有奖励。”言赋笑着说。 “小赋?!别把姑哄你的招数,反过来用在你姑身上。不早了,我要继续睡觉。” “姑?你看镜子。”言赋的手臂环着言战的腰,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言战完全躺在了他怀里。言战看向那方平滑的镜面,里面那个一脸惨白,头发散乱的女人,不正是已经快二十四小时没有洗脸的自己?她孩子气得捂住眼睛,说:“姑真是老了。不看。不看。” 趁着她捂脸的空隙,言赋亲吻了一下她头顶的发线,那些乌黑的长发,此刻由于静电作用,全都依附在他的毛衣上。 在镜子里,言赋好像看到了以后的自己和言战,这个女人每天都会在自己怀里醒过来,一定会…… “姑,我晚上陪你睡好不好,你手脚都冰冰的。”言赋笑着说。 “不行。都多大了,还跟姑这儿闹……”言战刚想继续说自己的睡觉习惯,人就被放倒了,她仰躺着,言赋双臂撑在两边,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她看。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42章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请使用访问本站。 顾双城已经坐在窗台上快一分钟二十四秒,风从她的额间掠过,她的双手交叉着背在脑后,看着夜色下言宅花园里的宫廷式路灯。 路灯里面好像有一只飞蛾。 她皱皱眉,深棕色的眸子盯着那只在路灯的白色灯罩里来回扑腾的飞蛾,它在里面周旋着,它企图飞起来,从灯罩的入口飞出去,可惜好像失败了; 它企图接近里面的灯管,然后爬上炙热粗长的灯管,再踮起脚尖飞出去,可惜好像也失败了; 它坠落了下来,趴在了灯罩的一隅,顾双城看到了那飞蛾的影子,它就要快被灯管散发出的高热灼烧成一点微不足道的灰烬。 她抿了抿嘴,想把视线从那一只就该死的、快死掉的飞蛾身上挪开,可惜她好像做不到。 这是一个从精神百倍的折腾到奄奄一息的死亡的过程。 一只不起眼的飞蛾,被困在了纯白色的灯罩里……它就要死了。 飞蛾的每一次无力的扑棱,都让顾双城想起了言战跟她说起过的蝶蜕。 “找回你的蝶蜕,然后再钻进去一次,等待,等待,再等待,接着像所有幸福的孩子一样,从那副丑陋的空壳里破茧而出,成为一只自由自在的美丽的蝴蝶。”……言战的这句话又再一次钻进了顾双城心房的空隙里,她蓦然转过头,睫毛再次微微颤动了一下。 顾双城走到了门口,轻轻打开门。 房间外的世界一片死寂。 她又走到了楼梯口,通往言战卧室的走廊是一片漆黑,而楼下的灯也同样全部熄灭,平时守夜的男佣和女佣一个都不见踪影,她看了一眼言战的卧室,那里看起来像是个坟墓。 ……她走回房间,拿起那把改装枪,握在手边。 她“嗑噔”“嗑噔”的迈着步子,这突兀的步伐声,在今夜分外安宁的言宅里,尤为骇人。 这样的步伐,就算是睡着的死人也应该有所动静,但是——顾双城走到门口的时候,楼下仍旧未亮一盏灯,楼下一个人也没有。 “咚”顾双城敲了一下言战卧室的门,里面也没有丝毫回应。 “咚咚”顾双城敲了两下门,她的耳朵贴在门上,手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长长的金丝,悄无声息的□了钥匙孔里。 “嘎噔!”门把忽然从里面被转开,顾双城立刻后退一步,收回了铁丝,将改装枪别在了腰后。 “……” “……” 顾双城呆呆的看着言战微湿的双眼,她在竭尽全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很好,可顾双城从未见到像现在这样糟糕到地狱第九层的言战。 被扯歪的白蕾丝睡衣已经裹不住她的胸|口,因为骤然绷紧的呼吸而让她浑身微微颤抖,发觉顾双城正在朝她腿间看过去的时候,“嘭”得一声,言战关上了门。 顾双城刚才见到言战一刹那,是完全屏住呼吸的,此刻门一合上,她就开始大口大口得呼吸着,就像是个差点被人扼死的囚徒。 她竟然不自觉的大声咳嗽了一下! 半分钟后,换了一套红色睡衣的言战打开门。 顾双城刚开口,言战就拉着言赋,从卧室里走出来,她没有看顾双城,只是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漆黑的走廊,拉着言赋,一刻不停的向前走。 她微抿的红唇还在滴血。 顾双城开了口,却早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 起初看上去是拉着言赋向前走,顾双城站在楼梯口,多看几眼,才察觉言战是在拖拽着言赋向前走。她的胳膊在用力,整个身体都绷得死紧。 飘逸的红色绸缎睡衣有着过长的裙摆,言战向前走的时候,裙摆也跟着缱绻流动,顾双城跟在两人身后,发现言赋一直在看言战的裙摆,侧脸微微含笑,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嘭!”言战几乎是使出了她生病期间吃女乃的力气,一把将言赋半扔半推在了地板上。 顾双城站在楼梯口,言战回过头说:“你回去睡觉,这里没有你的事。” “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姑姑。”顾双城抱臂,靠在了走廊的扶手上,抬手指了指客厅里的大吊灯,“这么黑,说话多不方便。” “老陈!”言战大喊一声,尾音带着早已爆发的愤怒!她长长的黑发就这么覆盖住了她乳白色的肩膀,她细藕般的手腕手臂不自然的弯着,她的手抚住了额头,来回走动了两下。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是谁教了你这些,我甚至不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言战背过身,沉声对言赋道。 “你从来不在乎我在想什么,你只会教我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言赋扭伤了脚,他斜趴在地板上,凉凉的说。“你甚至忘了,我也是一个男人。” 言战陡然瞪大了眼睛,她依旧背对着言赋,“这是多么可笑,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跑来向我证明,他是个男人?我当然知道你以后会成为了优秀的男人。这是不需要证明的事情。” “我吓到你了,你现在在害怕我?”言赋低低的笑着,有种被戳穿的剧痛感在他眉间散开。 “我不想再看你一眼。”言战擦了擦有些疼痛的唇角,她侧过头,陈管家带着一群佣人走进来。 “这……”陈管家看了一眼地上的言赋,一肚子的话被言战的眼神噎了过去,几个女佣拿了三支大烛台走进来,顾双城开口道:“家里的灯全坏了?” “哦,哦,这……这是……”陈管家又看了一眼言赋,“是啊,师傅正在修理。” “老陈。立刻把言赋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他今后的吃穿用度,全部由你负责。你和他,一起去凝彩路的别院住,带几个佣人过去,你自己看着办。” 陈管家立即一脸震惊的问:“这么做,恐怕……” “马上就带他走。他生病了,他一定是生病了。”言战强调了“生病”这两个字,却换来了言赋的轻笑,他笑着笑着,又留恋般的看向言战的背影,乌黑的发,红色的裙,小声说:“你现在不肯给我,我可以等。总有一天,你不得不给我。陈非是么,我会让你看着他怎么死!” “住口!”言战转过身,揪住了他的领子,双目瞪圆的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在烛光里相望。 怒气蹭蹭的言赋是所有佣人都陌生的,这位少爷向来都是笑意盈盈,一脸的和善有礼,也从来不曾和言战起过这么大的冲突?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陈非怎么死。只要你,真的和他,结婚。”言赋抓起了言战红色的裙,放在唇边啄了一下,脸上又是和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叫道:“姑。” 言战难以置信的松开了他的领子,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状似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言赋,低喃道:“我,怎么教出了你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姑姑的话,你听到哪里去了?” “你的话,你的每一句话,都在我心里。”言赋又笑了起来,“我的话,我的每一句话,你却从来都没放在心里。我真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有些什么。” “言赋,我是你姑姑。你的父亲言忱,就是我最敬重的大哥。” “……”言赋不再轻笑,言战又说:“也许等你病好了,我该带你去你父亲坟前,让他看看自己的好儿子。……老陈,东西收拾好,你们就去别院。” “现在……就去?”陈管家皱眉,问道。 “现在,立刻。”言战转过身,扶着楼梯,一步一步的向上走。 但走了十步之后,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走下楼梯,说:“我今晚去酒店。”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管家看着穿着睡衣,就这么向车库走去的言战,惊得语无伦次起来,连忙对几个保镖说:“还不快跟着!全都傻了是不是!跟着跟着,正在气头上呢!” 顾双城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半蹲在言赋面前,问:“撬开鳗鱼的身体,里面到底会有什么?” “湿哒哒的东西……”言赋又笑了,顾双城一拳扔在了他脸上。 “哎哟,这又是怎么了?快点过去拉开!”陈管家喊道。 一个保镖都走了上去。 顾双城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了言赋的浑身上下,她一拳一拳的打着,言赋就看着她愤怒至极的眸子。 一个保镖倒地,他根本就拉不动顾双城。 又三个保镖走了过去,顾双城猛得站起来,一脚踢在了他肚子上,言赋咳出了鲜血。 “我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但是我知道,让你高兴的东西,让我很不高兴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言赋靠在地板上,慢慢爬了起来,他阴翳的瞅了一眼顾双城,“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她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从未忘记过这部小说,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不曾忘记过。 还有,我说我不会坑,我就是不会坑。 注:我现在处于严重的疲劳期。 我很慎重的写了今天这一章,差点以为自己找不回原来的,属于这部小说的情境、色调、节奏、感官等,不过,似乎没我想得那么糟糕。嗯,我很喜欢看评论,你们的评论,我都会看的,我在这里,一直都在。ipeylikeit 第43章 她是谁? 被打开双腿的言战骤然转醒。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她在迷蒙中睁开眼睛,看向了酒店的天花板上影影绰绰的彩灯。 闪烁的彩灯让她想起了顾双城小时候喜欢玩的一种溜溜球,那时候顾双城小小的,很听话,言战牵着她的手,想带她去哪里都可以。 泪水缓缓的在眼眶里晕开,那些闪烁的彩灯越加模糊。 她似乎又看到了半夜睡不着,从她的被窝里爬起来,站在床边,拿着溜溜球,抛下,抓紧,抛下,抓紧,一边还冲着自己“咯咯”笑着的小双城。 她会指着溜溜球说,姑姑,你看,姑姑,你看…… 言战深深吸了一口气,外面是薄雾的黎明,她紧紧闭上眼睛,又把眼泪咽下去,睁开眼睛,看向那双正在褪下自己内裤的双手。 “你的内裤真复杂,我月兑不下来。” “抱歉,叫你连夜从纽约赶过来。”言战的声音疲累至极,那双手停滞了一下。 “只要你受伤了,你必须得告诉我。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约定。什么时候学会和我也这么客气了?” “抱歉,我……”言战伸手,月兑掉了自己薄薄的内裤,她穿得还是昨晚的那件红绸睡衣,里面是一件连体的红色贴身内衣。 “我的天啊……”那双手轻轻的覆在了她的小月复上,言战“嘶嘶——”得皱紧了眉头,“……这不是陈非的牙印。” “别再说了,好么?”言战的右手搭在眼睛上,低声恳求道。 “天啊,陈非的size有这么大吗?”那双手又轻柔的打开了言战的双腿,拨|弄了两下言战微红的难言之地,“……那层膜还在。” “我不是叫你来看那层该死的东西还在不在!”言战扔了一个枕头过去,那双手摆出了投降的手势,“好,我什么都不问。问题算不上严重。给你消毒,擦点药。” 那双手开始给言战上药,过了一会儿,言战侧头,右眼半睁着,看向镜子里张|开双腿的自己,悠悠的曙光从酒店洁白的窗帘里钻进来,落在她的纤细白皙的腿上,“我好像太年轻了,看起来不像是个长辈。” 那双手的动作十分娴熟,听见言战这么说时,那双手托起了言战的|臀。 “你干什么?” “帮你按摩两下,腰也很痛吧?” “……我痛死了,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掉。”言战靠在枕头上,撩起了自己的长发,仍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死掉了,会变成什么?你说。” “你要做个长生不老的小妖精。死亡对你来说无效。呵呵,趴着吧,后背上有伤吗?”那双手又给她穿上了内裤,将她翻了过去,轻轻按着她的腰。 “那时候,我真希望她来救我。” “……”那双手轻触了几下言战后背上的吻痕,“他是谁?” “她是谁?……我也不知道。”言战弯起嘴角,半张脸侧睡在枕头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她的睡衣被那双手从后面完全解开了,玲珑有致的身体就这么压在被子上,仿佛言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而这种澄洁的光,被那嘴角的那抹笑容渲染到了极致。 整个酒店的房间暖烘烘的,就像她那抹笑容一样。 “我认识他吗?”那双手来了兴致,揉了两下言战的肩膀,“给点线索。” “她,就是她。她就是她。她……”也许是上了药,言战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她忽然抱起枕头,转过头,满眼欣喜的说:“她也许并不存在,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人。她也许是假的,她也许讨厌我。你一定没见过她,如果你见过她,你也会喜欢她。她很美,真的很美。或许她没有那么美,只是我这么觉得而已。她浑身上下都那么美……” “听听,听听,噢,坠入爱河的人。”那双手轻轻的抚模着她的长发,“她是个女人?” 言战陡然睁大眼睛,立即摇了摇头,咬唇道:“怎么会是一个女人?” 过了一会儿,她又抓住那双手,咬唇道:“对,她是个女孩。” “那又怎么样呢?”那双手握住言战的手,“你想要她,对不对?” “……”言战低下头,出神的盯着自己的身体,又侧过头,看向镜子里,只裹着半块红色睡衣的自己。 她站了起来,赤着脚走在地毯上,走到了镜子前。 言战像是在看镜子里的自己,又像是在看镜子里的世界,她微微抬手,那遮体的红绸就这么落在了脚边。 无声无息。 ++++++++半++++++++++++++++步+++++++++++++++++++作++++++++++++++品++++++++++ 这是巷口的一家古旧的花店。 花店的木质小窗口半开着,花店的老板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看了一眼小窗外的女孩。 “我要买一些花。” “噢,是么。”老板在里面摆弄着天堂鸟,很少有年轻人来这里买花。 “我要买一些花。”顾双城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不自然的模了一下自己的耳际。 “你要买给谁?”老板和蔼的问,将小木窗完全打开, “……”顾双城靠在跑车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她侧头看了一眼浸透着薄雾的巷口,这一夜已经悄然划过,天就快要亮了。“我不知道,我只想买花。” 老板皱了皱眉头,黎明刚至就迎来了一位古怪的小客人。 “孩子,买花之前,要先确定你送花的对象喜欢什么花,如果不好意思问本人的话,你可以问他身边的人。他一定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孩,你们班上的?” “不。”实际上顾双城的跑车在酒店的门口停了一整夜,她有几次下车了,走到酒店的电梯前,按了几下又回到了车里。 破晓之后,她开车从酒店门口溜出来,不知不觉就瞥见了这间旧旧的、很安静的、不那么喧嚣的花店。 若不是看这位古怪的小客人很有钱,若不是这间花店的生意非常糟糕,老板才不愿意继续猜少女的心思。 “好吧,他是个上班族,比你大很多岁?” 顾双城抬起头,“对。” “成年男人的话,送花还是这个……” “不……她不是男人。”顾双城又侧头轻轻吸了一口烟,双眼微眯,又缓缓的吐出烟雾,“她是个女人,二十九岁,金钱权势名利珠宝,她什么都有。” “呃……” “她很美。她真的很美,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她就是那么奇怪,她总能那么美。我是说真的,也许你不信,通常一个女人愤怒的时候应该一脸狰狞,她越生气却越美。”顾双城盯着老板,低低的叙述道,“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才九岁,这么点高。” 顾双城比划了一下,“她常常在我耳边说,她会保护我。她会保护我……”她夹着烟的手指微颤,仿佛很多种交杂的情绪从她口中的烟雾渗出来,让她既恐慌又颤栗。 “梆!”她一拳打在了跑车上,差点打碎了车窗的玻璃,跑车的警报器响起来,“我说真的,她就是很美!她总能那么美。” 老板拿着白玫瑰,吃惊的看着这个小女孩,噢,不不,现在这样子根本不像个小女孩。 “你知道么?她现在要仰头看着我。我长大了。”顾双城又比划了一下高度,“她只到我的这里。只到我这里。” “嘎吱!”顾双城走到巷口,一脚踹坏了一个大扫帚。 老板不敢吭声了,抱紧白玫瑰,看着四处破坏的顾双城。 “不,她是个狡猾的女人,她诱惑所有人。”顾双城拿着烟,原地跳了一下,“我早就知道,很多人想要她。很多人都在盯着她,很多人都想和她上|床!” “我承认,我承认……我也……”顾双城自己点了几下头,之后又低头,缓慢的踩瘪了一个可乐瓶,“我是说,我是说……我说真的……”顾双城看向老板,“我没在开玩笑。如果你看见她,你也会觉得她很美。” 老板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儿,顾双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停顿了一下,靠在车边,说:“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你觉得我该送什么花给她?” “可能老……老土了一点,不过白玫瑰应该还可以,我家最……最最最新鲜的花。”老板抿了抿嘴,低头开始裁包装纸,“她,她,她……是你什么人啊?” “我不知道。”顾双城弹起了烟蒂,淡淡的说。 “你看起来很喜……喜欢欢……她,现在年轻人这么一大早起床来买花,很……罕见……罕见。” “好了吗?”顾双城拿起了皮夹,走到小木窗边,付钱,抱起那一捧白玫瑰,她抬头看了一眼老板,一脸严肃的问:“你觉得她是我什么人?” “呃……” 还没等老板作答,顾双城就把白玫瑰放到副驾驶上,踩下油门,驶出了巷子。 一路上,顾双城的唇一再抿紧。 这座城市还未完全醒过来,只有环卫工人在清扫垃圾,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开始缓缓的加快。 又踩了一下油门,转弯,酒店就近在眼前。 她坐在车里,看到了十几个身穿花店制服的男女员工从酒店里走出来,而酒店的门前,大堂,全都摆满了红玫瑰。就算是坐在跑车里,她也能闻见浓重的玫瑰花香味,像是一种驱之不散的红雾,盖满了这间言战昨晚下榻的酒店。 “真是太美了。你们闻闻,就像是刚空运过来的红玫瑰一样。”女大堂经理拿着手机,站在一堆玫瑰面前,玩起了自拍。 趁着一大早,来往的客人并不多,其他的酒店员工也纷纷跑过来观看奇景。 “这到底是送给谁的呀?这一早上得花多少钱呐?” “铺到谁的房间门口,那就是送给谁的?” “到到底铺到了谁的房间门口?” “你们都是笨蛋啊!谁昨晚上来我们酒店住的?” “很多人啊,谁记得谁。最近生意这么好,是哪个明星的疯狂粉丝吗?” “这简直太疯狂了……” “那要看是为谁了?”女大堂经理见几个酒店的外籍客人从电梯里走下来,就连忙说:“别聚集在这儿了。有客人。” “为了谁,也用不着这么疯狂啊。这简直就是在烧钱。” “为了言战。你们觉得,这事儿还算疯狂吗?”女大堂经理娴熟的跟外籍客人沟通了两句,几位外籍客人也对玫瑰花很是好奇,还询问,是不是今天是中国的什么特殊节日呢。 作者有话要说:当我自己都无法阻止自己这个傻蛋回来更新言战和顾双城的故事时,我就知道这个故事对于我来说,有很特别的意义,我喜欢这个故事。如果我刷爆你珍贵的、热忱的、唯一的、欣欣向荣的信任,我想对这些读者说,当你那样信任我时,我也同样信任着你,我的这份信任和笃定从未改变。 目前,更新节奏是3日一更,我在看我之前的资料、场景对话、未出场人物的设定和一些关于这部小说的录音,ykn,有些兴奋,去年也是这个季节。 第44章 openthedoorplease “滋滋滋~”睡梦中的言战听到了从酒店厨房传来的煎蛋声,她睁开了眼睛,抱着被子问:“你还没回纽约?” “哦。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醒了。准备给你做点早餐就回去了。”厨房里传来了干笑声,“我还是只会煎蛋。” “我也好久没吃到你的煎蛋了。” “你……需要我留下来吗?”厨房里关了火,那双手托起了一个塑料的白色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言战拿起叉子,咬在嘴里,说:“我没事。” “我当然知道你没事。既然你没事,就告诉我,谁做的?” 言战哈哈一笑,吃了一口煎蛋,说:“没事的。都过去了。可能是小孩子看了什么不、健、康的书籍,受到了一些不、正、确的引导,让他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好奇心。” “小孩子?”那双手捧起她的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那样的size可不是小孩子该有的。” “我对男性的尺寸没什么研究。”言战吃完了煎蛋,喝了几口果汁和女乃茶的混合饮料。 “好吧。也许,这个‘小孩子’在面对你的时候,膨胀的厉害。哈哈。我发誓,这是我本年度知道的最好笑的事情。绝对没有之一。”那双手拿起餐巾,擦擦她的嘴,“我得回去了,医馆离了人不行。” “好。我送你出门。”言战披了件外衣,那双手拍拍她单薄的肩膀,“不用送了,我认得路。好好休息,给自己放个假。别再瘦了。” “好。”言战也不强求,她坐在床上,看着门打开,又看着门合上。 室内再也没有丝毫声响,言战模模自己的肚子,靠在枕头上,微微拉开窗帘的一角,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 这个城市,已经醒过来了,忙碌依旧,喧嚣依旧。 她闭目养神了二十分钟,正昏昏然的准备入睡。 房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一下。 她记得自己昨晚入住的时候,已经要求拒绝任何访客。 敲错门的可能性是零,这家酒店的保密工作还是可以的。 言战等了一会儿,又是轻轻的一声“咚”。 顾双城的右手不自觉握紧怀中的那束白玫瑰,她觉得眼前这些浓烈的红玫瑰快刺瞎她的眼睛,刺眼,异乎寻常的刺眼。 “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她终于从同样摆满红玫瑰的电梯里走出来。 一步就跨了出来,她在前台询问时颇费了一番口舌,言战已经提前交代过——拒绝任何访客。 眼前仍旧是一片红玫瑰编织的走廊,绚丽如火,让这家旧旧的老式酒店呈现出一股近乎执着的明艳。 转过弯,她踏上台阶,向言战的房间走去。 “……谁?”言战站在门后,问道。 外面没有人回答她。 “……”言战看向门下的缝隙,分明有一个人的影子。 “抱歉,我需要休息,暂时不需要客房服务。谢谢。”她想,也许是新来的客房服务生。 “姑。是我。” “……”原本转身准备回去的言战拽紧了披在身上的外衣,问:“你该在别院好好呆着,现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去上课。” “姑。开门。” “回去上课。”言战不再理会,抱臂向卧室走去。 “姑。我有钥匙。姑,开门。”言赋的头抵在门上,左手摩挲着水晶色的门把,再次开口道。 “嘭”得一声,言战拿起一个花瓶,扔在了门上。 “……姑,开门。给我开门。”言赋听见了花瓶碎裂的声音,那花瓶一定四分五裂了,剩不下一片完整的图案。 “你不是有钥匙吗?看来,你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言战说。 “姑,我知道你喜欢这个酒店。你小时候跟着我父亲来这里吃过麦芽糖,你说这里的麦芽糖最好吃。” “回去,上课。”言战闻言,重重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 “我不想见到你。” “姑,我好想你……”言赋的额头依旧抵在冰冷的门上,“姑,让我进去,开门,开门。”他的声音像个孩子一样脆弱,言战踱到门口,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言赋。言赋,这到底是不是你?” “我好想你,整晚都是你。姑,你和陈非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在等你回家。”他停顿了一下,“姑,你不要不理我。开门。” “我知道,你不喜欢陈非这个姑父,但是,我和他订婚,这已经是事实。就算不是陈非,将来我也……会和别的男人结婚。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你。对我来说,言赋,你……” “咯吱”门就这么被打开了,言赋没有走进来,他依旧站在门外。 “我的车就在外面,本来打算去学校的。但是路过这里,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少年的眸子里没有了昨夜荒唐的火焰,它们再次蓄满了言战所熟悉的谦恭。 “很好。去上课吧。”言战转过身,言赋依旧站在门外。 “言战——” “你在叫我什么?”言战回过头,看向言赋。 “我在叫你言战,我在叫你的名字。也许我已经肮脏的让你想吐,但我希望你能站在那里,听我把话说完。也许你认为我疯了,但是请你相信我,没有哪个男人在面对一|丝|不|挂的你时,还可以不疯魔。” 言战认真的审视着言赋,言赋就立刻像是得到了关注的小孩,一扫开门之前的紧张感。 “当我不忙的时候,或者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都是你。很多个你,很多个你的样子,尽管我们很亲近,但是我们一点也不亲密。我想吻你,很多次很多次。渐渐地,除了想吻你之外,我想对做更多的事情。” “在我眼里,你好像总是一个人。两个人生活,应该会好点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些男人像是苍蝇一样的盯着你,其中确实不乏好男人,但你从来不多看一眼。我想照顾你,尽我可能的照顾你。” “言战,你是个好女人。”言赋的目光霎时冷冽起来,“我不是仅仅想和你上床,侵|犯你,和你发生关系,一呈兽|欲,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尽管我只有十四岁,尽管你已经二十九岁,但是言战,我已经是个男人了。即便你不相信我的年龄,你也应该相信自己一手教育出来的男人,定然和旁人不同。” “再过两年,我就要开始接手家族事务。六年之内,我会像你和我父亲期望的那样,成为一个无可挑剔的言家继承人。而到那个时候,谁也阻止不了我。无论那个时候,你在谁的身边,我都会不顾一切的把你要回来。” “过程也许会发生很多变数,但是,结果是一样的,你一定会属于我,这点我也可以向你保证。” 言战轻轻一笑,看向仍旧没有向房间内跨进一步的言赋。 “那你走进来,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你预备把我这个为了你费尽心思的姑姑怎么处置?你想怎么践踏我?” 言赋的眸子里慢慢渗出温热的泪水,“我不会走进去。我现在走进去,我们就完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言战再次移开目光,她轻抚额头,怅然若失道:“去上课吧。” 言赋的唇不着痕迹的颤抖了一下,言战好像是透过他,在看旁人。 他转过身,问:“刚才的话,要是由另外一个人来说,效果会不会好一点?” 言战没有回答。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不在乎。但是言战,我希望你不要和我一样。况且,你是喜欢上了一个根本不可能有过程、也绝对不可能有结果的人。” 言战依旧没有回答,她忽然双手紧握,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希望我的红玫瑰,你会喜欢。”言赋拭了一下眼角,又挺直脊背,一步一步,步伐沉重的走出布满红玫瑰的小回廊。 言战的这个房间,是整个酒店里最安静偏僻的一隅。 独立的小回廊和小阳台,还有足够让一个一米七八且瘦削异常的身影藏匿的巨型景泰蓝花瓶。 “嘭”得一声,靠在花瓶旁的顾双城又听见从言战的房间里,传出得碎裂声。 言战走出门外,看向那些铺天盖地的红玫瑰。 她放缓步子,左手轻触那些娇女敕的红玫瑰,一步一步在小回廊里来回的走动。 顾双城抱着那束白玫瑰,从巨型景泰蓝花瓶旁走出来,看向言战的背影。 她像是个行走在红玫瑰云层里的仙子,赤着脚,状似悠闲,但这背影里满含心事。 言赋说得对,等他大权在握的时候,言战仍旧无可避免的成为他的胯|下之物。 言赋吃定了言战不会将他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来,假使言赋落马,顾双城和言式微的父亲言齐就有借口把言战也扯下来。 相反的,如果言战和言赋的关系能更近一步,那么坠下来的就是言齐。 而当言战发挥她的魅惑男人的本能,把言赋牢牢抓在手心里时——那么,最终,整个言家,也完全是这个女人的囊中物。 在上流社会,这种事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言战的反应过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是21号,22、23、24,今天25,嗯,没算错,三日一更。 预告:咳咳,传说中的滚床单……很快就要来了。 第49章 管好你的裙摆 “小姐,几位?” 西餐厅的前台小姐,笑着问。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两位。楼上有包厢吗?”顾双城拽掉了嘴里的半根烟,头发微湿,眸子睨了一眼坐在大厅里的宾客,这间路边的小西餐厅门外停了不少车。 大厅全部坐满了,觥筹交错,到处都是高脚杯折射出来的模糊光圈。 “还有一间。”小姐笑着说。 “能刷卡吗?”顾双城拿出钱夹,问。 钱夹里全都是卡,一张多余的硬币和纸币都没有。 “当然可以。”小姐瞅了一眼她滴水的t恤,笑着说:“今晚客人多,都是刚才那一阵雨招来的。” “是么。”顾双城刷卡后,又指了一下大厅:“那是走廊,从那里到楼上,是么?” “是的,另外一位客人呢?” “在车里。”顾双城走到西餐厅的门口,斜斜飞舞的冷雨在天空盘旋着,她撑起刚才那把黑色大伞,敲了一下车门。 车内的言战打开车门,问:“我们不回市里吗?” “就在这儿,你肚子不饿吗?” “好吧。” “你拿着伞。”顾双城把深红色的伞柄递给了言战,言战握住伞柄,顾双城弯下腰,躬身进入车内,抱起了她。 “我自己可以走进去。” “赤脚走进去?”顾双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言战紧紧握住伞柄,那微微湿润的红唇不自觉的抿紧。 她把下巴嗑在顾双城的脖颈处——一眼,真的一眼,也没有看向那热闹的大厅。 一进去,那铺面而来的食物气息热腾腾的,领路的侍者环顾整个大厅,一半以上的人都看向两人。 言战的双脚抵在一起,她的双脚还在滴水。 一滴又一滴透明的雨水,从她的白皙的脚尖坠落,掉在餐厅的地毯上。 顾双城的双眼看向楼梯,一步一步的踏在木质楼梯上。 一滴又一滴透明的雨水,从她的发尖坠落,流到了言战的睡衣上。 侍者走在前面,两人上了二楼以后,很快就到达包间外。 包间的门打开,室内的窗户是开着的。 对面似乎是一个刚刚准备晚餐的三口之家,小孩子拿着刀叉正在兴奋的比划着什么,男人笑着听着,女人系着围裙,连连点头。 侍者拉上窗帘,问:“可以上菜了吗?” “好。”顾双城放下言战,让她坐在沙发上。 言战并没有坐好,她斜靠在沙发上,盯着顾双城低头整理衣服的脸。 “要不是雨越下越大,也许我们会睡到明天早上才能醒。”言战双腿交叠在一起,轻轻说。 “谁知道呢。”顾双城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抬头就看见了言战已经完全露出来的双腿——她迅速的移开了目光,先是抬头看向天花板,评价道:“灯光有点暗。”后又拉开了窗帘,打开窗子,说:“有点闷。” 言战干脆斜躺在沙发上,双腿慢悠悠的晃着,她看了一眼顾双城站在窗边的背影。 缓缓抬起头,不是天花板上的灯太暗了,只不过这个灯透着一点淡淡的粉色,让人觉得很迷惑。 言战模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和鼻尖,这个包间确实有点闷。 现在窗户大开,细密的雨水声从外面传过来。 顾双城站在窗口,看着对面有说有笑的一家三口。 基本上,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她认真站着的背影,好像真的是在用心倾听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顾双城侧过头,看向横躺在沙发上的言战。 她的睡衣裙摆已经无知无觉的“掀”到了臀上,“内裤”一览无余,她的眼睛轻轻闭着,小腿交叠在一起,轻轻的晃动着。 “咚咚——”敲门声传过来,顾双城一惊,大步走过去,将言战的裙摆拉下来,又将她抱起来,说:“坐好了。” 言战仰着头,看向她,很机械的左右大幅度摇了一下头,又再次横躺在沙发上,说:“我累。” “管好你的裙摆,你不是来作腿模的。” “你是说,我的双腿很好看?”言战歪着头,发丝凌乱,遮住了她的双眼,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出来一个抱枕,此刻她抓着抱枕,“咯咯”的笑着。 “……是,很好看。”顾双城就这么半蹲在言战的沙发跟前,说完这句话——忽然就忘了有人在敲门。 言战笑好了,推了一下顾双城的额头,指了指门口,说:“有人在敲门。” “来了。”顾双城打开门,一个侍者推着小餐车,笑着看向她,“小姐,你们点的菜。” “是,好的。”顾双城从小餐车上拿起一块白色的小手帕,擦了一下额头和手心的汗,一抹难以察觉的慌乱从她的双眼里逃窜开。 “你们的房间好闷。”言战对侍者说。 “抱歉,夫人。这是下雨的缘故。”侍者看向言战手上的戒指,笑着说。 言战抚模着自己的戒指,刚想开口,顾双城就对侍者说:“她不是什么夫人。” “……”言战看向顾双城,侍者也看向顾双城。 “我去趟洗手间。”顾双城转过身,朝包房的另一边走去。 侍者把菜全部放好之后,说:“好了,请二位慢慢享用。” 言战点点头,看向一桌菜,顾双城没有点西餐,而是叫了一桌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 她用手扇了两下,菜肴的味道很香,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莲藕。 女洗手间里空无一人,顾双城站在盥洗台边,洗了一些手,她看了一眼镜子,又迅速的低下头。 洗了一次手之后,她又洗了一次手。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 镜子里的顾双城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让冷水从手上滚过去,也不知道是洗了多少遍,她甩甩手,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又返回到那个包间。 包间外不远处站了几个醉醺醺的男人,他们有的靠在楼梯口,有的靠在一边的墙上,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里面的—— 言战仍旧横躺在沙发上,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水果拼盘,手里拿着遥控器,一边吃水果,一边调台,双腿就这么交叠在一起。 看上去,像是一个在玩耍的小女孩。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包间里的电视机屏幕上,并没有注意外面的情形,包间的门敞开着。 包间里的窗户也是敞开的,风会溜进来,掀开她的裙子,她的裙摆时不时的掀起来。 “呵呵……”她又笑了一声,黑发也随着风微微颤动着。 “嘭!”顾双城大步走进去,用力关上了包间的门。 “你回来了。我都吃完了。” “为什么把门打开?” “我等你回来,又懒得去开门,就叫刚才那个iter把门打开。”言战拿牙签儿戳起一颗饱满而红润的草莓,“给你吃。” “……”顾双城坐下来,看向餐桌上已经被吃掉一半的菜肴,问:“合你口味?” “嗯!”言战点头,仍旧看向电视机屏幕。 这个电视机就悬挂在半空中,言战看得聚精会神。 顾双城吃了两口,又看了一眼言战的双腿,“腿别翘那么高。” “嗯?”言战看了她一眼,顾双城又吃了两口米饭,“你坐好不行吗?” “不,这样很舒服。”言战又机械的摇了一下头,她盯着顾双城看了一会儿,顾双城就举双手道:“好,好。随你的便。” 吃饭好像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你每天都会吃饭,不会有什么天大的区别。 顾双城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米饭混合着蔬菜,和平时一样,但是在味蕾里发生了什么奇特的反应,味同嚼蜡,缺了点什么。 “你在少管所,也这么吃饭吗?” “啊?!”顾双城被人从吃饭这件事中惊醒,她手下一滑,银勺掉到地上,发出了很清脆的声响。 言战趴在餐桌另一头,笑着问。 “什么这么吃饭?”顾双城的呼吸骤然加快,像是被窥破心思。 “很有礼貌的吃饭。”言战的眼睛眯了一下,她的眼神从顾双城的额头下滑到嘴巴,下滑到锁骨,下巴到t恤里看不到的地方,一路下滑…… “什么很有礼貌的吃饭。” “就是缓慢的进餐。”言战的食指和中指弹钢琴一般的“走”到另一端,她歪着头,食指和中指“踩”在顾双城的手背上。 “什么缓慢的进餐。” 言战试探性的站了起来,她收回手,看向顾双城。 “……”顾双城的视线也在不停的下滑,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看向言战。 言战忽然提起裙摆,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过来。 顾双城僵硬的坐在沙发上,。 “就是这样。”言战高高提起裙摆,然后跨坐在顾双城的双腿上。 言战也轻轻吸了一口气,她仍旧试探性的看向顾双城。 “什么缓慢的进餐。”顾双城的双手轻轻的落在她向自己敞开的双腿上,从膝盖轻轻的抚触至小腿。 “就是这样。”言战缓缓滑向顾双城,直到两人真正贴在一起时,她在她耳边说:“这样。” 隔着那一层薄薄的底裤,言战只感觉到顾双城裤子的粗糙,她开始想念那个地方,那个顾双城长大之后,她再也没见过的地方。 隔着一层裤子,顾双城能感觉到两人贴在一起的位置,隐隐的发热。 言战的腰部开始轻轻的摆动起来,顾双城抿紧嘴巴,隐隐的抑制着——这仿若永不停止的摩|擦。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新的旅程。新的开始。 第50章 好极了 “双城,把手给我。请使用访问本站。”言战摩挲着,抓住了顾双城的手。 顾双城闭上眼睛,她只感觉手指被人亲吻了几下,然后穿过衣料,触到了什么湿润的地方。她想把手拿开,言战的舌头却在她耳朵边捣乱,轻轻的说:“我教你,我教你……” 顾双城陡然睁开眼睛,言战啃噬着她的脖子,她则无所适从的看向窗外,对面的那户人家已经结束了晚餐。 那个系着围裙的妻子正在收拾饭桌,男主人从后面抱住了他的妻子,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两人忘情的接吻…… “……姑姑……”顾双城不再看对面的场景,她低头,自己的手已经被言战拽进了她的内裤里。 她的内裤像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禁区,里面一片火热。 言战的上半身同样在顾双城的身上摩擦着,她发出了间断的低喃声。 “嗯……”言战的脸颊蹭了两下顾双城的侧颈,满意的哼了一声。 “姑姑,别这样。”顾双城的左手从言战的腿上挪开,右手仍然在那个禁区里充当傀儡,她沉声说。 “模模这里,好不好?”言战抬起顾双城的下巴,又抓住顾双城的左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嗯?” “不,不……不……”顾双城感受到了这个躯体的震颤,她猛然将言战扔到沙发上,大声喊道:“不!不!” 她厌恶至极的看着自己被濡湿的右手,“啪”得一声摔碎了一瓶红酒。 “我和你不一样,我对女人没兴趣!”顾双城拿起另一瓶红酒,拔掉软塞,倾倒在自己的右手上,又倾倒在自己的左手上,那些红酒此刻成了顾双城心中的圣水。 她揉搓着双手,清洗着,一遍又一遍。 “对不起……对不起。”言战就这么看着顾双城一遍一遍清洗着她抚模过自己的手,含泪黯然的说。 “别和我说话!我不想从你嘴里听见一句说谎的话。” 言战捂住嘴巴,她点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顾双城又将她推倒在沙发上,“你准备去哪儿?!” “……你不想见到我,我现在就离开。以后……我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你说什么?” “对不起,双城,对不起。对不起。”言战再次坐起来,顾双城又立刻将她推倒在沙发上,吼道:“躺在那儿,不准动!” 顾双城指着言战的眼睛,“躺在那儿,不准动。不要说话。” “……”言战咬紧下唇,浑身发颤,她只好整理自己凌乱的裙摆。 “你不喜欢这么长的裙子对不对?嗯?”“刺啦”一声,顾双城拽着言战裙摆的一角,彻底扯烂了这条整晚都在她眼前乱晃的裙子。 “唔嗯……”言战捂住了自己的脸,顾双城又凑近了一点,“干脆不穿了。” 又是“刺啦”一声,睡裙彻底烂了,顾双城掰开了言战捂脸的双手,“姑姑,不穿了,你什么都不穿,嗯?” “不要,双城,不要。”言战推拒着,像是要被人剖尸一般,痛苦的拍打着顾双城的肩膀。 顾双城整个人压了上去,很快拽掉了言战的胸衣,她言战的手臂,“你想我模你这里,嗯?它们可真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真的?嗯?” “疼,疼,好疼!”言战的双腿踢踏起来,顾双城泄愤般的揉捏着,言战每叫一次,她的心里就莫名的痛快一分,她问道:“陈非模过这里?言赋也模过这里?还有谁,还有谁?!” “双城,放手,放手,放手。”言战咳嗽了一声,满眼通红,上身不停的向上拱起,“放手,放手!” “还有谁?是不是有很多男人?嗯?”顾双城放慢了手上的动作,言战得以喘息,一滴眼泪从她的左眼里流出来,“告诉我,还有谁?” “放开我,放开我。”言战继续说。 “光是模这里不行吧?还有下面呢。” “啊!”言战大声的尖叫起来,“不,不!不,不!” “唔嗯!”顾双城直接吻上了她的唇,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紧紧的扎住了她的腰。 “嗯,嗯!”言战开始拼命的推开顾双城—— 这个吻,乱得毫无章法。 不是吻,是某种意义上的吞食。 顾双城似乎是自然而然的解开了自己的裤子,解到一半,她又伸手过去,扯掉了言战的内裤。 “……顾双城!顾双城!”言战惊恐的看着伏在自己上方的顾双城,“姑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求求你,让我走。今晚的事情,我们当做没有发生过。” “让我离开,让我离开。”言战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她揪住了顾双城准备月兑掉t恤的手,“让我离开,让我离开。” “……转过去。”顾双城命令道,她拽开了言战揪着自己的手,冷冷而又轻蔑的看着她。 言战顿时泪如雨下,“让我离开,让我离开。让我走。” “转过去。”顾双城喘息着,用力将她翻了过去,不再看她的脸。 “……让我离开。” “……”顾双城颓然的坐在沙发的边角处,看向躺在那里的言战。 这个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果|背毫无瑕疵,也许归功于这个女人的保养,也许归功于她原本无可比拟的自身条件。 “别说话。”顾双城命令道,她又拿起了一瓶红酒,拔掉软塞,喝了一口。 “双城,让我走。我保证……” “言战,这五年来,你晚上做梦的时候,会梦见我吗?”顾双城侧头,看向对面的窗户,那对忘情拥吻的夫妇已经熄灯了。 “我……” “我会梦见你。在梦里,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牵着你的手,叫你姑姑。” “对不起。”言战哽咽得擦拭着那些涌出的泪水,肩膀发颤。 两个人又是长时间的静默不语,顾双城拿起红酒瓶,对着言战的头淋下去。 “你喜欢搞|小女孩是你的事,我对此不予置评。”酒瓶口移了一下位置,红酒就洒在了她的背上,渐次的,腰上,臀|上,腿上,全都淋上了红酒。 言战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以一种最不堪最屈辱的姿态浇了一整盆冷水。 她一言不发,双眼盯着不知名的地方。 “啪啪”顾双城拍了两下她的屁|股,看着那在红酒里微微颤动的臀|瓣,也看着那些红酒顺着凹陷流入了言战的身体深处。 ——她轻蔑的笑出了声。 她站了起来,又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裤子和t恤,从外套里找出了那个木雕,“嗑噔”一声放在餐桌上,说:“送给你的。“ 言战的脸埋在沙发里,顾双城开门走出包间,没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件廉价的花裙子,扔在了她身上,说:“我在下面等你,穿好衣服,我们回去。” 言战没有说话,顾双城又说:“今天的事情,我会当做没发生过。” “嗑!”包间的门再次合上。 很久很久,久到言战以为自己就此一蹶不振。 她缓缓坐起来,穿上了那件廉价而扎人的花裙子。 坐在车内的顾双城点了一根烟,过了一会儿,她双手开始颤抖。 烟雾从她口中颤巍巍的被吐出来,她仰起头,立刻扔掉了烟卷。 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盯着那家小餐厅门口。 细雨斜斜的飞入屋檐下悬挂的绿萝花上,她打开车窗,看向门口。 一批又一批客人从门口走出来。 等了一会儿,她开始不确定,言战会不会从里面走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她从里面走出来,还是不希望? 按了两下喇叭,她又点了一根烟,她干脆打开车门,看向餐厅门口。 ++++++++半++++++++++++++++步+++++++++++++++++++作++++++++++++++品++++++++++ “是,言总。我马上过来接您回去。” 小贾接到言战电话的时候,司燃刚巧就在旁边,两人坐在言战常用的那一辆保姆车上,一路奔驰。 “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郊外的小餐馆干什么?真是的,你到底是怎么当她秘书的?贾登科,回头一定叫财务部扣光你的年终奖!”司燃气哼哼的说。 “你就别添乱了。到了,到了,就是这家。”小贾急得一头汗,连忙打开门。 “哎,你怎么停在餐馆的后门?” “言总吩咐的,说是走后门,也许是被狗仔队围住了。”小贾轻嘘一口气,看向后门口。 言战撑着伞走过来,说:“辛苦了。司燃也来了?” “言总,你喝了很多酒?”司燃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她又看向言战那一身碎花裙,“言总……” “被人跟拍到现在,头真的很疼。别问我任何问题,好么?”言战收起伞,她握着那个深红色的伞柄,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家……她甚至不知道名字的小餐厅。 “言总,走了吗?” 言战低下头,看着手上拿着的这把伞,摩挲了一下它深红色的伞柄。 “言总……”司燃也看向言战手中的拿把伞,言战抬头,冲她笑了一下,抬手,一个利落的弧线,她将那把伞扔在了小餐厅的附近的那个垃圾桶里。 司燃皱皱眉,她月兑下自己外套,给言战披上了,说:“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身体不太舒服么?着凉了?” “好极了。这十几年来,就现在,我觉得好极了。” “小贾,开车。我想回公司,整理一些重要的文件。今天应该有很多人在找我,是不是?” “很多人都需要言战来决定他们的生死,不是么?” 司燃和小贾都笑了,保姆车从后门疾驰而出—— 第51章 从未结束的梦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顾双城。请使用访问本站。 可你们知道吗,当我看见它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知道它,我见过它,它就像是从我心里走出来的一般,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统统让我觉得熟悉的发酸。 我好像一直在等它,一个人默默的一直在等它,在那多人里面,我,言战就是在等这个人。 请允许我用“它”这个无关性别的称呼,因为当时我的双眼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她的一切我都看得不真切,她抱着个篮球,静默不语,就那么站在那儿。 她像是某种,在这个地球上并不存在的,某种……某种生物,活生生的存在着。 我感叹她的奇妙,感叹她的美,就连她英挺的鼻尖上的灰尘,也觉得让我的心砰砰跳。 我几乎目不转睛,我很想哭泣和大叫,告诉这言宅里的所有人,我爱她,她是我的! 平生第一次,我想独占些什么,把她藏起来,娇养着,给她我所拥有的一切,让她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开心着。 千万种终身拥有她的方法,从我的脑海中涌过,我被这些想法吓到了,吓得后退几步。 这些想法那么张狂,那么肆无忌惮,又那么难以阻挡的膨胀起来。 像是寂寞了千万年的山岗上,又在刹那间开满了各色的花朵,一瞬间,全部绽放! 那些忽然绽放的喜悦感,让我在盯着她的几十秒后,差点就这么窒息过去。 但……这个小东西不知道我在看她。 她的小下巴抵在篮球上,好像思考什么?她在想什么呢?她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到言宅来做什么,只是短暂的停留,还是要长期作客? 她几岁了?在哪里读小学?她和她的玩伴们会做什么游戏? 她喜欢吃冰激凌吗?喜欢什么颜色的小裙子?很喜欢打篮球,我该买几个适合孩子玩的篮球给她?她为什么剪短发,她长发一定很好看? ……千万种疑问涌上心头,那一刻,我发现我是那么渺小,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这么干巴巴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我能给她什么? 那个夏天,就像是一个从未结束的梦,像是被无名的手忽然抛入空谷中的一个破败的草帽,更像是一份完美无缺的没有署名甲方和乙方的合同。 她来了,她真的来了。 在我的商业生涯中,这是我头一次觉得,等待的时间超过了我的底限,比漫长的没有尽头的隆冬还让人觉得绝望和无助。 在震惊于她的存在之后,我甚至愤怒的在心里想,为什么上帝要让她现在才出现在我面前?她已经九岁了,九岁,九年,在这九年里,我从未为她做过任何事,这九年里,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为什么不是她一出生,就让我知道她的存在? 我甚至自负的想,无论这孩子是谁,她就是为了我而存在的。 那天的言战,是个胆小鬼。 当时我正在吃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我转过身直接上了楼。 我去换了一件更好看的衣服,我去给自己补了点妆,在我看到自己脸上的妆容时,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睛。 别人都说我有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很好看很美,但是我总是想对那些称赞我的那些人说,我人生中觉得自己最美的那一天,不是我权倾言氏、在发布会上言之凿凿的那一天,是我在见到那个小东西之后,满眸疯长的希望的那一天。 我从未像那天那样,从未。 当我敛下心神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都浸透了冷汗。 光线从打开的窗户上越进来,照在我的掌心上,我又魔怔了—— 她还那么小,她只有那么一点高,有一天我老了,她依然年轻,有一天她长大了,我肯定已经容颜老去。天啊,为什么我看上去那么老? 我的手就这么抚在腮边,如同遭受电击一般,看着梳妆台的镜子。 那么卑微的遇见所爱,又那么卑微的胆怯和忌惮,这让我几乎手足无措,一边信誓旦旦的要得到,一边又忐忑异常的害怕失去。 思绪飘远的时候,我再次抬头,大哥言忱就这么站在我的门外。 原来我连门没锁上,那刚才我补妆时的样子,是不是全都让大哥看见了? 我只好若无其事的走到门边,装模作样的问:“大哥,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笑了,我大哥很少笑,我来言宅这些年,在任何场合,都很少见到他笑。 “那孩子,是不是让你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大哥问道。 “什么?”我意识到这个问句里包含的所有信息量,全家上下,完全继承了父亲的风流本性的就是二哥言齐。 “言齐在外面和女人结婚了,你有一个真正的二嫂。” “大哥,我不太懂,你说得那个孩子是谁?”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但是就算大哥不说,我也大概知道剧情要怎么走了。 “就是刚才你见到的那个孩子。言齐和那个女人离婚了,女儿扔给了我们言家,她叫顾双城。” “……至少她的母亲还在世,而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和我的遭遇,不太一样。”我弯起嘴角,尽量把心里的惊涛骇浪的压迫感抹掉。 九年,言齐和顾双城的母亲结婚九年,但是从未和家里说过,他依然是外面的名媛们最为追逐的黄金单身汉。 我真的没见过这个二嫂,也更加没见过我的……我的这个…… 当我下楼去,再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在心里已经否定了这层关系一千一万次。 而她仍旧抱着篮球,不过已经换上了小拖鞋,站在餐桌旁,有些毫不在意的打量的室内的装潢,她的小下巴还是抵在篮球上,她还是……没有看我一眼。 她一直在看和老陈说话的言齐,好像是很久没再见过这个爸爸了。 那一刻,我忘记自己是怎么学会走路的,我抓住了楼梯的扶手,就这么又看了她一会儿。 大哥和我说完话就去书房了,餐桌上只有微微张开嘴巴,好奇的瞅着顾双城的小言赋,刚才我还在给小言赋喂饭呢。 “姑姑,小赋要吃饭。”小言赋那天在幼儿园的画画比赛上得了第一名,大哥问他要什么,他就说要我喂他吃饭。我看向久等的小言赋,只好说:“刚才姑姑已经喂你吃了,剩下的,小赋自己吃,好不好。” 也许她一直没有注意到我,现在我开口说话了,她就终于注意到我了。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甚至还没来及回应她,她就移开了目光。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乱,双眼就这么看着小言赋,也许孩子间的友谊来得比较快吧。 小言赋忽然生气了,他推开自己的瓷饭碗,“啪”得一声,饭碗摔碎了,我希望大哥千万别听见,否则小言赋又是一顿训诫,连带着我,也要冠上太过宠溺孩子的罪名,说不准得去跪祠堂,大哥那时常说言赋有点娇气。 “哼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能自己吃饭了。”她开口了,她终于开口了,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向她的嘴巴,原来她嘴里一直含着一块糖。 “姑姑,小赋要吃饭——”小言赋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我身边,“姑姑,喂我吃饭。” “小赋乖。”我模模他的头,又看向小双城,她终于把那颗糖吃完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她,她不回答,依旧抱着她的篮球。 “姑姑!姑姑!你看我,我要吃饭,我肚子好饿。”小言赋的小孩心性上来了,拉扯着我的裙子,似乎不太喜欢我太过注意这个今天刚刚来家里的家庭成员。 “真幼稚。”她又开口了,语气冷冷的,甚至看向我的眼神也有些轻蔑。 “姑姑在你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弯下腰,轻轻的抚了一下她的头,后又迅速的抽回手,正在和老陈说话的言齐开口道:“你们不用管她,和她妈一样,是个怪胎!” “……”小双城回头看了一眼言齐,她的双眼里有些显而易见的难过,就是这么一点点难过,就瞬间让我的心也揪着疼,在这么近得距离里,我看到她,让我手足无措的人儿,她在难过。 “不告诉姑姑你叫什么名字呀,那姑姑就猜了。” 小双城看向我,“我叫顾双城!” 她大喊一声,随即又看向言齐,“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言战,你拦住她!吵死了!”言齐和老陈在谈什么,我根本就听不见,我全身上下每一个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身上,见她要走,我一把就抱住了她。 “别走。”我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害怕的在她耳边说。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小双城仍旧在我怀里扑腾着,天啊,我当时真怕她会立刻消失掉,从我的眼前,一晃而过又一晃而逝。 “双城乖,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是你姑姑,我叫言战。”我只能尽量温柔的将这个小小的身躯融进我的怀里,“以后,姑姑会好好照顾你。双城乖。” 其实我现在大抵记不清当时我在她耳边说了多少该说和不该说的话,为了安抚她,我的确说了很多,后来她就安静下来,很疑惑的看着我。 “来,叫我一声姑姑,好么。” “……”她当时并没有叫我,在后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她没有和宅内的任何人打招呼。 我不知道,当时她小小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但是在那一个月里,我们仍旧偶有对话,她也并不排斥和我亲近,饭桌上她很会察言观色,规规矩矩吃饭不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晚餐后她不会和小言赋一起看卡通片,而是独自回到她的卧室。 二哥就这么把女儿扔在家里,立刻接了个大se,立刻出国。 我没有看到这对父女间的任何交流,唯一能捕捉到的,是小双城偶尔看向二哥的神色里,那一点点对父亲的依恋。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言战的内心独白,在被双城那样对待之后,我们来听听这个女人在心里说些什么。 第52章 小念想 顾、双、城,在那个总是艳阳高照的夏日里,我会在工作的闲暇之余,靠在办公椅上,某个思路岔开的瞬间,会在心里,心里最底层的那个看不见阳光的地方,念着这个名字。请使用访问本站。 顾-双-城,舌头会从上,到中间,在向下。我有时候会把舌头伸出来,像一条小红蛇一样,卷起来又放开,用舌尖的那一点微薄的力量去念着她的名字。 念得越久,我的眼前就越会产生一些无法控制的小念想。 这些奇怪的小念想,会在她对我笑的时候发热,会在她认真的看着我,和我说话时炽烈的燃烧起来,更会在她坐在我怀里写作业时,烧伤了我自己,但请相信我,我从来不想烧伤她。从来。 是的,可能两个月都没到,或者只有仅仅一个月零一个星期,她对我“投怀送抱”了,带着她那纯净的、不染半分世俗的笑容,扑进我怀里。 那一天,她背着小书包,刚放学回来,我那天也是正好提前下班,夏暮秋初的夕阳如火如荼的绽放在整个户外,我就坐在小茶棚下面,喝花茶,翻翻杂志,那时候我可比现在清闲多了,特别像是定时去公司戏耍的豪门千金,上班特别迟,下班特别早。所以,我总能碰见她。 我喜欢看着她穿戴整齐的去上学,也喜欢看她一个小脚印一个小脚印的放学回家。 我更喜欢,她知道我在看她的背影。 那一天没有任何浪漫或者高兴的事情发生,没有任何前奏,我和平时一样,看见她低头一步一步在草坪上踩踏,呈s型的迈着小步伐。 当时我观察她那双镂空的棕色小皮鞋,心想得给她多买几双鞋了,我又看了几眼她的小校服,想着是该改小一点了。 当我看到她的脸时,我心里一惊,因为她正在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企图移开视线,但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她当时那样看我的眼神里染上了夕阳的悲怆,她也许在学校不太开心了吧,在这目光里,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走过去安慰她。 我刚站起来,她就忽然扔掉书包,发疯了一般的向我跑过来,我的后背在发抖,我的震惊一点也不亚于我一手毁了一个原本该成交的上亿元生意!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了! 我像个傻子一样张开双臂,于是——她准确无误的抱住了我! 那一刻,我只能感到,她需要我,就像我也需要她一样。 ++++++++半++++++++++++++++步+++++++++++++++++++作++++++++++++++品++++++++++ 言宅很大,但是在小双城的心里,也许这里的空间太过狭窄。 这孩子问过我很多幼稚的问题,这些问题被我视若珍宝的藏在我的日记本里,因为她长大之后,就再也不会问我这些问题了。 二哥始终很少回家,小双城的家长会是我去的,我珍惜着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尤其是不在言宅时,只有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 她的功课并不优秀,在班上有点儿调皮,班主任对她的评价不高不低,大概是碍于我的缘故,班主任也不好多说什么。班主任说她的时候,她会低头玩我的手指,或是忽然抬起头,对着我皱鼻子,眼睛会闪过一丝狡黠和不屑。 往往家长会都是她在我耳边说小话的时间,什么她的同桌在上课的时候尿裤子了,什么数学老师穿拖鞋来上课被学校罚款,什么她的班主任一生气就大舌头……我会认真的听着,无论她说什么,我觉得她说得什么都有趣,说得什么都是那样让我……在意。 和小双城友好相处的同时,我在公司的表现也开始让我大哥难以置信,我做得越来越快,早晨送来的一堆文件,中午之前就全都收拾妥当,且丝毫没有一点错误。 大哥也许不太高兴了,想找点漏子给我指教一二也用不着了。 我满脑子都在想,快点做完,快点回家去。她一定已经放学了! 我要和她说话,聊什么都可以。 在小双城还没出现之前,我从来不会和我的秘书说,嘿,我得提前下班回家了!最起码,在这个小家伙不在那里之前,言宅,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从不认为那是我的家。 我有家了,家里还有个让人无法描述的生物。她的小脚会塞进大人的拖鞋里,装着大人的样子走来走去,有时心情不好了,皱着鼻子对佣人颐指气使,但看见我下班回家时,她会收起她小小的狐狸尾巴,乖顺的跑过来,抱住我。 有时她会很小孩子气的仰头问我一句——姑姑,你怎么才回来啊?我等了你好久。这种情况都是极少的。 有时她只是抱着我,不说话,我想去换双鞋吧她就是不肯挪步,连我转身也是不被允许的,她不说话的抱着我时,无论那天我有多累,我都会抱起她,细细的盘问一翻,从她的小嘴巴里掏出真相是很难的,小双城喜欢沉默。这种情况下,我多半是认为她在折磨我吧! 有时她会和小言赋比赛,看谁先第一个抱住下班回家的我!这算是两个孩子互动的游戏吗?我不晓得,但这种情况我遇见我几次,且多半是小双城赢了,小言赋就气呼呼的上楼去了。 ++++++++半++++++++++++++++步+++++++++++++++++++作++++++++++++++品++++++++++ 我一度认为,这种折磨不会将我逼疯,但实际上我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一开始小双城晚上抱着枕头来敲我的房门时,我会一本正经的拿着几份文件做掩护。 “这可不行,姑姑晚上还有好几份文件要看的,很重要的文件。”我在不停的强调很重要的同时,会去看她的吊带小睡衣,粉粉的手,粉粉的脚丫子,还有那双……因为我的拒绝而对我产生不满的眼睛。 “哦?你想和姑姑一起睡啊,今晚恐怕不行的。双城乖,我得出去赴宴。”鬼都不知道我对着她说了多少谎话,每次一说去赴宴,我就知道,自己是在敷衍她。 “双城乖。姑姑今晚还要去和大伯谈谈公司的事情,最近公司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在说着这样类似的话时,我会低□子,短暂、仓促,正确的用词应该是故作短暂、仓促的亲吻她的额头,然后故作疾步的从她身旁走过去。 ……那时候我会觉得小双城的记忆力并不好,我会在前一天晚上的餐桌上大肆谈论我明晚要做个了不得的计划书、要熬通宵、又要参加一个非常无聊的聚会…… 但是到了明晚,她又来折磨我,穿着她的小睡衣,抱着她的小枕头,站在我的门前,敲门,不说话,也不看着我。 九岁的孩子,也许她要得是温暖,但是我要的……连我自己都说不出口。 小双城也许不知道,为什么某一个清晨,我在吃早餐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说——双城,你以后晚上要是害怕,就和我睡吧? 这句话成功刺激了小言赋,他立刻轻蔑的说:“我没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学会自己睡了,胆小鬼!” 我知道小言赋需要找回一点男子气概,我知道这孩子会这么说。 那天清晨之后,她再也没来折磨我。 确切的说,她再也没多看我一眼,开始和我赌气了。 刚开始的两三天,我还能勉强的告诉自己要习惯,但是第四天的时候,她放学回家把我当做空气时,我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低头向人认错,第一次。 这个小恶魔可没有觉得我的认错有多矜贵,她仍旧昂着骄傲的小下巴,在我怀里扑腾着,她不愿意原谅我在别人面前卸了她的威风,这让我的心里七上八下。 她不原谅我,仍旧折磨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还是这样轻而易举的折磨着我,让我集中不了精神,我将她抱在怀里,说了无数句也许她根本就听不懂的话,当时的我就像是半个天空都撕裂了一般,我不愿意看到她生我的气。 最终,她赢了。 我打开我卧室的门……让她走了进来。 那天晚上,她格外高兴,她高兴的时候也不说话,就只是笑。 赤着脚在我卧室的地板上走来走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把玩累了,就爬到床上。 ……爬到我的身边来,掀开被子,睡在了我旁边。 那天晚上,我没有合眼,整晚的姿势都僵硬了,她就靠在我身边。 她的温度,她的气息,她的眉眼,她的唇,她的小耳朵,她的……我所有能看到的,不能看到的,都在我的脑子里翻滚着,最后我无聊的开始练习…… 练习什么呢?当小双城醒来的时候,我该如何自然而然的在熹微的晨光里对她说,早安,双城。 我默声的练习了很多遍,但却毫无用处。 她在我怀里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几欲窒息,她是那么的毫无戒备,那么的信任和依赖我,从她朦胧的睡眼里一览无余。 “早安,姑姑。”当时她这么对我说时,我没有接话。 ……我不敢接话,因为这个孩子叫我姑姑啊。 ++++++++半++++++++++++++++步+++++++++++++++++++作++++++++++++++品++++++++++ 我们的关系开始“如胶似漆”,只要她看见我,她总会自然而然坐到我的腿上,其实小双城的个子一直比同龄孩子高。 当她九岁时,也许别人会误以为她已经十二了。 当她十岁时,也许别人会误以为她也许已经十三、四岁了。 这都是我主观的臆想罢了,看脸就知道她几岁了,我这样想的最大目的不过是希望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肮脏。尽量缩短我和她的年龄差距,偶尔我会自嘲的冲自己说,一个二十几岁的,找一个十几岁的,还算合情合理,你想这样不是吗…… 我要求她养长发,周末的时候,我会用同样的缎带扎着和我一样的马尾,然后我们在草坪附近打羽毛球,每次看她跳起来的样子,我都会忍不住微微笑。 我会给她买和我一个牌子的内衣内裤,给她买和我一样颜色或者款型的衣服。她有时欣然接受,有时会吐吐舌头,把那些我买回来讨她欢心的服装或者配饰扔得老远! 有个秘密,一直像是个蔷薇色的伤疤那样,裂开在我的心上。 它充分证明了我有多肮脏,又充分证明了小双城是多干净。 那天晚上,我刚洗完澡,回到床上时,小双城已经睡着了,一只腿露在被子外面,嘴角带着笑容。我看了一会儿,就替她盖上了薄被。 我知道我快忍不住了,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法。这方法既不会烧伤我,也不会烧伤她。 关上灯,我屏住呼吸。她已经酣然入睡了。 而我,偷偷的将右手伸进了我的双腿之|间……那也是我第一次在我自己身上找到了一点快|感。 当我满头大汗的从那丝丝痉|挛的感觉里月兑离时,在没有一丝光线的黑暗里,小双城不知怎的抓住了我的手臂,问:“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生病了?” 那一点快|感是我非常陌生的,她在询问我的时候我依然沉浸在那陌生的快|感里。 我当时甚至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吻了她,或者硬是将她揉进怀里。当我再次醒来时,她确确实实的被我抱在怀里,我们就这么半梦半醒的度过了一个多小时。 那次过后,我出国了两天。 再回来的时候,小双城的课堂上已经多了一本名为《生理健康教育》的书籍。 当时,我就害怕了。 也许小双城会知道,那天晚上,在她眼里最疼爱她的姑姑,在幻想她的同时都做了些什么。 我也认为,像我这种胆小鬼,做到这个地步也已经到了最荒唐最无耻的极致,幻想着她去独自找到快感这已经是底限了,我再也不会做出更不堪的事情了。 但我错了,在她满十岁的那个夏夜……我彻彻底底的亵渎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补分的盆友。谢谢所有买v的盆友,我会继续努力的。viedy 另外,有读者说前几天为啥锁了,半步猜捂脸,那是我在模索后台,自己锁了自己还不知道,非常丢脸的去问编辑解锁在哪里,但最终还是被英明神武的我找出了在哪里。 第57章 她们都是情侣 “咳咳!呕~”喉咙一阵发紧,中药在胃里发酵,苦苦的味道在四肢百骸蔓延。请使用访问本站。 车内的平安符在不停的旋转,言战打开两个车窗,让风钻进来,吹散那些中药味。她解开了衬衫的领子,白皙的锁骨着沁着几点汗珠,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攥着一个黑乎乎的小罐子。 中药味渐渐没有刚才那么浓郁了,言战获救般的松了一口气,车子在去nenitsty的路上,下班高峰期,堵车成患。 小罐子上印着一个古朴的l——周氏医馆,罐底印着deeyrk,罐内的中药已经被言战喝完了,只留下一些沉淀的药渣。 交警在挥汗如雨,言战遵照指示,无奈的停住了。 已经堵了将近半个小时,每次喝完中药,言战总是会干呕。眼看又被堵住了,言战拿起手机,抬眼看了一下日期,敲了个电话给阿玲,“生日快乐,大医生!” “我们刚切完蛋糕呢。”那头的阿玲笑着说,“按时喝药了吗?” “我刚喝完了一罐。真苦。”言战有些孩子气的咂咂嘴,“你的生日礼物,我去纽约再带给你。” “好。按时喝药就好,你已经下班了吧?注意休息,喝这种药要多休息。” “嗯,去唱唱歌就回家了。我挂了啊?”言战挂掉电话,踩下油门,接下来一路通畅无阻,直接开到了nenitsty的地下停车场。 车库的管理员一看到是言战,点头哈腰的说:“言总可是好久没来了。您又换了一辆车?” “换辆车,换个心情。”言战拿起包,她穿得是最简单不过的一套黑色商务套装,刚走入大厅,已经在大厅里等了快一个小时的格蕾丝就跑过来,拉住她的胳膊说:“言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吓死我了……” 除了格蕾丝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女孩子,言战微笑着和她们打招呼,格蕾丝也一一介绍了,格蕾丝又在言战的耳边说:“她们都是情侣的。” 言战眉头微皱,这些女孩子年纪大约在16岁到20岁之间,她点头说:“我知道了。” “那……今晚,我们也算是一对咯?”格蕾丝抱着言战腰,犹豫而又期待的问。 “你说怎样就怎样。”言战弯起嘴角,低头奖励似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格蕾丝大喜过望,挽着言战的胳膊,而其他女孩子见状,也纷纷笑了起来。 一行人来到3楼309室,里面已经玩得很i了,言战一进去,就瞧见两对情侣抱在一起,唱着《明明很爱你》,女孩子清脆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出来,气氛很温馨。 她从来不会参加只有女人和女孩的任何社交活动。 言战环视了一圈,所有女孩都笑着走过来,抱着她说:“言总,好!” 这一声排山倒海的问好让言战苦笑不得,有些女孩子喝多了,挂在她身上。格蕾丝抱歉的说:“你堵车堵到现在,我们早就开始了。” “没关系。”言战把喝醉的女孩子扶到一边,格蕾丝立刻靠过来,说:“言总,我们一起唱首歌吧?” 言战摇摇头,“我听你唱,喉咙不太舒服。”也许是中药喝得太急,喉咙有点疼。 “嗯……”格蕾丝鼓起嘴巴,不过还是乖乖的坐在言战腿上,开始唱歌。 言战靠在沙发上,半张脸都陷在阴影里,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点了根细雪茄,盯着唱歌的格蕾丝,一口一口的,缓慢的抽着烟。 ++++++++半++++++++++++++++步+++++++++++++++++++作++++++++++++++品++++++++++ 3楼399室。 “别再拿马尿灌我,我警告你!”顾双城指着玩疯了的陈果,有些愤怒的开口道。 “哎哟,顾总火气这么大?我找个牛郎来给你消消火好了。”陈果阴阳怪气的看着她,这399室是nenitsty最大的包间,内有两层,陈果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反正是顾双城和陆子曰埋单,她今晚烧钱烧得煞是开心。 用手帕擦掉嘴上,脖子上,和全身上下的啤酒,顾双城站了起来,“我要去洗手间。” “哎哟哟,双城你急了呀?”陈果是喝得有些多了,她硬是把顾双城拽了过来,说:“我老公说,你恋爱了。我不信,但我现在信了。你……肯定恋爱了。” “是么。”顾双城擦擦头发上的啤酒,一身学生装扮的她,看起来,和楼上楼下的白领人士格格不入,不过,她这个顾总向来是不去自己公司的。 “瞧你魂不守舍的样儿!”陈果眯着眼睛,在自己的口袋里翻了半天,楼上的陆子曰正在打桌球,他拿着球杆敲了两下栏杆,喊道:“老婆,上来陪我打球!” “是啊,老公,马上就上来了。”陈果又在自己的包里翻了半天,她拍了拍脑袋,“我什么药都有的!啊,在这里!嗯,给你。” “……”顾双城看向她手里的那一瓶类似香水的液体,“这……什么?” “跟我装糊涂干嘛?不是想要么?这种不伤身,而且一旦下药,对方会很配合的。”陈果好像说起这瓶液体就很兴奋,她嘻嘻的笑道:“我老公就是两口,搞定了,呵呵。” 楼上的陆子曰又喊了一声,“老婆,快上来!” “哦哦,亲爱的,马上就来了~~~”陈果拿起包,又提醒道:“不能用太多哦,去吧~” 顾双城坐在沙发上,在灯红酒绿之间,这瓶液体好像染上了光怪陆离的色彩,她专注的盯着这瓶透明的液体,心里的某个地方又开始微微发烫。 仰头,喝掉了半瓶红酒,顾双城打了个电话给小贾,“喂,是贾秘书吗?” “嗯,我是,双城小姐,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儿?” “她……”顾双城把红酒倒进了高脚杯里,然后轻轻抿了一口,“我姑姑今晚有应酬吗?” “言总凌晨四点要去市政厅开个会,在那之前,言总没有应酬。不过,格蕾丝小姐叫言总去k歌了。” “在哪儿?” “在nenitsty。” “……哪个包间?” “双城小姐,这我不知道啊。你还是直接打电话问言总吧。”小贾笑着说。 “好。”顾双城立刻挂掉电话,又按下言战的号码,那头是等了一会儿才接电话的,“双城。” “嗯,是我。姑姑,你在哪儿?”顾双城眼角带着笑意,她抿了一口红酒,笃定的双眸盯着在室内k歌拼酒的所有人,她知道言战会怎么回答她。 “我在应酬。” “噢。……我考完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累,早点休息吧。”言战抽了一口烟,叮嘱道。 其实两头都很嘈杂,言战能听到她那头的吵闹声,顾双城也能听到她那头的吵闹声,言战甚至没问顾双城在哪儿,在干什么。 “我考得不太好。” “没关系。反正瑞典的学校,我都打点好了。” “我要去几年?” “不知道,学得快,很快就学完了,学得慢,可能得去好几年。” “姑姑……” “言总,你快来帮我,她们都欺负我!” 电话那头,格蕾丝的声音传过来,顾双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准备开口,言战就说:“不聊了。” 说完就挂了。 顾双城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红酒,她走出了399室,走进电梯,来到了大厅的咨询台。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格蕾丝小姐今晚订得是哪一间包房?” “您是?” “我是她的好朋友,来得有些晚了,又忘了她叫我去哪个包间?我打了几次手机,可能是包厢里太吵,她还没接我电话。” “稍等。是……3楼309。” “也在3楼?”顾双城笑了,但是这笑容,是前所未有的难看和阴翳。 她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就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是顾双城啊?”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顾双城习惯性的拧住了那人的手腕,“哎?” 一回头,是——嬉皮笑脸的姜威,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一看就知道是姜家身手一流的打手。 “是你。”顾双城放开他的手腕,姜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顾双城的这身学生行头,笑得前仰后合,“没想到,你出来就变乖了,装学生妹啊?“ “果果请你来的?“顾双城看向也从399室出来,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陆子曰,随行的张欣宇和阮晶晶看到姜威时明显一愣,她们看向顾双城。 “是我叫姜威过来的。”陆子曰走过来拍了一下顾双城的肩膀,她了然的笑道:“姜先生肯过来,聚一聚,也不错。” “哈哈。”姜威意犹未尽的看向张欣宇,“你和顾双城表白了吗?” “你……你胡说什么?”张欣宇低下头,阮晶晶开口道:“双城,欣宇不太舒服,我和她先回去了。” 顾双城看了一眼张欣宇,“如果你不舒服,就早点回去吧。” “嗯。”张欣宇刚想离开,姜威就拦在她面前,说:“不用这么见外吧?” “姜先生,她不舒服,让她先回去吧。”顾双城站在张欣宇身前,笑着看向姜威。 姜威看张欣宇的眼神,明显不太对劲儿,顾双城回头看了一眼张欣宇,只见脸色发白,双手交握在一起,她很紧张,而姜威的眼神里也透着紧张。 “好。”姜威侧过头,不情愿的让开。 “她现在是不是花你的钱?”等张欣宇走远了,姜威问顾双城道。 “对。她年纪太小了,也没什么学历,暂时……”话还没说完,姜威就说了一句让顾双城大跌眼镜的话。 “你做媒,让她和我结婚。” 陆子曰也意外睁大眼睛,顾双城看向姜威,“为什么我做媒?” “她喜欢你。你不喜欢她,你也不能和她结婚,给她一个家庭,我可以。”姜威认真的看向顾双城,“像你这种人,会喜欢上别人才怪。” “……”顾双城不知道自己从白山少管所刑满释放之后,张欣宇和姜威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之前顾双城也问过,但张欣宇每次都是笑笑,很多肮脏的事情,不说出来反而各自干净。 “你再说一遍。” “你也是个女的,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你不可能和她结婚,给她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个孩子,这些我都可以。”姜威好像从那个简单暴力的二世祖蜕变成了一个看上去教养良好的富家子弟。 “结婚,美满的家庭,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真的这么重要?”顾双城反问道。 “当然,你以为这天底下的女孩子都和你一样是怪物啊?”姜威不解的看着她,以为她是不肯把张欣宇让给她,毕竟,有顾双城护着张欣宇,他想动她,很难。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可能不会更。 累了,要休息一下。 笑,如果小顾听了姜威的话,夹着尾巴逃走了,放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乃们会不会砸死她…… 其实我有时候感觉,小顾同志对言战的态度很谨慎,她自己好像知道,一旦碰了这个女人,后果不堪设想之类的……呃,个人观点,不要拍我。 第58章 nmen “哎呀,老公!我忘了告诉言战,她喝这个药,三小时之内不能喝原浆啤酒的!”阿玲正在医馆的中药库里面配药,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老公周世轩从外面走进来,开口道:“言小姐基本上,应该都是拿着高脚杯喝红酒吧?你又担心什么?” “……”阿玲心里觉得七上八下,那十几罐中药可是熬了一个多月的,都是好药,可要是三小时之内喝了原浆啤酒,那不但是废了药效,还能让人“晕”个十几个小时。请使用访问本站。她看向自己的老公,“应该没事,她平时不喝红酒,就是威士忌,我还从来没见她碰过啤酒。” “那……”周世轩好笑的看向自己这位一旦遇到言战的事情就兵荒马乱的太太,说:“干脆打电话过去啊?” “打过了,没人接。”阿玲摇摇头,“可能已经睡下了,瞧我,她都这么大了,我还是什么都不放心。呵呵。” 周世轩也跟着笑了,问:“要是不小心喝了原浆啤酒,会有什么很大的伤害么?” “会浑身无力,而且会乱说话,以前有病人就试过。这是我五年前研究出来的一个药方,很多人都用过,药效也很不错的。就是啊,和这个原浆啤酒是死对头。”阿玲摇摇头,看向窗外忙碌异常的纽约人,“没事儿的,言战不沾啤酒。” ++++++++半++++++++++++++++步+++++++++++++++++++作++++++++++++++品++++++++++ 3楼399室。 “再喝一瓶啤酒!我就告诉你张欣宇住在哪儿?”顾双城又仰头喝了一罐啤酒,她看向一张脸快红成关公的姜威,笑着说。 “你说的?顾双城,你不准耍赖!” “我顾双城什么时候耍赖了?”顾双城点了一根烟,叼着烟,她坐在二楼的窗口,看向nenitstnd外沉睡的城市,和姜威喝完这一轮,恐怕已经快十点半了。 陆子曰抱着已经醉得不醒人事的陈果,严肃的说:“别喝了,姜威,你喝不过她的!顾双城?”他用脚踢了踢有点走神的顾双城,指了指姜威的保镖,说不定顾双城灌酒这事儿已经报到了姜严方的耳朵里了。 顾双城吸了一口烟,看向已经喝完啤酒的姜威,果然不出她所料,他这下是彻底醉了,真没想到,这位黑道世家的公子竟然酒量欠佳。 “嗝!”姜威月兑掉了衬衫,靠在沙发上,嘟囔道:“顾双城我告诉你……张欣宇和我上|过床……” “我知道。”顾双城凑过去,陆子曰眉头微挑的看向这两个今晚都有点失魂落魄的人,顿时觉得家有贤妻真是太幸福了,他低头,吻了一下睡得鼾声点点的陈果。 “姜威?”顾双城拍拍他的脸,“下面,请你快速的回答我的问题,因为我觉得,你现在比较像个男人。” “嗯?”姜威靠在沙发上,“问什么呀,你他|妈个怪物!” “……我很正常,你们才是怪物。”顾双城看向姜威,在白山的时候,两个人架打得最多,没想到出来了,反倒有点不打不相识的感觉。 “问呐,你个怪物,为什么女人……都喜欢你?” “很多女人喜欢我么?”顾双城看向双眼迷蒙的姜威,姜威拍拍她的肩膀,重重的点头。 “我问你……”顾双城吸了一口烟,弹了弹烟灰,“结婚,美满的家庭,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真的很重要,对吧?” “是啊!你他|妈要问几遍啊?”姜威拿起一个抱枕就砸向顾双城,又骂了她一句怪物。“你就只会问这个问题啊?……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姜威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顾双城竟然有一瞬间的缥缈难辨,思绪在这个问题上绕了一周,她张张嘴,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陆子曰看着表情不太对的顾双城,又踢了踢她的腿,“双城,你没事吧?” “我没事,好着呢。”顾双城扭过头,又看向在乱骂自己的姜威,又凑近了一点,“我再问你,要是我能和这个女人结婚,我也能给她一个美满的家庭,孩子可以领养,你说……” “说你妈呀!你疯了,你神经啊,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别急着否定我的说法。告诉我,如果我……尽全力,给这个女人这些,你回答我,她会……” “会你妈!”姜威抄起啤酒瓶,“嘭”得一声,砸在顾双城沙发旁边的小金人上,“我早就看出来了!” 姜威拽着顾双城的领子,用尽全力将她拽了起来,陆子曰准备过来拉开,顾双城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打手势让他别过来,她看向姜威,问:“你看出来什么了?” “你是个同、性、恋!”姜威揪着她的领子,“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要搞|张欣宇?还他妈什么美满的家庭,结婚,孩子?你他妈就是个怪物、王八蛋!” 此刻,姜威好像是清醒了,顾双城则从微醺的状态完全抽离开,她指了指自己,反问道:“你说,我是什么?” “我说,你他妈是同、性、恋!” 不知道是不是d看这边已经出事儿,就故意把音乐声忽然调到最大,一楼仍旧在欢沁的蹦迪,二楼台球桌那边倒是有人看向这边了。 “你们俩分开,分开,立刻分开!顾双城,顾总,你发什么疯?”陆子曰正想过来,顾双城就再次盯着他看了一眼,三秒钟后,陆子曰举起双手,又乖乖坐回原处,搂着自己老婆,目不斜视的保持僵硬的微笑。 “再说一遍。”顾双城的左手在微微颤动,她认真的看向姜威,“对不起,我刚才没听清。” “你别装了,你就是个同|性|恋!你说,在白山的时候,你正眼看过哪个男人?那双眼睛……一天到晚就在女人身上瞄来瞄去!出去放风,那么多帅哥你不看,我就说了,你是个怪物!你是个同|性|恋……张欣宇和我上|床的时候,她还是个处|女!而且,你不喜欢小女孩,你喜欢老女人!”姜威在白山那是横竖看顾双城不顺眼,平时两双眼睛恨不得变成四双的瞪着她。 “……”顾双城看向双眼泛红的姜威,刚准备开口,姜威就推开她,说:“你狡辩也没用!爷万花丛中过,什么女人没见过!你他妈就不是个女人!” 陆子曰抚住额头,完全装作没听见二人的对话。 “我喜欢老女人?”顾双城心里咯噔了一下,又咯噔了一下,再然后整个心房都鼓噪的像是要爆炸,她捏住自己英挺的鼻子,因为此刻她的鼻子突然失灵了,好像再也难以呼吸。 “被我猜中了吧!我猜你就是!”姜威觉得嘴里一苦,“呕”他趴在沙发上吐了起来,几个保镖连忙过来,把发了一顿酒疯的姜大少扶进洗手间。 “……”陆子曰后怕的看向眼睛直愣愣的看向某处的顾双城,“……我说……” 顾双城看向陆子曰…… 陆子曰瞅见了她眸底深处的内容,连带着,手上的酒瓶也“啪”得掉地了,四分五裂的裂成了碎片。 顾双城站了起来,她看向陆子曰,命令道:“今晚你手机开机,有事立刻找你。” 陆子曰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知道顾双城想干什么,等到他准备开口要问的时候,顾双城已经侧过身,从他身边疾步而去。 她像是一阵微醉的熏风,就这么消失了。 ++++++++半++++++++++++++++步+++++++++++++++++++作++++++++++++++品++++++++++ 八月,那是八月,是八月的尾巴。 有阳光,有风,香樟树半黄半青的叶子落了满地,言战来接她放学,她念得是补习班,穿得是什么裙子来着?很大的裙摆,对,顾双城记得,自己为了恶作剧,就钻进了她的裙子里。 裙子里很好玩,很香,一阵一阵的幽香,她躲在裙子里不出来,言战用双腿夹住了她,硬是将她拽了出来。那年她刚十岁半,那天补习班的一个小女孩过生日,请她吃糖,她记得,言战将她拽出来的时候,她莫名其妙的哭了,引得路人侧目。 顾双城走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有几个包厢的客人走了出来,所有人脸上都是笑容,她走得很快,撞到了几个人,她不管不顾的朝前走,309,言战在309 为什么哭呢?自己为什么哭呢?顾双城记得当时自己哭得很伤心,言战哄了半天也无用,其实言战做过那件恶心的事情之后,一直对她骄纵,更确切一点,是完全无条件的有求必应。 最后做了什么?顾双城记得言战裙子里的味道,她对言战身上的龙舌兰香水印象不深,但是对言战裙子里的味道,却从来没忘记过,言战总是喜欢把自己钟爱的裙子送去手工坊熏香。 顾双城走得太快,脑袋有半点晕眩,她靠在墙上,又有几个包厢的客人走了出来,大家都在笑闹着。 最后做了什么?言战开车,她就再次钻进她的裙子里,靠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后来钻裙子成了习惯。甚至是很多人都在的家宴上,她也会偷偷的爬到桌子底下,然后钻进言战的裙子里,给她捣乱,看到她在家宴上开始语无伦次的时候,她就躲在裙底偷笑。 她总是找机会让言战难堪,但每次都变成了她和她之间的笑料。 顾双城深深的呼吸了一次,好像又闻见了当初言战裙底的味道。她微微张开嘴巴,难忍的看向近在咫尺,再跨几步就能去敲门的309号包房。 十二月份中旬,很冷,有一天晚上,言战裹着一身厚厚的白色貂毛大衣,来到了她的房间。言战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坐在书桌旁写字。 写字…… 后来,后来,言战就和她坐在浴缸里洗澡,将她抱在怀里,不停的搓洗她的后背,不停的和她说话,那晚顾双城以为,言战肯定又要做那种恶心的事情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但是后来呢…… 顾双城顺着冰冷的墙壁,缓缓的蹲了下来,两条腿都很酸,好像是走过千山万水,走了千年万年,才走到了这间包房的门口。她抬头看了一眼走廊上的吊灯,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一晚浴室里朦胧的浅黄色暖光。 言战什么也没做,帮她擦好身子之后,就让她出去了。 但顾双城没出去,她站在门后,看向拉上半透明浴帘的言战。 很模糊,水汽很重,隔着一层浴帘,她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哗啦”“哗啦”“哗啦”开始还有水声的,后来就没了水声,只能听到很细微的水声了,言战坐在浴缸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当时的顾双城屏住了呼吸,听不见水声,却能听到言战呼吸声的变化,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紧张,接着……她“嗯”了一声,“哗啦”一声,她整个人都滑进了浴缸里。 又过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顾双城就看到了她的影子,在浴帘后面,慵懒的伸伸胳膊,动动腿,还晃了晃腰。 ……她拉开浴帘之后,顾双城就赶紧跑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她等了一会儿,言战从里面出来了,她的黑发很长,已经吹干了,她还哼着歌,她掀开被子也躺进来,还亲昵的用鼻子蹭了一下顾双城汗涔涔的鼻子。 顾双城蹲在走廊上,她捂住的嘴巴,那一晚言战死死的抱着她,半分也没松开过。 ++++++++半++++++++++++++++步+++++++++++++++++++作++++++++++++++品++++++++++ 309号房内。 “言总,你又没猜对!罚酒。” “好……”言战仰头,喝完了半杯红酒,她皱皱眉,有人掺了啤酒进去,味道很怪,苦苦的,又酸酸的,非一般的红酒,不同以往的怪味。 划拳一向很难输的言战,今晚几乎是以三比二的架势,输了一局又一局。 她微微闭上眼睛,眼前的女孩子莺莺燕燕,就像是一个个穿得五颜六色的小妖精,在她身边来回的走动。 格蕾丝见言战的眸底微醺,就推开了那些在她身边或靠着或坐着不走的女孩,轻轻在她耳边问:“言总,你醉了么……” 言战缓慢摇了两下头,开口道:“我的包呢……” “啊?”言战说这句话的时候,双手扎住了格蕾丝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史无前例的亲近,格蕾丝咽了一下嘴里的啤酒,“言总……”她差点忍不住就吻了上去,言战半靠在沙发上,原本扣得一丝不乱的黑色商务套装已经解开了两个扣子,双腿交叠在一起。 这个女人,就算是喝醉了,还是那么像天鹅湖畔沉睡的贵妇人。 “我的包呢?”言战微微扬眉,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噢噢……噢噢……包呢?对啊,包呢。”格蕾丝环顾四周,她迅速的找到了言战的包,然后又看向其他喝醉的女朋友们,“喂,你们好好玩,我和言总先走了……已经埋过单了。拜拜,亲爱的们~” “言总,再见!”所有女孩都醉得不轻,双双对对的靠在一起,有的在暗处接|吻。 刚准备打开门出去,包房内的灯忽然熄灭了,紧接着外面就传来尖利刺耳的尖叫声! “啊!”忽然,包房内也有女生开始尖叫,蝴蝶效应产生了!尖叫声此起彼伏,格蕾丝紧紧抱着言战,“言总?言总?” 一片黑暗之中,女孩们慌乱的逃跑,格蕾丝被人推到了一边,她开口道:“言总?醒醒。” 有人打开了门,走廊上也是一片混乱,一眼望过去,所有人都在尖叫着逃窜,格蕾丝睁大眼睛,连忙把言战也扶着走出了包房,随便拽到一个侍应生问:“怎么了?怎么了?” “好像是哪个包房着火了,您还是赶紧带着你的朋友出去吧,三楼好像是什么地方着火了。” “着火了吗?”格蕾丝被错乱的人群挤来挤去,不少包房里出来的客人都衣衫不整,一些陪酒小姐搀扶着年纪颇大的大叔,一些牛郎少爷们则抱着吓坏了的富婆们,她轻嘘一口气,“真是的,什么时候着火不好,非得这个时候!” “小姐,我看,我还是帮你扶住你的朋友吧?你的个子很小,我怕你走不过去。”侍应生又开口建议道。 “好吧,你慢点哦,她真的喝了不少。”格蕾丝抬头准备看侍应生一眼,侍应生立刻低下头,搂住言战的腰,说:“我可以……抱起这位小姐么?” “可以。好吧,你还是抱着她,省得被这些人给撞伤了。” “好。” 格蕾丝抱着言战和自己的包,她走在前面,对那个侍应生说:“你们这里的保全系统不是一项很严密啊,怎么会着火的?哎,本来今晚我们都玩得很开心,这下好了,都被吓回家了……” “嗯。”侍应生穿得是一套笔挺的黑色燕尾服西装,走廊尽头的天窗被打开了,一阵微凉的风窜了进来,吹起了侍应生的燕尾,也吹开她帽檐下的刘海,睫毛微颤,那双锐利清澈的棕眸静静的盯着言战。 “你动作慢点,千万别让她别人撞着,你认识她是谁吧?”格蕾丝此刻用力推开前面的人,好让后面的侍应生能顺利抱着言战向前走,看不出来,她个子小,力气倒不小。 “我知道她是谁。我不会让任何人撞到她。” “这就好!她要是撞到了,你就等着被解雇吧!”格蕾丝喘了一口气,大家都向安全通道涌过去,很多都下楼了,“哎哟,幸好,走吧,我们快去……” 她回过头,身后全都是陌生人。 “?言总?言总?”她试图跳起来,可是又涌上来一票人,几个大龄男青年都喝醉了,嚷嚷道:“我第一次嫖|妓啊,竟然就着火!快走啊,逃命!” “你们,你们!……言总!”格蕾丝被人不停的向前推,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站在原地的侍应生,靠在墙边,一动不动的盯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言战。 奔涌而恐慌的人群,在她们身边毫不停歇的逆流而下。 而她们是静止的,静立的,伫足的,驻留的。 等了一会儿,侍应生抬起头,走廊上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她和言战。 坏坏的弯起嘴角,眉头微挑,“叮”得一声,电梯打开,顾双城抱紧怀里的言战,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内的灯光闪烁不停,白的轻盈,红的落拓,粉的惊人,蓝的心碎,紫的迷醉,黑的沉溺……电梯是透明的,它缓缓上升着,顾双城侧过头,看向大厅内所有从三楼涌下去的慌乱人群,她回过头凝视着言战,低下头靠在她唇边听了一会儿,言战喃喃自语,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叮——”电梯的门打开了,她们来到了十楼。 顾双城慢慢将言战放了下来,抵在墙上,她腾出另外一只手,拿起手机,问:“子曰,你刚才订的是哪个房间?” “大房间订不到了,只有这间小的,房间号是1314,密码是三个1314nenitstnd的老板已经报警了,你到底在玩什么?” “在白山常玩的,看到那帮火警扛着水管兴致冲冲的跑来救火,你……不觉得很好玩么?”顾双城龇龇牙,捏住言战的下巴,啃了一口她的唇角。 “……我们还在309。有事打电话给我。”陆子曰挂掉了电话,顾双城弯起嘴角,冲着言战的耳窝吹了一口气。 ++++++++半++++++++++++++++步+++++++++++++++++++作++++++++++++++品++++++++++ 输入三个1314,顾双城打开了房间的门,她看向这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洗手间的房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脚踢开了放在床边的一个玩偶,顾双城轻轻的把言战放在了床上。 这张床上方全是缱绻环绕的帷幔,她喘了口气,又拿出来一个枕头,给言战枕上。 “你渴了?……”顾双城凑近了一点,言战仍旧在低声说着什么,她倒了一杯水,“言战,你渴了?对么?” 言战没有回答她,红唇一直在动,抱着她来房间的路上,她好像一直在说什么。 顾双城含着满满一口的水,用食指和中指掰开了言战的嘴巴,她咬住言战的唇,用舌头一点一点的把水推了进去。 “咳咳……咳咳!”言战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痛苦的皱着眉头,顾双城又问:“言战,你在说什么?” “大哥……她就要出狱了,明年今天,她就已经……出狱了。”每一次言忱的忌日之前,言战都会在去拜祭他之前拟一份稿子,把自己应该对大哥交代的大小事务、家事私事都一律写在上面。 “……”顾双城听见了这句,“谁……谁出狱了?”她捏住言战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问道。 “双城……我的双城出狱了。” “所以呢?”顾双城吻着她的眉,问道。 “大哥,我想给她股份,等她二十岁左右……咳咳……二十岁……” “给多少?”顾双城舌忝了一下言战呛出眼泪的眼角,揉|弄她的耳垂问。 “百分之六,够她花了。不多不少……大哥,大哥……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 言战又不说话了,好像顾双城的舌忝|舐惊扰了她,让她想到了其他事情。 过了一会儿,她侧过头,又咳嗽了几声,“别杀她……只要你留她一命,我现在就给你下跪。……她是个好孩子。她是个好孩子……” “言战?”顾双城捏住她抽搐的手,“言战?姑姑……姑姑?你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姑姑的错。姑姑以后再也……再也不那样了……” “姑姑,你看着我?言战,你看着我?”顾双城蹭蹭她的鼻子,她的鼻子冰凉,浑身却开始冒汗,双手既抽搐又颤抖,她好像要去抓住什么东西,但就是抓不住。 “我发誓,我再也不那样了。我不会的……我不是……我不想伤害她。呜嗯……”言战张开嘴巴,小声的哭泣起来,她皱着眉头,一脸的痛苦。 顾双城解开她的外套,伸手一模,里面全是汗。 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至于流这么多汗?言战的全身上下都在微微抽搐,她忽然推开顾双城,捂住肚子,“疼,疼……疼……疼……” “你不会嗑药了吧?姑姑,姑姑?看着我,看我一眼?” 言战又捂住心口,“疼,我好疼……我好疼……” 顾双城想去抱她,言战又再次用力推开她,她哽咽着说:“五年,五年……五年……五年……呜嗯,五年……五年……” 她不停着重复着五年,千言万语,也都凝噎在这五年两个字上。 顾双城看着她的眼泪从眼角静静的滑落,言战低下头,抱着枕头,“她很快就出狱了……她很快就能出来了。我保证,在此期间,我不会偷偷去探望她,很抱歉,你们云家的那个孩子就这么死了……还有两年,还有两年,她就能出来陪我去喝茶了……我要买很多衣服给她,我要买很多好吃的给她……呜嗯……呜嗯……我好想她。” 眼泪静悄悄的从顾双城的眸子里涌出来,她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靠在床沿上的言战,问:“姑姑……你想谁?” “我的双城……我的双城没了!没了!没了!你还给我,你还给我!你还给我!我要杀了你,云中天!我发誓,我要你们云氏给我的双城陪葬!”言战忽然掐住了顾双城的脖子,恶狠狠的说,她剧烈的喘息着,骑在顾双城身上,瞪大眼睛,“云中天,你等着,你等着……你等着……” 顾双城闭上眼睛,她觉得喉咙里有什么苦苦的东西,让她难以下咽。 ——她又睁开眼睛,言战的力气不大,她微微坐起来,又问:“姑姑,我在这儿?姑姑,我在这儿呢。”她拖起她的手,侧头,半张脸温顺的贴在她冰冷的掌心里。 言战皱皱眉,眼泪还挂在脸上,她又忽然笑了,一把抱住顾双城,轻轻的说:“别怕,别怕……别怕,姑姑最喜欢你,姑姑谁都不喜欢,最喜欢你。姑姑什么都给你,都给你。” 顾双城凄然一笑,她哑着嗓子问:“这五年,你到底怎么过的?” “我?我吃得好,睡得好,都好。你好不好?”言战又咳嗽了两声,顾双城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她又轻轻的抚模顾双城的脸,扁嘴道:“我知道这是做梦……呜嗯,我的双城恨我……呜嗯……她恨我……” 顾双城咬紧下唇,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言战又轻轻推开她,自顾自的从床上走了下去。 “你要去哪儿?”顾双城一张口,眼泪又再次汹涌而出。 “我要去找她。就去白山看一眼,马上就回来。”言战认真而笃定的说着,走路摇摇晃晃,像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最后跌倒在地毯上,她刚要爬起来,顾双城三两步跨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姑姑,我在这儿,我在你身边,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她闭上眼睛,呜咽起来,“你看看我,言战,你看看我。” “又下雨了……”言战靠在顾双城身上,“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又下雨了……” 顾双城看向窗口,原来是救火队的水喷到了十楼,窗外确实“淅沥淅沥”,就像是天空在流泪的阴雨天。 “呵呵……呵呵……”言战又笑了,她仰起头,说:“妈妈,我要回家……,妈妈,我要回家……妈妈,我要回家……” 那个在商场上所向披靡的言战,此刻,在顾双城眼前,轰然消失。 她点点头,握住言战的手,“姑姑,我们回家,我们这就回家。” “你不能叫我姑姑,你们,你和言赋,只能叫我姑。一个字!只能叫我姑。”言战睁开眼泪濡湿的双眼,命令道。 “为什么?”顾双城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的唇,言战呆呆的,没什么反应,她想了一会儿,“……呵呵,不告诉你们。不告诉你们……” “姑姑,告诉我,告诉我,全都告诉我。”顾双城吻住了她的唇,紧紧的拥住她。 ++++++++半++++++++++++++++步+++++++++++++++++++作++++++++++++++品++++++++++ “嗯……嗯……” 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吻就是一个世界。 这不像是个吻,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酒窖,这个酒窖里,只有两个工人,顾双城在一刻不停的搅拌着新鲜的葡萄,言战消极怠工,坐在橡皮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踩踏着葡萄。但这并不妨碍,在一翻辛苦的劳作之后,两个气喘吁吁的工人,都能尝到那一点点香醇入骨的葡萄美酒。 顾双城喘息着,看向躺在地毯上,已经没有力气的言战,她乖乖躺在哪儿,唇上的口红都被顾双城咽进了肚子里,两人都是口干舌燥,仿佛,刚酿出来的葡萄美酒,根本不够两个人一起啜饮。 言战又开口说了些什么,顾双城一把抱起了言战,“先去洗澡,我们先去洗澡。” 言战踢踏着双腿,顾双城又低下头,一下一下的舌忝着她的唇,她又渐渐安稳下来,伸出舌头,去追逐她的舌尖。 “嗯……” 第二个吻,第三个吻,第四个吻……顾双城的脑袋里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她要记住今晚自己到底在言战身上丢下了多少个吻,但是数到一百之后,她就再也没那个心思了。 月兑衣服是个麻烦的过程,她索性打开花洒,把言战抱起来,抵在墙上,让她的双腿紧紧夹住她的腰,边吻边月兑。 言战很不配合,她时而轻笑,时而惊喘,又傻气又妖娆,仰头的时候,带着一股难以抵挡的媚色,让顾双城的心跳一再加快。 她不是人,在雾蒙蒙的浴室里,在顾双城燃火的眸子里,言战不是人,是个等待被她从头到脚品尝的妖精。 “嗯!疼……” 言战拍了一下顾双城的手,顾双城借势扯掉了她沾湿了的最后一层防护,她拿起花洒,对着言战那对娇挺的柔软,冲洗起来。 浴缸里放满了水,顾双城先把她放了进去,又月兑掉了自己的衣服,坐进去,一把将言战拽了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告诉我,那晚,你在干什么?”顾双城的手从她的肩胛骨一路向下流连,无数个吻印在言战的后颈上,她只是笑了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双手轻轻的分开言战的大腿,让她的左脚和右脚抵在浴缸的边缘,顾双城又说:“我现在知道,你那晚在浴缸里干什么……是干|这个,对么……” 她的双手来到了言战最柔软的地方,轻轻的揉了两下,她惊讶的发现,言战的某处剃得干干净净,就像是惹不得尘埃的仙子。 “嗯……呵呵……”言战张开嘴巴,仰起头,抓住顾双城的手,“不准模这里……不准……” “我不是模,是捏。”顾双城果真暂时离开了那个地方,在那颗小桃子附近遛弯,这里捏一捏,那里按一按。 在言战放松警惕的时候,顾双城忽然吻住了她的唇,接着右手潜入了红润的桃子里,轻轻划了几下,言战扭着腰,想要从她怀里挣月兑开,顾双城仍旧深深的吻住了她,左手捏着她娇挺的红樱,微微一提,言战浑身一颤,“啊嗯”了一声。 顾双城松开着胁迫的吻,右手收了回来,言战原本张开的双腿渐渐合上,她喘息着,睁开眼睛,靠在顾双城的臂弯里,嘴唇微微张开,眸子里有些无措。 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姑姑,我们到床上去|做。”顾双城轮流缠|吻了她胸|口的两颗红樱,言战的双手□了顾双城的湿润的头发里,隐忍着不发出声音。 “舒服么?”顾双城含了一口浴缸里的水,张开嘴巴,那温热的水像是透明游丝,一缕一缕的落在言战的脸上,她闭上眼睛,顾双城的手再次捏住了她的红樱,“回答我?” “嗯……舒服……”言战睁开微红的双眼,双腿夹得死紧,顾双城低低的笑了一声,又咬住她的耳朵,说:“不准自己来。” “咳咳!”言战咳嗽了一声,她有些涣散迷乱的眸子有了片刻的清明,“放开我!放开我!” 她在浴室里大声喊道,她连连后退,疯也似的从浴缸里爬了出来。 “姑姑,姑姑,姑姑?” 她扯出了一块浴巾,裹在自己身上,严词厉声道:“不准你叫我姑姑!我早就说过了,不准你叫我姑姑!言赋,你疯了,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好,好,好。我不叫你姑姑。我叫你言战,我叫你言战。”言战就这么坐在**的地板上,她慌张的看向后面,不停的向后退,“不准你过来,不准你过来!” 顾双城从浴缸里站起来,“我是双城,我是双城,姑姑。不是言赋,姑姑?” 言战惊恐的看向朝自己走过来的顾双城,她长长的黑发湿漉漉的黏住了肩膀和前|胸,又大声喊道:“双城,快来救我!快来救我!走开,走开!别过来!” 顾双城一把抱住了言战,她在她的怀里踢踏着,依旧喊道:“双城,快来救我,快来救我,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别这样,言战,别这样,别这样。”顾双城轻轻抚模她的后背,只换来她剧烈的颤抖,仍旧不管不顾的求救,“双城,双城,快来救我!” “言战!言战!?”顾双城看着言战眸子里苍白凄切的恐慌,将她放在床上之后,就紧紧的抱住了她,无论她怎么踢打,她只在她耳边说:“别怕,言战,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半步诗云,一钻裙底深似海,从此姑姑是爱人。 ——有人问结局是否e?看到本章节题目木有?翻译成中文之后,就是我对本文结局的个人看法。 半步猜永远不预测将来的事情,只要做好当下即可。 另外,有读者说跑题且越跑越远,我只能说,乃们自己跑题,光看云雾而不拨开云雾一览明月,8要来说俺介个苦逼作者跑题,你同意么?反正我同意了。 第59章 脱身.直播 这一觉,言战酣眠。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顾双城一晚上抱着她,时而亲吻她的发梢,时而有捏着她的手指,循环往复的逐一亲吻,硬是一夜都没找到自己的大脑丢哪儿去了。 机械般的把言战抱回浴室里,用温热的大毛巾轻轻的擦干净。在浴室的时候,顾双城企图弄醒她,但是后来她没这么做,只是看着被热雾熏得模糊至极的镜子里,浅浅的映出来……她自己抱着言战的样子。 起初,她很想伸出手去,拂开那一层覆盖在镜面上的薄薄的雾,可她没有,只是这么抱着言战,在镜子前面站了一会儿。 因为她知道,就算是擦干那些液化成小水滴的薄雾,也看不清现在的她和言战。 她宁愿结结实实的感受到言战在她怀里,而不是去看镜子里虚无的世界。 脑袋空空的,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钻了进去,但是好像又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随之离去。 一夜无眠的顾双城,在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窜进来的一刹那,就一坐而起。 她觉得这张大床上有刺,她再也不想躺在这陌生的被单上。 言战仍旧睡着,顾双城看向在熹微的晨光中,乖巧侧卧的言战,心噗通一跳,她自己突然惊醒。 一夜未合眼的顾双城,完全肯定自己此刻是真的醒了。 火在烧她的屁|股,火也在烧她的后背,火也在烧她昨夜啃|噬言战的唇,火也在烧昨夜揉|捏言战的双手,她想低头吻一下言战,但却被什么拽着向后退。 双手迅速的找到自己的衣服,裤子、t恤,不对,是内衣内裤,再然后是穿上裤子t恤,又错了,顾双城穿上得是言战的内裤!她连忙月兑下来,在床边走了两圈。 深吸一口气,顾双城低下头,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起来,然后小跑着钻进浴室,拿起酒店的一次性牙刷,挤上牙膏,想了一下,又给言战挤了一个。 牙刷塞进嘴里,顾双城迅速穿上了自己的内裤和自己的裤子,穿好之后,她又再次确定了一下,内裤和裤子是否真实自己的。 刷了两下牙齿,牙刷又再次被塞进嘴里,泡沫顺着嘴角流到了她的肩膀上,她立刻穿上t恤,又拿起一块大毛巾,擦了两下仍旧雾蒙蒙看不清的镜子,结果很糟,她发现自己的额头上起了两个痘痘,鼻翼右侧也生出了一个痘痘,不明显,但很凸|出。 她又凑近了一点,看向自己鸡窝般的头发,洗脸的时候泼了点水上去,揉了几下。 好吧,发型恢复了。 顾双城的脸是史无前例的紧紧贴着镜子,好像誓死要和镜子融为一体,就这么认真的检查自己的脸、脖子、手够不够干净,裤子和t恤颜色是否般配,整体看起来——她有点泄气的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如临大敌一般的站在镜子前,向左走,向右走,好像是在全方位的审视自己的穿着打扮,眼神十分乖戾。 两分钟后,她忽然安静下来。转过身,打开洗手间的门,穿上袜子之后,一步一步,无声的走到了言战面前,她甚至没有坐下来,这张床太软了,坐一下,床垫下陷,言战会不会立刻就醒过来? 当她终于发现自己在忌惮言战醒过来这件事情之后,整个人顿时向后退了半步,并且,再也没有上前。她从头到脚丫子的看了言战一遍,接着从地上拾起言战的所有衣物,绕到另外一边,弯下腰,像是一个最尽忠职守的客房服务人员一样,谨慎而认真的给言战穿上内裤,内衣,还有那一整套真的很多人都在穿但也许只是牌子不一样的黑色商务装。 “嗯!”顾双城钻到了床底下,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言战的短丝袜,出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头,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看了一眼与此同时翻了个身的言战。 轻舒一口气,顾双城慢慢的站起来,看到了远远被她扔在小沙发上的两只袜子。 拿到袜子,给言战穿上之后,所有一切……当然不够。 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厚重的窗帘外一定是阳光明媚、车水马龙、繁花似锦……顾双城掐着腰,决定甩掉这些形容词,略微掀开窗帘的一角,望了一眼那耀眼的日光。 借着光线,她开始恢复这个房间的原貌,以前在少管所她最擅长把一片狼藉的打架斗殴痕迹,一个一个的回到没有发生该事件之前。 比如,进门的那半块地毯是横躺的,不是想现在这样,偏移了主线二十七度。 又比如,小茶几的那个茶具,不是茶壶在外面,茶杯在里面,而是调换过来。 又比如,沙发上不可能挂着湿漉漉的毛巾,没收毛巾,她立刻找到了垃圾桶,拽出里面的垃圾袋。把所有不该在那个位置出现的那个东西,统统归于原位,所有用过的东西,全部一概扔进垃圾袋,包括刚才她给言战挤得那一小撮牙膏。 再比如,这个床单上顾双城自己睡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人形的凹印,在弹指间抹平它,这样看上去,这个房间整个看上去,都可以说,只有言战昨晚自己一个人,在1314包房里休息。 只有她。只有她。 顾双城拎着一小袋垃圾,一步一步向后退至门边,转动门把,眼睛紧紧盯着仍旧睡在床上的言战,然而,她的脚却已经迈出了1314包房。 最后,那门只留下一个细缝,顾双城也在合上门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半++++++++++++++++步+++++++++++++++++++作++++++++++++++品++++++++++ 传言都说,言战每天只睡三小时,此言不虚,此言也不真。 言战在渐渐苏醒的时候,蓦然觉得自己是睡了快十几个小时,她心一悬,就这么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床顶帷幔,陌生的薄毯,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被单……这是酒店,而且应该是酒店里比较便宜的小房间。 头有点疼,像是昨晚又熬夜开过会一样,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整齐无褶皱的衣服。 这套很多人都在穿,但是这个牌子本市只有她一个人有的黑色商务装,一丝不苟的贴合着自己……“嗯哼……”言战立刻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拉开br一看,那两颗红樱仍旧半|硬着,自己轻轻触一下,都觉得有些疼,她们被人过度吸|吮过,被人挟持在牙齿间狠狠的咬过,被人含在嘴里肆意的玩|弄过。 她又立刻褪下裤子,但微微的腰疼已经提前提醒了她——那个地方肯定被人狠狠的欺负过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到了自己大腿两侧仍未消散的吻痕,都在靠近小桃子的地方,由上到下,吻痕十分集中,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后背上和臀|部恐怕更难看。 “……”言战忽然想撕碎这套价值不菲的黑色商务装,她害怕的退到了床边,又紧紧的抱住了床单,双眼微微泛红,睫毛缓慢的眨动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被她生生的抑制回去。 六分钟后,她整理好自己的黑色商务装,走到了浴室里,刷完牙,梳好头发,走回床边。 ——言战双手微颤的抚模了一下床单,然而静默不语的床单不能给她答案,她又看向这室内一丝不乱的摆设,接着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窗帘。 艳阳天,烈日迷眼。 她坐回了床边,食指在唇上轻触,又突然发现,自己的耳垂也有点疼,像是被人亵|玩了无数次,闭上眼睛,她的身体,记不清那些魂销骨酥的画面—— 模糊地,竟如同一幅被泼上黑墨的好画。 又过了十分钟,言战双手微颤的按下内线,“你好,请问是nenitsty的服务台吗?” 电话旁的小册子上写着1号键是服务台,且这个造型可爱的电话还印着nenitsty的标志,一对赤|果相拥的男女。 “你好,这里是服务台。尊敬的言总,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 那头传来了一点银铃般的笑声,年轻的服务台小姐说:“言总,您昨晚喝醉了,要自己开包房休息一下,昨晚实在没有大房间,就委屈了一下您,开了1314号包房。” “我自己开得房?”言战的脸埋在右手里,她沉声阴翳的问。 “是啊,言总。我们总监挺过意不去的,昨晚三楼又发生了小火灾,闹腾到大半夜的,昨晚的开房费,总监说免了。希望言总多担待。” 服务台小姐说得如此真切,但言战丝毫没有自己开房的记忆,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她让格蕾丝拿包,当时她要她拿包过来,是想要拿手机给小贾打个电话,当时她也真的发现自己是喝多了,整个人很不舒服,在凌晨四点钟市政厅的会议开始前,她必须让小贾给自己灌几杯醒酒茶。 后来……言战皱皱眉,眸底的惊惧一闪而过,对于昨晚,似乎就没有后来了。 完全空白的后来?言战笑了笑,又客气道:“没关系。火灾怎么样呢?” “总算没事,消防队来了,现在整个三楼都是水,我们店里所有的员工走在救水呢。真让您见笑了,昨晚,也许是哪个喝醉的客人纵了火。” “昨晚救火,现在救水,你们nenitsty可真是多灾多难。” “言总说笑了。” “和我一起过来的格蕾丝小姐呢?”言战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自己的包。 “格蕾丝小姐是么,我再找找,她应该还在本店内,只是吓坏了。待会儿给您回话,对了,您需要叫早餐么,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不需要,谢谢。” 言战在室内来回走了两圈,这个1314号房很小,她抬头,警惕的看向装饰华丽的天花板,那个小吊灯,还有那些帷幔,她抿起嘴巴,又再次拿起电话,敲给了小贾,“喂,小贾。我是言战。在公司了吗?” “是的,言总。……我的言总啊,凌晨四点要去市政厅开得会议,您错过了。” “……”言战眉头皱起来,她捂住额头,说:“你去了吗?” “我去了,编了个谎话,说您今晚不能来。最后,会议延期,推迟到今晚凌晨四点。” “季市长怎么说的?”言战揉揉鼻梁,疲惫的问。 “季市长帮您打了个圆场,他知道您最近很忙,又刚好是……大少爷的忌日快到了,所以……”小贾站了起来,总觉得言战的语气不对,照说,如果真的是和格蕾丝k歌一晚上,玩得乐不思蜀,现在的语气该不会这么僵硬才对? “言总,您有什么吩咐?” “立刻帮我找罗石磊罗警司,让他派几个刑侦警探过来。我在nenitsty的1314号包房。” “刑侦?是不是又有人在您的房间里安了摄像头?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昨晚应该跟您一起去的。”小贾也立刻紧张起来,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言战住酒店,他都会在罗警司那里预约两个刑侦专家,先把房间彻底检查一遍,才能让言战住进去。 两年前,有人偷拍成功,仅仅是言战的两张裹着浴巾的照片,就在黑市要价到了四百六十万。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这个房间很小,位置很偏,不是总统套房,一般的客房服务人员,什么人都能进来……很轻易就能装个摄像头,然后来个……”言战轻笑,眼底溢出了嚣艳的鄙夷,“一整晚的直播。”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各位大人能收藏一下我的专栏,拜谢啊拜谢。 ——还有,来人呐,把李小海扒光了送到偶床上,偶要送此人去升仙,从李小海的评论完全可以看出,你知道的太多了~哈哈。 锵锵锵,疲惫的半步猜童鞋爬走,肚子好饿,边爬边求花花~ 第60章 我送你回家 “喂,刚才按照你讲的回答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不过,她没有点早餐。” “按照说好的价钱。” “当然,给钱。” “给你。希望你当做没见到过我。” “当然没见过你。我怎么敢得罪姜威的朋友。”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乔乔~有空过来点我呀,给你打折。” ——刚才全程回复言战电话的服务台小姐已经换上了一件暴露的短裙,她浓妆艳抹又哈欠连天的从楼梯口的储藏室里走出来。 一分钟后,顾双城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半++++++++++++++++步+++++++++++++++++++作++++++++++++++品++++++++++ 昨晚滞留在nenitsty的嫖客们,还真是不少,有些没有及时从三楼跑出来的嫖客,竟然被淋成了落汤鸡,处理投诉的店内工作人员走来走去。 大步的从一个房间走向另外一个房间,每次推开门,总有很多人的目光都整齐划一看向手里拿着一份早餐,白衬衫笔挺,黑色牛仔西裤落拓,黑色短发温顺的搭在额前的——顾双城。 “抱歉。”再次合上门,顾双城已经检查了四个房间,全都是昨晚被“一场大火”给烧得兵荒马乱的客人,有人素要赔偿,有人惊魂落魄,有人独自狼狈的蹲在一边发呆。 她拿起手机,打给了仍在399包房的陆子曰,“果果醒了吗?” “已经醒了,在唱歌。”陆子曰在那头哈欠连天,“玩够了没有?我们该回去了。” “现在听我说。” “什么?” “昨天晚上你并没有为我订1314号包房。昨晚,我和你,果果,姜威等等,我们一直在399唱歌喝酒。昨晚,发生火灾的时候,我们399包房的人并没有出去,大家喝得有点高,火警赶到的时候,我们才知道着火了。但是因为包了一夜,而且着火的房间离我们399房很远,所以,很多人都没在意。” “……好。”陆子曰点头,看向包房内,楼上楼下,这里躺几个,那里睡几个的和谐场景,“还有么?” “帮我做掉两个人。一个现在做,一个三天后如果她还没死再做掉她。” “前者的名字呢?”陆子曰坐下来,喝了半杯热水,问。 “是这里面的一个坐台小姐,乔乔,她欠了人家很多钱,经济纠纷,很恰当的理由。另外一个是格蕾丝,目前炙手可热的新潮设计师,同样负债累累,私生活混乱,情杀吧。” “……好。姜威也没回去,抱着两个妞,还在睡呢。” “那么。乔乔让姜威来,你帮我盯一下格蕾丝,如果有人提前出手,你就帮我拿到那个人杀格蕾丝的确切证据。” 顾双城站在走廊处,终于找到了——头发乱糟糟的,正在和店内的侍者说话的格蕾丝,她仍旧紧紧抱着言战的包,隔得太远,顾双城听不清她在和侍者询问什么。 陆子曰正准备问什么,顾双城又快速的说道:“现在,请你起身去保安部,凭借你的关系也好,姜威他父亲的关系也好,把昨晚关于我的,从失火混乱开始后,在电梯里的,走廊里的,关于我的录像全部删掉,你监督他们完全删掉,或者,你亲自帮我动手。” “我整晚都和你们在一起,只是刚刚下来买了一份早餐,顺便换了一套干净衣服,顺便剪了个头发。” “我知道,这里是姜严方(姜威的父亲)的场子。以前在少管所的时候,你可以删得看上去就跟没删一样,现在,你还行么?你只有半小时。” “呵呵。没问题。绰绰有余。”陆子曰穿上外套,笑着说。“那些录像,我是不是该当做没看见过?” “是。……半个小时后,到1314号包房来一下。” “那半小时后见。”陆子曰立刻挂掉了电话。 “昨晚我是和言总一起来的!到现在,我都找遍了,明明是你们这里的男服务生把言总带走的!就昨晚,很乱的时候,他说要帮我抱着言总,我们在走廊上……” “格蕾丝小姐,你怎么在这里?”顾双城笑着看向快要哭出来的格蕾丝,又看向那名被她揪着不放的侍者。 “你是?……噢,你是言总的侄女。”格蕾丝揉揉眼睛,低头说:“对不起,我把言总弄丢了!” “你说什么?”顾双城大感意外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姑姑昨晚也在这里吗?” “是……是啊。”格蕾丝不知道昨晚那么混乱,言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从安全出口下来之后,因为三楼被喷满了水,所有人都不能回去,她就叫几个保安去找,可是找来找去,乱了一晚上的三楼,就是没找到言战。 她心里害怕极了,生怕言战……她几乎不敢想象,如果那个男服务生真的把言战就那样抱走,按照言战当时醉酒的程度,那个男服务生会把持得住么? “对不起,我现在找不到她了。当时她已经喝醉了。“格蕾丝抬起头,双眼已经泪痕斑斑。 “别哭了。没事,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服务台。你一晚上都在担心我姑姑,放松一点,先坐下吧?”顾双城拿起手机,直接再次打通了陆子曰的号码,“是服务台吗?” “……呵呵,是。”陆子曰配合的说,他已经到了保安部。 “请问一下,我姑姑言战,现在还在店内吗?嗯……嗯……谢谢。” “不用谢。” “怎么样?怎么样?”原本坐下的格蕾丝看到顾双城脸上的笑容,又焦急的站起来。 “服务台的人说,我姑姑昨晚订了包房,一晚上都在里面休息。你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格蕾丝紧紧抱着言战的包,“在哪间包房,我现在就过去看她。谢谢你了,要不然我……” 顾双城笑着问:“格蕾丝小姐,你认为昨晚你不小心弄丢了我、的、姑姑,现在再去看她,她会想要见到你么?” “我……我不是。”格蕾丝低下头,她心里也害怕,这件事情言战肯定会不高兴的,要是酒醒了,还在气头上的话……她想了一下,就连忙说:“那,这是言总的包,里面的手机响了一晚上,我忙着找她,就把手机关机了。……就请你上去,帮我说说好话吧,当时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很担心她。” “我的姑姑不是那么心胸狭窄的人,不过,她最近和你很亲近,你在情急之下竟然弃她于不顾?”顾双城又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放心好了,我会替你好好和她说的。” “那就太谢谢你了。”格蕾丝感激的看着高大瘦削的顾双城,“……你可真高。” “家族遗传。”顾双城看向迷你女圭女圭般的格蕾丝,笑着拿起言战的包,“那这样,你也累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我上去看看我姑姑。” “好,真是谢谢你。” 顾双城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她捏住言战的包,又忽而回头道:“是我该谢谢你,这些天,你给我的姑姑,带来了很多快乐。” 格蕾丝脸一红,摇头道:“是言总对我太好了。” ++++++++半++++++++++++++++步+++++++++++++++++++作++++++++++++++品++++++++++ 言战仍旧坐在床上,她刷了两次牙,窗户大开,这个城市的所有声音都涌入房内,但她的心湖此刻波澜不惊,整个人绷紧异常。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响起,言战立刻收回思绪,她已经把散乱的长发盘了回去,整个人和平时要去公司上班时一样,她想,应该是小贾带着刑侦警探来了。 “呵……”言战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带着如常的微笑,打开了门—— ——“姑姑。”顾双城晃了两下手里的早餐,弯起嘴角问:“肚子饿了吗?” “啊!”言战不自觉的轻叫出声,她半捂住嘴唇,堪堪后退了几步,她看向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非常正式,就像春光里的韧柳一般的顾双城,“你怎么也在这里?” 昨晚的画面确然已经模糊不清,但言战记得自己在身体彻底沦陷的时候,大声的喊出了顾双城的名字。 “姑姑,原来你也还在这里。”顾双城不着痕迹的吸了一口气,继而大步走了进来,说:“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之前,给小贾也打了个电话,小贾说你在nenitsty,然后我给你打电话,因为我也在这里,所以想叫你过来一起玩的,可是你在应酬。” “……”言战站在离顾双城三步远的地方,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噢。这是你的包。刚才在楼下碰见了格蕾丝,她说一晚上都在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言战睁大眼睛,再次问道。 “问一下服务台就知道,你自己开得房啊。……姑姑,你没事吧,吃早餐。”顾双城笑着坐在沙发上,“姑姑,你知道吗,昨晚三楼发生火灾了。我刚才下楼去才知道的,我在399,喝得太醉,一点也没听到动静。” “你在399?……发生火灾了,你还在玩?”言战撇过头去,她只觉得耳朵发热,无论昨晚发生什么,她又一次在幻想顾双城的身体中获得了释|放。 “我和姜威拼酒呢。没空理会什么火灾不火灾的。姑姑……”顾双城试探性的握住了言战的左手,言战一时失神,等她发现的时候,又觉得抽回手这个动作太过刻意。 “当时你也在3楼,你没事吧?”顾双城关切的问,鬼都不知道,她现在只想把现在低着头,两耳通红的言战月兑光了扔回床上,像昨晚那样,再来一次。 “没事。……”言战坐直了身子,靠在沙发上,抽回手,又看向顾双城,“是和同学一起玩的吗?你说,考得不好,我以为你没心情庆祝了。” “这次高考,我想,我考得……应该还不错。最起码……”顾双城的赶紧移开自己杵在言战胸|口和下半|身的视线,“最起码应该及格。” “没关系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姑姑在,以后你不用担心。” “好。……姑姑,你吃早餐吧?你脸色不太好。” “我不饿。” 顾双城四下看了看,“这个房间……很别致。” “噢。” “姑姑。” “嗯?”言战看向满眼笑意的顾双城,“高考结束了,如果你想放松一下,我安排你出国旅行怎么样?” “……一起去。”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见言战不吃早餐,顾双城自己打开包装盒,拿起一块蛋糕,吃了一口,顺便口齿不清的遮掩过去。 “不想出去旅行?” “大伯的忌日不是到了吗?”顾双城快速的吃完了一个蛋糕,“姑姑,吃早餐吧,吃一点。” “不吃。”言战又说,“现在好了,一家人都在,我们一起去拜祭他。你父亲,在你大伯忌日的时候,也会回来。” “是么?”顾双城笑了笑,“一家团聚,很好。” “嗯,很好。” “不知道式微考得怎么样?我也很久没见到二妈了。” “……”这还是顾双城第一次在言战面前,如此不经意的提起言式微和那个视她为眼中钉的后妈,言战有些开心,这最起码说明,顾双城开始正视她们母女俩了,是真正长大的表现。“很快,就能一家人吃顿饭了。” “那当然好。”顾双城看向双颊染上笑意的言战,也弯起嘴角,“姑姑,你真的不吃,我都快吃完了?” “我不饿。你吃完它。” 摒弃前嫌的感觉还不错,言战看着顾双城吃东西,想到小餐馆那一晚自己荒唐的坐在她身上……其实就现在这样,岂不是最好的。心里骤然无比平静,就这样,挺好。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再次响起,顾双城立刻站了起来,“可能是子曰来找我呢,我去开门。”她转过身,背对着言战的那一刹那,又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打开了门—— ——“你们是?……小贾,这三位是?”顾双城看向三名高矮不一的……看他们的站姿就知道他们是警察,小贾看到顾双城也有些意外,刚准备开口答话,又一个人走过来,“不是三位,是四位。” 上次在警局审问过顾双城的重案组高组长笑着走到顾双城跟前,“双城小姐,好久不见了,我是奉罗警司之命,过来帮言总解决点小麻烦的。” “小贾,怎么回事?”顾双城看向小贾,“住个酒店,竟然让高组长亲自过来,难道是来抓贼?” “双城小姐,我们还是进去说吧。”小贾带着三个刑侦人员走过来,顾双城看到其中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小箱子,门合上之后,小贾说:“昨儿晚上,言总在这里休息,恐怕有摄像头偷拍了,就麻烦警局的刑侦警探们来帮帮忙。” “房间里怎么可能有摄像头?姑姑,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怪不得脸色不好。”顾双城走过去,原本想把手搭在言战的肩头,谁知道言战立刻侧过身,笑着对高组长说:“烦劳你亲自过来了,其实,没什么大事。” “言总日理万机,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不过这些杂碎的小事,我倒是能帮上忙。” 双手悬在半空中,顾双城不自然的收回手,小贾又问:“原来昨晚,双城小姐也在这里玩?” “是啊。”顾双城保持着和言战的距离,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言战在尽量避开她的触碰。 顾双城坐在沙发上,看着三个刑侦人员爬上爬下的检查天花板,检查浴室,检查床顶的那些帷幔,检查四面的墙壁,窗户,还有所有可能置放摄像头的地方。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第三次响起,顾双城又站了起来,走过去开了门。 ——陆子曰和顾双城相视一笑,陆子曰看向房内的高组长,三个刑侦人员,小贾,还有明显被折腾了一夜、脸色极其不佳、更诡异泛红的言战,他拍拍顾双城的肩膀,小声在她耳边说:“顾双城,你疯了。” “我奉劝你,把你看到的录像都一键删除。”顾双城压低嗓音,警告道。 “光是看走廊上你抱着她进来的录像,我就能猜测昨晚在这间房里发生了什么。你真的、疯了。”陆子曰朗笑一声,走过去抱了一下高组长,“高组长,好久不见了。自从我进了白山之后,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你屡破大案啊。” “言总……或者我也该和果果一样,叫你一声,未来舅妈。”陆子曰说到舅妈这两个字的时候,又看了顾双城一眼。 “子曰也在啊,果果呢?”言战笑了笑,问。 “我和双城,果果,一群人都在三楼399呢,闹了一晚上,庆祝……双城高考结束么!我现在都头疼呢。舅妈。”陆子曰卖乖的站到言战身边,他又问:“这是找什么呢?” “陆少,这是在找摄像头呢。为了言总的安全。”小贾解释道。 “哦……”陆子曰又踱步回到顾双城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头发剪短了,衣服也换了,不是昨晚的t恤和裤子,他僵硬的小声笑着问:“知道你这身打扮像什么吗?玩什么不好,非玩这么大。” “……像什么?”顾双城看着陆子曰,反问。 “就像是今天要去神父面前拜堂成亲的新、郎、官!……该死的,你怎么能……双城,我真的……” “你们说什么呢?”言战走过来问。 陆子曰立刻像是被电击一样,侧身走到一边,“没说什么,没想到舅妈平时住酒店都要这么小心的。舅妈,你真辛苦。” “不小心不行啊,陆少。太多太多的男人喜欢言总了。”高组长也玩味的看向陆子曰和顾双城,“你们俩关系不错。” “好兄弟嘛。”陆子曰拍拍顾双城的肩膀,他在心里已经彻底觉得顾双城从今天开始,真的不是个女人了,“在白山是,出来也是。” “这就难怪了……上次在南海岸发现顾小姐,那么危险的环境下,我们警方的卧底被杀,顾小姐竟然可以全身而退,口供也录得那样天衣无缝。”高组长意有所指,但是见言战在场,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今天本来他是休假的,但是能见言战大美人一面,何乐而不为呢。 “高组长就别提那次的事情了,不是已经破案了吗?”顾双城笑着说,“我也吓得整个高三都惶惶不可终日。” “都别提了。”言战面无表情的结束了这个话题,那三名刑侦人员林林总总的检查了所有角落,说:“言总,这房间里没有摄像头。” “言总,如果你还担心的话,干脆我调我的组员过来,采指纹?”高组长担忧的看向言战,“你看呢?” “算了吧!舅妈。你不是整晚一个人在这里休息的吗?”陆子曰故作疑惑的问。 言战不想这件事让任何人知道,既然没有摄像头,那个人也走得无影无踪,那么——“高组长,辛苦你了。我本来只担心有没有摄像头的。没有就好。真是辛苦三位了。” “没事。以后……如果你有什么小麻烦需要解决,随时打电话给我就行了。这是我的名片。”高组长立刻把名片递过去,言战点点头,“好的,高组长,慢走。” “三位,慢走。”小贾也逐一用红包谢过了三位认真检测的刑侦人员。 ++++++++半++++++++++++++++步+++++++++++++++++++作++++++++++++++品++++++++++ 电梯缓缓下沉。 nenitsty的保安部在负二层,言战靠在电梯的一侧,看着数字不停的下沉,顾双城靠在陆子曰旁边,陆子曰看着顾双城一直盯着言战脖子的双眼,心里的所有思绪也跟着电梯同样下沉。 他不动声色的跟在言战身后,和小贾一起,坚决横亘在顾双城和言战之间。 “叮——”到了负二层,总监亲自站在门口迎接,看到言战时,点头哈腰到不行,说了一通谄媚的讨好话之后,亲自搬来一个舒服的椅子,让言战坐在监控室里,查看了一下昨晚失火过后混乱的录像。 “言总……您看好了吗?”总监战战兢兢的问,毕竟刚才姜老大的幺子姜威已经照会过了,他半分也不敢多说什么。 “……所以,失火过后的录像,都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异常?甚至,没有我走进1314包房的录像吗?难不成我是飞到1314号包房的。” “言总,您是从三楼到十楼,1314号房很偏的,那里刚好没有摄像头。”总监笑着说。“而且中间三楼一乱,我们内部的监控系统全都切换了镜头,很多都是在盯着三楼混乱的人群,生怕出事,楼上的,我们就没有什么记录了。” 总监的解释一环套一环,陆子曰也认真的看向那些录像,又装作不知的问:“舅妈,你到底在找什么?” “没什么,可能喝得太多了。中间很多事情记不清楚,想……把它理清楚。” “哦……”陆子曰又看了顾双城一眼,“只要钱没丢,人没事就好。我们喝多了,第二天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正常的,舅妈。” “你的舅妈喊得真顺口,陆先生,你还没娶果果进门。”顾双城看了一眼电脑上的监控录像,提醒道。 “不用你提醒,顾大哥。” “呵~”言战莫名的笑了,看向顾双城短了很多的头发,“挺精神的,不过个子这么高,又要被误认为男孩了。以后,还是养长发吧,长发好看……”言战又倒回去,认真看了一遍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仍是无果,她站起来,“走,回去吧。” 小贾跟在言战身后,陆子曰拉住了准备和言战并排走顾双城,指着她的鼻子说:“别再盯着她看,你想当场露馅儿?” “……我送她回去。你和果果呢?” “哎,你?”陆子曰真想一拳头打醒顾双城,无奈他的亲亲老婆陈果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哭丧着脸说:“老公,我早就把大家送走了,还以为你跟别的女人跑了呢!呜呜,老公,我好想你啊。” “哦……哦。”陆子曰松开手,顾双城立刻飞也似的追出了nenitsty的玻璃旋转门,“走,老婆,我带你回家,走!” 陆子曰也追了出去,陈果问:“你跟双城怎么了,跑什么呀!靠!” 顾双城直接从横栏上越下去,穿过竖立着禁止踩踏的草丛,三两步就跨到了言战和小贾面前。 “……怎么了?”言战意外的问,刚才她不是还在大厅里吗? 小贾只默默感叹着,个子高,步子大,真是太惊人了! 喘了一口气,顾双城说:“姑姑,我送你回家。” “我得直接去公司了,你也回家休息吧。” “回家换套衣服再上班吧?”顾双城认真的盯着言战,言战立刻感觉到这身衣服穿在身上确实难受,她看向小贾,“你先回公司,我待会儿再回公司。嗯?” “是,言总。双城小姐,再见。” “再见。”顾双城这才连续喘了好几口气,言战问:“怎么,跑过来的?” “对啊。”她想去拉言战的手,想了一下,又说:“我去取车,在这里等我。” “嗯。好。”言战点点头,就这么站在原地,顾双城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言战一眼,言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回头看自己,就督促道:“快去取车啊?” “哦。”顾双城转过身,一抹浅笑立刻漾上嘴角。 “老公,怎么还不走?顾双城和我舅妈都开走了?”陈果打了个哈欠,按了两下喇叭,陆子曰说:“嘘——再等三十秒,我要跟踪她们。看看她们去哪儿?” “神经啊,当然是回家啦。困死了!”陈果闭上眼睛,“走了!” 三十秒后,陆子曰果然踩下油门,匀速的跟在了顾双城的跑车后,他睁大眼睛,看着坐在驾驶席上开车的顾双城,和坐在副驾驶上,偶尔歪头和顾双城说话的言战。 看着看着,他就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顾双城在笑——在找准一切对话的机会展露亲和力十足的笑容,配上她现在的装扮和发型,陆子曰认识顾双城这么久,都觉得她今天穿得太乖顺。 这副穿着,这个架势,分明是长辈们最愿意看到的乖乖派。 “那道题目,我们以前高考的时候,在复习的时候,我也算过的。不是太难。”言战想了想,“你算不出来吗?” “嗯,一直算不出来。不如姑姑教我吧?”顾双城一再放慢速度,跑车在马路上缓缓游动,“今天天气不错。” “好啊,不过教会你又怎么样,高考都结束了。” “那倒也是。姑姑,我打开车窗,有点闷。行么?”顾双城鼻尖的细汗渗出来,她看向言战,问。 “可以。” 车窗打开,道路两旁的清风吹入车内,顾双城侧过头,看着窗外的言战,乌发微微的颤动着,她轻轻的说:“双城,谢谢你。” “……谢我什么?”顾双城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僵硬,但又迅速恢复了必须要坚持下去的笑容。 “你叫我姑姑,我只是你的姑姑,这样是最好的。谢谢你。”言战睁开眼睛,看向湛蓝的晴空,肯定的说。 “……”顾双城的双手微微颤抖,她死死的扣住方向盘,那莫名的火焰又开始烧她的亲吻过言战的唇,灼烧她触模过言战的手,“姑姑……” 言战又想到了昨夜和陌生人的一夜干戈,她忽然轻笑出声,她想,那个陌生人的身材,一定和顾双城很像的,但过了一会儿,那一丝丝的悲凉从心里溢出来。 这是她的第一次啊,言战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尽全力保护了这么多年的第一次,竟然就这样,在一个廉价的房间里,无声无息的失去了。 眼泪从她的双眼里溢出,顾双城再次放缓了车速,她缓缓的把手伸过去,握住了言战的右手,“姑姑,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吧。” “……”言战没有说话,顾双城就轻轻的伸出手去,缓慢而坚定的把她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过了良久——顾双城侧过头,轻若惊鸿一般的,吻了一下言战的发线。 而她的侧脸绷得死紧,英挺的鼻尖被日光浸染,整个侧脸都变得模糊起来,尽管如此,她双眸里隐忍的泪意也无所遁形的映在了车内的后视镜里。 当一直尾随在其跑车后的陆子曰看到顾双城这么做的时候,他目瞪口呆的就这么熄火了。他的车在马路正中央,任凭他身后的车子怎么按喇叭催促,陆子曰都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木人鸟我!木人收藏我的专栏!别人告诉我,如果乃收藏我的专栏,开新文什么的,你们能第一时间知道~~打滚,乃们好坏!请收藏勤奋半的专栏啊啊! ——嗯,上次言战和格蕾丝的时候,很多读者评论让我意外,这次双城的表现,很多读者的评论也让我意外,就双城对这一夜的满意度来说,她没理由逃跑,她的个性也不可能。她如此谨慎的逃跑,只能说明她肯定在计划什么。……不要看我是不是日更,偶然看看,我一更多少字吧。我怎么能这么勤奋呢,抱头鼠窜~ 第64章 言言 鼻息不稳。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一路推开了所有挡在面前的侍者,险些在拥挤的走廊上造成小混乱,到达包房之前是一个大踉跄,原本打算是好好的推开门,最后竟变成了“嘭”得一声“撞”开门! 定定的看向坐在餐桌前的言战,她穿着一件半镂空的白蕾丝长裙,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细细盘出来的发髻煞是庄重,白皙的颈微微前倾,她正坐在那里吃着什么。 ——“啸尘,我在问你话呢。”云中天看了一眼依旧若无其事的吃瓜子的言战,沉声说出了来人的名字,言战剥瓜子的手立刻停了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哑口无言的在座诸位。 而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站在门口的云啸尘和坐在桌前的言战间来回徘徊,言战霎时间面沉如水,她擦了擦手,缓缓的回过头去。 ——“啸尘,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聊聊天吧?”云中天又开口道。 但是云啸尘不为所动,双眸深深的盯着言战的脸,半响,才开口道:“……言言,近来可好?你瘦了很多。” “你也瘦了很多。一路奔波劳碌,这么急着到伯爵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和云总说。言战这就告辞了。”英俊的男侍者立刻把她的包和披肩拿了过来,言战披上披肩,视线并未在云啸尘身上多做停留,她要走,旁人也跟着离开,纷纷和云中天打招呼离开。 云啸尘站在门口,言战缓缓走过来,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之际,云啸尘抓住了言战的手,低声说:“言言,我有五年都没见过你了。我是来见你的。” “是啊,五年都没见了。你依然高大英俊,斯文有礼,活月兑月兑一个英国皇宫里的贵族王子。”言战看着他的脸,缓缓的推开他的手,“夜深了,我得回言宅。” 云啸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言战从他身边走过之时,所有人都看到他眸底的愤怒,那股像要撕碎所有东西的狠戾,让所有打算离席的人都是一惊。 “啸尘。你知道她的脾气,就别添乱了,都五年了。你又何必……”话刚落音,云啸尘就大步的追了过去!云中天头疼皱皱眉,拿起手机,打给家里的管家,说:“二少爷已经回来了,晚点回家,叫大少女乃女乃给他收拾一下房间。嗯。” 一步跨进了电梯里,言战回过头,云啸尘竟然追了出来?这走廊两边都摆放着开得异常娇艳的红白两色牡丹,言战盯着那些牡丹看,花好月圆,就是这人有些煞风景。 “言言!”云啸尘转眼就到了眼前,言战按了一下电梯,让电梯门保持打开的状态,云啸尘立刻走进来,他没有剃胡子,双眼忧郁,“言言。” “你有什么话,要,这么急着和我说?”言战靠在电梯边,笑着看向云啸尘。 “我们太久没见,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 “那怎么会呢。”言战礼貌的后退了一步,谁晓得云啸尘立刻倾身向前,低下头,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那你为什么不多看我两眼呢?” “多看两眼又怎么样,你已经是别人的老公。”言战拂开他的手,“你的儿子和女儿都还好吧?” “你说这种话做什么,我娶那个女人,也是万不得已!” “就是因为,我知道是万不得已,才说这些话的。你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和我计较什么。” “言言,我已经离婚了。言言,我已经离婚了。” 言战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双眼热切的盯着自己的云啸尘,她有些尴尬的说:“真抱歉,我还不知道呢。不过,我们俩还真是正反面呐,我快要结婚了,刚订婚。” “言言。我这么急着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嫁给陈非,他不适合你。” “云啸尘,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虽然你有过来人的经历,但是可能对我无效。”言战侧过身,又点了一根细雪茄,侧头抽了一口,说:“五年没见,你倒是还和从前一样。” “我当然和从前一样。我对你,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过,这五年来,我每天都处在煎熬之中,我经常看你的新闻,你来国外出差,很多次,我都想去看看你,但是我……” “我都懂。不过,离婚终究不是好事,家庭还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小孩子,单亲家庭的话会很可怜。你还是想清楚,能挽回的就尽量挽回。” “你还在怪我?”云啸尘按下原本已经停下的电梯,刚才缓缓下沉的电梯又开始缓缓上升,“你还在因为双城的事情,怪我?可你要知道,她杀死的那个孩子,是我三叔的老来子,他就那么一个儿子。” “是么?我听说,你三叔他老当益壮,两年前又娶了个小老婆,现在又生了一对龙凤胎。” “但当时,他只有那么一个宝贝儿子。说句老实话,小双城当时只有死路一条。……你根本不知道,我看到你向我大哥下跪时,我心里有多痛。” “就因为心痛,所以……”言战笑着走过去,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带,娴熟的给他重新系好,“所以就在我大哥过世之后,立刻结婚,立刻出国?嗯?” 提到言忱,云啸尘脸色一变,忽然就开口道:“言言!你大哥在你面前说得那些话,都是假话。你不要相信他。” “……他的忌日刚过,你又要来离间我们兄妹间的关系?以前你这么做,最起码对云氏还有点好处,现在就大可不必了,他已经过世了。”言战看向云啸尘,“我向云总下跪的事情,除了云总,我,就只有你知道。当时在场的也就我们三人,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到底是谁,告诉了我大哥?” “言言……在你和言忱相认之前,我们就已经认识了。说到底,最先认识你的人,是我云啸尘。那时你还没有现在这么权倾天下,你想想,那时我待你如何?言忱的死,我很难过,至于你说下跪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 “不知道?……你会不知道?”言战轻轻的拍拍他的脸,他忧郁的双眼定格在言战脸上,叹息了一声。 “言言,我知道你重情义。言忱也确实把他的所有都给了你,但是言言,你和他是你们兄妹之间的事情,我和你,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长久以来,你都把言忱放在我和你之间,这样对我公平么?” “那么,我也奉劝你。你和云总,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和你,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长久以来,难道,你不是把云总放在我和你之间,你从来,也没有公平的对待过我,不是么?” 云啸尘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确实对大哥云中天言听计从,长兄如父的观念早就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他无奈的摇摇头,“我早就知道你订婚了,这趟回国之前,我已经正式和她离婚。我希望,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慎重的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陈非不是个好人选。” “所以呢?” “……我希望你能和我结婚,相信我,五年前我们就应该结婚了。”“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一翻上下之后,电梯终是停在了大厅。 言战没有再说话,她又大步走出了电梯,云啸尘连忙跟上去,亲自给她打开车门,又有些魂不守舍的问:“言言,明天我们能一起吃个饭吗?原谅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但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你,我真的太想你了。” 坐在驾驶席上的言战抿了一下唇,弯起嘴角,“明天不行,这阵子我要飞纽约。……再见。” “那我等你回来,你忙归忙,记得要注意身体啊。” “好。你也一样。”踩下油门,言战的车转了个弯,直接驶入攒动的车流中。 云啸尘站在原地,凝望着早已远去的车影,又是一阵出神。 “啸尘,不是我说你,这刚下飞机你就过来了,招人话柄的。”云中天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很忙?小佑和灵灵两个调皮的小家伙,在家保姆能看住吗?” “我再也等不了了。天天看法国的新闻都是陈非,那个娘娘腔的文艺片导演!只要一想到他真的会和言言结婚,我就想把自己的肠子吐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快三十了,只许你娶老婆,不准她嫁人吗?我倒是希望她早点结婚,言氏现在太气盛,她早点结婚也算是去了我心头的一桩心事。” “要么就是嫁给我,要么,我宁愿她永远单身。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照顾她。” “啸尘,我以为你结婚五年了,多多少少也能忘掉言战,儿子女儿都有了,你心里还想着她?……”云中天皱皱眉,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他坐进车里,又把云啸尘拉进车里。 “哥,我已经离婚了。我受够了和除了言战以外的其他女人睡在一起!” “啪”狠狠一巴掌扔在了云啸尘脸上,云中天也立刻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他颤抖的指向自己的弟弟,“啸尘,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早就警告过你,别碰这个女人!你碰不起!你根本不知道,当初我在言忱那里,保了你多少次!?咳咳咳!” 作者有话要说:猜迷、5566,乃们滴地雷呢?拿来,不速速拿来,孤就喷乃们两只一脸血! ——谢谢昨日抛给俺地雷撑门面的几位落落大方、慷慨无敌、英气勃勃、灿若繁星、勇敢坚强的佳丽们,轰炸我吧,轰炸我吧~(本来想写个儿童节小剧场神马的,现在看来是木空了,照常更文吧,六一快乐,bby们。) 第65章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破晓未至。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餐桌上的宵夜已经凉透了,顾双城端起一个碟子,闻了闻,用舌头舌忝了一下,确实是已经凉了,热了三四遍,还是凉了。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将那些写满英文的4纸一张一张的整理好,又工整的夹在文件夹里,“啪”得一下合上。 捏了捏鼻梁,顾双城站起来,关掉了客厅的吊灯。 她又看了一眼那些原本是给言战准备的宵夜,她说晚上有应酬,顾双城也以为她应酬完了会回家,因为言战无论应酬有多晚,都会回家的,这是她的惯例。但是昨晚她并没有回家,顾双城一直坐在餐桌前等着……她一夜未归。 掐着文件夹,扶着楼梯,顾双城又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口,花园里的佣人已经开始扫地,“锁啦锁啦~”的扫地声传到她耳朵里,她一步一步的走回房间,在走廊上碰到了梦游一般的言式微。 “啊!你这个杀人犯!你干什么?一大早不睡觉,想吓死人啊?”言式微骂完这句就赤着脚,披头散发的跑回了自己房间,怀里还抱着一只“嗯嗯”的雪白色贵宾犬,顾双城疲惫的扬起嘴角,不置一词。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淋了个澡,穿上一件大号的长衬衫,刚准备穿上内裤,就听到了低沉的车声,在相对万籁俱静的破晓,那车声听得尤为真切。顾双城跑到窗边,掀开了窗帘的一角,眯起眼睛,看向停在铁门外的那辆车。 言战从车上下来,和男佣打了个招呼,笑着吩咐几句,就向宅内走来。 “……”顾双城立刻转过身,拧开门下楼去了。 刚到客厅的言战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意外的睁大眼睛,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起这么早?”她四下看了看,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天还没亮,怎么不睡了?” “天还没亮,你怎么回家了?” “……”言战又后退了一步,“我有东西落在车里了,我去拿一下,你再多睡一会儿吧?……早晨凉,不要赤脚走在地板上,听姑姑的话。”言战转过身,顾双城皱皱眉,她从楼梯上走下来,到小客厅里把原先那一盘盘夜宵都倒进垃圾桶,又走到客厅旁边的茶水间里,在高处的柜子里拿出一罐藕粉。 言战并没有去地下停车场,她只是向前走了几步,绕过假山又返回客厅。 ——顾双城已经不在了,言战松了一口气,刚才这孩子光|果着笔直的长腿,就这么光着脚丫子站在自己面前,言战好些年没见到顾双城这般模样的站在自己面前了,心跳忽然就不可思议的加快。她叹了一口气,又心不在焉的走向茶水间。 打开茶水间里的小灯,言战打了个哈欠,踮起脚尖,去拿高处柜子里的一罐藕粉。 揉揉眼睛,言战又打了个哈欠,正当她打开罐子时,再次走进茶水间顾双城从身后半抱住她,一碗刚冲好的藕粉就突现在言战的眼下。 回过头,言战看向顾双城,顾双城也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顺手从一旁的餐具里抽出一个玉勺,放进透明的,又泛着一点粉色的粘|稠而又清爽的藕粉里。 “我以为你睡觉去了。” “我想你去车库回来后,应该会肚子饿,冲藕粉最快的。……你什么东西落在车上了?” “是……是一个……你知道的……就是……”言战搅|动着藕粉,她就这么站在顾双城双臂之间圈定的怀抱里,言辞摇摆而闪烁。 “钱包是吧。趁热吃吧?”顾双城捏了两下肩膀,言战立刻不适的侧过头,停止了搅|动,“我不饿,你吃吧。这罐藕粉很好吃的。” “我知道,小时候你经常喂我吃的,老牌子了。”顾双城就在言战的耳边这么说着,见言战想推开自己的手臂,她立刻一把将言战抱了起来,“嗯?” “……”言战剧烈的喘了一口气,顾双城将她抱坐在铺着几何形状长桌布的吧台上,又硬是将她转了过来,两人就这么面对面望着彼此,倒是顾双城先开口的—— “小时候你喂我吃,现在我喂你吃。……来,张嘴。”顾双城舀起热腾腾的藕粉,抵在言战的唇上,嗅了嗅,“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言战犹豫的张开嘴巴,让顾双城把玉勺塞进自己口中,短暂的一喂,又抽|了出来。她咽下甜丝丝的藕粉,说:“我去看了一下格蕾丝,昨晚应酬完以后,小贾打电话告诉我,格蕾丝的母亲病倒了,我去看看她们母女俩。” “看了一晚上?”顾双城又舀起一勺,喂进言战的嘴里。 “格蕾丝昨晚好像有醒过来的迹象,我和医生在她的病房里呆了一晚上,是个小护士说,看到她手指动过的。” “那她醒过来了吗?”顾双城问。 言战失望的摇摇头,“没有醒过来,可能是那个小护士看错了。” “别抵着我。”顾双城轻轻的分开了言战并拢的双腿,身子也立刻挤进了她的双腿之间,言战脸颊一红,她穿得仍旧是昨晚的白蕾丝长裙,刚才她双腿一直并得死紧,恰巧就抵住了顾双城腰月复以下的位置。 “再吃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言战总觉得顾双城浑身都在蒸腾着炙热的气息,她向后退了退,谁知顾双城拽起了她的裙摆,直接把裙子半掀开,那手指若有似无的从她的小腿上划过去。 “你的鼻尖上都是汗,这裙子有点长,你热了?”顾双城问。 言战连忙摇头,再也不敢看顾双城的脸,她又说:“我不吃了,让我下来。“ “不吃完不准下来。……张嘴。”顾双城笑着说。 “别闹了,我……”言战刚想抬起头,顾双城就低头,两个人的鼻尖就快贴在一起,“你干什么?” 顾双城立刻后退,搅动了两下藕粉,尝了一口,说:“嗯,还是那个味道。” “你要是喜欢,你吃完吧。让我下来。” “我都说了,不吃完,不准下来。”顾双城低头,看向被自己掀开裙子后又露出来的小腿,还有那悬空的高跟鞋,还有此刻堆积在她两腿之间的裙摆褶皱,那层层峦峦的裙摆像是一层隐秘的最后防线,顾双城轻轻的蹭了一下那拢在一起的裙摆,“张嘴啊?” “……”言战张开嘴巴,只想快点吃完藕粉,吞咽的很快,没两下就弄得嘴角都是粘|液般的藕粉,顾双城伸手过去,替她拂去。 刚开始,言战并没有注意到顾双城在蹭自己的裙摆,渐渐地,她感觉到顾双城像个孩子一般,前前后后的轻轻撞着她的裙摆。她的小脸,忽而有点近,忽而又有点远。 ——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 ——求你了,叫我的名字。 ——……双……双城…… ——双城!双城! 言战的脸轰得一下彻底红了,她不自然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那晚在1314号包房,她好像就是说过这些,好似,还哭泣着喊了很多声双城的名字,在那个陌生人频频的近逼下,很快就溃不成军。 再次抬起头,言战已经收起了眸底的惊涛骇浪,她只觉得口干舌燥,而那碗藕粉也已经见底。 “姑姑,你怎么了?”顾双城抱住了言战的腰,在她的后腰上一下一下的抚模着,见言战不做声,又再次低喃着问:“姑姑,你怎么了呢……”!!言式微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刚才是看到了什么!尽管距离太远,从上往下这么俯视,是什么也听不见,但是那个穿白衬衫的“男人”一前一后的动着腰,而言战脸红心跳的模样,根本就是在做那种事情?言战竟然带“野男人”回来了!还竟然在茶水间的吧台上就野兽般的做出那种事? 茶水间的玻璃窗正对着二楼的楼梯扶手,言式微又看向吧台里,“忽然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就像是苟|合之后……她刚睡醒,只觉得一阵阵发懵,她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向了言赋的房间。 言齐回国之后,拜祭完言忱,就搬去他自己的别墅住,正好也能和木云歌共度夫妻俩的二人世界。他和言战提过两次,原本和老陈一起住在凝彩路别院的言赋,也重新回到言宅,以免外界猜测纷纷,弄得言氏上下人心不稳。 “咚咚咚”言式微不敢敲得太大声,她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那么活|色|生香的场面,她…… “姐,做什么?一大早的。”言赋伸了个懒腰,开口问。 言式微兴奋的说不出话来,一向治家严谨的言战,竟然也会干出这种事?她握住言赋的手,说:“快跟我过来,姑在茶水间和男人厮|混呢!” “你说什么?”言赋被言式微拉着,大步的向前跑去。 “姑和那个男人刚做完,一定衣衫不整的!” “……”言赋甩开言式微的手,大步的跑下楼,大力推开茶水间的门! “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们都起得这么早?”言战仍旧坐在吧台上,而言赋进来后,只看到言战和顾双城靠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什么。 顾双城皱皱眉,又看向一脸看好戏似的从言赋身后走出来的言式微,她难以置信的结巴道:“怎么是你?……不是……不是你……是……”她模模后脑勺,上下瞅了一眼顾双城,“这件长衬衫……我还没见你穿过。” 顾双城又皱皱眉,她松开了言战,又小心的将她从吧台上抱下来。 即便是当着言赋和言式微的面,顾双城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故意让言战的身体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三秒,还故意让她的下|半身,缓缓的从她身上滑下去,高跟鞋安然落地后,她后背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 言战的脸没有刚才那么红了,她立刻推开顾双城,低头道:“你们是醒了,姑姑,我可得去睡了。” 言赋看着言战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在茶水间里洗碗的顾双城,最后看了一眼满眼惊讶的言式微,只重重的说了三个字,“神经病!”,继而大步的走开。 “哎?我怎么就神经病了……那我刚起床嘛,而且真的很像是……”言式微不甘心的看向顾双城,又骂咧咧的说:“杀人犯,你一大早不睡觉,乱跑什么?穿什么长衬衫,跟个男人一样的!” 顾双城打了个哈欠,仍旧回味着刚才言战在她的拥抱下,不自觉的颤抖和迟疑的低眸瞬间,最起码,她的身体帮她记住了那一晚吧?水流从指间穿过,顾双城笑着摇摇头,把碗放好,又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你竟然不穿内裤?!顾双城,我真的对你无语了!难道你一大早就穿着这么一件长衬衫跑来跑去?你懂不懂什么叫羞耻心?”言式微立刻捂住眼睛,“我真怕我长针眼!” “……嗯?”顾双城低下头,又是忍不住一阵轻笑,幸亏这衬衫够长,而且基本不透明!原来自己竟然忘了穿内裤就直接下楼了,她抱歉的说:“都是女人,多看几眼不会长针眼的。” “恶心!”言式微转过身,“真是的,一大早见到你,我就倒霉。” “看开点吧。”顾双城安慰道。 “你!”言式微气呼呼的飞奔上楼,“噔噔”“噔噔”“噔噔”。 ——站在花洒下的言战,在温水下转了一圈,她拍拍自己的脸,命令道:“言战,不要再想了,多可笑,是吧?” 温水被调成热水,最后,还是被言战调成冷水,淋了一澡,言战吹干自己的长发,穿上长长的睡衣,正准备钻进被窝里,门又被人敲了两下。 “……我要睡觉了。有事吗?”打开门,言战看向仍旧穿着那个长衬衫的顾双城,问道。 “姑姑,我想和你一起睡。” “……你刚才已经和我耍小孩子脾气了,现在还要继续么?别闹了。”言战要关门,顾双城却执意抓住门把,“马上我就要去瑞典。也许等我回来,你就和陈非结婚了,我也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缠着你了。” “不可能的。我不会这么快结婚。”言战看向顾双城,顾双城的双眼怔怔的看着她,“姑姑,你已经订婚了。你见过哪一个人订婚后,拖个三年五载才结婚的?” 言战眨了眨眼睛,她一松手,顾双城就走进了她的卧室,自从上次言赋的事情过后,言战的卧室已经彻底变了个样子,不过,顾双城怎么看,都觉得这卧室像是变成了它最初该有的模样。 顾双城关上门,又握住言战的双手,“怎么这么凉?” “没有啊。”言战抽回手,顾双城立刻坐在了她床上,掀开被子,自己先躺了进去,“姑姑,我们睡吧?我也是一夜没合眼。” 言战坐到床边,模了一下顾双城的头发,“什么时候养长发吧?姑姑不喜欢你短头发。” “好。”顾双城蹭了一下她的手心,“睡吧?” “……嗯,我去拉上窗帘。”言战走到窗边,紧紧的攥住窗帘,心早就跳到嗓子眼,这一切是多么的熟悉,这一切来的,让言战从里到外的战战兢兢,她依然记得顾双城把红酒洒在自己身上时的轻蔑,更依然记得小时候顾双城缠着要和自己一块睡觉的小模样……然而,她们一直不都是这样么? ——有时候闹别扭,有时候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言战紧紧的皱了一下眉头,缓慢的拉上窗帘之后,她回过头看去,顾双城早已闭上双眼,凑近了一瞧,呼吸深缓,好像早就睡熟了。她又轻轻模了一下她不太明显的黑眼圈,掀开被子,保持一段距离之后,言战咬紧下唇,转过身,背对着顾双城,侧卧而眠。 半小时过后,言战终于睡着了,而顾双城则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向背对着自己的言战,小声喊了一声,“姑姑?” 言战没有回答她,顾双城轻吁一口气,轻缓的移动自己的身体,从身后抱住了言战,黎明在室外静悄悄的来临。而室内,在半响之后,只听见把言战完全搂在怀里的顾双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会告诉你们,其实昨天我也想两更,但是木空,最近我眼花,尽量是一天只对着电脑一两个小时就必须滚蛋。 我也不会告诉你们,又来了、较劲、言言、黎明这四章我为什么一开始就决定两更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知道一些读者可能看过这些章节之后会再次对言战在商场上的应酬话较真,所以我说根据情节两更,加快进程,云中天和云啸尘在这时候出场为宜。我在竭尽全力的照顾到一些读者,希望你们能理解。云氏兄弟出场的原因很明显,还不是为了双城的事情咩,要不然,我还真不愿意见到这二位。我也和这些读者一样,希望看到双城天天主场,yes,int!毫无疑问。 至于说到言战暧昧,嗯,都是应酬话,说话必须得稳妥小心、人畜无害,挑出刺来就麻烦了亲娘们嘞。言战早就在啤酒事件说过,她要杀了云中天,叫他等着…… 之前我也说过了,不要总看云雾,拨开云雾一览明月吧,两个人的对手戏少,这怪我,但是剧情如此,每天涌入我脑海中的画面如此,我也奈何不了。 当我第一次看到有读者说我悬疑、玄幻之时,我真的笑了。en,以我的智商好像写不出来悬疑剧。可能是我写得角度,半遮半掩的,引起你们的猜测吧。 哦,5566,我确实受到你的地雷鸟,谢谢各位佳丽的地雷哈,我特高兴的,俺特喜欢好多读者都在这里的那种感觉。 往往呢,当读者觉得我这文很欠抽的时候,我呢,第一反应当然是积极的思考,自我批判,第二反应呢,就是,这读者一天看几个小说呢,有没有可能忘了之前的情节和我的啰嗦而导致自我纠结呢?怎么说呢,我希望读者能抓住重要的部分,而不用理会陪衬部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表述误导了读者,都海量一下吧。羞囧啊。 第66章 非急勿扰 入眼的全都是风格迥异的内衣,原地转了一圈,顾双城取下一个镶着铆钉的胸|罩,微微挑眉,看了两眼又放下,要是一般的顾客,店内的女营业员一定会热情的走过去给她介绍一二,可是今天来店里的iss&ldy的两位贵客,上头已经严格交代下来——非急勿扰。请使用访问本站。 “咚——”顾双城敲了vip更衣室的门,“姑姑,我能进来吗?” “……什么……”言战正在试穿一款桃红色的br,她对着宽大的穿衣镜,左瞧瞧,右看看,调整着br的位置,应该是大姨妈要来了,胸|有些涨疼。 “我说,我能不能进来?”顾双城看向不远处聚集在t字裤旁叽叽喳喳的少女们,她已经被人围观了差不多十六分钟,偏偏这些少女有意无意的拿手机拍她,或者干脆走过来和她搭话,最可怕的是其中有一两位还是班长王紫嫣的闺蜜,顾双城曾经见过两次。 高考结束了,平时悬梁刺股的莘莘学子们终于涌上街头,爱怎么玩怎么玩了。 “当然不能!”言战在门那头开口道,“你也别闲着,自己挑几件内衣,姑姑埋单。” “……”顾双城看向那些又开始跃跃欲试的少女们,随便拿了几条内裤、br和背心,又去敲言战的门,“姑姑,我也进来试一下。” “不行,让……让店员给你重新找个更衣室。” “有什么的,反正你这间更衣室最大,应该容得下我们两个人。” “……”言战看向镜子里自己的身体,她转过身,上下瞧了瞧,白皙干净,除了肚子上有点小肉肉之外,应该还能看。不过……她的脸颊又忽而红透了,顿了顿,她还是觉得,执意不准让顾双城进来,只会让这孩子觉得更奇怪吧?“……好吧。” “呵~”言战站在门后,微微打开门,顾双城利落的侧身,走了进去。 “你……还有很多没换?”顾双城指了一下言战身后的那一排br,问。 言战回过头,顾双城的视线就立刻在言战的胸|口绕了一圈,言战数了一下,“大概六十三个,这家店是iss林的,我买二十个送十个。” 移开视线,顾双城走过去,看了一下那些br的标价,又不禁挑眉,“手感都很好,物超所值。” “其中……这十个,是新款。你喜欢吗?” “太大了。”顾双城抿起嘴唇,揉捏了一下罩|杯,言战又开口道:“你可以多按摩按摩,会有效果哦。” “呵呵。”顾双城上下打量了一下言战,趴在挂br的铁架上,眨眼道:“姑姑,你每晚会自己按摩自己吗?所以它们才长这么大?” “哼嗯!”言战解下自己身上的桃红色br,扔在了顾双城的脸上,“你嫉妒我!” “是是,我是羡慕。”顾双城一把攥紧言战扔过来的br,又恭敬而认命的把br夹好,她轻轻嗅了一下,这br已经沾染了言战身上的味道。 “你换你的,我换我的。”言战命令道。 顾双城点头,也走到了镜子面前,慢条斯理的月兑下自己的所有衣物,言战看她光溜溜的站在镜子前发呆,又命令道:“赶快试啊!愣着干什么?” “……我的真小。”顾双城仿佛是在镜子前参禅,而刚才又顿悟,她双手放在胸前,捏了两下,“很小,真的很小。” “你……你干什么?”言战连忙低头,不再看镜子,顾双城弯起嘴角,又潜心求教道:“姑姑,你说得按摩,是怎么按摩?教教我?” “……回家再教你,这里是人家店里,影响不好。” 顾双城笑着歪过头,就这么赤条|条的,一步一步,缓慢的朝言战走过来,“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什么影响不好?姑姑,你小时候不都经常教我,怎么正确的穿内衣内裤,怎么正确的给自己挑内衣内裤吗?现在,教教我……” 一直低着头的言战压根就看不到顾双城脸上越来越甚的浓烈笑意,等到她抬头看向顾双城时,顾双城已经就这么站在她面前,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其实,长这么大也不好,你这样挺好的,真的。” “姑姑,你就教教我,怎么按摩?”顾双城低下头,只穿着br和内裤的言战,从上而下的俯瞰下去,顾双城立刻觉得脊梁骨一阵一阵的发颤,她的手指试探性的在她的br的花边上掠过去,赞美道:“像你这样挺好的,撑得满满的。” 言战立刻警惕性的护住胸口,双手捂住露出来的沟壑,说:“别闹了,再闹我……” 顾双城眨眨眼睛,轻轻抓住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不要害羞,姑姑,我很聪明的,你教我一下,我就会了。” “……”言战压抑住自己急促的喘息,她咬牙道:“很简单的……” “那你按吧?”顾双城又盯着她红透了的耳根,忽然想起来,小时候逛街买衣服,言战是绝对不可能和她共用一个更衣室的,但那时候买的是小破孩的衣服,不在一起试衣也是正常的,现在就……“姑姑,你按摩一下,示范一下,我就能学会。” “就像这样,顺时针几下,逆时针几下。”顾双城能感受到言战的手心微微发烫,也能感觉到她的双手在不自觉的轻颤,她揉得很小心。 言战的双腿早就灌了铅,她的所有意识都集中在了手中的柔软上,它们像是很女敕很女敕的女敕豆腐,也像是绵软的女乃酪,更像是她想一口吞掉的两块刚出炉的小甜点!她瞅了一眼顾双城渐渐挺立起来的尖|端,立刻松手并认真的开口道:“就是这样的,很简单,你自己可以……没事的时候按一按……有点效果的。不过,女孩子还是天然的好,该怎么样,就这么样,没必要要求很大,真的。” “就是这样?”顾双城皱皱眉头,“姑姑,你看我做得对不对?要轻轻的,不能太用力是么?” “我……”言战看向顾双城,只见这孩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顺时针,几下。”顾双城又凑近了一点,大有我第一次按摩,不知道对不对,姑姑一定要专心认真的看哦……的架势,言战点头,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淡粉色的尖|端,“逆时针,几下。”顾双城看向言战微微亲启的红唇,眸底又是一阵轻笑,言战缓慢异常的点了一下头,咬住下唇,看在顾双城眼里,言战低眸的瞬间,根本就像是一只饿得无所适从的白狐狸。 “不知道力度对不对?”顾双城小声的问,言战还没有回过神,也不管她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头。 “就这样轻轻的就行了?” 言战点头。 “姑姑平时,也是这么按摩的?” 言战又急急的点头。 “不如,我帮姑姑按摩一下,你感受一下,是不是应该用这个力度?”顾双城小声的建议道。 言战又点头,不过又迅速抬起头,立刻摇头道:“不要!……嗯,不用了,是对的,你自己觉得舒服,就行了。每个人,每个人想要的力度,都不一样啊,你自己觉得好,觉得适合,就行了,是不是?……不是,其实按摩的效果是一部分,要多吃一些含有胶原蛋白的东西,食补也很重要,对,很重要。” “姑姑,我试一下。就你刚才揉|捏我的那个力度,我最喜欢了,我刚才自己按摩,都觉得不舒服,我觉得我自己按摩的力度和方法都不太对。我也帮你按摩一下,你指正一下我?”顾双城真诚的建议道。 言战仍旧不买账,“随便什么力度,自己喜欢就行。别瞎折腾了,乖乖去试内衣,喜欢什么买什么。” “姑姑!你都模了我的|胸,为什么我不能模你的?”顾双城睁大眼睛,不满的反问道,言战立刻踮起脚尖,捂住她的嘴巴,摇头道:“姑姑不是故意要模你的,是你自己要……我没有……你做什么叫这么大声,让人听见了怎么办?” 而这间vip更衣室的门外,确实站满了一边买内衣一边八卦的少女们,有几个女孩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哎哟,真是急死人了,什么都听不到!顾双城和谁一起来的呀?” “我们都来得晚,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我听别人说,顾双城是言战的侄女。” “不是吧?言式微才是言战的侄女,她姓顾啊。我怎么听人说,只是一般亲戚关系啊?反正,好像是和言战认识来着。” “各位小姐?请不要打扰到我们的vip贵宾好么?今天我们店大酬宾,有优惠活动的?”女营业员笑着和这些“偷听”的女孩们说,见她们个个没有反应,就开口道:“这扇门隔音的,听不到里面。” “喂,那个,顾双城今天是和谁一起来的?” “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女营业员礼貌的回应道,同时又尴尬的模模鼻子,莫非这位顾小姐,在学校是风云人物吗?那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好,省得待会儿微博上惊现各种言战的偷拍,闹出点什么新闻就不好了。 ++++++++半++++++++++++++++步+++++++++++++++++++作++++++++++++++品++++++++++ “……”言战依旧捂着顾双城的嘴巴,生怕一松手,全世界都知道她刚才模了顾双城这件事,“姑姑不是故意的,是你说要按摩示范的。” 顾双城明了的点点头,言战犹豫的松开手,“你说话不要这么大声……” “可明明就是啊,你模了我,为什么我不能模你?”顾双城清澈细长的眸子里全都是求解,嘴角不服输的弯起,言战见状,就说:“就一次。下次不准了。……你是很好奇吗?” “嗯!”顾双城点头,言战转过身,“随便模一下就行了,小时候你好奇心一上来,也会模的。都成年了,怎么还这样?” “……”顾双城解开了言战的br,从后面悄悄的探出双手,沉甸甸的完全被纳入掌中的感觉,让她满意的“嗯”了一声,言战只低着头,又说:“模到了,松手!” “不行,我还要学按摩呢。别动,你必须告诉我,力度到底怎么样才最合适?” “双城……”言战低下头,看着顾双城的两只手,覆盖在自己的两瓣柔软上,总觉得别扭的想去打地洞,但又不能表现的太过,生怕顾双城察觉她半点不正常的情绪,她控制着自己呼吸的起伏,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镇定如常,大不了就是小时候扮家家酒,玩一玩,也无伤大雅。 “你有时间,去美容院做一下手的护理。霍启森教你射击,你瞧瞧,手都磨出枪茧了。回头我说说他,女孩子还是不学那玩意儿好。” “不喜欢?”顾双城感受了很久,只觉得这两瓣酥软,快融化到她心里,她轻轻的揉了半圈,双手像章鱼一样,吸附在言战的乳|侧。 “是不喜欢,不过,有点粗糙而已,下次姑姑带你去做个手部护理,保养一两次,就行了。”言战自顾自的说着,又开始说哪家美容院的手足护理做得最好,顾双城低下头,唇贴在她的耳上,“这样,喜欢吗?” 微微加重力道,顾双城开始顺时针揉|捏起言战紧绷的|胸,一圈又一圈,言战喘了一口气,说:“好了好了,力度你已经掌握到诀窍了,松手……嗯。……有点疼。” “那我小点力,这样呢?”顾双城一直觉得自己的手很大,但是现在不那么觉得了,她反而觉得这对饱胀的“椰子”,自己根本无法完全掌握。“姑姑……你的又大了?” “我……我……”言战已经被涨涨落落的快|感弄得小鹿乱撞,大姨妈快造访了,本来就比平时敏感,也更加……“我那个要来了,所以才会大了,你平时也是这样啊。你,你慢点。” “好,我慢慢来。”顾双城确实放慢了速度,但是手指开始故作无疑的搔|弄她的红樱,“姑姑,我的力度对不对?”顾双城看向她紧紧并在一起的双腿,小声问。 见言战没有回答,便说:“那我按摩一下旁边。” 她的手刚准备撤离,言战就张口道:“不要,就像现在这样。” “……哦。好啊。”顾双城双手开始由缓到急的揉|捏起来,她贴在言战身上,只觉得她浑身发热,顾双城微微抱起言战,“姑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坐下来好不好?” “嗯……”言战此刻双腿发软,只得称是。 顾双城轻轻坐在椅子上,仍旧从后面抱着言战,“姑姑……还要按摩么?”嘴上在询问,手早就爬上了起伏不定的胸口,言战闭上眼睛,脑海里忽然又闪现了一下小餐馆里那冰冷的红酒,她又喘了几口气,说:“不要了。……说是要和你逛街,我早晨起来的太早。现在,有点头晕。” “那你,就坐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儿。嗯?”言战看向镜子里的只穿着内裤的自己,连忙从顾双城身上下来,说:“你……也穿上衣服吧?” 顾双城摊手,“所以,我的按摩力度,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我都说了,你自己喜欢就好!” “干嘛忽然对我这么大声?我就是问问而已。”顾双城站起来,言战又命令道:“要么穿上衣服,要么就去试内衣,别闹了!再闹我就生气了!” “哦。”顾双城象征性的拿起两个背心套了一下,又试了几个内裤,言战逐一试完了所有的br和内裤,最后开口道:“我挑好了,你呢?” “……我也挑好了。”顾双城立刻点头,“姑姑,你是不是生气了?” 言战转过身,“唰唰唰”把看中的所有内衣都放进一个环保袋里,“我没有。” “真的没有?”顾双城无奈的努努嘴,“刚才真的是头晕?” “是啊,被你烦死了。”言战穿好衣服,“走,我们出去。” “姑姑,对不起。”顾双城拦在门口,“不要生我的气。” “我说了,我没有!” “……姑姑。”顾双城模模她的脸颊,言战立刻开口道:“走开,我要去结账。” “姑姑。”顾双城抱住言战,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拽住她的衣角,“姑姑,不要生我的气。” “……以后不准这样。”言战狠狠的拧了一下她的鼻子,“像什么话!” “嗯。”顾双城接过言战手里的袋子,又把自己的内衣也塞进去,“结账。”她叹了口气,拉着言战的手,走在前头,言战忽然就觉得她的背影比平时看上去成熟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言战就这么被顾双城拉着,走到了收银台,她拿出自己的卡,刷了两下。一路上,那些少女们自动让开,且个个都跟眼珠子掉地上又被顾双城踩了很多下一样。 “我埋单。”言战开口道。 “你这辈子都在给别人埋单,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我给你埋单,买两件内衣又怎么样了,你瞧不上我的卡,还是瞧不上我的人?” “姑姑是长辈,本来今天,就是想给你买点你喜欢的衣服的?”言战看向顾双城,纳闷的说。 “我是晚辈,孝敬一下你,行不行?我也想,买点你喜欢的衣服,给你。” “越发没大没小,在姑姑面前充财神爷来了。”言战轻嗔着,笑道。 “我看你是给别人埋单埋上瘾了,以后可得戒掉。”顾双城从收银员那里接过两份赠送的小礼物,说:“谢谢。” “欢迎下次光临。” “谢谢。”言战也笑着点头,顾双城依旧拉着她的手,两人又从少女们面前走过去。 “叮铃铃~”清脆的风铃声响过,两人都走远了,少女们这才回过神,又可劲儿的叽叽喳喳起来。 “原来她真的和言战认识的,是亲戚吗?还一起逛街!” “我的天啊,我觉得她们好般配,我为什么没有拍照!” “还有,顾双城好像比言战有钱。……太奇怪了,你们看见没有,顾双城在笑!” “言战也在笑啊……” 出了iss&ldy之后,浓烈的日光照在两人脸上,上了车,言战问:“在出国之前,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今天休假,可以陪你一整天。” “你说真的,一整天?我以为,你上午陪我,下午又要工作?” “不会。” “嗯……没什么,去游乐园好了。”顾双城坐在驾驶席上,“扣好安全带,我们去游乐园。” ++++++++半++++++++++++++++步+++++++++++++++++++作++++++++++++++品++++++++++ “你是说,他们去了酸橙游乐园?”言赋坐在言氏的办公室里,拿着手机,确认的问道。 “是的,少爷,负责跟踪的人说,言总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十一,叫他们跟得用心点儿,我不想她发现我在派人跟着她?懂么。”言赋叹了一口气,“顾双城呢?” “两个人心情都不错,只是单纯的逛街、买衣服和玩耍。” “酸橙游乐园?……好了,我先挂了。”言赋刚挂断手机,言式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姐,什么事?” “大发现!言赋,我告诉你,真的有大发现!你不是不喜欢陈非吗?我告诉你,这个姑父真的有问题,哈哈,真是太可笑了,陈非果然是娱乐圈的人,太会演戏了!劣质产品,我呸!” 对于言式微的一惊一乍,言赋早就习惯了,他心平气和的说:“我真的不想听到,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事情。” “这件事情,你听了一定高兴!喂,别忙了,难得有开心的事情,我要当面告诉你!” “我很忙,我没空,姐,我真的……” “不听你会后悔的,我有证据的,我告诉你!只要你有这个证据,你就能换姑父了,想换谁换谁?换谁也轮不到他陈非!” “好吧。……四点钟,酸橙游乐园见。”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我会想问,如果你们也有一个像言战这样或许看上去很别扭的爱人,你们会纵容她,还是改变她?……我想顾双城选择了前者。因为她好像对所有人都不别扭,偏偏就是对你别扭极了。这种人可真讨厌呐……嘎嘎。 ——如果你们在撒花的时候,不知道评论什么,就说说你们今天早餐吃了什么吧?你们今天开心吗?看到了什么可乐的事情?或者只是简单的问候,半步猜,晚安,半步猜,我爱你之类的……羞囧。 ps:舌忝仔,以及之前说让我建个qq群的读者们,我qq等级不高,建不了群,本人就算上网也不挂q,对闲聊也无感,所以,新浪微博吧,搜一下半步猜,去年真的有读者呼唤我回来更姑姑的。 第67章 姐姐妹妹 左边的左边,提早下班的几个女白领拿着ipd当镜子用,照来照去,好像今晚受邀参加了不得的prty; 右边的右边,等公交的小情侣不停的争吵,言辞激烈,眉眼交锋,横在两人之间的一只小狗熊被拽来拽起,想来个熊撕网破吗? 前面的前面,一群嬉笑的中学生从科学馆里秩序井然的下台阶,老师走在一旁,一脸忧心忡忡的盯着学生们不安分的笑脸,一边高喊着,过马路小心点!看路看路! 后面的后面,顾双城踩下油门,那长龙般的车流已经被甩得很远很远——不是周末的日子,去游乐园玩耍的人屈指可数。请使用访问本站。 中间的中间,行驶在她们前面的一辆橘黄色计程车里,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就坐在车后座,老太太把头靠在老伯伯的肩上。 “我们上一次来游乐园,是什么时候?”顾双城问。 “六年前的六月一号。是老酸橙游乐园,在西区。”言战低头翻着杂志,张口回答道。 “那,你一直没有和别人一起来游乐园吗?比如言赋和言式微?” “没有。我很忙。”言张回答。 “……”顾双城弯起嘴角,拐了个弯,两个人终于互看对方一眼,“终于到了” “我们在北区划划船就行了,来南区真是路途遥远。” “姑姑,如果我知道南区和北区隔了两条路的话,我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越大越不机灵了!” “姑姑!”顾双城停好车,走到言战那头,给她开了门,“下车,快点。” “说你不机灵,你不高兴?好,顾双城最机灵了。”言战啧啧嘴,瞪了她一眼,顾双城立刻露出一抹僵持的笑容,言战模模她的头,“乖了,姑姑给你买棉花糖吃,走。” 她拉着顾双城的手,买票进入,两人进去刚观赏了两只上蹦下跳的猴子,游乐园的管理员就走过来,说:“园长交代了,言总过来,全程免费,这是里面所有景区的门票,请您笑纳。” “谢谢。”言战笑了笑,那人又看了言战两眼,说:“我能不能拍张照,放在我们游乐园的网站上?” “很抱歉,不可以。我现在是私人时间,谢谢。”那人立刻抱歉的点头,转身离开了,言战冲顾双城扬一扬手里的票,顾双城点头,说:“和姑姑来游乐园最大的好处就是,每一次都是免费。” “知道酸橙游乐园是谁开的吗?” “云氏。”顾双城收起那些票,并将它们整齐的放进言战的包里,拿着言战的包,她正准备转身向前走,言战就拉住她的手,“云中天现在要把他的事业重心转回国内,以前我们见面都是在国外的一些会议上。” “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每次看到他,我就会想到你。最近我经常见到他,也经常会想到你。” “你们目前仍然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没必要因为我把关系弄僵。” “呵呵,你明白我在说什么。”言战微微踮起脚尖,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双目笃定的看着顾双城,“我当然不会因为你而和他弄僵,我会因为你,好好和他搞好关系。” “所以……我们现在要玩什么?” “南区一半以上都是动物园,我们只需要用眼睛看。反正我们刚才都玩遍了所有……” “我记得谁刚才在玩所谓的极限项目时吓得啊啊大叫!”顾双城模模言战的脸,疑惑的问道。 “那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你知道的,害怕、恐惧,当然要尖叫。” “我会永远记住你尖叫的样子。”顾双城低声说。 “什么?” “没什么,我们去看河马。”顾双城拉着言战的手,沿着石子路向里面走去。 “渴了吗?”顾双城从包里拿出半瓶矿泉水,自己先喝了一口,又问言战。 “渴了。” “嗯?”半瓶矿泉水只剩下两口了,顾双城把瓶口抵在言战的唇上,“喝吧,喝完再买饮料。” 微微张开嘴,矿泉水瓶倾斜,刚来被顾双城喝过的矿泉水,又滚入了言战的口中,两人已经走进了清风阵阵的竹林,影影绰绰的阳光照在言战喝水的脸上,顾双城伸手过去,拂开她额间的发,默默的,分了神。 光斑,就这么在言战白皙微红的脸上晃过,她鼻尖的细汗也变得星星点点,夺目异常。 ++++++++半++++++++++++++++步+++++++++++++++++++作++++++++++++++品++++++++++ 粉红豹跑车停在了南区门口,言式微手里抓着跑车钥匙,从车上下来,拿起手机,从车上下来就直奔一辆黑布隆冬的土掉渣跑车旁,敲了两下车窗玻璃,“言赋,说实在的,这辆车是你父亲开得,太老了,你要是有时间,随便挑一款新的,姐给你付账!” “……哎?”言式微看向车内的言赋,他安静的抽着烟,似乎是在看向园内的什么人。 “你看谁啊?”言式微四处看了看,又坐到车里,“言赋,姐对你够意思吧,早知道你不喜欢陈非,姐对你是最上心的。” 言赋抽了一口烟,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言式微,她立刻模模鼻子,“当然啦,除了姑以外,就属我对于最上心。” “手上拿得是什么?”言赋问。 “!”言式微后退了一下,皱眉道:“你能不能……别这个样子……别这么和姐说话?慎得慌?那么严肃干什么?……你是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像你父亲。” 吐出了一口烟,言赋又问:“什么大发现?” “首先,听说陈非这事儿的时候,我以为是那些八婆在开玩笑!我一直没在意,没想到……你看吧?看完了你别笑死!哎哟,太可笑了,就他这样,我还真不知道姑为什么挑上他了?” 言赋碾灭烟头,拿起一份厚厚的德文病历,通览之后,他忍不住轻笑,“也就是说,在认识姑之前,他就已经阳|痿了?” “我告诉你。这事儿,我作为一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和姑开口,但是你就不同了,是吧?将来,你还是我们言家最大的。你一定得找个恰当的机会,告诉姑。他自从在片场被炸伤之后,一直在接受治疗,我猜啊,他一定在姑面前伪装的很好,不过,你看看!”言式微捂着嘴巴,实在笑得够呛,“他那地方都被炸成这样了,不完整了,你觉得姑以后会有幸福生活吗?嫁过去干么,守活寡?”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言式微又笑得不行,说:“他以前有个初恋女友,现在移民了,据说吧,她曾经说过,陈非在床上根本不行的,中看不中用。” “就他这样,想行也很难。”言赋吁了一口气,把那份病例扔在一旁,言式微捂住肚子,“我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全天二十四小时盯着陈非,才找出蛛丝马迹的。你说,个子可以,素质也高,他也有钱,有名,现在人家陈导演在法国可是不得了,可是呢,哈哈……我猜啊,他爸妈都不知道他们这个宝贝儿子变成这样了,可怜见的,还在订婚的时候想给我们言家下马威,装什么装呀!哼嗯,我就等着看他们陈家怎么断子绝孙!” “我是不喜欢陈非,你怎么这么不喜欢陈非的爸妈?”言赋也忍不住笑了,总觉得自己前段时间的较真太无厘头。 “你和姑天天就知道工作,哪像我耳听八方!那两个老家伙逢人就说我姑怎么怎么对陈非好,给予他各方面支持,又说陈非对我姑怎么怎么好,把陈非夸得跟一朵喇叭花似的,合着我姑是牛粪?找冤大头也不是这么找的!”言式微拍拍手,啧啧道:“我都给他们陈家想好台词了,要是以后我姑真嫁过去,三五年不生个孙子,肯定又说我姑有问题~到时候闹离婚,再让我姑把她的财产分一半给陈非,靠,算盘打得挺精的呀。” “言赋,你听姐一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姑现在特需要我们点醒她。这明显就是个火坑。” “你想得可真远?”无论陈非是不是阳|痿,言赋都没想过让这个男人真的和言战走到神父面前说我愿意,他皱皱眉,又笑着低喃道:“怪不得她还是个处|女……” “啊?” “姐,你说,姑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 言式微翻了个白眼,“去你的,姑肯定不知道,知道了她就不会这么干了。还订婚,这礼钱,我听陈管家说,一半都进了陈家的腰包。回头我和我妈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把这个钱再捞回来!便宜了陈家,我可不干。” “这件事情,除了你我之外,姐,禁止告诉其他人。我只想让他们和平分手,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当然不能说,你是我亲弟弟,我拿出来和你笑一笑,这传出去,人家怎么说我姑呀,找来找去找一个ed男,这么没眼光,不笑掉别人大牙了?”言式微总算是不笑了,她又拉着言赋的胳膊说:“哎?云啸尘是不是回来了?” “提那个老软脚虾干什么?”言赋嗤笑着问。 “说句实在的。云啸尘虽然老了一点,但是,他是真的爱姑。” “……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其实我就是想说,姑既然决定嫁人了,不如嫁一个真爱她的人,云啸尘不错的。” “你觉得我和言战生出来的小孩,会不会很可爱?” “咳咳!咳咳!咳咳!”言式微瞪大眼睛,自己被自己给呛到了。她连连后退,靠在车窗上,说:“你别这么说话,慎得慌,你这么说话,语气和你父亲真的很像……” “回答我的问题,姐。”言赋收敛语气,问。 “其实吧……我也知道一点,你对她的心思。”言式微支支吾吾的低下头,“不过,我觉得,你玩玩就算了,不能动真格的。” “不,我想对她动真格的。”言赋轻笑,言式微立刻苦了一张脸,她万分悲悯的说:“你别去动她,真惹火了,小心言战彻底把你给废了。” “……”言赋忽的捂住脸,向后仰靠在驾驶席上,低声说:“要废,也是当着我的面废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周只见两次面,她急着把担子撂给我,巴不得下一秒就离开我。自从我父亲过世之后,她就再也没带我来过游乐园……现在,倒是带别人来了,还有说有笑?” “……要不,姐带你进去玩?我买票?”言式微眨眨眼睛,建议道。 “……” “其实大伯,去世之前,经常和我说,叫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好照顾你。” 言赋看向言式微,“真的?” “当然了。那个杀人犯算什么东西,我们俩才是亲姐弟。你别不高兴了,她就要去滚出国了,以后,天天,姑还不是和你在一起,对吧?”言式微笑了笑,一直以来她都遵照言忱和母亲的叮嘱,和言赋保持良好的关系,只要言战一嫁人,那言赋就是个大靠山了。 为了顾双城的事情,言式微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和言战是撕破脸了,现在也只能在言赋身上探探未来,言式微叹了一口气,“喂,去不去啊?我也好久没来游乐园了?” “嗯。进去,我想看看,她们在里面玩什么,那么高兴?” 两人也下车,走进了游乐园。 ++++++++半++++++++++++++++步+++++++++++++++++++作++++++++++++++品++++++++++ 坐在办公室云中天用夹子从笼中抓出一只半大的老鼠,扔到了蜥蜴面前。 他的秘书陈勉走进来,汇报道:“言总是和顾小姐一起去酸橙游乐园的,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全程免费了。” 云中天出神的盯着那只散漫的大蜥蜴,小老鼠在它面前爬来爬去,它就这么盯着那只小老鼠。 见云中天并未答话,陈勉就准备开门出去,“等等,顾双城那孩子,是不是要出国了?” “是的,要去瑞典进修。” “哟,言战还真舍得让她去?” “五年前,和五年后,言总对顾小姐一直都很关爱。” “关爱就不会让她进白山了,言战那种女人,哪里还有什么关爱。……还有什么消息?” “嗯。言赋也去了游乐园,是和言式微一起的。两人好像是约好了?” “啧啧,木云歌的这个女儿啊,是个挑事儿的能手。既然来了,就全程免费。” “言赋这小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听说,我回国前,他是触怒了言战,被赶去别院住了段时间?” “确有此事。我们得到的消息,只是言赋在公事上疏忽大意了,气得言战半夜把他赶出去。” “不像。再去查查。”云中天皱皱眉。 “是。” “叫手底下的人都警醒点,多盯着点言赋。” “其实我们已经派了很多人在监视言赋,但是……”陈勉凑近了一点,“言赋每次都能甩开我们,他有自己的保护网。” 云中天哈哈一笑,抚掌道:“行啊,他父亲那么绝,我早就料想,这小子不简单。” 陈勉看向那只趴在白沙上的蜥蜴,只是一刹,那只老鼠已经被蜥蜴给吞下去一半。 “要不是言战护着,言赋早就和他父亲一起长眠地下了,这小子能长大成人,他真该管言战叫一声妈。”云中天洗了洗手,满意的看向那只已经把老鼠完全吞下去的蜥蜴。 “云总,你可真会开玩笑。言赋现在,恐怕是得担心,他父亲的江山,被言战和言齐给瓜分掉。”陈勉给云中天擦擦手,云中天又是一阵轻笑,“言战是个美人,美人呐,就没必要攥着江山不放,她已经在一步步放权了。倒是陈非,你打电话过去,他到底怎么说的?” “陈导说,一切安好。谢谢您一直以来的栽培。” “他这是有了异心啊?明明叫他结婚,他给我来个订婚,真喜欢言战了?”云中天坐在办公桌前,陈勉立刻为他点了一根雪茄,云中天轻咳着吸了一口。 “看样子,是动了心。” “呵呵,他还真以为自己配?!”“啪”得一声,云中天摔掉了自己钟爱的青瓷茶缸,吓得陈勉连连后退,“云总,您消消气。您消消气。” “你明明白白的告诉陈非,去礼堂结婚的是他,新郎官是他,但是这新娘子到底是谁的,叫他心里最好弄明白。快点结婚才是正经。”云中天抽了一口雪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啸尘那边,你也多打理,让他早点复婚。两个孩子没了父亲,归根结底,是不行的。” “还有那个顾双城,也找人盯着她。我总觉得,这孩子能成气候。” “是,是,云总。”陈勉连忙跪下来拾起那些青瓷碎片,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陈勉一回头,看到的是穿着绿色旗袍的云家大夫人——罗可欣。 “中天,这是说什么呢?杯子都摔了?”罗可欣笑着问。 “你来做什么?”云中天正在气头上,眼神阴冷,看得罗可欣一阵惊慌,她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顺路来看看,给你送点吃的。” 云中天直起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罗可欣的这身旗袍,问:“小战给你挑的?” “是啊。这旗袍是妹妹送给我的。妹妹对我很好的,人也很温和。” “过来。”云中天又坐下来,把罗可欣抱在怀中,留恋般的抚模着她的这身旗袍,“你们姐姐妹妹的称呼,感情倒真像是很好。” “是啊,中天,我不明白你们商场上的事情,但是平时生活中,我真的觉得妹妹是个好女孩。……明天我生日,我还打算让她来我家呢,上次她生日,你还不让我去言宅,那这次,不知道,你允不允?” “她当然是个好女人。去年她生日是草草办的,当晚就要飞东京,你去了做什么?既然是你生日,请谁,你做主好了。对了,你的生日礼物,我叫陈勉准备好了。” 陈勉捡完碎片,连忙点头,说:“是,大夫人的礼物,一早准备好了呢,云总提前两个多月就吩咐下来了。”幸亏答应的快,陈勉这下得好好想想该准备什么礼物了,千万不能和前几年的重复。 “中天,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原来,你还是爱我的。”罗可欣吻了一下云中天的唇,云中天笑着说:“只要你能和小战好好相处,你就是千般万般错,我也能当做没看见。” “中天……你这是,什么意思?”罗可欣一惊,总觉得丈夫是话里有话。 “是不是云氏又和言氏起了冲突,你要讨好她?” “以后你就明白了。” ++++++++半++++++++++++++++步+++++++++++++++++++作++++++++++++++品++++++++++ “喂!”言赋捂住言式微的嘴巴,硬是将她拖到了一颗葱郁的矮树后,言式微无奈的皱眉,等他松手之后,问:“你干什么?反正她们也是进来玩,我们也是进来玩。一起玩,不行么?” “她不想看到我。”言赋指着言战的位置,画了一个圈。 “……真是无聊,我们这样就是偷窥?真无聊。”言式微伸了个懒腰,转过身,“我累了,去那边坐一坐,你爱看你看,天天都见面,有什么好看的?” 言式微连忙坐在长椅上,又在手臂上涂了一点防晒霜,她看向仍旧在人群中张望着言战和顾双城的言赋,叹了一口气,“大伯,你快托梦给你儿子吧!” 东拜拜,西拜拜,“真不懂,言战那个老女人,有什么可吸引人的?为什么那么多男人都喜欢她,哎~” 手机响了,言式微一瞧,“母亲大人来电。” “喂,妈。您不是和几个姐妹在外面玩吗?” “玩什么呀!唔嗯,呜嗯,女儿,我可只能靠你了。” “又怎么了?”言式微又给脚背涂了一点防晒霜,问道。 “你爸爸在法国养了两个女人!呜嗯,我就说呀,为什么每次去法国,都出差这么久?那两个女人,又年轻,又漂亮,还是姐妹花。”木云歌哭着哭着,又停了下来,“女儿,你不会也嫌妈妈老了,人老珠黄……呜呜……” “停!受不了,他就是这样啊?你哭什么,你哭什么嘛?有什么好哭的?……”言式微红了眼眶,哽咽的看着远处把言战抱在怀里的顾双城,她笑得很开心,其实顾双城长得最像言齐,身高、有时候的表情……“他就是这样啊,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哭什么?” “女儿,你不要哭啊,我不哭了,我不哭了,反正我知道你爸爸的银行密码,他的钱我都管,一定不会便宜那两个小妖精的!” “……妈……”言式微也擦擦眼泪,“不要难过,我已经在言家站稳脚了,反正大伯一直都很认可我,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顾双城。” “好了好了。女儿最乖了。对了,言赋那边怎么样?我看言战,是真的要提早把他推上位置。” “我跟他关系一直不错。” “不行的。我们得拿到一点可以……女儿,你不要怪老妈太尖酸刻薄,我们母女两个要是拿不到一点,可以掣肘言赋和言战的东西,我真是害怕,你那个风流老爸哪一天又给你娶个后妈进门,我们怎么办!” 言式微颤的紧紧抿唇,她忽而咬住自己的手背—— “女儿,你不要觉得老妈很恶毒很小人,这是没办法。以前我年轻漂亮,你老爸爱我,现在……我进门这么久,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连儿子都没有。以后,我真的害怕。” “妈。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很有钱,我会赚很多钱给你。” “……上次,我们去拜祭言忱,我听言赋的口气,总觉得言赋好像对言战……有那种意思。” “妈。”言式微松口,手背已经开始渗血—— “女儿,如果言赋真的对言战有意思,那我们可以把言战送到他床上。这样,不就是最好的方法吗?” “妈!”言式微擦干眼泪,“这个主意你最好不要打,很危险,你会被这个主意害死的。” 木云歌听言式微如此认真的语气,就平复了一下心情,说:“我没有想这么做,开玩笑而已。” “妈,言家的家产有我的一份,有我的,就有你的。” “幸好,妈有你这个女儿。”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言式微挂断电话,她看向远处,落日昏沉,彩霞刺满大地,言赋朝她一步一步走来,恍然间,她好像又看到了言忱。 “姐,回家了?” “你不偷看了?” “她们去地下的水族馆了,里面很小,怕碰见姑,怕她不高兴。” “小赋,有句话叫打草惊蛇,你只要好好做这个继承人,她迟早也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偶系真没想到乃们会猜陈非是y。 ——加新浪微博请搜半步猜,上去一瞧,真的有读者大人加我呐~开心! 话说,我今天才发现简顾炸了我专栏两次,呜呜,我甚至从前不知道原来专栏也可以被炸来炸去,咩哈哈~ 令:今日撒花时是不知说啥的小盆友,可以试着回答我的问题——你今天喝了几杯水? 我先回答——截止到现在,大约两杯以上。 第72章 她知道我爱她 十天有九天是在酒店。请使用访问本站。 九天都是在不同的酒店,而到了第十天,万分疲惫的从各地的餐桌上飞回来后,言战会在海边别墅凑合一宿,小贾最近基本是全天候待命,他手头上的文件越堆越高,不过,他发觉,也只有在忙碌中的言战,心情才会稍稍转好一些。 言战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踏踏实实的睡在自己的卧室了,她只知道,等到她回来以后,阳台上的两盆原本很葱翠的薄荷已经变成了期艾的纯黄色,薄荷们从根底腐坏,就像是流出了女乃黄色眼泪的怪须。 也许,薄荷也在想念些什么,她扔掉了已经坏死的薄荷,又发现几株原本开得明艳的粉色山茶也早已凋零,树枝光秃秃的,她心疼的不得了,早先由于她的忙碌,已经养死过两株白山茶了,松了松土,又连忙浇上营养液,谁成想,第二天一大早,粉色山茶就这么也从根底腐坏了,和薄荷一样,它流出了深黑色的眼泪。 也许,山茶也在想念什么。 ……言战睡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沉没在水底,她一直在水底发呆,感受着温水的浮沉。波光潋滟的浴室里,言战没有像平时那样,用那些护理液好好的按摩一下她酸疼的小腿,而是草草的洗完,她拿起橄榄油,可挤入手心的明明是发乳,她放下瓶子,又去拿发乳,挤出来的却是清洗液,又拿出洗手液,可挤出来的却是橄榄油!一切似乎都乱了套,她洗干净双手,揉了揉眼睛—— 是啊,她走了,一切都乱了套,还是继续忙工作吧。 ++++++++半++++++++++++++++步+++++++++++++++++++作++++++++++++++品++++++++++ 小贾极少在言宅过夜,所以他这天早晨起得很早,坐在餐桌边,比言战早一步吃完了早餐。老陈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笑着说:“贾秘书最近,一定是累着了。” “累点儿倒没什么,言总高兴就好。”小贾吃得快,收拾文件也很快,等他收拾完,毕恭毕敬的站立在餐桌前时,言赋和言战先后从楼梯上走下来。 小贾抬头瞧了一眼,按照言战的安排,最近她和言赋都是各出各得差,完全岔开的行程安排,让这两位大忙人,估计也有一个多月没见着一面了。 “姑,坐。”言赋拉开了一个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那两条商业街,谈得怎么样?”言战坐了下来,言赋就坐到她的左手边,笑着回答:“已经谈妥了。” “很好。”言赋把涂好黄油的杂粮切片面包拿到言战面前,言战说:“黄油抹得太多了,你自己吃吧?” 言赋立刻拿起叉子,剔除了过多的黄油,再次递过来,“姑,吃吧?” “……我想起来了,今天要和云总他们一起出海。可不能迟到。” “你怕我在你的面包里下毒?”言赋立刻走过去,紧紧拽住了言战的胳膊,“嗯?” “没什么胃口而已。”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言赋立刻答道。 “没什么想吃的,谢谢。” “你都多少天没好好吃饭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折磨我,有意思吗?” “不,我只是没什么胃口而已。” “老陈,带贾秘书先上车吧,贾秘书稍等,我有话,要和我姑,单独说。”言赋仍旧没有松手,言战看着眼前这张阴晴不定的脸,没有再说话。 “嗑噔”餐厅的门合上,言战重新坐回桌前,问:“你有什么话,快说吧。一年一度的出海,迟到了可不好玩。” “我知道你们是去猎鲸,云总也邀请了我,待会儿,我们两个是要一起去的。” 言战并不感到意外,“所以呢。” 对于言战这种冰冷漠然的语气,言赋已经见怪不怪,自从顾双城出国一去无踪影之后,他日日过得便是这样与言战一不得相见二不得相谈的日子。言战的行程安排周密详尽,完完全全的把他排斥在外,但在言氏高速运转每一天,他们分明就是一体的。言赋知道言战的一举一动,言战肯定也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明明互为左右,却好像隔着天涯海角。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言赋半跪下来,头温顺的靠在她的膝盖上。“姑。” “我并不觉得,我的语气和行为有任何不恰当的地方。”言战立刻站了起来,“起来吧,既然你也要去,那走吧。” “言战!”言赋一把抱住了言战,紧紧的将她桎梏在怀中,“你不要逼我。” 气氛一时凝住。 “为什么、我觉得、你刚才说得每一句话、都是我同样、想和你说的?”言战掐住了言赋的脖子,一点一点的将他推离自己的身体,“言赋。” 言赋仰着头,言战细腻白皙的玉手正掐着他呢,只要她用力一点,他的呼吸就不顺畅了,一定会满脸的红紫,接着窒息而死,想到这里,言赋又笑着说:“你掐死我,现在就掐死我!反正我迟早都是死在你手上。” “……”言战用力的扼住了他的喉咙,言赋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在言战那如水雾般难以琢磨的眸子里,看到如此清晰而又炽烈的怒火,尽管他的智囊团再三提醒过言赋,希望他近日不要和言战起任何冲突,但他此刻为言战眸底无法扑灭的怒火而兴奋不已,完全丢掉了智囊团在上次他被赶出言宅时所给予的任何建议。 言赋就这么深深的看着言战,言战只觉得这个孩子长得飞快,和她房间阳台上那些忽而死去的植物不同,这个孩子已经猝然长高,他眸底里染上一层一层暗色的光晕,让人越发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怎样的……咳咳!”言战缓缓的松手,刚才有那么一刹那,言赋真以为言战会用力扭断他的脖子,见她松手,言赋早就眼红泪流,呛得猛烈咳嗽了好几声,他握住言战刚才掐着自己的那只手,“怎样的相处模式,才能让你舒服一点?你告诉我,我改。” “按照我安排的这种模式来,对你,对我,都是好的。” “我快疯了!言战,我快被你逼疯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中间改过两次航班,你竟然都避开我?!你明明知道,我不过是想见你。如果只是行程上冲突,我可以等,但是你是故意的,你在避开我!在渝州市,我们明明就在一个区,你在另外一条街剪彩,我在这一条街剪彩,我只是约你中午和我吃一顿饭而已,一顿饭,最多半个小时,难道你不要吃饭吗?在半城公园,你就在那辆车上,你明明看到我走过来了,你为什么掉头就走?” “……” “如果,你不是心里有鬼,如果,你只是把我当做亲侄子,你为什么,害怕和我坐同一个头等舱,害怕和我吃一顿最最普通不过的中饭,甚至害怕和我在很多媒体都在场的时候,仅仅只是,仅仅只是打个照面而已?” “言赋。”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工作压力、学业压力再大,也没有你给我的这种压力大。我明明没有要求你很多,为什么你要这么急着限制我?” “说完了吗?”言战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你看着我的眼神像什么吗?” 言赋盯着言战,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就像一只想要把我整个吞下去的狼。你觉得,你现在有那么大的胃,来消化我吗?” “我没有在想那些事。姑,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第一个碰你的男人,也只有我而已,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保证,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 “啪!”言战一巴掌打在了言赋的脸上,她拽着他的衣领,一步一步逼着他后退,“这种眼神,我见得太多了,每次我见到这种眼神,我就想把这个人扔进鲨鱼堆里。” “啪!”言赋再次准备开口之前,言战又是重重一巴掌扇了过去,“言赋,你是要做我的男人,还是要做我的侄子,这一点,老天已经帮你做了选择,你,言赋,仅仅只是我言战的侄子。逆天而行的人,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啪!”言赋说不得一个字,言战又一巴掌扇过去,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下来,像是一条妖异的符咒,“我做什么,限制你什么,轮不到你来说不。要么接受,要么你就从言家滚出去。” 言赋轻咳一声,望向眸底阴冷的言战,他又轻轻的笑着说:“要是让顾双城看到你现在这种样子,你觉得,她还会认为你是个好姑姑吗?言战,从小到大,在她面前,你就把自己扮成天使,在我面前,你就把自己装成魔鬼,魔鬼呵,你要么吓死我,要么,我就抱着你这个魔鬼一起下地狱!” “啪!”又是一巴掌,这几巴掌都是扇在了言赋的右脸上,此刻,他的右脸红肿起来,全都是叠加在一起红色指印,言赋擦掉了唇角的鲜血,他已经被言战逼至餐桌边,言战双手撑着桌子的边缘,言赋向后仰着,喘着粗气,像是个义愤填膺又手无还击之力的士兵。 言战捏着他的下巴,凑过去对他说:“只要你敢,再向前一步,我就让你一无所有。言氏家族,尤其是那些还在北方的老东西,经常和我说,他们家里还有不少品学兼优的孩子,我不介意,重新挖掘出来一个像样的男丁来培养。” “你敢!只要你那么做,我就见一个杀一个!” “你肯杀人最好,双城怎么进去的,我也让你怎么进去。呆个几年再出来,我倒要让你看看,我培养出来的其他人,是不是像你一样混账!?” “……” 两人都是怒眸以对,但言赋只觉得言战的愤怒是因为他无法像自己的父亲言忱那样优异,这愤怒由来已久,只不过,这是言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她的怒。 良久,言赋低头,小声说:“……姑,我听话。你不要培养其他人。” “我不需要你听我的话,你只要听你父亲的话就好。他走得太突然,这几年你又任意妄为,在你身上,我丝毫见不到你父亲的半分决断,不过,呵,在我的事情上,你倒是专断独行的很。什么照顾我一生一世,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什么让我来照顾你吧?……言赋,看着我。”言战捏住他的下巴,强迫这张眉眼和神情已经越来越像言忱的脸看向自己,“你父亲不会愿意看到他唯一的儿子变成现在这样,你现在要做得,不是想着怎么把我弄到手,而是想着,怎么从我手里,从你二叔手里,把你父亲的江山一手拿下。言赋,我是你的敌人,不是你爱的女人。” “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把言氏交到你这个因为一个女人就发疯的男人手里,因为我不想等我有一日横死街头的时候,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言氏在你手里破产。” “小子,拿出点魄力来吧。” “……” “走吧,再不去,就真的迟到了。” “言战,你是我的敌人,但你,也是我爱的女人,这二者并不矛盾。不管你承不承认,这辈子,我只可能为你这么一个女人发疯。” 言战转过身,推开餐厅的门,丝毫没有停顿的走了出去。 言赋走进茶水间,随便用冷水冲了两下脸,又对着镜子涂了一点消肿的药膏,老陈在茶水间的门外敲了两下门,说:“少爷,该去海边了。” “嗯。”言赋看向自己肿起来的右脸,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顾双城在瑞典的手机号,那头很快就接了电话。 “你好。” “顾双城,姑姑刚才说,她是我的敌人,不是我爱的女人。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言赋轻笑。 “……抱歉,我在上课。我不太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我爱她。呵,双城姐姐,姑、姑知道我、爱、她。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想第一个告诉你,因为,姑姑,是最喜欢你的。” “……”那头立刻挂断了电话,言赋轻笑,问站在外头的老陈说:“姑,是不是在等我?” “是的。” “好。我马上来!”言赋“嘶嘶”的笑着,唇角破了,右脸颊灼烧般的疼痛,但是想到手机那头顾双城的表情,他的眉眼里就全是暗沉沉的喜色。 作者有话要说:化钱炉大人,“泡脚”凤爪已改正,我恨错别字!俺都会回头改一遍滴,不过漏网之字天天有。 —— 顶锅盖逃走,我知道有人要就地枪决了言赋。明天还有更。天热啊,好想吃雪糕,不过便宜的不敢吃,贵的舍不得吃。 对了,言战怀孕的可能性非常高,她很想做个好妈妈的,等到她不是言总之后,至于是不是顾爷的……难讲哟。——哎哎,只是作为读者的一种猜测而已。 第73章 不是玩咖 这是个相当隐秘的小海峡。请使用访问本站。 抬起头来,就能看到两块巨大的礁石撑起来的半条天空,湛蓝而广袤的天空,生生的被这两块礁石切割成弯弯曲曲的条状,礁石的顶部,还长出了几株不知名的矮树。 坐在一个小礁石上的顾双城,眯着眼睛,抬头望了一眼,那些穿透矮树之后,徐徐落下来的光束,她靠在一个爬满小海蟹的石壁上,双脚浸透在透明而微蓝的海水里,轻轻踢踏着,一脸疲惫,又一脸期待。 “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脸都绿了。”陆子曰骚包的穿着印着陈果笑脸的内裤,掀开一只眼睛问。 “没有。”顾双城扯开一袋装着麻辣章鱼丁的小零食,吃了几口,又问:“你确定,她会来?我晚上要去芭提雅和杰森吃顿饭,欧阳的老爸过世之后,他心情不太好,正好去芭提雅散散心。” “喔呵!”陆子曰抢过顾双城手里的麻辣章鱼丁,“这是我老婆给我准备的零食,你吃你老婆给你准备的零食去!……”吃了一口麻辣章鱼丁,陆子曰又开口,“你和杰森都吃了多少次饭了,每次都挑晚上。” “没事,就是闲聊。你也知道,我和杰森都是见光死,他老豆想转作正行。”顾双城眉头微挑,“这次去芭提雅,欧阳恐怕会把美国的-six公司送给我。” “他当然要送点礼物给你,那家公司盈利不错。要不是你,我看,他老爸一翘辫子,他家那些叔叔伯伯早就把他生吞活剥了。” “顺手帮他一把而已,正好当时我在美国。” “少糊弄我,正巧在美国?你分明就是想借欧阳的手把言赋那小子捏死!”陆子曰哂笑,“顾双城,你可真够损的。”欧阳凛已然和言赋结下梁子,言赋对于这商场上的第一个对手也是处处挤兑。 “我怎么会为难自个儿的亲、弟、弟呢?再者说了,我亲、姑、姑都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我怎么敢动他呢?人家可是言忱的独生子啊,言忱是死了,可他的名声还没死透呢。”顾双城笑得愈发肆意,陆子曰见状只觉背后一寒,开口道:“张欣宇已经生下一对双胞胎了,姜严方一下得了两个孙子,高兴得很。听姜威说,欣宇有了俩小子之后,对你的念想淡多了,倒是安心做起了姜家少女乃女乃,只是……” “只是心里还是恨我?……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啊,我问她愿不愿意,她说愿意,跟了姜威,又在我这儿拿乔。安心做她的姜太太,不是很好吗?”顾双城微微一笑,捡起一块圆石,手臂上扬,连打三个水漂。 “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过,欣宇胆子不大,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你们少见面就成。阮晶晶,还有白山的那些人,你用得不能太勤,都是有案底的。”陆子曰打了个哈欠,“这小游轮怎么还没来?他们这个猎鲸prty保密工作做得水泄不通,不过,我爸奋斗这么多年,总算是能参加一次了,把我爸给乐得,正好让我听见了。” “我真没听我姑姑说过,还有这档子聚会。” “都说了,是保密的。”陆子曰侧着耳朵,“这个海峡是必经之路,她肯定得从这儿过。……洛绯上次说,你最近和他买了不少‘甘蔗’。” “美国最近有点儿乱,买点‘甘蔗’啃着玩呗。” “嘘——来了。”陆子曰和顾双城连忙走到了礁石后,游轮的马达声渐近,顾双城侧过头,从礁石后露出的右眼,紧紧盯着躺在甲板白椅上的言战。 游轮开得不快,顾双城就这么盯着言战…… ++++++++半++++++++++++++++步+++++++++++++++++++作++++++++++++++品++++++++++ 海阔天空,长风万里。 言战张开嘴巴,跪在她身侧的一名年轻男子立刻拿起勺子,给她喂了一颗草莓,她缓慢的咀嚼着,墨镜下的双眼眨动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手指在这名年轻的男侍者光|果的前|胸上轻划,言战脸上带着谐谑的表情,男侍者浑身一颤,他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二左右,肩宽腰细,月复肌紧实,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太过紧绷的四角内裤,和其他白椅边跪着的环肥燕瘦性感异常的美女相比,言战身边这位显然是个特例,撇开其他的不说,他确实英俊得逼人。不过,言战还是比较希望把他换成一个小巧点儿的美女。 言战对于这种“开胃菜”一向无奈之至,但每次“主办方”总会送来类似这么一位年轻帅哥,以前“主办方”是言忱,她和言忱基本是共用一个侍者,言忱玩他的,言战束手旁观就行,省了不少麻烦,现在的“主办方”是云中天,五年了,“端上来”得帅哥是一次比一次拔尖儿。 这次这个,总觉得眼熟。 “我,我叫杨谊。” “克里斯?”言战惊讶的摘掉墨镜,果然,映入眼帘的这张牛女乃般白皙的脸,真的是目前亚洲人气最旺的小天王杨谊,这小子年仅十九岁,粉丝们喜欢叫他克里斯。 “云总,你这是开什么玩笑?”言战刚才是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没成想,一睁开眼睛,如此当红的大牌艺人就这么跪在自己旁边,她心里觉得不妥。 “小战,你知道,我从来不开玩笑的。”一个身穿比基尼的美人儿正在给云中天做脚底按摩,“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和巨星同台,我压力很大。……” 周围的所有人都沐浴在阳光下,大家听言战这么说,都是一阵轻笑。陆振霆睁开眼睛,瞧了跪在言战身旁的克里斯一眼,他记得上个月他那个宝贝儿子陆子曰还陪着他那个更宝贝的儿媳妇一块去看了克里斯的演唱会,怪不得他十九岁就红翻了天,这么严格保密的聚会上,他能跪在言战身边,此人不可小瞧。 “姑,我们换吧?”言赋坐起来,建议道。 “不用换了。”言战皱皱眉,她看向闭目养神的云中天,又问:“啸尘和小佑灵灵呢?” “我那个弟弟,你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给我赶回去了,到底还是家庭重要。”云中天睁开眼睛,看向言战,又指了指克里斯,笑问:“每次送来的,你都不玩。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定制去?” “啸尘,是要回去复婚吗?”言战又问。 云中天的眼中立刻划过一丝不悦,但又立刻收敛下去,言战问得声音很小,他就索性当做没听见,撇过头,和美人调笑了一会儿,又侧过头,说:“已经复婚了。结了婚的男人,责任大于爱情。” “……”如果小贾在场,大约会擦擦头上的汗,说一句,啊,真他|妈好,总算是眼不见心不烦了,因为言战最近的行程安排,不仅是避开言赋,还完全避开了云啸尘,怎么避?还不是靠小贾在那儿绞尽脑汁? 言战盯着云中天看了一会儿,又低头,故作酸涩的说:“复婚了好啊,孩子总要父母一起抚养长大才好。” “那么,小战,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从到现在,看上去一直兴致颇高的云中天,此时的语气有些恹恹,言赋的视线在言战和云中天二人之间来回跳跃,总觉得两人的气氛有些古怪。 “没什么要求,看着顺眼就行。还不都是玩吗?”言战看向言赋,言赋立刻重新躺好,若无其事的让美人给他擦防晒油。 “噢?那杨谊这样的,你也是不喜欢了。”云中天肯定道。 “不,挺喜欢的。”她话刚落音,近处传来了一个美人的轻吟,明显是有人把持不住了,这种场面见惯了也就是常规现象,言战看向杨谊,“帮我捏捏脚吧?” “呵。”云中天轻笑,对杨谊说:“伺候好了,有赏。” “不单云总赏你,我也赏你。”言战捏了两把杨谊紧实的腰,云中天瞧了一会儿,又和跪在他身旁的美人调笑起来,下流话到了他嘴里,倒是都成了甜言蜜语,言战特别眼红他这把嘴上的功夫,可惜对着杨谊这个小帅哥,她是一个字都懒得蹦出来,索性就闭上眼睛。 杨谊按摩得相当专业,可能来参加聚会之前已经学过了,言战睁开眼睛,看向对面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的言赋,就说:“小赋,到了,叫姑一声,我得睡会儿,累得慌。” 言赋这下眼睛瞪得更大,这种情况下,她还能睡着?他是第一次参加这个聚会,以前也偶听父亲说过,但是……他四下一看,内裤里的某物已经快经不住这样的刺激了,但言战就在对面,混账事情他绝对不能做。他被从别人那里刮过来的欲|火勾得一下一下的疼,他一遍一遍的呼吸吐纳,喝了两杯冰水,再三忍耐下,硬是强迫自己把目光从言战身上挪开。 整个甲板上都是低迷的浅哼轻吟,给言战捏脚的杨谊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不过他的眼神却冰冷异常,等他确定言战确实是睡着了之后,他才抬起头,看向这个睡姿优雅的女人。 言战里面穿得是带着长长丝带的比基尼,外面穿得是不透明的短衣短裤,全身上下,只露出小蛮腰和长腿,就这么躺在那儿,和那些已经在白椅上沉溺于肉|欲的禽兽相比,言战,更衣冠一点。 “言总?”杨谊轻轻叫了两声,言战并没有回应。 杨谊看向一旁的云中天,得到命令之后,他低下头,从她的脚趾开始,一路舌忝了上去,舌忝到言战膝盖的时候,言战凉凉的开口道:“晚上再收拾你,现在,专心给我按脚。” 杨谊搔了两下言战的小腿,言战睁开眼睛,轻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笑道:“胆子不小。” 云中天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看到半点零星的嗔怒在言战的眼角化开,他抱臂,想看看一向不是玩咖的言战,究竟能有多正经? “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言战把左脚伸进一旁的一大碗半融化的粉白色冰激凌里,温柔的踩动了两下,很快就让整只左脚都沾染上冰激凌,她轻叹一声,让包裹着冰激凌的左脚,踩上了杨谊的左脸颊,问:“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杨谊。” 言战点头,指了指原本点缀大玻璃碗中冰激凌的红樱桃,“杨谊,我想吃樱桃。”这么说着的时候,她载满冰激凌的船之脚已经从杨谊的左脸颊驶向他的胸口,后脚跟搓|弄着他胸前茶色的软钉,杨谊“哼嗯”了两声,整个人都在状况外,他来之前只知道自己可能要服侍言战,但并不知道会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遭到如此对待。 “还不快给言总拿樱桃?”云中天笑道。 杨谊从被言战的左脚搅得稀巴烂的冰激凌里找到了一颗樱桃,尽管被她踩在脚下,杨谊还是十分恭敬的伸直手臂,捏着一颗樱桃,十分礼貌的送到言战嘴边。 轻轻一笑,言战干脆的张口吃掉了樱桃,又问:“我刚才没听清,你叫什么名字?” “杨谊,我叫杨谊。” “杨谊,你还是处|男吗?”言战靠在白椅上,左脚仍旧在他的胸口轻轻滑动,两个软|钉在脚下已经悄然挺立,这小子皮肤挺光滑,不过,做巨星的,哪个不是通体的尤物? “我不是。”杨谊就这么躺在甲板上,甲板的温热,和言战冰冷游曳的左脚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当言战的脚开始在他的月复肌上游动时,“嗯……”这一声闷哼反应似乎是取悦了言战,她又若无其事的问:“第一次射|精呢?是什么时候,我很好奇。” “……”杨谊咬着下唇,言战刚问完这个问题,脚就踩在他的内裤中央,一动不动了。那些冰激凌开始在他此刻无法把持的部位上一点点融化,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那些细微融化冷感,很快就侵入体内,与那些膨胀的热度无声的抗衡着。 “……十五岁。” “十、五、岁。”言战的脚,就这么轻轻踩了三下,这三下的位置相当刁钻,杨谊整个人差点弹跳起来,原本就太过绷紧的内裤让他此刻有些生不如死。 “那是什么感觉?你也知道,我是个女人,不太懂那种感觉。”言战轻笑,点了根细雪茄,脚下的动作没停,她一脚一脚的揉动着杨谊一颤一颤的位置。 “感觉……感觉……嗯……”杨谊粗喘一声,言战的力道一会儿轻轻,一会儿重重,最后形成了某种节奏感十足的律|动,她就像个踏浪的女孩一般,笑着说:“杨谊,跟上我?” 杨谊刚才还黑白分明的亮眸,此刻有些迷蒙了,言战又问:“是什么感觉?你告诉我嘛,我不会和别人说得。” “就是……就是……这样的感觉……”杨谊握紧双拳,几十双眼睛都看向了这里,他微微张开嘴巴,刚想要透口气,言战右脚大拇指立刻伸进了他嘴里,略带笑意的命令道:“舌忝|我。” “我……”他正想说什么,言战的左脚又在他的下|半身肆虐起来,他从来没在拍戏的时候擦|枪走火,这次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更可怕的是,他还想要言战的左脚赐予自己更多,悚然的被征服感让杨谊两颊通红,喘息也越来越变调了。 如此屈辱,又如此享受……杨谊拼命想着自己经纪人的交代,一切只要听话就好,不过是奉命上|一个老女人而已。 “很好。放松点,我们不过是聊聊天,加深一下对彼此的了解。” 言战微微低□子,把被杨谊舌忝|湿的右脚大拇指从他口中抽出来,一遍又一遍的磨蹭他的唇,一圈又一圈,直到把他的唇蹭的殷红似血,她才转移目标,又再次去揉压他胸|前的两颗软|钉。 上下同时的刺激让杨谊的身体开始一阵一阵的颤抖,他弯曲着膝盖,除了轻轻的闷哼,几乎什么也做不了。 言战用左脚伸进了他的内裤,右脚也下移帮忙,简单一勾,内裤就被扯至膝盖,言战蓄满笑意的双眼,看向那些都看向这边的男男女女,又警告的看了一眼已经怒火中烧的言赋,有些大声的问杨谊到底叫什么名字,“再跟我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杨……杨谊。” “杨谊,杨谊,杨谊,杨谊,杨谊,杨谊,杨谊……”言战低声,一声一声的叫着杨谊的名字,左脚的力道和节奏不减,杨谊很快就不再挣扎,双拳缓缓的松开,冰激凌和脚底板制造出来的“咕叽”声让言战一阵轻笑,她好像是头一次玩这种游戏,又好像早就玩烂了,“杨谊,杨谊,杨谊,杨谊,杨谊,杨谊,杨谊……” 最后一声杨谊从她的红唇里蹦出,杨谊年轻的身体绷紧着上扬,发颤抖|动的腰部看得在场的女人都轻叫出声,男人们也被言战这一出整得脸红起来,陆子曰的父亲陆振霆到最后关卡干脆不敢看了,生怕这可怜的小天王被言战给“踩”死。 “嗯啊!”言战端起一杯温度适中的红茶,整杯淋到杨谊下半身,这下子在场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也跟着尖叫起来,杨谊那难受又兴奋的低叫彻底让男人们停下了任何“活动”。 “呵。”言战拍拍手,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最后关头,言战调整了一下角度,两次从杨谊体内迸|射出的热流,洒在了一旁的甲板上。 “聊了这么久,我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呢。”言战拿起白兰地,左脚和右脚仍旧轻轻踏在杨谊的胸口,他打鼓般的剧烈心跳从脚底板传过来,白兰地倒在双脚上,言战就在他心脏跳动的胸膛上,清洗着自己沾满了冰激凌和口水的左脚和右脚。 杨谊的全身上下都被言战弄得一塌糊涂,而此刻,这个双眼微微湿润的男子,仍旧言战踏在脚下,“杨谊,你好,我的名字叫言战。” 微微回过神的杨谊就这么望着一脸柔软笑意的言战,没有说话,他的双瞳出奇的清亮,还饱含着一丝愤恨,杨谊万万没想到,自己前两分钟是装出来的享受,后来就真的……言战伸出手,又说:“你好,我叫言战。” “……你好。”杨谊慢半拍的伸出手去,言战笑着和他很官方化的握了握手,松手之际,双脚也立刻从他的胸口移开,言战侧过头去,看向云中天,“已经到鲸鱼湾了吧?” “……到了。”原本跪在一旁的美人,此刻是跨坐在云中天身上,言战笑着站起来,“云总,慢慢玩。来人,给我一个望远镜。” 刚才还全神贯注的盯着杨谊得言战,此刻若无其事的从他身上跨过去,脚趾不小心碰到他的肩膀,言战只开口,礼貌的说:“抱歉。踩到你的肩膀了。” 杨谊闭上眼睛,轻轻喘着气,言赋厌恶的看向他,也转身走到言战身边。 言战拿起侍者递过来的一个望远镜,站到桅杆旁,瞧了一眼望远镜下鲸鱼攒动的海面,兴趣盎然的问:“有日子没见过鲸鱼了。这里有白鲸吗?”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简顾小盆友,中考加油哟~我可以考虑在你中考期间连续更什么的。 其次,当看到你们说言战怀上言赋滴孩子时,我只想学小s的语气说一句——你们这群女人是有多凶残?囧si我了,不过看到大家活蹦乱跳的八一八剧情,还是相当过瘾的。 最后,言赋与言战的那一夜的正版详情是这样的(哎)言赋想进去,但是太紧进不去,于是这小子就惊讶了,震惊了,肿么姑还是处……于是他这一惊讶,说时迟那时快!言战就终于月兑身了,那一章叫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综上所述,捶地,为什么乃们要这么凶残~上帝啊,我的读者都比我有想象力,我压力很大,求地雷轰顶,让我清醒一点!地雷轰顶!地雷轰顶! 第74章 湿乱 “……” “我的……天啊。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陆子曰靠在甲板一侧的栏杆上,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不自在的捂住自己的裆|部,他看向同样靠在一旁,在碧蓝如洗的海天一色中,从始至终都扮演雕像的顾双城,刚才言战“踩”得最尽兴的时候,他真是后悔自己被言战出神入化的“踩功”给惊住了,没伸手过去把顾双城牡丹红的眼睛给盖上! “快把扣子扣好。我就说过……”陆子曰手忙脚乱的把顾双城那身白色水手服给扣好,两人刚上船才六分钟而已,托这艘游轮行驶缓慢的福,两个人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潜水服,一头扎进海里,本来想扮成侍者,可惜顺杆子向上爬的时候被俩水手瞅见了,只好打晕了那倒霉的两位,扮成水手了。 “我说……”陆子曰拍了一下顾双城的肩膀,顾双城英挺冷硬的侧脸在这时候看起来格外像是凌晨两点深山里最硬的那块嶙峋的磐石。 本来陆子曰觉得,上来瞧俩眼,他肯定能拉走顾双城走的,现在看起来,就算这条游轮沉了,顾双城也打桩钉在这里了。本来陆子曰能想出来这条妙计,他自己都乐了大半天,模熟这个游轮的整个安全防御布置,他可真是花了大把银子的,让某个现在鼻尖和头发都还是海水的人看她老婆一眼,本来应该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吧,可现在,他一丝一毫都乐不起来了。 甲板上的海风凉嗖嗖的,陆子曰说:“你别在意,更别当真,都是应酬而已。” “……”顾双城的视线并没有从拿着望远镜到处看的言战身上移开,她又看到两个比基尼女郎把那个被“踩”得浑身舒爽的杨谊扶了起来,刚才还不堪入目的甲板被迅速打扫干净,所有人又披上了文明的人皮,甲板被水管冲洗了两遍,刚才言战“踩”杨谊的那个地方弄得尤其湿乱,越冲越让顾双城觉得湿乱。 “哎?你掏手机干什么?” “打110。”顾双城冷眼看向陆子曰捂住裆|部的右手,陆子曰说:“你到底……” “杰森。我在国内有点棘手的事情。”顾双城一边放缓语气,一边直挺挺的用食指指着着想要插话的陆子曰,无声的扼令他闭嘴。“对,晚上可能去不了芭提雅了。代我问欧阳一声好。……嗯。嗯。”手机那头的杰森好像仍在追问,陆子曰见状就知道这俩人碰头肯定有重要的事情,顾双城又侧过头,看向不远处和言赋说笑的言战,“就这样。抱歉。再见。” 刚挂掉电话,陆子曰就张大嘴巴——“哎?你就这么……走过去?喂,回来!会出人命的!” 长腿细腰,一身白色水手服的顾双城,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向言战的背影走去。 明晃晃的阳光下,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她白色的背影里全是“忽忽”的怒火,陆子曰已经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双城抹了一把一脸的海水,又捋了一把沾了两根海藻的一头短发,越来越靠近,以至于言战的气息就跟是无处不在的海风一样,自己钻进她的鼻子里,眼睛里,耳朵里,嘴巴里,思维里,意识里,跳动的心脏里。 “我的亲爹……”陆子曰张张嘴,言战旁边站得是言赋和云中天,三个人都拿着望远镜,正聊得不亦乐乎,顾双城插一杠子上去,保不齐会引起全船混乱,如此煞费苦心的内部秘密聚会,随随便便一个二十都不到的女孩子就这么乔装上来了? ——缓缓的放下浅白色的望远镜,言战只觉得后背灼烧般的微微疼着,眼睛忽然睁大,言战立刻受惊般的回过头—— “那边的!把渔网撑直了!”伴随着一个啤酒肚中年男水手的吆喝,和言战只有六步距离的顾双城迅速的转过身,蹲到地上,低下头,和其他几个水手一起整理钢丝般坚硬的渔网。 ——言战握紧望远镜,向前跨了两步,顾双城仍旧低头蹲在……此刻两人距离只有四步远的甲板上。言战四下看着,她并没有画眼线的双眼今日显得格外清澈,因其清澈,愈加把她眸子里的疑惑、迫切、惊疑、迷乱全都一览无余的晾在阳光下,甲板上的人比刚才更多,有女侍者走过来,笑着问:“言总,您需要什么?” “我的亲妈!……”陆子曰连连抚模胸口,他站着的这个角度简直要人命——言战就这么站在离顾双城四步远的地方找……顾双城!不知道为什么,陆子曰看言战此时的眼神,就觉得她是在找顾双城,这感觉让他自己都觉得邪乎?自从知道顾双城对言战的猫腻之后,他最近看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最普通的牵手啊、拥抱啊,都觉得里头有暧昧,甚至连陈果要去和不太熟的女性朋友出去逛街,他都提心吊胆半天。 “我的亲爹亲妈……”陆子曰屏住呼吸,这渔网从高处抛下来,越撒越大,为了整理渔网,顾双城又后退了两步,两人分明就一步之遥了,陆子曰此刻的心情无法言述,一方面希望言战能低头看一眼就蹲在她双脚附近的顾双城,一方面又希望言战能两眼一抹黑,什么也、最好没瞧见! “言总,您需要什么?”女侍者又笑着问了一遍。 “冰橙汁,谢谢。”言战双手握紧了手里的望远镜,她四下寻觅无果之后,顿觉自己的夜有所思日有所梦,不过,她还是沿着在观看鲸鱼的栏杆旁走了一圈,言赋一回头没瞧见言战,就连忙快步跟在她身后,问:“姑,你不是要白鲸吗?我看见了。” “噢。” “……” “言总,您的冰橙汁。” 言张拿起冰橙汁,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姑,你是不是很热?”言赋看着她并没有擦口红的双唇,此刻出奇的红润,有什么将要从她唇口吐露。 “不是。……麻烦让让,我看看这边。”言战开口,哪里有不让的道理?见着她的男士女士都会礼貌的让着,言战拿着望远镜,这一看,那一看,可就是没看到刚刚确实感受到的那个人。 是那个人,一定是那个人。 言战肯定,刚才距离自己很近很近,就站在自己背后,也许已经看了自己很久的那个人,就是在1314那间狭小廉价的包房里和自己一夜**的那个人。 就是那个人,就是那个人。 陆子曰这下确信言战就算是拿着望远镜也无法找到顾双城了,言战每移一步,顾双城就会准确无误的微微转个身,角度偏移的跟顾双城次次能射中靶心的准确度一样。无论言战走到这甲板上的哪个位置,她也只能看到顾双城的后背和本就与其他男水手们一样的精短的黑发。 顾双城乍看是很严肃认真的蹲在地上整渔网,其实根本就盯着言战的白皙的双脚看呢,否则,怎么能动得这么快,这么精准?……陆子曰无奈了,他不能在这时候冲上甲板,只能退到更不显眼的位置,省得真的让他的亲爹陆振霆给逮个现形。 “抖两下,这边,马上就要落网了。这网矜贵着呢。”啤酒肚男再次命令道,顾双城转过身,背对着言战,站了起来,言战拿着望远镜,恰巧有意无意的看向了这些整理渔网的水手身上,挑上船的水手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一眼晃过去,也没什么不同。 但是?言战看向一个……她觉得……皱着眉头,言战看向那个可能很熟悉又可能很陌生的背影,她刚才只抓住了一种感觉,一种……那个人想当场把自己的衣服撕烂,然后再像那一晚一样将自己狠狠的压在身下恶意嬉弄的……赤|果而带着惊人热度的色|情感。 “小战,过来吧?你要的白鲸就在不远处。”云中天见言战迟迟不回来,也踱步走了过来,他低头瞧见言战还是光着脚,就说:“还是穿上鞋吧?” “呵,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嘛。”言战放下望远镜,她的视线还是在渔网旁边的水手上打转,刚才那个人大约就是在这个位置的,“云总,今天除了杨谊,你不会,还给我准备了其他惊喜吧?” 一提到惊喜,言赋一下就不高兴了,他干咳两声,说:“惊喜多了,那多没劲儿。不是来猎鲸的吗?” 迎向言战思索而又期待的眼神,云中天直接开口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惊喜,只要你说出来,我立刻给你办了?” “我说出来,那还叫什么惊喜呀?”言战眉头一挑,看在云中天眼里都觉得赏心悦目异常,他笑着说:“五年了,你终于喜欢上我……安排的惊喜了。” “这话说得,活像我有多刁蛮似的,你安排的,我可是都用心在领受。走走,看白鲸去了。”言战只好立刻岔开话题,一左一右的挽着云中天和言赋,走向他们原来呆着的栏杆旁。“哎?还真有白鲸,我还以为你们俩匡我呢。” 言赋看了一眼云中天脸上微澜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就连他嘴角上扬的弧度都那么令人厌恶。看到如今的云中天完全取代了父亲言忱的位置,言赋心里疙瘩一片。 以前云中天西装革履的,言赋倒是不觉得这个糟老头子和那些啤酒肚巨商们有何不同,今天云中天只穿了个泳裤,在场那么多老头子,也只属他身材保养的最好,看在言赋眼里,只觉得这个老头子又在炫耀,究竟炫耀什么,他还没理清楚。在他看来,以前自己的父亲才是商海里无人可与之媲美的男子,容貌英武,身材能让所有女人流口水。打小言忱就喜欢带着言赋上健身房,以前言战还夸过言忱呢,难道,云中天难不成是希望言战也这么夸……似乎想到了什么,言赋眸底划过冷冽的杀意。 “我叫人拿猎鲸枪给你。”云中天笑着说。 “我自己去挑吧。云总是猎鲸的高手,你还是先教教我们小赋怎么猎鲸吧?”言战拍了拍言赋的肩膀,笑着说:“我每次都是来过家家的,一次也没猎到过。你要和云总学学。” “我让师傅带你去拿猎鲸枪。”云中天招招手,一个日本师傅走过来。 “宫本师傅,好久不见。”言战笑着和这位猎鲸专家打了个招呼,宫本笑着点头,“言总,这边请。” 其他人也一直关注着这边,经过刚才杨谊那一出,不少人都在小声议论,陆振霆不觉得猎杀鲸鱼有什么好玩的,他搂着个洋妞,就看着渔网怎么捕捞颜色好看的石斑鱼。只听见周围人议论着—— “你们看见没有,言赋那眼神,一寸都没从言战身上移开过,一上船我就觉得不对劲,两个人表面是姑侄,晚上被子一盖,还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呢。” “我侄子就知道跟我这里敲钱,哪像言赋啊,忙前忙后的端茶递水。” “瞎说什么呢,言战这不过是爱屋及乌。” “你这也是话里有话?” “你们都是瞎子呀,你们瞧瞧,言战和言赋站在一起,你们能想到当年的谁和谁?当时那么多传闻,你们都不记得了。我瞧着,言战只是把言赋当儿子而已。” “呵呵,那倒真是的。以前言忱和言战凑一对,往哪儿一站,哎哟哟,那就是绝了。以前,你们不都说言忱和言战就是一对吗?去哪儿都是‘夫唱妇随’。” “怎么把这么养眼的一对给忘了,真是岁月不饶人。你这一说啊,感觉就在眼前似的,言赋长得真像他爸,帅得慌。” “岂止像啊,你瞧他在商场上的那些事儿,和他爸的手腕都是差不多的,也不知道言战怎么教的,越教越像。……以前咱们来猎鲸,言忱哪一次不是和言战穿情侣装,哪一次不是围着言战转悠,手把手的教她射白鲸玩。哪一次不是到最后我们上岸了,他们两个还接着度假,哪一次我们看到言战去sppin,言忱不是大包小包的拎着跟在后面,都是心照不宣的,言战窜这么快,还不是仗着有言忱这个‘好哥哥‘吗?呵呵,真是年头久了,把这些故事都忘了。” “……我是忘不了啊,那时候言忱对言战的好……是个女人都心动咯。” “哎哎?你们这是开玩笑吧,怎么说得跟真的一样。” “言战十五岁才认祖归宗的!这中间大有文章呢!她小时候就是个捡破烂的,哪像现在这样吃人不吐骨头,不都是言忱‘夜以继日’的教出来的么……呵呵……” …… “啪”得一声,陆子曰连忙捂住眼睛,距离的太远,他还真听不清那些聚在一起闲唠嗑的老富婆们在胡侃什么,不过顾双城摔杯子耍什么威风呢?索性这“啪”得一声并不大,海风有些大,并没有引来多大骚动。 那落地的香槟杯支离破碎……顾双城一直握在手里的这杯冰橙汁就是言战刚才只喝了一口的那杯冰橙汁,她本来趁女侍者不注意顺手牵羊过来的,刚才整理渔网的水手们都在甲板上待命,没想到听见了如此不堪的对话,她听着听着就在这杯冰橙汁里看到了从前的言战和言忱……有一次…… 那是隆冬,皑皑白雪压弯了松柏。言战胃病犯了,整个人瘦了两圈,由于太严重了,她必须住院,但言战当时手头上确实有两件大事,言战那时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最后,言忱硬是连夜把她扛去了医院,听说闹得小言赋哭了一整晚,小双城只是听女佣说,确实是言忱把言战扛去医院的,可是,当她下课后急匆匆去医院探病的时候,床上睡得却不是言战,而是小言赋。她找遍了医院,最后是在医院的一个偏院里找到言忱和言战的。 小双城当时冻僵了,她在寻找时有些害怕——很害怕言忱把言战偷走了,她再也见不到唯一喜欢和爱护自己的姑姑了。现在回想起来,顾双城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记得言战当时笑着得样子,最虚弱也最美丽,让人窒息。 他们在干什么呢?呵,当时已经被媒体戏称为“富可敌国”的言忱,竟然让言战就那样像小孩子一样坐在他的肩膀上,言战一边还嚷嚷指挥着,“哥,那边还有一个,过去,过去。” 言战咯咯的笑着,似乎分外开心,她戴着言忱的黑色手套,一个一个的去拽那些屋檐下笔直的冰溜子,一个又一个拽下来,言忱只是一遍一遍重复着,“慢点儿,小心点,别戳着自己。” 高大英俊的言忱,在病中显得异常美丽娇弱的言战,映衬着白雪与那些冰溜子折射出来的晶莹日光,还有那些半遮面的青松,光圈,笑脸,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一切都美得让小双城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她就靠在偏院的门口,不敢进去。 言战不仅戴着言忱常套的那双黑色手套,还围着言忱常围在脖子上的黑色围巾,还穿着言忱那件厚实的黑色风衣,小双城当时只觉得,平时和自己一样套着粉红色手套,和自己一样围着印着梅花鹿的毛茸茸围巾,和自己一样穿着米色大衣的姑姑,就这么被言忱从头到脚的抢去了! 小双城当时就气得发抖,双眼死死盯着言忱,言忱也很快就发现她在门口了,不过,整整二十分钟,言忱都没有提醒言战,小双城就在外面,直到玩得有些累了的言战要求从言忱的肩膀上下来,言战才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小双城。 言战招手让小双城进来一起玩冰溜子,小双城转身就风一般的跑走了,她一路跑,一路摔跤,一路哭,凛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呼的响着。 每次回头看,言战都没有追出来。 顾双城只记得,当时言忱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在言战身后,让言战靠在他身上,他的双手非常自然的从后面搂住了言战,就着那样的姿势,言战双唇泛白的冲顾双城笑,想要哄她进来,她的双腿一看就是虚弱无力的,只能倚靠在言忱身上,顾双城当时很想进去的,但是就在她准备迈步进去的时候,言忱的眸色一暗,他低下头,把他的左脸轻轻的贴在了言战的右脸上,然后,言忱第一次冲顾双城笑了一下。 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笑容。 ——当言忱的脸贴在了言战的脸上时,他们,确实就像这些富婆们的八卦议论一样,看上去,般配的无以复加。顾双城轻轻呼出一口气,已经有侍者过来清理那只被打碎的香槟杯,她盯着那些碎片,只觉得小时候的那种感觉又强烈的回归了,唯一喜欢和爱护自己的姑姑被言忱偷走了! 站在一旁的陆振霆皱皱眉头,这上船的也有不少是成功男士的家属,通常这些女家属本身就是富婆,个个都能言善辩,言忱和言战的话题就这么被深挖起来,听着听着,他自己也开始回忆以前在一些大聚会上见到的言忱和言战了。 这些富婆的话都带着点挤兑嫉妒的意思,按照他的记忆,有人说得对,有人说得也不对。 言战算是白手起家,她是做网站做出名的,在没有认祖归宗之前,人家已经被言总,言总的这么叫了,那时候电子商务还没现在这么普遍,她被人叫言总的时候,可能也只有十四五岁。可能当时的言战就已经被言忱给关注上了,毕竟这么年轻就杀进商圈的女孩儿,在那时候真是独一份,从商业角度来说,这也可能是言忱为什么让言战认祖归宗的原因。 至于后来,言战确实窜得太快了,快得让人眼花,就跟一般明星一夜成名一样。那时候,包括陆振霆在内的很多人,都觉得言战应该是属于昙花一现这一类型的,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一路慢跑快攻到现在,连云中天在言忱死后的一系列“砍杀”动作都这么扛了下来。 一个女人走到这一步是可怕的。 言忱确实是经常带言战出来应酬,但是也有相反的时候,言战也经常会开车带言忱出来应酬,这样说可能这些富婆们都不信,但陆振霆确实亲眼看见过的。不过有一点,这些女人们的碎嘴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要说言忱没睡过言战,鬼都不信,失散多年的兄妹好到这份儿上,根本就是去他|妈的的兄妹情深。 陆振霆又想起来,以前几个熟人一块喝酒,也聊到了言忱猝死的原因,不少人都拿坊间流传的荤段子开玩笑,都觉得言忱是死在言战的石榴裙下,不过言忱和言战这一对,平时大家都不太敢聊。 言战十五岁认祖归宗,十五岁到二十岁,仅仅五年时间,她就在当时内斗已经白热化的言氏站稳了脚,陆振霆觉得,言战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似乎是她二十岁到二十三岁,这几乎是言氏定乾坤的三年,她是给言忱打了一场又一场的漂亮仗,且没有见血。 陆振霆摇摇头,从言战二十四岁到现在快三十了,这个女人已经很快的收敛锋芒,她喜欢把大功劳和大帽子往别人头上扣,甘愿退居幕后了,以和为贵好像是现在的言战奉行的准则,而言氏的另外一位,言齐,他连这种猎鲸活动都懒得参加,可见,他和言战的拉锯战早就开始了,大家都看着呢,要么言齐吞掉言战,要么就言战吞掉言齐,要么……就是言忱的独子言赋吞掉言战和言齐。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了呢,写得我各种累,求花花和轰炸,你们使劲轰炸我,我就明天继续哟~ 小酱油啊,请你不要出家,你要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直到永远啊。 笑。……我自己回头改错字,回头再看的话,我会想问,顾双城,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你姑姑那啥什么的?总之,小双城很萌啊,边跑边跌倒边哭边回头看,萌死我了,青葱城已然长大。哎,下一章,我得给姑姑默哀啊。 第75章 猎鲸 猎鲸枪一把一把的放在殷红色的大理石桌面上,言战在琉璃碗里洗了洗手,宫本师傅看向言战,介绍道:“竖排的第三把猎鲸枪性能最好,模样也好看。请使用访问本站。” 水从言战的指尖滴落,她立刻擦净双手,拿起那把修长而暴戾的猎鲸枪,冲宫本师傅眨眨眼,“五年了,我从未射中,宫本师傅仍然给我推荐性能最好的枪又如何,言某对射击本来就没有天赋。”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是不是不忍杀生?”宫本师傅笑了笑,“言忱先生教出来的人,不可能连拿枪的姿势都会错。” “……我可,什么都没说。”言战拿起那把猎鲸枪,调试了两下,枪口对准了宫本师傅的额头,“射中了,有射中的乐趣,不射,也有不射的乐趣。这个聚会,也不过是图个高兴。” “我听说,每一次船只靠岸,您和言忱先生原路返回的原因,是救助那些受伤的鲸鱼。” “……”言战没有说话,又把枪口移开,对准了宫本师傅的心脏,“你知道,当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祖国,日本,海啸肆虐的时候,我脑袋里的第一个画面是什么吗?……就是你们屠杀鲸鱼时血流成海的场面。我尊重你们的饮食文化,别无他意。” 言战放下猎鲸枪,在大理石桌边走了一圈,挑了一个既小巧又没什么杀伤力的麻醉枪,宫本师傅又开口道:“这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慈悲为怀?” “也可以说,是因果报应。”言战弯起嘴角,“宫本师傅,我挑好了。” “为什么不让所有人见识一下你的枪法呢?”宫本师傅眯起眼睛,咬牙道。 “……呵呵。”言战摇摇头,拿着一把麻醉枪就这么走了出去,宫本师傅不甘心的在她身后说:“其实你才是最会射击的那一个!为什么不让我见识一下?你总有一天会开枪的!” 言战不予理会,只是拿着麻醉枪,走上了甲板。看言赋的表情,就知道云中天已经和他详细讲解了猎鲸得要诀。 “姑,你拿这么小的一把枪,做什么?”和言赋手上那把英气十足的枪相比,言战手上那把确实迷你了一点,言战耸肩,“要不要和姑比比,看看谁猎得多?” “哦哦,我闻到了打赌的味道。那么,输了的人要做什么?”也有侍者把云中天的枪拿过来了,他拿自己的枪口和言战的枪口碰了一下,笑着问道。 “你来说?”言战拿起枪,在海面上划了一圈。 “……”言赋兴奋的忘了说什么,他看向言战微笑的表情,就说:“姑,你说吧?” “傻小子,你姑姑刚才可是给了你一个大机会!”云中天站在言战旁边,感叹道:“这个大侄子可真是孝顺。” “要我说?”言战抱着枪,歪过头,眉头一抬,随口道:“输得人,当着这么多人,果|奔好了。” “?!!”言赋吓得脸颊通红,这下真看出来了,言战心情是真真不错。 “这是个好主意。”云中天轻轻一笑,已经率先开了一枪,言战立刻眯起眼睛,在海面上游曳的一头黑鲸的头部被射中,很快就沉了下去,她立刻抹去眸中的悲悯。 当即就有捕捞用的巨型铁钩从高处落下去,“哗啦”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那头黑鲸被勾了上来,鲜血像是小股的红色蘑菇云,在原本清澈的海水中腾起。云中天对身旁的一个贴身保镖说:“计数吧?我也参加你们的游戏。” “光计数不行,还得计时,这样,才能算得上是比赛。”宫本师傅走到云中天身边,笑着建议道。 “半小时。”言赋开口道,“刚才云总那一枪可不能算数。” “当然不算。”言战拿着枪,看向云中天和宫本,笑着说。 “那么……1,2,3,开始!”云中天又是一枪,稳稳射中了近处的一个小鲸鱼,言赋不甘落后,也是姿势标准的一枪射过去,可惜射偏了,他连补了两枪,终于射中一只。言战则拿着枪,就这么静静的瞄准海面,手指落在扳机上,可就是没有扣下去。 宫本见状,立刻开口提醒道:“云先生五只,言小姐零只,言先生一只。” 云中天的第一枪就像是信号枪,所有人都开始射击海面上浮浮沉沉的鲸鱼,这片海域的鲸鱼数量惊人,事先已经被人为干扰的鲸鱼们此刻都慌不择路,无法找出逃路,没多一会儿,海洋就呈现出明亮的血色,一滴汗珠从言战的额头滑落到她的眼中,辣得她眼睛疼,她干脆轻轻放开猎鲸枪,宫本立刻说:“云先生七只,言先生五只,言小姐零只!” 言战看了一脸焦急的宫本一眼,又看向很快就找到诀窍的言赋,他正猎得酣畅淋漓,年轻的脸上满是斗志,云中天也枪枪夺命,她轻嘘一口气,小声问宫本道:“还剩多长时间?” “二十分钟。”宫本加重语气道。 不远处的顾双城也皱着眉头,看向迟迟不肯,哪怕象征性的开一枪的言战?陆子曰和她并排站着,很多水手都在甲板上听从调遣,陆子曰拽了拽顾双城的胳膊,指着自己同样没有开枪的老爸陆振霆,小声说:“这么血腥的游戏,你看,我爸都没开枪!……闻到没有,全都是血腥味?” “是啊。挺好闻的。”顾双城深深嗅着海风中浓郁而新鲜的血腥味,嘴角又漾起一抹浅笑,陆子曰像是见鬼一样看着此刻一脸享受的顾双城,“低头啊低头,想被发现?” 不是每个人都会玩猎鲸枪。不过纵观全场,目前只有云中天猎得最快最准,季东来季市长次之,第三名就是言赋了,他好像是玩上瘾了,一枪接着一枪,半秒钟都没停过。 顾双城还找到了只是象征性开了两枪就没有再玩的师傅霍启森,他的射击水平,顾双城非常了解,没有参与游戏的可能性,恐怕也是觉得这游戏不大好玩。 最后,顾双城又把视线完全集中到了言战身上,前方的整片海都翻滚着血色,言战整个人平静无波的端着猎鲸枪,也不知道她还在犹豫什么? “言战输定了,到现在一头鲸鱼都没猎到。哈哈,一会儿要果|奔了。” “?”顾双城和陆子曰对视一眼,只听那个女侍者又说:“言战每年都是最后一名的,打赌是输定了。” 顾双城立刻看向云中天、言战和言赋三人,他们三个在打赌?她转过身,低着头,正想溜过去,陆子曰一把抓住她,从一旁的桌子上捞了一把没人要的猎鲸枪,说:“给你,快去!” 这把没人要的猎鲸枪非常的沉,陆子曰却见顾双城轻而易举的端起来。 “那边的!干什么呢?这猎鲸是你能玩的?站好!”啤酒肚男再次挺着“大肚子”走过来,“你们这些臭小子,打起精神来。……哎?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眼生呢?” “……”陆子曰也背过手,抄起了一个大烟灰缸,就在顾双城要抬起头时,栏杆旁的尖叫声“啊!”得一声尖利的响起! “哎?出什么事儿了?”啤酒肚男立刻转身跑过去,陆子曰嘘了一口气,抓起一把桌子上的黑芝麻糊还是洗颜泥什么的,立刻抹了顾双城一脸。 “……” “……” 顾双城怔愣的看着已经开枪的言战,陆子曰也张大嘴巴—— 场面一片嘈杂,尤其是那些刚才还在议论言忱和言战八卦的富婆们,尖叫声不断,兴奋的喊着:“言战!言战!” 整个甲板也陷入难以形容的热闹中,水手们全都被招了过去,顾双城站在离言战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因为什么,言战开始不停的开枪。 言战抿了一下唇,连开了大约二十枪之后,跟在她身后的宫本说:“云先生二十三只,言先生十九只,言小姐二十只。” 这个数字也就表示,言战是二十枪全中! 言战停了两秒,双目专注的盯着海面,好似在寻找什么?刚才涌出来的小鲸鱼居多,现在涌上来的都是体积庞大的大鲸鱼,“嘣嘣——”言战继续开枪,海风吹开她额间的头发,顾双城看到了她汗湿的后背……每一枪都是异常准确无误正中鲸鱼的痛处,在别人看起来,鲸鱼是游动的,但从言战的眼神里看过去,这些鲸鱼都像是静止的,她很快就追上了云中天的数字。 两个人并排站着,云中天侧头看了一眼言战,又继续追赶! 言战射中的大鲸鱼被一只一只的用巨网捞上来,她对宫本冷言道:“我的猎物,我来处理。” 宫本笑着点头,通常被射|中的鲸鱼都会被铁钩勾起来,放血之后,就无法再挣扎了。不过,言战的猎物,显然遭遇了更好的命运。 富婆们开始热烈的给言战加油,原来刚才云中天、言战和言赋三个人打赌之外,这些人还很有情致的分了男队和女队,至于输了的惩罚是什么,现在所有女人的注意力都在言战的枪口上,倒是没人提起。 顾双城看向言战微微前倾的腰身,她的后背已经完全汗湿了,紧紧贴着里头的比基尼,在烈阳下绷紧的身体曲线毕现无疑,乍看上去,很像是个刚从林中漫步出来的小母豹。 “我看到它了!”言战突然笑着大声喊道,“亲爱的,妈妈来救你!” 所有人看向那一片血海,只见一个闪白的海豚若隐若现的游曳在靠近水面的浅海中,它现在所处的位置相当危险。“嘣嘣!”言战皱着眉头,开枪打进了正撞击着白海豚的一个大鲸鱼的后背上,又是“嘣嘣”得两下 “……”云中天放下枪,宫本开口道:“还有两分钟,目前言小姐是五十二只,云先生和言先生打成平手。” 这个赛果应该是言战所期待的,但是顾双城发现,她两眼兴奋的死死盯着那只小海豚,几乎忘了身边所有人的喝彩。 “它长大了!噢,天啊!上帝!小赋,看见没有,它背上有我和你父亲的名字!看见没有?”言战立刻从啤酒肚男那里拿到了水下对讲机,然后对控制室说:“我要现在就下水,有无危险?” “姑?” 言战一边说着,一边月兑掉了短上衣和短裤,她就这么穿着比基尼,做了几下热身运动之后,就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气,“啪”得一声跳进涌动的血海里,那些还没来得及捞上来的流血鲸鱼尸体就这么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她没入血海才两秒,“啪”得一声,大家又看到一个水手也钻入海中,溅起了一阵血花,陆子曰连忙转过头,顾双城跳得太快,他确实跟不上!!! “还愣着干什么?全都给我下去?”啤酒肚男喊道,陆子曰也只好和其他水手们一起跳下去,一群人潜入血海,水手们很快就冒出头了,不过那个和言战差不多同一时间下血海的水手和言战本人,好像没有再冒头。 “……”云中天擦擦头上的汗,扔掉了手上的猎鲸枪,看向那个啤酒肚男,说:“搜索一下,马上把言战捞上来,胡闹。” 其他人倒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云中天拽住了也想跳下去的言赋,“你就别下去了,你姑姑上来见不到你,我这罪名就大了。” ++++++++半++++++++++++++++步+++++++++++++++++++作++++++++++++++品++++++++++ 一片血海之下,鲸鱼沉尸不断坠落,顾双城很快就找到了游得并不快的言战,她跟在言战身后,言战一路向前游动,并没有回头。 阳光射|入海中,言战比基尼上装饰的丝巾也在水底缓慢曳动,顾双城不敢跟得太紧,只是警惕着满目血红的海底,希望不会出现什么大白鲨,一口把言战这个疯子给吞进肚子里,倒是她顾双城想要人,就得上赶着也被吞进去,然后两个人还得在大白鲨满是唾液的胃里掐架! 那只占满了言战双眸的海豚好像是受伤了,游动得异常缓慢,言战很快就抓住了它,顾双城回头一看,几十个水手就在自己身后,所有人形成一个包围圈,把言战和那只该死的海豚围了起来。 言战回过头,顾双城就立刻背过身。 找到海豚的言战高兴不已,她是笑着回过头的,但是在一片猩红的海底,她好像……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人。 言战看向围成一圈的水手,她抱着海豚,着实舍不得松手,只好放弃了在水底找出来那个人,再将她扔进大白鲨肚子里的想法。 “哗啦!”一声巨响,站在船上的言赋看见言战坐在那只白海豚的背上,就这么笑着从血海里跃出,她甩了两下头发,而那些水手们都在水底用手托着那只海豚。 口哨声四起,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言战脸上的笑容,她……是真的在笑呢。 云中天看着那些血水一颗又一颗的从她白皙的身体上滚落,他眸色一冷,“真是胡闹。” 言战小心的抚模了两下海豚,上了船之后,她抱着那只海豚,亲了又亲,言赋走过来,问:“姑,这只海豚,是不是你和爸爸一起养的?” “过来,过来。我有十年没见到它了,我真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它了。它叫亲爱的!是我和你爸爸救过来的一只海豚。你看,它的背部?” “云总,能给我和小赋一点私人空间和时间吗?你们先玩?”言战抱着海豚,笑着问站在一旁打量的云中天。 “……好。” 其他人仍就呆在船头,言战和言赋则呆在船尾,有水手立刻跑过来冲洗甲板。 “看到了吗?背部这里?呵呵。我真不敢相信。”言战高兴坏了,不停的对这个亲爱的是又亲又抱,言赋也有些激动的抚模这只海豚背部镶嵌的钻石,确实是言战和言忱的英文名缩写。“……亲爱的,真漂亮。” “我和你爸爸救它的时候,它才这么点大。没想到,现在都这么大了,漂亮吧?”言战模模亲爱的的背部,指了指言赋,“亲爱的,这是你大舅的儿子,叫言赋。” “这么说,它还是姑的义子?呵呵。”言赋感叹的抚模着这只白海豚,说:“姑,你刚才吓死我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 “我哪里还顾得上!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妈妈好想你,你还记不记得妈妈?……” 言赋坐在一旁,只是有些伤怀的抚模着这只大难不死的海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在不远处冲洗甲板的顾双城则一脚一脚的踹着拖把,闷闷的不予置评。 ++++++++半++++++++++++++++步+++++++++++++++++++作++++++++++++++品++++++++++ 猎鲸聚会就这么在众人的惊讶和猜测声中结束了,言战甚至在晚宴上都没有露面,她一直陪在那只本就伤得不重的白海豚旁边。 而宴罢之后,她也和往常一样,继续她的猎鲸假期,并没有和其他人一同上岸,亲爱的和她一起上了她的私人游轮,包括那些被她的麻醉枪射中的鲸鱼。 言赋本来想陪言战,但是言战坚持这是她自己的小假期,不希望受到任何人的打扰。言赋只觉得十年后再次从海底跃上来的这只白璧无瑕的海豚,可能让言战想起了他过世的父亲,他没有多做坚持,只是反复叮嘱了一下游艇上的保镖之后便上岸了。 云中天本来想让杨谊来陪言战的,言赋一口拒绝了,只说自己的姑姑要清净两天,别找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搅乱她的好心情。 开着跑车离开海岸的时候,言赋开始怀念自己的父亲,也万分怀念……那些只有他、父亲和言战的日子。 ——吃了一口香草冰激凌,视线所及的地方,就能看到言战穿着比基尼,在游轮内的一个小泳池里,和那只该死的海豚一起游动腻歪,最开始,这只亲爱的也许真的遗忘了言战,但是言战没花多长时间,就再次和它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听着言战在水里笑着说,妈妈最疼你了,过来让妈妈亲一口之类的,顾双城皱着眉,一口咬掉了香草冰激凌上点缀的大颗草莓,细长的眸子眯了又眯。 言战好像能听懂亲爱的说得每一句话,她靠在它身上,轻轻摩挲它的身体,和它说话,顾双城看她的眸子就知道她陷入了回忆中,也许……应该是在想言忱吧?那海豚背上镶嵌的钻石,那缩写……扔掉了手里的香草冰激凌,顾双城站起来,海面洒落着金色的夕阳,在落日将尽的之前,言战已经叫人把那些被麻醉后苏醒的鲸鱼逐一放生。 今晚,这艘游轮上,只有她和她了。 ——提着一个装满了小鱼的小铁桶,言战穿着一件黑色长裙,长裙外套着一个深红色的皮质围裙,头上挽着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发髻,在简单的用完晚餐之后,言战就赤着脚,缓步走到室内一个巨大的鱼箱旁,而亲爱的就游曳在鱼箱里,看得出来,言战经常会用这个特制鱼箱来装载那些受伤的大型鱼类。 “亲爱的!过来,妈妈喂鱼给你吃哦?过来过来?”鱼箱被言战叫人推到了她的卧室里,此刻卧室内,尽是亲爱的游动时制造出来的点点水声。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啪嗒”—— 卧室轰然陷入黑暗,所有灯光全部消失。 言战拿着小鱼桶,蹲下来在鱼箱的下面模索着,这是她最熟悉的游轮,卧室的旮旯里有什么她都晓得,鱼箱下面有手电筒的。 “嗯!”她刚拿到手电筒站起来,就有一个浑身发热的身体从身后扣住了自己,迫使她贴在了冰冷的鱼箱上,“……是你?” 来人并未开口,她的左手紧紧扣住了言战的腰,言战感觉她整个腰部都在用巧劲,她整个人被压在鱼箱上,硬是动弹不得,这个人的右手呢? “你放手!”言战低喝一声,“我还一直等着你来勒索我呢?……嗯……”那人一口将言战的左耳含在嘴里,一下一下的含|吮着,“松开!你这个见不得人的胆小鬼。……来人!来人!快来人!”她大声喊着,但是整个游轮好像都沉寂了,没有人回应她。 “你……你……”言战屏住呼吸,那人的右手就这么顺着裙底,从腿上冷溜溜的模上来,令言战恐惧的不是她冰冷的右手,而是她右手上拿得那把枪。 已经被口水浸透的左耳被她从嘴里吐出来,她的舌头像是响尾蛇一样,用舌尖不停的浅击着自己的耳垂,言战的身体越绷越紧,那把枪的枪口隔着底裤,正在一下一下的搔|弄着她双腿之间紧闭的桃蕊。 “在1314包房里,嗯……就是你?为什么不打开灯?你就这么自惭形秽……嗯嗯……”好像就是那晚一夜**的功劳,这个人已经完全模透了自己身上的敏感区,言战侧过头,半是愤恨的冷哼着,“你敢!你敢!有本事你就开枪啊!□|狂,变态!……” 冰冷的枪口已经撬开言战的底裤,她弓起身子,那人则顺着左耳舌忝到了她的后颈上,然后一寸一寸的啃着,同时——枪口慢慢挑开她的内裤,在内裤里极其悠闲的撩|拨,言战开始轻轻的喘息起来,她也听见那个人的喘|息声在耳边炸开。 “你到底想怎么样?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你跟踪我这么久,你要得……不仅仅是我的身体吧?我们可以,可以……啊!”“嘭哒”一声,刚才那人就这么冲着她桃蕊的中心开了一枪,不过是空枪,这就像是在玩俄罗斯轮盘一样,也许下一枪就能要了自己的命……言战只好顺着那个人的意,慢慢张开双腿,她咬紧下唇,那个人的枪口仍旧在桃源入口处打着圈圈,她的唇从后颈转入了言战的右耳,不同于对待左耳的温柔,她一开始就咬住了言战右耳的耳垂,轻轻撕咬。 冰冷的枪口好像转圈圈玩腻了,开始左左右右的敲击着言战的大腿内侧,言战只好再次顺意,双腿张开得更大。 她真像是一条最毒的响尾蛇……言战脑袋里自动闪现了响尾蛇吞食猎物的画面,心跳的越来越失衡。 她比自己的个头高很多,而且很像是杀手,或者特工,非常熟悉一个人会怎样反击,言战几次试图移开身子,却还是被牢牢的按住了。 下一枪会是什么时候? “嗯……”她的右手开始上移,很快就到达了言战的胸口那两瓣柔软上,“不,不!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到底要什么?我们可以,好好谈谈!”那人丝毫不听言战大声的建议,“撕拉”一声,撕开了言战这件黑裙子,此时言战只穿着那件深红色的皮质围裙,她后背出了一身汗,此刻更觉得幽幽的冷。 热乎乎的舌头从后背开始下移,言战咬紧下唇,那人用枪口敲了两下她的腰部,示意她低下腰,她自己完全能想象自己现在正撅着屁|股的样子有多情|色。 “嗯……”言战忽然仰起头,那舌尖顺着臀|瓣中间的沟壑,顺理成章的滑了进去,“你连那里都舌忝,真恶心!大便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你不恶心吗” “嗯……”侵略感十足的舌忝|舐只集中在言战难以启齿的地方,那舌尖有意无意的轻击她被戏弄到现在的桃源洞口,可就是不肯……言战开始无意识的晃动腰部,她只觉得很痒,很痒,渐渐地,她得身子发软,那人在她将要软倒得时候,在她的洞口重重吻了一下,然后扣住她的盆骨,猛得将她转了过来。 一片漆黑之中,言战最大的感官,是那些留在臀后的口水,正一缕一缕的顺着大腿向下流动。 正当言战要开口时,那人又再次压过来,“你干什么?脏东西!滚开!你真脏,你真恶心!”悉悉索索声之后,言战知道,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她用那件黑裙给结结实实的绑住了。 “我一定会找出你,我一定能找出你!你这个胆小鬼!”那人就这么轻巧的将言战扛起来,言战用头砸着她的后背,“你这个胆小鬼!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咳!”言战感觉自己被扔在了一张床上,但是这张床并不是她平时睡得那张床,好像是把床垫和被单挪到了地上,这张床……就像是一个无边无际的黑色深渊,掉下去,就再也爬不上来。“我们……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我们并没有私人恩怨,不需要用这种……”!冰冷的枪口抵在了额头,言战停止了叙述,她听见了那人剧烈的喘息声,她害怕的向后挪动了两下,“来人!来人!救命!救命啊!” 话刚落音,那个人又“嘭哒”一声,对着她左胸的红|樱开了一枪,言战立刻僵坐在原地,床垫深深的陷下去,言战喘息着,感觉到那个人又再次坐到她身后,左手揉搓着她那两瓣柔软,右手则探入了她的底裤里,枪不在她手上,但是……言战并没有比刚才放松,那人右手的食指准确无误的按住了她桃蕊上的女敕根,一瞬间,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那个暴露在外的凸|点上,言战靠在那人身上,随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按压、轻弹、揉捏,发出低低的叫唤。 “嗯……”言战启唇,她的双腿被那人从后大大的挑开,那人的双腿缠着她的双腿,压制了她所有的自由,她闭上眼睛,后面能感觉到那人灼人的体温,前面早就被玩|弄的泛滥成灾,“……啊哈!”就像是获得解月兑一般,言战一阵抽搐,涌出了大量得体|液。 “放开,放开我……”没想到那人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就着她双腿|大开的羞耻姿势,继续抚模她一|张|一合的整个桃蕊,每触模一下,都让言战后背一阵颤栗。 “你不能……不准进去……”言战被她轻轻的放倒在床上,双腿发软,心跳得失去了平日的节奏,言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最荒诞的幻想了,总是潜意识的觉着……这个抱着自己的人渣就是顾双城,她心心念念的……在瑞典念书的顾双城,她想了这么多年,却从不敢再沾染半分的小双城啊。 抚触从未停止,言战很快迎来了第二次难以自持的痉|挛,她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的轻|吟声在卧室里回荡,而那人,似乎只是在尽情的玩|弄,看尽自己的丑态而已。 “疼……疼……”言战知道这一刻就要来了,她无尽的害怕着,刚才两次只是用来软化她身体的奸计而已,当那根手指对着她开合的入口一捅而进时,她大声的嘶喊着,“疼!疼!双城,双城,快来救我!呜嗯!救我!姑姑要你!……” 停留在自己体内的手指在缓慢的抽|动了两下之后,又陡然停了下来,手指弯曲起来,开始在言战的体内轻按,“嗯……双城,双城……哼嗯,你这个胆小鬼,你这个□|狂,你一定没有爱人,你没有真正爱的……呜嗯……出去!出去!出去!双城……双城……啊啊……” “啊!”言战睁开眼睛,那个人也月兑光了,正伏在自己的正上方,好像是在望着自己,言战身上仍旧盖着那深红色的皮质围裙,她也在这黑暗里望着这个人。“求求你,不要……我要给我爱的人……难道你没有爱的人吗?啊!啊!啊!啊!啊!” 连续五个凶狠而没有任何间歇的整根手指全部没入的抽|插动作让言战闻到了血腥味,疼痛感不断扩散,她呜咽着说:“没了,都没了……双城,双城……双城……” 适应了黑暗的言战,不愿意再看这个人渣的脸,她撇开头,那人却自己慢慢的压到她身上,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手下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止,手指一下一下的挺|入言战的身体深处,言战除了感觉疼,就再也感不到其他,就像是有人一刀一刀,毫无感情的在劈开自己,活生生的将她劈成两半。 言战从来不觉得自己爱哭,但是眼泪在这钻心的疼痛下,不受控制的涌出。 过了一会儿,那人仍旧把手指埋|在她的体内,言战只好哭着说:“我求求你,出去,我好难受,我好疼……我求求你……” 那人又停了一下,她低下头,又奖励似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剥掉了那条围裙,两人就这么毫无遮拦的缠在一起。 “我真的好疼,求求你,别再做了。”言战以为自己卑微的恳求是有用的,“我求……” 她的舌尖一路向下,比刚才更加温柔万分的吻,一个一个落满言战的身体。 但是,她的手指仍旧在言战的体内,当她开始用舌尖吸|吮言战桃蕊上方最娇女敕的女敕芽时,言战可怕的叫了一声,她的手指开始在体内小幅度的连续震动,加上舌尖的水渍渍的缠吻—— “嗯啊!”言战再一次涌上云端,但这次的快感比前两次更加令人无法抑制,言战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正急速收|缩的容纳着那根手指。 只停歇了几分钟,手指的小幅度震动,开始变成大幅度的震动,在言战叫得最娇嗲的时候,手指又开始了言战最害怕的抽|插动作,一下一下轻轻的抽|刺,到最后言战已经不再害怕,她说不出口,却开始自动抬起腰身,让手指能进去的深一点。 “啊!” “嗯啊!” ……言战一次又一次的仰起头,早先的疼痛已经彻底被快感淹没,那人吻得万分野蛮和凶狠,被拖拽和狠咬的两颗红|樱酸酸麻麻的疼着,胸前一片肿|胀。 “你别……不要,求求你……”言战睁大双眼,过多的欢愉让她哭得溃不成军,当那个人同样湿|热不堪的部位贴上自己的部位时,她又痉|挛了好几下。“不要……” 言战至今仍模糊记得在1314时,两人厮|磨在一起时,那一起窜上云端的**感。 那人把言战抱起来,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对着彼此,言战感觉到那人灼热的视线,她紧紧闭上眼睛,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嗯……” 一下一下的轻撞和碾磨,言战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那人的脖子,靠在她耳边,一遍一遍怯弱的喊着:“双城……双城……姑姑要你……姑姑要你……双城……我的小双城……嗯……” 好似……双城这两个字,成了她唯一的救赎。 厮磨了片刻,两人就紧紧抵在一起,感受着彼此那一处……深深的共同抽|搐。 “嗯……”言战满脸泪湿的被那人紧紧拥入怀里,这么多年来,她脑海里最令她魂销骨酥的,最原始也最能令她动情的,也仅有小双城那软软小小的身子,再漂亮的女体,也难以让她留下印象,言战不禁轻笑,为数不多的几次,她躲在房间里自我放逐时,脑子里都会用小双城的身子来抚慰自己……“双城,我的小双城……” “……”那人又再次压上了言战,言战也不再避讳,挺起腰来,笑着用她湿透了的桃蕊来轻蹭那人的手指,喑哑着嗓子说:“求你……插|我。” 作者有话要说:智力问答:那人是谁? 如果你答对了,你的智商肯定在180以上,且无限趋向于爱因斯坦。 遥遥啊,那句话是——孽缘,归根结底,也是一种有别于寻常的注定。 昨天回家已经半夜了,所以累屁了没更新。看到等更的同志们,觉得很心疼啊。有空就关注一下我的新浪微博,基本上我更或者不更,都会提前说明一下,作死咯,昨天跟李小海那厮说过我回来都半夜,恐怕更不了,这娃竟然没有扩散!?搜一下半步猜就立马找到。 此乃半步猜微博地址: 此乃半步猜专栏地址,求收藏: 第80章 nepaldreaming3 乌黑的夜,静若处子。请使用访问本站。 夜半,连远处水坝的轰响都散漫下来,虫鸣低迷,鸟儿的叫声倒像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院子里的三轮车静静伫立,有两三只萤火虫停在车棚顶端,迟迟不肯离去,它们似乎在呼朋唤友,想招来更多的萤火虫伙伴。 有一只萤火虫飞到了车棚里,里面是顾双城在野餐后洗刷干净的烤架,那只萤火虫停在了烤架上,不再动弹。 婀娜的月光穿过高挑的芭蕉叶,一丛一丛的落在蚊帐里,晕染出涟漪般涌动的温情脉脉。 她一定睡着了。言战想。 她还像小时候一样,抱着自己的胳膊,小脑袋歪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防备——言战轻轻的坐了起来,缓缓伸出手去,悄无声息的抚上顾双城浸润在月光中的小脸。 美,很美。从她的小额头到小鼻子到小嘴巴,到小下巴,到小脖子……言战跪坐在顾双城身边,低下头,手指在顾双城的脸上轻抚。 她终于动手了。顾双城想。 她还像小时候一样,只有在自己熟睡之后,才敢这里模一模,那里亲一亲。 尽管不能睁开眼睛,看不到言战脸上的一丝表情,但顾双城能感觉到言战双眸里的炙热,那种熟悉的,冰与火的炙热。那是一种,就算是言战欲|仙|欲|死的时候,也无法从她身体里挤出来的热度。——顾双城放松身体,只希望让人弄来的假发和大码的小女孩长裙,套在自己这个大个子身上,能显得不要太别扭,最好是,能几近真实的还原……十岁的自己。顾双城已经记不清那时候自己会穿什么了,大约就是现在这样吧。 言战的嘴唇动了两下,好像是叫了声双城。 顾双城只觉得那温热的湿润气息,正一点一点的她的耳后泛滥开。 言战的吻,顺着顾双城的耳朵,一个又一个的,轻轻的落下去,她的唇烙得顾双城难受,恨不得此刻就睁开眼睛,一口咬在言战胆怯又带着卑微的唇上。 言战的唇,微微颤抖着,但又毫不迟疑的,一个一个轻吻下去。 隔着那一层纯白的小孩样式的裙衣,言战的吻依旧在漫无止尽的燎原着。她的脸上带着悱恻的浅笑,眉头也舒展开,每一个吻都让她心旷神怡,她在长裙的蝴蝶结上吻了又吻,在腰上留下一圈吻之后,言战小心翼翼的看了顾双城一眼,她又挑起顾双城的一缕长发,放在唇边,啄了好几下。 她不会醒的,她睡着了。言战弯下腰,舌忝了一下顾双城的眼角,只是在她紧闭的眼睛上描摹了两下便立刻喘了口粗气,言战的双颊微微泛红,她深吸一口气。 一个又一个稍显急躁的吻,顺着顾双城的肚脐落在她的两腿之间的地方,又顺着那个地方,延绵到大腿内侧,等到了膝盖时,言战掀开了她的裙子,开始小口小口的舌忝|舐她的小腿。 顾双城就这么静静感受着,她的心里一片澄净,这样的言战才是她最熟悉的言战。 顾双城以为,自己已经差不多忘了言战第一次拨开自己的衣服,第一次一遍一遍的舌忝|舐自己当时只不过是个最平白无奇的小孩子的身体时得……所有的,一切的感觉。 可原来,在心底深处,这种悚然的感觉依旧鲜明。 她记得,言战一手轻抚着她的侧|臀,一手拨|弄她生|女敕的小|乳|尖时,那种想要逃走,想要喊救命,想要说,姑姑,你不要这样的无助感。 她记得,言战滑腻的舌头,在她的下面轻吮轻扰时,那种想要尿尿的生理排斥感。 她记得,她一直都记得,那时候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顾双城,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妈不要你,你爸不要你了,你以为言战真的喜欢你?她不过就是想弄你……如果你敢反抗的话,言战也会厌恶你的,言战也会不要你的!只要你躺着不动,言战会越来越喜欢你的,这样,她就不会不要你了。 今夜,真是像足了那个第一次……那个,在顾双城现在的记忆里,早就模糊了大半的第一次。 那时候在少管所,每次想到这个第一次,顾双城就能把大前天的剩菜都吐出来,心里又有个声音在说,顾双城,你真是天真好骗、够贱的,你以为让言战睡了一次又一次,她就会喜欢你了,她还不是不要你了!?你的新鲜感已经过了,她也玩腻了……你长大了,她再也不喜欢你了,顾双城,你真可笑。 那时候在少管所,尤其是在劳作后放风的时候,顾双城会一边尿尿,一边盯着自己的下面看,她甚至想过拿一根针、一根线把自己那地方缝上。 每一次言战完事后的第二天,顾双城就等着她会给自己什么礼物,每一次都能拿到礼物,刚开始很期待礼物和言战很多一一兑现的不可能的承诺,后来渐渐就不期待了,开始害怕了。 开始觉得,自己和身边其他小女孩不一样。 别的小女孩,不做那种事情,也会得到爸爸妈妈和家里长辈们的呵护,但是她自己呢,要躺着不动让自己的姑姑模,让姑姑觉得舒服了,她才能得到这些呵护。 开始不安,有时候会去别的小女孩家作客,别的小女孩在家里就是小女孩,但是她自己呢,好像不是小女孩,好像……是言战见不得人的情人、女朋友、准未婚妻、妻子、老婆大人、小太太,被她养着,被她宠着,被她抱上床,被她抱下床,穿漂亮的裙子是为了给她看,买漂亮的鞋子是为了让她牵着自己去散步,她并不是和自己那些小同学一样的,她只是一个穿着小女孩衣服的女人,就跟这些小同学已婚的妈妈一样。 开始不理解,开始恐惧言战和眼前这个衣食无忧、充满溺爱的世界。别的小女孩总是笑嘻嘻的,有很多幼稚的事情可以拿出来聊,她自己呢,越来越笑不出来了,每次聊着聊着,就只剩下和言战之间的那些小事,每次比谁的生日礼物最贵最不可思议,她总是赢。然而那时候,她只能说我姑姑对我最好了,却不能说,我姑姑就是言战,班上的所有小女孩,都知道顾双城的姑姑很有钱、可宠她了,但没人知道言战就她的姑姑。 一度有一段时间,所有的小女孩都艳羡她有这样的姑姑,进而都不询问她的爸爸妈妈对她怎么样,往往遇到这种情况,小小的双城就觉得自己很有面子,做什么都值得,自己和这些小女孩都是一样的。 她记得,有那么一两个雨天的深夜,言战应酬多了起来,洗完澡还是带着一点酒气,这样的言战一靠近,只会令她害怕和恐惧,她会蜷缩着自己,不想让她碰,因为班上有个小女孩总是说,她的爸爸喝醉酒之后会打她妈妈。 言战忙碌起来,她就会一边暗自庆幸,每天上学下学,不用应付她,一边又觉得难以忍受,她在干什么,她和谁在一起? 一边希望她不要回家,一个人在自己的卧室里,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实在无聊就去折腾那些叨唠的老佣人,一边又想着她能坐上床来模自己几下,言战要是这么长时间都不模我、不舌忝|我,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仿佛,在自己小小的身体面前就立刻会失去自制力的言战,才最能让小小的双城放心。 刚开始,她模不准言战一周,一个月,会要多少次,很快她就模准了,她在练习本后面可以填写课程表的小表格里做上小标记,很快的,她就会一次比一次更配合的装作睡着,其实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小小的双城都会觉得异常漫长,而且,会隐隐的害怕,总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陌生。 有一次,班上的一个小女孩高兴的说,她妈妈怀孕了,是个小弟弟,小双城当时就觉得怕了,她转身就跑到了洗手间里,吓得瑟瑟发抖,她知道怀孕就是肚子里有小孩了,那么,她和言战这样,会不会有小孩? 这种恐惧只持续了大约一周,小双城才知道原来她和言战是不可能有小孩的,但……仍旧是一边暗自庆幸,一边略感失落,那个小女孩的妈妈生下小弟弟后,原本她爸爸是坚决要和她妈妈离婚的,因为有了小弟弟,她爸爸比过去更疼爱她妈妈了,小双城在听完那个小女孩雀跃的说完之后,又开始后怕,认真的想着,自己没办法给言战生小孩,假使有一天,言战要和自己“离婚”,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当别的小女孩都在为期末考和蛋糕忧虑的时候,小双城托着腮,竟开始幻想着,对自己这么好的姑姑,有一天要是和自己结婚,会是什么场景呢? 小双城的心情就是这样不停反复着,有时候什么都不怕,有时候什么都怕。 有时候什么都懂,有时候什么都不懂,有时候言战就是一切,有时候言战什么都不是,有时候恶心难当,有时候又颤抖着心跳着被言战搂到怀里,静静的等待着她的触模。 ……“嗯……”言战的一声低吟传入顾双城的耳中,她立刻把心里那些沉甸甸的思绪稳下来,专注的,闭着眼睛,继续感受着言战的一举一动。 ++++++++半++++++++++++++++步+++++++++++++++++++作++++++++++++++品++++++++++ 夜风钻入了蚊帐中,吹起了顾双城的长发和那半遮着身体的裙。 言战着迷的盯着她的脸,低哑着嗓子,喃喃的唤着,双城,双城。 她舌头从顾双城的小腿舌忝到了她的脚背,接着开始舌忝|舐她的大腿内侧,把长裙完全掀起来,露出了长裙下只穿着一个内裤的小身体。 一切和想象中一样,所有的地方都是小小的。言战露出了一个无比欣喜的笑容,她在顾双城的肚脐上,落下了深深一吻,然后隔着底裤,吻上了那个她心驰神往的秘处。 双城,双城…… 言战的舌,一路向上,停驻在顾双城的胸前,不停的打着圈圈,双手则触动她的腰侧,但却没有再碰底裤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秘地。 她尽情的轻吻着这个小小的躯体,尽情的拥有着她的气息和温度。 言战,甚至连身体都没有贴近此刻已经被她几近剥|光的的顾双城—— ——还是和从前一样。顾双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言战的所有动作和节奏,好像全都停留在那个时候,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亵|玩的高级手段,只是沉浸在这亲密而又不过分亲热的占有中,像一只藏了个大骨头的老狗一样,反复拿出来啃,但就是舍不得一口吃掉。 言战应该会在舌忝完她下面之后,自己背过身,解决掉她那些见不得人的欲|望。 顾双城等了一会儿,言战缓缓的褪掉了她的内裤。 腿间一热,言战的呼吸一滞,接着就是骤然转冷。 “……”言战惊讶的盯着月光下,双城一览无余的秘处看,她后退了一步,又四下看了看。“双城……双城……双城呢?” 她正准备下床,顾双城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啊!”言战尖叫一声,“你是谁,你是谁,你……” 顾双城捏住言战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月色太好,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言战看向顾双城眸底的纯真,又安静了下来,她立刻转过身,握住顾双城的手,颤抖着说:“双城,姑姑刚才,姑姑刚才……我,刚才……” “你为什么吻我?”顾双城靠在言战的肩膀上,问。 “我,我没有吻你,我……你做梦了,我没有吻你,我什么也没做。” “姑姑,你为什么舌忝|我”顾双城仰起脸,看向惊慌失措的言战,眨着眼睛问。 “你做梦了,我肯定没有……”言战看向这懵懂的、一无所知的顾双城,又红了眼眶,说:“我有,我有。” 顾双城笑了一下,手指在言战脸上划了一圈,然后向后仰躺,正对着言战,把原本被言战退至膝盖的内裤,彻底月兑掉,接着,有些羞涩的,自己用双手,缓慢的分开了自己的双腿。 言战立刻用手捂住眼睛,说:“双城,你别这样。” “姑姑……我里面热热的,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顾双城用脚趾蹭了两下言战的腿根,“姑姑,你帮我看看。” “我是你姑姑,我不能,我去叫医生!” “不要。医生来,我会害羞的,你帮我看。”顾双城缓慢而坚定的拉开言战的手,微微按下她的后颈,让她的双眼能正视着那个部位。 “……”言战依旧在发抖,她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怎么突然……长出来这么多……” 顾双城知道她指得是那些正常人必然会生长出来的黑色毛|毛,就开口道:“姑姑,难道你没有吗? “我……姑姑帮你刮掉好不好,这样不好看。” “可是,人长大了,都会长得,刮掉了,不代表没有。是不是?”顾双城盯着神情木讷的言战,凑过去,香了一口,“我觉得没什么,拨开这个小树林,你就能看到……” “不!不!你不是双城,你不是……你不是她,她不是这样的!”言战将顾双城推开,顾双城顺势压上了她颤抖抗拒的身体,“吱呀吱呀”言战听着“床叫”,喊道:“双城,双城,双城!” “看着我,看着我。”顾双城捧住她的脸,又香了一口,此刻满脸红晕,又一脸惊恐的言战,真是说不上来的艳丽芳华,顾双城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看着我。” 言战剧烈的喘息着,摇头道:“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你已经湿|了,不难受吗?”顾双城抬高她的左腿,压着她的右腿,熟门熟路的把手伸进了言战的底裤里,“我帮你。” “放开我!放开我!”言战弓起身子,两人争执中,言战拽掉了顾双城的假发,她喊道:“你不是她!你不是她!放开!” “言战!”顾双城原以为自己能耐心一片,现在感觉自己已经身不由己,她一记深吻下去,引得言战连连咳嗽,顾双城连拖带拽的扒掉她的裙子,“我是顾双城!我不是顾双城,谁是顾双城?你看着我,言战,你看着我。……啊?乖,言战,乖一点,好不好?别怕,我轻轻的,不进去,好不好,乖一点……” 言战的眼里蓄满泪水,又说:“我对不起你,都是姑姑的错。姑姑会补偿你的,你不要恨我。我养你,一辈子都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五年很快的。” “……”顾双城深深憋了一口气,刚才脑子里的火烧云又像是被冰水给淋透了,她低下头,吻了吻言战的眼角,在她耳边说:“姑姑,我想|要你……我下|面好难受……” 言战皱着眉,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顾双城不再压制她,她把言战扶了起来,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顾双城的手,缓缓的滑入言战的手心,两人十指交扣。 “姑姑……”顾双城压制住心头难以控制的怪兽,言战的现在的表情,简直和最无邪的孩童如出一辙,让人很想彻底弄脏她。 “……”言战盯着顾双城,一会儿觉得她是,一会又觉得她不是,发觉她扣住了自己的手,就问:“你要干什么?” “还像以前一样,你……不是想模这里吗?”顾双城握着她僵硬的手,缓缓的按向自己的双腿之间的…… “啊噢!”顾双城痛叫一声,言战一口咬在了顾双城的肩膀上,并趁着她吃痛的时候,一把将她再次推开。 顾双城捂住肩膀,咬得真狠,不但把她涌起来的欲|望给咬断了,还真咬出了血。 “……” 顾双城看向言战,她只是这么怔怔的看着自己,似乎是想过来问问你没伤着吧,但又笃定坚持些什么。 “我不能这么做。”言战冷冷的说。 “我差点毁了你,我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这么做。”言战睁大眼睛,“我再这样做,会毁了你的。你只是个孩子,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相信我,姑姑没你想得那么好。你不要再靠近我……呜呜……”她又忽然低声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害你。你忘了吧,忘了我做得所有事情。我送你出国去?要不然,我就申请,去国外的分公司?” 顾双城抿起唇,言战的双眸有些涣散和狰狞。 “你不要报警。我以后再也不碰你了,我不是坏人,我是真的爱你。” “双城……双城?”言战讨好的坐过来,握住顾双城的手,“你还小,很多事情,姑姑都可以帮你的,姑姑可以做你的爸爸妈妈,做你最好的朋友。只要,你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好不好?” 顾双城就这么看着言战,问:“你这么害怕我和别人说,那你为什么要做?” “我……我有时候,忍不住,对不起。” “你忍不住?呵呵,那你找别人,天底下漂亮小女孩那么多,你去干|她们呀?” “双城,呜呜,双城,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 “那就模呀,为什么不敢?嗯?” 顾双城又去拉她的手,言战缓慢而坚决的摇头,“我不能这么做,我会毁了你,你只是个孩子。” 顾双城低头,鼻头一酸,“睡吧。……” “我去我房间睡,我保证,以后我都不来你房间了。”言战干脆的掀开帐子,就这么裹着被单走出去。 “言战?”顾双城连忙点煤油灯,“言战,你别闹了,回来!” 一路跌跌撞撞的从楼上下来,言战只觉得今晚连房子也错了,她找不到自己的房间,也看不到回廊,也看不到大哥书房门前一直亮着的两盏龙舌兰型吊灯,她觉得自己是喝醉了,对小双城又做出了那种事情,而小双城醒了,她那么无辜的看着自己,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些什么,还好奇的让她去模她最稚女敕的那个地方? “言战!这么晚了,你到底要去哪儿?”言战听见有人在叫她,她又是一惊,跑得更快了!马上就要被人抓到了,被人抓到的话,她的小双城就会被人抢走,别人会说,她是个变态,别人就会用合法的理由抢走她的小双城?如果小双城去告诉她的父亲,那她就会被合法的带走,再也不回来了! 言战又立刻爬进三轮车里,从一个小布袋里找出了钥匙,她立刻打开小铁门,立刻转过身,三两步跑到顾双城跟前,又那样愣愣的看着她。 “言战,不闹了,睡觉,好么?” “走!我要带你走!” “……”顾双城一个趔趄,就这么被张惶的言战拉着向前奔跑,霎时,惊起了栖息在三轮车上的一滩幽亮自若的萤火虫。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提示:从下一章,也就是82章开始,是小双城的内心独白,敬请关注。 第81章 骤然停止的梦(上) ——再见了,我可爱的萤火虫们。请使用访问本站。 当言战拉着我向前跑的时候,那一滩腾起的萤火虫,绚若流星,一闪而逝的流星,它们,让我想起了,在去言宅的前一晚,我趴在我房间的窗口,把我好不容易逮来放进瓶子里的萤火虫,一个又一个放走时的场景。 轰然,那些陪伴着我日日夜夜的萤火虫们,就这么飞走了。 …… 我的名字叫顾双城,今年九岁,在郊区的希望小学念二年级,坐在第二组第七排,因为我的个子比较高,所以坐得位置比较靠后,同桌的是个小男孩,不过我们没有说过话,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喜欢切自己的橡皮擦。 为什么切橡皮擦呢?当然是为了吃。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就明白了。每次他都会考个好成绩,让他的父亲和后妈给他买文具,尤其是要买一个又大又好看的橡皮擦,他会均匀的把橡皮擦切成一片又一片,然后一口一口的吃完,边上课边吃。吃完之后就会肚子疼,这样,他就可以不上课,回家呆着,也可以一睁开眼睛,就见到他的父亲了。 我认为这个方法幼稚极了,最起码,如果我使出这一招,恐怕不仅要肚子痛死,还要被我爸爸骂我白痴,因为我爸爸也曾经使出类似的招数,想让我妈妈回来看他一眼,但是未果,还被我妈妈在电话里骂成大白痴,我爸爸肯定没胆量骂我妈妈白痴,那就只能骂我白痴了。 哦,我妈妈的名字叫顾依然,我爸爸的名字叫言齐。 我们的家庭只有我一个人,常年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当然,偶尔也会有小区的物业打电话过来,问东问西,我通常都会听完之后,学着大人的样子“嗯嗯”两句来回答。你不要觉得我没有礼貌,是我不能开口,我尝试过几次,一旦我开口说话,对方察觉我只是个小孩子,他或者她,就不会再和我多说,哪怕一句话!通常,都会说,那这样好了,等你爸爸妈妈回来,我们再谈好了,接着就是挂断得“嘟嘟”声。只要听到这样的“嘟嘟”声,我就会很难过,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奇怪,大人总是不喜欢和小孩子多说什么,也没人愿意听我说什么,说着说着就说什么小朋友懂什么,还是和你爸妈说比较妥当,为什么觉得我不懂呢? 最高兴的,就是接到推销保险的电话了。不论是嗓音甜美的女人声音,还是清澈醇厚的男人声音,虽然他们每次说得话都大同小异,但是每次我都会认真的听完,好几次都想让他们上门来和我介绍那些保险呢,不过他们听出我声音的异样之后,都会骂我臭小鬼,完全不在乎我是否会买他们的保险了。 最最高兴的,就是放学后,和我们班上的小同学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经常会遇到那些人贩子了。不论是故作亲和的大妈,还是一脸褶皱的老爷爷,虽然每次他们说得话都如出一辙,但是每次我都会认真的听完,还会笑着接受他们免费赠送给我的糖果和玩具,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让他们牵着我走一段路,然后看我家的司机和保镖黑着脸把他们扔进臭水沟里。 其实,我真的很想纠正一下他们那些老掉牙的话,比如什么,我是你爸爸单位的好朋友,嗯,我爸爸好像没有单位,他成天都是游手好闲的,比如什么,我是你妈妈以前的高中同学,你长得真像你妈妈呀,嗯,我爸爸说我长得和我妈妈一点儿也不像,又比如什么,小朋友,你想不想吃棒棒糖啊,我带你去买很多棒棒糖好不好?嗯,我通常会认真的说,我想吃四菜一汤,不想吃棒棒糖,然后那个人贩子可能觉得我不好骗,就转去骗别人了。 我们的家庭,也和别的家庭没有任何联系,比如,最基本的,你到我家来喝茶,我到你家去吃小熊饼干,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我一直很期待。有时候我会听其他同学家里的八卦,比如君的父母离异后仍然住在一个房间里,b君的妈妈和君的爸爸有一腿,君的爸爸其实不是君的亲生爸爸,诸如此类复杂,但是相当有趣的事情,我想君家里一定鸡飞狗跳,但是君和b君经常在一起玩,她们和我一样,觉得家里的大人闹来闹去,其实又幼稚又好玩。 我一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我们的家庭只有我一个人,但这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和最经常见到的一家三口、一家四口、一家五口等等,是一样的。 一旦有了信念,我就觉得总有一天,我的爸爸和妈妈就会回到这个家庭里的。 我身边的同学,都对我的爸爸和妈妈很感兴趣,她们有时候会跑过来直接问我,我通常都会回答,其实我也对我的爸爸和妈妈很感兴趣,如果你们足够聪明,我不介意和你们一起研究他们。 是的,研究。 生物老师说过,密切的研究是获得真理的一个重要途径。于是,研究我爸爸妈的兴趣小组就成立了,六女二男,我的同桌即那个“喜欢”吃橡皮擦的小男孩没有参加,他终日寻思着下一次吃橡皮擦拉肚子的最佳时机,看上去越来越忧郁…… 第一个研究题目是——顾双城,你爸爸和妈妈的结婚证,你见到过吗? 这也难怪我小组的成员,怀疑我爸妈是否真的结婚了?在社会上,结婚的夫妻肯定是生活在一栋房子里,并共同抚养我这个女儿。但世事无绝对,也许我爸妈希望借由这样特殊的方式来让我独自并勇敢的长大。 隔日,我打开了家里所有的柜子,并且在我爸爸两次过来都会在里面睡觉的房间的、床脚下,找到了那两个红本,一式两份,男女各执一本。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两个红本从床脚的重压下解救出来,并带到学校,让小组的成员们一一浏览。 第一个研究结论诞生——顾双城,你爸爸和妈妈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把你一个人丢在那栋房子里,他们是合法夫妻。 当我正想问他们,到底有可能会是什么难言之隐呢的时候,第二个研究题目出来了,是——顾双城,每次来接你的司机和保镖是谁?你家是不是黑社会,还是豪门啊? 我不知道豪门是什么,也不知道黑社会是什么,于是他们又给我解释道,豪门就是家里有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挥金如土的叔叔阿姨,黑社会就是那些人贩子、小瘪三、抢钱的劫匪之类的坏人。 豪门?黑社会?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好词,我的家庭只有我一个人,我当然要说实话,要据理力争,于是我万分肯定的告诉他们,我家不是豪门,也不是黑社会,司机和保镖就是司机和保镖啊。 第二个研究结论胎死月复中,小组的成员们都不相信我说得话,还笃定我在撒谎,在隐瞒什么,他们好像都对研究我爸妈失去了兴趣。 暂停了一段时间,等期中考过后,研究又继续进行。 第三个研究题目是——顾双城,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爸爸妈妈?每天呆在家里,这样干等是没有用的。 对啊,我从来没想过要去找他们,总是自己坐在家里等着,这样是不对的。 我央求保镖和司机,能带我去我爸爸那里,或者给我买机票,让我能坐飞机去找我妈妈,那天放学后,我开心极了,人多力量大呀,我终于找到了能看到他们的方法。 但是——保镖和司机与平时一样,他们像是一堵冷墙,把我和外界隔开,也把我和我爸妈隔开,在他们得知我动了要去找我爸妈的念头时,还加派了人手以防我乱跑。 计划和行动告吹了,第三个研究结论就是——我根本没办法去找他们,只能等,等,等…… 小组的成员们觉得我很没用,竟然连自己的爸爸妈妈都见不到,他们立刻扔出了一个,我不太想研究的题目——顾双城,你到底是不是你爸妈的亲生女儿,该不会是路边捡来的吧? 我认真的想了很久,最终,这个研究没有结论,小组的成员们找到了其他有趣的话题,他们开始议论暑假和他们的爸妈去哪里玩,他们的爸妈给他们买了什么新玩具……研究我爸妈的小组彻底解散了,我们什么也没研究出来。 我发现,他们好像并不真的像我一样,对我的父母感兴趣,他们只是一时好奇,就像我有时候也会听他们的八卦一样,他们也在听我的八卦,没人知道我多么希望这个研究小组,能帮我研究出来我爸妈的一切。 暑假归来之后,他们个个都换上了他们爸妈给他们买来的新衣服,而我,仍旧穿着保镖大叔买来的衣服,挺合身也挺新的,但是我的衣服,和他们的衣服,不、一、样。 我问他们,我怎么觉得,你们的衣服,和我的衣服不一样呢? 他们说,顾双城,你又在这里炫耀了是不是,不就是你的衣服是名牌吗? 我摇头,说,不是这个不一样,是…… 他们好像看出来什么了,哄笑着问,顾双城,我们的衣服是我们爸爸妈妈买的,你的衣服呢? 我点头,说,是,就是这个不一样。 他们后来,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很多,我这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和我一起,继续研究我爸妈了,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慢慢的研究了。 那段时间我郁郁寡欢,甚至没注意我那个越来越忧郁的同桌小男孩已经转学了,听其他同学说,他爸爸准备把他接回家上贵族学校呢,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名字叫陆子曰。 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了班上唯一一个独占一整片书桌的学生。偶尔会有其他同学会把东西放进原来陆子曰的书桌抽屉里,有一次,放进去的是一只很可爱的白色宠物狗。 我认为这是不对的,他走了,这个书桌就是我的,凭什么把你的东西乱塞进去?我知道,没人会听我说得话,所以,我就在课间十分钟的时候,把抽屉锁上,然后在放学铃声一响的时候,立刻头也不回的冲出教室。 第二天,那只白色宠物狗就被闷死了,或者是急死了,总之,死了就好。 冒着变成众矢之的的危险,我做了一件令自己满意的事情,纵使那个失去小狗的女生哭得天花乱坠,我也觉得我必须这么做。风波平静之后,小狗的死得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再也没有人敢把东西放到我的抽屉里,只有我可以。 逐渐的,班上和我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我开始讨厌他们,他们也识相的不在我耳边问东问西。我开始迷上作弊,啊,可惜好不容易找到的爱好又被班主任发现了,她苦口婆心的说,顾双城,你成绩还不错的,作弊是不对的!我就说,作弊很好玩,班主任就很官方的叫我的父母来学校,可是,我和她在办公室里干坐着等到放学两小时后,我所谓的父母都没有来。 班主任看着我,满是怜悯之色,她是个很有爱心的人,所以我便没有刁难她,就说,好吧,下次我不玩了,她只模模我的头,说,这就好。 我总要找出一些好玩的事情,才能让我有动力继续研究我的爸妈。 不能作弊,卖保险的也不打电话,物业只跟我的司机联络,至于人贩子,见到我就掉头走人,我的研究小组已经解散良久……有段时间,我过得很无聊,直到——直到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言战。 是的,在去言家之前,我已经见过言战。 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在电视里面,我在电视外面。我就这么坐在地毯上,看着偌大的液晶屏幕上,言战在接受一家媒体的采访,他们研究的主题是儿童公益项目。 奇怪的是,我能听懂那个主持人问出的所有问题,但是我听不懂这个叫言战的女人,一长串一长串的讲述,到底是在说什么? 她说话很快,很多长长的词汇和典故,字幕上还有很多生僻的字,我都不认识;她的眼睛真大,偶尔扬扬眉的时候挺可爱的,表情严肃的时候有点吓人,比教导主任还吓人呢;她很干脆的点头和摇头,认真的看着节目内的一些录像……有两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女孩子走上台去和言战说话提问的时候,她听得很认真,且一个一个问题的认真回答了,有些问题还真是幼稚的可以,连我都知道,言战还要耐心的回答一遍。 她让我觉得,也许这个世界不那么奇怪,还是有人愿意听小孩子把话说完的。 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就像班里的小女孩喜欢长得好看的男明星一样,我开始喜欢上这个长得好看的女人,经常守在电视机前,等着她的访问或者新闻,有的新闻里仅仅只有她的一张照片,但我看完之后仍旧满心鼓舞,我最喜欢看见她和一些小孩子的合影。 我又和班里的女同学找到了共同爱好,因为也有女同学知道言战,关注言战,想要在长大之后,成为像言战那样的女人,我倒是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我只觉得这个女人还不错,最起码,她和一般的大人不一样,愿意把小孩子的话当成大人的话来听,听完之后也不敷衍,还愿意真的把小孩子的话当做大人的话,来严肃的回答和应对,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电视里的言战,照片里的言战,渐渐让我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心,我在研究我爸妈的同时,基本上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看她身上,我最喜欢看见她和小孩子说话时的样子。 我还会做梦,梦见我钻进电视里,言战在和我说话,她听完了我关于对我爸妈的研究之后非常感兴趣,也要加入我的研究,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人在研究了。我高兴的从梦里笑醒了,然后又对着天花板发呆。 总有一种希冀,我一定能见到她,她一定不会像其他大人那样,她一定会听完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的! 言战,言战……在听说她要在言氏,也就是她哥哥的公司里出任要职并要在市政厅附近的一个公开场合进行演讲时,我就大声告诉自己,我要过去,我要见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及下面的几章节,都是小双城的心路历程。 看到李小海和快点更新君的评论,我只想唱那首yertilln~ 这小说很奇怪,懂得读者很懂,我的感觉,你都明白,不懂得读者就是不懂,我的感觉,你都不明白。快点更新君呀,我t就是这么慢慢扛过来的,最近频繁用手,手酸的厉害,拿重东西觉得有点抓不住的那种感觉,怕弄成那个什么腱鞘炎,写写停停吧,有人已经在领会到一切后看到传说中的结局了麽,嘎嘎。 求花花,求慰劳,对了,我还想把小海和快君的辩论过程整合成一个长评,不知可否?要是能看到化钱炉,乃们3p就好了。 第82章 骤然停止的梦(下) 电视上的言战永远都是一本正经的西装革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黑式西装一扣到底,里面白色衬衫领口系着一条似男非女的领带,探访幼儿园的时候会换成一只稍显俏皮的领结,头发永远都是盘起来的,特像那些亟待参加竞选的女议员。 媒体们非常愿意拿言战的着装和一些当时已经成名的女商人作对比,通常都是整个版面的长篇大论,我基本有很多字都不认识,所以连大概意思都看不明白。 此刻,我成功的逃月兑了家里司机和保镖的包围圈,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上面写着言战演讲的地点,是在言战的一则报道下面。 他们有他们的老谋深算,我也有我的初生牛犊,赌一把,原来司机和保镖并没有我想得那么万能,人一多,他们也会眼花到我从他们面前走过都不晓得。 计程车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向车窗外的广场白鸽,还有那些来回行走的人群,真该喝一杯雪碧庆祝一下,这是我自出生起,第一次,一个人坐在一辆车上,在整个城市里游走,我有点舍不得这样的自由。 嚯!今天的演讲场地真是人山人海,这也导致了那个车技很烂的计程车司机根本没办法把车开到里面去,过了十字路口之后,就堵住了。巡逻警抄着警棍,四处警戒,我坐在车上,那个计程车司机说,不得了啊,听说言战要在这里演讲。 我点点头,公园外没有横幅,里面的喷泉喷来喷去,距离喷泉不远的地方停着一大票金光闪闪的豪车,随便这么一看,想进去看一眼,还真是不容易。 在那个计程车司机和对面的那个司机讲话的时候,我猫着腰,偷偷从车里下来,没办法,我一分钱都没带,只好开溜,那司机在我身后大喊的时候,我已经挤进了人群里,这群人都是记者,刚从车上下来。 呼,我发誓,要是我能预知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宁愿折寿十年,也不愿意亲眼见到那样肮脏的画面。 在我横冲直撞的时候,我慌不择路的跳下露台,又弯下腰,从公园下面烂掉的铁丝网钻进公园里,连胳膊都被划破了,我一路“嘶嘶”得跑到了公园的几颗参天大树下,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靠在树上,总算是逃出升天。 胳膊开始渗血,在这么艳阳高照的朗朗晴空下,真是看得人触目惊心,幸好我从小爬高走低,对于这种小伤已经得心应手,不至于慌了手脚。我就这么坐在树下,收拾我的小伤口。 这里十分安静,松柏森森,应该离言战演讲的主场地很远很远。 我暗自高兴,已经溜进了公园里,那主场地也就不远了。收拾完小伤口,正准备从树后出来的时候,打眼一瞧,一辆豪车缓慢的朝这边开过来。 ……我永远不愿意回想起这一幕,但是这一幕确实就在我眼前发生过,就在离我三十步远的地方……发生过,无法否定。言战可以向全天下的人否定她和言忱的关系,但是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说谎的勇气,在我面前,也要那么理所当然、眼睛也不眨的否定掉。 ——那辆车停在了离我大约三十步远的地方,隔着一颗粗树,我蜷缩在大树的下面,开始我还以为是警察进来抓我这个坐车不给钱的家伙,等了一会儿,好像是有两个人下车了,我不敢看,生怕被人发现,不过,我能清晰的听见他们的对话,一字一句,一字一句—— 我在床上等了你一晚上,睡不着。这女人的声音我很熟悉,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乖,下次没等到我,自己先睡。 你每次都叫我乖,你都不乖的。女人笑了,这笑声……我偷偷的露出半只眼睛,看向背对着我,靠在车边的一男一女,当时我真想走过去,让言战给我签个名,留个影,这真的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 言战娇笑着靠在那个男人的肩膀上,非常熟稔的给他点了雪茄,男人侧头吸了一口,有些疲惫的说:你不要在大白天考验我的耐性,我很没控制力的,尤其是见到你。 没有控制力,你又要怎样?演讲很快就要开始了。言战下巴磕在那男人的肩膀上,男人侧过头,亲了一下她的唇,笑着说:反正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做完再去也可以。 哥~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随便了?这一声“哥”叫出来,那男人就扔掉了雪茄,将言战压在了车窗上,我也终于看清了这男人微红而英俊的脸——言忱。 他气息不稳的啃噬着言战耳朵和侧颈,言战抬起头,像是一只听话的小狗一样,低低的叫了一声,哥,你好久都没回我们的家了,你不想我吗?哥,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很快的,我就看见言忱从后面撩开了言战的裙子,他也解开了他自己的皮带,言战痛苦的低叫了一声,哥,快进来,求求你,求求你——我不知道言战时要言忱进去哪里,但言忱只是轻笑,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双手撕开了言战的胸衣,一边揉|捏着,一边说,再喊我几声,我就给你,言战就听话的喊着,哥,哥,哥,哥,每一声哥都叫得深情婉转,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哥哥这个称呼,是这么有魔力——虽然我什么也看不懂,但是我知道言忱还是进去了,那一刻,我都替他们捏了一把汗,言战叫得越来越大声,那不是叫,那是某种低声的啜泣,她□的上|半|身就这么贴在透明的车窗上,也许是光线的原因,我的眼睛几乎无法从她饱满圆润的胸口挪开,她被言忱从身后不停的撞|击着,那两瓣粉白的柔软被挤压的不成形状,她一定很痛,但似乎又很舒服。 我不晓得他们在玩什么游戏,我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人始终叠在一起,言忱换姿势的时候,言战叫得最大声,她好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言忱就那么肆意的摆|着她,她像个洋女圭女圭,和我在电视上看到的言战,根本判若两人。 但是……我仍旧被这样的言战吸引住了视线,尽管我不理解,但言战的身体不停颤动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颤动,她好像真的很痛苦,但这种痛苦里,似乎又饱含着我所不理解的东西,言忱弄疼她的时候,她会伸出手,轻轻的抚模言忱的脸,虽然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却能看见言忱笑了笑,然后放慢速度,两个人凝望着彼此,除了刚开始之外,两人接下来都是看着对方,最后言忱温柔的抱紧了言战,我又听到了言战带着哭腔的低叫声,两人都在颤抖,言战的双|腿张|开,就这么勾着言忱的腰。 哥,我会听话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 我…… 不要胡思乱想,只要你乖乖的,你要什么,大哥就给你什么。 哥…… 我不行了,你要榨干我是不是下来,演讲要开始了。 不下来。 真的? 就不下来! 呵呵,刚才不是说,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那现在,放我出来? 哥……言忱,我们就这样,抱一会儿,好么? 嗯…… 我看到言忱眉头狠狠皱了一下,然后打开车门,把言战扔进车里,没一会儿,我就再次听到了言战的哭叫声从车内传过来,这次是又哭又笑,言忱也轻笑出声,似乎两人又开始了新的游戏。 当时的我,只觉得他们的兄妹感情真好,不像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在家里天天和哥哥吵架,我不知道他们要玩到什么时候,不过,我可是来听言战演讲的。他们两个人的游戏好像又不能带我一起玩,所以,我没有观看到最后,就钻进后面的树丛里,抄小路,绕着公园走了一圈,原本以为自己能找到去演讲场地的路,谁晓得绕过枝繁叶茂的花坛,眼前就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保镖,和我家的保镖大叔相比,个个都是身形矫健。 我想我死定了,就只好站在原地,和这些保镖们干瞪眼,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没有戴墨镜,没有戴枪。因为我的出现,他们好像开始在呼叫谁谁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出了一头的汗,大约半小时以后,似乎是什么人来了,保镖们立刻训练有素的分成两队,而我的父亲的言齐,就这么面色阴沉的朝我走过来。 司机和我说,你不仅跳车,偷了报摊上的一份报纸,还差点拿钉子戳瞎了保镖的眼睛,你真的和你的母亲一样恶毒。 …… 如果你没什么可说的,就立刻跟保镖回去。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没办法和你在这里玩躲猫猫。 爸爸。 …… 言齐在我叫他爸爸的时候,眉头轻皱,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看演讲。 胳膊肘向外拐,这点,你也和你的母亲一模一样。 什么? 我和你母亲已经在三日前正式离婚了,本来我想今天把事情处理完,就到你那里去,把你接回言家,那么现在,省得我再跑一趟,你现在和保镖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准备一下。 妈妈再也不回家了吗? 以后,再也别在我面前提起你妈妈。或许这样,我们俩之间,还有话可说。 爸爸,你,再也不回家了吗? ……我的家就是言宅,今后那里,也是你的家。 ……你们都不回家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每天都在等你们回家? ……演讲已经开始了,我要去会场,今天,我会非常忙。言齐说完,就转过身,疾步离开了,我呢,就这么看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黑压压的保镖们都看着我,我知道我很没用的哭了,就像是……一梦惊醒,整个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也自始至终,仅有我一人而已。 言齐那天气急败坏的模样是有原因的。回头翻开当年言战的演讲时,那就应该是言战开始权倾言氏的标志**件,当时她的一些观点和决策,几乎都是和言齐对着干的,但确实有她的前瞻性,我还查到了当时言战和所有业内人士的一个大合照,那上面的言战也是一本正经的西装革履,我甚至查到了言战和言齐的合照,言战和一些言氏老人的合照,言战和一干社会名流的合照,但很奇怪,我搜遍所有新闻杂志,就是没看到言战和言忱的合照。言忱也确实在会场,也有一些他和旁人的合照,但当日,两人并没有合照,否则,不可能报纸不拿出来做头条。 如此重要的日子,这两个人竟然没有合照? 那天,我被保镖们带了回来,一如往常的吃了晚饭,接着就是坐在阳台上,等着天黑。 天黑,整个小区静下来了,我就把我收藏的那些萤火虫全都拿出来,然后,放它们走。 它们走得没有丝毫留恋,一丛一丛的,飞得又高又远。 这一晚,我仍然在为我的父母再也无法回家而难过,言忱和言战的事情,根本没上心,我只认为他们在玩游戏。 …… 每一次,当我看到照片里的言忱搂着言战,两个人对着镜头一起笑得时候,我都会觉得心里的讽刺感无限的扩大,在游轮上听到那些富婆们的谈论时,我当时多么想说,就算真是那种关系又怎么样,言忱已经死了,这段关系无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很显然,它已经彻底结束了。 但是每当,言战在床上喊着,双城,救我,双城,救我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也许,或者也有那么一个深不可测的夜晚,言战在言忱的怀里,声嘶力竭的叫着我的名字,希望我能去救她。每当我这样去想时,我就快发疯了! 言忱究竟碰了她多少次,我真想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我无法得知,言战选择了忘记,她从未告诉过我,她总是笑着对我说,双城过来,姑姑给你买了新衣服,来试试? 她总是笑着对我说着,年幼的我,根本无法明白的话。 她也许怕我嫌她脏,下|面弄得干干净净,所谓的处|女膜和落红……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只想有一天,她想开了,能告诉我所有事情,那些令她颤抖和惧怕的过往,我不认为她能一律承担下来。现在回想起来,言忱对她的独占欲,几乎和我奇虎相当,他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只是这根刺死得太快,我还没来及亲手拔掉。 我一直试图把言忱从我和言战之间挪开,但他一直在那里,怎么也挪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你敢不敢爱言战? 无论你敢不敢,我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千万别在这种时候ever,别让我有嘲笑你的机会。摊手。ere 对了,最近看到的最好笑的评论就是仪容无双剑姬亲的:我还是放弃看这文吧,真是错乱,和个精神病谈恋爱,不符合常理了。也幸亏是文章,不然现实中这就是在精神病院。感觉文章月兑离初衷了。[注解:哈哈哈,大笑三声。] 第83章 一种眼神一场飓战 让我来,说说看,呵,我不保证,我自己还能全部记得,我的言战,我的言战。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言战,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魔力,她可以让你忘了自己是谁,忘记这个世界,你会很容易就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不知道,她的这种魔力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最起码,无论是年幼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只要她靠近我,只要她和我说话,我就会觉得……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像她那样,深深的凝望着我。 她很喜欢专注的凝视着我,很多次,我都想问,你在看什么,但我知道她只会对我笑笑,绝对不肯对我说半个字。 小时候也好,现在也好,只要她那样看着我时,我就毫无办法,没人能分辨出这种眼神,但我能轻易感知到。这种眼神,和略带情|欲的眼神不同,和单纯的宠溺也不同,我能感到这个眼神里内敛而坚定的热度,很深邃,像个开满了五彩的鲜花,长满了缱绻滕蔓的深渊,日出日落,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雨落重楼,风拂弱柳,雷惊七月,弯月如勾,海潮深涌……在这个眼神里,我能更清晰的感受到万事万物在我身边的大起大落。 抬起头,看到乌云涌动的天空,我就像是看到了言战,在少管所的时候,我很喜欢看天空的变化,云朵每变化一次,我就像是能感觉到言战的这种眼神。我经常会梦见言战,也经常觉得,无论我在哪里,她都在我身边。 ++++++++半++++++++++++++++步+++++++++++++++++++作++++++++++++++品++++++++++ 当我跟着我的父亲言齐,来到言宅的时候,我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了,结果很显然,也不用研究什么了,我的出生对于我的父母而言是一个错误的意外。我含着一块硬糖,并且打定主意,谁也不理会,给吃得就吃,给喝得就喝,给穿得就穿,给用得就用,谁也不理!谁也不理! 刚进门我就瞧见了那个坐在桌前粉雕玉琢的小面瓜(言赋),要是以往,我还会欣喜一番,终于有小孩陪我一起玩了,现在嘛,哼嗯!我谁也不想看到,我父亲言齐和那个管家模样的人东拉西扯,然而,就在我满月复牢骚的时候,我感受到了那种眼神…… 我不确定谁在看我,反正有人在看我,我甚至偷偷模模的四下找了找,但是我不敢抬头,只是低头找来找去,我觉得那个人……是面对面的看着我,和我的视线是齐平的,嗯,我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没把我当做小孩子看。 找啊找,找啊找,我还是没有找到这个人。 小面瓜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我就抬头了,当我看到言战的时候,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觉得刚才看我的人就是她,但饭桌上就小面瓜和她两个人。 言齐在路上已经和我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家里住着谁谁谁,我承认,真正看到言战披着长长的乌发,穿着美丽的裙子,并且……她看着我的时候,我心里是高兴的,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甚至还很想回家去,总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不想呆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 当即,我的言战就一把抱住了我,她抱得非常用力,差点弄疼了我,她叫我别走,她一声声的叫我的名字,她轻轻地亲着我的侧脸,她好像早就认识我一般,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话。 我被她抱在怀里,确切的来说,是被她揉进她怀里,那是我第一次被人那样的拥抱,我有些腿脚发软,有些僵硬,又有些热腾腾的东西在我脑袋里化开,也是因为这个拥抱,我知道刚才那样看我的人,就是言战。 ——就是言战。 在十岁之前,也就是那件事并没有发生之前,我觉得言战就是个男人,她不像是个女人。尽管我仍然会时常看到报纸上关于她美貌的夸张描写,但同在一个屋檐下,我实在觉得言战和性感妩媚这四个字八竿子打不着。 她通常是清晨五点准时起床,去她楼顶的健身房锻炼身体,我爬上去偷看过一次,她的私人健身房是透明的玻璃房,她会慢跑一会儿,听听音乐,打打太极拳,拿着小哑铃锻炼一下臂力,然后就倒立,拿着一本书在那边倒着看。言战把她自己的东西和我们用的东西是分开的,比如她的健身房就是她的健身房,很少允许旁人进入,连我也不例外。 晨练过后,她会从楼顶下来,穿着松松垮垮的大裤衩和大t恤,和言宅的每个人打招呼,东问西问,花匠和女佣无一幸免,我要是被她看到,也会被问一声早安。 好吧,和所有人笑着打完招呼之后,开始吃早餐,言战很喜欢拍小面瓜(言赋)的头,两个人在餐桌上的互动,我毫不夸张的说,比言忱和言赋更像是父子!刚开始,我真是跟不上这两个人说话的节奏和跨度,上一句和下一句完全接不上。言忱和我是一样的,都是坐在餐桌前一言不发的吃吃饭而已。 白眼。吃完早餐后,言战会上楼去换上她那套似男非女的西装,她从来不坐言忱的车,都是一个人开车去公司,我常会听言战摩拳擦掌的说,大哥,我今天换了辆新车,看谁先到公司?两人通常都会打赌谁后到谁就输了,要请吃中饭之类的。他们两个打赌的时候,我和小面瓜(言赋)也会打赌,谁输了晚上不准吃晚饭。 那时候言战几乎是把她在言氏的所有工资都用在买车上,她买得车多数都很男性化,她最喜欢的是越野车,玩够了就倒卖,卖完了又继续买新车,如此反复,她换车比我父亲言齐换车还勤,在我的印象里,没有哪个女人是这么热爱买车的。 言战每次在外面参加聚会都是精心打扮的,但是在家里……我实在不敢恭维。大裤衩和t恤是惯见的,玩得高兴起来,坐姿也没了在公众场合时的优雅,小言赋经常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两人扭打在一起也是经常的事情,她总是学怪兽的样子和小言赋呛声,小言赋要是生气了咬她,她就哈哈大笑,露出一口白牙。 每当到了周末,言家就会有家族内的小聚会,会来很多小孩子,言战会事先准备好很多礼物,然后逐一送到每个孩子手上,当然,也有给我的礼物。言忱招待大人,她就招待小孩,她对孩子很有一套,也幸亏孩子和大人吃饭都是分开的,否则那些家长要是看到言战和孩子们玩成一团的样子,估计……小孩子们喜欢玩的,言战都喜欢玩,她不会玩的,就叫那些孩子教她玩,她会把自己拖鞋扔得老远,和孩子们一起坐在电视前打游戏。我真的不喜欢和言战玩游戏,她输了,总是在我面前赖皮,要是和很多孩子一起玩,那我就惨了,她总是会拜托我,让我给她一点面子,帮她垫底,又允诺种种好处。 让我好好想想,除了我们俩第一次见面,言战在我面前穿了一件美丽的裙子,接下来的日常生活里,我基本没见她穿裙子,很少很少。 不穿裙子,当然可以,但是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总该对美容化妆有兴趣吧?可我想说,她压根不感兴趣。每次去美容院都是她的助理提醒她,要不然言忱会自己提醒她,言忱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你今天去美容院吧,听说xx夫人今天也在,你去探探口风?刚开始,我还觉得言忱这么说,是真的让言战去探口风,但总不至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xx夫人在那一天都正好在美容院,等着言战去探口风吧? 以至于后来言忱说到xx夫人,言战都会对我做出一个鬼脸,那鬼脸的意思就说,啊,又来了,双城你看,又来了。 言忱偶尔也会对言战在家里的着装发表意见。某一天,我在写家庭作业,小面瓜(言赋)在吃冰激凌,言战坐在地板上看小面瓜(言赋)在幼儿园订的《漫画世界》 言忱低着头装作看报纸,看了几眼言战的大裤衩和t恤后,就提醒道,言战,你也老大不小了,穿衣服要自己注意一点,不能总是靠服装师和化妆师来提醒你。 言战一边翻《漫画世界》,一边嗯嗯了两声。 言忱放下报纸,就说,言战,大哥是在和你说正事。 言战继续翻《漫画世界》,又嗯嗯了两声。 言忱就这么无奈的看了几眼言战之后,又继续看他的报纸,言战也继续看她的《漫画世界》,大约十几分钟之后,言忱又开口道,上次你到底用什么方法收购恒昌集团的? 言战回答,不告诉你。 言忱皱皱眉头,说,年轻人,急功近利可不是好事。 言战又回答,老年人,东部策划谁要是挡着我,我就让它死得很难看。 言忱又皱皱眉,我只不过是在提醒你而已。 言战立即回答,用不着。 过了半响,言忱又说,沉住点气,这是个大工程,你想一蹴而就,得问过很多人。 言战立刻就不耐烦了,撂下《漫画世界》,说,大哥,你一点都不相信我。 言忱立刻开口道,好了,信你。 言战不再理会言忱,继续看《漫画世界》,这俩人默契通常都是慢半拍——就在言忱准备开口再询问的时候,言战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告诉你怎么收购的行了吧?老年人,你就不能沉住点气吗?恒昌早晚都是死,我是做善事。 小言赋继续吃冰激凌,言战就从地板转移到座位上,坐在言忱的正对面,开始面无表情的叙述整个收购过程,言忱听到一半就摆手说,好了,亏你想得出来! 这句话听不出褒扬,在言战面前,言忱总是给我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我看着这样的言忱和言战,实在无法想象那天在公园里看到的……其实真正住进言宅之后,扎根下来之后,我很少想到那天我看到什么画面,因为,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样的言战,和这个看起来还蛮像是家的言宅,至于那样的言战或者言忱,我好像……不是很喜欢。 我说言战像个男人,大抵会伤了这么多年来很多爱慕她的男士们的心,但事实确实如此。 她带我出去吃饭、逛街、滑冰、看儿童电影,刷卡的表情和一般的男人别无二致,开车的时候表情尤其如此,抽烟的侧脸也是,打保龄球时用手背蹭下巴的动作也如此。 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她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抽烟,有时候被我碰见了,她也会很快把抽了一半的烟卷别在身后,弄出一本正经表情问我,什么事?接下来,就是她不停的左左右右的挪动,我想看她手上的烟卷,她一定不会让我看到,还一边说着什么二手烟有害健康,小鬼,离我远点!走开!听话! 当然,也仅限于刚认识那会儿。在家里,她抽烟都会拿着烟灰缸去花园里,或者她自己的健身房,在孩子面前抽烟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后来让我逮到她吸烟,她都是笑笑,转过身去,继续吞云吐雾。 言战爱赌球,这点曾经让言忱勃然大怒。她自己设地下庄,赢过两次,输过很多次,言忱罚她每晚跪三个小时祠堂,一连跪了一个月,不过言战看到我时,只是笑笑说,别这么看着我,多认识几个朋友而已,人,总该有点小爱好。我偶然听言齐说过,她那段时间最起码输了两千多万和十几辆跑车,竟然还说只是小爱好? 言战有时候会去赌马,她还带我去过跑马场,可惜我听不懂她说得那些专业术语是什么,过年在牌桌上的言战,就更不用说了,反正对于赌博,言战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清醒的赌鬼。 我真的,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热爱赌博的女人,这样的男人,倒是一抓一大把。 赌球事件并没有以跪祠堂终止,言战就像个惯犯一样,又在一次“聚赌”中被言忱连夜从什么地方给硬是拽回家了,当晚,我和小面瓜(言赋)就躲在冰箱后面,一人一边,看着站在客厅里的两个人,这大概也是第一次,我见到言战发那么大的火,也可以说,是我第一次经历家庭战争这种事情。 ——没人说话,客厅里静极了,老陈管家倒了两杯醒酒茶上来,言战坐在沙发上,把她嘴巴里一直嚼着的口香糖吐在了醒酒茶里,站起来,走到冰箱这里。我和小面瓜(言赋)只好捂住嘴巴,憋住气。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大晚上的灌冰水,你怎么就是不听? 咕咚咕咚我和小面瓜(言赋)互看一眼,继续偷看,言战边走边仰头灌冰水,她也给言忱倒了一杯冰水,大哥,我也和你说过很多次,赌球只是我的个人爱好,为什么,你就是不听?你今天这样,不仅让我颜面全失,连云啸尘恐怕也觉得我这个人没信用。 我没叫警察过去,已经是在帮你。言忱没有喝冰水,他喝了一口醒酒茶。 ……那么,是不是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言战站起来,言忱立刻开口道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 我有分寸,赌球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我知道,你和云啸尘就是因为赌球认识的? 是。 我没有干涉你社交的意思,你不要用这种敌对的眼神看着我?冷静下来,大哥要跟你好好谈谈,为了赌球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吵过很多次了,我真的不想和你再吵了。 这件事情有什么可说的,我输得全都是我的工资和私房钱,又没输你的钱,又没挪用你的公款,我也没有耽误我的工作,我…… 没有耽误你的工作?前天开会的时候,我在上面谈年末安排,你在下面用手机下注嗯,有没有这件事情?还有,派你去见客户,你拉那个男客户和你一起赌?那个男客户家里有老婆有孩子,他现在输光了,你拿什么赔给人家? 嗯,呃,那件事情我是很抱歉,反正我坐庄,钱大部分都已经还给那个客户了。你谈年末安排,我很认真在听。 你狡辩也没用,言战,我告诉你,你现在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大哥,没你说得那么严重。我从小赌到大,也没见我…… 我就是知道你从小赌到大,我才希望你能稍微为我这个兄长想一想,你今天能跟人家赌钱,明天就能和人家赌命!你是我妹妹,我们的爸爸早就不在了,长兄如父,你妈妈也早就过世了,大哥的话,我希望你能听进去。 大哥,我已经很久没有赌马了,也很久很久除了应酬就不去赌场了,只是赌球而已,我不会玩得太大,我只是…… 消遣娱乐? 对啊。那我又不能像你们男人一样去玩女人,我对鸡鸭都不感兴趣,那我赌几把总可以吧? 我什么时候去玩女人了?!言忱立刻站了起来,指着言战说不要把话题岔到我身上,你今天必须向我保证,不准再赌球。 ……言战也缓缓站起来,说句老实话,以前我过得比现在自由多了,也没人,敢这么指着我,叫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有分寸,大哥,我希望,你也有你的分寸。 你给我站住!言忱吼了一声,你到底要叛逆到什么时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的总资产是你的三十倍,可我也没有你这么目中无人! 呵,大哥,如果你觉得,我没事出去消遣一下就是目中无人,那我,就继续目中无人下去!你刚才也算错了,你二十岁的时候,你的总资产,是我的三十六倍。 言战!你给我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呵呵,你在威胁我?你凭什么威胁我?就因为你是我大哥?你刚才的意思,似乎是我到了青春叛逆期,我看不是我到了青春叛逆期,是你到了更年期! 你说什么? 你凭什么冲我大吼,你凭什么命令我,你以为你是谁?言战手里握着从冰水里抓出来的冰块,两眼怒睁,我和小面瓜(言赋)原本是一个人看一边,这下只好两个人手拉手一起看了,我发现小面瓜急得都快哭了,我倒觉得没什么,说不清就打一架好了。 言战一步步的朝言忱走过去,言忱站在原地,他喘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你必须停止赌球,这是命令。我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 ……好,非常好,言总下死命令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这么辛苦的工作,竟然下班了以后还要被上司命令戒掉自己的爱好?上司是吧,好,那我就以下属的名义,正式通知你,我、不干了!言战扔掉了手里的冰块,“啪”得一声打碎了桌子上的醒酒茶和冰水。 我真不会知道你过世的母亲是怎么教你的?言忱冷冷的开口道。 你说什么? ……死者已矣,我不想在你面前提起你母亲。言忱的拳头握起来又放开。 谁允许你谈论我母亲的!言战又一步步走向言忱,指着言忱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想炒我鱿鱼,趁早!我乐意之至,你要是想把我变成你,我告诉你,别做梦了,那永远不可能。 呵呵。言忱不怒反笑,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你才二十岁,等你到了三十岁,我看看,你还是不是敢在我面前说这些?你想自立门户,我也告诉你,别做梦了,你就是言家的一份子,永远都跑不掉! 是么?那我现在就是昭告天下,我,言战要和你断绝兄妹关系。咱俩以后,商场上再见!我一定赢你!言战有些摇晃的转过身去,言忱立刻上前迈了一步,他心急道言战,你不要以为走出这个门,你就不是我言忱的妹妹了,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妹妹! 我?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自负高傲的大哥!我受够你了,你以为你是我爸妈?还是你以为,我是没脑子的白痴?你才是白痴,言忱,你他|妈才是白痴! 你给我回来!言忱原本站在原地,就在言战一脚要迈出门槛的时候,言忱一把将言战拉回来,他死死抱住言战,言战,你喝醉了,我们不吵了。 我只不过是赌赌钱而已,难道做一个言家的人,连赌钱都不让了?你给我放开,我真的受够你了,我也没喝醉,你太不给我面子了!你以为我是你的狗啊,你怎么说,我就得怎么吠?我也是人,我难道不能有一点我自己的小爱好? 言忱没有再说话,只是这么抱着言战。 是,我是没有你年轻的时候厉害,你不能总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啊?难道我在公司还不够努力吗?这五年来,为了不让你失望,我都快五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好不容易现在安稳了一点,双城……小赋,一家人都在,我难道就不能…… 言战,不说了,早点休息吧。我扶你回房吧? 什么不说了?大哥,你今天必须说清楚!我真的受够了,你快把我逼疯了,在公司也是,在家里也是,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我难道一点私人时间,私人空间都没有吗? 言战,大哥真是担心你,如果你真的可以应付自如,那我以后就争取少管。行么? 少管……我又没杀人放火,你总是这样监视我干什么? 我……没有监视你。我只是关心你,你太年轻气盛。 ……大哥,我没醉,你不要这种敷衍的眼神看着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怕我……吞你的财产?还是说,怕我做小动作,就像言齐一样?嗯? 没有。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走错路。 家长综合征么?天啊,大哥!我今年二十岁了!……我的头好疼,回房睡了!言战推开言忱,又摇摇晃晃的上楼去了。 我和小面瓜(言赋)都觉得这场架算是吵完了,有惊无险。正当我们准备从冰箱后面离开的时候,言忱掀翻了桌子,“啪”得一声巨响,客厅里的两个装饰花瓶也就此跟着报废,我和小面瓜(言赋)只好蹲在冰箱后面,直到言忱离开客厅,老陈带着佣人过来收拾。 翌日,我和小面瓜(言赋)起了个大早,言战并没有像我所见到的所有女人那样,和言忱闹脾气,而是耐心的坐在餐桌前,等着言忱下楼来吃早餐,她非常主动的道歉了,很认真的说,大哥,昨晚是我喝多了,对不起,她看了我一眼,又说,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我想申请休假。 言忱只是笑着说,知错就好,不过最近不能给你放假,等年底的大假吧。 言战预料之中的耸肩,她又看了我一眼,给我拿了一根油条,说,把油条撕成两半,分一半给我,我刚开口问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她就不耐烦的敲了两下桌子,说,快点! 分完油条之后,她开始低头吃饭,我和小面瓜(言赋)对看一眼,家庭战争没有我和他想象的那样严重,就像暴风雨,来得快去得快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希望所有的读者bby们可以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要受到任何人的影响,无论是什么样的观点和立场,只要你说出来,清晰的阐述出来,我都万分欣喜和钦佩,人只要一思考,上帝就会发笑,我很希望天天见着上帝她老人家笑一笑。 没有明确立场的读者们,可能在后文中无法获得更多的乐趣和收获,我只想听你最赤|果|果的想法和认知,我是客观的看到你们的长评和争论,最欣喜的就是我啦,我觉得本小说,回头仔细看看,你会觉得很有意思,所以,谢谢乃们给了我这么多肺腑之言,明天继续。 ps:今天看到一个读者00000,可惜那条评论被淹没了,大致意思是,看完前三章之后,实在受不了,跳到28章,觉得我写得很无趣啊,很拖沓什么的,接着又在太激动了半夜睡不着觉爬起来写长评的要爆肝君的宝贵长评后说,“任何读者不能够理解的情节都来自于写手对情节的生硬处理,不自然过渡,是技巧问题”。我不知道此读者是否有那个命格,挨到这一章,只是我就闹不明白了,你从第三章跳到28章,你已经把我的小说生硬处理了,你已经把我的小说主观过渡了,你已经把我处理了啊亲!千万别到头来,说是我处理了你的阅读快感,也别回头来教训我,你场景式描述一点也不连贯,你搞什么,这是小说吗,前言不搭后语的,进展这么慢我靠……以下省略。 我也真搞不明白,明明已经对我半步猜很不屑了,干嘛还要继续看呢,找虐啊,这年头的孩子。 今天还有一位44读者,嗯,反正我说什么,你都看不见,那我不说了,省略很多字,你要是看见了,吱一声,我把省略的字告诉你。我提醒过很多读者,别在上一章ever 再ps:简顾啊,要是你真出车祸了(呸呸),自动订阅可不行,我去阎王爷那里把你的鬼魂捞回来,强迫你的鬼魂继续看我的小说,喵哈哈~ 第88章 nepaldreaming6 “姑姑,别亲我脚丫,好痒。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咯咯~”顾双城坐在水坝旁边的一颗浅白色的方型石头上,长长的左腿伸进水中,言战从水里把她的左脚捞上来,一下一下的啄着。 “真的好痒!姑姑!”顾双城瞪了言战一眼,言战这才揉了揉顾双城的脚背,说:“好了好了,姑姑,不亲了。水底好像有螃蟹,虾子,小心被夹到。” 言战就坐在顾双城身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她又吻了一下顾双城耳侧,轻声在她耳边呢喃道:“双城,我是不是在做梦?” “……”顾双城又是“咯咯”一笑,这三天,两个人就在那所房子里窝着,专心的打扫和装修她们的小家,快三天没出来了。侧头,顾双城闭上眼睛,言战就吻了她一下,哄道:“双城,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嗯……你再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言战依言,抬起顾双城的下巴,深深的吻进去。 顾双城发现言战接吻的方式和自己完全不同,她的每个吻,都和她凝视着她的那种眼神一样,在这个吻里,顾双城依旧能感觉到……日出日落,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雨落重楼,风拂弱柳,雷惊七月,弯月如勾,海潮深涌……每当顾双城在接吻的时候偷偷睁开眼睛,言战也会感应般的睁开眼睛,这个言战式的眼神和言战式的吻,是那么相辅相成,也是那么唯一的只属于顾双城一个人。 这三天,两个人会在擦窗户的时候接吻,会在淋澡的时候接吻,会在早晨一起睁开眼睛的时候接吻,会在换衣服的时候接吻,会在吃饭的时候的接吻……只是接吻,好像接吻成了和呼吸一样重要的事情。 顾双城也从未没有真切的感受到如此温柔的言战,从未。 以往言战仅仅只是她的长辈时,那种和蔼可亲,和现在这种温柔截然不同,顾双城在一个又一个毫无侵略感的吻里,明白了,言战现在开始渗透她,也开始真正的把她当做是爱人来对待…… 言战依旧对猎人小屋的那一夜心有余悸,对顾双城温柔比平时放大了三倍,她不想在顾双城面前树立一个占有欲过强,专断独行的爱人形象,她希望顾双城以后,再也不用那种怯怯的眼光看着自己,而是比她幼年时更甚的依赖和眷慕。 “嗯……没气了。”顾双城只觉得自己的舌头被言战吸得有些发麻,只好抽|出可怜的舌头,大口的喘了两口气,言战轻轻一笑,从身后抱住顾双城,下巴磕在她肩膀上,问:“喜不喜欢姑姑吻你?嗯?” “喜……喜欢。”顾双城呐呐的说着,又反对道:“你为什么总问我这个?喜欢要放在心里。你这样问,我都不好意思回答你。” “那有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言战摆弄了两下顾双城的裙摆,又说:“你不要把你的喜欢放在心里,你要告诉我,我喜欢听你说,姑姑,我喜欢你吻我。” ……顾双城转移视线,看向从水坝顶端倾斜而下的流水,她向后仰靠在言战身上,默默的笑着,不再说话。 昆虫窸窸,鸟儿吱吱,参天大树之下,言战久久的,就这么抱着顾双城,心里无限的安宁。 “姑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 “哦。” “双城,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一点,又好像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也挺好的。” “哦。”言战眉头微皱,心里却是甜的,也许她的双城还不太明白喜欢和爱是什么,等着吧,前路漫漫,她十分有信心,能把顾双城从里到外的占为己有。 “姑姑,你说叫我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那以后,在别人面前,你要怎么介绍我呢?” “就说,你是我太太。” “别人,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觉得我们……是怪物?” “怎么会呢。现在这个世界,什么样的事情没有,我们并不是特例。” “哦。” “双城,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就像,你喜欢我这样的喜欢吗?” “嗯,就是这种喜欢。” “没有,我没有想要把一个人月兑光光,然后就舌忝她……那个地方。” 言战一愣,等回过味来的时候,又哈哈大笑,顾双城歪头看了她一眼,“难道我说错了吗,昨天晚上,你又想把我月兑光光,然后……” “然后怎么样?双城,夫妻之间都会做那种事情,你总是这么排斥的话,我很为难的。”言战打算逗逗顾双城,“那你有没有想要把我月兑光光,然后,舌忝|我的下|面呢?” “我才没有你那么坏!不过……”顾双城又低下头不再说话,她看着潺潺汇入水坝的流水,仔细的聆听四周的动静,狙击手们好像已经退出了这片林子,看来,前几夜的危险已经解除了,不知道是谁的人先找到这里来的? “不过什么?”言战好奇的问。 “我想……舌忝|你上面……”顾双城发誓,每次言战趴在她身上,她都能清晰的看见那两颗晃动的小椰子,言战每动一下,那两颗小椰子就瞬间占满了顾双城视野。 “哦?”言战挑起顾双城的下巴,“舌忝|哪里?” “……”顾双城只好沉默,一肚子下流话只能等以后再说了。言战凑过去,亲了一下顾双城的左脸,“我的双城想喝|女乃了,对不对?” “……”言战的形容最贴切不过了,顾双城确实觉得,吸|吮言战的那两颗红|樱时,那是一种类似于吸|女乃的错觉,不过,可比真正意义上的喝女乃有趣多了,言战自己好像并不知道她那一对椰子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尤其是,她压在顾双城身上,像个美女蛇一样磨蹭的时候……噢!顾双城又觉得头疼,但是她现在还不能伸张,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这个道理,顾双城还是懂得。 见顾双城不说话,言战就哄道:“晚上,喂你喝|女乃好不好?” “……”顾双城娇嗔的推了一下言战,托着腮,仍旧看向远处的水坝,说:“姑姑,我们现在回去吃中饭吗?” “你肚子饿了?” “嗯。” 言战拉着顾双城站起来,又拍拍她的,“走吧,我们走另外一条路下山去,好像路边有很多花,我们摘一些回去放在花瓶里。” 说到花瓶,顾双城又有些头疼,本来以为家里是没有花瓶的,谁知道两个人清理小地下室的时候,发现了大花瓶三只,小花瓶十六只,且都是花纹很有尼泊尔特色的花瓶。看来,那家人以前生活还挺有情调。花瓶一多,言战就想把每个花瓶里都|插|一点花束,或者绿萝之类的植物,顾双城不太喜欢花花草草,很招蚊虫的,又拗不过言战。 由言战牵着向前走,顾双城加快脚步,从言战牵着她走,变成了她牵着言战走。 没办法,言战走山路根本不看路,脚下有石子都会被她漠视,踢到石头和癞蛤蟆都是常有的,为了在顾双城面前表现勇敢,言战现在连害怕都尽量烂在肚子里……想到这里,我们的顾双城开始认真的找找地上有没有不要脸的癞蛤蟆突然跳出来! 确如言战所言,从另一条路下山,沿路确实有很多美丽的花朵,有得像是芍药,有得像是牡丹,有得像是满天星,有得像是玫瑰,大大小小,一片一片,看着确实赏心悦目,可惜顾双城没什么心情看这个,她只知道,在白山少管所劳作的时候,她察觉到一点真理,就是美丽的花朵越多的地方,往往毒蛇也多。要是看谁不顺眼,直接推他进花丛就行了! “双城,我们多摘一点吧?” 顾双城看着这片花海,有点担忧的说:“姑姑,花摘了回去养,都会谢的。” “……双城,你真善良。” “……”顾双城现在有那么一点明白,小时候的自己在言战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她又开口道:“不过,不摘回去,它们自己在这个山谷里,也迟早会谢掉。还不如,美化一下我们的家呢。” “呵,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言战弯下腰来,开始摘花,顾双城警惕的看向草丛中的动静,这附近有枯木,还有一些阴湿的小沟渠…… “姑姑,我也来帮你摘吧?”顾双城走到言战前面,这里踩一脚,那里踹一下,确定小范围内没有毒蛇之后,就笑着说:“姑姑,我喜欢那个花。” 言战就顺着她指定的方向去摘花,过了一会儿,两个人手上都摘满了两大束。顾双城仗着个子高,扯了两片芭蕉叶,把花儿包好,说:“姑姑,我们回家吧!” “嗯。双城,你真聪明。” “……”顾双城也跟着笑了,两人捧着花,回到了她们的家。 小铁门锁着,有一袋大米放在门口,上面放着一个写着别别扭扭的英文的纸条,用棕色鹅卵石压着,言战看了看,说:“这是我让房东给我们俩带的米。” “哦。”顾双城打开门,把花朵放在院子里的长桌上,说:“我们把花瓶都插|满?” “嗯!”言战就去搬那一袋大米,顾双城抱臂,言战的力气真是有待商榷,她就这么看着她搬起来,挪动了一小截,又停下来,白女敕女敕的胳膊和手,明显干不了这种力气活。顾双城走过去,一把拎起了米袋,又把米倒进米缸里,说:“姑姑,我的力气比你大哦?” 这个“哦”字,让顾双城在心里小小的作呕了一下,顾双城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手臂不白,小腿以下也不白,脸和言战一比,也不白,只是身上白了点而已。言战就不一样了,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呆在室内,这只要一月兑光,顾双城就会觉得,她是一块白白的软玉,含在嘴里肯定能降温。 思路一弯,顾双城有些口干舌燥,她转过身,喝了两口水,又到一楼去把花瓶都搬出来,插花这种事情她不会,只能拿起剪刀,帮言战修剪一下。 “不要直剪,歪着剪一刀就行了。”言战笑着说,她又看向顾双城的长腿长脚,“我一个不留神,你已经长这么高了。我不穿高跟鞋的话,就得仰头看着你。” “……”顾双城继续修剪,过了半响,又问:“你说晚上喂|女乃给我喝,是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怎么喂?” “晚上再告诉你。” 顾双城点点头,鼓了鼓嘴巴。言战很快就把一束又一束鲜花搭配好,插|入花瓶中,她一个一个花瓶的搬进去,乐此不疲的样子真是孩子气极了。 ++++++++半++++++++++++++++步+++++++++++++++++++作++++++++++++++品++++++++++ 点了两根蜡烛。 左边那根蜡烛火焰高一些,右边那根蜡烛萎靡不顿。 言战早早的淋完澡,擦了一点在集市上买来的香水,这香水大约很廉价,但是这香味,言战还是喜欢的。她常年擦龙舌兰香水成习惯了,要是一段日子不擦香水,她会不习惯。 顾双城每次是第二个上楼的,她洗完澡还要负责锁门,也就是负责检查安全问题。 这会子,顾双城扎着一个小辫子,慢吞吞的上楼来了,打开门,言战就躺在蚊帐里,烛光隐约,顾双城知道言战在看她,就麻利的关上房门,上了床。 过了一会儿—— “姑姑,你不是说要……”顾双城微微抬起头,好奇的看向言战。 言战的眼睛可真大,两只大眼睛,两个小椰子,顾双城无法想象,那些曾经在社交场合和言战跳过华尔兹的男士们,在一曲舞罢之后,是怎么解决他们蠢蠢欲|动的生|理问题的?单从姿色这方面看,言战在顾双城眼里,是零缺点的,很完美,一切都刚刚好。 “双城,你把头枕在我腿上。”言战的眸子也是跃跃欲试,顾双城半个身子靠过去,言战弯下腰,左边那颗小椰子的蒂尖就抵在了顾双城唇边,“喝吧?……” 真把她当小孩子糊弄吗?顾双城一方面觉得这样根本一点格调都没有,一方面又觉得算了,送到嘴边的,不吸白不吸。 吸着吸着,言战的手就顺着顾双城的睡裙探进去,顾双城感觉到她的手轻轻抚了上去,天底下当真没有白喝的“女乃水”。 言战的手钻进了顾双城的内裤里,她盯着吮|吸着自己的顾双城,轻喃道:“轻点。” 顾双城松开口,“换另外一个……” “嗯。”言战彻底拉下吊带,顾双城的嘴巴又把另外一个蒂尖纳入口中,与此同时,言战的手已经在她的柔软领地外,轻轻的搓|弄着。 “……嗯……”顾双城微微张开嘴巴,配合的轻叫一声,言战开始拨弄她的小洞天,没一会儿,那一点点濡湿就沾满了言战的指尖。 “姑姑,你好坏……”顾双城开始并拢双腿,言战却轻轻开始敲打她大腿内侧的肌肤,哄道:“再张开一点,你喝你的‘女乃’,不要管其他的,好不好……” 言战低下头,深深的吻了一下顾双城,一遍一遍吸|食着她的舌头,顾双城的身体渐渐放松,言战又把自己的小椰子送到她唇畔,顾双城这时闭上了眼睛,已经有些意乱神迷了。 “姑姑先让你舒服了,再进去。乖,腿在张开一点。”言战见顾双城缓缓的张开了双腿,就趁胜开始按|揉她入口上面那粒小小的红珠,“嗯,舒服吗?” “啊嗯……”顾双城轻叫一声,重重的吸了一口言战的小椰子,“嗯……”言战也跟着叫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加快,顾双城大声的“啊嗯”了一声,松口道:“姑姑……我……” “又忘了吗?不准叫我姑姑,要叫我什么?”言战低头,在她脸上一下一下的吻着,顾双城答道:“要叫你……嗯!”言战的手指顺势轻|刺进去,“叫我什么?” “名字,名字,要叫你名字!”顾双城抓住言战的已经开始进攻的手,“慢点,慢点……嗯……言战,言战……言战!……” ——顾双城这一夜叫了无数次言战,也叫得一声比一声娇嗲,她每次在叫言战这个名字的时候,尾音都带着颤抖,她也发觉,自己只要那么轻轻一颤,言战就会比刚才更加情|动。 完全沉迷于七情六欲的言战,像个月兑笼的妖兽。刚开始顾双城迎合着言战,后来言战就在不知不觉间被顾双城侧压在床边,顾双城只是用她湿漉漉的花朵去不自觉的摩|擦言战白女敕而多肉的臀,言战却拉住她的左手,让她的左手贴在她同样快要绽放的湿|花上,低低的说:“双城,姑姑教你,就这样……” 言战的手按住了顾双城的手,她把顾双城的食指和中指按在自己的花瓣上,一下一下的按着,调|弄着,拨|揉着…… “言战,言战,言战……”顾双城摩擦着言战的臀,她开始生涩的触碰着言战,但是渐渐的,言战的身体开始颤动了,她按压着那个点,一圈一圈的揉着,耳边听着快要登顶的言战叫着,“双城,双城,双城……快一点,快一点……” 水声泽泽,越来越湍急的流水撞击着河岸,顾双城吸着言战的耳垂,双眼通红的看着言战在自己的抚|弄下,突地弓起身子,继而,一阵一阵的微颤和嘤咛! 言战有几十秒的空洞,过后,她转过身去,又再次把顾双城压在身下,两人交缠在一起,言战捏着顾双城的下巴,像是要把她的灵魂吸出来一样,纵情热|吻着…… 作者有话要说:化钱炉大人,乃真是(捶地啊抱你啊)在第84章《一种眼神,一场飓战》中,有个可能被大家忽略的细节,就是小双城第一次到言宅,她当时的感觉是我觉得那个人……是面对面的看着我,和我的视线是齐平的,因为这是文字,不是镜头和一场戏,所以,我只能这么表达出来,但是化钱炉,就是你说得,当时那一刻,言战心里的小言战,就是这么看着小双城的,什么情况下才能视线齐平,面对面看着她呢?只能说,那个看着她的人,和九岁的小双城差不多高,才能造成这种感应效果啊,如果是一场戏,我可以更视觉化的呈现出这种感觉,来个切换镜头,俩小女孩面对面站在一起,哎。 我也喜欢你说言忱是软猬甲这个比喻,很贴切。(回不了评,转着转着就没了。) 李小海,十分欢迎你讨论顾总到底想干什么?,这个话题啊!请各位多出来溜溜嘴皮子,动动脑筋嘛。 另外,上文最后顾总深邃阴冷的眼神似乎引来诸多不解,我真要说你们了,你们想让一个活土匪、真禽兽、死恶魔善良甜蜜的笑,这是不符合人物性格的体现,会扭曲顾总的,悠着点儿吧小崽子们。(面瘫状举牌子起立提问,小顾什么时候笑得十分善良过?请举例说明。) ps:(叉腰!)我不出来咆哮一下,乃们就都缩在角落里不鸟我!我要地雷,我要花花!说不定你们表现良好,我明天会继续更哟,最近真是爆发了喂!喂喂!si人了,这里si人了,瞧一瞧,看一看,路过的要给点赏钱啊~~~ 坚持你自己的观点在后文中你将会得到更多的乐趣相信我我是你们忠实的作者半步猜 第89章 nepaldreamingend 也许,现在是雨季,雨水特别多,眨眼间又再次落下一场雨。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言战蹲在屋檐下面,正在捡小水洼里的石子。这个村庄的石头都很好看,很多人家用这些石子来盖房子,远远看过去,这个小村庄真像是一个童话王国。 顾双城看向修理三轮车的尼泊尔师傅,幸亏是来修东西,完全不需要交谈,打打手势,修完了给钱就行,尼泊尔师傅也不多问,只管修理这辆链条松了,轮胎被扎破的三轮车。 这个小修理铺不大,就一个窝棚,用几根木桩支撑着,有一口井,顾双城坐在井上,看着蹲在屋檐下面的言战。她一个人捡石子捡的不亦乐乎,小雨蒙蒙,从屋檐的檐角滚落一滴又一滴雨珠,有的落在言战的头发上,有的落在她的手臂上,好看的花裙子也沾湿了一些。 “你干什么呢?”顾双城问。 “捡石头,等我捡得石头够多了,我们就把我们一楼那个墙壁,换成石头墙。” “好啊。”顾双城深深了吸了一口这雨水的味道,嗅着嗅着,又闻到了言战身上的那股香水味,言战身上的龙舌兰香水味已经越来越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这种,言战和顾双城都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香水,据说,这个小村庄里的很多已婚妇女都擦这个的,很便宜。 “你小心点,你的夹脚拖很滑的,小心摔倒了。”顾双城听见一阵自行车铃声,她回过头一看,是几个中学生,他们把车停在小修理铺外放车的篷下,那尼泊尔师傅不乐意了,咋咋呼呼的说了一顿,中学生们挤眉弄眼的,指了指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 双方正在吵架呢,“叱咤”一声,惊雷划过天空!双方都闭嘴了。尼泊尔师傅还做了个祷告的手势,满脸敬畏的看向崇山峻岭,顾双城也看向这里不高不矮的山脉,今天骑着三轮车跑得比较远,这地方叫什么名字,顾双城不知道,反正离她们两个人的家有点远了。 中学生们也跑到屋檐下,一个个伸出手,摊开掌心,去接从檐角边滚落的雨水,刚开始,几个中学生在玩水,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黑乎乎的小男生注意到言战了,他惊奇的拽了拽身旁的男女同学,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言战仍旧蹲在那里捡石子,她现在出门都是围着面纱的,刚才这里没有人,她的面纱早就滑落了,长长的纱巾就这么搭在脖子上。 中学生都慢慢凑了过去,蹲在言战旁边,看她在捡石子,似乎都很惊讶,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她说话,但是言战听不懂,只好笑了笑,又低头继续捡石子。 中学生们叽咕了一阵,第一个发现言战的黑男孩伸出手,向言战的脸模去。 “滚!”顾双城抄起一根粗棍子,对着几个孩子虚晃了一下,孩子们立刻闪到一边,都有些害怕的看着她。 刚才的惊雷过后,是下了一阵雨,这雷雨走得挺快,顾双城瞅着这天色,又晃了几下棍子。 这几个中学生见已经没下雨了,就连忙拉着自行车跑路,尼泊尔师傅见顾双城吓走了他们,就颇为高兴的冲顾双城笑了笑,叽咕了几句,又继续给顾双城的三轮车换胎。 顾双城放下棍子,那几个小孩跑得挺快,不过,那个第一个发现言战的黑男孩却是最后一个走得,他骑上车之后,又不舍的回过头,看了蹲在地上的言战一眼,这才悻悻的离开。 就这一眼,顾双城真想把这小子的眼睛给挖下来,扔进油锅里! ++++++++半++++++++++++++++步+++++++++++++++++++作++++++++++++++品++++++++++ 点了一根烟。 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顾双城吸得很慢,她的眸光渐渐沉淀下来,不再想刚才那个和很多男人一样,一眼看见言战就死盯着不放的黑男孩。 言战呢,仍旧蹲在屋檐下,安静而认真地捡石子。她也许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侧脸也带着浅笑,或者,她又陷入对未来的无限憧憬里。 顾双城就这么坐在井边,定定的凝望着言战蹲在那里的背影,还有偶尔,被风雨微微掀起的裙摆。白女敕的腿,白女敕的手臂,连沾上了泥巴的脚丫子都透着粉色,言战最近又向房东买了什么秘制的尼泊尔美容泥,没事的时候就叫她帮她涂。 这阵子,言战越发娇艳欲滴。 吸了一口烟。 哽在鼻腔和喉咙之间。 顾双城侧过头来,无聊的想试试自己能憋这口烟多久?言战忽然回过头来,顾双城立刻把手上的烟卷别到身后,立刻抿起嘴巴,露出一个笑容。 “双城,我想把院子里,就是我们吃饭的长桌地下,也铺满石子,这样踩在上面,不就是在做足底按摩吗?” “嗯。”顾双城点点头,言战又立刻回过头去,干劲十足的继续捡石子。 “咳~”顾双城轻咳一声,那一口烟也从她的唇中吐出来,她眨了两下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被憋得有点晕了。 吸了两口烟。 慢悠悠的吐出了两个圆滚滚的烟圈,顾双城又继续专注而认真的盯着言战的背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抽着烟,静静的看着,好像这世界上,只有一个言战而已。 “嗯?”尼泊尔师傅拍了一下顾双城的肩膀,顾双城碾灭了烟头,试了一下已经修好的三轮车,把钱给了那师傅,师傅笑了笑,转身又去修别的坏车。 “姑姑,我们该走了。” “嗯?这么快!你把车骑过来,我把这些好看的石子放上去。”言战笑着说。 “姑姑,先把面纱……”顾双城做了一个遮脸的动作,言战“哦”了一声,立刻把脸遮住,顾双城把车拉过去,也就一会儿工夫,言战已经捡了一大包石子,顾双城瞧了瞧,是挺漂亮的。 “上车,趁着雨还没下,我们回家吧?”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逛街买衣服吗?”言战问。 “你看看那边!”顾双城嗔怪的指着市集那边沉沉的灰色云层,“待会儿肯定下大雨,我们先回家,等天晴了,太阳出来了,我们就去买衣服。” “也好。嗯,我们要去买情侣装。” “好……情侣装。上车。” “我来骑吧?”言战响了两下车铃,说。 “不行,下坡,摔着就惨了。路上你就骑了那么一小会儿,车胎就爆了。”顾双城抱怨道。 言战模模自己的鼻子,“又不是我的错,我怎么知道路上会有钉子。” “上车,走了。”顾双城低头,亲了一下言战的唇,言战也回亲了她一下,上车以后,她又捧住顾双城脸,重重的亲了一口,顾双城继而大笑,踩着踏板,“走咯,回家了!” 下坡路,清风阵阵,两个人脸上都是有些乌龙的笑意,要不是车胎爆了,说不定她们现在早就到了市集。 从陡坡上下来以后,言战掀开三轮车上的小木窗,看向外面的葱翠的山林,问:“双城,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今天是第十天。”顾双城放慢了速度,回答道。 “十天?……我怎么觉得,这么短呢?好像只有两天一样。” “……”顾双城回过头,看了一眼言战,“姑姑,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 “当然。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顾双城弯起嘴角,又继续向前骑。 过了山林,过了草地,驶入一片深红色的花海,她们的家就快到了。 “哎,等等。家里的花有些都凋谢了,我想多采一点花回去。”言战探出头来,抱住顾双城的脖子,嗲声道:“司机,停车嘛。” “你车钱都没给,不停车!”顾双城用英挺的鼻尖蹭了一下言战的手背,言战就立刻亲了一下顾双城的耳朵,侧脸,唇角,说:“一个吻一块钱,三块钱,国内的公交车就是这个价格。” “不行,要按照跑车的价格来付钱。” “跑车?”言战想了想,顾双城顺势捏住刹车,微微仰起头,看向言战。 “想下车,先付款。” “跑车……” 顾双城干脆转过来,两个人面对面,顾双城坐在鞍座上,言战微微站起来,她看向额头微汗的顾双城,就抬起她的下巴,把自己的唇送入了她口中,顾双城任由她缠|吻着自己,扎住她的腰,并起自己的双腿,让言战慢慢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嗯……”言战的鼻音总是那么酣甜,她自己低头一瞧,顾双城的双手已经从后面解开了她的胸|衣,“这里……在外面……” “没有人,这里没有人。”顾双城顺着言战的脖子吻到了锁骨,言战这件花裙子最大的好处,就是随时随地都容易月兑下来,言战有些尴尬的看向四下无人的花海,“双城……我们回家再……” “姑姑,我想要……”顾双城拉住言战不知所措的右手,按在自己双腿之间的位置,又满是依恋的看着言战。 “双城……” 顾双城拉开言战左侧的吊带,含住了言战圆润的红|樱,言战仰起头,又四下看了看,只好拽着顾双城说:“双城,我们到车里面去……” 这个三轮车内空间并不狭小,但是两个人都挤在里面,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啪”得一声,顾双城抬脚,把竹帘子掀下来,又半压在言战身上,腾出手去,把遮住车门的一块红布扯下来,细密的珠帘加上不透明的红布,这下子,没人能瞧见里面发生什么。 一阵悠悠的旋风在花海里徜徉了一阵,也吹动了小木窗上头悬挂的几簇花朵。 “咯吱”一声,言战的右手忽然从紧闭的小木窗里逃窜出来,顺着那一点点小木窗的缝隙,又漏出来一点低|吟声,“双城……双城……啊嗯……” “姑姑,把|腿|张|开,我也想,舌忝|你|下|面,行么?”顾双城的嗓音压得很低,仿佛有什么东西喷薄欲出,如果她不加以克制,那么,就会泛滥成灾。 “我可不可以……姑姑,我好难受,我想|舌忝……” “嗯。” “是这样舌忝吗?” “啊嗯……唔嗯……”言战的手忽得紧紧抓住木窗,三轮车轻轻的开始颤动,言战的低叫声很快变成了隐隐的低哭声,连连喊着:“双城……别再弄了……别再弄了……” “姑姑……你这里好美……” “双城,嗯啊!……” 言战抓着木窗的手缓缓的松开,顾双城沾满湿|液的手也伸了出来,抓住言战的手,慢慢的把她抓回车内…… 又开始下雨了,斜斜的飞雨落在车篷顶上,有一辆破校车飞快的从三轮车旁边路过,坐在校车上的孩子们看到了这辆门关得死紧的三轮车,也看到了细雨中温情柔美的花海,不过这些他们可都顾不上,他们正用童稚的声音唱着他们的校歌,一路向西,一路唱—— 车身时而颤动,时而微微倾斜,时而剧烈的“嘎吱”晃动,雨声渐渐盖过了从里头传出来的声音,等云端的雨水落尽,顾双城的手掀开了小木窗,她凑到窗前,看了一眼近处的花海,轻声问:“姑姑,我给你摘花去?” “嗯……”言战半趴在褶皱丛生的花色毯子上,雪白的果背上零零散散的印着几个吻痕,顾双城穿好衣服,却没让言战穿衣服,在她耳边问:“姑姑,我做得好吗?” “嗯……”言战这几天已经是夜夜笙歌,在顾双城身上耗了不少体力,现在被顾双城这么一折腾,加上早晨起得太早,这会儿没剩下几分力气了,嘴角却是带着笑的。“我的腰不太好……” 是了,言战这几天,几乎把所有她会的姿势都在顾双城身上试了个遍,唯独两个人面对面,那湿|处抵在一起磨|镜,单这一个花样,言战没有尝试,她通常都是先让顾双城舒服了,再自己舒服,两人从未在同一时刻一起倾泻而出过。 “是不是那次的枪伤,留下的后遗症?”顾双城捏了捏她的腰,言战干脆就趴在毯子上不动了,“嗯,是那次枪伤闹得,也怪我自己没注意,这几年才发觉,腰力不太好。” “没关系,我做得还不错?是么?”顾双城并未使出十分力才疼爱言战,只是问一下,做一下,种种花样里,把言战放倒了,两个人贴在一起厮|磨这一项,是顾双城偏爱的。她可以清楚明白的看见言战胸前那两颗小椰子,被她轻|撞的晃动起来,也可以看见,言战这美丽的身体随着她的节奏,被她一上一下的肆意|顶|弄着。 尤其,是在最后她加快节奏的时候,言战的微微向上仰头,难以自抑的叫着,双城,双城时,那满眼湿润的情迷模样。 美。 很美。 无法言语的的美,这种纯|肉|体的美让顾双城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收缩和膨胀。 以前,在顾双城的心里,其实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并没有多大区别,她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的肉|体可以美到这样令人神迷的地步。但现在,她真正开始意识到,女人的身体比男人的身体更吸引她。 以前,她只能看到言战的脸,现在,即便言战穿得严严实实的站在她面前,她也能一眼就看到光|果着身子的言战,这种穿衣服就跟没穿一样的感觉,总是让顾双城在人多的地方感觉到尴尬。她忽然能理解,为什么言战在第一次碰了她以后,她的眼睛里会只看到那个没穿衣服的她了。 “别按了。”言战迷糊的说。 顾双城收回手,说是给言战按摩腰部,哪知道她按着按着,手已经开始不规矩,她立刻说:“姑姑,那我下车给你摘花!你先睡!” “……好啊。年轻,就是好。”言战说完这句话,就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顾双城找了一块薄毯子给她盖上,她掀开红布和竹帘,雨已经下得很小了,她从车内的工具箱里找了把大剪刀,在花海里大刀阔斧的剪着。为了不和家里的花束重样,她还走到远一点的花海里找了几束没见过的花,每次都是剪两只花,就看一眼三轮车,生怕有人经过,惊扰了言战的小憩。 花束全都用草绳子绑好,顾双城返回原地,把花儿放进车内,瞅了一眼言战,她已经穿好了裙子,蜷缩在毯子里,睡得正香呢。 弯起嘴角,顾双城低低的吹起了口哨,是一首不知名的老歌,她踩着三轮车沾满泥土的踏板,继续向前骑,谁知道这花海这么难走过?刚行驶没三分钟,车胎又被什么东西扎破了! 顾双城下了鞍座,看向被扎破的车胎,实在没有办法,她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这车要这么继续向前拉着走的话,行是行,车胎毁了可以再换,可是到家那段路太崎岖,言战会被颠醒的! “呼——”顾双城掀开竹帘,先把三轮车停好,又软语将言战叫醒,“姑姑,过来,我抱你回去。” “嗯?”言战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睫毛颤颤的问:“不要抱,不舒服,让人看见了不好……” “……背着总行吧?车胎又爆了。” “嗯……你背我。我最喜欢我哥哥背我了……”言战嘟囔着,眼看就要睡着了,顾双城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她瞅着外面逐渐明朗的天空,一阵风雨一阵晴,阳光也来得太突兀了点儿。 “好,我来背你。”顾双城戳了两下言战的脸颊,“来,起来了,我来背你,到我背上,你可以接着睡的,是不是啊?” “嗯……”言战软塌塌的坐起来,缓慢的爬到顾双城的背上,顾双城模模言战的,掂量了两下,言战明显长了点儿肉,最近饭量比刚来尼泊尔的时候大了。 “你继续睡吧。” 顾双城说完,也没听见言战回应。 这片深红色的花海在雨后好像有些褪色,如今在熹微的阳光下看起来,像是淡粉色,就像是一个,刚刚长成的豆蔻少女,摇曳的裙摆,微胖的脸蛋,丰腴的身体,还有婀娜的乳|峰。顾双城觉得自己最近看什么,都有言战的影子,她可以把很多美好的事物都看成是言战的胴|体……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顾双城缓慢的向前走着,雨后初晴,空气和风光都是无限的好。 言战就这么趴在自己的身后,顾双城其实不喜欢有人在自己后面,每次只要有人在她身后靠得太近,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那个人撂倒。因为后背可没长眼睛,不第一时间解决掉潜在的危险的话,顾双城会觉得不安。 但现在,言战绵软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背后,却没有那种感觉。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开始低低的吹口哨。 “……”言战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吻了一下顾双城的后颈,问:“你也会吹这个?” “?不是睡了吗?我吵醒你了?” “没有……你吹得很好听,你也会吹这个?” “你说我吹得这首歌吗?” “嗯。” “我忘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了,小学的时候,老师教过,调子还记得,歌词,我只记得里面有一句,她没有亲爱的妈妈,也没有爸爸,泥女圭女圭泥女圭女圭,一个泥女圭女圭。” “你真笨!”言战轻咬了一下顾双城的肩膀,“这是首童谣,我妈妈小时候教我唱过的,就叫《泥女圭女圭》,我只记得里面有一句歌词,她是个假女圭女圭,不是个真女圭女圭…好像有这一句。” “我不知道啊……”顾双城侧过头来,又亲了一下言战,“我吹得很好听?” “嗯,你继续吹……我继续睡。”言战紧紧的抱住顾双城的脖子,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顾双城又继续向前走,吹着吹着,言战似乎又酣睡过去,“你吹得比我哥哥吹得好听……”她嘟囔了一句,顾双城没听清,“你说什么?” 言战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没有回答,顾双城掂量了两下,继续朝前走,一步一步,走得十分沉稳。 穿过花海,眼前的路两边都是墨绿的树林,走到这片树林的尽头,就能瞧见家门口那几株芭蕉了。 一只乌鸦忽然腾空而起,“嘎”一声从林中窜出来,紧接着一个军装男子也从林子里走出来,他看向顾双城,微微点头,打了几个手势。 顾双城了然的点点头,也打了个手势,军装男子又立刻消失在林子里。 等顾双城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那辆被半路遗弃的爆胎三轮车已经放在家门口了。顾双城从里面拿出钥匙,开了小铁门,又把院子里的吊床拴好,这天色还是适合在外面小睡一会儿,家里肯定是闷闷的。 轻轻的把言战放在吊床上,顾双城整理了一下她的裙子,在她额头上盖了一个吻。 顾双城走到门口,把三轮车放好,又从车篷的夹缝里找出手机,开机一看,有阮晶晶的两条短信和三个未接电话,她立刻回拨了给阮晶晶。 “到底跌了多少?”顾双城问。 “顾总,你总算有消息了!”阮晶晶立刻拣重点和顾双城汇报了一遍,担忧的说:“言赋还是很有手段的,都十天了,他把消息封得滴水不漏,股价下跌他都面不改色,之前亏掉的那两笔生意,好像让他追回来了,言家乱了,但是言氏还没有乱。” “不愧是言战一手教出来的,他还没让我太失望。” “今天,又跌了一些,这几天都是起伏的。有人找不到言战,这生意都晾在那里,行内人有人说言战是卷款私逃,言氏已经被她掏空了。和言战一起参加了猎鲸prty的不少人,都怀疑言赋把言战给……” “给怎么了?”顾双城点了一根烟,夹在手上,侧头看向在院子里熟睡的言战,又踱着步子,走到芭蕉树下,小声问道。 “话很难听,我就不说了。反正现在矛头都对着言赋,您的父亲言齐这边,势力都渐渐显了出来。” “我知道了。……云家呢?” “云啸尘也听到风声回国了。云中天压着和言氏合作的两个大项目,说是要见到言战本人,这项目才能启动。您上次告诉我,陈非是云中天的人,但是,我查不到他们来往的任何线索,不过,陈非的私人账户上,多出了四百万。” “我知道了。……云中天,有没有在公开场合提到过言战?” “最近他深居简出,没有参加什么公开活动。奇怪的是,最近社交场合一派风和日丽,大人物都没有出来。” “……那么,找到尼泊尔来的这批人,查出来到底是谁了吗?” “……看打手是找不出雇主的。不过,这批人暂时还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已经引出去了。” “那就好。我在度蜜月,我不想任何人来打扰我和她,你懂么?” “……顾总,您安心度蜜月吧,公司的事情,你放心的交给我们吧。” “杰森、伯伦、欧阳,最近怎么样?” “一切正常。” “lee和洛绯呢,有没有打电话找我?” “当然打过,我应付得了,lee就在国内,言战的事情,他好像也知道一些,他应该会趁这个机会,和言氏达成合作关系。” “他是要和欧阳叫板么?”顾双城吸了一口烟,“就这样吧。我先挂了,不要打给我,我会主动打给你。” “好。”阮晶晶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挂掉了电话,她最近隔岸观虎斗,天天都有乐子。 把一根烟抽完了,顾双城又回到家里,把小铁门关上,走到吊床前,轻轻晃了一下熟睡的言战,想叫她起来喝下午茶。 言战只觉得自己好像还在顾双城的背上,一颠一颠的向前走,她掀开眼皮,“要是到了的话,你别叫醒我,我困了,让我多睡一会儿。” “呵……”顾双城又晃了两下吊床,“好……我不会叫醒你,好好睡一会儿吧。” 良久,顾双城又开口道:“就算到了,我也不会叫醒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应该是更得最早的一次,百忙之中早起写出来呢,不给地雷和花花的话,你们可真没人性!我会把你拖出去x的……真的很想念言战和顾双城,就来了,ipeylike,viedy!lveyy~ 第90章 需要她 解开白衬衫的两颗扣子,微微仰起头来,左右晃动了一下,连续三天都这么坐在电脑前,脖子有些僵硬和酸痛。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抬起手腕,微微转动了两下,解开袖口的钻石袖扣,挽起袖子,露出了右手臂内侧的刀伤疤痕,是五年前父亲过世不久被刺杀者刻上的疤痕。 从一个印着龙舌兰花样的雪茄盒里抽出了一根言战平时最喜欢的细雪茄,“啪”得一声,在薄雾笼罩的清晨,轻轻点燃。 仰起头,向后靠在言战平时会坐在这上面冥想的躺椅上,言赋面无表情的吸了一口细雪茄,他闭上眼睛……这雪茄,一直是言战应酬时候的必备物品,言赋小时候经常会被这种烟味呛到,里面掺了点提神的烟草,抽起来劲儿不大,单只是为了提神而已。最开始言战是吸烟,后来才渐渐开始吸雪茄,父亲言忱还在世的时候,两个人只要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就会坐在书房的阳台上,一边抽雪茄一边轻谈或争吵。 言赋睁开眼睛,望向阳台上的三盆紧紧挨在一起的龙舌兰。 以前家里有两个书房,一个书房是父亲言忱的,面积大一些,一个书房是言战的,面积稍微小一些,但是两个书房是共用一个阳台的,两人办公途中去阳台上喝杯咖啡,是两三岁的言赋经常看到的情景。 言忱在书房的时候会把门关上,但是言战在书房办公的时候会习惯把门打开,女佣们可以进去给花瓶里的花换水,男佣们可以进去拆掉灯罩。当然,小言赋也可以猫着腰偷偷跑进去,然后一把抱住言战的大腿,嚷嚷着要姑姑陪他玩。言战通常都是先虎着脸责备他一顿,后又从她的书架上抽出两本漫画书,让他自己先看看,等他看完了,再一起去院子里踢那只五颜六色的儿童足球。 ——言赋从来没仔细算过时间,言战这个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介入了他的家,他的童年和少年,他至今仍然怀念的那段时光里?他又轻轻的抽了一口细雪茄,言赋九个月大的时候,他的母亲林喻病逝,按照时间来算的话,言战在他母亲没有病逝之前就来到了言宅,那时候言战应该是十五岁左右,言赋开始记得言战的模样,是在言战大概十七岁的时候。 言赋不太记得自己母亲的长相,但是从认人起,就对言战的模样记得格外清楚。言战刚进言宅的时候忙碌异常,直到言赋两三岁的时候,她才稍微空闲一些,会有大段大段的时间呆在家里陪他一起玩耍。 十七岁的言战……言赋微微弯起嘴角,又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相册,轻轻翻开,里面有很多都是小言赋坐在言战的腿上,言忱站在两人身后的照片。言战和言忱的合照有很多,不过看上去都是摄影师随手抓拍的,两个人一起喂小言赋吃水果,一起给小言赋整理衣服,一起模模小言赋的脑袋……言战和小言赋的合照都很夸张和搞怪,那时候的言战,眼神里透出更多的是古怪精灵,不像现在,透过她的眼睛,言赋永远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合上相册,言赋又抽了一口细雪茄,他的眼前一片温热,恍然间,他好像又在阳台上,看到了那个秋日午后,恶作剧言忱的言战。 ——秋深了,黄色的落叶被秋风卷落在阳台上,秋日的阳光让人变得慵懒,小言赋记得自己是趴在言战书房的米色小沙发上睡着了,还流下一块小小的口水痕迹,两三岁的小言赋就是很喜欢睡觉,白白胖胖,人见人爱。 小言赋记得自己是被一阵微冷的秋风唤醒的,他从米色小沙发上爬起来,揉揉眼睛,就看到言战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正把一根小毛笔竖立在言忱的下巴上,而言忱呢,正撑着额头,一下一下的打着瞌睡,每次小鸡啄米状的轻点一下,下巴上就‘自动’划上一点墨迹。 点一下,沾一个墨点或者一根墨线。 言战的肩膀微微发抖,正捂着嘴巴,偷笑着开心呢,她看见小言赋起床了,就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小言赋当然不会出声,他觉得这样的“小暗算”真是好玩极了,于是他就慢腾腾的走到阳台上,看着自己平日里威严的父亲,“被划上”黑乎乎的下巴。 小赋……过来,你拿着,我都拿好久了,手很酸……言战小声说着,小言赋就乖乖的拿着小毛笔,言战松开手,说待会儿等他醒了,我们谁也不要告诉他? 小言赋点点头,就这么拿着小毛笔,过了很久,言忱都没有醒,反而是真的睡着了,头抵在桌子上,小言赋和言战对看一眼,言战笑了笑,站起来,把小毛笔拿在手里,问小言赋道我们画什么? 熊猫~小言赋轻轻拍手,提议道。 言战点头,就开始在言忱的脸上画熊猫,两只眼睛涂黑了,正准备涂黑他笔挺的鼻子时—— 呃……小言赋看向忽然睁开眼睛的言忱,又看向手里拿着小毛笔的言战,快跑!小言赋第一时间拉住言战的手,想向阳台的落地门跑去! 哎?小言赋回过头,怎么拉都拉不走?原来言忱已经一脸严肃的抓住了言战的手,不是我们干的!小言赋狡辩道。 到底谁干的?言忱模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问。 没有啊,你刚才自己写古文,自己用毛笔……哎哟……言战鼻子被言忱拧了一下,她立刻挣开言忱的手,把小言赋抱在胸前,说真不是我们干的。 你给我过来。言忱伸出手去,要去拽言战的胳膊,言战轻巧的抱着小言赋,这边一挡,那边一拦,就是不过去。 言战,你给我过来。言忱几下扑了空,小言赋就连连挥手说不是姑干的! 是啊是啊。言战连连称是,笑意却越来越甚,大哥,真是你自己画上去的…… 言忱当然不信,小言赋横在两人之间,两个大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玩起老鹰捉小鸡,小言赋看向自己已经快忍不住笑意的父亲,率先大笑起来! 言战是最能绷住笑容的,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言战抱着胖嘟嘟的小言赋,转过身,就想从阳台上逃走,这下给言忱钻了空,他从身后一把抱住言战,不是你画的,你跑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大哥,别挠我!小赋,快救救你苦命的姑姑啊!言战话是讨饶,笑容确如秋日的最绚丽的枫叶,一个个乍现,大哥,好痒!好了好了!是我画的,很无聊好不好?你非让我学毛笔字,难度很大的!哈哈,哈哈,哈哈…… 言战最终被痒痒的放下了胖嘟嘟的小言赋,小言赋一落地就去推言忱,爸爸,不是姑,不是姑…… 言忱却不停,抱着言战仍旧一顿惩戒似的挠痒…… 呵呵,哈哈哈……大哥,大哥!啊!言战推开言忱,两个人又围着桌子开始玩老鹰捉小鸡,小言赋也加入了游戏,言忱数次扑了个空,只笑着说恶作剧到我头上来了,言战,我让你回公司写工作总结写到手软!小东西…… 呐,小东西,快和你爸爸说?快!言战反正把小言赋抱在身前,当做是盾牌。 姑,说什么? 说,爸爸,你要常笑一笑,别在我面前总是绷着脸!还有就是……言战学着小孩子的声音,就这么说着,她眨了眨眼睛,在小言赋的耳边轻轻说明天你爸爸生日,快提前祝他生日快乐,上去亲熊猫爸爸一下! 爸爸,生日快乐! ……言忱只是站在桌子那一边,就这么淡笑着看向言战和小言赋,他伸出双臂,言战就把小言忱放到他手上,说大哥,你不要总是忙公事,好歹和小赋多沟通一下父子感情啊。生日快乐!说完之后,言战就拍拍言忱的肩膀,又捏捏小言赋粉嘟嘟的小脸,把桌子上那些的宣纸和墨砚收起来,走出了阳台,留下父子二人单独说话。 ——言赋忽然想起来,也就是那次生日,言忱把那枚尾戒送给了言战。 在顾双城还没有出现之前,言赋觉得自己的生活不会因为没有妈妈而有缺口,他时常觉得有姑姑,有爸爸就够了。 但是现在……言赋深深的吸了一口言战从不离手的细雪茄,他有些舍不得把那细腻的烟雾吐出来,就这么含在口中,最后呛得双眸通红……他咳嗽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哽咽,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便站起来,在阳台上走了一圈,轻轻触了一下那三盆龙舌兰,他又回到了室内。 从书架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光盘,放好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盯着偌大的液晶屏幕,按下播放键。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言战,现在挂在我胸前的这位小朋友,就是我大侄子言赋,我们可以看到,他已经睡着了…… ——画面里的言战鼻子通红,戴着一个厚实的毛线帽子,小言赋被她用一个类似婴儿背带的东西绑在胸前,背景是一片白茫茫的山地,她戴着厚厚的手套,又说我们现在,是在灵觉山的山腰上,今天我们是来爬山的,可是我很倒霉,因为起床起迟了,我要负重爬山。她指了指肥嘟嘟的小言赋,又冲手心哈了哈气,拿着录像机的人是言战以前的秘书柏南筝,她好像是在笑,镜头有一点抖,言战严肃的说小柏,你要是不好好拍家庭录影带,我会扣你年终奖的。 言总,你应该叫我老柏。言总,您慢点。柏南筝的声音传过来,言战“背着”小言赋继续向前走,时不时的侧过脸来,冲着镜头吐吐舌头,说我无法呼吸了,我要窒息了,等到了山上,我要言董给我加薪! 言总,能方便透露一下,言董给了你多少年终奖吗?柏南筝也在镜头外气喘吁吁的问。 五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老柏啊,我建议你跳槽,言董真的很抠门的。 哈哈…… 上山的画面始终有一些起伏,偶尔镜头会晃到被冬雪覆盖的巍峨冷山上,不过大部分镜头都是对准捏雪团的言战,还有她那些漫不经心的话。 快要到山顶寺庙的时候,言战对着镜头比了个ye,耸肩道我上来了,不就是灵觉山吗?就在我,还有我家小赋脚下。阿弥陀佛,别拍了,南筝,你休息一会儿。 言战用手卡住镜头,画面一黑,又切到了另外一个场景,言战穿着深绿色的比基尼,站在一棵椰子树下,i!i’ynzn,……言战一口气说完了一长串英文开场白,又自己在镜头前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我一定成不了主持人!啊!我们现在在塞班,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和正在喝椰子汁的大侄子,还有我大哥,我的秘书老柏一起来的。这次旅费,是我出的,因为我和我大哥打赌打输了,很贵的,帝皇式享受~我昨天刚和大哥一起去潜水,看到我脖子没有,这串美丽的贝壳项链,就是我和我们的言董在水下找到贝壳,然后呢,由我的秘书老柏串在一起,才……卡卡卡!我到底在说什么,好傻!言战又用手卡住镜头,画面被她打偏了,落在高高的椰子树上,只听见柏南筝叫苦道言总,是你叫我录的,你不说话,我怎么录? 光录我有什么意思?录我们言董和小赋才有意思吧? 你确定吗?言总? 柏南筝和言战都在镜头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镜头一转,就对准了正果|晒的言忱和小言赋身上,哈哈!拿去卖给狗仔队!我打赌输得钱肯定会赢回来的! 言总,你真是……柏南筝没有再说话,这次拿着摄像机的好像是言战,她一再把镜头对准果|晒的父子俩,又把镜头对准了戴着草帽的柏南筝。 老柏,能卖多少钱? 言总……柏南筝戴着戒指的右手卡住了屏幕,说我们去玩水上摩托吧? 好啊!画面一黑,又切换到了室内,应该是塞班岛旅游那次,他们住得酒店,咳咳,我正在……画面里的言战拽下假睫毛,眨眼道我在找睫毛,晚上在附近的餐馆里有什么活动,要打扮的很夸张过去,我在找……比较夸张的睫毛…… 那个可以。镜头一转,言忱抱着小言赋,正坐在梳妆台对面的沙发上喝饮料,说话的是言忱,他看了一眼手表,催促道十点开始,你还有半个小时。 这个?言战拿起两个小扇子般的黑色假睫毛,好吧。 粘好睫毛,化好眼妆的言战打个了哈欠,睁开眼睛,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 接着就是开门声,和穿着果背香槟色晚礼服的言战向前走的背影,到达电梯的时候,两名黑人保镖走上来,言忱对着镜头说柏秘书,别拍了。 画面一黑,再次缓慢亮起来的时候,是翌日的清晨——言赋记得,这几分钟的视频是不懂事的自己拍的,当时言战还睡得很迷迷糊糊的。 哈欠……言战裹着被子,对着镜头懒洋洋的笑了笑。 姑,你还在睡觉,懒虫!言赋听到了自己小时候那口齿钝钝的声音,言战侧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又毫无形象的打了个狰狞的哈欠,起这么早啊? 她眨了眨眼睛,脸陷在枕头里,乌发四散,现在看来,她当时根本没穿内衣,只是抱着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自己聊天,像是困极了。 早饭吃过没有啊? 姑,你不要睡懒觉……小言赋推了推言战的肩膀,言战“嗯”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小言赋根本拿不动录像机,就把录像机扔在一旁,画面就停在了言战的睡脸上,小言赋一会儿戳戳言战的脸,一会儿戳戳她的肩膀,可言战就是睡了醒,醒了睡,反正不起床。 过了很久,小言赋就爬到言战身边,喊着喊着,自己也睡着了。 不过两个人都没睡很久,就被言忱叫醒了都起床,吃早饭了! 言忱关掉了录像机,画面就此转黑——这是家庭录像的第一盘,是言赋两三岁时候拍的,每次三个人出去玩,柏南筝都会陪同,然后拍一些画面,不过通常只有言战对着镜头说得最多…… 按下重播键,言赋一口一口的抽着细雪茄,在袅袅的烟雾里,看着画面里开开心心的言战……第二遍还没看完,手机就响了,是小贾打过来的,他接起来,说:“会议就在今天开吧。嗯。媒体那边,要是真问起来,你就说,言总身体不适,正在休养中,谢谢他们的关心。” 那头的小贾顿了一下,轻声问:“还是……没消息吗?”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风浪暂时是过了,不过辛苦你了,暂时不能给你放假,省得让别人疑心。代我请那些助理喝咖啡吧。” “好。应该的。谢谢副总。”小贾挂了电话,言赋近乎一夜之间长成了大人,小贾在他身上看到了太多言战的影子,不知不觉间也开始信任他的决定。只是,小贾又怀揣着希望的按下了顾双城的手机号,那头依旧是关机。 他愧疚的想着,当时如果自己能尽早察觉言战的不寻常,也不会在前几日被言齐那边的人杀个措手不及!言战和顾双城都不见了,这说明两个人应该是在一起的。小贾又闹不明白了,言战的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提早历练一下言赋?如果是这样的话,已经十天了,够了,怎么还不见归来?从柏南筝手上接棒,成为言战第二个任期最长的秘书那一天,贾登科就希望自己能比柏南筝做得更出色,现在呢,顶头上司在他手里不见了! 小贾叹了一口气,言战从来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言战也不可能卷款潜逃,她根本没有动她银行账户里的一分钱!言战更不可能在这个集团内部几家大上市公司都面临财政危机的时候,不负责任的逃走!那些猜测里的言战,不是言战。……小贾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无助,以前言战是他的灯塔,无论多晚多黑,他和很多人一样,言战静静的立在那儿,做什么都觉得安心,只要有言战在,黎明很快就会来了,而现在,只觉得往前走一步就是无底深渊。 不知不觉间,贾登科发现,自己已经把言战和言氏当成了他生命里的一个分不开的重要一块,他的婚礼,言战的礼物最贵,他父母过世的时候,言战给他放了个大假,葬礼也是言战特意吩咐言宅的陈管家一手经办的,在乡下那地方,他父母的葬礼是最风风光光的。 言战对待得力的下属都很好,小贾抬起头,看向在办公室里忙碌的所有人,气氛和平时不一样了,言战“御用班底”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称不上痛快,和言齐一党的厮杀愈演愈烈,纸是包不住火的,火一旦烧起来—— 小贾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想,又面色如常的埋首于繁琐的工作中。 他相信这栋离言战的办公室最近的整个办公楼里,每一个人都和他一样,相信着,言战很快就会归来。 她一定知道,所有人,都在需要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含一殿下,您上一章的评论是长评啊,但是没有题目就被归类成相关话题了,求赏个名字再发一遍啊。含一好像知道我接下来我要写什么,要不是我有那么一点存货,还真会被吓到呢。谢谢你明白刀疤男是谁~ ps:好热好热,谁来救救我~~~浑身都湿透了~~嗯啊~~ 第91章 下一个黎明yz “说你爱我,说你要我?嗯?双城,看着我……” “姑姑……不要了……”顾双城的身体一阵阵痉|挛,像是触了电,她被言战绑在窗边的高桌上,那些刚从她身体里排|泄出来的湿|液顺着桌布滚落下去,言战拥着她,满眼得爱宠。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双城……我的双城……”言战亲吻着顾双城肩膀,一遍一遍的呢喃道。 “姑姑,我要你……我要你……”顾双城迎合着言战,但我爱你这三个字仿佛难以月兑口而出,言战索要她的次数越来越多,就像一个新婚中精气十足的男人,一擦就着火。她也开始不分地点和时间,只要想要了,半哄着半强迫着就彻底剥|光顾双城的衣服,大肆的亲吻和攻占,在顾双城的胸|口和腿|间留下一个又一个深重的吻痕。 “言战,言战……”顾双城的脸贴在言战的耳侧,一遍又一遍的叫着言战的名字—— 频繁的欢|爱让言战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股艳丽的情|欲感,前天言战直接哄着顾双城以后在房间里不准穿衣服,她趁着顾双城擦桌子的时候,从后面把中指重重的插|进顾双城湿热的身体内部,吓得顾双城惊叫一声!昨天言战把温热的海带汤洒在顾双城的身上,硬是在院子里的长餐桌上,把顾双城吸|吮挑|弄到失|禁……而今天这个黎明,言战早就在顾双城半梦半醒之间做过一次,顾双城下床来换衣服,又被言战将双臂反绑在身后,两条长腿也被分别绑在高桌的两个桌腿上,毫无自由的张开着,任由言战玩|弄。 今天,就是来尼泊尔的第十五天。顾双城一边被言战吸|吮的发疼,一边又想着,真该让言氏上下那些死心塌地跟着言战的人都来看看,他们的言总,和禽兽有区别吗?言战似乎恨不得不用吃喝拉撒,只是霸在顾双城的身上,一寸肌肤一寸肌肤的吞噬她的身体。 和刚开始的温柔截然不同,近来的言战,求欢时的霸道让顾双城瞠目结舌,她庆幸自己十岁那年没有一个拎不清和言战明说崩了猥|亵的事情,恐怕,即便当时自己和言战说出了厌恶,言战也不会放自己离开。她想,言战在道德底线上犹豫和正人君子了一阵之后,一定还是会强|暴她。顾双城无法想象,如果从十岁开始,她就被言战这样弄着,她自己现在,还会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活着吧,像个两眼空洞的洋女圭女圭那样活着。也许早就死透了,早就被言战遗忘在冰冷的墓地里。最大的可能,莫过于言战玩够了,给她一笔巨款,一栋豪宅,早早打发了,因为在言战心里,呵,言氏,言忱的嘱托,才最重要。猎人小屋里那番话,听上去动听,但要真放在现实里,听上去,其实刺耳又可笑。 “啊嗯。”顾双城啜泣着求道:“姑姑,你放开我,疼……” 言战并没有松开顾双城的绳子,而是变本加厉的在她身上留下吻痕,连一个微小的角落都不放过。顾双城不再挣扎,缓缓向后仰去,喘息的喊着:“言战,言战……” “我在这儿呢,乖,让姑姑好好疼你……”言战继续种下吻痕,顾双城已经感觉到了言战的眼神又和从前相似了,她看向顾双城时,只看到了一个双腿张开任由她剥夺的小女孩,这种强制欢愉也开始令顾双城略感窒息。不过,顾双城仰起头,看向外面这个似乎蕴含了丰沛的蓬勃气息的黎明,微微弯起嘴角——她在心里等着,言战怎么在这疯狂的泄|欲之后,提起她那根深蒂固的责任感来,面对那些苦苦等着她的龙兵虎将,那个还尚且年幼的侄子,那个对她恨之入骨的二哥,那些对她垂涎已久的裙下之臣,那些打算置她于死地的对手? 顾双城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分量,在这些东西面前,轻于一根鸿毛,只有在言战饥饿的欲|望面前,自己的分量,才重于一座泰山。 顾双城更明白,这半个月终将会一去不复返。 也许,下一个黎明,言战就不再属于她一个人。 ++++++++半++++++++++++++++步+++++++++++++++++++作++++++++++++++品++++++++++ 言宅还是一切如常。 掀开厚重的窗帘,言式微一眼就看见老陈正在花园里和园丁商量着什么,又向西边看了看,言赋正在书房外的阳台上喝咖啡,脸上的表情轻松自在,一点小小的纯白色什物正窝在他怀里,那是言赋刚刚领养的一只茶杯贵宾犬,矜贵的很。 把窗帘放下来,言式微身上穿着一件及地的真丝睡衣,右手拿着手机,右耳贴在手机上,面色有些苍白。她的生活还和平时一样,中午起床,下午和圈子里的名媛们一起喝下午茶、去美容院敷敷脸,晚上一起泡吧,半夜的时候再开跑车回来。 手机那头的人已经说了十来分钟,言式微偶尔“嗯”两声,面色是越发苍白,她干脆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仰头“咕咚”下去,谨慎的开口道:“我是有把握的,言战的下落,小赋应该是知道的。您不要担心,言战肯定会回到言氏的。” “当然。我们没必要在这时候采取行动,假使这只是言战的一个试探,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您说呢?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很了解言战的脾气,她不会丢下言氏和言家不管的。况且,连正式的卸任交接文件,我都没见过,所以……” 手机那头不再说话,言式微就皱着眉头又深想了一会儿,问:“您知不知道,为什么她是和顾双城一起消失的呢?” “抱歉。不该问的我不会问。”言式微顿了一下,“您看这样好吗?四天之后,季市长过生日,到时候,政界商界的大人物肯定都会赏脸的,言战也不可能不去,如果到那个时候,她还是没有现身,那么,我们会按照您的吩咐,再实施计划。” 手机那头似有不悦,言式微忙说:“请您相信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帮您做事。” “式微小姐,你的功劳我都会铭记于心。我可以提前告诉你,只要言赋年满十六岁顺利的正式接任言氏,并且言战小姐能一直留在言氏直到言赋能完全应付自如的那天,你,将是最大的功臣,你和你母亲也将会有巨大的收获,其中包括,相当可观的股份。” “嗯。我一直相信大伯说得话,我会继续努力的。”言式微挂掉了手机,她深出了一口气,如今除了这栋主宅,言家的其他人恐怕都在忙着站队了,要么就站在言赋这边,毕竟他名正言顺,这些年言战压在言赋身上的已经够分量了;要么就站在她的爸爸言齐那边,毕竟他手上掌握的,也是言氏集团实实在在的半壁江山,这些年言战和言齐暗地里的争斗算是在家族内家喻户晓了,到如今才撕破脸,也算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言式微看向自己手中的空酒杯,又陷入了沉思中,这些年来,她就这么看着自己的银行账户上的数字朝一个惊人的方向水涨船高,言式微知道自己在商业方面没什么慧根,所以也只能靠这样的方式来积攒财富,她笑了笑,全言家上下,大概只有她赚钱赚得最轻松,虽然风险也很大,但是高风险高回报……人都是会变的,但是死人不会变,钱也不会变。 手机震动了一下,言式微连忙接起手机,“喂,妈妈?怎么了?” “式微啊,你爸爸要和我离婚了……我怎么办,我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啊……” “我们见面再说吧,妈妈,先别急着难过。好么?”言式微换上一套小洋装,蹬着高跟鞋就出门了。 木云歌见到言式微就是一阵痛哭,细数了这些年来她对言齐的忍让和包容,末了说:“微微不怕,妈妈就算是和你爸爸离婚,也不会苦了你。当初虽然婚前有个协议,假如我和你爸爸离婚了,我什么得不到,但是现在不同,有你,我会争赡养费的。” “妈妈……你很爱爸爸吗?”言式微靠在木云歌怀里,问。 “我……当然很爱他。不过,你爸爸这种男人,处处留情成了习惯,这辈子恐怕都改不了。他也许是又看上了哪个小姑娘了。女人啊,一老就不新鲜了,男人,都是爱尝鲜的。” “那你也可以尝鲜啊?妈妈,为什么总是让自己处在被动的位置上?他出去玩女人,你也可以去找男人,苦着自己有什么好?” “你这孩子,怎么说这种话?男人和女人毕竟不一样的。”木云歌模模言式微的头,“幸亏我还有个你,有了你啊,后半辈子我也不愁什么了。微微,妈妈这几年来攒下很多私房钱的,至于你爸爸,我得不到他的人,那我就要扒了他一层皮去!想一脚踹了我,他肯定是把钱都准备好了。” 言式微笑了笑,说:“妈妈,你知道爸爸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和你离婚吗?” “谁晓得呢,大概真是遇上什么可心的小丫头了。”木云歌面色灰败,看起来这些日子一直深受煎熬。 “爸爸只要踢垮了言战,他就是言家的一家之主了,他会比现在更加贵不可言。我想,他大概是有了七成的把握,才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和你离婚。” “……”木云歌面色更加灰败,“哼嗯,他以前争不过言忱,现在,也未必争得过言战。” “妈,你是说,爸爸,还和大伯争过?”言式微有些意外的问。 “那是自然的,你爷爷言矩当年临死的时候,其实这继承权,他是属意你爸爸的。后来,不明不白的,继承权又落在你大伯头上。” “你是说,本来,我爸爸才是继承人?可大伯是长子啊,而且大伯的才干……” “微微啊,你大伯的确是正人君子,你爸爸呢,他就是个天生的风流鬼,可你知道吗,你爸爸的性格和长相,和你爷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个父亲不喜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儿子呢?”木云歌擦擦眼泪,“不过啊,要是真让你爸爸继承了言家,我看现在,言家早就被他败得七七八八,我们母女恐怕还在街头要饭呢。” “妈妈,你怎么……” “不是我对你爸爸没信心,是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实在……”木云歌摇摇头,“你爷爷在外头有了个私生女言战,算是他生前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你别看,我平时和言战吵嘴,其实我心里明白,言家要不是有她在,早就败了,哪轮得到现在这样的风光?你爷爷言矩在世的时候,到处风流,言家早就元气大伤,要不是后来言忱成了家主,力挽狂澜,和言战一起把这元气一点一点的聚起来,这言氏,也早就没了。” “哎。妈妈是真老了,以前总是把言忱和言战当贼防着,一心一意的跟着你爸爸过日子,可到头来,再回头瞧瞧,我是大错特错了!言战对我有求必应,以前言忱还在世的时候,也会看场合给我说好话的,我呢……眼里只看到她和言忱关系不干净,总是想着找到把柄,把言战她……” “不干净?”言式微眨了两下眼睛,“妈妈,你也听信外头的传言,觉得姑和大伯的关系是那种关系吗?” “你知道你大婶林喻是怎么死的吗?”木云歌愁眉不展,仿佛这些事情更会让她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压抑。 “不是说,是产后太虚弱,小赋九个月的时候,她就……”言式微对于言赋的母亲林喻几乎没什么印象,但是听母亲这么一说,又忽然心里一愣。 “微微,你是太单纯了。什么产后虚弱啊,你爸爸有一次喝醉酒,和我说了很多。林喻的身子骨一直很好,人又聪明又漂亮,怎么死的?你算算时间,言战刚进言家不久,林喻也刚生下小赋,长子嫡孙,林喻以后的日子,那可是人上人了,她怎么就病逝了?多少女人羡慕她有言忱这样的老公啊,私生活检点,专情,有责任感,最重要的是,顾家,为人很体贴,两个人又有那么一个可爱的儿子……哎……” “妈妈,爸爸是不是喝醉了说胡话呀?” 木云歌摇摇头,又小声说:“是胡话,可胡话里也有真话……言忱是真的爱上了言战,林喻和言忱是那么多年的夫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言忱不肯放手,林喻又怎么受得了?再加上,你看看言战,像她那样的女人,哪个女人不嫉妒?她妈妈从小就教她做生意,她和我们这些女人都不一样。言忱要是不爱她,不会那么尽心尽力的护着她的。” “哎,你和小赋那时候都年纪小,都看不出来。但我都看在眼里的,言忱一定很爱言战,两个人不光是看着登对,脑子恐怕也是长到了一起,在商场上合拍的很。” “我还是不信。言战好像没有喜欢的人,她就喜欢做生意赚钱。”言式微困惑道。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要是言忱还在世,恐怕现在他早就娶了言战。” “可他们是兄妹。”言式微又想到了言忱从前和她说话时的表情,“不过,大伯倒是可以先否定了言战的血统,再娶她,只要不生孩子就行了。” “看来,你还是了解你大伯的脾气的,怪不得他生前很宠你。哎,他还是比你爸爸好得多。”木云歌又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红茶,问:“言战的身体好些了吗?要是方便,我去看看她吧?” “可能没好。还在休养。”言赋对外界都是说言战最近身体不适,在休养中,言式微也不想让自己的妈妈再多一件烦心事。 “妈妈,听你这么一说,以后,你会和言战搞好关系了?” “当然的。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照顾你,虽然她对那个双城也不错,但是她对你还是放在心上的,倒是我,这些年,眼里心里只有你爸爸一个人,都没有好好陪着你……”木云歌抱紧了言式微,“妈妈对不起你,以后哪儿也不去了,你爸爸爱去偷情就让他去偷吧,我就守着你。” “嗯。”言式微笑了笑,又说了一些上流社会最近的趣事,逗得木云歌哈哈大笑,母女俩叙话之后,言式微又开车回到了言宅。 她换上拖鞋,敲门进了言赋的书房,言赋正在阳台上逗着那只茶杯贵宾犬玩呢,看上去比她出门的时候心情还好。 “小赋,这小贵宾犬叫什么名字?” “yz。”言赋回答道。 “yz?” “嗯,姐,你快来看,她眼睛真的很逗。”言赋招手让言式微过来,言式微凑上去瞧了一会儿,就开始逗yz玩。 “小赋,我听别人说,季市长要过生日了,我们家送什么礼物?别人送得都很用心呢。” “……让老陈准备吧。yz,过来,过来……喝水咯。” “yz……”言式微在心里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半步猜の新小说《我受不了》已于昨日开始连载,故事讲述的是言战的前任秘书柏南筝和目前仍旧就职于言战手下的设计师司燃,之间的故事,与《姑姑》有一定的内在关联,嗯,我经常会有我受不了这种情绪,在很多压力的共同作用下,吼一句,我受不了!,受不了,就只能攻了,哎,这就是此文落笔的缘由。 手机和电脑的读者都可以通过轻点我的笔名,进入我的专栏,或直接搜索《我受不了》,找到此文,养肥再看者就先收藏吧,此文目前的节奏是日更,请各位读者大人赏脸前去给收藏个,给我两朵花花戴,若是不赏脸的话……来人啊,打劫内裤裤!统统滴扒下内裤滴~! ps:半步猜惊闻京城被暴雨给淹了,心里甚至感怀,故而在感冒吃药之后上来更文,想慰问一句那些在京城的佳丽们,你们在水底还好吗?……别忘了给我花花和地雷啊,嗯呐,潜水愉快哟。更完双城,去更南筝——勤奋半的夏天呀。 第96章 是你杀死了她 翌日。请使用访问本站。 黎明将尽。 顾双城坐在车后座上,手指在触屏上轻划,从言宅后门出来到现在,阮晶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问:“顾总,我们是直接去公司,还是去……警局?” “直接去公司。”顾双城手指停在触屏上,轻点进去的几个头条里,暂时还没有出现关于言战昨晚在季东来的生日宴上被拘的消息,“言氏的公关,做得,真不是一般的好。” 车子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阮晶晶减速,回答道:“顾总,言氏传媒旗下有十三家平面媒体,二十七家网络和电视媒体,十家娱乐公司,大大小小的传媒公司加起来,虽然出众的不多,但是占整个市场的份额还是颇大的。” “我在尼泊尔这段时间,阮秘书倒是很用功啊。”顾双城看向车窗外缓慢行驶的车流,还未到上班高峰期,一切看上去,还算平静。 “顾总,这是必修课。”阮晶晶笑了笑,又说:“顾总,今天是您第一次去公司,您……” “露个面而已。不用大张旗鼓。” “……顾总,要不,中午拨空,去一趟警局?” “没那个必要。我太了解那些警察了,好不容易把言战弄进去,又是谋杀案,恐怕我和言战在尼泊尔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搜集了确凿的证据。第一天允许探视的可能性很低。罗国庆和罗天和兄弟俩,呵呵。”顾双城笑得意犹未尽,阮晶晶忍不住后背一寒,“警察世家养出来的两只老鼠罢了。” 阮晶晶知道顾双城是一夜未睡,脸色阴沉不说,眸子里的煞气也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她踩下油门,转个弯,车子朝顾氏驶去。 一路上巍峨大厦林立,让这段时间见惯了溪谷小山的顾双城眼前一亮,她打开车窗,靠在座位上,一顺不顺的盯着路过的这些大厦,阮晶晶开得不快不慢,偶尔说两句话,顾双城便答两句,阮晶晶见她说话的兴致不高,就总结道:“市中心的风水宝地,基本上都让言氏和云氏占了,不过,我们顾氏那栋楼,也算是别有洞天。” “那块地是我抢得及时,我也是看着位置不错。不过,和言战松口给我的那块地相比,还是次了些,可惜啊,我不能用她的地。” 阮晶晶低头一笑,原来,还是在想言战呢……车子停好,顾双城从车上下来,一身灰色的长商务西装简单利落的套在她身上,小高跟鞋也配得十分素淡,阮晶晶帮顾双城提着公文包,两人进了电梯,上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你们猜,顾总到底长什么样子?” “上次我们去nenitsty唱k,陆副总说顾总有事儿,就一直没瞧见过。我猜,他应该是个老大叔!啤酒肚,大脸盘。” “说得也是,我们顾氏主要就负责农场品加工和进出口的,在沿海那么多厂房,我看,顾总恐怕是个秃顶!” “哎……你们看,是阮秘书,她身边那个女孩是谁?” “哇哦……好……好……漂亮。” “……”原本对于话题并不感兴趣的男同事们,也撇过头去,一瞧,阮晶晶就冲这些提早来办公室的同事们打招呼,说:“还以为来这么早没人呢?大家好。” “阮秘书好……” “……”顾双城也笑着点了一下头,阮晶晶立刻调大音量,说:“顾总,这位是市场部的叶曼音特助,这位是后勤部的沈啸沈部长,这位是……” “你好,叶特助,你好,沈部长……” “哦……顾总好。”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一一和眼前这位撑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顾总握手,顾双城又面无表情的说:“我一直在海外,鲜少来顾氏。辛苦各位了。” “顾总……真年轻啊。”沈部长年过四十,他应聘来顾氏后勤部的时候,还以为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从基层刚发迹的低调企业家呢。进了顾氏之后,整个公司的运营模式,也让沈部长觉得,这顾家的人,恐怕都是太过低调!这么大的产业,竟没人过来看着? “沈部长也是春秋鼎盛。”顾双城不再多话,只是四处看了一眼,又走到一个办公桌前,轻轻的模了一下,说:“挺干净。” 阮晶晶笑道:“那是自然的,顾总。” “我喜欢干净,越干净越好。”顾双城碾了两下手指和中指,侧头道。 阮晶晶冲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都各忙各的的去了。 她引着顾双城进了她的办公室,坐在黑色皮椅上,顾双城看向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城市,又沉声重复道:“我喜欢干净,越干净越好。” 顾总办公室外的所有人却忙坏了,顾总先前影儿都没个准形,各部门很好奇,也隐隐期待。但是顾总猛然出现了,各部门都开始急刷刷的检讨自己的内部工作,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可千万别烧伤自己才好。 顾双城迈进顾氏这一天,一直只是帮父亲打理小公司,且根本难以进入陆氏内部的陆子曰也是新官上任,作为一个众所周知的私生子,陆子曰大步走进陆氏的这一天,着实让不少人受惊连连。 陆振霆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陆万全,小儿子陆子曰。两人此时都穿着黑色西装,静静的站在电梯里,两人的秘书都互看了对方一眼,一片暗火浮动。 “父亲昨晚和我母亲说,你要来公司,我还不信呢?”陆万全看了陆子曰一眼,“二弟真是长大了。” “看来大妈已经事先通知你了,我太忙,没空预先告诉你,你可不要太惊讶。” “呵。”陆万全笑了一声,“我听说你和顾氏的人走得很近,还暂代过对方外贸部的部长?” “大哥,对顾氏也感兴趣?”陆子曰整了一下袖口,“父亲常教育我要多加锻炼,所以,我就去试试了,没想到被聘用了。” 陆万全心里打了个突,这个顾氏从扎根本市到现在初初成名,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听不少业内人士说,顾氏恐怕来头不小,只是目前仍旧保持低调行事而已。对于上流社会狭窄的圈子来说,新伙伴逐鹿总是能引起人们莫大的好奇心。 这顾氏,噱头是做足了,但愿是有虎头,有豹肚,更有龙尾。 陆氏这五年来一直风平浪静,早就习惯高处不胜寒的陆万全,看到眼前这个二弟眉宇间的傲然天成,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叮——”电梯门打开,陆万全先一步走出去,后又回过头,对陆子曰说:“二弟在少管所的那些年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瞧我这个做大哥的,只知道在陆氏埋头工作,竟忘了问候你,出来这么久,你过得可好?” 还没等陆子曰说话,陆万全就笑着说:“是我多嘴了。前程往事,我们就不提了,好好工作,给大哥我,还有父亲分忧吧。”他走过来,伸出手,“子曰,欢迎来到陆氏,希望你在这里,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领域。” 这话说得忒见外了,仿佛陆子曰只是陆氏的一个过客罢了,他陆万全,只是看在彼此父亲的面子上尽一尽地主之谊。 “既然大哥能在陆氏打出一个天下,那么,小弟虽然不才,但好歹也是和大哥是同父的血亲,也应该,能像大哥一样,开拓出一片疆土。谢谢大哥,这么多年来,为陆氏的付出,没有你兢兢业业的付出,又哪有我今日纵情驰骋的机会?谨遵长兄的叮嘱,子曰定然不会负了大哥的寄望。”言下之意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辛苦了陆万全,却是结结实实的惠泽了陆子曰。 陆子曰轻轻的握了一下陆万全的手,陆万全立刻笑着转过头,兄弟俩在电梯门口分道扬镳,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陆总,我们有自己的公司,何必来陆氏耍嘴皮子,都是大老爷们儿。”陆子曰的男秘书刘醒皱眉笑道。 “我是来享乐的,受罪的是陆万全。”陆子曰轻松一笑,手机一响,他立刻接起来,回答道:“顾总,我安着呢。” “你安着?真的?我以为你会当面把陆万全一枪崩了,再分尸装进垃圾袋里。”顾双城笑得幸灾乐祸,“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你老婆陈果小姐给我送来一篮子玫瑰花,以表祝贺。她跟我说,你今天也正好去陆氏。” “……”陆子曰无话可说,陈果最近琢磨生孩子不成,又开始四处戏耍了,面上淡淡的笑着,他走进了全陆氏最冷门的保安部,“我来给我父亲当看门狗呢。” “一个了解了什么是最危险的地方,什么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看门狗,是异常可怕的,尤其是,这个看门狗在得知主人家软肋所在的时候还能保持沉默。”顾双城眉头一抬,陆子曰叹了口气,“你那边怎么样?” “很好。” “我是说,你的太太。” “我想,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警局吃早饭吧?”顾双城不在意的回答道。 “哈哈。你最好知道她在玩什么,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女人和你上床了,无论她在床上怎么被你|干|的欲|仙|欲|死,下了床,都不代表她们就对你百依百顺,尤其,是你太太那样的女人。”陆子曰挂了手机,笑着和陆氏保安部的所有人打招呼。 ++++++++半++++++++++++++++步+++++++++++++++++++作++++++++++++++品++++++++++ 警局,是一个二十四小时都在忙碌的地方,轮班的警察又换了一批,在他们换下警服之前,时不时会听到这样的议论—— “真是漂亮啊。我就看了一眼,有个小师姐说,言战本人比电视上好看五倍呢。真不知道罗探长他们怎么审下去的?” “什么审呀,光看着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吧?” “不过……那么漂亮,怎么会猥|亵呢?还有杀人,我觉得,应该是杨谊诬告吧?” “你们瞎说什么,克里斯现在可是亚洲最红的,他会诬告言战来坏了自己的青春形象和名气吗?言战肯定猥|亵杨谊了!她那种女人,玩男人,肯定很变态。” “这种事情很难说的,说不定牵涉什么多方利益,言战玩完了,没给钱,亚洲小天王又怎么样,长成那样,不就是让那些女富豪……” “……” ……众人议论一番之后,又看向了那间关着言战的审讯室,那门,好像关上去就没再开过。 “言战小姐。律师没来之前,你真的不打算开口说句话吗?”罗国庆坐在言战的对面,审讯室内灯火通明,言战也清楚的看见罗国庆眼中的不耐烦和鄙夷。 “我很乐意开口和你沟通的。”言战搅动着警察局内风味“独特”的咖啡,又吃了一口警花给自己买的三明治,“不过,我得吃早餐。” “好,你慢慢吃。我说一点,你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说吧。”言战喝不下咖啡,只好吸了一口女乃茶。 “当初在接到杨谊先生报案的时候,我们都很惊讶,但让我们更惊讶的是,在我们抽丝剥茧的调查之下,发现,言小姐,您的私生活几乎一片空白。您没有男朋友,从来没有过,也……没有女朋友,您没有情人。” “我有未婚夫,又怎么可能有情人?” “您和您的未婚夫陈非先生,也不过是有名无实。你们聚少离多,基本互不干涉。”罗国庆干脆放下手中的资料,“对于七岁就开始买股票的言小姐,我一直相当钦佩。” “赚钱是每一个人的本能,你为国为民的抓罪犯,也是一种本能,我也一直相当钦佩。”言战咬了一口三明治,食指“噔”得敲了一下桌子,“继续说。” “言小姐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天才,曾经,在我眼中,你也是个天才。不过……”罗国庆礼貌而疏离的打量了一下面容过分精致的言战,“天才,似乎都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嗜好。比如,喜欢聚众狎|玩未成年的小男孩。” “……”言战笑了一下,“这个臆测,非常的居心叵测和、可笑。” “您的早餐已经吃完了。我想,我们可以开始,聊聊天,谈一谈,在他成年之前,以及成年之后,你是怎么多次对杨谊先生进行性|侵|害的?您似乎很喜欢杨谊那个类型的男孩儿?” “杨谊?我知道他是目前最当红的亚洲小天王,但是我和他没有交情,又怎么可能……”言战无力的耸肩,警花又走进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抬头,笑道:“谢谢。” “不用谢。”警花笑着低头走出去,她深吸一口气,把一些女警召集过来,说:“罗探长一直在问呢,可惜一句话也掏不出来。” “言战没招?” “这年头的男人怎么越来越娘,我看,那个杨谊八成是靠言战上位的,现在言战订婚了,不要他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言战真是倒霉啊。” “不过谁说得清呢,言战那样的女人……说不定真有那种嗜好。” “就是,只许女人告男人性|骚|扰,就不许男人告女人性|侵|害吗?平时都是你们女人高呼男女平等的!双重标准的也是你们女人!” “可是……师兄,这真的很可笑,克里斯人高马大的,就算是未成年的时候,他要是想反抗言战,也可以反抗的!从体力上来说……” ——在总警司办公室里坐了一夜的言赋微微掀开百叶窗,看向外头忙碌不止的警察们,又问:“罗警司,你真的没办法吗?” “这件案子的起始,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我再三干涉,就会落人话柄,到时候,再想帮你姑姑,恐怕难上加难。光从证据的角度来说,已经是……铁证如山,所有在场的、不在场的证据,口供,几乎完美无缺。” “杨谊底子也算干净,没什么背景,他现在的经纪公司隶属于曼森影业,曼森影业是当年从我们言氏传媒旗下的燕尾传媒分割出来的一个小公司,后来投靠云氏旗下的森冉国际,才翻身的,如今在业界,虽然名声不好,但是手底下的艺人全部都是当红的。”言赋一下一下的刮着雪茄盒表面凹|凸的鳄鱼纹,小贾敲门进来,在言赋耳边说:“刚才查出来一些东西。言齐手下言氏营造的十家上市公司里,有六家和森冉国际有过来往,森冉国际现在的执行总裁方研之女士,好像……和言齐是男女朋友关系。两人……” “说啊。” “两人已经认识十多年了,而且,都很爱玩,交情很好。” “难得二叔这么长情,原来是红颜知己。”言赋又看向面色深凝的罗石磊,“罗警司?” “……我也知道,这件事肯定不只是谋杀和猥|亵这么简单,目前双方都在给警方施压,各路媒体暂时无法得知,但是日子一长,肯定还是要曝光的。况且……杨谊报案的时候,已经再三强调,猥|亵他可以承受,但是…杨谊的原话是这样的,言战杀了我的妹妹杨喜,她根本就是个变态,你们现在不抓她,以后,会看到更多惨死的人!” ——“杨喜……她去世的时候,是多少岁?我没听过这个女孩的名字。”言战听完了罗国庆的话,惋惜的问,她看向杨喜的照片,是个美丽清纯且娇小害羞的小女孩。 “十三岁。是你杀死了她,因为她目睹了你性|侵|害杨谊的全过程,杨谊在那天,也差点被你玩死。你还威胁他,如果敢说出去,你就像杀死他妹妹那样,杀死她,当时杨谊才十五岁,刚出道。你不仅猥|亵了杨谊,还有许多和他一样未成年的男孩儿。” “如果克里斯真的曾经遭受过这种不幸的事情,我很替他难过,新晋的男艺人里面,他算是最上进的一个,我一直很看好他。希望警方能尽快抓住这个罪犯,将他绳之于法。”言战在心里有些不敬畏亡灵的想,要是杨谊和杨谊背后的人能再细究一些,也该知道她的口味到底是怎么个酸甜苦辣法,她要真脑袋被狗啃了,想玩也应该会染指十三岁的杨喜,而不是她丝毫不感兴趣的杨谊……她笑着喝了一口咖啡,“既然如此,希望我也能为抓住罪犯,尽一份绵薄之力。你们可以开始问了。” ++++++++半++++++++++++++++步+++++++++++++++++++作++++++++++++++品++++++++++ 被警方严密保护起来的杨谊在得知“潜逃”中的言战已经被抓进警局时,心里一阵大喜,他坐在餐桌前,比往日的胃口都好。 几个看守他的警察见状,就好奇的问:“杨先生,你好像很高兴?” “是啊。言战被抓了,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杨先生,言战真的是那样的女人吗?” “哼嗯,你们都被她的外表骗了,背地里,她根本就是一个肮脏的臭虫。”杨谊一口一口的切着半成熟的牛排,他又想到上次猎鲸聚会上言战的“践踏”行为,“我一定,会把她绳之于法,让那些被她害死的冤魂们,在地下得以安息。你们这些人,难道真以为,言战是个表里如一的商业天才?她是个变态,她和那些大亨们一样,是个变态!” ++++++++半++++++++++++++++步+++++++++++++++++++作++++++++++++++品++++++++++ 刚过了晌午,外头下起了悉悉索索的小雨,整个城市的气温骤降了七度,变得微冷起来。审讯室内闷得慌,罗天和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阵阵风雨,阵阵的雨露清新挥散至鼻端,言战打了个哈欠,对罗天和说:“罗探长,我的记性确实不好,不过,你刚才问的,我都已经据实回答了。时间方面如果有出入,我想,我的秘书小贾,应该可以给你们更精密的回答。我每一年的行程都是提前半年安排好,每一分钟在哪里度过的,他手上的sedle应该比我口述更详尽。” 之前和言战“闲聊”的是罗国庆,现在给言战录口供的是罗天和,罗天和说话比较温和,相比较之下,身为哥哥的罗国庆就咄咄逼人得多。 “四年前的事情,言小姐记不清也是很平常的。搁了四年的谋杀案,要查,对于我们警方来说,挑战也很大。不过,我和我哥哥,都很喜欢这个挑战。伸张正义,是我们罗家每一个警察都刻在心里的准则。”罗天和把玩着黑色签字笔,“不过,四年前,您的长兄言忱先生刚刚去世不久,言氏动荡不堪,一个人压力过大,很可能会做出来一些,她自己平时根本不可能做得事情。” “这种推测不无道理。”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在那样的非常时期,你的业余爱好是什么?我想,这个在你的商务sedle里,应该是看不到的。” “不,也能看到的。我的爱好是跳伞,或者是开着我的私人飞机,在晚上的时候,到处逛逛。这都要提前预约。” “噢,是么。很少有女士会喜欢跳伞?” “我喜欢跳伞,从高空上坠落下去,什么烦恼都没了。”言战喝了一口浓茶,又看向窗外的小雨,“有人来探视我么?” “很多人。”罗天和拿起那份录好的口供和录音,从审讯室里走出来,并且打开了审讯室的大门,说:“室内有些沉闷,我把门开着,言小姐,你不会介意吧?” 言战耸肩,又打了个哈欠。 又过了一会儿,警花把小贾和远在国外的大律师赖伟平带进来,言战看到赖伟平的时候,大呼:“我的天啊,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把您老给惊动了?” “三小姐,虽然我看上去异常老成,但是我也不过是四十又九的年纪。您老这个称谓,实在不敢当。”赖伟平看到言战那副惊讶的神情,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对那个警花说:“把门关上吧。” 警花关门之后,小贾又说:“航班耽误了,本来赖律师昨晚就能到的。” “就你大惊小怪,赖大状,一路辛苦。请坐。小贾,去警察局隔壁的王大妈野味店弄两只五香烤乳鸽和两瓶烧酒过来,再随便弄点凉菜,两碗米饭。” “……”赖伟平摇摇头,“这里是警局,你以为是在言宅?三小姐的幽默感还真是有增无减,马上快到而立之年了,行事不能过分的藐视权威。” “哦,刚才问了罗探长,说是可以叫外卖的,我饿得慌,警局的东西,我可吃不惯。” “你啊……都问了你什么?”赖伟平刚听完案件始末准备开口,门就被敲开了,言赋和拿着一件风衣的陈管家走进来,先是和赖律师打了个招呼,后陈管家开口道:“昨晚不让进来,今天是进来了,还以为龙潭虎穴,我看,也就是几个虾兵蟹将在这里。” “老陈。不能藐视权威啊。”言战站起来,解开了蛇皮坎肩,转过身去,张开双臂,原本是该老陈走过去,给言战穿上薄薄的浅青色风衣的,言赋却立刻把老陈手上的风衣夺到手中,凑过去,给言战细细的穿好。 当他的手微微触及到言战的脖子时,言战立刻惊讶的侧过头去,言赋张嘴道:“让我来吧,你看上去,有些累。” 老陈何时见过准继承人阁下伺候过人?顿时瞠目在当场,外头的话已经传得过分难听了,要是让旁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还真不知又要被揣测成何种面目?赖伟平也是惊讶,赞了句,“你们姑侄感情,一直都挺好。这样就好,那些不干不净的话,听了也就算了。” 言赋连言战风衣上的褶皱也轻轻抚平了,他眉目间并无忧虑,只是看言战的眼神再不同往日的无所遮拦,他坐在桌前,淡淡的说:“这事儿太好玩了,恐怕得让人笑姑姑几十年呢。” “呵呵。”言战也坐好了,她看向赖伟平,“若是查不清楚,就尽量私了吧,我看克里斯准备了如此充分,肯定已经咬准了我。” “糊弄了事?这可不是三小姐的作风?” 言战苦笑,刚回国,这脚还没沾地,就被带进警局了,她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小雨,也不知道双城在做什么?才分开多久啊,言战就有些抓心挠肺了,却也不愿意她踏进警局来见自己,晦气! 门又被敲开,小贾把言战点得乳鸽、烧鸡、凉菜和米饭带到,顺便也带了一些其他菜式,不过碗筷也确实只有两人份的。 “小赋,你回公司,照常工作。不用太过在意我的事。应该不难办。老陈啊,最近好像有一次定时的家宴来着?我没记错吧。”言战扯下一个小鸽腿,咬了一口,问。 “是的。已经安排好了。三小姐不必担心。哦,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三小姐说。” “嗯。” “二爷要和二夫人离婚了,二夫人呢,现在搬到了主宅。” “……”言战眉头微挑,“要离婚?这不是还没离婚吗?她丈夫仍然是二爷,自然有资格住在主宅,吃穿用度,你可不能少了二夫人什么。” “……那是,那是。”老陈点头。 “小赋啊,家宴就由你和你二叔主持了,我呢,恐怕暂时不得空。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得和赖律师小酌几杯,再吃一顿饱饭。” “好。”言赋点头,和老陈一起,一前一后出了审讯室,小贾也开口道:“是,言总,我这就回公司。” “贾秘书还真是聪慧过人,我这话还没撂下,就知道闪人了?警醒着点儿,别给我出乱子。”言战和小贾相视一笑,门关上之后,赖伟平说:“三小姐,似乎是比往日里要高兴许多?” “能不高兴吗?这辈子,哪个女人,能有我这样的荣光,被那么一个天王巨星告我性|侵|害?这要传出去,可不得了。我一定会被载入史册,或者吉尼斯?” “简直匪夷所思。” “只要她不乱想就行了,其他的,我没空理会……”言战喝了一口白酒,皱眉笑道。 “嗯?什么?” “没什么,喝酒……” ++++++++半++++++++++++++++步+++++++++++++++++++作++++++++++++++品++++++++++ 月入中天,言战再一次同罗天和讲述了四年前杨喜遇害的那段时间,自己大概都在做什么,罗天和反复的问,言战也反复的回忆,充斥在言战眼前的,不是罗天和想引她入瓮的引导性问句,而是——言忱去世之后,自己被云中天逼得“抱头鼠窜”得各种有意思的场景!—— 在人事部和柏希冲大吵到差点大打出手; 差点被言齐一脚踢到西北边陲去看水泥厂; 去参加酒会被人下药拉了四天的肚子,小贾更惨呢,不但陪着自己一起拉肚子,还呕吐不止; 开始了没完没了的游说,从这家到那家,从那家到这家,反反复复的希望获得支持,不过被扔了不少臭鸡蛋; 尚且年幼的言赋被刺杀,右手臂内侧的留下了一个去不掉的刀疤,吓得她一夜抱着发烧的言赋不敢松手; 一边惶惶不可终日,一边就渐渐冷静下来,一场一场的掰回自主权,那过程漫长的不可思议,不过……言战笑着看了罗天和一眼,其实,还是那时候有意思,天天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挽救和自己坐一条船的同仁,就没力气去想呆在少管所里的顾双城了! “言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在曼森会所?” 言战摇摇头,她只是觉得,这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她是再也不想尝到半分,言战总觉得,就算是那时候她深陷各种会死人的阴谋诡计之中,也没有比去想念顾双城来得痛苦! 爱一个人,可要比商场上的事情复杂太多,言战又再次无奈的笑了,她开始默认自己的情商是零蛋了,不知道顾双城现在又在干什么? “你真的在曼森会所?”罗天和问。 “不在。”言战否定道,看了一眼时钟,“要疲劳轰炸到后半夜吗?” 她打了个哈欠,罗天和站起来,“内室有床,你可以休息一会儿。明天,杨先生会过来,你们双方的律师可能要通个气了,这件案子拖了太久,也没按正常程序来,毕竟,您是本市的大名人,季市长也打电话过来询问过,我们警方……呵呵,还是希望能尽量私了的。”罗天和嘴上这么期许,心里知道,这件案子,私了可能性极低。 “谢谢。晚安。”言战走到室内,什么也不想做了,向后倒在了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的肚子盖上。 过了一会儿,室内渐渐沉静下来,只能听见言战均匀的呼吸声,还有……门被轻轻推开的细微声响。 第97章 姑姑你被捕了! “咳咳。请使用访问本站。” 木云歌的轻咳声并未引来任何人的关注,她看向正在忙着收拾餐桌的佣人,又轻咳了两声,女佣和老妈子们竟均毫无反应,个个面色沉沉,似有不悦。她撂下手里的银汤勺,冲陈管家道:“老陈,我还在吃呢,怎么就收了?” “二夫人,您这说得哪里话,这是双城小姐的那一份,吃完了,自然撤掉。” 等了一天了,木云歌就是在等顾双城回来,听老妈子说,她是天还没亮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是在外头和她那些狐朋狗友倒腾什么呢,鬼一样的回来扒了半口饭又鬼一样没了影儿。木云歌招招手,陈管家开口道:“二夫人有话直说?” “自从顾双城从少管所回来啊,这家里就是大事小事的不断。我呢,向来在外头,也很少管这些事。不过,现在言战啊惹上官司了,我看,不能善了。” “?”陈管家继续听着,面露微讶。 “言战什么性格,我这个做二嫂的,这么多年,也是分外清楚的。她心善,留着顾双城在身边也是同情她,本来送她去瑞典念书就是最好的法子,现在又莫名其妙回来了。她还这么小,还是学业重要的,早点回瑞典继续念书比较妥当。” “三小姐的官司在身,双城小姐恐怕也十分担心,倒不如等官司结了再送双城小姐回瑞典。”陈管家顿了顿,“二夫人,恕我直言,双城小姐在三小姐心里的分量,只会越来越重,不会越来越轻。往根上说,顾小姐就是咱们三小姐一手带大的,自己家的闺女,她和您一样,可是往心眼里疼的。” “哟,您是在提醒我,打狗还要看主人是不是?哼嗯,她连族谱都没上,愣是长到十八岁还呆在言家,我都不说什么了!如今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让言战这么看重她。我不能眼看着姓言的给姓顾的养白眼狼吧?姓顾的都是吃里扒外!” 正说着话呢,一个男佣抱着两个藏青色的长锦盒走过去,木云歌眼尖,立刻指着那个男佣说:“干什么呢?” 男佣额头上沁着一层薄汗,恭敬的说:“三小姐从警局打电话回来,说是天凉了,加两床被子。” “她人在警局!就是要被子,也是送去警局,你这个锦盒里,装得是蚕丝被吧?” “是的,二夫人。如意庄的蜀绣缎面,绣得是鸳鸯戏水和凤凰于飞。” “哟,这市面上都买不到的。如意庄都倒闭一年多了。”木云歌看了陈管家一眼,又问:“你是去库房拿得?怪不得一头汗。” “呃,是。” “库房里的东西矜贵啊,这一双镂空绣花鞋,光是做工都得上万。这两床蚕丝被,值多少?”木云歌招招手,“抖开,我瞧瞧。哪家的金枝玉叶盖得起这样的被子?” “……三小姐说,以后双城小姐就睡她的大卧室,这两床蚕丝被,是给双城小姐的,不准旁人沾一下。我去拿得时候还带了塑胶手套呢,二夫人。” “不就是两床破被子吗?我不模,我就看看!给我抖开!”木云歌气不打一处来,陈管家只好打圆场,“赶紧上楼去把卧室收拾好,双城小姐也快回来了。二夫人,您别为难下人,像您说得,就是两床被子。” 男佣也疾走奔赴楼梯口,一步一步跑上去,木云歌重重的坐下来,“有手段啊,果然是有手段,我小瞧她了。” 男佣走到言战的卧室门口,又再次戴上了塑胶手套,开门进屋,走到床头。 打开锦盒,从里面又拿出了一匹三层薄纱似的床单,男佣面色谨慎,又拿出了尺子和裁刀,量了一下言战这张大床的尺寸之后,他探了探床腿,也不知掰到了哪里,原本适合言战一个人睡得床“嗑哒”一声变成了一张更大的双人床,男佣把旧床单换下来,铺上了裁好的新床单,新床单三层叠在一起,恰巧就成了一张立体感十足的杏花争艳图,那床单上的杏花灼灼妖娆,男佣又打开了床垫下映照的六只小白灯,乍一瞧,这些吐蕊含苞的杏花真像是在静待绽放。 他又换了床上的帷幔,最后把蚕丝被规整好,出了卧室。 陈管家就站在卧室门口,他看向男佣手里的空锦盒,问:“都换了?” “按照三小姐的吩咐,都换了。” “也好,早该换了。”陈管家叹了口气。 ++++++++半++++++++++++++++步+++++++++++++++++++作++++++++++++++品++++++++++ 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能睡得如此酣熟的人,怕是,全国也就言战这么一个。 也怪顾双城,开门无声,迈步无声,呼吸无声,轻抚亦无声,坐在这个小床边,顾双城看了一眼手表,她也足足坐了十分钟,言战仍旧双眼紧闭,眉头轻锁,梦见不好的东西了吧。 “姑姑?姑姑?……言战?言战?……”顾双城轻吻着言战的脸颊,一声声低唤。 “……”言战悠悠转醒,整个人都睡得虚空了,她盯着顾双城,“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就来了。” 言战伸出手去,轻轻抚上她的脸,视线下移,“!你怎么穿着警服?” “警察不让我来看你,我就只好变成警察了。像么?”顾双城笑着问。 “……像极了。警察小姐,你也要来给我录口供?我都录一天了。”言战抱住了顾双城的手,脸靠在她的手腕上,“天凉了,早点回去睡吧。扮警察可不好玩,让人抓着了怎么办?” “他们说你猥|亵未成年少女,整个警局都在说,是真的吗?”其实顾双城一路扮过来,整个警局都在说杨谊是被包|养不成反咬言战一口。 “……”言战刚才梦见了小双城,她带着小双城去酸橙游乐园,结果人太多,冲散了她们,她在整个游乐园里面找啊找啊,就是没找到她。她眉头微皱,又看向眼前的顾双城,恍惚复恍惚,她张张嘴,却又害怕只是游园惊梦。 纵使说破了从前她对小双城犯下的种种肮脏事,又有什么益处?言战私想,她是好不容易才把顾双城拖上自己的床,这床还没捂热呢,要是让顾双城知道,在以前那么多个黑夜里,自己曾经一遍又一遍的……她会不会掀开了两人共卧的被子,头也不回的走掉?那还谈什么一生一世……爱情一旦弄脏了,洗干净就会很难,言战不愿意看到顾双城落泪失望。 “不是真的。”言战笑着回答,“大概是一场误会,你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家。我不喜欢你来警局这种地方。” “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言战坐起来,捏住顾双城的下巴,深深吻下去。顾双城也轻抚她脑后的乌发,一寸寸的加深这个吻。“唔嗯。” 言战喘了口气,微微推开顾双城,“回家,等我。” “我不回家。我只想和你呆在一起。”顾双城抱住言战,靠在她扑通扑通跳着的胸口,带着哭腔道:“我真没用。你被警察抓来的时候,我只能说些气话来和警察兜圈子。却不能真正帮到你什么,言战,我好怕你出事。” “呵,我能出什么事?别胡思乱想。”言战亲吻她的发线,轻轻抚模着她的脖子,“为什么不想回家?” “……二妈搬到宅子里住,她不喜欢我,我看,她是想送我走,我不想离开你,可是,她是我长辈,我又不能……我怕,我和她吵架,你又难做。我怎么办,总觉得,好像……我们还是见不得人。” 这番话却听得言战万分受用,乳燕投林,专栖于她的枝头,大约就是这种的感觉了。她的一举一动,生死荣辱,祸福忧患,都代表着顾双城未来的幸福,这种感觉很微妙,言战捏住她的下巴,又亲了一下她的唇,“你哪也不准去,只准和我在一起。瑞典的学业,先办理休学吧,我告诉过你,只要两周,我们想去什么地方都行……” “言战?”顾双城看了言战一眼,“我不想四处流浪,居无定所,连名字、证件都是假的。言宅就是我的家,我在言宅认识你,和你分开,到现在,我们又在一起,我就想和你,在言宅呆着,偶尔,我们可以去尼泊尔度度假。” “好。我的双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别哄我?”顾双城想了想,又说:“你能不能让二妈和式微,搬出去?她们不喜欢我,总是会找我麻烦,我说不过她们母女俩。一见到她们,我就想起我从小爸妈都不要我……只有你……言战,我只有你。” 言战想起自己刚和老陈说过,木云歌可以搬回主宅来住,但见顾双城受气,她又万分的不愿。 言齐和木云歌基本不住主宅,言式微自小就养在主宅,言战思忖再三,顾双城委屈的眼神一下就击败了她心里的考量,“好。明天老陈来,我就和他说,让他安排一下,等家宴过了,再……“ “还要等家宴过了!”顾双城立刻坐起来,“你进了警察局,她们母女俩都没来看你一眼,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们?我一心一意只为你一个人,你反倒……反倒……” 顾双城侧过头去,装作不再看言战的样子,言战立刻低头,抓住她的手,攥紧了,急急地说:“好,好,好,我明天就让老陈把她们俩撵出去,给我的小太太挪地儿,行了吧?” “哼嗯。”顾双城瞪了言战一眼,努嘴道:“说得我这么跋扈干什么,你不是有得是钱吗,她们在外头也不会缺衣少食,我和她们见不着面,也就不会生那么多事儿。” “说得也是。我就希望,每天我回到家,看见你开开心心的跑过来迎我。”言战抱住顾双城,顾双城弯起嘴角,也抱住言战,吸吸鼻子说:“哼嗯。原来,你心里是真有我的。” “我的心里都是你,除了你,再没其他的。” “好了好了,刚才我不过是试你而已,我才没那么不懂事儿呢,她们母女住着就住着,不关我的事。我也希望事事息事宁人,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我和你,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你还真为我打算呢。”言战一愣神,就发现顾双城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裙底扶摇直上了,隔着裙子,她按住顾双城的手,“别动,让我好好和你说会儿话。既然你说,想和我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有些事儿,我得和你交个底,你得心里有数。” “什么事?”顾双城不再摩挲,又向言战胸口靠了靠,低声问道。 “言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男佣女佣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六十七人。每个佣人呢,都不是外聘的,每年都有言家北方那些老东西送来的。说白了,也都是耳目。我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晓得。不过,这些年,我都换上我信得过的人。男佣女佣你爱怎么使唤怎么使唤,但不能失了身份,为一点小事就闹得鸡飞狗跳。老妈子,你留点儿神,当面不能说真话,但吴妈是我的人,你倚重她是没错的。至于陈管家,你不能过分信他,老陈来头不小,他忠心的是言家的列祖列宗,未必是我。” “怎么,怕我……把你怎么疼爱我的事儿,都说出去?!嗯?” 言战敛了敛神色,模了一下顾双城英挺的鼻尖,“你要是不怕羞,就都说出来好了。” “……姑姑就知道我面薄……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 “小赋说到底还是言氏今后的继承人,这孩子聪明,我和你的关系,他一日两日看不出来,时间一长,他肯定就看出来了。他不说,你就当不知道,他要是说出来,你也就当没听见。你是和我过日子,不是和他,他要是挤兑你,放心,有我呢。” “我晓得,他对你……不轨。”顾双城冷冷的说。 “咱们息事宁人吧。”言战恳求道。 “……我怎么觉得,你说着说着,是要把言家交给我打点?那你干什么?” 言战在顾双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顾双城皱皱眉,说:“你就会想这些……” “呵。你是我的老婆大人,家里的事,当然你说了算。我都而立之年了,你还不让我享享清福?”言战揉揉顾双城的脸,“早点回去歇着吧,下次,别再扮警察了。” “你……你……不想要?”顾双城问。 “我不想在这里要你。”言战向后退了退,顾双城却悄悄从身后拿出一副手铐,趁着拥抱告别的空档,把言战牢牢拷在床柱上。 “哎?你这孩子……”言战苦笑道,“这里是警局,不是我们的卧室……” “姑姑,你被捕了!”顾双城骑在言战身上,低头重重的吻上了言战的唇。 言战痛呼一声,身子渐渐迷乱起来,她挣扎了几下,手铐牢牢的把她钉在原地,任由顾双城为所欲为…… 第98章 我爱你我要你…… “我爱你,我要你,我爱你,我要你……” 言战这样在顾双城的身下低低的喊着,双腿微颤的分|开又合上,微微仰起的下巴上沁着点点汗珠……后半夜,顾双城叼着烟,头戴警帽,旁若无人的缓步走在不甚忙碌的警局内。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从四楼,到三楼,再到二楼,没有进电梯,走得是楼梯。 走楼梯踏实,人也会越来越清醒,顾双城想。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她在快要从白山少管所出来的时候,一直都想这么干,现在她干完了,下|半|身那个湿透了的地方还维持着惊人的兴奋感——把言战这个衣冠禽兽扣上手铐,然后—— “呵~”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坠入云山雾罩的虚无之境,只有寸|缕|未|着的言战,她化作仙女,拨开衣裳,她又变成妖精,吸光了顾双城的法力,欲欲沉沦…… 前脚从警局的后门出来,后脚就有几个警察在喊着,喂,你们快过来,有个师弟被人打晕了,就在那个垃圾桶旁边,快来人啊! 顾双城手里拿着从24小时便利商店买来的冰激凌,她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看着那几个脸色慌张的警察,她已经换上了来时的红白色运动装,整个人精神奕奕。 吃了一口冰激凌,看着那个被自己打晕并扒下警服的警察被几个警察拖进去,顾双城打开跑车,重重的坐进去,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警察局外的那几盏夜灯,她趴在方向盘上,又看到几只薄翼的昆虫盘旋在夜灯的光芒里。 夜风微凉,她扔掉没有吃完的冰激凌,踩下油门,跑车一跃而上,冲上坡,又以极快的速度从坡上滑下来,她打开车顶篷,灌入她嘴里,眼里,鼻子里,耳朵里的冷风让她整个人舒服的一激灵,她吹了个长长的口哨,也不知道怎么踩得刹车,跑车忽然停下来,就这么停在路中央。 顾双城仰起头,看向那一轮模糊在云间的钩月,还有那几颗着实见不到半点雏形的星星,赞叹道:“这星空真美,美,真美。” 眼前看到是现在这个阴云聚集的星空,心里想得,确是从前的从前,言战托着她的,俩人半夜一前一后的爬上言战在楼顶的健身房,肩并肩的躺在一起,看到的星空。 皱皱鼻子,顾双城闻到了炒栗子的香味,她踩下油门,缓慢的游走于街道里—— 长街尽头的一家栗子店仍旧亮着灯,顾双城停下车,敲了一下那卖栗子的小窗口。 “你好。我想买栗子。” “明天吧,我们打烊了。” “我要刚出炉的。”顾双城走到这个栗子店的门前,把钞票一个一个塞进去。 塞到第五张的时候,小窗口打开了,小老板说:“找你两张。” “谢谢。”顾双城拿到栗子,就拨开一个,吃完了就把壳扔在了马路上。 很快,栗子壳就在马路上躺成了一个小堆,顾双城仰头喝了一口矿泉水,拧上淡蓝色的瓶盖,看向那堆深棕色的栗子壳,火候控得好,栗子壳也精致的漂亮,闪着明亮的色泽。 她把矿泉水放在一旁,打开车门,踢了栗子壳一脚,眉头一抬,又蹲下来,开始摆弄这些栗子壳。 十分钟后,顾双城靠在驾驶席上,踩下油门,维持着平日里的车速,缓缓的向言宅驶去。 只留下用栗子壳摆成得一个心形摆在路边。 翌日清晨。 顾双城掀开那绣着凤凰于飞的蚕丝被,从言战和她的大床上走下来,赤着脚一路伸着懒腰的淋澡、刷牙、洗脸,她光着膀子走到言战的大梳妆台前,拿出她的那些化妆品,还算娴熟的给自己画上淡淡的浅粉色眼影,睫毛刷得挺翘雀跃,腮红也打得极浅,只是这张脸的轮廓经过一番极其简单的雕琢,就显出了一点妖娆魅惑来。 涂上唇膏,顾双城又抬起头,把原本不甚白皙的脖子和手臂抹了抹,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弄得白女敕些。言战不仅让人换了床单被子,还让人给顾双城准备了一个独立的衣柜,这衣柜里的配饰盒里,一溜排全都放满了钻戒、吊坠、耳环、等等让女人眼花缭乱的精致物件,她随便挑了一件橙色的衣裙,穿上一双藏青色高跟鞋就下楼去了。 等在餐桌前的是——已经开始吃早餐的言赋,一脸不高兴的木云歌和看上去已经几宿没睡的言式微,顾双城弯起嘴角,先是冲吴妈打了声招呼,说:“吴妈,早。早餐真是很丰盛,看着就有胃口,您一定起得很早?” “没有啊,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吴妈给顾双城拉开了椅子,说:“双城小姐好久没回来了,今天就多做了一些,希望合你胃口。” “吴妈客气了,都是一家人,用不着客气的。”顾双城拍了拍吴妈满是皱纹的手,笑着说。 吴妈也笑着点点头,说:“我先退下了。” “噢。吴妈,麻烦你待会儿把今天送到宅子里的新鲜食材的那个单子给我看一下,天越来越冷,姑姑在警局恐怕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我想做点好吃的给她送去。” “好。”吴妈退了出去,三名女佣见人已经来齐了,也退了出去。 “真是孝顺啊。看来,你在瑞典念得是厨师学校吧?竟然,也会下厨做两个小菜?”木云歌喝了一口燕窝粥,笑道。 “二妈说笑了。一点雕虫小技而已,只不过是哄姑姑开心罢了。惹上官司,这种事情,总是让人心里烦闷的很。”顾双城担忧的说,她的早餐是紫薯卷、小羊排、清炒蔬菜和一碗八宝饭,言赋看了一眼顾双城左手中指和食指上的钻戒,那是言战两年前在拍卖会上高价拍下来的,顾双城察觉到他的眼神,就把左手晾在桌上,木云歌也瞧见了,言式微看了一眼,啐道:“顾双城,左手不嫌重啊?” “噔噔”敲了两下桌子,顾双城故作不知的摇头,说:“式微,我听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双城,你能不能把你那股狐狸味收起来!臊不臊?”言式微“啪”得一声放下银筷,斥道。 “我仔细闻闻,狐狸味在哪儿呢?呵呵。”顾双城又看了看自己左手上的戒指,“哦,要是式微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的。” “谁要你的破戒指!”言式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压着嗓子说:“你在少管所呆了五年,商场的事情,言家的事情,你知道什么呀。现在姑在警局,小赋成天忙言氏的事情,你住在家里,就住在家里,别成天跟个暴发户似的显摆东,显摆西,给我妈甩脸子,给家里人蹬鼻子上脸的!你什么都不懂没关系,我们言家养个闲人就养个闲人,别没眼力见,坏了我们的大事。” “我怎么敢给二妈甩脸子,刚才我还和吴妈说,都是一家人呢。”顾双城低头,吃了一口八宝饭,细细咀嚼了两下,她又看向有些头疼的言赋,问道:“姑姑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言赋只觉得九霄殿内,顾双城和言战手挽着手走进来那一刻,让他心里缺了好大一块,他看向顾双城,“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刚才式微都说了,我什么都不懂。不懂,就要多问问你们这些聪明人啊。” 言赋喝了一口牛女乃,不置一词的笑了,他喝完牛女乃就站起来,说:“吃饱了,上班去了。” “路上开车小心点。”顾双城笑着叮嘱道。 言赋开门出去,木云歌就说:“真把自己当成言家的主人了?双城啊,人不能贪得太多。” “二妈,其实我要得不多,只要姑姑疼我,就好了。” “哼嗯,谁不知道抓住了言战就等于抓住了言家!”木云歌掀翻了桌子,顾双城连连后退,喊道:“吴妈,吴妈,你们,你们快过来啊,二妈生气了!” 话落音,吴妈和一干女佣就走进来,顾双城低头,一把抓住吴妈的手,说:“吴妈,我不敢吃了,我要做点好吃的给姑姑送去。” 木云歌跺了一下脚,言式微握住木云歌手,小声在她耳边说:“你跟她气什么,她能神气多久?她不过就是仗着言战可怜她,言战能可怜她多久?……你倒不如,趁着言战现在在警局,好好给我们的双城小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早早嫁出去也就是了,她也成年了。” 木云歌双眼都瞪穿了,看得下人们一阵议论,都开始同情顾双城了,也是啊,木云歌到底是后妈,哪会真的心疼顾双城呢?顾双城被丢到瑞典念书肯定是木云歌的主意!如今见顾双城比自己的女儿更得言战的娇宠,肯定是心有不快的。 “二夫人,双城小姐年纪还这么小,你冲她发这么大的火也是没必要的,毕竟她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吴妈低头道。 “我怎么会跟她发火呢。我是被式微给气的!”木云歌擦擦鼻端的细汗,开始盘算着怎么把顾双城给嫁出去。 顾双城转过身,随吴妈走到了厨房,和下人们说说笑笑,很快就把要给言战送去的四道菜做好了,又盛了一盅木瓜猪蹄汤,她对吴妈说:“我只会做一点家常菜,复杂一点的,我都不会,不过,姑姑说,她喜欢我的手艺。” “哎。还数你最心疼三小姐。老陈的车已经备下了,你快送去吧。” “我书读得不多,没有式微和小赋聪明。但是,从小到大,就姑姑对我最好了,我当然也要加倍的对她好才行。” 吴妈红了眼眶,“不枉三小姐疼你了,好孩子。” 顾双城拎着雕着杏花的保温食盒,低头走出了厨房,立刻又几个女佣走过来,围着吴妈道:“双城小姐真是可怜哟,式微小姐脾气那么坏,二夫人就更别说了,哎……没妈的孩子真是惨。” “五年前说双城小姐杀人,我看……不简单,也不像。说不定是……” …… 坐上车,顾双城把食盒放在一旁,掏出手机,打给阮晶晶问道:“昨天收盘怎么样?……今天开盘呢?好,我知道了。” 顾双城打了个哈欠,等到了警局,她就抱着食盒,低着头走进去,相比较昨天的严禁探望,今天的言战好像被人撂在了一旁,简单登记了一下,顾双城就提着食盒走进去。 ——“一对k。”刚进门,就看见言战正在和几个警察在打扑克,“不要啊?一对2!你们再不出,我就赢了哦?不是故意让我吧,总是赢……” “言总,你是不是能看到我们是什么牌?” “哈哈。我赢了。”言战赢了三块钱,几个警察面面相觑,“言总,你到底怎么赢的?出老千?” “三块钱而已,用不着个个都瞪着我吧?” 言战是背对着顾双城的,几个警察看到走进来的这个漂亮女人,正准备开口问来者何许人也,顾双城就把食指搭在唇边,比了个拜托的手势,有男警,也有女警,大家都没说话。 “言总,你真的出老千?”一个女警问。 “十赌九骗,这是自然规律。你们让我洗了四次牌,这样,我差不多,就知道你们手上都拿到什么牌了,根本不用看。”言战眨了眨眼睛,把统共赢来的七块钱放进口袋里。 “十赌九骗,很厉害啊。”“嗑噔”一声,顾双城把食盒撂在桌上,挺直脊背坐在椅子上,斜睨了言战一眼,“不是被审问了一晚上么……怎么还这么精神?” “……呃,你来了。”言战立刻站起来,把一桌乱牌立即收好,她双颊一红,又看向打扮的娇花照水得顾双城,“这么早就来了?给我带好吃的?” “什么这么早就来了?怎么,我来,你不高兴?是了,搅了你的牌局,那我走了!”顾双城站起来,言战连忙跑过去,“不是,我是和几个警官随便打了几局而已。随便玩玩的。” “言总,我们先走了……”警察们无端觉得是扰了这两位,就都站起来,收了牌,推门出去了。 “有空常来玩啊。”顾双城笑着说,等警察们走了,她回头瞪了言战一眼,“打什么牌?” “斗地主。”言战回答。 “我是说,你是不是闲得慌,还打牌?” “没人来问我,我当然打牌消遣一下。好了,以后不打了。”言战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下顾双城,“今天,真漂亮。” “真的?”顾双城努努嘴,又装作不再生气的样子,缓缓坐在言战的腿上,言战点头,说:“我喜欢你这么穿。” “不亲我一下?”顾双城扬起脸,言战立刻香了一口,顾双城坐在她腿上蹭了蹭,言战立刻抱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可别再往后坐了,早晨起来上厕所,那里有点痛痛的……” “……哦。”顾双城又站起来,“我昨晚问你要不要,你自己一直说要的……”她拆开食盒,把菜摆到桌子上,又拿起筷子,细声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小炒和鱿鱼烩肉茸。” “好。” 言战看着顾双城认真夹菜的侧脸,问:“都是你自己做的?” “当然得我自己做。”顾双城理所当然把一碗夹好菜的饭双手托起来,送到言战面前,“尝尝?” “好啊。”言战笑着把碗拿过来,也没细尝,就这么大口咀嚼和吞咽起来。“你不知道,早晨那些警察来给我送早餐,结果我没胃口,就没吃,最后说着说着就开始打牌,不过,我们赌很小的。” 顾双城看了一眼言战,没答话,言战立刻转移话题,“这菜做得不错。” “你囫囵吞枣,饿极了,吃什么都香。我以为昨晚那样……你现在肯定还在睡觉,反正警局也没人来叫你起床。” “谁说的,警花来叫我起床。” “警花?” “长得没有你漂亮。”言战捏了一下顾双城的脸,吃完满满一碗的饭之后,就喝了半盅汤,“家里的床还舒服吗?” “舒服。可是……你不在,我一个人睡,总觉得心里很失落。” “……呵。”言战打了个哈欠,“言氏的事情,你要是不懂,就别插手。该干什么干什么。” “……” “我知道,那次我把地皮让给你,你虽然是买下来了,可是……” 顾双城叹了一口气,嘟囔道:“你又要笑话我不是,我就是没商业天赋啊!本来还想学你呢,谁知道就是学不会……”自从那次言战把地皮让给顾双城之后,顾双城就知道自己私底下的“创业”行为,言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只好来个金蝉月兑壳,把那块地再转手,以稍低的价格转给了陆子曰,借此造成一种她确实在商业方面毫无建树的表象。 “我有就行了,学我做什么?你不用愁那些的。乖乖做你的大小姐。” “还大小姐呢,我今天打扮成这样,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可是你的人了,我不是小孩子,我可以和你,像一般的夫妻那样过日子。” “……好,好。”言战无声的笑开了,“我看你和陆子曰一直走得很近,他和陈果已经订婚了,你要懂得避嫌。最重要的是,陆子曰和他大哥陆万全,恐怕还有一钞兄弟友谊赛’要打。我虽然看好陆子曰,但是也怕……生出个万一,你呢,又殃及池鱼,我不想你面对友情的考验。” “你也知道吃醋?” “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二十岁都不到,有大把的青春让我天天吃醋呢。你就饶了我吧?”言战握住顾双城的手,“陆振霆,也就是陆子曰的父亲,实力也不容小觑,要是他手上的产业交对了人,将来陆家,也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你知不知道,当年陆子曰为什么也会进少管所?我觉得他很聪明,不像我这么笨。” “谁说你笨了,我第一个敲破他的头!”言战想了想,“……大概是陆万全嫉恨他父亲那么宠爱这个弟弟吧。” “原来是这样。”顾双城亲了一下言战,“姑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有合作关系的公司,我都会习惯性的查个底。” “那你怎么不查我呀?” “查你什么?你一没公司,二没负债,三没不良借贷记录,你这个人呢,我是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 顾双城撇撇嘴,“你还真是清楚。那你总该知道,我把什么,都押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你可不要,负了我。” “哈。这话该是我对你说,双城,你还太年轻,你会不会有一天,忽然后悔跟了我?或者发现,你根本不喜欢女人,只是我一直……在诱导你?” “不会。”顾双城怔怔的看着言战,“你不会,我就不会。” 桌子下,顾双城的高跟鞋,一下一下的蹭着言战的腿,言战也回应似的,脚腕在顾双城的小腿上轻轻蹭着。 静默对视了良久,两人又各自撇开头去——意料之中的轻笑起来。 “呵呵。我想我们不仅可以在床上很合拍,在平常的生活里,我们也一样可以很合拍。”顾双城说。 “目前看来,确实是这样。我喜欢吃你做得菜,喜欢照顾你,也喜欢被你照顾,你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对我来说,都很享受。”言战坦诚的说。 “昨晚我一直在想你,在那张新床上想你,想你。就像忽然被雷劈中了脑袋,想你,想我们以后的每一天。” “小宝贝,我们别想以后,想想现在。我才不想想以后,以后……你会和我天天在一起,会看着我渐渐生出皱纹,哦,天啊,太可怕了。我永远无法像你那样活蹦乱跳。” “我又不是只看上你这张脸,这个身体。” “不不,外貌和身材还是很重要的。” “姑姑……” “昨晚我也在想你,在想我们的从前,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第一次从草坪那头跑过来抱住我,你对我笑,冲我喊,在我面前哭。我好像在倒时差,也许我还没有……” “看着我。” “嗯?” “如果这一切只是在做梦,姑姑,我求你,和我一起,继续做梦。我们一直在一起,从不分开,没有争吵,没有猜忌,我们互相信任,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俩。” “如果这一切只是在做梦,双城,我也求你,和我一起,继续做梦。不仅做这个梦,我们还要做其他的梦,很多很多梦,我们一起做。” 言战站起来,抬起顾双城的下巴,深深的吻上她娇艳欲滴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蛇精,我继续扭来扭去,左扭扭,右扭扭~ebby!! 如果你忍受这样的双城已经吐血,请给我花花,花花!(扭动扭动~) (一道寒光闪过——)我要地雷!不给的内裤滴统统拿来!(扭动扭动~) 89nepaldreaming6 如果这仅仅是个梦,那么,言战就在这梦里,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欲|仙欲|死,她真的想死在这个梦里,再也不用醒过来面对这个世界的是非和伦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但,仍然是醒了。 一夜的酣畅,一夜的放纵,一夜的拆穿……言战睁开眼睛,晌午已经过了,最灼热的日光晒不进这个简陋却整洁的小屋里,她看向依旧在熟睡的顾双城,轻轻的,宛若碟翼轻点水面一般,在她年轻而稚气的脸上印下一吻,早安吻,午安吻,怎样都好。 言战没再压在顾双城身上,柔和的日光沁着草木清香,轻缓的在屋内流动。言战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她甚至有点觉得,自己以前将近三十年的光阴里都是浑浑噩噩的,只有这一刻,所有感官和理智都清醒的可怕,没有退路,前路已断,不破釜沉舟就等着被淹死。 她看向那枚被她扔在地板上的尾戒,昨夜用得都是右手,言战怕那枚尾戒弄伤了顾双城稚女敕的肌肤,开始的时候就月兑掉了,随手扔在地板上。 那枚尾戒,言战记得,是言忱他自己过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言战不记得言忱当时说得话是什么意思了,只是当做已故长兄的最后一份礼物,一直戴在手上。 那枚尾戒,此刻在角落里,暗淡无光。 ——言战跪在顾双城的双腿之间,她抬起自己的左手,轻轻的顺着顾双城的脸,一直抚模到她的小腿,这一片片滑腻温润的肌肤上,全都是她种下的吻痕,一个一个,像是勋章。她弯起嘴角,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右手,轻轻的弯起顾双城的双腿,朝那双腿之间看过去,床单上有干涸的血迹,而那小洞天的入口处,仍旧敞开着,水光盈盈,言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用中指沾了一点透明的黏液,又顺着入口轻|插|进去。 “嗯……姑姑不要……嗯……”睡梦中的顾双城眉头微皱,喃喃的呓语着,双手握紧了有渐渐松开,言战没有把自己的中指拿出来,只是浅浅的抽|动了两下,把那些没有流出来的蜜水抠|挖出来,那蜜水里还融合了一些血丝。 言战既心痛顾双城昨夜经受的种种惊惧,又欣喜着顾双城,终究干干净净的成了自己的人。她没有叫醒呓语的顾双城,而是安抚着她受惊的身体,一遍一遍的说:“双城别怕,姑姑在这里,双城别怕,姑姑在这里,好好睡一会儿吧……” 安抚再三,顾双城又沉沉睡去。言战立刻起身,生火,烧水,言战撕下了一小片床单,用热水烫过之后,就端着两碗热水走回床边,她把那块小床单泡在热水里,又拧干,弯下腰,仔细的擦拭着昨晚被她的手指反复进出的小洞天。 擦掉那些血丝,又擦干那些大腿内侧已经干涸的黏液,她又仔细的擦了擦顾双城胸前两个女敕|尖,最后把小小的热布覆在那看起来泛红的小洞天外,希望能降低一点顾双城的痛感。 言战记得昨夜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胆子真的把手指|戳|进去,但是后来试探性的插|进去一点点之后,她就无法再控制住想要深入的欲想了。 热布冷了,言战又再次泡进碗中的热水里,拧干了,继续覆在上面,她看向眉头微微舒展的顾双城,又担心了模了模她的额头,昨夜两人连被子都没盖,后半夜若不是那些炭火,恐怕两人都要感冒的。 顾双城的额头没有发热,言战放下心来,又走到昨夜顾双城淋澡的角落里,淋了淋自己的身体。 顾双城在这时候微微睁开眼睛,酸酸涨涨的下|面在被热|敷之后,真的舒服多了。她看向背对着自己淋澡的言战,可惜了,她是浑身上下都是草莓,言战身上,就是肩膀上有两个浅浅的牙印而已。 “!”言战洗得很快,她转过身之际,顾双城又立即闭上眼睛。 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醒来最好……顾双城尽量放松身体,她装睡可以装得杀手都难辨,甚至可以说,装睡这种功夫,她早就练成一种习惯了。 就看言战接下来会说什么,做什么了,但愿,和她料想的一样,如此这般的话,那就算是开局胜利了。 ++++++++半++++++++++++++++步+++++++++++++++++++作++++++++++++++品++++++++++ 言战坐在床边,就这么换换热布,给顾双城揉揉这里,捏捏那里,寂然的等着顾双城醒过来。很多往昔的画面全都涌入了言战的脑袋里,她对小小的双城做出的那些不堪的肮脏事,她把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双城推进了白山少管所,她在无数个看不到黎明的黑夜里想着双城,念着双城……意|婬着双城,强|暴着双城…… 昨夜,种种的不堪全都张牙舞爪的从她心里宣泄出来,言战只觉得现在,自己整个人都空荡荡的。她清楚的明白,自己昨夜不过是仗着顾双城年轻不懂事才敢一步步诱引着她掉入那情|欲的漩涡里,她更知道……现在已经十八岁,但仍旧单纯的如一张白纸的顾双城,醒过来之后,一定会像每一个失去童|贞的少女那样,哀伤无助,落泪愤怒。 顾双城,也许会去告她诱|奸、性|侵害,国内没法律能办得了言战,但是国外有,两个人现在伪造的国籍是法国。……也许,会用异样的眼光否定她们之间这么多年来的亲情和……言战单方面的爱情。 但或许……言战内心的侥幸又开始威风凛凛的站出来。 也许顾双城什么也不会做,只会默默的责备着言战,用沉默的眼光来仇视着言战的所作所为,但言战有信心,只要顾双城无法和外界多做接触,那么言战可以慢慢来,慢慢的安抚她,直到她心甘情愿,直到她,对这种亲热甘之如饴。 这不就是你带顾双城来尼泊尔的目的吗?你,不就想用带她四处旅游的借口来断绝她和外界的来往,进而一步步得到她,把你这么多年来,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吗?言战内心的声音开始质问她自己,她又看向光|果着躺在床上的顾双城。 昨夜,顾双城已经被你里里外外的疼爱的一遍,从她的反应可以看出,这个孩子在这方面根本毫无经验可言,她的身体是害怕的,但是眼神却有些期待和疑惑,她仍然有些相信你,当你让她的身体尝到快感的滋味时,她已经被你掌握了。你再想想,当她用哭腔叫着你的名字时,言战,言战,言战,那是多么的性|感和蛊惑啊,你不想夜夜都听到她这么叫你吗? 昨夜只是个开始,以后,她一定会乖乖的张|开|双|腿,求着你去玩弄她流着蜜水的小女敕|穴?以后,她会主动的吻你,主动的在你面前月兑掉衣服,主动的臣服于你身下,央求你的和……爱宠。 …… 言战忽然抚住额头,让充斥着内心的两种声音都退下去。她想静下心来思考了一会儿,过了昨夜,她就再也不是顾双城的姑姑了。她恨透了姑姑这个称谓,但是顾双城已经叫习惯了,姑姑这两个字,是维系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的一个很重要的纽带。 所以,姑姑这个称谓,仍然很重要。言战知道,自己想要绑住顾双城,姑姑这重身份,仍然有存在的必要。在她不听话或者排斥的时候,言战可以拿出姑姑的身份来迷惑她。言战迅速的在心里拟定了一个全盘的计划书,她要让顾双城知道,顾双城是言战的妻子,并且,要把这种认知,深深的刻在她的骨髓里,让她时刻铭记,而…… “嗯……”顾双城翻了个身,她疲惫的睁开眼睛,在看到言战的一刹那,她惊恐的坐起来,抓住被单裹住了自己,害怕的吱唔道:“你……你……” “双城”言战不像初时那样手足无措了,她面色平静的看着慌乱的顾双城,“不要害怕,姑姑不会伤害你。”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 “顾双城,你愿意嫁给我吗?”言战站在床头,看向“缩在”床角的顾双城,认真而坦然的说。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顾双城被单下的双拳紧握,她思来想去,都没想到言战会说出这种话!她以为,言战又要和她打哈哈,解释一些有的没的,然后就此敷衍蒙混过去。 “是你拖着我来尼泊尔的!是你,对我做出了那种事情……你不觉得,你在伤害我,践踏我吗?你还让我嫁给你?你是不是疯了……” “顾双城,你九岁那年,第一天来言宅,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已经疯了。” “……”顾双城看向言战湿润的双眼,又问:“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说得话?昨晚,我们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不想再和你发疯了,我要回瑞典继续念书。” “昨晚,什么都发生了。你知道,我们两个人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你?!”顾双城抱紧自己的双腿,惊讶的盯着言战。 “那是爱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夫妻之间才会做得事情。”言战深吸了一口气,“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言战没那么自欺欺人,我把你从瑞典带到尼泊尔来……我承认,因为我自己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把你带走,是临时的,很仓促的决定,当时我糟糕透了,我害怕有人会伤害你。我很抱歉,在没有万全准备的情况下,让你和我一起‘逃亡’。” 言战环视了一下这间小屋,“我很抱歉,双城,这是你的第一次,但是我没有在一个,更温馨和舒适的环境下,给你……但请你相信我,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我会让你很幸福的。别的我不会,但是我很会赚钱,我们会很幸福。” 顾双城露出了迷惑和不解的神情,言战见状,就慢慢坐到床上,爬过去,和顾双城面对面的坐着,继续说道:“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你的姑姑,是你的亲人。但是,你好好想想,只要远离了我们的那个社交圈子和言家,其实,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就是两个女人的关系。很简单,不是吗?” “我很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我侄女,当我选择要照顾你的时候,我就把你,当做是我的女人来照顾,我相信,你也感觉到了,这么多年来,你应该感觉到了。我对你,比对任何人都好,是不是?” 顾双城揉了揉眼睛,轻轻点了一下头,言战试探性的模了一下她欲哭的小脸,又迅速的撤回手,说:“其实五年前,你没有进白山的之前,我已经开始存钱了。我从来没有储蓄的习惯,从小到大,只要赚到钱,我都会立刻花掉,或者去投资,让钱滚钱。因为我的资产,言家内部的人,是有监控的,我在国内银行的存款,可能你不相信,统共也就两千多万,这些钱,我是不能动的,一动,言家那些老头子就会知道,他们不会放我走的,因为现在整个言家,其实是我说了算的。我之所以和陈非订婚,是为了洗钱,我们的共用账户,就是我用来洗钱的,当然这些钱不是非法的,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是想说……你和陈非订婚,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我不爱他,装装样子而已,他是云中天的人,用他来洗钱,最合适不过。”言战抿了抿唇,“我也从来没和他上过床。……我只是想利用他,在最后我卸任的时候,把云中天拉下来。” “……这么说,你其实很穷?”顾双城怀疑的问道。 “不是。我不知道我自己具体有多少钱,但是养你绰绰有余,二十年吧,只要你花钱不要花得太离谱,我们什么也不做,撑二十年是可以的。比如瑞典的三家跨国公司,就是我私底下洗出来的,现在不用了,我会尽快套现的,或者留一家,以后让你玩。” “可是……你是我姑姑……我……”顾双城哽咽着,满眼泪光的盯着言战看,言战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松动了,就肯定的说:“谁规定了侄女不能嫁给姑姑?谁规定了,姑姑不能爱侄女?你现在不爱我,但是以后日子长了,你可以试着爱我?我知道,在你心里,我的份量还是很重的,是不是?” 顾双城看向目光灼灼的言战,“啪”得一声,轻轻扇了她一巴掌,说:“在你眼里,言氏,言家的家族利益才是最重要,我才是其次,对不对?你现在说爱我,又都是哄我的,只是为了哄我,和你做那种事情……要是有一天,我,言氏家族的名誉荣辱,放在一起,让你选,你选哪一个?” “五年前我没本事选你,是我无能,当时我把你送进去,那才是万全之策,于你,于我们整个言家,都是最好的选择;五年后的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肯答应做我的妻子,让我能光明正大的爱你,我用我这条命向你发誓,我选你,我只会选你。”言战看向顾双城战战兢兢,小鹿般后怕又隐忍的眸光,心里一阵钻心的钝痛,她又说:“我知道,如果没有那件谋杀案,你不会这么在那间小餐馆里用红酒来侮辱我,如果没有那件该死的谋杀案,我们也不会,到现在……还在原地踏步?嗯?” “那……那格蕾丝呢?还有云啸尘,还有言……言赋?还有很多很多……”顾双城低下头,无力的继续说:“你身边有那么多男男女女,今天是她,明天是他,有的是旧相好,有的是新欢。他们,他们都……”顾双城怯怯的看了言战一眼,“他们,要么就是有名气,要么就是有财富,要么……他们都比我强,这五年来,我在少管所,你在外面的花花世界,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男人,你不可以玩?你何必来玩弄我的感情……难道,我还不够可怜,不够忍气吞声吗?唔嗯……” 顾双城低低的哭泣起来,肩膀微微发抖,那娇弱自怜的模样让言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僵在原地,开口道:“其实格蕾丝那件事情之后,我就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我从来没有……没有想过,要把你放走,把你送去瑞典留学只是我计划里的第一步。” “?” “我的计划很简单,你毕业那一天,就是我卸任的日子,我会宣布退出言氏。对不起,我一直在冷落你,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等我卸任以后,我做过最坏的打算,如果当时你已经在瑞典谈恋爱了,或者是,你已经碰到了你喜欢的人,我也会……我也会……” “你也会……怎么样?”顾双城看向言战眸底敛起的疯狂,低声问道。 “双城,你不要怕我。那只是最坏的打算。你不会的,不是吗?你不爱说话,性格又那么内向,除了我之外,我从来没见到你和任何人多说过几句心里话,是不是?” “就因为我不爱说话,我胆子小,我性格内向,我傻……所以你们都欺负我,都骗我……唔嗯……我爸妈从小就不要我,我爸爸只认言式微这一个女儿,你,我以为你对我很好,可是五年前,你背叛了我!”顾双城泪如雨下,“你和他们一样欺负我!你……姑姑你和我说实话,你对我好,是不是因为,你想和我做这种事情,才一直对我好的?” 顾双城掀开了被单,抓住言战的肩膀,“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一次,你是不是打算,玩玩我,因为我傻,我性格内向,我不爱说话,所以你玩完了,我只能哑巴吃黄连,我只能……唔……” 言战蓦地吻住了顾双城的唇,不让再吐露半点轻贱自己的话,她知道顾双城从小到大的所有委屈,她愿意用自己剩下的生命来爱护她,不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和不公。 这一吻,绵软至极,又霸道至极,毫无情|色的暗示,只有缓缓顺着舌尖,流入顾双城心里的真挚。她慢慢放松自己,让言战可以顺势抱住自己……这个吻也持续了很久,当言战停止的时候,顾双城已经靠在了言战的怀里,小鸟依人般的仰着头,怔愣的看着面前这个面露坚定的姑姑。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的双城了。”言战低下头,一点一点的吻掉了顾双城流下来的泪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做梦都想像现在这样,把你抱在怀里,安静的,听你说说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言战抓住顾双城的手,放在唇边啄了几下,又吻了一下顾双城的额头。 顾双城迷惑的眨了眨眼睛,看向言战,欲言又止的抽回自己的手,两颊微红,她并拢起双腿,侧枕在言战的大腿上。 “怎么了?是不是下|面有点疼?要不,我们先回去?” “姑姑……” “嗯?你想问什么,我什么都会告诉你。” “我会不会怀孕?”顾双城害怕的问道。 “……”言战微微一笑,她轻轻的抚模了一下顾双城的肚子和小月复,五指在小月复上打转,顾双城两颊比刚才还红了,言战借机轻轻的分开顾双城略显抗拒的双腿,又将她放倒在自己身下,“双城,你的腿可真长。” 言战吻了两下顾双城的大腿内侧,顾双城又害怕的问:“姑姑,我会不会怀孕?你不是说,这种事情,只有爱人和夫妻之间才会做的吗?” “会怀孕,那我就让你再怀一个?昨晚上是女儿,现在,就是儿子……”言战的舌头伸向了那个微微合拢的淡粉色|洞|口,轻笑着说。 “嗯……嗯……”顾双城皱皱眉,也许是昨晚残留的感觉还很鲜明,她有些架不住言战这样的挑逗了,“姑姑,嗯……” 言战的双手顺着大腿一直轻抚到顾双城的胸口,顾双城低头,看向埋舌于自己身体深处的言战,在情|潮还未翻滚之前,她那细长的眸子里划过一点深邃阴冷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的留言越来越少了,化钱炉、2046和快点更新君一去不复返,我的常胜将军小海和我的含一殿下仍然在镇守我的疆土。 (咋呼状!叉腰)造反啦!更得勤快也没评论没地雷啦!要si人啦!你们一个二个都si去哪里了! 花呀,花在哪里,地雷呀,地雷在哪里? ps: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说过,床单会滚破的,瞧吧,我预见了未来呢。 (望天)英明的言战女王可能要色令智昏一段时间了,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哎哎。 第103章 妒冲 弹掉了手上的烟头,顾双城吐出了一串长长的烟雾,那雾就像是一股常年蛰伏在她胸腔里的不快,呼之难出,吐之不快!她年轻的脸上满是阴郁,比天空中铅灰色的阴云还要令人沮丧。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那双平日里打情骂俏得嗲眸,现在涌动着一些,让坐在车内的言战,完全看不清的情绪,这些情绪就像是浑身扎满大头针得绿乌龟,在她漂亮的眸底艰难的蠕动。 “……”云中天扶了一把,言战从车上走下来,顾双城站在原地,看着言战身上——自己那件已经被弄脏的风衣。 言战的头发乱了,裤子和上衣都脏了,脚上那双皮鞋也沾满草屑和碎叶沫儿。 “谢谢你。我该回家了。”言战深吸一口气,和云中天告别道。 “她看上去找你找了很久,应该很累,不如一起去桃舍小聚里歇一歇吧?”云中天笑着建议道。 “我想,这不是个太好的建议。”言战挑眉,向顾双城走过去,云中天点点头,“再见!这真是个愉快的早晨。” “嗯。”言战大步朝顾双城走过去,顾双城打开车门,言战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顾双城弯下腰,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冷漠的鼻息一寸寸得凌迟在言战脸上,言战张张口,看向冰着一张脸的顾双城,又张了张嘴,还是决定闭嘴不说话。 给言战系好安全带,顾双城关上言战这头的车门,又看向和平时穿着截然不同的云中天,她走了过去,两人四目相对。 “双城小姐,上午好。” “云先生,上午好。” “昨天,我弟弟似乎去见过你。” “是的,我是和他见了个面。”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和他说了些什么吗?” “那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和我姑姑说了什么吗?” “这是大人之间的谈话,小孩子会很难理解。” “那么,我和令弟之间的谈话,您恐怕也很难理解。” “有些事情不需要理解,习惯就好了。” “如果让媒体们知道,两大金融巨头在福山碰面,并进行了秘密会谈,明天股民要比现在的信心高吧,还是会死一大片?” “在商场上,我和你姑姑确实是对手,但是双城小姐,最了解你的,也许正是你的对手。你一定不可能比我更了解言战。……这真是个愉快的早晨。” “……”顾双城转过身,坐上了车,保镖们一个个上了车,云中天目送这列车队远去,眸底是兴致盎然,和如同茫茫野原般沉郁风动得难安。 ——踩下油门,刚开始还是缓缓向前开,十分钟后,顾双城的猛地踩下油门,言战抓住座椅,差点整个人因为骤然提速而摔在车窗上做锅贴,她力求坐稳,但是看向车窗外头急速向后流窜的风景,一阵阵晕眩开始在她脑袋里打转。 “开……开慢点。”言战睁大眼睛,难以负荷的开口道。 顾双城看了一眼缩在座椅一边的言战,她真的没想到言战生病也能跑这么远,绕过大半个市,从远郊的别墅到福山,谁也没想到。 “早晨,早晨,我看你们还在睡觉……啊!”一只低空飞行的鸟儿撞在了车窗上,言战闭上眼睛,“停车!停车!停车!双城!停车!” 没有减速,顾双城知道这辆被言战扔在路边的越野车性能有多好,她再次加速,言战尖叫道:“我叫你停车!你聋了?!停车!” 言战咳嗽着看向顾双城,“停车!快停车!” 引擎声飚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骇人得大货车就这么被她俩甩到身后,言战揪住安全带,闭上眼睛喊道:“我要死了!我好难受!双城!停车!停车!” 顾双城在言战脸上看到了恐惧——等越野车过了十字路口,进了市区,她开始慢慢减速,言战的脸色越发苍白,她紧紧抓住安全带,声音哽咽的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明明知道我生病了,还开那么快?你刚才看见没有,你撞死了一只鸟!” 没有应答,言战自说自话的两句之后,就撇过头去,看向尾随在她们身后的保镖车,“为什么带这么多人过来?我说过了,我只是想自己走走而已。” ……言战用手戳了一下顾双城的胳膊,“双城,你为什么不理我?双城?” 顾双城拿开胳膊,避开了言战的手指,面无表情的开着车,言战观察着她冰雕般的侧脸,“双城……你好漂亮。” “双城,你是不是找了我很久?……”言战讨好的模了一下顾双城的脸,顾双城仍旧不为所动,车子拐弯,言战又摔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我只是想自己走走,我没想走很远。” “双城,你看,是酸橙游乐园,干脆我们进去玩啊?” “双城,要么我们去逛街吗?虽然我没什么力气,但是我可以陪你逛一逛的。” “双城,要不然,我们去看电影好了,车就停在这里,你开那么久了,是不是很累啊?我给你捏捏肩膀啊?” “双城啊,我们去美容院好了,我想做个脚底按摩。” “……” 直至开到了言宅,顾双城都未置一词。 等车在停车场挺好,言战低头解安全带时,顾双城先下车,走过去不耐烦的扯开她的安全带,又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路抱到了卧室。 “啊!”顾双城将言战扔在了大床上,又面无表情的把整个卧室柜子里藏匿的零食和水之类的可食用物品全部没收,言战坐在床上,问:“双城啊,你不和我一起睡了吗?那你要去哪里睡啊?” 顾双城打开了整个卧室的所有灯,又走到浴室里,把水龙头和浴室的莲蓬头打开,水声哗啦哗啦,灯光熠熠,言战又问:“双城啊,你到底要干什么?” 顾双城打开门,冲着楼下喊道:“如锦,把我们卧室里的水闸和电闸都拉掉。” “是,双城小姐。” “你……在检查室内的……” 陡然间,整个卧室的灯全部熄灭,洗手间里原本的水流声也瞬间停止!顾双城拿起遥控器,几乎把房间里所有窗户都关上了。 “咦?唉?” “嘭”得一声,顾双城关上了门,她在门外把这间卧室锁上了。 锁门声让言战产生了某种后怕,她拍了拍门,喊道:“你敢关我?喂,双城,玩笑开到这里就够了!你要干什么?喂,放我出去!喂?!” 顾双城站在门口,就这么听着言战拍门撂狠话,等她拍门拍了一段时间,话也说够了,她开口道:“言战,你必须在这个房间里,好好反省反省。” “喂!开什么玩笑!喂!”言战死命的拍着门,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外头刚开始还有一点声音,后来就一点声音都没了。 世界——陷入了无限森寂中。 ++++++++半++++++++++++++++步+++++++++++++++++++作++++++++++++++品++++++++++ 夜愈黑。 言赋坐在餐桌的正位,一刀一刀的切他盘子里的小羊排。 顾双城坐在他的对面,一刀一刀的划开那些果蔬的肚子,她吃得全是素食。 言式微参加完名媛派对回来,已经吃得九分饱,不过,她仍旧让厨房给她做了一盅清理肠胃的淡汤,拿着一根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着喝。 木云歌吃不下,只看看菜色就回到她的客房了,临走前埋汰了几句厨师,还瞪了一眼一身名牌的顾双城。 “姑呢?”言式微已经等得差不多了,她开口问。 言赋耸肩,顾双城把点缀在杯边的柠檬片扔进果汁了,喝了一口果汁,回答道:“她在卧室休息。” “……那案子怎么样?”言式微知道案子的进展,也知道在法院里发生了什么,她皱眉道:“我好像听其中一位陪审团成员的老婆讲,姑在法院表现得很坦然。应该不会再继续了吧?” 言赋和顾双城对视了一眼,言赋开口道:“大概还会有二审。” “什么?!”言式微擦了擦嘴唇,非常意外的问:“杨谊的律师,是不是问了一些很激进的问题?” “他陈述了一些事实,推断姑姑是个恋|童|癖。”言赋谨慎的看了一眼顾双城,“虽然是无稽之谈,不过报纸喜欢写这些。” 言式微看了一眼言赋和顾双城,“……好好笑。”她站了起来,离席不语。 餐桌上只剩下顾双城和言赋,两人你切你的牛排,我割我的番茄。 “你把姑姑怎么了?”言赋问。 “让她在卧室里反省一下。”顾双城答。 “那你打算把她关到什么时候?”言赋笑着问。 “关到我弄死你以后。”顾双城笑着答。 “那样也好,省得画面太血腥,弄脏了她漂亮的眼睛。”言赋大笑着喝了一口朗姆酒。 “干杯。”顾双城大笑着和言赋碰杯。 “这个世界就是很奇怪,明明没有犯罪的人,偏偏天天去法院当被告。但是真的犯罪的人呢,却可以在这里和我举杯畅饮?”顾双城抿了一口果汁,“我真没想到,格蕾丝那种小女孩,你也下得了手。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格蕾丝。” “你一直觉得我在姑姑面前在伪装,其实言赋,你何尝不是呢?除了格蕾丝,你还对多少人下过手?” “我可以告你诽谤。” “换个说法好了。你跟我没什么不同,姑姑要是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她同样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也换个说法好了。顾双城,言战这个女人,没你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我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你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自己在做一些,让她回不了头的蠢事。我有预感,自大的你,终究会把言战越推越远,直到,她回到我怀里。……呵,还有就是,你想弄死我之前,记住,要先保住你自己那条脏命。” …… 言式微站在餐厅旁边的大花瓶后,她听着两人冰冷彻骨的谈话,后背也是一寒,她猫着腰,上了楼,又走到了言战的卧室前,只见言如锦和几个女佣都站在附近,她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她立刻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我今天查过,格蕾丝那件事情……应该是小赋做得。做得比我还干净,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只是想到他那天和我说的话,又核对了一下他当时的行程。” “顾双城好像有底牌,她好像什么都不怕。她已经和小赋在家里水火不容了,我看他们迟早会打起来。可是顾双城,凭什么?!!”一想到最近顾双城一家之主的派头,言式微就觉得心里隐隐的恐怯。 那头说了一通,言式微开口道:“好吧。我只是负责姑和小赋。好的,再见。” 云宅。 云啸尘头一天去云氏上班,云中天让罗可欣准备了一桌子他这个唯一的弟弟会喜欢的菜肴,两兄弟谁都没提起昨天掀桌子的事情,但似乎可以说的话,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云中天和云啸尘再也无话可说,灵灵和小佑觉得疼爱他们的大伯和同样疼爱他们的爸爸之间阴云秘密、雷声隐隐,俩孩子吃得很快,觉得苗头不对就下了餐桌去玩了。 罗可欣这顿饭吃得也异常憋闷,平时有说有笑的兄弟俩,现在像是被人剪开了一道口子,这一刀剪下去,皮开肉绽不说,还能生生的见到骨头。 “陈秘书说,你和言战谈过了?”云啸突兀的问道。 “谈什么?”罗可欣也问道。 “对,见了一面。没有谈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要说清楚,现在云氏和言氏都开始稳定下来,金融危机还没完全过去,我和她都觉得,矛盾能避则避。” “……你们私底下,经常,这样见面吗?”罗可欣拿勺子捣碎了一块麻辣鲑鱼,问。 “很少。但是,我们……”云中天看着云啸尘说:“斗归斗,有时候她占上风,臭我两句,有时候我占上风,损她两句,我们都知道对方有几两重。这么多年,我们算是很好的竞争伙伴。” “……”罗可欣笑了笑,如果言战是个男人,丈夫的这句话无疑是一颗顶级定心丸,但是言战是那样一个惹人疼爱的女人,她无法不多做想象。“原来你们私底下也会见面,要是被媒体拍到,就麻烦了。” “岂止麻烦,可能会让人觉得,天啊,这个世界疯了吧?”云啸尘也笑着说。 气氛又开始变冷——云中天想了想,“啸尘。我……” “我吃饱了。”云啸尘站起来,向两个孩子走过去。 云中天看向云啸尘的背影,他的弟弟是这样的年轻气盛,该愤怒的时候可以愤怒,说爱谁就大声而又理所当然的说出来,但是他自己却不可以,他不能脑袋发热,即便是想得到某个女人,也要等很久很久。云中天越发感觉到自己内心的衰老,他又看向灵灵和小佑这两个活蹦乱跳的小孩,看着看着,他好像就看到了将来的某一天,也许他可以和言战有一个温暖的家,他会把言战当做自己的孩子和女人来宠爱,他们可以剔除商场上你死我活的争斗,只是坐下来,日复一日的过得安稳顺遂的日子。 岁数在不停的上涨,云中天越发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渴望言战,这种渴望,不是一场激烈的男|欢|女|爱,而是,当他疲惫的时候,言战可以抱他一下,笑着和他说,中天,放松一点。 ……这样的场景还要幻想多久,云中天已经越发不耐烦,他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条无法改道的大路上,他要么输,要么赢,和生意场上一样,他没有中间选项。 ——夜如墨汁一般洒在卧室里,言战扶着腰,拉开了窗帘,外面也是黑幢幢的,看不见丝毫光线。没有最简单的水和电,这个卧室就大不如前了,不再温馨缱绻,反而那张大床会让言战有种堕入深渊的不安感。 言战在卧室里来回的打转,从卧室到书房的门也被顾双城锁死了,她使劲的拧门把,都是无果。 “啪”言战一脚踢倒了什么,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她越发头疼,晚上只喝了言如锦送来的水,她还什么都没吃!肚子真得很饿!她走到了门边,拍门道:“双城,我肚子好饿!我真的很饿!我保证以后不会突然不见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边深情婉转的喊着顾双城的名字,一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头走廊上的动静,可让她失望的是,外面并无半点声响。 没有人。 没有人。 还是没有人。 无望的呼喊,越发得小声。言战捂住肚子,坐在地板上,渐渐适应了在黑暗中行走,最后她转着转着又回到了那张床上,她知道现在大概已经快十点多了,今晚,她真的要饿肚子了? 深深的呼吸吐纳了一下,言战有些委屈的扁扁嘴,又顺手捞起一个小花瓶,顺着感觉的方向,砸在房门上,“啪”得一声过后,她喊道:“顾双城!你这个大坏蛋!你欺负我!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对我?我有权利吃饭!顾双城!顾双城!我要告你,虐|待我!顾双城,你这个大坏蛋!……” 言战喊完了,她闭上眼睛,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辗转反侧了几次之后,她终于是累得眼皮沉重,她心里念叨着,看吧,这就是得罪年轻爱人的下场,以后要是人老珠黄,还指不定年轻的爱人会怎么虐|待你……言战越想越觉得好笑,从小到大,谁敢这么对她?她在梦里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言战,我爱你。 我不会看着你出事,我会保护你。 你问我为什么啊,因为我是操控一切的作者啊,可以陪你一起生一起死的作者。相信我。挨枪受刀我来,辛苦难过我受,痛苦绝望我背,我要你……就像我第一次在脑海中看到你那样,活着,美负着,矜傲着,率朗着,嚣艳着,肆动着,永远永远。 言战,我确定我能做到。reyrelly? 第104章 暴涌 宁静的夜晚,对于在书房里看文件的顾双城来说,是一种煎熬。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她听见了言战的谩骂和怒叱,但那些说辞激不起她想要端一份宵夜进去看看这个放肆爱人的半点怜悯心,反而的,她更想看看言战可以折腾多久。 不过须臾。房间里的花瓶报废,寥寥怒语斥过,没了。 翻开一份文件,签字,煎熬加一分。 翻开另外一份文件,不签字,扔到一边,煎熬又加一分。 分和秒在这时候都快要成了漫步在顾双城脊梁上的嘲笑,她搞不懂,为什么在她眼皮子底下,言战还是有办法消失不见! 这并不是一个好玩的躲猫猫游戏。 在顾双城脊背上自由跳跃的嘲笑,搅得她头昏脑胀,她最终还是放下文件,拿出了言战的手机,她有一万种方法在这个手机上动手脚,让自己能随时随地、每分每秒的晓得,自己这个爱人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 但是,顾双城放下手机,这种监视,她做不到。 她仰起头看,看向书房的的天花板,她也有一万种方法,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里动手脚,让自己能掌控言战的一举一动,顾双城还想过,在言战身上装个什么她无法察觉的东西。 是。是。这些是顾双城会做的事情,但是这不是言战的女人顾双城会做的事情。 顾双城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这有点可笑。她发觉自己竟然做不到这一点? 点了一根言战的细雪茄,顾双城坐在书房里,狠狠了吸了两口,眉心微皱。 第二日。 各路媒体的头条皆是语出惊人,财经版的很多标题都在向杨谊案件背后的黑幕靠拢,八卦杂志上的揣测当然不能让很多人相信,但是财经版的灰色论调,也开始让一些人相信,在私生活方面从来没被媒体抓住“真把柄”得的言战,这一次,露出了一个惊人的“假尾巴”。言氏方面的新闻发言人坦言,希望各路媒体能注意用词,这是曼森影业和燕尾传媒之间产生的重大经济纠纷,言战,才是夹在两个公司之间的最、无、辜的受害者。 与此同时,陈非被克里斯的粉丝打破头这起暴力事件,也分别在娱乐版里占尽版面,有媒体同情这对已订婚夫妇得遭遇,也有媒体称,陈导演六年未结交女友,和言战说不定有同样爱好?还有不少网友泼冷水道,言战肯定不可能是恋|童|癖,有恋|童|癖的人应该是陈非!搞艺术的人,真得会很另类,云云。 而克里斯的粉丝确实在上演着愈演愈烈的骂战行动!她们的帖子到处在网络上广而告之,言战在各种商业活动里的照片,尤其是打扮的很漂亮的照片,全都被p成了猪头或者是妖怪的脸,言战和一些娱乐圈内男士的合照,也被套上了情|色的框框,粉丝们在极尽丑化之能事的同时,更是将所有与言氏有关的各类产品视为大敌,联合抵制,坚决不买! 警局对整个案件的实际情况三缄其口,法院方面对于审理过程中的所有细节也一概无可奉告,越是这样遮掩,就越发引起了媒体和民众们的注意。 克里斯那一纸“血泪史”一般的诉状更是成为一些网民们津津乐道的焦点,有自称了解案情整个过程的某网友说,这一纸诉状里,详尽的记述了克里斯从十五岁出道以来,被言战一次次潜规则的过程,直至到他变成现在的亚洲小天王,他再也受不了变态的言战给他的生活带来的毁灭性影响,只好把言战告上法庭! 与一些克里斯的狂热粉丝不同,网络上也开始渐渐如雨后春笋一般,涌上来一些质疑的声音,这些网友认为克里斯只是靠言战出道和上位的一个小白脸而已,这种面首,空有一副好皮囊,既然送上门了,言战为什么不玩?嫖|资可能付太少,所以才引起克里斯方面的不满,更有甚者倡言,如果“施暴”者是言战,那就尽管“施|暴”吧!很多宅男开始在微博上发那一纸诉状的咆哮版、悲情版、暗黑版等等让人啼笑皆非的诉状原型,转发量和评论简直看得人震惊不语。 克里斯事件,已经变成了全民围观的一个鸡肋,大家有事没事都会在各种各样的论坛里搜刮证据,然而让很多人遗憾的是,就算是官方媒体,也无法找到克里斯和言战的合照,两人同时参加活动的场合也为零。看上去完全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确实在私底下“闹得那么激烈”吗? 各大八卦媒体,在这段时间确实赚了个钵满,与克里斯事件有关的其他报道也纷纷变得抢手。而,对于认识言战的很多人来说,这段时间乱是乱了点,他们还是更加担心,言战病愈后会有什么动作? 在言战躺在床上,抚模着自己饥饿的嘴唇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快成为全国少女的公敌了。 是的,嘴巴是饥饿的,但是肚子却不饿。除却第一天,顾双城叫如锦只给她两杯水之外,后面这三天,如锦端来的不是水,是一种她喝完就算吃过饭的某种“营养水”。言战未|着|寸|缕的躺在床上,从床这头翻到床那头,从床那头又翻到床这头,四天没洗澡了,马桶也四天没冲洗了,言战每次去洗手间都是捏住鼻子进去,再捏着鼻子出来,她真的开始觉得自己是在坐牢。 整个人朦朦胧胧得盯着天花板,盯着盯着,这一天又这么溜走了。 月光滑落,溅在地板上变成了一地银霜。言战今天已经喝过“营养水”了,她闭上眼睛,开始猜测今晚顾双城会不会来? 言赋下班回到家以后,在车库里并没有看见顾双城的车,他走到客厅,问陈管家道:“老陈,今天顾双城是不是还没回来?” “是的。最近,双城小姐很忙。” “你把她们卧室的钥匙给我。……今天第四天了吧?”言赋问。 ++++++++半++++++++++++++++步+++++++++++++++++++作++++++++++++++品++++++++++ 现在大约凌晨三点左右,顾双城刚刚从李炫的别墅应酬回来,熄火,从越野车上下来,她打了个电话给阮晶晶,说:“到家了吧?” “是的,顾总。”那头的阮晶晶诧异了一下,明明今晚在lee那里,顾双城摇色子输了十几把,灌了很多白葡萄酒,为什么现在声音听上去这么清醒?“顾总,你还好吧?” “没事,我很好。”顾双城扔掉了抽到一半的大麻,拿起公事包,“啪”得一声关上车门。“lee那边,盯紧一点。” “当然。”阮晶晶思考了一下,好像顾总就是喝得越多越清醒,她不再多问,主动挂掉了电话,“再见。” “嗯。” 顾双城一步一步的走上楼,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也许路上大|麻抽多了,她有些兴奋的手抖,吸了吸鼻子,顾双城靠在门上,反复挑眉,眨动她那双暗冷的深棕色眸子。一些浓重的深粉色幻想开始在眼前不停的开花结果,她一会儿觉得自己在和言战做|爱,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在少管所的宿舍里揍那些不听话的新人,一会儿又看到她言战自己张开双腿,诱惑着她,她连连摆头,脑袋里全都塞满了言战高|潮时的各种样子。 “叮——”很轻的一声,顾双城手中的钥匙掉到了地上,她却觉得十分刺耳,周围的一切动静都在无限放大,她立刻蹲下来,拿起钥匙,弓着腰,打开了卧室的门。 “姑姑,我回来了……”顾双城声音干涩的喊了一声,室内没有任何应答。 “言战?”顾双城睁大眼睛,“言战,你在哪儿?” “……言战?!!”顾双城扯开了床上的帷幔,掀开了毯子,把一张床模了个遍,还是没瞧见言战的影子,“言战!你在哪儿?言战?” “言战……”顾双城把双手犹豫而缓慢的插|进她散开的头发里,她抱着头,坐在那张大床上,惴惴的惶恐渗透了她突突跳动的心脏,“言战……言战……”她低低的喊着言战的名字,“言战……言战……” “……怎么了?”言战终是忍不住,她从客厅的大沙发后面爬出来,她本来只是想和顾双城玩个捉迷藏而已,在这样漆黑一片的房间里,谁也看不见谁。 顾双城看过去,靠窗的那个大沙发后,一个孩子般的……有着长长的柔软头发的脸,正望着自己。言战就那样跪坐在地上,如同一个人事不知的幼畜。 “过来。”顾双城微冷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言战皱皱眉头,摇摇头,仍旧躲在沙发后面,没有说话。 “过来。我要|干|你。就现在。”顾双城站了起来,松开了她衬衫上的小领带,言战后退了一步,又低□子,从大沙发后爬到了茶几后面的沙发旁,她好奇的跪在地上,瞅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顾双城。 “言战?”顾双城揉了揉眼睛,走到大沙发后面,“言战,你在哪儿?” 言战双手紧紧的抓住领口,她尽量小声的呼吸着,并认真的打量着黑暗中的顾双城。 顾双城笑了笑,她走到门口,又把房门锁上了。 “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顾双城的笑声越发阴冷,“今天我去和别人吃饭,我遇见一个女孩,她长得有点像你。” 言战瑟缩在角落里,眼睛快速的眨动了两下,她张了张嘴,依旧没问,这个世界上美丽的女孩太多了,顾双城总会有机会看到比自己更出色的女孩。 “你和云中天那天早晨,到底干了些什么?” 言战在暗处做了个鬼脸,她抱紧自己的身体,依旧不予理睬。 “言战?”顾双城屏息凝神,开始搜寻这卧室里的气息,很快,她就察觉到茶几后的沙发旁,露出了半只调皮的脚。 “你总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小时候是那样,长大了还是那样。”顾双城轻咳一声,“我们都不是小孩,你生病了,要出去见谁,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陪你一起去?出事了怎么办?” “……”言战想了一下,小声说:“我们那天早晨只是去你大伯的墓地走了走。我偶尔是会和云中天见面,那都是在谈公事。” “我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你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确切来说,我不能忍受你和任何一个对你有企图的男人和女人在私底下,以任何!任何理由见面,还单独在一起呆那么长的时间!”顾双城说到后面开始吼了,言战捂住了耳朵,等顾双城吼完了,她又小声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从来只有你一个人。” “……”言战侧耳听了一下,又歪过头,看向原本应该站在客厅里的顾双城,“双城?”——原本站在客厅里的顾双城不见了! “……我在这里。” “啊!”顾双城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言战,她如火如荼的痛吻着言战的脖子,像是要咬死她一般,撕开了她的睡衣。 剧烈的喘息洒在言战肩膀和脖子上,她跟着顾双城一起骤然喘息,“双城,别这样。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相信我。相信我?” “……多么美丽的女人。”顾双城感叹了一句,“言战,你是那么美,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每说一句话,每笑一次,每一次低头,每一次端看,都像是催|情|药。我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没人想染|指你。” “放开……放开我。”言战推拒着顾双城,紊乱的炙热感烙得她很不舒服,顾双城的手已经窜进了她的两腿之间,“双城。停!停下!” 这略带惩罚式的掠夺之火,让言战有种被烧伤的触觉……“啊!”顾双城一把将言战抱起来,抵|压在窗帘上,她深深的吻入了言战的口中,双手一下一下的搓|揉着言战的臀,言战快要窒息的时候,顾双城停止了接吻,她像个生猛的水蛭一样,一遍遍的吸|吮着言战饱满的胸。 “嗯啊……嗯啊。”言战无助的被她抵在窗帘上,她侧过头去,使劲的拍打着顾双城的肩膀和头,“放开我,放开我!” “不放,死都不放。”顾双城冷冷的说着,扯掉了她的内裤,把撕破的睡衣扔在一旁,“害怕吗,我的小言战?” “双城……够了!”言战浑身开始发抖,顾双城缓缓的将她放下来,在言战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顾双城又哄道,“转过去,趴好,让我舌忝|舌忝你后面。” “……”顾双城双手轻轻穿过言战的腋下,耐心而又冷硬的把言战转过去,“这样站好,把屁|股撅起来。” “……不要。”言战低喊道。 “手是不是觉得没东西抓?”顾双城嗅了嗅言战的体味,“这样,抓住窗帘。” 顾双城握住言战的手,让她抓住窗帘。她拍了拍言战的臀,按压了一下她的后腰,让她摆出了更符合她心意的姿势。 她的双手探到前面去,揉捏着那两颗微硬圆钉,顾双城没有解开她自己的裤带,她用冰冷的银色雕花裤带头,一下一下蹭着言战的后|臀。 “告诉我,你们那天早晨到底干了些什么?” “……”言战的心跳开始停滞,她忽然想起了在游轮上的那个人。 “跟我解释。好好解释。”顾双城的双手顺着小月复滑下去,她跪在地上,手指在前方造次,舌头在后方肆|虐。 黏糯的舌忝|舐声在黑沉沉的室内响起,言战仰起头,忽然紧紧抓住窗帘,“够了……我好害怕,停下。够了……” “嗯?言战,你四天没洗澡,为什么你浑身都这么干净呢?”顾双城轻笑着吸|吮着言战瑟缩的花蕊,“说话呀?” “你,没回来之前,我出去过,洗过澡。”言战推开了顾双城,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连连后退道:“你是谁!!!” “知道我要|干|你,自己就先洗干净了,是吧?”顾双城月兑掉了衬衫,也松开了裤带头,月兑掉了裤子。 “是,小赋开门,让我出去的。”言战又解释道。 “你刚刚问我是谁?过来啊,过来我就告诉你。”顾双城把裤子扔到老远,裤带头着地的冰冷音质让言战又连退好几步,“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过来,我就告诉你。”顾双城也月兑掉了手表,扔在了地上。 “双城,别再开玩笑了。” “玩笑?!”顾双城一个大步跨过去,一把将言战扛了起来,“玩笑?嗯?” “啊!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言战失控的大喊道。 “啊!”言战重重的倒在床上,顾双城立刻压上去,食指和中指只是按压了两下那个薄湿的花苞,就缓慢而刁钻的|插|了进去。 “你认为这是个玩笑?……你里面又|湿|又|紧,肯定没被男人干|过,是不是?” “嗯,啊……呜嗯……”言战蜷缩起身子,愤怒的喊道:“出去!出去!” “我进去了,就不会出来。除非,你把我挤出来?”顾双城捏住了言战的下巴,疯狂的重吻让言战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啊嗯!”半个小时过后,言战弓起身子,啼叫了一声之后,整个卧室恢复平静。 言战小口小口的喘息,而顾双城则抬起言战的左腿,让两人的部位紧贴在一起,言战孩子般“嗯嗯”着,顾双城在她耳边说:“言战,你能感觉到我吗?” “……”言战在痉|挛倾|泻之后,迎来了一**小小的收|缩,她无力的说:“放开我……双城,救我。救我……救我,双城……” 顾双城忽然停止了一切动作,她从床上下来,打开卧室的门,冲楼下喊道:“如锦,把我们卧室的灯打开!快!” 一瞬间,整个卧室的灯都亮了,顾双城看向躺在凌乱的床榻上的言战—— 她的脸上全是还未干涸的泪水,浑身紧绷微颤,顾双城轻轻合上了言战的双腿,又立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 “双城……救我……快救我……快……” “言战,是我。是我啊?”顾双城抚上言战的脸,言战却不看她,她看向别处。“双城……救我……” ……言战好像又在这满室的光亮里,看到那个躲在沙发后面,冲她做鬼脸的小双城,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只是觉得很害怕,很冷。她推开了顾双城,慢吞吞的裹上了一条毯子,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她在这儿。”言战哑着嗓子说。 “谁?”顾双城大气也不敢出,她好像也忽然明白了什么,但她不想明白,这辈子都不想明白。 “她在这儿。”言战站在窗边的大沙发旁,“白天的时候,只要她放假,她都会偷偷溜进我的房间里,她最喜欢和我玩捉迷藏。” 顾双城颓然的坐在大床上,她看向仿佛陷入了幻境臆想中的言战,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顾双城,十岁。她比同龄的孩子高挑多了,她是个很美的孩子,她不爱说话……” “听上去,她是个很乖的孩子。” “不,她不乖。”言战歪过头,看向顾双城,“我喜欢她的眼睛,就像是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逐水而建的一栋精致无比的深棕色小木屋。那间小木屋就是我的家,我和她的家。” 言战坐在了地上,她靠在窗边,“她在这儿,一直在这儿。你能听见她在笑吗?” “是,她在笑。”眼泪脉脉的从顾双城眼中流出来,她就这么凝望着言战,直到她再也无法忍受着一分一秒的漠视,她爬过去,捉住了言战的脚,“言战……看着我,看着我?你看看我?” “她在这儿。她陪我一起玩,她很听我的话,她不像其他人那样。”言战笑着抚上顾双城的脸,“我是言战啊……可是没人陪我一起玩,我妈妈过世之后,我哥哥不见了,我哥哥好笨,他不知道怎么和我一起玩。只有她,只有她。”言战皱皱眉,她又开心的站起来,“她叫顾双城,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九岁。我爱她,发疯了一般的爱她。她是我的,我要她!” 顾双城跪在地上,静静的看向言战雀跃如稚童般的脸,“她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呜呜……”言战大笑后又大哭,她不停的后退和旋转,顾双城追逐着她,她忽然放声嚎啕大哭,拼命摇头道:“她再也没回来!再也没回来!顾双城她再也没回来。” 苦涩的眼泪和鼻涕像是一种腐蚀人心的蠕虫,它们在言战悲痛欲绝的脸上啃噬着她,也钻进了顾双城绝望的双眼里深度作祟。言战紧紧抱住了自己,“我在等她回来……我在等她回来。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 “不,我的小言战,看着我,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她也发了疯一般的爱你,她要你!”顾双城抬起了言战被泪痕淹没的脸,“顾双城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她要你。” “我已经没了。” “什么没了?……” 言战侧过头去,顾双城也顺着她凝望的地方侧过头去……言战看向那个蹲在角落里摆弄遥控车的小双城,而顾双城看到的,只是冰冷的地毯和打在这冰冷的地毯上的一抹灯光。 “在游轮上,有个人强|暴了我。我不认识她。她当时拿着枪,我害怕我会死,我太胆小了,我当时真的害怕我会死……如果我死了,双城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她还写着,姑姑,我爱你,还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去见她。……我只想和双城一辈子在一起。我一定不会弄脏她,呜呜,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去干那种事情……那个人一定在嘲笑我。因为我做了那种禽兽才会做的事情。” 言战哭得断断续续,她颤抖的指着那个摆弄着遥控车的小双城,“她在这儿。她在这儿。我很想她……她去哪儿了?她再也不回来了。” “……”顾双城缓缓的把言战搂在怀中,言战推拒着她,发出了孩子一样厌弃的反抗声,“你为什么去尼泊尔?还记得吗?我们去了尼泊尔,我们在那里天天在一起。” 言战吸吸鼻子,她抬起头来,看向顾双城,又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再等等,她就回来了,好么?我向你保证,她会回来的。” “不,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双城吻了几下言战的额头,她把不太抗拒的言战抱起来,“乖,言战最乖了,对不对?我帮你洗个澡,然后我们一起睡觉觉。好不好?” “她在这儿。听?你也能听到她对不对?” “嗯。她在干什么呢?” “在玩遥控车。” 顾双城把言战抱进浴室里,打开久未打开的花洒,蹲在地上冲洗了一下浴室,又把马桶洗刷干净。 言战一个人坐在浴缸里,就那么打量着顾双城,她张口道:“双城会站在马桶上尿|尿,可神气了。” ——……顾双城褪下内裤,站在了马桶上,开始嘘嘘,她小时候确实喜欢这样来,很多个马桶圈都是这样被踩残掉的。言战每次批评她,她还是恶习难改。 “是这样,对么?” 言战高兴的使劲点头,还拍了一下手,顾双城笑了,扯下一卷手纸,擦了两下,又从马桶上下来。 “给你洗澡,你累了吧?” 言战摇摇头,又用小伙伴一样信任的眼光盯着顾双城看,这目光里带着濡慕崇敬、羞涩闪躲、窥伺向往,顾双城轻抚着言战的侧脸,“我第一次来言宅,就是你在看我,对不对?” “嗯嗯!”言战不好意思的向后退了退,“可是你不理我。” “呵。”顾双城拧开花洒,使劲揉了揉言战软软的黑发,“来,洗澡了。” 言战拍了两下水,又仰起头,看向顾双城,“你怎么知道是我在看你?” “我就是知道。……我感觉到了你。你面对面的看着我,你可真大胆。你在勾|引我。” 言战满意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嘟囔了几句,顾双城把浴缸放满了水,她也走进浴缸里,两个人的脚底板抵在一起,顾双城靠在浴缸边缘,就这么盯着言战看。 言战害羞的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喜欢我,对不对?”顾双城认真而轻快的问。 “……嗯嗯!”言战想了一下,还是回答了。 “那明天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我带你去骑大马。” “好啊。”言战抬头,瞧了顾双城一眼,又转过身去,背对着顾双城坐着。顾双城慢慢的凑过去,开始给言战擦洗。 洗完澡以后,顾双城蹲在浴缸边,说:“来,我背你。” “……”言战高兴的趴在她背上,紧紧依附在她的背上,“双城,明天我们去游乐园,除了骑大马,还要玩什么?” “我有一些零用钱,我请你吃棉花糖。” “我也有一些零用钱,我也请你吃糖。” “嗯。”顾双城把言战放到床上去,拿了一个新毯子,“我们用这个有卡通图案的盖,好不好?” “嗯嗯。”言战又偷偷瞄了一眼顾双城,“你为什么不穿睡衣?我有很多漂亮的睡衣,给你穿啊?” “好。我去穿件睡衣。”顾双城打开更衣室,她走进去,就这么站在衣柜前,起初只是漫不经心的挑选着,挑着挑着,眼泪就夺眶而出,她咬住下唇,紧紧的抓住一件睡衣,直到把那件睡衣从衣架上扯下来,她缓缓蹲下来,一头栽进了衣柜里,捂住嘴巴,无声的恸哭起来。 ……大约十分钟后,她又站起来,一如平常一般的穿上睡衣,言战依旧坐在床上等着她。 “睡了。” “哦。”言战听话的钻进毯子里,顾双城将她搂在怀里,顺手关了这一室赤|果|果的灯光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爱的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但是这个小女孩现在长大了,那么,她应该对你而言,就是个陌生人了吧?你能想象那种感觉有多可怕吗? 第105章 不遮 拨开窗帘的一角,顾双城果|着肩膀,看向言宅内浮动的丝丝雾气,在这一片浓白色的雾气里,各式各样的红菊开得艳丽,假山与流水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到耳畔,言宅其实很美,顾双城想。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她深深的打了个哈欠,用食指蹭了两下鼻子,又合上密密实实的窗帘,回到了熟睡的言战身旁。 这是言宅,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清晨。 对顾双城来说,这个早晨显得尤为漫长。她是天蒙蒙亮才闭上双眼,只敢眯一小时左右,就再次醒了过来。言战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她像个东倒西歪的蚕蛹,在顾双城的怀里蹭着,呢喃着,轻轻踢打着,揉着…… “言战?起床了。”顾双城抚模着言战的鬓发,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言战没有应答,她蜷缩在那里,睡得无知无觉。 “我们去游乐园吧?自从我们从尼泊尔回来后,我都没带你去过游乐园。”顾双城的低低的说着,她修长的手指从言战的肩膀一直抚模到她的脚背。 言战依旧没有应答。 顾双城下了床,收拾了一下客厅,又叫如锦把两人份的早餐端进来,她打了个电话给阮晶晶,取消了今天的一切行程安排。 截然不同的两人份早餐摆在面前,顾双城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把早餐放在茶几上,一口一口的吃她那份儿早餐,一眼一眼的望着言战熟睡的脸。 她的勺子尽量不碰到碗碟,当最后半根火腿被塞进嘴里咀嚼干净之后,顾双城吃完了她的早餐,言战,也仍旧睡在床上,对她“不理不睬”。 顾双城缓慢眨了两下眼睛,她吃掉了言战那份早餐上的两颗草莓,然后就拿出笔记本电脑,看了看股市,又看了看几份计划书,还看了看克里斯事件又升级成什么光景。 做完这一切过后,顾双城从地板上挪到沙发上,她学着言战的样子,开始认真的烹茶,看到一个又一个气泡从透明的茶壶底部涌出来时,顾双城瞄了一眼言战,她的睡姿都无半分改变,睡得雷打不动。 这个清晨,并没有像顾双城想象的那样歇斯底里。它甚至比任何往常的清晨都要平静,也许这是暴风雨席卷之前的最后那么一点卑微的平静。 顾双城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勇于等待的人,她在言战面前的那点小耐心经常见底。偏偏是对言战,她等不了。 “言战,起床了。你肚子不饿吗?”顾双城跪在床边,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言战的额头,两人额头倚在一起的画面,像极了小时候言战不理会顾双城,而顾双城又特别希望言战能理会一下她的时候。 言战动了一下,她呢喃的转过身去,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个猫的姿态,弓着背,又再次睡过去。 顾双城缓缓站起来,这种宁静——就像是一刀一刀凌迟着她的纳|粹,恐吓着她的**,分化着她的灵魂。陡然的,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言战是那样熟稔得去躲进幼小的顾双城体内寻求爱情、欲|望、庇护和言战想要的一切。顾双城走到镜子前,看向镜子里这个快一米八的个头,有着红肿的双眼,和满眼阴云的女人,与那个矮巴巴的,流着鼻涕,满眼只是如何讨好姑姑的小女孩,似乎,是截然不同的。 但,也截然相同。 顾双城对自己笑了笑,又把身上那套裙子换下来,换上的最简单的长裤和衬衫,她一颗一颗的扣着衬衫的扣子时,又下意识的背过身去,仔细的看了两眼她自己的背影。 她,已经长大了。 顾双城不确定自己到底哪里长大了?她只知道,在那间猎人的小木屋里,从言战再也控制不住的吻上她,从她被言战压在身下,不止一次的痉|挛颤栗时,她就长大了。过去她“恨”言战这个猥|亵者,现在她仍然“恨”言战这个疯子,将来她还会继续“恨”言战这个妻子。顾双城从未像现在这样深刻的体会到被仇恨啃噬拉锯的心痛。有时候顾双城会想,如果言战不是她的姑姑,只是临街拉客的一个妓|女,也许这一切都不会闹得这么阴霾。她可以痛痛快快的玩|弄她,糟|蹋她,羞辱她,让她哭,她就得哭,让她笑,她就得笑,她们之间只有交易,没有这样蚀心腐骨的心痛。 她要把言战剥|光了扔在一张大床上,让言战摆出各式各样极尽婬|媚的荡|妇姿势;让言战跪在她脚下,毫无尊严的舌忝|舐着她的脚背;让言战像一只发情的小母狗一样在地上趴着,像狗一样的吃饭喝水和睡觉;让言战看到她就瑟瑟发抖的月兑掉了身上蔽体的衣服,央求她的和揉|弄……顾双城停止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象。她想把言战从某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来,她受够了那样优秀而无暇的言战,那样磊落而无垢的言战,那样决断而无爱的言战!她甚至想问一问言战的妈妈,为什么你要教出来这样一个让人无法拥有的女儿!? ……顾双城换好衣服,她盯着自己的脸看了许久,九岁、十岁、十一岁、十二岁,直至现在这一刻……顾双城突然觉得,言战那紧|致而湿|热得狭窄花|径里,偷偷的藏着一个热爱一切得小女孩,她单纯、善良、羞涩、无欲无求,上帝开了她一个玩笑,让她拥有了比别的孩子更聪明的小脑瓜,她要用那点聪明去改变她身边的世界,她企图让这个世界美好起来,但这个世界欺骗了她!她的母亲不能永生,顾双城知道,言战的母亲大概是在言战进入言氏工作的第三个年头过世的,言战那时候在想什么呢,她是怎么面对这一切的?谁陪她面对这一切的?是言忱。……“我妈妈过世之后,我哥哥不见了……我哥哥好笨,他不知道怎么和我一起玩。只有她,只有她。”昨夜的话历历在耳,她所说的哥哥,到底是谁?那似乎……不是在说言忱。 顾双城低头扣好了袖扣,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要保住这个热爱一切的小女孩,但同时,她也要让这个小女孩渐渐长大。如果这个小女孩终究长不大,那么顾双城也仍然要保住这个小女孩。……她又想到了言忱,她开始怀疑言忱也看到了这个小女孩,从言战成名到根基初稳,到再也没人能撼动她的地位,言忱生前对言战所做的商业规划,所指引、勒令、恳求言战踏上的每一步,都恰恰证实了这一点。他很矜持的聪明着,他掩饰着言战身上的一切弱点,他塑造了言战在商界无懈可击的形象,他从未给言战任何复杂的情感难题,他只会给言战一个又一个硝烟弥漫的商场之争,他严格的不著痕迹的限制着任何人介入言战的私生活。从另外一面来看,言忱也许在保护言战,用最原始的全封闭方式,没人知道拨开巨商光环下的言战是什么样子。这种“保护”就是占有,他绝对没有把言战当做妹妹来保护!如果言忱真是把言战当做妹妹,那么他会用尽各种办法刺激言战,让她长大,而不是圈定了一块童话般的单一商业世界,告诉她,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和干净! 或许刚开始是那样,一个无所不能的大哥,一个同样看似无所不能但却能毁于顷刻之间的幺妹,言忱钟爱这个妹妹的天赋和才能,他在那时候已经功成名就,事业和家庭都已经尘埃落定,言战成了言忱这辈子最大的变数,当时报纸上经常说言战狼子野心,言忱引狼入室已成定局,最终,言忱的死宣告着言战时代的到来。顾双城想到了言战不只和言忱吵过一次架,每次吵架,总会出现那么一句话,大哥,你想要把我变成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就像一个不遗余力的改造者和一个一意孤行的被改造者,言忱在吵架时望向言战的眼神是愤怒忧伤的,顾双城总觉得面对言战时,言忱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像个男人,像个斤斤计较的、敏感而善变的女人。 他们不像是情侣,不像是爱人,酷似师徒,又酷似仇人,有一点像是兄妹,但言战更像情绪上处处忍让的“哥哥”,言忱更像是情绪上容易走火的“妹妹”。 一个男人,性格里拥有一些女性特质,并不奇怪。一个女人,性格里拥有一些男性特质,也不奇怪。但是,如果这个男人是言忱,而这个女人是言战的话,谁都会觉得有些怪诞! 言忱习惯被言战牵着向前走,言战走路很快,言忱走路总是慢条斯理;言忱喜欢从后面抱住言战,言战一上牌桌,言忱就会在她耳边捣乱;言战很喜欢不顾场合的站在言忱身前,在商业聚会上如是,在名流派对上如是,在被狗仔偷拍时如是,如果不从商业意图来看,言战对言忱,始终以保护者自居,而全世界都知道言忱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言忱喜欢被言战照顾,尤其是在一些生活小事上,他们一吵架肯定是因为商场,他们一合好肯定是因为言战在一件小事上“讨好”了言忱;言忱喜欢安静的坐在那儿,听言战评价聚会上那形形□的女人和男人;还有一件众所周知的趣事,言战去假面舞会都会贴上两撇假胡子,而言忱会陪她一起胡闹,在跳舞时,他屈尊降贵的配合言战,他会跳女性的那一部分,而言战,则跳男性那一部分舞蹈……言忱鲜少在言战面前表现的像个有侵略性的男人,顾双城想到那年冬天言战生病时,言忱的脸贴在言战脸上,对自己露出的那个充满敌意的笑容……他像个俊朗而狠毒的男狐狸精。 言忱每次和言战说话都没尝到好果子,他们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个谆谆告诫,一个忤逆妄为,一个痛心疾首,一个狂妄不知……顾双城脑袋里,所有言战和言忱吵架的画面全都集中在了一起,是的,当他们吵架时,言战是个“男人”,言忱是个“女人”。“女人”的所有话都充斥着一个固定的潜台词——“她”希望这个“男人”不要离开“她”,“她”是那样的不想失去这个“男人”。 恍如近在眼前的那些画面,全都涌入了顾双城的脑海中,她一遍一遍的过滤着言忱对言战说过的那些话。她开始怀疑,九岁那年,她在公园里看到的那个和言忱行男女之事的“言战”,根本就不是“言战”!言战从未和言忱有过任何除了拥抱之外更亲密的行为,言战从头至尾,只委身过她一个人,她并没有去动过什么见鬼的修复手术!一切都只是她狭隘而腐臭的臆测而已。言战是个情感上的盲者,爱情里最无知最纯粹的小女孩……当这股思绪开始拔节生长时,顾双城站在镜子前,又堪堪后退了两步,一点欣喜划过之后,更多的,是漫山遍野的无措和自愧。 她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但只是一刹那,又全都消失不见。 言忱最终失败了,他死了……顾双城有了一些很不好的预感,当她把言战抱在怀里时,有什么东西挤入了她们之间,有什么东西试图抢走她的言战,恍若将要失去的危机感,让顾双城又再次从过去惊醒过来。 她拉开更衣室的门,走到床边,握住了言战的手,静静的等着她醒过来。 ++++++++半++++++++++++++++步+++++++++++++++++++作++++++++++++++品++++++++++ “醒了?” “嗯……”言战侧着身子,一条腿搭在顾双城腿上,顾双城抚模着她的脸,又问:“饿不饿?” “不饿。”言战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顾双城,又闭上了眼睛,顾双城揉捏着言战的小腿,“云家的管家亲自送来了一封请柬。” “嗯。” “云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八十?”言战伸出手指,睁开眼睛掰着手指算了算,“可欣弄错了吧?云老爷子,有八十五了。” “去不去?”顾双城低下头,吻了两下言战的唇。 “当然要去。老陈已经把贺礼送过去了吧?”言战点头。 “送过去了。我和老陈一起挑的贺礼。不过,云老爷子中风后,这还是头一次办宴会吧?” “嗯,他是六年前中风的,当时我也在,都吓坏了。你大伯一个劲儿的叫我不要看。很突然。”言战吸了一口气,“真遗憾。他是个很好的人。” “为什么说他很好?” “他很注重对后辈的培养,毫不吝啬。他是非常注重市场平衡的人,他很爱商战,但是他的对手都迫不及待的要和他打仗,因为能学到很多东西。他是我们市最早在海外扬名的商人,听说很幽默,做人做事都很留余地。还有……” “你很崇拜他?” “小时候我妈很爱举一些很有名商人跟我讲,讲他们的商场经历。……嗯,我是很崇拜他。” “你做得比他好。”顾双城揉了揉言战的头,言战摇头,“差远了。” “咚咚”一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言赋在门外说:“姑姑,双城姐,你们该换衣服了。今天早到一刻钟比较好。” “好。”顾双城应了一声,站在门外的言赋又开口道:“我在外面等你们。今晚,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已经到晚上了吗?”言战惊讶的问。 “是。”顾双城捧住她初初醒来的脸,呢喃道:“你睡了整整一天没有动。都没有翻身,你像是累极了,连我喊你,你都不理我?” 在顾双城这深情而饱含珍切得眼光里,言战皱眉而笑,她捏住了顾双城的下巴,啄了一下她的唇,“你不关我了吗?” “你……这个傻瓜。”顾双城抱住了言战,双手在她的后背来回轻抚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才不要接受你的道歉呢。”言战皱皱鼻子,推开了顾双城,她从床上走下来,赤着脚走到地板上,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冲顾双城眨了一下眼睛,“呆坐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过来帮我换衣服!” 言赋坐在沙发上,他听见了两人嬉笑的脚步声,放下手中的茶盏,言赋看向楼梯口——顾双城抱着身穿露背晚礼服的言战,一步一步小心的下了楼梯。 言战像每次参加聚会前一样,心情看上去不错。 言赋盯了顾双城一眼,顾双城也同样盯了言赋一眼,但两人均未说话。 “放我下来吧。”言战轻巧的落在地上,她拨弄了两下言赋西装的领结,“很帅。” “谢谢。”言赋弯起嘴角,言战吐了吐舌头,又捏了捏言赋的脸蛋,“一点都不知道谦虚的家伙。” “呵~”言赋又看向了一身黑式西装的顾双城,“走吧?” “等等。我觉得我该换一双高跟鞋。”言战皱皱眉头,“不太舒服。” “你刚刚还说,你要这双高跟鞋?”顾双城招手让如锦过来,三分钟后,客厅里摆了两排高跟鞋,言战说:“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多高跟鞋。噢,天啊。看得我眼花缭乱,双城,你帮我挑一下?” 言战靠在沙发上,犯难的鼓鼓嘴。 顾双城挑了一双高跟鞋,她跪在地毯上,月兑掉了言战脚上的高跟鞋,换上她挑得这双高跟鞋,言战在原地走了几步,“还是不舒服。” 顾双城又挑了一双高跟鞋,她跪在地毯上,言战在沙发上坐好,高高的伸出脚去,顾双城月兑掉了言战脚上的高跟鞋,又换上了这双,言战原地跺了两脚,“不舒服。” 顾双城看了言战一眼,言战则点了一根细雪茄,眯着眼睛,深深的抽了一口,再把大大的烟圈吹到顾双城脸上,她哈哈一笑,“再去给我挑一双。” 言赋看了一眼手表,他挑了两双高跟鞋,也跪在地毯上,月兑掉了言战脚上的高跟鞋,利落的换好,抬头问:“这一双呢?” “……不是特别舒服,有一点舒服。”言战用高跟鞋的鞋跟,在顾双城的领口蹭了两下,认真的说。 言赋又立刻给言战换了他挑选的另外一双,言战活动了两下脚腕,她看向正拿着三双高跟鞋走过来的顾双城,挑眉道:“这双很舒服,我们可以走了。” “……”言战挽着言赋的胳膊走在前面,顾双城把手上的三双高跟鞋扔在了地上,也大步的跟过去,硬是挤进了言战和言赋之间,她搂着言战的腰,说:“你真调皮。” 言战没答话,上了车,言战靠窗坐着,问言赋道:“言氏有多少人受邀?” “一共二十人。” “我的人有几个?” “十一位,七位是从国外回来的,四位从南部刚回来。他们会在冷泉路等着您,然后我们一起去云宅。” “干什么?打群架吗?”言战笑了笑,掀开车内的小蕾丝窗帘,记者们的相机立刻“咔嚓”个不停,她扫了一眼,就合上了小蕾丝窗帘。 “都是些财经记者。”顾双城说。 言战靠在车座椅上,她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搭在一起,双腿并拢着轻轻踢踏了一下那双高跟鞋,又看向顾双城,“那天,我和云中天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他跟我说,你的母亲顾依然已经回国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修,请注意查收邮箱,我已经把姑姑的背景音乐发送给你了,因为我发现你在群里,就按照那个邮箱地址发过去了,不知错了与否,希望你能收到。收不到可以留扣扣信息给我,我会不定期上扣扣的。 注意:我不建议大家从神经病、精神病、精神分裂和恋童癖的角度来去分析言战,但是有读者愿意不费神的去这样解读,我无法阻拦,只是这样去解析的话,会丢掉很多真正的fn 第106章 铮铮 “噢,是吗?”顾双城微讶得反问道。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言战点了点头,“你联系她?还是我联系她?” “……”顾双城顿了顿,“什么?” “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见过她。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如果……你,也和我一样希望的话?”言战开口道。 “……为什么?”顾双城看向言战的眸,言战碾灭了烟头,“她是你母亲,我想我应该要见见她。” 顾双城坐过去,在言战耳边小声的说:“我认为,你没必要见她。” “我想,我应该在fily订个靠窗的,能看见整个城市夜景的位子,我应该要和你的母亲说说话,聊聊天。” “你会说什么?”顾双城问。 言战招招手,在顾双城的耳边说:“不告诉你。” 顾双城皱皱眉,正打算开口,车子猛然停了下来!她紧紧的抱住身子向前倾的言战。 “怎么回事!”顾双城和言赋异口同声的呵斥道。 言战看了看顾双城,又看了看言赋,“你们真的很有默契。” 撩开小蕾丝窗帘一瞧,车子哪里还能行驶半步?一排记者就拦在外头,就差走过来砸烂窗玻璃,把镜头伸到言战的裙底一探究竟了! 顾双城也看了一圈,“全都是娱记。” “他们兴奋的就像一群哈巴狗。”言赋轻蔑的说。 “已经到冷泉路了吧?”言战问。 言赋打了一通电话,没多久,被娱记们堵住的道路就敞开了,言战掀开了小窗帘,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娱记们则开始捕捉车内言战的一举一动,有关于克里斯的提问也能清晰的听到。 “我猜,进云宅的时候,也会有记者问。”言战说。 “你可以当是耳旁风。”言赋看向那些记者的镜头,他恍若看到了当年他的父亲言忱过世之后,风雨飘摇的言氏所面临的社会各界的放大镜检视。那一个个镜头里,没有善意,只有冰冷的挖苦和眼高于顶的看戏姿态。 “这可不行。我想开口。”言战伸了个懒腰,她看向《香蕉日报》的三个挤破头的记者,缓慢的眨了一下懒洋洋的眸。 车子缓缓开进冷泉路,一溜的墨黑色参天古柏落拓的立于巨大的花坛之中,夜色并不深厚,言战看到了自己“御用军团”的十一个人正靠在他们的车上吸烟,见她的车驶向这里时,又迅速的回望过来,碾灭烟头、整了一下他们身上的礼服,每个人的脸看上去都是井然有序。 “我以为你们会‘乱七八糟’的出现在我眼前?有那么多镜头就在附近,你们就这样聚在一起抽烟,是想进一步‘抹黑’我的无能和骄奢婬逸吗?”言战说完就弯起了嘴角,这十一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确定般的看向言战。 “我们只是来参加云老爷子的寿宴。我们没打算惹是生非,嚼舌根。您并不在我们的八卦范畴内。” “您今年似乎分外高调。生病也生得全城皆知。我在海外看到您的养病报道时,差点以为您会一病不起。今年我在海外并没有捅娄子,除了上次您扔了我一个烟灰缸之外,您应该没有什么肝火太旺的理由啊,说实话,我此刻仍在难以置信中难以自拔。” 言战张张嘴,十一张嘴就立刻渐次的开口调侃。 “我们刚才聊天的时候,想到了方研之。” “她曾经是我们的一员,摒弃掉她令人难以恭维的性格和混乱的私生活之外,我们一致认为,如果您能不计前嫌的让她回来,也许就没有今天克里斯,明天罗格斯这一类的事情了。” “我们一致认为克里斯事件终将会重演,重演,再重演,您要知道,方研之完全可以操纵传媒业。我们言氏这十年之间,也只出现了方研之那么一个传媒天才,而她,现在正效力于云氏。” “表面上她只是森冉国际的执行总裁,但是您应该明白她的权利已经盖过了如今的所有传媒巨头。当然,她飞得再高也不可能捅破天。” “但是,天不破,却成日里打雷下雨,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您……应该知道她对您十分的小心眼。” “而且她总是喜欢给您制造小麻烦,每次她都自食恶果,但是她乐在其中。” “这样说可能有些恶心,不过她可能希望您能像过去一样器重她,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彻底无视她的存在,你甚至懒得和她作对。” “我们都不愿意这种事情没完没了的愈演愈烈。” “她是同性恋这件事并不能成为一种罪过,您不能因为她的性向而对她失去信任……” “闭嘴!”言战看了一下满眼疑问的顾双城和言赋,她立刻喝止了这个机关枪一般乏味的谈话,十一张嘴立刻闭上了。 马车的哒哒声传来,云家的男佣礼貌的从马车上走下来,对言战说:“云总,大少爷说记者太多,让我来接您过去。” “我可不能走后门。”言战摇头道。 “我们走正门。马车只是掩人耳目。”男佣笑着说。 “……”言战从车上下来,顾双城也立刻下车,言赋则坐在车内,和“御用军团”一起坐在各自的车内,缓缓的驶向云宅。 ——在并不颠簸的马车内,顾双城把言战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吸着她的耳垂问:“方研之是谁?” “森冉国际的执行总裁。” “她是你的谁?我还真没听说过,你有这么‘念着你’的女性朋友。” “以前的下属,曾经共事的战友,现在,没什么关系。她跟我没关系。” “真的?”顾双城把一个又一个吻烙在了言战的果|背上,脆生生的问。 “嗯。” “因为她是个同性恋,你就开除了她?” “当然不是。她有一些很不当的言行,实在是……” “私生活混乱,爱玩女人?”顾双城捏了捏言战的肩膀,“你这样爱才惜才的人,不会因为对方的私事而开除她的。……” “……”有一些看不见也模不着的头绪从言战眼中闪过,她侧过头,抱住了顾双城的脖子,像个飞了一圈又停留在屋檐下张望的小白鸽一样,靠在了顾双城的怀里。 “她……欺负你了?”顾双城问。 方研之还没收录进顾双城的词典里,她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只停留在她和言齐有来往这上面。 “……”言战没说话,顾双城就有小声的问:“她……冒犯你了?” 言战略微点了一下头,顾双城不满的啧了两声,马车停了下来,男佣在外头说:“言总,已经到了,请下车吧。” “我先下去。”顾双城率先下了马车,又半搭手半抱着的把言战抱下来,并低头给她整理了一下裙摆。 “我和她已然交恶,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言战小声说。 “我明白。”顾双城不着痕迹的模了一下言战的胸,又扬了扬手臂,“走,我们进去。” “……”言战挽着顾双城的胳膊,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觥筹声阵阵的宴饮内厅,和上次的罗可欣生日的倾心小筑不同,这次云老爷子的寿宴是选在室内。 男佣站在门前,笑着替言战和顾双城开了门。 ++++++++半++++++++++++++++步+++++++++++++++++++作++++++++++++++品++++++++++ 罗可欣正在和家里的几个姨妈叙话,灵灵坐在她腿上玩一个洋女圭女圭。 “灵灵是最乖的。”罗可欣揉了揉灵灵的头发,脸上恬静的笑容让她整个人容光焕发,几个姨妈也赞美着灵灵的聪慧。 “不过,别人的孩子,终究是别人的孩子。再亲再乖巧,也亲不过自己的。可欣啊,你可要加把劲儿。” “我这次过来,带了不少秘方,你再试试好了。” “是啊,可欣,你年纪也不小了……” “我看啊,还是要去请一些老医生看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呢……” “是那个狐狸精!!”灵灵拽着洋女圭女圭的头发,鼓着嘴不满的喊道。 罗可欣正被几个“热心”的姨妈们说到无话可答,就顺着灵灵的目光看过去——云中天已经走到了言战身边,两人面带薄笑得正在寒暄。 “言战来了。我要去那边一下。灵灵,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罗可欣站了起来,灵灵使劲摇摇头,抱着她的洋女圭女圭就向楼上跑去,小背影也是气呼呼的。 “慢一点,别摔着。” 灵灵回过头去,看着罗可欣,不高兴的指着言战的方向说:“我不喜欢那个狐狸精!她是个坏女人!” 诸位姨妈一愣,罗可欣静静的笑着说:“去楼上玩吧!一会儿就下来,答应我?” “哼嗯!”灵灵皱皱小鼻子,啪嗒啪嗒的上了楼,罗可欣盯着她逃离此处的小背影,若有所思的转过去,缓慢的拨开宾客,走到了云中天身边,熟稔的挽着他的胳膊,对言战说:“你可终于来了。路上很堵吧?” “是有点堵。”言战笑着抿了一口香槟,“可欣姐又漂亮了。”她走过去,把罗可欣拉到了一边儿,凑到她耳边说:“我远远就瞧见那些姨妈了,她们没为难你吧?” 罗可欣腼腆的摇了摇头,“没有。要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 “待会儿我叫她们去烦云总去!给你点清净。”言战弯起嘴角,拿帕子拭了两下罗可欣细汗密布的额头,“瞧你,一定应付的够呛。” “你看出来了?”罗可欣握住了言战的手腕,“行了,别擦了。够丢脸的,幸亏刚才没旁人,让人听见了,我都不好意思。” “什么不好意思?”云中天走过来,看向两个说悄悄话的人儿,满脸的谐谑。 顾双城则走到言战身后,把她手里的香槟换成了一杯纯色的果汁,说:“无花果味道的调和饮料,还有点荔枝味儿。你试试?” 言战啜了一口,“还有甘草味。” 罗可欣在云中天耳边说了些什么,云中天脸色一暗,说:“下次你离那些姨妈远一点。” 言战听见了,不乐意的调侃道:“你可是云家的一家之主,你才应该叫那些多事儿的姨妈离可欣姐远一点。来你家做客,十次有八次都是这种状况。她们这么爱生,自己生去啊!” 云中天无奈的笑了,说:“什么时候,我的家事,你也这么关注了?” “是被迫关注。”言战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你们应该放一个大假,去一个美丽的地方,然后……孕育一个美好的孩子。” “……”罗可欣噗嗤一笑,说:“我当你被杨谊得事情搅得头昏脑胀了,没想到你今天心情不错。” “走。我们到那边去。云总不救你于姨妈的水火之中,我救你。”言战拉着罗可欣,向一帮富太太们走去。 顾双城站在原地,抿了一口言战喝剩下一半的香槟,“云家的大夫人在期待一个孩子,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这个期待,除了您。” “我们当然会有一个……美好的孩子。”云中天看向言战的背影,笃定而惬意的说。 “云先生,失陪了。”一抹阴冷的杀意从顾双城的唇角窜上来,她笑着说完这句话后,就向言战身边走过去。 言战呢,一和富太太们搭上话,就开始讨论最近城里又在哪个路多了哪个服务态度甚好的养生馆。 “我觉得那家的泰式按摩其实还不算好的。”罗可欣挽着言战的胳膊,“我叫按摩师上门服务过。不怎么样。” “真的啊?”言战笑了笑,又凑到罗可欣耳边说:“可欣姐,与其等待,不如自己来。” “什么?”罗可欣不解的问。 言战脸一红,又凑过去,小声说:“你们那个那个的时候,你主动一点,控制住他。” “……”罗可欣算是听到了新鲜的论调,她摇头道:“我是个女人,我怎么可能控制住他那个大男人……” “不试试怎么晓得?”言战又在罗可欣耳边叽喳了一阵,罗可欣脸上红一下白两下黑一下又红三下,最后她捏了捏言战的胳膊,“就你爱乱说话!” “可欣姐姐……”言战也是两颊绯红,“你就试试嘛。你想要个孩子,我都替你着急了。要是我能让你生孩子,我立马让你生一个足球队,要男孩有男孩,要女孩有女孩……呃,哦,我是说……” 赶巧了,顾双城后脚刚走到这里,就听到言战正高兴的说着这句话,她脸色一变,言战立刻收口,罗可欣柔柔的拍了一下言战的脸,“你要是个男人,我一准嫁给你。” “原来,现在流行开这种玩笑。”顾双城笑着说。 “言战。你要真是个男人……那就真是太好了。”罗可欣盯着言战的脸,怅然若失的说,她又忽而笑得有些怪异,“不,要是中天是个女人就好了,这样,我就用不着总是那样被动。” “可欣姐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言战立即问道。在她看来,云中天待罗可欣极好,但是这夫妻俩久久没有个一男半女,也挺奇怪。 “时机未到吧。中天和我,也许都还没准备好,要一个孩子。”罗可欣喝了一大口红酒,小声的说。 “生孩子是一件不算复杂的事情。一个男人无法给一个女人爱情,但是,一个男人,完全愿意给自己的孩子父爱。”顾双城开口道。 言战瞅了一眼顾双城,“失陪了,全场最美丽的云太太。” 顾双城牵着言战向其他人走去——罗可欣眨了眨眼睛,她看向言战的背影,又看向云中天的侧脸,“是啊,生孩子而已,也没那么复杂。这是我和中天的事情,和言战无关啊。”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双城,没想到你会说出那种话。你懂男女之情吗,乱指挥?” “我不懂男女之情。” “其实,我也不懂。”言战笑了笑,她已经喝了一圈,一肚子的应酬化作月复部涨涨的废水,“我要去趟洗手间,你帮我拿着包。” “我陪你去?” “不用了。马上就回来。” “小心。” “什么?”言战不解的问。 “走-光。”顾双城用口型说出了这两个字,她重重的眨了两下眸子,又催促道:“快去,十分钟之内,你不回来的话,我就去找你。k” 言战歪着头,认真的看了一眼同样认真的顾双城,她转过身,掩嘴一笑,大步的朝洗手间走去。 顾双城知道言战在笑,就只好模了模鼻子,也同样笑着目送她离开。 —— ——抽水马桶的声音很小,言战看了一眼马桶里回旋的水涡,轻松的舒了一口气,她从洗手间的橡木色隔间里推门而出,走到偌大的盥洗台前,拧开水龙头。 洗手间里很静谧,宴会的喧闹并没有传到这里来。 “ylittlepriness!”耳边猛地被人吹了一口热气,言战心里立刻长了一层竖起的毛毛,但一秒间——她又继续安然静立的站在洗手台边洗手。 来人笑着站在言战身后,“你知道么,害怕应该要表现出来,而不是隐藏起来。那样的话,你只会越来越怕。” “……”言战拿起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形手帕,不予理会的擦了两下手。 “我来帮你扔。”那人有一双十分好看的玉手,她的食指和中指轻挑得夹起言战擦完手的手帕,放在她自己汗湿的鼻端嗅了嗅,又缓慢的将那个手帕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没想到我也会受邀吧?” “想到了。”言战转过身,那人倾身向前,准一米八的个头迫使她不得不弯下腰去,好好的看一看,从入场就一直俘获住她所有注意力的的这个女人——她微笑的眼睛盯着言战的脸,但同时,更像是用那眸光里浮动的一切,去剥光言战。 “言战。为什么不敢看我?” 言战抿了抿唇,抬起头来,与她对视道:“麻烦,让一下。” “每次我看到你,我都会怀念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你还是依然那样迷人,而我,已经越来越老了。” “你只是成熟了,不是变老。妄自菲薄可不是好习惯。” “噢,言战。你还记得四年前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吗?” “你喝多了。” “你是最棒的。你一定会成为传媒业最大的宠儿。你会成功的。你会拥有一切,我会叫你宝贝,你也会叫我宝贝。你真的忘了那些美好的时光吗?” “你确定,你现在要在这里和我耍酒疯和胡扯?” “我喜欢你愤怒的样子。尤其是为我而愤怒。ylittlepriness……” “我现在心情不错,我可以陪你耍三分钟的酒疯,如果你不觉得,你自己这副样子像烂泥的话!麻烦、让一下。”言战拿起一方擦手的手帕,扔在了那人脸上。 “烂泥?呵呵……”那人抓住了手帕,她收紧了两臂,把言战逼进她的怀中,“你就是堵墙,我让你现在就试试,烂泥糊墙是什么滋味儿!” “你!”她紧紧的抱住了言战,愤怒而肆狠的咬住了言战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浮云,还有所有认为言战那种状态是精神错乱的孩子们?难道你们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在夜晚,你被这个世界逼疯了,你歇斯里地的想要摆月兑一切,你畏惧害怕厌恶一切,你在软弱流泪,颤抖和无助,但当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你化了妆,穿上了一件漂亮衣服,上了车,打了卡,进了人来人往的公司,你必须和往常一样开始奋斗,和面对这个世界摆在你面前的任何困难。你不能困在那个情绪里,选择疯狂,就是选择逃避,是懦弱的表现。我觉得言战的这种状态是再自然不过的,她被逼到了墙角,她内心的柔软被顾双城敲得剧痛,她变成了一个痛哭流涕的可怜虫,一个热爱一切的小女孩。但是当新的一天开始,她必须拾起支离破碎的自己,稳稳当当的站在她的位置上,分毫不差的履行她的责任。这种情绪的转换,不叫疯子,是很多人的常态,因为生活和生存让很多人都别无选择。如果你有父母,你可以试着观察一下,他们或许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无助流泪,迷惑不解,然而第二天,他们依旧会擦干眼泪尽量裹上盔甲,去履行他们的职责和义务。 请你们认真回答我,这种人,是不是就是疯子,就是崩溃了,就是不正常的精神病? ……我本来是想让你们看到一种力量,一种女性特有的力量,一种,很多很多女人,都有的力量,没人比你更脆弱,也没人比你更坚韧。她们似乎惧怕一切,脆弱不堪一击,但是当她们坚强起来时,她们又是那么美丽妖娆的无畏着。我妈妈就是这样的女人,我所观察到的一些女人也是这样。那是一种花儿般寂然吐蕊的力量,你们看到过这种力量吗?真的,很美。你有这样的力量吗? 柔软的,撼动这个世界的女性力量。 第110章 迷迭破三 绅士们殃及池鱼,他们纷纷如同受惊得黑鹤闪到一旁,乌压压的一群绅士搂着他们的女舞伴,惊讶的看向倒在地上的方研之。请使用访问本站。 淑媛们个个轻抚樱唇,瞪大眼睛,盯着刘海被夜风吹开得顾双城,她的眸子就像是陡然爆炸的银河系,怒得破碎,怒得敢决。 “抱歉,我的拳头不小心碰到你的脸了。”顾双城扫了一眼其他宾客,万分无奈的说。 言战看向半倒在地上的方研之,又欢欣雀跃的盯着那一缕盘旋在顾双城拳头上的冷光,好似想到了什么天大的开心事儿,她笑着走过去,挽住顾双城的胳膊,冲方研之说:“抱歉,她的拳头不小心碰到你的脸了,你还好吗?” 方研之半倒在地上点了点头,她低头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和袖口,又眯起眼睛,指着顾双城的鼻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双城。” “顾双城?”方研之有些踉跄的站起来,“顾双城!” “啊!”淑媛们受惊似的捂住眼睛,方研之可是出了名的快枪手,这不,稳、准、狠的一拳就在分秒间送还到顾双城脸上!言战退到一边,看戏似的双手微握着交叠在胸前。 “你叫什么名字?” “方研之。” “方研之?”顾双城用手背蹭干净嘴角的血迹,乐队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那奏起来的音乐声越发酣畅轻快。“方研之!” 顾双城一把将方研之揪到一旁,连续两脚踹在了她的膝盖上。 言赋捂住眼睛,他赶紧拦住了云宅的老管家,晚宴的所有保镖都在外围,只要拦住管家,保镖们就暂时不能进来了。他又使了个眼色给几个他商场上的伙伴,不肖几分钟,现场就开始出现小混乱。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士被非礼了,追着非礼她的小男孩到处跑! 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被人掀开了裙底,她的几个小姐妹为了找到“裙下黑手”开始在满场的搜寻! 一个脾气暴躁的大叔被扯掉了领结,差点就把桌子给掀了! 最后,当一只小小的白老鼠从喷泉旁边路过的时候,十之**的女士们都开始小声尖叫!也有男士吓得躲在了面色镇定的女士怀里。 “嗯!”方研之反手剪住了顾双城的胳膊,“是你,是你,对吗?” “是,是我。”顾双城用后脑勺撞了一下桌子,一小碗芥末酱从桌子上坠落,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方研之头上。 “嘶~”方研之笑着摔碎了芥末酱,“你才几岁?” “你对她来说,太老了,也太脏了。她喜欢干净的,年轻的。” “干净,年轻?”方研之笑着站了起来,又是一拳打在顾双城的唇角,“你这丫头是从哪里冒出来!” “你这女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脚踩脚,拳对拳——方研之盯着眼前这个女孩,笑着问:“你干|过她吗?” “从她的脸上,你看不出来吗?”顾双城松开了拳头,将方研之推到了喷泉旁边,“请你好好洗一洗自己的脑子!离她远点!如果你在任何地点以任何理由再靠近她,我可以向你保证,下一次,不只是我的拳头来和你说话!我没有切掉你的两只手,你就该感谢我的仁慈。” “哇噢~多么威吓人心的口气!你并不干净啊,从你打人的手法来看,你出来混多少年了!”方研之靠在喷泉旁边,看了一眼稍显混乱的舞池,“你干|过她吗?” “请你注意你的用词,难道你连尊重女性都不会吗?” “尊重女性?哈~”方研之的整个脊梁都被擦伤了,她腰疼的弓起身子,“你不敢回答我,那也就是说,她玩你的?” “双城,我们走吧。”言战走过来,拉着顾双城的手,又靠在她的肩膀上,啧啧啧得看向方研之,“你打不过她!” 言战皱皱鼻子,冲方研之吐了吐舌头,她握住顾双城的手,喊道:“走!我们快跑!被保镖抓住就完了!” “喂!”顾双城好笑的反握住言战的手,言战大步的向前跑,顾双城也只好大步的向前奔跑。 +++++++++++++++++++++++++半步猜作品+++++++++++++++++++++++++++++++++ ——言战的裙摆快速的游动在夜风里,那裙摆拂过滴着露水草地,拂过开着女敕蕊的花丛,拂过裂着罅隙的石阶,拂过扭着枝杈的荆棘,也拂过安静的蛰伏在地上的月光。 顾双城的黑裤寸步不离的跟着那游动的裙摆—— 她向左,她向左。 她向右,她向右。 她停下来,她停下来。 她蹲下来,她也蹲下来。 言战拔掉了盘发的两根发钗,那丝丝缕缕的乌发全部散落如初,她高兴的提着裙摆,拉着顾双城躲在了菩提树后。 两人蹲在地上,言战的黑发一直垂到了地上,顾双城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些触及地面的发梢,言战丝毫没有察觉,她靠在菩提树的一侧,看着远处花园里拿着对讲机的几个黑衣保镖。 “他们一定在找你!”言战轻声说。 “是。”顾双城模了模言战的肩膀,“冷吗?” “嗯~”言战摇摇头,“他们找到你可怎么办?” “找到就找到了。”顾双城弯起嘴角,轻轻的模了一下言战的头顶,“乱糟糟的。” 言战偏过头去,“不准模。” “好,我很抱歉。”顾双城收回手,但另外一只手仍旧抓着言战垂地的发梢,她的五指绕了几下,言战的发丝就像是抽节得藤蔓般缠绕在她的五指之间。 言战并没有察觉顾双城在她身后的小动作,她侧耳认真的听着那些保镖们在说些什么,然而确实隔得太远,她什么听不见!最后只好收回两个竖起来的耳朵,一坐在地上,顾双城也跟着坐在了地上,两人靠着菩提树,仰望苍穹。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萤火虫了。 黑洞洞的树丛里,只能隐约听见一些秋虫的嬉叫。 言战坐在左边,顾双城坐在右边,两人中间隔着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刚好可以容纳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安坐在两人中间。 丝绒般的乌云遮住了那半枚皎洁得弦月,毛毛躁躁的月光比平日里温暖。言战眨了两下睫毛,指着天际说:“今晚没有星星。” “气象台说,最近要下雨。你不冷吗?” 不知为何,从菩提树上坠落了两滴冰冷的水珠,齐齐的落在了言战的白瓷般的肩膀上,其中一滴水珠就顺着言战的锁骨流入了言战的礼服内。 “不冷。”言战的双手抱着腿,她侧过头去,问:“双城,你冷吗?” “不冷。”顾双城月兑掉了她的西装外套,递到言战的眼皮底下,“穿上吧?” “我不冷。”言战摇头,下巴嗑在膝盖上,又看向那黑漆漆的树丛。 顾双城顺着她的眸光,也看了过去。 两人一时无言无语,顾双城只好说:“那大概是云宅的后花园。” “谢谢。” “什么?”顾双城吸了一口四周的空气,夜愈冷愈清。 “我早就想揍方研之了。”言战笑着说。 “……下次你想揍谁就告诉我,我动手,你拍掌。”顾双城又想伸手过去模言战的发线,言战又开口道:“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什么?”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只有我一个人。”言战整个人像是放松下来了,她歪着头,靠在菩提树上,不再看顾双城,她大大的侧过头去,看向花园里一簇一簇应景的鲜花。 “安静什么?”顾双城问。 “你可以走了。” “你想让我去哪儿?” “继续舞会,或者回家?你是个自由的人,你有权利做任何事。” “我是个自由的人,所以我也有权利坐在这里。”顾双城掏出了雪茄,点了一根,缓慢的抽着,言战不予理会,她仍旧看向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朵。 在落寞的夜色下凝望着这些生机勃勃的花蕊,每一个吐蕊绽放的花朵都显得异常美丽,像是一场无人观赏得演出,一个演员站在舞台中央,独自的开幕谢幕,没有喝彩,没有掌声,然而这些花儿依旧开出了旁若无人的骄傲。 “你在看什么?”顾双城问。 “那些花。还有那些花。” “我们可以回家看,走吧,地上很凉。” “……”言战缓慢的回过头去,“我只想坐在这里。” “回家也一样有很多花可以看,我和老陈换了新一季的盆栽,你想要看什么花都有,这里是云宅,我们两个人坐在这里,让任何人看到都不好。”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你说什么?”顾双城站了起来,她拉住言战的左手,“别闹了,既然不想继续舞会,我们就回家!” “啪”言战打开了顾双城的手,厌恶的说:“别碰我!离我远点!” “……”顾双城咬着雪茄,笑着说:“那是我家,不是你家?你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无论你在想什么,我都警告你,收回你刚才的话。”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言战坐在原地,她抬起头,瞪大眼睛,抬头望着顾双城瘦削的下巴和英挺的鼻尖,又一字一句的重复道:“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我怎么说来着,言战小姐,你从未放过一毫秒的折磨我的机会!你后悔了?你又想退回去,对不对?你这辈子,能不能别只在我面前做胆小鬼和谎话精!”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言战缓慢的摇着头重复道,她的眼眶里嵌着一点点深邃的恨意,她笑着说:“你为什么突然开始热心起言宅的日常事务了?你真的想要为我分担压力吗?还是在偷偷计划着要做些什么?” “我不像你,言小姐。”顾双城转过身去,她拔|出了口中的雪茄,开始踩踏那些无辜的花草。 “你不像我?”言战提着裙摆站起来,她笃定的来回踱步道:“当然,你是顾双城,你当然不会像我言战半分。从尼泊尔回来之后,你的言行举止简直判若两人,你限制我的社交,动我的手机,看我的聊天记录,更改我的文件,查看我的公务!你不放过任何侵入我**的机会!” “我限制你的社交,是因为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有些人你可以交给言赋,不是吗?我动你的手机,是因为它全天二十四小时随时都可能会响起来!我看你的聊天记录也是逼不得已,我不知道你见鬼的为什么能坐在那里聊十个小时不松键盘!我更改你的文件,是因为你总是对那些草包手软,你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只会带来灾难!你的公务,我没必要去查看,你就放在我面前,连和我做|爱的时候,你都能开动脑筋去想策划案,言战小姐,你去问问别人家的夫妻,谁会在高|潮的时候喊出一连串明天收盘就会被市场淘汰的企业名称!” “我没有!” “你有!”顾双城咬着雪茄头,“**?**?你的个人**,言战小姐,你开什么玩笑!只要是你不肯开口的,我顾双城就算是撞破脑袋也永远不会知道!” “你给我闭嘴!”顾双城先一步吼道,“言战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让人厌恶!时而像个聪明绝顶的神仙,时而像个低能无知的畜生,当你眼睛说着爱我时,也许你心里正在嘲笑我,当你心里说着爱我时,你会一脚把我从床上踢下来,告诉我,我是个笨蛋!我上当了!” “我恨透了这种折磨!”顾双城大口的吸了几下雪茄,她的食指和中指夹住被咬破的雪茄头,当她吸完第三口的时候,雪茄已经烧到了手边,“嘶!”没来得及松手的顾双城被烫了一下,言战靠在菩提树上,双手在腰间的璎珞上来回摩挲,像是没听见顾双城的怒吼一样,她慢悠悠的说:“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我甚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要你能让我开心,你想要什么都会有。” “让你开心?”顾双城站在原地,她盯着言战的脸,“我不是动物园里的猩猩,也不是一只失去丛林意识的狮子,更不是你圈养的猎豹,当你的看门狗,张开嘴巴等着你喂食!被你带出去炫耀一番又关进笼子里……我已经成年了!” “你可以假扮成你只有十岁,这样我会非常开心。”言战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张的说。 “言战!”顾双城大步走过去,言战一脚踢中了顾双城的左腿膝盖,她也吼道:“滚开!站在那儿!不准过来!” “嘶!”顾双城半蹲在地上,她默默的看向地上婆娑的树影,短暂的痛感过后,她脑子里紧绷的筝弦开始不断的发出让她难受的声响。 “你……疼吗?”言战也缓慢的蹲下来,看向顾双城低垂的脸。 顾双城没有说话,依旧默然的蹲在那儿。 “……”言战手足无措的蹲在地上,她喘了几口气,“刚才的话,你就当做没说过,好不好?” 顾双城摇摇头。 “我是说……你可以限制我的社交,动我的手机,看我的聊天记录,更改我的文件,查看我的公务,我不说你了。你难免,难免会有好奇心的,这点,我明白。” “双城?你是不是很疼?”言战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这么半步半步的走过去,她姿势别扭又警惕的抚上了顾双城的膝盖,“红了……啊!” 顾双城骤然抬起来头,握住言战的手腕,“看看我,看看我?” “不!不!”言战笑着扭过头去,“没什么好看的,这里很黑。什么也看不见。放……放开我!” “言战,就看一眼,看一眼,好不好?” “不,我才不看呢!你肯定会做鬼脸吓我的!我不看。”言战的另外一只手开始掰顾双城的手,“放开我,放开我!” “这里很黑,你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你回头啊,反正什么也看不见。” “反正什么也看不见,我回头做什么?”言战的脸逐渐僵硬起来,顾双城脸上的所有表情渐渐裂开,如同乌云滂沱、闪电狰狞得长空,“为什么不看我?” “我每天都在看你啊。”言战坚定的说。 “噢……言战,别再折磨我了……”顾双城的脸贴在言战的掌心里,她顺着言战的白色细臂,看向她不愿回眸的后脑勺,“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 一声声的重复,一声声的啜泣般的呼唤,言战屏住了呼吸,她闻着四周的气息,“我……我……”言战睁大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气,“不!” “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顾双城在言战的手心里印下一个吻,又沿着手心,在她的手腕上,小臂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 “不……不……不……不……”言战摇头,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咬住下唇,恶狠狠的说:“不!不!” “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顾双城跪在地上,她拧住了言战的胳膊,“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 “不!不!不!不看,不看!不看!不!不!”言战张大嘴巴艰难的呼吸着,好像有人掐住了她的喉咙,“不!不!不!不!” “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顾双城吼道,她的手捏住了言战的下巴,言战立刻站起来,顾双城也立刻站起来,她从身后抱住想要逃跑的言战,“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 “放开!放开!放开!”言战剧烈的喘息道:“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给你!你要什么,姑姑都给你,双城,放开我!放开我!” “放松,没事的,只是看着我而已,你每天都在看着我,没事的,回过头就行了,回头,回头就能看见我!” “不!不!”言战挣扎着,顾双城侧过头去亲吻她因为难于呼吸而鼓起来的两腮,“不!不!不准吻我!不准你吻我!滚开!滚开!” “看着我。”顾双城再次捏住她的下颚,言战立刻闭上眼睛,就在顾双城要吻上言战的唇时,言战一脚踩在了顾双城的皮鞋上,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顾双城忍住剧痛,她连忙言战的嘴巴,又哄道:“看着我,言战小姐,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我命令你,看着我!!!言战!看着我!” “不!不!不!不!不!”言战推拒着,一口咬上顾双城的胳膊,“啪!”得一下,响彻天际的巴掌声惊坏了树丛里的那些虫儿,一刹那间,这菩提树下再没有半点声响。 ——言战捂住了嘴巴,泪水盈盈的双眼就这么凝望着顾双城。 “你打我。” “……”顾双城的手心胀痛,很快的,这股尖利的胀痛就让她的心开始突突的刺痛,她的右手高高的举起来,又缓慢的垂下去。 “你……打我……”言战吸了一下鼻子,她张开嘴巴,像个失去所有的孩子一般哇哇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顾双城上前一步,言战就飞箭离弦的后退到菩提树上,她抠烂了树皮,重重扔在顾双城的脸上,“你打我!你打我!你打我!” “对不起,对不起,别这样,对不起,对不起,言战,对不起……别这样,别这样……” “你!打我!”言战用尽全力的推开了顾双城,“呜嗯,呜嗯,呜嗯……” “别这样,求你了,别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言战……”顾双城顿时泪如雨下,她看向言战的双眼里弥漫着的空洞与愤怒,“言战,我们回家了……别怕,我带你回家……不看了,什么都不看了……” “你打我……呜嗯……唔嗯……唔嗯……你打我……”言战的后背紧紧的贴着粗噶的菩提树,蓦然微跄的坐下来。她捂住自己的脸,抽噎而机械得重复着那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言战,对不起……”顾双城想要把言战拥入怀中,言战却立即满目仇恨的再次推开她!“呜嗯……唔嗯……唔嗯……唔嗯……” 眼泪失了控,心跳失了衡。 言战凌乱的乌发被夜风一丝丝拂开,倾动。 顾双城湿透的刘海黏住了她得额头,唇动,但无声的苦痛淹没她的喉咙。 言战大哭着黑沉沉的树丛里跑去,顾双城连忙跟上去,“言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别这样,对不起……我们回家……我爱你……言战……对不起……对不起……” “呜嗯……唔嗯……唔嗯……唔嗯……”言战像个被恶鬼追得走投无路的小孩,她浑身发抖的哭泣着,她努力的想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但只是跑了五分钟,就已经跃入树丛的最深处。 没有路。 前面没有路了。 一条小径也见不着!团团的黑树围绕着她,四面都是封闭的。 最后,她无助的靠在了爬满苔藓的墙上。 “对不起……言战,对不起。”顾双城看向孤落落的一个人站在黑暗里的言战,“我是顾双城,我是你最爱的顾双城,我发誓,我不会伤害你,我会永远保护你,任何人欺负你,我都会第一个出来保护你,我永远爱你,你永远是我唯一爱着的人。言战对不起……别这样……对不起……” “呜嗯……唔嗯……唔嗯……唔嗯……”言战死命的咬紧牙关,使劲的摇头,她痛哭得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顾双城站在一束透明的月光里,她年轻干净的脸庞已经被泪水染尽,徐徐得,顾双城跪在了地上,她开口道:“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在少管所每天都在等你来带我回家!但你一直都没来,我等,每天都在等,姑姑,你为什么没有来?你为什么没有来?唔嗯……姑姑……姑姑……姑姑……” “……”言战睁开泪眼,她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一步,但又疑惑的后退了一步,她紧紧的靠在墙上,又四处开始搜寻出路,“不准你过来,不准你过来……” “姑姑,姑姑……姑姑……姑姑……”顾双城睁开眼睛,一声一声的唤着,直到言战向前又迈了一步。 泪水淹没了顾双城的视线,言战再次不确定的退至墙边,她摇头道:“不准你过来……你走开!走开!” “姑姑……姑姑,姑姑……”顾双城跪行三步,嘴里无法停止的念着姑姑,言战又恍然的回过头去,看向跪着朝自己走来的顾双城。 姑姑。 也许今天我姑姑就会来这里,她会带我回去的! 姑姑。 少管所里一点都不好,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姑姑。 你是不是忘了我,你又喜欢上别的小女孩了? 姑姑。 双城好想你,双城想要和你在一起,双城不要在这里,双城不想一个人睡。 姑姑。 我以后会好好听话,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别不要我…… “姑姑?姑姑?”顾双城一路跪行至言战的脚下,她的两个膝盖早已经被利刺般的青草割出了一道道盘根错节的血痕,血水在流淌,血水也在凝固,血水顺着她跪行的轨迹,一路蜿蜒前行。 顾双城就这么跪在发抖的言战脚下,虔诚又冷肆得望着她哆嗦的双肩。 她弯下腰去,像一只听话的幼狼一般,舌忝了两下言战的脚背,复又仰起头来看着她,低沉的嗓音,无限迷迭的吟喊道:“姑姑?姑姑。” “不准你……唔嗯!”顾双城猛然站起来,深深的吻住了言战被泪水打湿的红唇。 第111章 迷迭破4顽症 舌尖爆炸的血腥味燃起一圈突突跃动的红**焰。请使用访问本站。 顺着喉咙流进去的是言战被咬伤的舌苔渗出来的血液,有些温热,有些微咸,在三秒前还能顽抗得的舌头乖乖的缩在两排牙齿之间,顾双城一口一口的吸食着言战的舌头,开始发麻的言战张开嘴巴,企图呼吸片刻的安宁,顾双城眉头一挑,完全深入言战的口腔里,把这条无时无刻不在诅咒着她得舌头,完全吞进自己的嘴巴里。 “嗯……” “嗯……” 双手缓慢得握起言战的双手,十指滑入她的十指间的缝隙,轻轻一攥,再高高的将她的双臂举过头顶,固定在凉悠悠的墙壁上。 在这没有毫米之差得挤压里,顾双城倾听着言战身体的所有抗拒,她张开的双唇屡屡想要紧紧合上!顾双城撤离自己的舌头,随即转而去轰炸她的唇瓣。 啄一口,啄两口,咬一口,咬两口,撕扯唇角,咬拽唇瓣,啧啧的**着那中央饱满的唇肉。 +++++++++++++++++++++++++半步猜作品+++++++++++++++++++++++++++++++++ ——我把我这辈子所有的小心翼翼种在你的唇瓣上,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你张开口说得每一句每一字,都是我想要用心呵护的。 ——我把我这辈子所有的胆怯恐惧埋在你的唇瓣上,无论你在哪儿,无论你和谁在一起,无论你吻上了谁,无论你的唇是在黑暗中瑟缩颤抖,还是在阳光下弯起大笑,我要让每一个人知道,你始终是我一个人的。 ——我解开你矜贵得蕾丝发带,你在抗拒我,而你的发带缠上我的指尖,一层一层的缠上我的五指,缠上我的心。 ——我的手指漫入你的半长的头发里,哦,我娇贵的小情人的头发丝丝缕缕的拨弄着我的心跳,我闻到了一种味道,你的味道,是你的味道,把我从深不见底的渊谷里引出来。 ——你的后颈绷紧的线条就像一只奔至末路的麋鹿,我闻见你无助得求救声,闭上眼睛,我再也不想因为一时不忍而停下我的军队,我要打败你,我要征服你,我要彻彻底底的驾驭你。 ——你的撕扯里全是带刺的暴掠,染血的动作,滚滚袭来得赤色呼吸,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仿佛你的口已经被月光封印,睁开眼睛,我再也不想因为半刻迟疑而打开我的城堡,我要抵御你,我要把你拒之门外,我要清清楚楚的站在高漠的城上,看你做这没有谁输谁赢的困兽之斗。 ——你的肩膀上还沾着从菩提树上滴落的露水,我轻嗅着那一点点湿润,浑身的烈热快要把我从你身旁蒸发掉,我吸吮着那一点点水汽,你知不知道,你的肌肤里有一种你自己都不知道的魔力在涌动,每次被这魔力敲碎理智的时候,我都大悲大喜的想着,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种肉|体,有万万千千个肉窟,我为何偏偏在你里面醉生梦死? ——噢噢,你是个顽皮的孩子,你是个沉默的狼兽,现在,你想用你铮铮得的利爪和血腥的刺齿,一寸寸弄破我发热的肌肤,割裂我,砍开我,剪碎我……我的血肉,被你连皮带肉的吃进嘴里,你又在我耳边咀嚼得嘎吱作响,瞧瞧,我最亲爱的小双城,你的眸子里到处都绽放着最清澈的喜悦,我要采一朵喜悦,别在我的耳际,这样的话,每每耳畔有风掠过,我就能听见你的喜悦,时时刻刻,时时刻刻。 ——你的每一件晚礼服都像个秘密,我既不知道你是怎么穿得一丝不乱,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月兑得一丝不坏,对不起了,我亲爱的言战,我见不得你谨言慎行、没有一丝褶皱的样子,我要弄坏你的每一件晚礼服!不仅仅是身上这件,以往的,你和言忱出席活动时的每一件晚礼服,你和所有我憎恶的男人女人翩翩起舞时穿上的每一件晚礼服,我都要弄坏它们!因为它们都是巧言令色的妓|女,而包裹在晚礼服下的这具纯白色的躯体,它的每一个血管,每一个小痕迹,都是我的。我的小女孩,言战,你从来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小女孩。 ——褪下我的肩带,你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你在看什么?这件晚礼服上的钻光,和月光交错在一起,那些光落在你白热的眸里。在黑暗里,我也看到你衬衫右方的那个装饰的小花朵,我想去拨弄它,它是如此落寞。你却一下抓住我的手,示威似的咬了一下我的手腕,你高高的举起我的双手,就像是要把我钉死在这方冰冷粗糙的花墙上。嗯,嗯,嗯,你想让我像最勇敢的马术师那样,骑在你屈起的大腿上吗?我们要奔向哪里?在这一片虚无的暗黑之地,我们还能去哪儿? ——亲爱的言战,现在世界与我们无关了。请你不要理会这世界的热闹与孤寂,只让我好好的偷听你晚礼服下的心。它是否为我的舌忝|舐而呦呦孤鸣,它是否为我的亲吻而逃之夭夭,是否为我的勾|吮而左右行之? 嘘——嘘——别在意那些无聊的脚步声,他们离我们很远,我在进来时,已经锁上了这座伊甸园得黑色铁门,没人能来观摩我是怎么把你整个人吞下去的。瞧,在你眼里,我是一只没长尾巴的怪兽,你用怪异而陌生的眼光叱责着我的一言一行,那么怪兽进食,一定有怪兽的怪规矩,分|开双腿,骑在我的腿上,找一个你舒服的姿态,让我慢慢吃、了、你。 ——亲爱的顾双城,这世界上的每一片热闹,每一片孤寂,都在你的脸庞上凋落。我像个孩子一样,在经年累月的时光里,捧着从你脸上落下来的每一片热闹与孤寂,在五年的时间里,我没有让无孔不入的冷风风干它们,没有让无所遁形的日光曝晒它们,我将它们捧在手心里,学着妖精施法,学着巫婆念咒,每一天,当我睁开眼睛,我用心,给它们哈一口气!它们一直欣欣向荣的活在我淬心得保护里,从未改变,从未失去。 啊——啊——我有多久没骑旋转木马了?我坐在你的腿上,脑袋开始晕眩,你的双手像是拔地而起的藤蔓,它们一根一根的盘上我的腰月复和后背,缓慢的扒下我遮羞遮惧得薄衣。远远的脚步声,似乎在响应着你的犯罪,顾双城,你在犯罪,所有人都看着你在犯罪呢。 ——宁静的夜,明媚的月,泪眼婆娑的你,满心念欲的我,你有没有像我爱你那样爱我,你有没有,你有没有…… ——我真的再也听不见从宴会厅传来的小提琴声,再也听不见有人在叫我言总,有人在戏称我言董,你托住的我不是我胸口的那两颗沉甸甸的白果,是另外一个,我想要的,却就是要不到的我。 ——交给我,一切都交给我,我反反复复的爱人,让我好好探探你的腋下的羞涩,你胸口的两粒坚硬饱满得矜持,还有你完全落入我掌心且不停的溢出来的潮动。 ——我想擒住你的翅膀,让你再也飞不走。你的翅膀是什么颜色?我猜,肯定是白色,那为什么我一眼看过去,是油亮的纯黑呢?我知道,你为了戏弄我,故意把自己的翅膀涂成了黑色。我期待落下一场淋漓的暴雨,你会被淋湿,你的翅膀会被冲刷到最初的颜色。 ——你是坠落在我这个废墟里的唯一一个天使。你没听错,我是一座废墟,你就是那个有史以来第一个落入我怀里的天使。我故意祈求上帝,让我这座废墟,有两年时间变成一只东游西荡的小天使,我故意把自己纯黑的羽毛染成最漂亮的白色,来让你一眼就看到我!你中计了,你看到了我,你用了魔鬼的方法占有了我,一根一根的在床上拔掉了我的黑色羽毛!你知道这种恶行有多严重吗?我终究是一座废墟,我并不和你一样是天使,你拔掉我的黑羽,我怎么求上帝把我变回一座安分守己的废墟? 我是一只被拔掉黑羽的假天使,也是一座变不成废墟的废墟。 ——小时候,妈妈时常在睡前跟我讲关于上帝的故事,我只知道,上帝总是四处流浪,传道,救助那些身处绝境的人,似乎只要虔诚祈祷,就能在作恶之后得到宽恕,你,顾双城,就是我这辈子最想得到的宽恕。于是,我开始祈祷,开始忏悔,但是最后的结果证明,我并非向上帝祈祷,而是在向魔鬼轻诵福音。 我出卖了上帝,和魔鬼拉帮结派,就像个犹大。 ——我想揭开你裹胸的那块薄纱,却又舍不得见你发颤的嘴唇吐露出狠狠的回绝!这薄纱是那样的透明,如果你的爱也是这般透明,那即便是在末日的沉黑里,也会是我最想要的。 ——听听我的愤怒吧!请你停手吧!别用你沾染的旁人的手来糟蹋我! 听听我的难过吧!请你走开吧!别用你燃火的目光来淹没我! “言战,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抱着我去葡萄架上摘葡萄的情景吗?那葡萄是嫣紫的,你身上穿着浅青色的布裙子,我也穿着浅青色的布裙子,还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吗?我说,我想穿大伯的衣服,这样和你去农庄看起来才相配。那年秋天,我们是在秋千上度过的。” “双城,我的小双城,我的小双城……呜呜……” “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小言战,我在这里,我陪着你一起玩,我们永远在一起,噢,永远在一起。” “你真的在这儿吗?我以为你没回来,我在等你,你去哪儿了?” “我回来了,我当然会回到你身边,即便你的妈妈离开你,你的哥哥不见了,你的大哥死了,你的侄子侄女都不听你的话,你的商业对手都在咒你死,我也会在你身边,我再也不去其他地方了,对不起……对不起……” “小双城,我的小双城……谁也不能抢走我的小双城,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是你的,是你的,是你的……” “小双城想吻你?言战,小双城想吻你。” “吻吧。” ——那扬起脸庞的言战,嘴角带着慧黠得执着,我再也吻不下这双唇,我亲爱的人儿,真想带着一群强盗,杀入你的脑子里,烧光那些被你淬心守护的曾经,抢光那些你抱在心坎里的过去,洗劫你所存放的一切,把你从火光冲天的国度里,一把拽到我的怀里,抱住你,紧紧地,紧紧地。 ——我的小双城又回来了,我要像这样,扬起我的脸,撅起我的唇,让她尽情的吻我,我也要尽情的吻她粉粉嘟起得小嘴巴,我要吃掉她唇上的所有颜色,我还要去吞食她的舌头,嘿,真想带着一个马戏团,大张旗鼓的走进她的脑子里,扫干净那些没有人关爱她的曾经,整理好她心底被弄乱的过去,让她坐在我的腿上,笑呵呵的看着马戏团的表演,我一定要全然的把她拥入我怀里,紧紧地,紧紧 第112章 迷迭破5灌爱 +++++++++++++++++++++++++半步猜作品+++++++++++++++++++++++++++++++++ >>我的名字叫顾双城。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她的名字,叫言战。 这是一堵墙。 墙内是云宅的小后花园,墙外应该是——顾双城和言战双双靠在长满苔藓的墙上,两个人的左耳都贴在墙上,彼此盯着对方,两人濡湿的睫毛一起眨动,两人都在认真的用耳朵听着墙外的动静—— 顾双城追着言战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锁上了铁门,她当时只是希望锁住言战,园子不大,言战比较容易被她给逮住,但是没想到是锁住了她们两个人,钥匙也不知道追着追着被扔哪里了。 她模了模后脑勺,言战也模了模后脑勺。 “双城,墙这么高,我们能翻出去吗?”言战严肃的问。 “能。”顾双城看向她挂在胸下的晚礼服,立刻走过去,把她的衣服整理好,肩带拉正,晚礼服背后的拉链拉好,发带绑紧。 “怎么翻出去?”言战抬起头,看向高高的围墙。 “……”顾双城也抬起头,看向高高的围墙,她抿着嘴“嗯”了一声,对言战说:“在这里等我,不准乱跑。我去四周看看。” “哦。”言战点头。 顾双城又按照她来时的路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原来花房不在这里!顾双城惶然有一种她和言战是生活在一张铅笔画里的两个人物,无名之手绘成了一幅墨黑的速写,刚才的线条统统都被她和言战的汗水泪水给溶解了,这幅画被弄得面目全非。现在,她要拉着言战,从这幅僵硬难看的画布里走出来。要是她不拉着言战从画布里蹦到墙外,那无名之手很可能会……揉碎这张画布扔进垃圾桶,或者是翻开下一页,她和她的言战就要被翻过去的画布给压死。 时间,分秒必争。 睁大眼睛,顾双城在地上也找了一圈。 钥匙真的丢了!墙很高,不能让言战失望,必须翻过去! 顾双城两三步又跑回言战身边,言战蹲在地上,见她回来了,就高兴的问:“能找到梯子吗?” “不能。”顾双城后退了几步,只有特种兵的集训,才能用到这么高的墙吧?“你往旁边站一点?” “嗯。”言战揉揉眼睛,又站到一边去。 顾双城退后了五十米左右,一口气冲上去,踩着墙向上,只差一只手的距离就攀附到墙头,“嘶——”一点疼痛从身上划过,顾双城缓慢的从墙上滑了下来。 “双城,你没事吧?” 顾双城摇摇头,她又看向四周的树木,终于找到一颗适合攀爬的高树,言战也跃跃欲试的说:“我会爬树!” 说着,就把裙子随便的撩起来,顾双城先一步爬上去,言战就后一步爬上去,到了树中央,顾双城又拉了言战一把,言战踩着树木爬上去,顾双城就在她后面跟着,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树冠处,向下眺望——墙外是树林,怪不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不过在树林的尽头,能看见路灯毛茸茸的白光。 顾双城说:“我跳到墙头,然后,你也向下跳。” “嗯!”言战弯起嘴角,一脸冒险远游的兴奋,顾双城目光专注的盯着墙头,一、二、三!顾双城跳上了墙头,她很快在墙头坐好,喊道:“言战,跳吧,就在我的那个位置跳。” “好!”言战刚想跳,顾双城就头疼的说:“认真一点,看准了再跳。要是摔断腿,我们就不能出去玩了。” “……”言战皱皱眉头,重重的点头,“嗯!” “噗——”一声,言战跳了过来,直接从墙头滑了下去,“啊!”她叫了一声,顾双城也立刻从墙头滑下去,两人都是一身苔藓的又回到了墙内。 “我叫你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 “我叫你看准了再跳。” “我看准了。” 顾双城盯着言战,言战也盯着顾双城。 “再来。” “哦。” 顾双城和言战又一前一后的爬到树冠,这一次,言战先跳了。 “你确定你坐好了吗?言战。” “嗯。” “真的坐好了?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轮到你跳了。认真一点,看准了再跳!顾双城。” “?!!!!” 一,二,三,顾双城“噗——”得一长串声音划过,顾双城顺着墙头,非常缓慢而不甘心的滑了下去,言战也立刻跟随着,从墙上滑下去。 言战头疼的看着顾双城,说:“我叫你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 “我叫你看准了再跳。” “我看准了。” “你!”顾双城指着言战,言战立刻抓住她的食指,用劲儿的啃了两口,小猫一般的皱着鼻子说:“笨死了!” “你!”顾双城连忙从她嘴里抽出食指,连连麻疼的摆动了三十几下。 言战放下被撩起的裙摆,双手捂住嘴巴,咯咯得笑着。 “快点翻过去了!”顾双城哭笑不得的走到言战背后,拍了两下她的臀,推着笑得乐不可支的她继续爬树。 爬到树中央的时候,顾双城抱住言战,问:“刚才为什么在我跳得时候,突然张|开双腿,还月兑掉内裤,你要干什么?” “哼嗯!你管我!”言战又咬了一口顾双城的鼻尖,顾双城这下也跟着咯咯得笑起来,她嘘声道:“小、荡、妇!” “你才是呢!” “好,好,我是,我是。来,再一次。你先……” “为什么不一起跳?”言战回过头,看向顾双城道。 “你别再那样了啊!”顾双城说。 “嗯。” 两个人都认真的盯着墙头的位置,一、二、三! “跳!”言战抱住了墙头,顾双城也抱住了墙头,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慢慢爬上去,坐在墙头上。 就这么肩并肩的,静静的坐了一会儿。 “我们要去哪儿玩?”言战用高跟鞋蹭了蹭顾双城的裤腿,顾双城也用高跟鞋蹭了蹭言战的裙摆,“我们要去哪儿玩?” “我在问你!” “我也在问你!” “……” “好了,我们……” 言战捂住她的嘴巴,认真的想了想,过了良久,言战开口道:“去我家,好不好?” “……”顾双城皱皱眉,“回家?” “不,是以前,我和我妈妈住得地方,在贫民窟,我们现在就去!” +++++++++++++++++++++++++半步猜作品+++++++++++++++++++++++++++++++++ >>我的名字叫言战。 她的名字,叫顾双城。 这是一条街。 一路向东,计程车驶入了这片远远看上去低矮得贫民窟,言战依旧靠在顾双城的肩膀上,揉着泪眼,打着哈欠,顾双城看向车窗外的这条街道,还有远处山上一点零星的灯火。 “停在这里吗?”顾双城问。 言战点头,司机缓缓的把车停在街道入口处。 “两位小姐,这里夜店虽然挺多的,但是这么晚了,很不安全的。”司机好心的提醒道,她看了看顾双城,又多看了两眼言战,“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谢谢。”顾双城付了钱,把言战搂在怀里,她点了两根雪茄,一根送到言战嘴边,说:“提提神,你快睡着了。” “嗯。”言战靠在顾双城肩膀上,重重的吸了一口雪茄,顾双城咬着雪茄,“进去?你肯定是这里?” “肯定,这一带基本没有任何翻新。” “我听见枪声了。”顾双城刚走一步,就开口道。 “我也听见了。”言战笑着,牵着顾双城的手,“没事的。” 顾双城抱住言战,“这里可不像你小时候那样了,很危险,你真的要进去?” “是,是,我肯定。” “手机给我。” “什么?” “把手机给我。” “做什么?” “打个电话。” “打给谁?”言战模着顾双城的鼻子,问。 顾双城用鼻尖蹭了蹭言战的鼻尖,学着她的口气说:“哼嗯!你管我!” 言战无趣的推开她,顾双城见她走了两步,就连忙走过去,长臂一捞,将她抱在怀里,哄道:“不准乱跑。” 手机通了—— “你在哪儿?!真是难以置信,你到底在哪儿?我找遍了整个宴会厅!”顾双城连忙把手机拿得远远的,过了几十秒,她才靠在耳边,说:“我们在d7区。” 那头的顾依然听见这句话,就立刻停止了追问,她顿了一下,“如果你是我儿子,言战早就大肚子了。” “当然。”顾双城认真的点头道。 “你的脑子里装了什么!立刻给我回来!明天聚实集团的开幕仪式,你最好别迟到!” “是的。所以?” “……我会通知d7区的人,bytey,我真希望你被乱枪打死!”话落音,手机就挂了,顾双城挑了一下眉头,又捏着言战的下巴,将她抵在古老斑驳的贫民窟涂鸦墙上,狠狠的吻了两下。 言战咬了一下顾双城的下嘴唇,顺势结束了这个吻。 “走,到我家去!”言战拉着顾双城向前,顾双城问:“有多远?” “十几分钟就到了。” “那好。”顾双城走到言战身前,背对着言战,缓慢的蹲下来,“来,我背你。” “嗯……”言战有些颇为严肃的审视着顾双城的背,她看了一会儿,就乖乖的上了她的背,抱住她的脖子,又敲了两下她的,喊道:“快速前进!” 两人踏入了这一片弥漫着果|露气息的贫民窟,每向前走几步,就能看到几个玩滑板的年轻人从小巷子里滑出来,他们就跟在两人身后,开始是三个,然后是六个,再然后是九个,十二个,十五个,就如同两列整齐划一的护卫兵团一般,牢牢的跟在两人人后。 “双城,他们要干什么?” “顺路吧。”顾双城面色冷峻的盯着前方的一家老式酒馆,从半圆形的落地玻璃窗里,能看见里头风|骚酥|骨得小姐们坐在客人的腿上,对着昏黄的灯光,大口大口的吐着烟圈。 “双城,我们要不要进去喝酒?”顾双城背着言战,就停在这家酒馆的落地窗前,里头已经有脸通红的男客对着言战和顾双城吹口哨了,顾双城看向身后的滑板少年,十五个人都摇了摇头,顾双城对言战说:“不,我只想去你家。” “去我家干什么?”言战在顾双城的耳畔哈了一口气! 顾双城被痒得侧过头去,言战就吸了一口雪茄,顾双城问:“又想玩什么?” “回答我,去我家干什么?” 顾双城,眉头一抬,在言战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言战皱着鼻子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说:“快走!” “是!”顾双城咧嘴而笑,又背着言战,加快了脚步。 两人路过了一间没有客人的理发店,光头理发师正靠在门槛上抽烟,他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对面二楼上的一个正在洗头发的女人。 两人路过了一间没上锁的幼儿园,里头黑通通的,有几个小孩在玩滑滑梯,但有一个小孩坐在秋千上,正在和她瞎掉左眼的金发芭比女圭女圭说话。 两人路过了巷子里的一家小吃摊,已经快要收摊了,女老板靠在一个小男孩的肩膀上,小男孩坐在小吃摊的拐角里写作业,他笑着说:“妈妈,这题我会了!” 两人路过了阁楼上亮着灯的殡仪馆,殡仪馆的二楼阳台上,还垂着几个白色的灯笼,那几个灯笼随风漂浮。 两人路过了一家人气颇旺得麻将馆,哗啦哗啦的搓麻将声音着实震耳欲聋,一个小女孩蹲在一旁数零钱,有大人要从她身旁经过,就直接从她头上跨了过去,而她只是专心的数零钱,丝毫没有在意。 两人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正巧有两个穿着亮皮夹克得小年轻从超市里出来,嘴里骂骂咧咧,一个大汉从超市里出来,吼道:“滚!一帮小瘪三,也不看看是谁罩得场子!” 言战看着大汉手里的蘑菇型拖把,咯咯笑起来,她指给顾双城看,顾双城也笑了,言战就在顾双城耳边说了些什么。 “可以。”顾双城点头,她看向身后的滑板少年,立刻有三个少年消失在巷子里,她背着言战,走进了这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很快就找到了指|套和安|全|套,言战在她耳边小声说着,顾双城就依照言战说的,选了十几种。 顾双城拿完就大步朝着门口走去,那位大汉立刻追过来,拽住了两个人,“喂,两位小姐……” 顾双城盯着大汉的眼睛,言战也盯着大汉的眼睛,两人的眼睛瞬间停止了眨动,就这么静冷的盯着大汉。 大汉骂了几句之后,就有点僵住了,她看向顾双城,“我们这里是……” “bi-n!”言战比了个手枪的手势,对准大汉的太阳穴来了一下,顾双城则一拳打在了大汉的脸上,打完就立刻背着言战向前跑去! “!!”言战被颠簸的上下骑动,她高兴的拍打着顾双城的肩膀,喊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顾双城,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一口气跑到一栋民房后,顾双城靠在墙后,言战也从她的背上滑下来。 “别动……”顾双城将言战拦在身后,听着巷子里的动静,一阵打斗声之后,巷子恢复了平静,滑板的声音渐渐远去,她们已经到了d7区相对更安全的地方。 “哈啊……哈啊……”言战喘着粗气,大口大口的吸着雪茄,顾双城也吸了好几口雪茄,她拿着那些安|全|套在言战眼前晃了晃,又把盒子拆开,拿出了里面的安|全|套,无奈的笑着塞进了言战的胸|罩里。 “哈哈~”言战拍打着顾双城的脖子,等她冒火似的塞完了,言战就向前一倾,将顾双城压在墙上,重重的吻上她的唇。 第113章 迷迭破end漓欲 +++++++++++++++++++++++++半步猜作品+++++++++++++++++++++++++++++++++ >>我的名字叫顾双城。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我的名字叫言战。 长长的街道,短短的夹巷。 可以一边接吻,一边在长满爬山虎的得墙上滚来滚去。 这也许不是一堵墙,换个角度去观看,顾双城和言战就是在这张绿床上不停接吻又不停的你上我下,你下我上的一对半夜不睡觉的小情侣。 青青的石板路,红红的枫叶梢头。 可以一边说小话,一边捞痒痒、在石臼后面躲猫猫、在井边继续接吻。 又跑到刺槐树下,继续舌缠舌,直到吻得言战连连喊停。 顾双城的眸光追随着言战脸上的笑容,言战的眸光追随着顾双城上扬的嘴角,在刺槐树下追逐了一圈之后,顾双城把言战再次压在树上,顺着她的下颚一路印下腥红的吻痕。 “到家了,到家了。”言战揉捏着顾双城的两瓣臀,“到家了,嗯?” 顾双城咬了一下言战的唇,她退后一步,微微张开双臂,做出要抱她的手势,问道:“slle” 言战像极了头一回上花轿的女孩,她努努嘴,向左边走去,不理会唇膏染到了鼻子上的顾双城,顾双城立即堵到左边,依旧微微张开双臂,问道:“slle” 言战又努努嘴,向右边走去,不理会唇膏也染到眼睛上的顾双城,顾双城立即堵到右边,再次微微张开双臂,问道:“slle” 言战后退了一步,顾双城就立刻一步跨过去,紧紧拥住她,吻住她倔强的唇,两分钟后,顾双城松开了言战,言战险险得站在原地,双眼微红的盯着顾双城。 顾双城也后退了一步,她万分绅士虔诚的挺直脊背,紧张的微微张开双臂,喘息着问道:“slle” 言战眨了眨眼睛,微酸的鼻头搭在手背上,她哽咽的点了一下头,又小步的走到顾双城身边,顾双城立即一把将她抱起来。 “我抱得稳吗?”顾双城问。 “稳。”言战回答。 “我走得稳吗?”顾双城问。 “稳。” “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吗?”顾双城问。 “能。” 顾双城一步步的踏着缓慢的步子,走到了言战的家门口。 “钥匙在那里。” 顾双城将言战抱到了一个花盆旁,言战伸出手去,搬开花盆,又搬开花盆下面的瓦片,拿出一个小盒子,她从小盒子里取出了生锈的钥匙。 “……我开门了。”言战说。 “开。”顾双城万分认真的回答,她的侧脸紧紧的贴着言战的侧脸,言战就缓慢的伸出手去,打开了这扇尘封已久的门。 仅仅是言战白皙的手,去打开一扇门,仅仅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而已,顾双城却觉得自己望眼欲穿了千年万年。 门,被言战亲手打开了。 “院子很漂亮。”顾双城认真的环视四周,评价道。 “我又没开灯,你能看到什么?”言战打了一下顾双城的后脑勺,顾双城模模发酸的鼻子,她躲在言战颈窝里,一时说不出话,只能干热的呼吸着。 灯开了。 很小的庭院,很小的花坛,很小的鞋架,很规整的两方菜畦,很大的一口井,很高的一颗枣树。 “还漂亮吗?”言战抱住顾双城的头,吧唧吧唧的亲了两口顾双城的额头,顾双城又仔细看过去,庭院里堆着几捆干柴,炉子和黑煤就放在一旁,一个破鸟笼上爬满了蜘蛛网,隐约可见两只黑蜘蛛在上面爬来爬去。 地上有很多落叶,大大的扫帚也破烂不堪,不过看得出来,一周前,有人打扫过这里。 “……”顾双城腼腆的笑了笑,用鼻子蹭了蹭言战的脸,小声问:“你的房间在哪儿?” “还抱得动吗?”言战抱臂,挑眉问道。 “抱一晚上都可以。”顾双城笑着回答。 “我们先去客厅。”两人到了门口,言战两只脚搭在一起蹭了几下,高跟鞋就掉在了地上,顾双城揭开盖住鞋架的那层白布,拿起一双拖鞋换上。 言战晃荡着两只脚丫,笑着看向顾双城,顾双城问:“你笑什么?” “你穿得那双拖鞋,是小时候我给我将来的爱人买的。” “那不就是给我买的吗?不合脚,好小。”顾双城的脚后跟落在了拖鞋外面,言战拿起了一个小竹竿,拿起竹竿,把盖在客厅里的白布统统掀落,顾双城环看一圈,满意的说:“很好。” “哼嗯!又不是你家!”言战用竹竿“啪啪”的敲了两下顾双城的后背,顾双城“嘶嘶”得说:“为什么打我?” “啪啪”言战又敲了两下一方小桌,“这是我妈妈,赶快跪下来跟她说,你会永远爱我。” 顾双城这才瞧见了言战母亲的灵位,她看着那个小小的相片,连忙跪在蒲团上,言战依旧被她抱在怀里,她弯下腰,叩了三次,说:“妈妈,我会永远爱言战。” “发誓!” “妈妈,我发誓,我会永远爱言战。” “发毒誓!” “妈妈,我发誓,我永远爱言战,要是背叛誓言,我就不得好死。” “……嗯,没有更毒的誓言吗?”言战挑衅的看顾双城说。 顾双城想了一下,夜风从回廊深处蹿进室内,吹开了顾双城额上汗湿的刘海,她开口道:“妈妈,我发誓,我永远爱言战,要是背叛誓言,我全家死……” “哼嗯!你全家也包括我!”言战“啪啪”得用竹竿敲了两下顾双城的后背,顾双城又“嘶嘶”的站起来,说:“那你到底要我怎么说……” “放我下来。” “不放。” “放我下来。松手。” “不放。” “……不放我,你怎么上香?”言战瞪大眼睛,顾双城又想起来那个去瑞典时在飞机上做得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头,已经和她结婚的言战就是这么整天很不满的在她身边嘀咕唠叨。 “哦。”顾双城轻轻将她放下来,言战拉着顾双城去厨房洗了洗手,又回到灵位前,两人一齐跪下来,冲灵位跪拜了三次。 “妈妈,我就不发誓了,我想得,你都知道。她叫顾双城。”言战对着灵位,万分虔诚的说。 “……”顾双城不满的鼓了鼓嘴巴,但还是由着言战不发誓了。 “来,上香。”言战点燃了两根粗粗的檀香,“我要先上香。” “一起上香,不是更正式一点吗?”顾双城不解的问。 “嗯?”言战再次不满的瞪大眼睛,顾双城点头,说:“好。” 言战这才恭敬的向前,当她向前走时,顾双城就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看,她只能看到言战的背影,却看不到她此刻泪光潋滟的双眼。 言战上完了香,退回到顾双城身边。 “你去。” 顾双城也恭敬的向前,当她向前走时,言战就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看,她只能看到顾双城的背影,却看不到她此刻泪光澜动的双眼。 顾双城上完香,转过身,才发现言战不在身后。 “言战?喂,言战?你在哪儿?言战?”顾双城掀开了桌布,凑到桌底下看了半天,又拉开了客厅里的所有柜子,她跪在地上,找了大半圈,“言战,言战,你又要干什么?喂!言战!” “啪嗒”一声,客厅里的灯光灭了,黑暗接踵而至。 在黑暗中异常敏锐的顾双城侧耳一听,就听见了一个细微的脚步声漫不经心的朝这边走过来,她猛然回过头,言战手里拿着烛台,也被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跪在地上干什么!我去拿蜡烛的!” 顾双城立刻站起来,又是一把抱住了言战,良久的,顾双城没有说话,言战只是有些心惊的听着顾双城荒腔走板得心跳,“你……” “我以为你不见了,我以为这又是个梦。等我梦醒了,你就不是我的了。”言战的右手放下烛台,又双手环抱着顾双城的背,缓慢地摩挲着她的背,“我要你,我要你。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顾双城揉捏着言战的左手,使劲儿的亲了几下言战无名指上的戒指,“看到这枚戒指了吗,它表示你是我的。” “我知道。” “不是嘴上知道,心里也要知道。” “我知道。”言战又抱住了顾双城,脸埋在她的胸口,两人就在烛台的融光里,一次次的加深对彼此的拥抱,直到□的热|度从两人契合无缝的身体间轰然蹿上来。 +++++++++++++++++++++++++半步猜作品+++++++++++++++++++++++++++++++++ >>我的名字叫言战。 我的名字叫顾双城。 愈是隐忍。 愈是爆发。 言战抬起头来,按捺住顾双城被莲蓬头淋湿的头,整个浴室里都是两人的喘息声,两个人的喘息里,还夹杂着清润得水滴声。 一滴豆大的热露从言战的下颚流到她的胸|口,被欲焰烧着的顾双城就追逐着那滴热露,在言战的身体上缓慢又急速的下移。 “嗯……嗯……”言战低下头去,把顾双城按跪在瓷砖地上,“吻我,这里……” 言战的双手缓慢的下移,她拨开了刚才被顾双城用热水反复冲洗到发红的花瓣,顾双城直起腰来,笑着吻上去。 “嗯……”言战一阵阵的发抖轻颤,顾双城的粗重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她的花蕊上,她笑着躲避,又并拢上双腿,推了一下顾双城的额头,“我……也要吻你。” 顾双城向后躺倒在瓷砖地上,莲蓬头掉在地上,汩汩的流水从顾双城的耳边流过去,顾双城抚上言战的眉眼。 言战跪在她的两腿之间,顾双城就双手抱头的躺在地上,睁开眼睛说:“我在你小时候洗澡的地方,和你做……这是第一次。” “嗯……”言战红色的舌头伸了进去,顾双城闭上眼睛,感受着言战在她的体内慢慢滑翔,“再深一点……”她按住言战的头,命令道。 “唔嗯。哦,言战,哦,言战……”言战依命行事,顾双城缓缓的吟叫起来,直到言战结束了下面的战役,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堵住了她戏谑般的叫嚷。 “你在敷衍我。”一吻结束,言战点了点她的鼻子。 “我很舒服,所以就叫了。”顾双城拍了两下言战的臀,“下来,该我了。” “不要!”言战骑在顾双城的肚子上,揪着她胸前的两点硬提子,“不要,不要!” “由不得你!”顾双城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又是一片红森森的狼吻,言战笑道:“不要~不要~不要~” “唔。真好吃。”顾双城吸吮着两点樱红,拽一拽,咬一咬,言战就看着她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过了一会儿,顾双城关掉了花洒,抱着言战出了浴室。 ——弹簧床让顾双城颇为不适应,她把言战扔上去,又自己压倒在她身上,两个人一动,弹簧床就跟着动。 “我等不及了。”顾双城随便撕开了一个指套,拉开了言战的大腿,硬|生生的没入到高热的花谷里。 “……嗯。”言战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大大的耸了一下小月复,又抓着被单说:“……开始吧。” 言战的小卧室里一片湿热。 浅浅的月光照在小窗户上,就和言战小时候是一样的光景,但在那张小小的弹簧床上,被顾双城压在身下的言战,早已不是那个在被窝里看股票介绍的小言战了。 月光洒在床边那些轻轻震动着的小玩具、小闹钟、小夹子和小水杯,还有一个装玻璃球的小盒子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嗑噔”一声,离床最近的小盒子被震到了地上,五颜六色的玻璃球全都“啪嗒啪嗒”得落地,就像是从时光女神的眼睛里流出来的五彩眼泪。 一颗深红色的玻璃球直接滚出了门外,它慢答答地滚动向前,滚过走廊,滚过一幅言战小时候和她母亲一起绣得简易刺绣,滚过言战小时候的小书架,又滚过几个言战小时候自己做得高楼大厦,最后,这颗深红色的玻璃球滚落到刚刚两人下跪的蒲团旁。 从小小的玻璃球里看那个摆在高处的灵位,能看见那张言战母亲笑着的黑白小照片,也可以看到刚刚两个人点着的粗香,已经在缓慢的灼热燃烧。 香烧尽了五分之一。 香烧尽了四分之一。 香烧尽了三分之一。 香烧尽了二分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小说,就是把一瞬间的所有定格下来, 永久的用文字,把那刹那间的所有封印在那里,变相的让它最大限度的不朽,inert 第118章 赦爱 +++++++++++++++++++++++++半步猜作品+++++++++++++++++++++++++++++++++ 一曲丽人歌,半杯琼浆暖。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言战侧靠在榻上,盯着内堂中央唱昆曲的两位女名伶,那身段极软,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是落尽了女子的柔媚。 地板上的牡丹席一直铺到了言战跟前,有些微醺的她细细嗅了一下,两位名伶唱得是古腔古调,擦得却是今朝今日的香水。 “姑姑?”言赋拿起一杯浓茶,“要喝口茶,醒醒酒吗?” “没醉呢。”言战闭上眼睛,随着那琵琶古筝奏出来的款款情深微微晃脑,言赋瞧她沉醉其中的模样,低头笑了笑,他看向坐在对面双目瞪出半个窟窿的言齐,又是一笑。 “笑什么?这唱得真叫人肝肠寸断……”言战睁开眼睛,睨了言赋一眼,言赋立刻摇头道:“不是笑曲儿,是笑二叔。” “他是长辈,你可不能笑他。要笑,也是我笑。”言战端起半杯酒,隔着缓步慢歌的名伶,冲言齐扬了扬酒杯,言齐笑应,满满的喝下去了。 “瞧,他快把杯子都吞下去了。”言赋弯起嘴角,给言战斟了一杯酒。言战朝左手边一看,“你姑父呢?” “我让他回去了。反正我给你斟酒夹菜也是一样的。”言赋挺直脊背,望向言战的眸,小声说:“难得陪你听戏,我不想有外人在。” 言战吃了两口羊肉,顾左右而言他的夸道:“嗯,还是老家的羊肉味儿正,现吃现宰,好。” “你要是喜欢,让顾双城给你在后院养两头。”言赋低首不悦道。 “那可不行。我让她回来是跟我享福的,不是回来跟我一块遭罪。” “你遭罪?”言赋正襟危坐的样子让言战想到了古时候出征前的将军,她换了副口气,“养羊这种粗活,当然是在遭罪了。” “你……” “我可不就是含辛茹苦的养了一头羊嘛,如今这头羊长大了,专拿羊角来给我捣乱。我就想,羊的性格应该是恭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突变,这头羊,冷不丁的就变成一只小狼崽。”言战拿起酒杯,自饮半口。 “只想和你说说话而已,你何苦拿这话来挤兑我?”言赋也喝了半口酒,言战瞅着言赋的神色,又戏谑的喊了一声,“小狼崽?” “你!”言赋搁下酒杯,言战向后坐了坐,笑着摆手道:“不逗你了。” “你们姑侄俩说什么呢?”三叔公笑着问。 “哦,这不是听戏听着听着就有点感怀了,熙和眼看着就长大成人,今天看那些小子们比箭,真是岁岁年年人不同。”言战也搁下酒杯,古筝声如同一池停止波澜的潭水,渐隐渐消,两位名伶倚在一起,遥望外头的寂寂圆月。 曲终了。 轻轻拍了两下掌,言战说:“唱得真好。” “好,好。”大家都是笑着鼓掌,两位名伶退场,几位确实喝高的堂兄也离席了,二叔公说:“戏也看完了,老三,你到我院子里坐坐,其他人,就散了吧。” “好。”言战坐起来,言赋虚扶了一把,小声问:“没事儿吧?” “没事儿能请我到院子里坐坐吗?傻小子。”言战心情很好,大约是太久没听昆曲,乍一听,心里亿万个杂乱的思绪都渐渐明了,她眨了眨眼睛,对言赋说:“你二叔那边的残局,你来收拾,务必要收拾的干净。今年,我就不给你红包了,那个大为金控就当是我给你的红包,你可得收好了,小心让贼惦记了去。” “姑姑……” “叫我姑。” “我不!……就不!” “小孩儿心性不改,要打手心!”言战把手从言赋手里抽出来,“夜深了。天亮之前,你要把残局收拾完。哎……我要去上思想政治品德教育课了。” 低着头,老妈子在前头引路,庭院深深不知处,言战揉着眉头,一步两步向前走,老妈子笑着说:“三小姐,好久不见你了,这阵子市里很忙吧?老不见你回来。大少爷在的时候,你还是常回来的。” “我也想家,但确实很忙,小辈儿上来了,嚷嚷着要地皮要地皮,要大楼要大楼,要商场的要商场,要公司的要公司,要创业的要创业……我在前头戳着,实在走不开。扶着小孩儿学走路,这实在没办法抽身呐。” “哦。就是盼着你常常回来看看,多走动走动。”老妈子掀开竹帘子,言战一瞧,梨花木的圆桌上好酒好菜早就备下了,没别人,就二叔公和她。 “您可比我上次见着时候脸色红润多了,我让小贾给内院的阿姨们捎来的面膜,都管用吧?”言战问那个老妈子道。 “管用。”老妈子笑了笑,言战点点头,走进二叔公家严肃的小客厅。 “坐。” 言战坐下来,二叔公抿了抿嘴,“我看你在席上就动了两口羊肉,这桌菜都是你喜欢的。动筷子吧。” “不喝一盅?”言战在席上不能多吃,今天这黑脸得唱得真真的,否则各家都当是耳旁风,光听不长记性。 “不喝。”二叔公给言战夹了块红烧带鱼,“吃饭吧。难得回家一趟。” 言战扒了一口饭,点头道:“带鱼味道不错。” 说吃饭,就真吃饭,言战细嚼慢咽,二叔公瞅着言战的脸色,就笑着说:“小辈儿里,有能用的吗?” “有,不多。也不知道他们在学校里念得什么书,其实,咱们言家的孩子,大可以不用天天泡在学校里,早点学点儿本事是正经。” “你忘了?你大哥在的时候,他说孩子要念书,你就偏偏说孩子不要念书,你们俩当着我的面都快问候言家的老祖宗了,最后还不是折中了。” “折中,折中。”言战点头,又添了一碗饭,二叔公放下筷子,“吃慢点儿。” “我都快饿死了。看了一下午射箭,连个汉堡包都没有!”言战摇摇头,扒一口饭,“您说着,我听着,不碍事儿。” “呵。要说得,是你的私事儿,能听我唠叨吗? “……能。”言战擦擦嘴,又舀了一碗汤,“我订婚的时候,您没来,我就知道,您有意见。” “陈非论家事,论品貌,论才干,都不是我中意的,你让我怎么能没有意见?” “这不是,让您表达意见了吗?您说。”言战喝了一口汤,她瞧了瞧墙上的水滴形吊钟,顾双城这时候肯定还没睡。 ——身为言战秒秒钟都挂在心尖上的顾双城当然没睡,她手里捏着手机,洗完澡也没穿言战喜欢的那种红森森的镂空睡衣,她套了个四角裤就这么坐在床边,没擦干的温水珠子顺着她的膝盖流到她的脚背上,蓄积在了她深红色的脚指甲盖里。 不施粉黛的顾双城盯着花台上被夜风拂过一阵又一阵的红花,她的手指来来回回的在言战的号码上滑动。 拨。 不拨。 拨? 不拨? ——“往大了说,不是让你嫁给王侯将相,可你也不能嫁给梨园行的管事儿,是吧?陈非这个导演,你嫁不得。”二叔公没绕弯子,“感情再好,也不能拿婚姻开玩笑。” “二叔公,我都三十了。再过五年,再过十年……” “别在我面前倒苦水。订婚是你自己执意要订得,你怎么订得,怎么取消。你没和陈非搅在一起之前,我怎么没听说,我们家老三在外头还包养过天王巨星呢?怎么没看见,我们家老三一声不吭就跑去尼泊尔瞎闹腾?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叔公摇摇头,“这门亲,我不承认。” “这不是才订婚吗?不急。”言战喝完了小金碗里的汤,又给二叔公盛了一碗汤,“这鸡汤入味儿。” “你和言齐,这个年,还打不打算让我们这些老头子过?” “你要是单问我,我当然是想让大家都和和美美。你要单问二哥,我就没标准答案了。” “你叫他一声二哥,就不该一口就吞掉了他的大为金控啊。” “二叔公消息可真灵通。你单只听见二哥和您哭诉我一口吃了不该吃的,你怎么不单问二哥,他是不是一手拿了不该拿的?” “言氏纸业年年亏空,你二哥他……” “亏空?就算是个空壳子,是个老弱病残的,它是我言战手下的讨饭吃的,我爱赏饭给他们吃,赏不得?” 二叔公站起来,“老三,因为一点蝇头小利,你就不惜闹得言氏五矿底朝天!我看你不是回来给我们几个老头子请安,你是想活活气死我们!外头的怎么说,言家正在自己杀自己呢!这不是手足相残是什么……” “手足相残这个罪名,扣不到我头上。你问问大为金控的每个员工,他们是愿意拿自己的劳动成果去养二哥那万万千千个小情人,还是愿意跟着我言战,在有生之年,多创造几个大大小小的奇迹?你现在就去问,你让二哥自己打电话去问!只要民意通过,只要,他言齐敢听一听大为金控上上下下的员工的一句怨言,我言战,服他!” “大为金控,自八二年重组以来,就从来没遇上这样不知轻重的管理人!烽火戏诸侯到自己家员工头上了!海外市场刚刚打开,临阵月兑逃这种事情他都有脸干得出来!我怕啊,二叔,大为金控在我大哥手里,最差的年头,也没交出那样让我咋舌的财务报表!不是咋舌,是心寒,多少人才都走了呀。” “……我十五岁进言氏,到今年,我的每分钟,都在为言氏,为我们言家鞍前马后,外人都以为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二叔,你该知道,有多少事,一般人能做,我不能,有多少事,一般人不敢做,我天天都在做。整整十五个春夏秋冬,我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上,明枪暗箭是家常饭,血流成河我就淌过去,二哥他杀我片甲不留的时候,我没眨一下眼睛。大哥去世的时候,你该知道二哥说过的话,他说什么来着……”言战笑了笑,整了整衣领,“言战和那个没断女乃的小子在主宅睡上一个糊涂觉就得滚出去!可我和熙和滚了吗?我们姑侄俩是天天睡到自然醒的,雷打不动!” “熙和那时候小,半夜里吓哭了,我就抱着他说,不疼不疼。今天射箭的时候,二叔,您看到那孩子手臂上的疤痕了吧?” 二叔公面色沉沉,老眼微红。 “熙和那时候才多大啊,他还是个不懂事孩子而已,哭着问我,姑,为什么有人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他父亲死了,我这个没用的姑姑处处受气,爬着咬牙把他拉扯大。血浓于水啊……呵,如今他大了、出息了,有本事要扳倒他那个有胆子刺杀他、没胆子认得亲二叔了!” “言战……”二叔公连连摆手,“我院子里人多,让人听见可怎么好!” “长耳朵的,自然都能听见!我就怕不长耳朵的,听不见,死得不明不白还不知道自己是得罪谁了!”言战也站起来,“孩子大了,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明白,他再也不会问我,姑,为什么有人要杀我,这样的傻话了。” “我知道你这五年来有多辛苦……” “体恤的话就不用多说了,熙和叫您一声二叔公,那他就自然是敬重您的。他坐不坐得稳这个位子,还是三位叔公说了算,我毕竟是个女人,早晚都是泼出去的水,能帮衬他一时,帮衬不了他一世。” “老三……你不是外人。”二叔公握住言战的手,“我之所以不承认你和陈非的订婚,是因为你的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是言家的。而你却选了一个没有任何未来的婚姻?” “二叔公,您有话直说吧?”言战随手点了一根雪茄,吸了一口,二叔公神色窘顿,“你一旦结婚,言家就乱套了。” “……” “没人敢管你的私生活,你爱玩什么都可以,但不能提结婚二字。” “我爱陈非,我总要结婚生子,过一过一般女人的小日子。”言战吐了一口烟,二叔公又劝道:“你结婚,就给了言齐最好的借口,熙和是你一手拉扯大的,你一走,他必然是坐不稳的。” “我爱玩什么都可以?”言战笑着反问道。 “你知道我的意思。”二叔公拍了拍言战的肩膀,“我和你,都是为了言家。” “那我再吃一碗饭。”言战当真又添了一碗饭,二叔公后背出了一身汗,问:“我当你是答应了?婚期延后,一直延后到所有人都忘记你们订婚?” “嗯。” “当年云啸尘私下向你大哥提亲,你大哥是当着我们的面儿拒绝的。” “有这事儿?大哥从来没跟我说过。” “你大哥的遗嘱里,也写着,直至熙和成年,成家,立业,你才能……” “没办法,碰上我喜欢的人了,连大哥的话都忘了……”言战说得有模有样,二叔公对陈非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言战吃完饭,擦拭了两下嘴唇,“训话结束了?” “就你嗓门大,我一句话都没说呢。总之,二叔信你。”二叔公抚了一下言战的头,“早点休息吧,我知道,你一直在给你二哥留余地,是你二哥糊涂,你不能也跟着糊涂。” “好。”言战转身,抬脚,离开了小客厅。 言齐转身,抬脚,从一侧的小门走进小客厅。 二叔公抬眼,瞅着言齐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言齐瞅着言战吃剩的残羹冷炙,“二叔,你真不让她结婚,你不怕她,真这么专横到把熙和从位子上拽下来?” “老三要是真结婚了,你能把她拽下来吗?” “我……” “你拽不下来。你以为,她结婚,你就轻省了?哼嗯,她要是结婚了,生下个男孩儿,那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心里有言家吗?做了母亲的言战,会把你一脚踢出去,给她的儿子挪地儿。管你是她二哥,还是她二大爷!” 言齐脸色一白,“二叔……” “别叫我二叔,言战她喊我一声二叔,我觉得脸上还有光,你喊我一声二叔,我回头就想去洗把脸。亏得你是姓言的,要不然,你早就死了千回万回了。” “除了三叔,你们都向着她!” “向着你吗?那我们还有奔头吗?”二叔公叫老妈子把饭菜撤了,他看向言齐,“做好你份内的事儿,别再出幺蛾子,真惹火了言战,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二叔公推开门,走出小客厅,在回廊上走了两步就碰见手里提着酒壶的四叔公了。 “看你这便秘的样子,就知道两头都没落到好。”四叔公笑着说。 “你来做什么?” “我一直都知道,阿忱的遗嘱不止那一份,还有几份?” “你问这些做什么?” “给我看看呗。” “行,等我死了再说。”二叔公推开四叔公,朝他的卧房走去。 ——洗完澡,坐在床边吹干头发,言战拿起手机,在上面划了划,按下顾双城的号码,她吸了一口气,“嗯?” 手机那头说得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言战皱皱眉头,心里有些失落落的。正准备拨第二次,房门被人敲起。 “谁啊?” 言战打开房门,言赋一把抱住了言战,两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这是怎么了?” “……”言赋说不出话来,刚才言战和二叔公说得每一句话,他都在院子里听得很清楚,他是跟着言战一步一步回来的。 他从来不觉得言战如同她自己说得那样,老了,老了,但是今晚,他在言战的背影里看见了沧桑压榨出来的疲惫,一路上,言战哼着宴上的昆曲儿,看似悠闲自在,却掩盖不住那股从她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倦怠。 他从来没想此刻这样害怕失去言战,言赋的鼻子一阵酸疼,他张了张嘴巴,仍旧不知道要说什么。从前,他害怕过言战,生怕言齐是明刀明枪得来要他的命,而言战是悄无声息在夜里割断他的喉咙。 像言战说得那样,他失去了父亲,整个世界都变得那么不可信。 这五年来,言赋在信不信言战中来回的煎熬,他的智囊团从来就不主张他信任言战,而就是这种胆颤心惊的日子里,他慢慢的爱上了这个女人。 亲情变质成另一种感情,是一个令人作呕的过程,言赋第一次确定自己对言战抱有其他情感时,他狠狠的唾弃了自己。 可笑的是,这种胆颤心惊烘焙出来的情感,闻上去是那样的香甜可口,无时无刻不引诱着眼言赋去咬上一口。他想到了自己那一夜闯入言战卧室里的所作所为,越发觉得在言战面前无地自容。这是他的亲姑姑啊,这是一直守护者他爱护着他的亲姑姑啊……撕裂般的疼痛让原本凝固在言赋心底的冰层渐渐融开,往日里沸腾在心坎上的欲|求统统变成一只只嘎嘎乱叫的乌鸦,从冰层底部飞出去,一个接一个消失在乌黑的天际,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言赋痛苦的哑着嗓子说。 “……”原本不知道双手放在哪里的言战,轻轻的,轻轻的把双手放在言赋的腰间,言赋浑身僵硬的颤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言赋像小时候一样,把脸贴在言战的耳侧,“姑,对不起,对不起……” 言战弯起嘴角,抬头望望天空,真是个花好月圆夜。 “想和姑说什么?” “对不起。”言赋跪在言战面前,恭敬的说。 “我赦免你的罪。”言战抚了一下言赋的头顶,沉声道。 ——安抚完言赋,言战关上房门,又打了个电话过去,顾双城即刻就接起电话。 “言战?” “刚才怎么关机了?” “手机忽然没电了,我刚换了电池。”那头的顾双城像个蚕蛹一样的裹在被子里,哼道:“还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当然要给我的双城打电话了。”言战用手帕擦了擦迟来的 眼泪,细声问:“今天你都做什么了?” “就看看账本,出去玩玩。你呢,在老家干什么好事儿了?” “骑马,听戏,看看比箭。晚上吃了三碗饭,有点撑着了。你还真别说,老家的羊肉味儿正,鸡汤味道也好,等我回去,我给你带真正的羊腿和老母鸡。” “有你说得那么好吃吗?” “真的。流口水了吗?” “流了。” “我给你舌忝|干净。” “言战!” “是……” “……喉咙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没有。”言战拉起被子盖上,靠在枕头上,“双城?” “嗯?”顾双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想干什么干什么,爱干什么干什么,做什么事情,要先和我商量,你一句,什么,我在外面做什么,都什么记得回来吃饭就行了吗?” “是。” “你说,小太太,我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快说!”顾双城弯起嘴角,命令道。 “小太太,我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你可不能出什么事情,我们还有一生一世呢。” “我们这么说话真没意思,一般情侣睡前电话就这么无聊吗?”言战问。 “怎么,嫌我无聊了!” “不是,我们聊一点别的。”言战关掉灯,钻进被窝里,热声热气的对着手机说了一通话,还没说完最后一句呢,就听见那头的顾双城吼道:“言战,你怎么就这么下|流!” 作者有话要说:十年,上一场,我真考虑过用箭,但当时的氛围,适合用刀。 谭左,把甘蔗买回来,直至大姨妈走后再吃,主意虽好,但是,甘蔗会干掉的。 66,你提到言赋和言战之间的关系以及言战退下来的后路问题。嗯,其实,言战和言赋的姑侄关系,你让我细说,我能说一纸篓子,但是我最近挺忙,时间紧,在73章中,是这两人很直接的对手戏,92、93章,乃至最近的迷迭破舞会那一段,其实都可以看出来,言赋在逐渐发生变化,他自顾双城出现之后,就面临了两种选择,要爱情,还是要亲情? 他的爱情,到底是掺合在亲情里的一种假象,还是亲情蒸馏过后顺其自然凝固成的一种真象呢? 嗯,我就是想问问,在座的读者,有人看见过,亲情变成爱情的那种极端扭曲后开出来的花朵吗? 吃晚饭去了。求火箭炮,求花,求抚慰。 第119章 逗归 +++++++++++++++++++++++++半步猜作品+++++++++++++++++++++++++++++++++ 嘈嘈切切得思念从言战平日里喝水的玻璃杯里溢出来,顾双城倚在茶水间的吧台边,盯着被自己倒满的玻璃杯,从前不觉得这个玻璃杯长得有什么特殊性,不就是个再大众脸不过的玻璃杯吗?现在仔细瞅瞅,这玻璃杯就跟个小怪物似的,看得顾双城眼睛疼。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因其是言战惯用的,越看,就越是不同于一般的玻璃杯。 她的手指,在杯沿上徐徐的打圈,心里低迷的问着自己,言战的红唇吮过这里,咬过这里,吸过这里吗? 吴妈敲了一下茶水间的门,顾双城立即收去沈思,把言战的玻璃杯放回柜子里,她来回校正了几下,终于是摆得跟拿下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了。 “吴妈?什么事儿啊?”顾双城穿着黑白运动装,头发也是乱塌塌的搭在眉眼上,吴妈心里纳闷了,言战在家的时候,双城小姐天天是高跟红裙得穿得忒是水灵招人,言战不在家了,双城小姐不是黑就是白,妆容没了,连平日飞扬在眼角那一抹少女最娇嗔跋扈的姿彩都黯了。 “噢。楼顶上的透明花房今天就竣工。老陈刚吩咐男佣打扫干净,您过去瞧瞧?一周内还是可以再整修的,不过这个施工队是我们自己家的,大抵是没什么差错的。” “这么快就修好了?走,咱们瞧瞧去。”顾双城挽着吴妈的胳膊,难得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容,吴妈也跟着笑了。 顶楼,也就是顾双城和言战的卧室上头。 这个透明花房做得不大,图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顾双城四下看了看,“正好把姑姑的健身房连起来了,不过……这个床是不是小了点?” 吴妈看向放在花房的书室里的这张床,“这就不小了。” “小了。”顾双城眨了眨眼睛,“这四件套,我也不喜欢,花色太单了,你瞧,这上面,花朵都不成双,靠枕和枕头上的花样病恹恹的。” “这倒也是。设计师说什么素雅……我待会儿让人换” “嗯。你让如锦去挑床,挑个像样的四件套。”这个花房充斥着单身主义的色彩,想必只知道是言战要整修,就做了一套适合她一个人的设计方案,这哪儿成! “这个小书桌也换了,再添把座椅。赏花的那个躺椅,换个双人的来。” “……”吴妈皱皱眉头,顾双城就说:“姑姑在这儿看书看累了,我给她捏捏肩膀,倒倒水,当然得添把座椅,我难道站着吗?姑姑在那儿看花看乏了,我给她按按太阳穴,捏捏腰,当然是要双人的,图个方便嘛。” “还是你心疼三小姐。”吴妈眉开眼笑,立刻吩咐男佣去搬了。 “我不心疼她,谁心疼她?家大业大,人又多,她一个人忙里忙外,忙前忙后,我谁也不忙,就忙她一个人。”顾双城眼睛里笑容都满出来了,她打开花房的窗户,看向禁闭的大铁门,忽然的,又哎了一声。 “叹什么气啊,双城小姐?今天风大,您还是披上一件大衣吧?”说话得是如锦,她带着三两个女佣上来,麻利儿的换上了花团锦簇得四件套,添了两副抱枕和一个双人枕头。 “说是去十天,也不知道事情多不多,总说不忙,就吃吃饭、喝喝汤、聊聊天,鬼才信呢!人一出房门,就没一句真话!就会哄人。”顾双城碎碎嘴道。 “双城小姐,您说得那个人是谁啊?搅得我们双城小姐这么不高兴?”言如锦可算见识到了顾双城的脾气,这两天是没事儿找事儿得忙活,愣是两宿没睡的把年前宅内的工作全都做完了,老陈都让这工作狂似的倔脾气给呛得没话说。 “你说是谁啊?”顾双城靠在窗边,看向如锦,眨着眼睛,嗔怒道。 “人一出房门,就没一句真话,那你,就让她出不了房门,不就得了!”如锦说完,其他三两个女佣都跟着笑了,顾双城啐道:“仔细你的皮!” “人当然会哄人了,老的少的都要哄着,不会哄人都练会了。您不该气那个人,应该气自己怎么就被哄着了,下次留心,千万不能被哄着了!” “你!”顾双城脸红的追着如锦,围着刚搬上来的双人床,两人打打闹闹了好一会儿。 吴妈让人把小书桌换成中等书桌,添了一对新座椅,双人躺椅换成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长方形如意小榻。 “双城小姐?”吴妈看向笑成一团的几个女佣,又看向和如锦嬉闹的顾双城,家里鲜少这么热闹,式微小姐是根本不和女佣这么亲近的。 “嗯。”顾双城推了推如锦,“你嘴上没有把门的吗?” 如锦眨眨眼睛,看了看几个女佣,“放心好了,都是您的人。” “……”顾双城伸了个懒腰,环顾重新安置后的花房,点头道:“挺好。吴妈,真是辛苦你了。” “您再看看,一周内修正设计是免费的。”吴妈说。 “这样挺好。我是没问题的,我给姑姑打个视频电话,让她看看?” “好。” 顾双城拨通了言战的号码—— 那头过了三分钟才接通的,言战扎了个马尾,脸上化了点淡妆,对着镜头问道:“家里怎么了?” “怎么,就不担心,我怎么了?” “好,好,好,你怎么了?” “我开免提呢,说话语气注意点儿。”顾双城皱皱眉头,言战点头,“屋顶的花房设计好了,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 “好。给我看看吧。”言战木着一张脸,大致看了看,说:“窗户太小了,凑近点看看。对。嗯……这个窗棂的图纹不对,和我看得效果图不一样,换。” “还有别处不对吗?” “花架一半铁的一半木的,有些花放在木架上好看,有些花必须放在铁架上,才能显出气魄来。全弄成木的,不好看。换。” “还有呢?” 言战说一句,顾双城就指点如锦记下来,言战又说:“那边,对,嗯……书架上随便放点杂志就行了,我不要书墙充门面,反正我也不看,不如全都换成零食盒。” “零食盒?”顾双城问道。 “就是一小面零食墙。换。你和设计师说,按照赠品免费送给我,否则就拆了给我重做。” “好。”顾双城笑出声来了,言战左看右看得差不多了,又说:“你人呢?光让我看花房,我都看不见你的脸。” “在这儿呢?给你看?”顾双城把镜头对准自己的脸,言战在那边只是看,也不说话,顾双城急了,“你也在审查我呢!要不要换?” “换!去给我换件衣服,穿得这么邋遢!” “邋遢就邋遢点儿,反正你人又不在,眼不见心不烦的。” “谁说我不在的!赶紧换套衣服下楼来,我到家门口了!” “……什么?”顾双城慌得一坐在床上,又被弹力十足的床垫弹了起来,“什么!” 第一个“什么”还在疑问呢,喊第二个“什么”的时候,顾双城就欢喜的扔掉手机,大步的跑下楼顶了,如锦连连跟过去。 “慢点儿,双城小姐,慢点儿!” “你过来!”顾双城拉着如锦的手,两人飓风似的跑回卧室里。 推开更衣室的门,拉开衣柜——“如锦,我穿哪件好?我这几天都没睡好,脸色不好!黑眼圈都出来了!下巴上还起了一个痘痘,真烦人!” “哗啦哗啦”顾双城的两双手轻轻一扯,六七件颜色鲜艳的裙子就跟青衣抛出去的水袖似的滑到地上去,顾双城手里攥了三套,这一比,那一瞧,“你帮我看看,哪件好?都是旧的,这阵子又没空去买新的,她看了,不会嫌俗套吧?” 如锦弯下腰去,拾起地上的裙子,“您穿什么都好看。” “少拿好话糊弄我。听吴妈说,老家的堂姐、表姐、表妹,有两个堂妹还是超模,一大堆的美人呢,个个都是高个儿,鹅蛋脸,长得像是白俄得贵族小姐。” 顾双城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扔掉她手心里攥得三套,又拿起如锦手上的裙子在镜子前比了比,“我看几件衣服,眼睛都花了,何况是她看了那么多美女回来,肯定也是眼花脑胀。指不定我穿得难看,就被比下去了!” “双城小姐,就你手上那件粉色的裙子,再加个外套,就行了。” “不,不,不,我脸色有些黄呢。” “我马上给您化妆就行了。” “就这件粉的?”顾双城月兑掉了身上的黑白运动装,连忙月兑下衣服,如锦一看,她没穿胸|罩,只穿了个四角裤。 “对了,对了,内衣,我得挑一套内衣。”顾双城光着上身,整个人爬进内衣柜里,又抱怨着:“什么颜色好呢!” “那个,内|裤裆底只有一朵白茉莉的,好。” “才不呢!让她看见了,还以为我专是勾引她的!一回来就穿成这样,她会,她会……以为天天都急心挠肝得等着她回来呢,我才不丢这个脸!” “那……就那个,胸|罩和小内裤上都是一簇一簇淡绿色的雏菊,大方的很,您平时就这么穿的,也不显得妖气。” “这个?”顾双城拿起来,在镜子前比了比,“这几天身上连润肤露都没沾,皮肤都不白女敕,穿上这个淡绿色的,整个人就跟黄花菜一样,她看见了,筷子都懒得动……噢,不,不,我这是说什么呢……”顾双城皱着眉头,打着自己的嘴巴道:“不行。” “那……就白茉莉这套?胸|罩泛着点渐变的红色,衬着你现在的肤色。” “可是……”顾双城困扰的拿起白茉莉那一套的小内裤,细细的一根线,裆部就只有一朵网面加一团天鹅绒和蕾丝扎成的白茉莉,恰好只能遮住那个地方,是全都露在外面的。 “双城小姐,可得快点!” “噢哦!你别催我了,我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顾双城换上这套白茉莉内衣,又换上粉色的裙子,外套拿在手上,她坐到梳妆台前,说:“快给我化妆!” “行行行。”如锦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安抚的给她捏了两下肩膀,“坐好,马上就给您化好妆。” “把那个……指甲……指甲油给我,你化妆,我把脚趾甲涂好。” 就这么姿势别扭的坐在梳妆台前,顾双城目光如炬的一个,两个,三个……得涂好脚趾甲,如锦也屏息凝神的给顾双城打粉底上妆。 吴妈来卧室敲了一下门,开口道:“双城小姐……” “哦,我马上就下来!别催我!” “……”吴妈推开卧室的门,“你们这是……” 刚才还颓废着眉眼的顾双城不翼而飞了,站在镜子前捋着裙子的少女,是谁呢?吴妈一时间,真觉得有些眼花缭乱了。 顾双城翘起十根手指,“如锦,快啊,擦好了吗?吴妈都在催了。对了,对了,吴妈,我的手机扔哪儿了?” “噢……手机,你扔在花房的床上了,给你。”吴妈将握在手里发烫的手机递给了顾双城,顾双城一看,言战还没挂电话呢,她笑着问:“哪儿呢?到哪儿了?我可换好衣服下楼了。” “……”言战微微张开嘴唇,顾双城又是哂然一笑,捏住手机,扶着楼梯,“哒哒哒”高跟鞋雀跃的踩在楼梯上,她扶着楼梯,“嗒嗒嗒”得跑下楼—— “……”一到楼底下,顾双城看向两个男佣抬进来的一筐红滋滋的杨梅,那泛着酸甜气息的粒状果实映入眼帘,顾双城无端的——就想到了言战埋头于她两腿之间时,吸得啧啧作响的那条坏舌头! 吴妈也跟着下了楼,开口道:“老家送来的杨梅,大棚里种出来的,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顾双城睁大眼睛——她看向仍旧没挂手机的言战,问:“你人呢?藏在杨梅筐里了?” “我……你换了这个裙子,真好看,眼睛化得也好看……”言战有些结巴了,她咬着唇,眼神有点犹疑。 “……” “……” “很好玩,是不是?” “不是……我就开个玩笑……刚才,我是逗你玩。你也不能摔了电话,人就没影了,还是吴妈接住电话……那个……” “那你……现在人在哪儿?!!!”顾双城吼道。 “你别吼啊,我在车上呢,你看不出来?马上就进市区了,很快就到家了!” “那你还骗我说,你已经到家门口了!” “这不就,马上就到了吗……”言战真想给自己的脸上来两巴掌,顾双城又哽咽道:“说是去十天,你一呆就是十三天。一句口风都不露,你在外面杀人放火我怕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把我放家里是干什么用的,摆设?我还不如个花瓶呢!” 顾双城说着,就推倒了一个花瓶!就在这分秒间,一切殷切的期盼都成了利刃般的泡影,她以为自己下楼就能见到言战的,但是只见着了一筐杨梅! “哼嗯!”顾双城一脚踢倒了杨梅,月兑下高跟鞋,扔在了地毯上!吴妈不知道这气从何来哉?她连忙叫女佣过来收拾,生怕顾双城赤着脚踩上那些花瓶碎片。 “我的小……小……”言战张张嘴,车上坐的是言赋和小贾,他们下机后要先去市政厅听个会谈才能回家,这个会谈是关于明年开春各县市投标的事宜,恐怕后半夜才能回家的。 惊喜成了愚弄?言战真想拍碎自己的后脑勺,顿感凝噎——本来她是打算后半夜回家,直接悄无声息的钻进顾双城的被窝里吓吓她的,可惜顾双城一通电话打过来,看完花房,又看到顾双城无精打采的小模样,言战就想逗逗她了…… “小,小,小什么?小不出来了!” “我的小……” “我,我,我什么?言战,你今晚不准进家门!你就死在外面,我图个清净!”顾双城摔掉手机,赤着脚,紧紧的捂着嘴巴,大步的跑上楼去了! “哎哟,这是怎么了?一筐杨梅又惹她不高兴了?”吴妈头疼的说,顾双城刚才说话太快,她愣是没听明白在说什么。 如锦笑着摇了摇头,刚才算是白忙活、瞎紧张了,她连忙转移话题,“吴妈,没事的。这杨梅闻着真新鲜呢,撒地上太可惜了。” “赶快帮忙捡起来。” “吴妈,三小姐和赋少爷,打电话回来了吗?” “没呢。”正说着,老陈从外头走进来,看着一筐杨梅,笑着说:“赋少爷刚才打电话来了,后半夜两点多到家。呵,总算是回来了,老家捎过来的东西全都运来了,我叫人在搬呢。吴妈,你去厨房准备一下晚上的夜宵,多做些解乏的菜样。” +++++++++++++++++++++++++半步猜作品+++++++++++++++++++++++++++++++++ 会谈是在市政厅的小礼堂举行的,言战安安分分的坐在枣红色的大木椅子上,手里握着青花瓷茶缸,鼻梁上搭着一个黑框眼镜,双耳听着季东来市长在台上头头是道的发言,她恭敬的瞅了一眼台上挂着的那面国旗。 低下头,在4纸上写写画画,记下一句又一句可能会变成重点的费话。 言赋坐在她左手侧,小贾坐在她右手侧,言齐就坐在她前面两排的座椅上。 “季市长低估了青城县水产养殖的前景。”言赋在言战耳边说道。 “青城县不适合城镇化,柏南筝做县长的时候,她坚持把青城县变成一个旅游景区,我也赞成。但是上面不赞成啊,所以我们的季市长只能低估,高估了可是会得罪人的。”言战喝了一口茶,“大前年的茶叶,还拿来烫我的嘴。” “喝矿泉水吧?”言赋拧了一瓶矿泉水给她,言战摆手道:“你好好听着。” 小贾巡视了整个会场,小声在言战耳边说:“青年企业家基本都来了。老中青三代都有,今天这阵势,是要做什么?” “中|央|领|导|人要换届了,能不摆个阵势吗?”言战拍了一下小贾的手,小贾惊讶的问:“可,没听说咱们市会有变动啊?” “等你听到变动的时候,已经血流成河了。”言战吸了一口气,视线一转,看向第一排靠中间的空位,问道:“小贾,那位置放着哪一尊佛呢?” “一进来我就注意了,没见着人。这马上都快散会了,大概就是没人坐的。”小贾说。 “……”言战不自在的模了模手上那枚顾双城亲手给她戴上的戒指,视线又是一转,恰巧就看到坐在言齐那一排最尾端得顾依然了,她一身黑色职业套装,身边的小助理长得十分英俊帅气。 “她呢?” “聚实集团刚开幕不久,能来。我也很意外,上面有人,下面也有人。”小贾想了想,“只能等回去后,我查明了再给你一份详细点的报告。” “好。”言战又多看了几眼顾依然,随即被云中天的视线惊扰了,她侧过头,云中天和她是坐在同一排,两人之间隔了十几位精英。 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云中天转了两下笔,言战也笑着转了两下笔,两个人笔尖都对准了顾依然的背影。 没一会儿。 在一片整齐的掌声中,会谈结束了。季东来从台上下来,大大小小的企业家们站起来,大家纷纷从小礼堂出去,季东来第一个喊道:“言总,留步。” “季市长说了半天,真是辛苦。我看那沓发言稿光看着就怪吓人的。” “好久不见了。你看上去倒是精神许多。上次我的生日prty,可是被你那个闹得满天飞的‘克里斯门’给搅了!” “要不,我在秦皇饭店再订九霄殿,你再过一次生日,如何?”言战笑着问。 “我可不想一年长两岁!这么快变老可不行。” 会谈过后,还有一个在市政厅二楼举行的聚餐。 纵使季市长的发言让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在聚餐上,没人会把任何情绪挂在脸上,席间言笑晏晏,谈得都是中规中矩的商场老话。 “云总,你的度春风家居馆都开到澳洲了。” “是吗?我可不知道,家具室内这一块,现在我交给啸尘了。” “啸尘今天怎么没来?” “出差去了。”云中天抿了一口酒,“一直都没见着你,都快半个月了。” “哦。回老家住了几天。”言战抿了半口酒,“都是烈酒,呛喉咙。” “你不是只喜欢呛喉咙的?”云中天问。 “你可抬举我了。”言战干脆换了一杯果汁,言赋已经在商贾和政要之间游刃有余的闲侃笑谈了,她看向穿梭在席间的言赋,满意的一笑。 “今天第一排一直留着个空位呢。你注意到了吗?” “那么大一个空位,跟原子弹炸出来的坑一样,能看不见吗?”言战擦拭了两下嘴唇,刚才来敬酒的都敬过了,她和云中天坐在桌边,来打扰的不多。 “透露点消息,知道是谁吗?” “我这几天都不在市内,上头来人了,你该知道呀?”言战眨了眨眼睛,云中天莞尔,“我也是刚从欧洲回来。” 两个人说到欧洲,脸色都不甚佳,云中天岔开话题,他看向言战裹着一层紫色纱布的右手,“你的右手怎么了?” “在老家骑马,不小心伤到的。” “怎么这么不当心呢?” “当时骑到了一匹无法征服的烈马,心情很好,就玩过火了。”言战笑着抿了一口果汁,她看向言赋,言赋也看了她一眼,接着他走到顾依然身旁,两个人开始淡笑着说话。言齐和顾依然没有看对方一眼,两个人都是各聊各的。 “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聚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言战心里挂着顾双城,只好溜进洗手间的隔间里,反复的拨起了顾双城的号码。 那头一直都是关机,言战只好苦笑着冲完白白的马桶,又换上一副木讷的表情走出去。 回到席上,已经是华灯滑落,宴罢客归。 ——左等右等,窗外从昼暖变成夜寒。 楼底下原本收拾客厅的女佣们还在笑闹呢,迷迷糊糊的睡了十几分钟之后,醒过来细听,楼底下一点声音也没有了。顾双城趴在枕头上,又细细听着,这个偌大的卧室里,真是一根鸿毛落地的声音都听不见。从前,也不觉得她和言战的这间卧室很大,中规中矩,不过就是装修和布置十分考究而已,现在,觉得特别大,就像是一个到处都是冷阶和阉人得宫殿,有时候半夜醒过来倒口水喝呀,又觉得,这里是个摆着很多个空棺材的灵柩铺。 你听,不仅仅是卧室里没有声响,就连外头的回廊声也鲜少听见风声。言战刚走的时候,天不冷,回廊尽头的天窗是开着的,现在呢,夜里很冷,吴妈就把天窗关了。原本还能听见鬼泣一般的风声呢,现在也是听不着了。 顾双城坐起来——她真是从未睡过这样冷厉颓静的地方,以前在白山少管所,夜里四点也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动静,吸烟的点打火机、说梦话的捶床、想家在哭、挨打的在叫、欺负人的在笑……哪儿也没有言宅冷清。 “……”顾双城无声的呼出一口气,她又倒回床上,睡不得,醒不得,半梦半醒着。 “咚咚——”敲门声脆响,顾双城立刻坐起来,她没说话——站在门外的如锦等了一会儿,就知道顾双城是以为言战来敲门了,便说:“三小姐和赋少爷的车,十分钟后就进宅子了。” “把门堵上,让她在外头冻死!”顾双城穿着言战的拖鞋,大步的走到房门口,拧开门就给如锦撂下这么一句来。 “双城小姐……双城小姐呀。别置气了,换身衣服,厨房把夜宵都热好了,你坐在餐桌前,再等一下,就……” “凭什么!我睡了!”“嘭”得一声关上门,如锦差点把鼻子给“贴”在门上,她后怕的揉揉自己并不挺翘的鼻子,又说:“十分钟,就真到家了。三小姐吃个夜宵,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换身衣服,化个妆,足够了。” 顾双城在房内听得一清二楚,她没有理会……两只脚丫子在拖鞋里来回的挤兑着,她低下头,发现自己穿得是言战的拖鞋,就立刻踩着拖鞋,使劲的,窜上跳下的蹦起来,并发出了很不耐烦的一个“嗯~~”——拖得很长的一个“嗯~~”——继续拖长“嗯~~”—— 嗯着嗯着,原本无声的言宅就发出了浓重的引擎声,顾双城立刻关掉了卧室里所有的灯,她跑到窗边,悄悄的,掀开窗帘的一角—— 黑色的大铁门缓缓的打开,花园里灯渐次的亮了,就连这几天为了节约用水关上的喷泉也开了,“哗啦呼啦”的水流声,引擎声,有些内院里的狼犬也在凑热闹的“汪汪”着。从门口到地下停下场是一个弯道,顾双城伸长了沁着汗珠的细颈子,透过这窗帘的小小缝隙,双眼水亮的盯着开进来的两辆车,可惜——夜仍旧太黑,没见着半个影子。 “!”忽然又有些气闷的放下窗帘,顾双城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也是这么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言战回家,那时候盼得是言战回来陪自己出去玩,现在还能盼什么呢?言战除了那点儿事,眼睛里就没别的…… 窗帘放下了,窗户还没合上呢,顾双城的耳朵贴在窗帘上,外面的引擎声渐隐。……慢悠悠得,言战的声音似是从冷漉漉得夜风里传到了顾双城耳畔,她再三模模耳朵,是言战的声音,这回没错。 一个悄无声息的淡笑从顾双城脸上飞驰而过,她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就连忙走到更衣室里,把那套被她扔在地上的白茉莉内衣拿起来,又找了一件严严实实、扣子最多的睡衣,她踮着脚尖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又在黑暗中月兑掉她自己身上的睡裙,走进浴室,淋了一下澡,洗干净以后又冲腋下、胸口、两|腿之|间、后|臀喷了点儿香水,对着镜子,换上那件白茉莉胸|罩和包不住臀的小内|裤。 做完这些,她又给浴室换了气。 出了浴室,她走到卧室门口,“嗑嗒”一声,把卧室的门打开了,顾双城瞧了一眼从楼底客厅里散开来的清白色灯光,她拉开门把,直接把卧室的门敞开。 然后,又踮着脚尖,走到床边,拉上帷幔,掀开被子,稳稳当当的枕上枕头,闭上了眼睛。 ——“双城小姐,这些天都吃得好,睡得好吗?”言战正坐在桌边喝醒酒汤,她说话的声音压得非常低。言赋在席上吃得少,说得多,现在肚子确实饿了,他低头,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都好。”如锦笑着答道。 “那平时,都约老同学出去玩吗?” “有两次,是约王紫嫣和林动一起出去玩的。” “这就好。从瑞典回来,她就一直在家里,出门了,我也不知道她都和谁一块玩。那……和老陈学着办年货,学会了吗?” “陈管家都夸双城小姐心细呢,早就学会了,年货也早就置办妥当了。” “这么快,我还怕太枯燥,她不喜欢呢。” “陈管家都把不动产交由双城小姐打点了,您还信不过陈管家的眼光吗?” “真的呀?那可太难得了,看来,她的小脑瓜顶聪明的。”言战笑着一口喝完了醒酒汤,又盛了一碗饭,“那她,有没有交新朋友?” “这倒没有,和陆子曰先生也出去过两趟,陈果小姐怀孕了。双城小姐隔三差五会去陆家的。” “……这俩孩子,证还没领呢,bby先有了?”言战又是一笑,“你可不能只捡好听的和我说?不好听的,也和我说说。” 言战给言赋夹了一根鸡翅膀,“你吃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姑。我肚子饿,两个眼皮又在打架,又想睡觉又想吃饭,只能快点吃完饭,去睡觉咯。” 言战拿筷子敲了两下言赋的头,“要学会熬夜。吃碗小米粥吧。” “不好听的……那我可就说了。您听完可别不高兴。”如锦笑着说。 “说吧。” “双城小姐为了不让您失望,熬夜熬了两宿,把年底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陈管家看到那个清单都目瞪口呆了。” “……”言战这下笑不出来了,“我是要她学着玩,怕她在家无聊的,她还真是学到骨子里了。” “姑。你也太偏心了。顾双城熬两宿,你就心疼了,你刚才还叫我学会熬夜呢?” “她是谁?你是谁?你是咱们言家的嫡孙,是我们言家上上下下的宝贝疙瘩,也是我们言氏未来的指望,你以后熬夜的日子数都数不过来的,还不如提早学会了呢。吃你的小米粥,吃完赶紧睡觉去!” “哼。”言赋龇龇嘴,喝完粥,就上楼去了。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言战拭了两下嘴唇,“你别站着,坐下来,我还有私房话要问你。” “这怎么行?您问吧。” “坐下。” “唉。好。”如锦坐下来,言战就小声问:“这十三天,双城小姐,她想我了吗?” “这……我还真没听双城小姐说过。” “就一丁点儿,表现,都没有?” “好像……就是刚开始有点不习惯,后来就好了,和朋友出去玩,出去走动走动……” “只是……有一点不习惯吗?”言战有些失望的问,“不对啊,今天我逗她说,我就在门口的时候,她那么快就换好衣服,那么快……” “三小姐,那您自己,不就已经知道了,双城小姐,是想你,还是不想你了吗?”如锦站起来,开始收拾餐桌。 言战闷笑一声,拍了一下脑门,“我真是……上楼去了。” +++++++++++++++++++++++++半步猜作品+++++++++++++++++++++++++++++++++ 害怕自己的高跟鞋踩出声音来惊扰了可能已经睡着的顾双城,言战走楼梯的时候,就干脆月兑掉了高跟鞋,提在手上,一步一步的踏阶而上。 从市政厅到言宅的这段路上,言战觉得分外漫长,言赋靠在她肩膀上打了个盹儿,她却合不上眼睛,心里想着,必须要回来看一眼顾双城,才能倒头睡觉。 愈靠近卧室门口,言战的脚步就愉快,等到了门口,言战的脚步又立刻停了,灯光静谧的洒在她裹在丝袜里的两只脚上,显得既局促又安和。 “……”卧室里一片黑洞洞,她站在门口,就见着自己的影子被走廊的灯光照得斜挂在地上。她把高跟鞋放在门口,又倚在门边,看向这敞开的卧室,她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一下。 小美人铁定生气了,说不定进了这个盘丝洞,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样一想,言战自己笑出了声,又连忙捂住嘴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夜半三点二十分。 小美人已经睡着了……言战踮着脚尖,慢吞吞的溜进门,“嗑嗒”一声把房门锁上,顾双城也在听见声响后立刻睁开了眼睛。 言战看向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帷幔,能非常隐约的瞧见一个身影侧卧在里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吞吞的走到床那边,蹲在地上,靠在床畔,看向顾双城睡着的位置——张了张嘴,言战没敢唤她。 帷幔里的顾双城闭着眼睛,能感觉到言战缓悠而热冶的呼吸声,那徐徐的,属于言战的气息,正个个踩着五彩祥云,飞速的往她鼻子里钻,拦都拦不住!顾双城干脆屏住了呼吸,她不想被言战的气息灌满感官,然后像个饿坏肚子的豹子一样撕开她风尘仆仆的衣裙。 静。 仿佛一切都停滞下来。 合。 仿佛一切都溶解在一起。 “—s—e” “……”顾双城感觉到言战的那两瓣唇正在无声的动着,她在拼读着她的名字……就像小时候一样。 “—s—e” “……”顾双城无法再屏息抗拒,她依旧闭着眼睛,但却比刚才放松,她知道言战扔在拼读。 “—s—e” ……顾双城就睡在床沿边,言战跪在地板上,隔着帷幔,她慢慢的将吻,落在了顾双城的额头上、鼻子上、嘴唇上——吻过了脸,她又隔着帷幔和被子,吻上了顾双城的肩膀、侧|胸、腰身、臀、大腿、小腿、脚背——她闭上眼睛,像是在享受着这一刻无息的悸动,所有的疲惫,所有压在她肩膀上的繁复都散尽了。 顾双城睁开眼睛,一泓月光从窗帘的穿透进来,落在言战的侧脸上。 隔着一层帷幔,躺在床上的顾双城,就这么望着,紧紧的闭着眼睛的言战。 那是言战的眉,恬淡悠远的如同冬雪覆盖的青山; 那是言战的鼻梁,傲立骄挺的如同夏雷划过的苍穹之脊; 那是言战的唇,嫣然润泽的如同春雨滴过的汩汩绿水…… 这是卸开外界种种的一瞬。言战深深的呼吸着顾双城的味道,她尽情的吞吐着这个味道。顾双城就睡在她的床上,顾双城是她的女人,不是假设,这是个事实……再没有比这个更令她兴奋不已。她又如同一个渴死的贪婪者那般,隔着帷幔和被子,按照回路,吻上顾双城的脚背、小腿、大腿、臀、腰身、侧|胸、肩膀,她睁开眼睛,顾双城又闭上眼睛,隔着帷幔,言战轻轻的嗅着顾双城唇上的味道,她吻了一下顾双城的唇、鼻子和额头,随即——有些艰难的把曲着跪在地上的膝盖直起来,她站起来了,又心满意足的看了顾双城一眼,接着小步小步的向更衣室走去。 借着从外面窜进来的浅淡月光,顾双城能看见言战那胜似得逞的背影向更衣室挪过去。 ——推开更衣室的门,打开灯,关上更衣室的门,言战惊讶的看着酷似被盗贼洗劫了若干遍的一室乱衣。 她打开自己的衣柜,拿出睡衣,决定明天再收拾了,五官扭在一起的打了个哈欠,她揉揉眼睛,又走向浴室。 “嗯?”一抬头,就看到顾双城高高的杵在浴室门口,“……” “怎么,不认识我了?”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吗?” “嗯。”顾双城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嗯,言战笑道:“让开,我要洗澡,睡觉了。” “不让。” “你去睡吧,不用等我了,我要泡一会儿澡。” “谁等你了?不让。”顾双城站在浴室门口,不让言战进去。 言战捏着睡衣,“那好,我去里面的小卧房洗。” “怎么,不想见到我?”顾双城问。 “你让开,要不然,我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顾双城松了手,言战从她身边擦过去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把言战抱住,压在墙上,一口吻住了她的唇。 “唔嗯……唔嗯!”言战推拒着,还呛了一下,顾双城的舌头勾住言战的舌头,顾双城的双手握住言战的双手,两人喘息着靠在墙上,言战最终败下阵来,任由顾双城吻了十来分钟。 “我……哈恩,就不让开!”顾双城笑着离唇,她用力的抚模着言战的脸,所有言语都刻在她那双细长的深棕色眸子里,言战的气儿喘顺了,就开口道:“放开,别压着我的小月复……” “为什么?你怀上我们的孩子了?” “……”言战一巴掌打在顾双城捏着她双|乳得手上,“我要尿|尿……你让开……快点……” “就不让。”顾双城故意按了两下言战的小月复,言战忙皱眉拦着道:“我是真的要尿|尿,今天喝太多了……你让开。你让开。等我洗完澡,咱们再说……” “不,不让,不让。”顾双城使劲的摇头,看着言战急着要如厕的模样,她觉得有趣极了,她又捏住言战的下巴,碾转的揉吻起来。 “唔嗯!唔嗯!”言战的双手捂住下面,她使劲向后仰过去,唔唔道:“不骗你,我要尿|尿,松开,松开……让开!” 她推不开顾双城,顾双城便黏在她身上,蹭上蹭下,言战真快憋出哀痛来了,顾双城舌忝着她的脸,问:“真想尿|尿?” “嗯!”言战被她控制在双臂之前,前后左右都逃不走,她重重的点头,顾双城便将她翻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哎?哎?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顾双城竟如同抱着一个要嘘嘘的孩童一般,将言战抱起来。 “你的包臀裙这么长?”顾双城看向言战包臀裙狭窄的下摆,言战哭笑不得的说:“我还没老到私生活不能自理,你要给我把|尿吗?” “来,言战乖,你尿|尿吧?要不要我给你月兑裙子啊?” “顾双城!” “快月兑裙子,尿|尿了。要不然尿进裙子里咯。我抱着你,你快月兑。” “……”言战苦着一张脸,找到包臀裙的拉链,“索拉“一声,拉开了裙子,月兑下裙子,顾双城又说:“丝袜不月兑,怎么尿|尿?” “别玩了,真变态,我自己……” “嗯?”顾双城侧过头,咬住言战的嘴唇,这种一边接吻,一边尿急的状态弄的言战差点就……她又被吻了个唇干舌酸。 “月兑不月兑?”顾双城狠狠的问。 “……”言战在心里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后又月兑掉了丝袜,她拉下内裤,“嗯……啊!手……手拿开。” “不准尿。”顾双城脚踩在马桶边缘,让言战跨坐她的腿上,右手覆在了言战的两腿之间,也不知道按住了哪里,言战忍无可忍的尖叫了一声。 “不准尿。” “手,手拿开,你要憋死我……真憋死我了……别,嗯,嗯,别按。”言战喘息着,她这辈子还从没像现在这样热切的想要上一个厕所。 “不准,尿。”顾双城吻了一下言战的唇,冷冷的说。 “……嗯,嗯。”言战快难受死了,她喘了一口气,双眼含泪望着顾双城道:“求你了,求你了,双城……让我尿吧,求你了,求你了……手拿开,求你了……” “这,还差不多。”顾双城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她挪开手,抱住言战,像是真给小孩把|尿一样,在她耳边哄道:“尿吧……” “嗯……”言战真怕是憋回去了,她闭上眼睛,靠在顾双城怀里,尽量让自己放松,放松——“嘶——呼——” 眼泪顺着她紧闭的双眼缓慢的滑到了两腮上,顾双城狠狠的亲了两下她的脸蛋,等她尿完了,她又抱着她走向浴缸。 经这么一折腾,言战的瞌睡全都被打跑了,她从未这么艰难的撒过一泡尿。 “瞪我干什么?你耍着我玩得时候,就不怕我瞪你?”顾双城调好水温,放好洗澡水,言战月兑掉了身上剩余的衣服,只是右手上的紫色纱布没有褪,把手背在身后,她一步跨进浴缸里。 “你去睡吧……我泡一会儿。” “十分钟,洗好就上来,太晚了,别泡了,明天我陪你一块泡?” “……是,我的小太太。”言战看向顾双城半丝不露的睡衣,疑惑的问:“遮得这么严实做什么?” “哦……”顾双城的手指拨弄着温热的浴水,眉眼斜斜的盯着言战看,低喃道:“我做坏事儿了,怕让你看见呢。” “什么!”言战立刻挤牙膏刷牙,她右手上的刀伤割得有些深,原本早就结痂了,又不小心撕破了,沾了水有点疼,“干什么坏事了,我要好好检查一下才行!” “……”顾双城笑而不语,款步迈出了浴室。 “我还没洗好呢,你别走!”言战从一缸被顾双城拨弄的波澜不定的浴水里站起来,拿起花洒,冲自己身上左喷右喷。 十分钟不到,言战就从浴缸里走出来,她把手反复洗了几次,右手换了一个鹅黄色的纱布裹好。 从浴室里跨出来—— 一盏暗暗的壁灯开着,顾双城就躺在帷幔中央的大床上,言战能看到顾双城那一下一下眨动的睫毛……她弯起嘴角,脉脉的盯着顾双城陷在一片幽暗悱恻里的身体轮廓。 “……”言战拿起毛巾,擦了擦被吹得半干的长发,她从梳妆台的一个抽屉里抽出细雪茄,“啪”得一声点着,咬在唇间,她干脆坐在了梳妆台旁的公主椅上,静静的凝望着——在床上等着自己的顾双城。 ——卧室里不再像这十三天里那样安静了。顾双城看向坐在那里抽雪茄的言战,说来可真奇怪,言战只是坐在那里,一个字都没说呢,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房是沸着的,耳朵也跟月兑胎换骨了一样,她细细听着——能听见言战的呼吸声,幽微的风声,这宅内的树藤枝桠随风晃动的声音…… 这个卧室一点也不大,小得装不下她和言战的心跳声。 “言战……言战?” “嘘——”言战吐了一口烟,“别出声,静静的躺在那儿,让我好好看看你。” “……”顾双城看向言战,咯咯的笑了。 言战低下头,也跟着笑了。她吸掉最后一口雪茄,便碾灭烟蒂,撩开帷幔,弯下腰,爬到了顾双城的脚下。 “哼嗯!”顾双城踢开了言战的手,把脚缩了回去,言战扑了个空,就爬在床尾,深深的盯着顾双城交叠在一起的两条长腿看。 “不准你的脏手碰我,洗干净没有?” 言战低着头,鼻尖在床单上蹭了蹭,她嗅了嗅刚才顾双城的脚丫子停留过的地方,“好香啊……” 顾双城被她狗模狗样的表情逗笑了,就伸出脚去,用脚抬起了她的下巴,言战仍旧学着狼犬的标准动作来反复的闻着她的脚背和脚丫。 “呵……”言战开始虔诚地舌忝|弄顾双城的脚丫,顾双城靠在枕头上,“痒痒,姑姑……好痒……呵呵……” 顺着脚背,言战的吻隔着睡裤上了睡衣,下了睡衣上了脖子,沿着脖子爬上耳朵,“踩”着耳朵又上了顾双城的眼睛。 顾双城不理会的闭上眼睛,言战就专|舌忝她的眼窝子。 “姑姑……”顾双城推了推浑身雪茄味道的言战,言战停止了舌忝|舐,看向脸颊微红的顾双城,“不舒服?” “……”顾双城不说话,她揪住言战睡衣上的丝带,一下一下的绕着又松开,松开又绕上。 “告诉姑姑,做什么坏事儿了?捂得这么严实。里面藏了什么?” “……”顾双城眨了一下眼睛,摇头不语,言战又在她耳边,问:“告诉姑姑,做什么坏事儿了?” “……”顾双城摇头,言战捏住顾双城下巴,热腾腾的吻进她的嘴巴里,“嗯!嗯!——别撕……嗯——” 言战以两个扣子一裂的节奏,缓慢得撕开顾双城的睡衣,“做什么坏事儿了?”言战喘息不定的问,她的舌头从顾双城的嘴巴里腾出来,一路沿着她的下巴吻下去,整张脸就这么潜水似的一头扎进顾双城的胸口。 “呵呵……哈哈……好痒……姑姑!” “小妖精……小妖精……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言战扯歪了顾双城的胸|罩,她含住那圆女敕的尖儿,吸吮着,含糊不清的以咒骂的口吻喊着:“小妖精,小妖精……我的小双城……我的小妖精……” “啊恩……啊恩……”言战扒下了顾双城的睡裤,远远的仍在了地板上,她拉开她的双腿,看向被白茉莉遮住的那处。 “我的双城真美,真美……”言战舌忝着那一朵天鹅绒和蕾丝攒出来的白茉莉,拉着维系着内裤的那条线,“叫,再叫大声一点,叫,喊我的名字……” “啊恩!啊恩!”顾双城哆嗦的喊叫着,言战并没有月兑去她的内裤,但手指早就钻进去挑|弄了。 “嗯,嗯,言战……姑姑……啊恩……”言战压在顾双城身上,她看着这张被□渐渐溶出的脸,“双城,双城……”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顾双城抓住床单,“你怎么了,有点疼……别……啊恩……” 言战用得是被鹅黄色纱布裹了两层的右手,那手掌里的伤口在跟她作对,她的手指在顾双城紧|致的身体里横行无忌,每刺探一下,她的整个右手都会泛过一丝疼痛,她的手指能清晰的感觉到顾双城体内的湿|热和吸附,也能感觉到刀疤的撕扯的疼痛在渐渐扩散到全身。十指连着那跳动的心脏,这个当口,言战感觉到了征服顾双城的灭顶快感里,夹杂着的……别样的锥心痛,她喘着粗气,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粉色雾,她望着顾双城皱起来的双眉,望着顾双城不停喊着姑姑的红唇,望着她双眼里浮动的泪气,望着她晃动的肩膀和双|乳,和紧紧攥着被单的双手,言战忘情至极的这么凝视着被自己弄得一下一下微微颤抖的顾双城……在掌心刀伤逐渐加剧的疼痛里,她的脑子里浮现了在老家时,她看到的一张张言家人的脸,老老少少注视着她的眼神,还有顾双城的爸爸言齐、妈妈顾依然,还有那个跪在地上,哭着冲自己说对不起的侄子言赋,还有,言战想到了自己对言赋说得那句话,我赦免你的罪……言战浑身颤了一下,那是她最没资格说得一句话啊。 “姑姑,不能再……嗯,嗯,别……言战……疼,疼……”顾双城娇声的啜泣着,她的双手揪住被单,英挺的鼻尖上凝聚了一层小汗珠。 “求你……”骤然地,言战慌乱的吻着顾双城的脸,顾双城感觉到身体深处渐渐开始痉|挛,“求你,双城……” 断断续续的语气让顾双城听得越发迷乱,“求我什么?噢姑姑,你不能这样对我,好疼,裂开了,姑姑……啊恩,呜嗯……好疼……” “求你,赦免我的的罪……”言战的双眸涌现出一缕圣洁的白光,“求你,赦免我的罪……”她低下头去,把脸埋在顾双城汗湿的胸口,顾双城猛然昂起腰身,两条大大敞开的长腿向空气里蹬了两下,“姑姑,啊!” “求你,赦免我的罪……” 顾双城低下头去,如万马呼啸而过的身体还在颤抖着,一股回波般的脉动在她身体里的轻轻旋转,她抚模着言战的乌发——言战的三根手指还扎在她频频收|缩的身体里,下面那见不得人的暗谷是那样的火热而紧|密,而言战的眼泪却一点一点的打湿她胸口处扑腾跳动的心谷。 “赦免我的罪,求你……” “嗯?”顾双城翻身把言战压在身下,言战早就哭得泪深如海,她抚上顾双城的脸,无限悲悯而无措的乞求道:“求你,赦免我的罪。” 顾双城的臀向后退了一下,言战右手的三根手指就带着粘液的被“吐”了出来,“嗯——”顾双城仰起头来,手指滑出来的瞬间,她浑身又止不住的颤抖了两下。 “求你,赦免我的罪……双城,求你……” 言战的右手在流血,那红色的血液已经渗出了暖黄色的纱布,顾双城揭开纱布一看,里头有两个深浅不一的刀伤,像是被砍的,其中一个深一点的伤口一直延伸到言战的中指根处。她皱起眉头,不止掌心有,胳膊上也有两个已经淡了的刀疤,她知道这一定是言战砍马头时留下的伤痕。 顾双城低下头去,舌忝了舌忝那个流血的伤口。 “嘶……嗯,双城……求你,求你……”言战虚妄的挣扎着,顾双城就深深的吸了两下她手心的伤口,言战浑身颤抖起来,疼痛在她全身上下如南飞的大雁般循环往复的折磨着她漂浮的意识和清醒的理智。 “求你,赦免我的罪。” 顾双城的手伸进言战的裙摆里,言战便听话的打开双腿,温顺的夹住了顾双城的腰。顾双城的中|指沾了沾她自己的湿|液,她深望着言战的泪眼,用力的把中|指刺|进去,沉声对言战宣布道:“不,我判你死刑。” 作者有话要说:那些我不知道的花语—— 一龙舌兰:为爱付出一切。 (我反复提到言战的龙舌兰香水,但是我后来才知道龙舌兰的花语是这样。) 二杏花:少女的慕情、娇羞、疑惑 (在《锦绣倾城》那一章里,言战在警局吩咐佣人换大床,换床单,床单换上的是岁岁红杏承恩图,言战用了杏花,这就是顾双城躺在她怀里时,她的感受吧……) 三白茉莉:你是我的,或者是,你是我的生命。 (我的脑子里有顾双城这套内衣的样子,写完了之后问自己,为什么用白茉莉呢?于是顺手去查了一下花语。本章节中顾双城没用雏菊那一套内衣,而雏菊的花语是隐藏在心中的爱,本文上一次提雏菊是在第十六章《予你微笑》,原文是这样的“咯吱咯吱”摇椅有点旧,是言家的老古董了,言战爷爷的爷爷就是坐在这个摇椅上过世的,每当她躺在上面,全身都会被灌满责任感和使命感。花果茶放在一边,她望着两个园丁在修理最小的雏菊园,将那些越界的雏菊一颗一颗割掉,她仿佛能看到那些被割断的雏菊,迅速的渗透出绿色汁液的颤抖。 清风悠悠,她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感谢发明花语的人,我对花语一窍不通,行文之时全凭当时涌在心头的感受,回头看看,反而是花语给了我自己最好的解释,嗯,我就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当时会用这些花,尤其是龙舌兰,好吧,上帝总算给了我一种解释。 打滚尖叫着求火箭炮,求手榴弹,求地雷,求花花,求长评,求香吻嘞~~走过的路过的佳丽们喂~~半步猜正全速向结局驶去,借您手中的火箭炮,送我一日千里吧。 第120章 居家 +++++++++++++++++++++++++半步猜作品+++++++++++++++++++++++++++++++++ 拧开蝴蝶型的水龙头,温热的流水立刻溢满刷牙杯。请使用访问本站。 关掉蝴蝶型的水龙头,言战端着刷牙杯,站在盥洗台前,迷蒙着双眼的刷牙。 “唰唰唰——唰唰唰——” 洗上一把脸,扎上一个简单的马尾,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言战从洗手间里出来,她坐在梳妆台前,看向自己被重新包扎和上药的右手,那酸酸麻麻的感觉还充斥在心肝上,昨夜她在喘息中轰然入睡,也不晓得顾双城是在什么时候帮她处理手上的伤口的。言战看向梳妆台的圆镜子,那圆镜子正好对着床,帷幔在晨风的拂动下婀娜窈窕,而睡在床上的顾双城只用被子搭了个肚子,羞答答的肩膀和胸口露在外面,那两条总是让言战心猿意马的长腿如同缠绵在一起的两只细莲藕,光看着,就惹得言战想上去嚼一口清甜味儿,言战弯起嘴角,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小爱人一大早就吵醒。 端坐在梳妆台前,言战一边瞅着镜子里的顾双城,一边给自己化了个淡妆。 妆容的清淡,早已遮不住她比寻常更加嫣红无比的双唇,她细细看着那些飞上她眉头的雀跃,那些回荡在她耳畔的欢喜,那些在她脸上一圈一圈跳着恰恰的极乐,言战真有点儿觉得,自己今天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美。 淡妆敷不住一脸细腻入肤的媚色,言战索性没再化了,她扔下眉笔,走到更衣室,还是昨夜刚回来时的一团乱象。 “怎么把衣服扔得到处都是?”言战小声的叱了一句,她逐一打开顾双城那边大大小小的衣柜,开始收拾地上、衣架上、座椅上、台面上的那些裙子、外套、耳环、手表、项链、胸|罩、内裤等等等。 裙子最多,触手的质地感全都很好,一大早模上这么一个个好料子,也算是一件非常滋养双手的美差。言战抚模着这些裙子的腰身和裙摆,她把裙子一件件抖开,撑到衣架上,挂好后,她就抚模着这些裙子的腰身和裙摆,明明模得的是裙子,她的手却第一时间把顾双城柔韧的腰身和纤长的细腿得那些触感,传递到了她的脑子里……真是裙似主人。言战现在看到任何一件适合顾双城的衣服,都能立马想见这件衣服若是穿在她的顾双城身上,是何等的绰约怡人。 裙子一溜排,整齐的挂在衣柜里。 外套就只有六件,全都混在了一起,言战拿起一件皱巴巴的外套,很快找到了放在柜底下的熨斗,低下头来,言战不太娴熟的开始熨衣服—— 熨了一件得了趣儿,她又将顾双城的另外两套完全不需要熨的外套也熨了熨,熨着熨着手熟了,她打开自己的衣柜,拿出几件可以被熨得衣服,左一件,右一件的熨过去。 熨完衣服,言战就坐在地上,把那些耳环、手表和项链全都分牌子的放在配件盒里,她整理的很快。 散落在地上最多的要数胸|罩和内裤了,言战真闹不明白,为什么顾双城要把内衣扔在地上?这些内衣大多是言战给顾双城买的,言战蹲在地上,一套一套的整理好,一套一套的夹好了,摆进内衣柜里,就跟是放在商场橱窗里兜售得一样。 更衣室的门口到室内的拐弯处,一直摆着一个言战高价买回来的唐代屏风,上面画得大约是那时候的贵妇人外出郊游的胜景。顾双城打了个哈欠,她蹲在屏风后面,看着一件一件拾掇内衣的言战。 睫毛渐渐停止了眨动,顾双城盯着言战认真的侧脸和偶尔转过身去的背影,一泓又一泓得的温暖从她心底深处涌上来,她被这源源不绝的暖袭得浑身犯懒。她就那样蹲在屏风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来,望着她的言战。 夹好最后一套内衣,言战抱臂站在顾双城的内衣柜前,伸出手去,一件一件的拂过去,她觉得这些内衣不够有情调,根本配不上顾双城那具让她欲|仙欲|死的躯体。顾双城应该穿什么好呢?……言战犯难的皱皱眉头,她的顾双城穿什么都好看。 言战很喜欢给顾双城月兑衣服,那个缓慢又燃火般的月兑衣过程,每次都会让言战的心湖震动不已。她也喜欢观察顾双城的衣服被她的双手一件一件扒下来之时,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一晃而过的各式各样的情绪,或者惊讶,或者抗拒,或者慌乱,或者快乐,或者迎合,或者邀请…… 把首饰全都摆好之后,言战就站在自己的衣柜前,开始找衣服换,她开口道:“你要在屏风后面蹲多久?脚不酸吗?还是害羞了,躲着我?” “我的脚不酸,没躲你。你想看我是吧?偏不让你看!”顾双城裹了裹身上的睡衣,蹲在屏风后面和言战说话。 “什么时候醒的?”言战的手在那些宽松的居家服上穿梭,她笑着轻声问。 “刚刚。你什么时候醒的?” “八点的时候。” “怎么起这么早?” “昨晚上睡得好吧。” “我们是五点才睡得,我抱你去洗澡的时候,你哭哭啼啼的,还以为我把你弄伤了呢……下面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感觉有点涨涨的。” “一会儿我看看?” “我早晨自己看过了,有点红而已,没事。” “以后不准自己看。” “这是什么道理啊,小双城,我自己的东西,为什么我自己不能看?” “我先进去的,就是我的。”顾双城义正言辞的说。 “……” “怎么不说话了?我的小言战。” “我的小双城,你说话真像个强盗。我是正经八百的小商人,不和小强盗说话,否则岂不是被洗劫一空?” “生气了?” “没有。” “你先弄|我的,我怎么就不能弄|你了?” “你的手指太粗了,也太长了。你用力的时候根本没轻重,而且你太快了。” “我生来就是手指粗长,这又怨不得我?”顾双城故意委屈的抹泪道,“什么太快?” “进去的时候太用力,出来的时候太快。刚开始的时候要慢,后面才能慢慢加快,你每次都那么心急,我都被你弄|得难受死了。” “那你叫成那样,又那样那样的叫我的名字,我就是块木头、石子儿,也不可能慢下来啊?” “什么叫那样、那样的叫我的名字?” “哦~那我学一个现成的给你听。……嗯啊,嗯啊,双城,双城,就是那里,啊,啊,好舒服……” “行了!一大早就不老实!别学了,再学下去,我看你的内裤就该‘滴水’了。” “我的被你喝干了,十天半个月都‘吐不出水’来了。” “那我可得做好抗旱准备。我的小双城不让我喝‘水’了,我会渴死的。哎。” “你为什么……总喜欢喝我下面的‘水水’?”顾双城想起来言战吞咽的样子,她的双耳掠过一丝微热。 “因为很好喝,味道很好。”言战丝毫不脸红的赞美道。 “你……形容给我听听?” “像是我小时候第一次喝得热牛女乃。口感很好,入口的感觉丝丝滑滑的,咽下去,到了喉咙这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被烫得暖暖的。” “瞎胡说!” “就是在瞎胡说啊。味道一点都不好,但是我就是想吞下去。那感觉……就像是把你连皮带骨头的吞下去,你就这么进了我的肚子,哪儿也别想跑了!” 和言战相比,顾双城更享受戳|弄她的乐趣,她喜欢把她和言战的湿|液混在一起,然后把它们涂在言战的全身各处……顾双城干脆坐在地板上,她的头靠在屏风上,低声说:“你粗鲁的样子很迷人。” “谢谢顾小姐的夸奖,我深感荣幸。”言战不咸不淡的答了一句,顾双城又啐道:“你就喜欢刚开始扮好好先生的迷惑我,后来就尽是欺负我……” “贼喊捉贼!”言战笑着摇了摇头,“快到十点了,一会儿午饭想吃什么,我先下楼让厨房准备一下?” “想吃你……”顾双城走进来,从身后抱住言战,在她耳边低低的说。 “吃多了会腻的。听姑姑的话,嗯?”言战侧过头去,两个人望了彼此几秒,嘴唇就碰在了一起,顾双城捏住了言战的下巴,一次一次的用舌尖去轻点她的上颚,言战闭上眼睛,任由顾双城掠去口腔内的每一寸空气。 “不玩了!”顾双城敲了一下言战的脑袋,“一点都不欢迎我……” 言战歪头一笑,捏住顾双城的下巴,踮起脚尖,狠狠的亲了三下她的嘴巴。 “快去洗澡。” “不想洗,一个人洗澡没意思。” “我不能帮你洗澡。”言战扬了扬右手,拍了一下顾双城的,“乖,去洗澡。” “一个人洗澡没意思。” “那你就抱一只狗熊,和你一起洗澡吧!” “言战!” “顾双城。” 言战看向顾双城,顾双城也看向言战,过了一会儿,言战说:“好好好,我给你洗,走,走。” “你的手行吗?” “……”这个问句让言战不乐意了,她立即回答道:“昨晚弄|你都行,给你洗澡自然不在话下。” “反正你心里除了那档子事儿就没别的。一见到我,你那两只眼睛就跟冒鬼火似的。” “是吗是吗,鬼火在哪里?”言战立刻动手给自己整了一个鬼脸,顾双城撅起嘴道:“一把年纪还装儿童!” “……进去!”言战一把将顾双城推进浴室里,“月兑衣服!” “先月兑上面,还是先月兑下面?” “先月兑里面。” “好吧。言总,我现在就月兑给你看~不要眨眼哦~”顾双城站在浴室中央,言战本来正弯着腰给顾双城放洗澡水呢,听她这么说,就转过身去,笑着欣赏她的s。 言战兴致极佳坐在浴缸边缘,上午的日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照得整个浴室都波光粼粼的,这季节,明明是快要冰天雪地的隆冬,但这一室盛满得阳光,还有站在那里冲自己浅笑的顾双城,都让言战觉得自己是置身于仲夏的海边,她都快能听到海风吹过桅杆的声响了,三分的海阔天空,七分的美|色尽览。 顾双城变魔术似的,不慌不忙的快速扭动着她的胯部和腰,在没有月兑睡衣的前提下,她里面的内裤自己缓缓地掉下来。 “唔!”顾双城直接把内裤扔到言战头上去,言战伸手,把内裤从自己的头顶拽下来,又放在鼻端嗅了嗅,“好香啊。” “那言总,接下来月兑哪里?” “……”言战捏着顾双城的白茉莉小内裤,打量着顾双城上身那件被自己撕掉了扣子的睡衣,她指了指顾双城的腿,“月兑裤子。” “噢~”顾双城的眼睛勾着言战,双手按在腰部,左一下,右一下,左两下,右两下的把裤子慢慢月兑下来,她任由裤子卡在膝盖处,说:“月兑不下来了,言总~” “就月兑到那个位置,美不胜收。”言战的视线从小腿逡巡到大腿,直直的落在了那个被上衣的下摆遮住的私|处,阳光像是完全听从于言战内心的憧憬,光圈就在顾双城的两腿之间打转,仿佛将那个地方镀上一层金光,言战的心脏开始突突跳动。 “现在月兑哪里呢?”顾双城问。 “……转过去,月兑上面……”言战的嗓音已然有些喑哑,顾双城点点头,转过身去,缓缓的褪下上衣,肩膀、后背、腰部到印满吻痕的臀,随着剥落的上衣,全都跃入言战的视野中。“把上衣,全月兑掉。” “……哦。”顾双城月兑掉上衣,把上衣扔在地上,就这么背着身站着。 “跪到地上。” “干什么?” “跪……”言战攥紧手上的内裤,眼神专注的命令道。 “……”顾双城回眸瞧了言战一眼,言战立刻安抚道:“乖,跪到地上。” “噢~”顾双城跪在瓷砖上,言战吸了一口气,“上半身趴好,下半身抬起来……对,把抬起来。” “言总,你到底要看什么呢?”顾双城低笑着问。 “张|开双腿,不,再张大一点,把翘起来,否则我看不到我想看的。” “现在看到没有?” “还没有看到,你用手,指给我看?” “我又不知道你要看什么?” “把它拨开了,让我看看。”言战低声说。 “那用一只手,还是用两只手?” “用两只手,拨开。” “言总也会这么看别的女人吗?” “不会。” “哦。那我拨开让你看?”顾双城的双手从后探入,一左一右的拨|弄着那处,最后轻轻拨开一条缝隙。 “真美……”言战扔下手中的小内裤,她走过去,跪在地上,也伸手过去,轻轻的拨|弄着顾双城敞开的这方小小花源。 “言总,只能看,不能吃!”顾双城立刻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 “好,好,不吃。”言战蹲在地上,帮顾双城把卡在膝盖上的睡裤退下来,又拍拍她的小腿肚,“洗澡水放好了,去洗澡吧。” “我不喜欢泡澡。” “好。”言战站起来,拿起花洒,恭敬的说:“顾双城小姐,第一步,请先走进浴缸内。” 顾双城睨了她一眼,“站那么远做什么?难不成我吃了你?” 双脚迈进温水里,溅起了一小串水花。 “第二步,我给你洗澡,你不动就好。” “……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洗吧!” “要打点香皂吗?” “不要。” “那我洗洗,抹点儿沐浴乳?” “嗯。” “水温正好吧?” “再热一点,有点凉。” “哦,哦……现在呢,水温可以吗?” “可以了。” “要搓背吗?” “我站着你怎么搓背?有点酸,你帮我揉揉。” “哦。……这样好点没有?” “右边,右边,嗯,就是那里,酸酸的。” “好翘的小pp,这是谁家的宝宝,洗澡这么听话,呵。” “行了。” “哦……我再给你按按?” “行了。你有完没完?” “我……” “模哪儿呢?言战!” “真红女敕……” “你说什么?” “哦。……还有哪里要按摩?胸口酸不酸?” “……” “要不然你躺进浴缸里,我给你按按?” “……” “不喜欢?那我们就继续站着洗。” “……” “……” “言战。” “嗯?” “没什么。” “你经常叫叫我的名字吧,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 “……” “双城啊。” “嗯?” “没什么。” “你也经常叫叫我的名字吧,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顾双城?” “言战?” “顾双城……” “言战……” “顾双城!” “言战!” “顾双城~” “言战~” “顾、双、城!” “言、战!” “城双顾?” “战言?” “城双顾……” “战言……” “城双顾!” “战言!” “……” “……” “顾—双—城。” “言—战。” 言战认认真真的给顾双城上上下下的洗了个干净,她小心的裹上浴巾,“走,姑姑带你去换衣服。” “哦。”顾双城把手伸过去,言战握住她的手,在手心反复揉捏着,顾双城脸上挂着笑,言战说:“这是谁的手啊?真美。”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更衣室。 “我给你穿衣服?”言战说。 “我也给你穿衣服?”顾双城上下打量了一下言战身上的居家服,“我喜欢看你穿裙子,不喜欢看你穿裤子,我重新给你选一套宽松点的。” “随你。……我也给你挑一套。”言战拉开顾双城的衣柜,顾双城拉开言战的衣柜,两个人各自帮对方选着衣服。 “你今天要上班吗?”顾双城问。 “今天不用上班。”言战回答,“你呢,今天要出去玩吗?” “没有。” “我今天才不让你出去呢!”言战说。 “我今天也不会让你出去的!”顾双城说。 “家里边最近没什么事儿吧?”言战问。 “没什么。就是花园和花房在整修,有一个喷泉也坏了,也再修。” “在家忙坏了吧?琐事最是烦人了。” “你也知道烦人,那你还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过日子就是细水流长的烦人着,大事小事总是应接不暇,你在我身边,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提前让你知道有多烦人吧!”言战笑了笑,“不过,你只要帮我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行,外面的,不用你操心。” “言战,你倒是说清楚点儿,我是你什么人?” “不告诉你。” “我就是你放在家里做摆设的小花瓶。” “你还真别瞧不起花瓶。没你这樽花瓶,我早就枯萎了。” “那我是你的命根子了?” “嗯。” 顾双城笑了笑,言战也问:“双城,我是你什么人?” “我也不告诉你!” “那我们都不说,等以后变成老女乃女乃的时候,你再说给我听。” “一言为定。” “好!” 言战给顾双城挑了一件很宽松的格子裙,顾双城给言战挑了一件松松垮垮的长裙,那裙摆是一直搭到脚背的。 “你不是喜欢看我穿裙子吗?这件裙子,就像是包粽子的竹叶一样?” “我不喜欢你露腿。”顾双城走上前去,模了一下言战的头,又低下头去,把言战身上穿得一丝不苟的家居服月兑下来,言战张开双臂,任由她月兑着,然后换上那件包粽子似的裙子。“看看镜子,这样多好?” 顾双城笑着从身后抱住言战,她低下头去,一下又一下,缓慢的吻着言战高高扎起来的马尾。 言战靠在顾双城身上,她的双手握着顾双城的双手,两人的双手缓慢的十指交缠,复又紧紧的握住彼此。言战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顾双城亲吻着自己的马尾,顾双城眉间涌动的缱绻全都落在言战的发间,落在她的脸上,化成了她脸上那个淡似于无的笑容。 “下次起床,要一起起床。我不喜欢,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不在我怀里。”顾双城低声说。 “嗯。以后每一天,我起床了,就叫你也起床。”言战低声回答。 “睡觉的时候,要乖乖窝在我怀里,不准自己睡在一边。” “可是你有时候抱得很紧,我都透不过气来了。” “好,以后我抱的时候会注意,会抱得你很舒服,嗯?” “……好吧。” “我们每天要一起洗澡。” “为什么?”言战警惕的说。 “我说一起,就一起。” “……”言战犹豫了一下,点了一下头。 “我喜欢抱着你上|床。” “噢。” “你喜欢被我抱着上|床吗?” “……” “说什么?” “我喜欢……”言战眨了两下眼睛,顾双城的下巴搭在言战的头顶,满意的说:“嗯。” “我不喜欢你从后面来……”言战认真的说。 “为什么?” “……我会害怕。” “好。”顾双城紧紧的勒住言战的腰,“从今天开始,我不准你穿任何露|乳的衣服,你参加大型活动时候的晚礼服,要经过我同意,我最讨厌你之前穿过的那套透视装。” “这个不难。……我也不准你穿暴|露的衣服。” “我也没什么好露的,我可不像你。”顾双城双手滑上言战的胸口,捏了两下,反复喊着:“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言战哭笑不得,她握住她的手腕,“你还要答应我,不能随随便便就接受男人和女人的搭讪?” “这个不难。那你呢?” “如果是非商业目的暧昧交谈,我会尽量避免。毕竟我现在有陈非这个未婚夫,搭讪的很少了。” “但愿如此。”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了半天后,言战给顾双城穿好那件格子裙,她踮起脚尖来给顾双城系领口的那个蝴蝶结,顾双城看向她微红的眸子,轻声问:“我已经判你死刑了,所以以后不要再说求你宽恕我的罪那样的话。” “好。”言战系好蝴蝶结,顾双城立即捧住她的脸,吻上她的唇,两人就这么站在穿衣镜前喘息涌动的接了一会儿吻。 “嗯~”言战轻轻推开顾双城,两只手在她胸口轻抚道:“该吃中饭了。” “你让我再吃一口?”顾双城吧唧一口,响亮的亲了一下言战的额头,牵着她的走出卧室。 两人出卧室,到达餐厅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吴妈看向两人的气色,笑着说:“三小姐和双城小姐,昨晚上都睡得很好吧?” “很好。”顾双城给言战拉开椅子,言战坐下来,顾双城就坐在她对面,“赋少爷今天一早就去公司了?” “是的。” “哦……那就好。”言战喝了一口水,顾双城问:“式微和二妈呢?” 言战的脸色变了变,说:“大概在你父亲那边吧。” “那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家了?” “是啊。待会儿我们吃完中饭,干什么呢?” “……果果怀孕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她?”顾双城建议道。 “那我叫老陈准备一下礼物。” “我们不去陆家,是子曰他们的小别墅,在海边。” “那也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去看你的朋友,我不能空手。”言战笑了笑,女佣们把饭菜摆上,两个人就面对面的吃起饭来。 “我怎么听不懂了,什么叫我们第一次一起去?他们订婚的时候,我们也一起去了呀?”顾双城吃了一口饭,不解的问。 “那时候你还不在我怀里呢,现在我们都睡一张床了,能一样吗?这是第一次,肯定是第一次。” 顾双城眨眨眼睛,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又是不自禁的一笑。 ——顾双城开着敞篷车,载着言战,一路缓慢的行驶到陆子曰的海边小别墅。 “这个地段价位还是很合理的,陆子曰这孩子总是很会选地方。” “抢破脑袋才买到的。”顾双城笑着按了两下喇叭,小别墅的门是缓缓的开了,车开进去,还没下车呢,陈果就笑着站在门廊下喊道:“总算是来了!两位大忙人!” “你们还请了别人吗?”顾双城问。 “就你们俩。”陈果走过来,挽住言战的胳膊,“好久没见着您了,好像瘦了呢。顾双城,你怎么照看的?”自从陈果从陆子曰那里大致了解了顾双城和言战之间的猫腻之后,她就不好意思在顾双城面前叫言战舅妈了。 言战眨了眨眼睛,“是啊,她对我很不好呢。” “姑姑~你说什么?” “呵。”言战握住陈果的手,“你就是来这里静养?环境真是挺好的。不过,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我们结婚证已经领了。我妈妈怕我肚子越来越大,已经早就在联络婚庆公司,婚礼月底之前肯定就办了。可是……子曰的爸爸好像不太喜欢我,嫌我长得不高,没什么本事。” “敢情陆振霆喜欢女强人儿媳妇?回头我说说他。”言战捏了捏陈果的脸,“说我瘦了,你也瘦了不少。怀着孩子呢,可不能生气。你公公再不喜欢,但你肚子里头蹲着的可是他们陆家的孙子,生出来让他看看!” “您怎么知道是孙子呢?要是个孙女……” “哎,又来了……儿子女儿我都喜欢,我的老婆大人,别皱眉头……”陆子曰手上套着塑胶手套,他亲了一下陈果的脸颊,看向言战道:“您赶紧劝劝吧,不知道她在忧心什么!” “男人懂什么呀,只有我们女人才懂。”言战把陈果拉过来,“走,我们到那颗椰子树下坐坐,看看海,聊聊天?” “嗯。”陈果笑着点头。 陆子曰和顾双城并肩站着,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你又不是男人?”陆子曰说。 “你叹什么气,你又不是女人?”顾双城说。 两人对看一眼,又各自撇过头去。 “我在弄烤架呢,你过来搭把手。”陆子曰说。 “嗯。”顾双城也套起塑胶手套,两个人在院子里开始搭烤架。 言战和陈果两个人坐在椰子树下的藤椅上,喝喝热女乃茶,聊聊天,今天太阳大,无风无浪的,整个海边没有言战想象的那么冷,着实暖热的不像话。陈果在孕中难得抓到一个人和自己说话,满月复的牢骚和幸福张口就来,言战听着,一时笑,一时怒。 “老婆,别说了,过来烧烤吧!”陆子曰喊道。 四个人围着烤架开始吃烧烤,陆子曰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陈果吃东西,顾双城也是一口一个问的给言战烧烤,陆子曰觉得自己的已经够妻奴了,但是他看到顾双城现在这个势头,今后顾双城一定比他更妻奴。 “我们玩沙滩排球吧?”言战吃饱了,便建议道。 “好啊,好啊。”陈果点头道。 “什么好,我们俩坐在这里,看她们俩玩。”陆子曰拧了一下陈果的耳朵,“别活蹦乱跳的,把孩子蹦出来怎么办?” “干嘛总是说这种话吓我,陆子曰,你个大坏蛋!” “不听话打!”陆子曰拿出排球,和顾双城一起摆好场地,“喂,你们俩玩,我和果果坐那儿就行了。” “嗯。”顾双城招招手,言战立刻走过去,两个人就开始玩排球。 陈果坐在藤椅上当裁判,撺掇着和陆子曰赌这一局谁输谁赢,刚开始还看着两个人玩排球看得起劲儿,后来渐渐瞌睡就上来了,坐在陆子曰腿上就睡着了。 顾双城看向陈果,言战也看向陈果,两个人放下排球,陆子曰摆摆手,小声说:“她最近就是爱睡觉,你们玩,我们先上楼了。” “嗯。”言战点点头,等陆子曰把陈果抱上楼,顾双城说:“我们到他们家的保龄球室吧,就在那边。” “还有保龄球?”言战随着顾双城来到一楼的小保龄球室内,“这是别墅附赠的吗?” “是啊。” “划算。以后我们也买个这样的,不大不小,两个人住着正好。” “好啊。开始吧。” 顾双城熟门熟路的从柜子里找出细雪茄,言战大喜过望,“你经常来这里吗?还有雪茄?” “最近常来的,你不在家,只能来找果果玩咯。” 顾双城点了两根细雪茄,两人一人一根的咬在唇间,她们站在各自的球道上,目光专注的——一,二,三——“啪”得一声,两个人的保龄球皆是稳稳的撞倒那些五颜六色的球瓶! 作者有话要说:回复部分读者说我要草率完结的评论,请注意我的用词,我最后我说想一日千里,这就说明距离结局还有千里。 回复寻找索列尔,上一章节上,言战那种情绪可能不能称之为害怕,充其量就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在意而已,一边在意方方面面的目光,一边又执意而热烈的xx着顾双城。 很久之前,我就说过,我认为,对读者最好的方式就是写出好的故事,好的桥段,而不是读者们在讨论什么,我跑去参与讨论,真是没时间。 除去生活、工作和写小说的时间,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手疼不想多敲一个字,就是我现在的真实写照,对于剧情有任何疑惑的,比如浮云啊,你可以趁我上qq的时候语音问我。 第121章 午酌 +++++++++++++++++++++++++半步猜作品+++++++++++++++++++++++++++++++++ 高跟鞋踩下油门,言战打着方向盘,她的跑车缓缓的开出了言宅的黑色铁门,坐在驾驶席上,言战盯着后视镜里仍旧站在花园里目送着自己出门上班的顾双城,她露出了一个安宁的深笑。请使用访问本站。 跑车开出家门,一簇干练的冷色立即攀上她的眉峰,言战脸上的笑容也转瞬而逝,高跟鞋又踩了一下油门,跑车一路飞驰,超了两次车之后,言战抄近道把车开进言氏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言总。” “言总。早上好。” “早上好。”言战从车上下来,进了电梯,她站在电梯里,和公司里的两个小助理聊了聊天——“叮——”得一声,电梯门开了,两个小助理下了电梯,言战一个人靠在缓缓上升的电梯里,一脸平静的等待着。 ——顾双城看见言战的跑车开远,就立即回到楼上,换下裙子,穿上了一套白灰色的西装,大步的下了楼。 “双城小姐,三小姐说,中午十一点在帝惜的顶楼订了两个位子,要您陪她吃中饭。”如锦走过来提醒道。 “知道了。”“嗑嗒嗑嗒”顾双城踩着短高跟,拿起车钥匙,对如锦说:“我要出去一下。” “是。三小姐给您买了新车,早晨刚运过来的。” “……”顾双城点了一下头,“车钥匙呢?” 新车的钥匙躺在一个精致的小花篮里,如锦提着小花篮,顾双城伸手过去,从花团锦簇的篮中央抠出小小的车钥匙。 “双城小姐,中午11点,帝惜,别忘了哦。”如锦羡慕的看向她手中的车钥匙,顾双城点点头,拿着新车的钥匙走到言宅的地下停车场。 一辆炫黑色的订制跑车赫然停在最扎眼的车位,车牌号的后几位是顾双城的生日日期。看了几眼,顾双城打开车门,“嘭”得一声,笑着摔上车门,踩下油门,她眉梢的惬意渐渐泯去,出了言宅的大门,顾双城的脸上浮起一层冰霜,面不改色的超车了几次后,她驾驶着这辆新跑车,准点到达顾氏。 坐电梯上了楼,阮晶晶已经拿着一沓资料,站在总经理室等着她了。 “顾总。顾女士刚到。” “她不在聚实集团呆着,来我这座小庙做什么?”顾双城低头整理了两下衣袖,她推开办公室的门,顾依然见到女儿来了,就放下手中的咖啡。 “妈妈,早上好。” “早上好。” 顾双城坐在电脑前,看向大为金控的盘面。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言战刚走出来,鼻尖就蹿上了一抹阴厉的戾气,言齐的鼻尖差点就碰上言战的鼻尖。 言战不动。 言齐亦不动。 站在两人附近的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工作,这层楼全是言战的“御用军团”,言齐除了言忱死的那一天来过这里之外,这些年几乎从未踏足这里,他的身旁跟几个美女秘书,还有几个助理。 言战轻笑。 言齐亦轻笑。 “这么早?二哥找我有事?”言战上前一步,言齐后退一步,他侧过身让言战走过去,言齐笑了笑,“没事。过来看看而已。” “那慢走,不送了。”言战没有回头,她看向其他人,“都站起来欢送一下言总,难得他过来!” “啪啪啪啪……”一众身穿职业装的蓝颜红颜们全都站起来,齐刷刷的鼓起掌来,言战也转过身去,笑着看向言齐,她抚掌轻拍,眉头舒展的看着言齐。 言齐皱皱眉,他看向整个楼层精神奕奕的言战“爪牙”,带着他的秘书和助理,齐齐的走进电梯里,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言战和言齐又再次四目相对。 电梯门合上—— “好了。”言战开口,所有人都停止鼓掌,纷纷坐下来各司其职。 “来闹了?”言战问小贾道。 “不算是闹了。大为金控现在是小言董手上的,谁也没辙。”小贾笑着说。 “小赋这孩子就这点最好,只要我叮嘱的事情,他每一件都干得漂亮。我们的小言董来公司了吗?” “今天上午他要去开发区敲定一个地段,整个言氏纸业的分部要在那里落户的。” “好。”小贾给言战拉开办公室的门,言战月兑掉外套,小贾把外套挂好,言战坐在电脑前,看向大为金控的盘面,走势非常低迷,经历过这几天格外凶险的起起伏伏,所有人都开始对大为金控报以观望的态势了。 “咱们的小言董回了趟老家,外头的人,怎么说?” “已经收到多家媒体的电话,所有人都在猜测,您是不是会让小言董提早接棒?” “你怎么回答的?” “圣意难测。”小贾打趣的说,言战双手交叉在一起,看向小贾道:“媒体们不去问言齐吗?” “也问过。” “他怎么回答?” “据说是……冬天都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言战眨了两下眼睛,“言齐那边的人最近怕是不安分吧?” “是的。” “小言董去开发区之前,已经和操盘手们说了吧?” “说了。开盘三小时之后就会恢复常态了。” “嗯。大为金控撤掉原来那个总经理了吗?” “小言董已经换了人,很妥当。没有引起任何风波。” “好。他什么时候从开发区回来?” “大概是午餐时间回来。” “嗯。” “聚实集团的报告呢?你整理好了吗?” “整理好了,白色文件夹那个就是。我在查资料的时候,云氏方面的人也在查。”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言战翻开聚实集团的资料,认真的看起来。 ——“顾双城,你就打算在那里盯着电脑,把你的妈妈我晾在这里?”顾依然等了一会儿,见自己的女儿一言不发,她就只好先开口了。 “不敢。您没开口,我以为你没话和我说。” “什么时候回家住?” “什么……我没听错吧?”顾双城转动手中的签字笔,“回家?” “顾宅呀。房子已经收拾好了,你还呆在言家,像什么样子?”顾依然微怒道。 “回家……”顾双城摇了摇头,她玩味的反复的念了这两个字,直到顾依然听得耳朵生疼,她便开口道:“行了,母女俩哪里有那么大的仇!当初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跟着我,不是死,也是死。” “我们没仇。”顾双城省去了其他的话,顾依然抬抬眉头,“我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抱歉,我要给言战养老,所以,没办法给你养老了。你不要对我指望太大,趁早找个男人,再生个一儿半女吧!” “你!”顾依然拿起沙发上的横条抱枕,不偏不倚的扔在顾双城脸上,顾双城也没有躲,继续道:“我这辈子能把言战照顾好就不错了,我没把握同时把你也照顾好,尽管我知道,你很需要我。” “你!”顾依然站起来,指着顾双城的鼻子说:“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人家言战需要你给她送终?给她送终的你有十双手都数不过来!” “是,我是鬼迷心窍了。”顾双城点头应道,她把抱枕放到一边,顾依然恨恨的说:“你不是讨厌你父亲吗?我告诉你,你啊,就跟言齐的脾性一模一样!我就不信,你能只喜欢言战一个!瞧着吧,等她年老色衰了,你一准找一溜排的新人!” “等她年老色衰的时候,我也差不多年老珠黄了。”顾双城认真的说,“再说,到那时候,我也没精力搞别人了。” 顾依然拍了一下桌子,“双城,双城,听妈妈的话,早点断了吧。回家来,少和言战掺合在一起。” “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和我透个底儿,这一趟回来,你不止是要把聚实集团做起来吧?”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你是我女儿,我做什么,自然不会伤了你的。”顾依然本想模一下顾双城的额头,顾双城立即侧过头去,她叹了一口气,“退一万步说,你天天和言战住在一起也不是件好事儿。” “我是你女儿,言战就是你女儿的老婆。你要是伤了她,也是伤了我。” “……”顾依然冷笑道:“行啊,终于承认你是我女儿了。顾双城,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搬回家来住,我就在言战面前掀了你的底儿!”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境,顾依然一早就醒来心里就分外不对付,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这么和言战同居下去!!顾双城还小,性子狠在外面是不受欺负的,可是关上门呢,言战要是欺负她,看现在这情形,她这个宝贝女儿是不管什么都认了!言战对顾双城的感情也未必就那么真,倘若哪一天言战玩腻了,又或者,各方压力之下让言战不能再玩了,她这个傻女儿在言家也是孤立无援,同性恋这种屎盆子,言战是不可能往自己头上扣得。 “你……”顾双城握住顾依然的手腕,“你最好别干蠢事!” “你也最好按照我说的做。回家住。……我并不会干涉你和言战之间的来往,你们约会、谈恋爱,我都不会干涉,但你,必须回家住!” 母女俩人正僵持着,桌上的电话响了,顾双城看了一眼号码,“妈妈,我要办公了,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回家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 “今晚之前,给我答复。”顾依然拿起包包,推门而出,阮晶晶在门外擦了擦汗,倒了一杯黑咖啡送到了顾双城手边。 顾双城接起响了又响的电话道:“子曰,有事?” “你看看大为金控?” 顾双城看了一眼盘面,她张了张嘴巴,“恢复常态了。” “小半个交易所的人都吵成一锅粥了,真的只是言战一句话的事情。” “你没赔?” “谢你吉言,横竖我都赚了。” “你上次说……要毒死我的人……果果肯定是他?” “是言忱的人吩咐的,我让果果认了半天才找出来的。你要在白山呆五年,按照当时他的意思,你在第二年开春就要死。但是言忱突然过世了,后来就没有人再和果果联络。” “和果果联系的那个人,你现在找到了吗?” “……已经死了,言忱过世不久之后,这个人就死了。” “是怎么……” “车祸,被撞死的。”陆子曰想了一下,“我真觉得这件事情,你要告诉言战。……因为,也许言忱,并不十分信任言战,否则,他为什么要背着言战,指使别人,到白山来,毒死你?” “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把这个女人心爱的人给悄无声息的毒死,你觉得,这是为什么?”顾双城冷冷的问。 陆子曰当即只觉得后背一寒,他想了想,“顾双城……你当时才多大?开什么玩笑……” “死神真是不眷顾他,他一次次想杀死我,我偏偏越活越好。……子曰,先把这件事塞进你聪明的脑袋里,等哪天合适了,我再拿出来说道说道。” “好,我给你收着。” “嗯。” ——大为金控的涨落让小半个交易所吵成一锅粥,却让大半个交易所都活络了起来,这在大部分人眼里,是言战方面在下半年第一次较为明显的大动作,放在台面上的主角虽然是言赋,但是幕后的那个人,谁都晓得是言战。人人都知道言赋成为言董的那一天在渐渐临近,言赋这次把大为金控收入囊中,就像是给这出好戏敲响了第一锣。 ——大约十点十分,言赋从开发区回来就直接到了帝惜的六楼,言战刚刚和欧洲过来的两个供应商喝完咖啡,言赋坐到言战对面,笑着喊了一声,姑。 “来,脸凑过来。”言战从包里抽出一方丝帕,细细的给言赋擦了擦头上的汗,笑着问:“言氏纸业的分部,就是让你给纸尿裤、卫生纸、餐巾纸选一个家呢,怎么选得满头大汗,选好了吗?” 言赋笑了笑,“选好了。姑,我还想在底层多呆些日子,多实践实践。” “好。”言战收回丝帕,又从包里抽出一个格子围巾,“刚才在楼下逛了逛,就买了,现在天气冷了,你都是在外面跑,千万别冻着了。” 言赋立刻系上围巾,他拽着脖子上的围巾,小声说:“还是这样好……本来就该这样。” “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我得先回公司,本来很想陪你吃中饭的,可是我要回去见大为金控的另外三个负责人,怠慢不得。” “哎。孩子。别慌,跟我说说,为什么怠慢不得?”言战按住言赋的手,又招手叫来服务生,“两菜一汤就行了。” “姑?” “和姑说说,这三个负责人,怎么怠慢不得?” 服务生很快就端来了最家常的两菜一汤,言战慢悠悠的给言赋夹了菜,“不急,边吃边说。” “姑。我真得回公司了。路上要是堵车的话,会议就该迟到了,你不是向来都要求我,要准时的吗?” “吃菜。”言战安抚的眨了两下眼睛,言赋叹了一口气,低头吃了一口饭。 “怎么不回答姑的问题呢?” “姑。你也知道,那三个负责人,在爸爸还在世的时候,连我爸爸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的?” “那你父亲去世以后,这三位位高权重的负责人,给了我们姑侄俩几分薄面吗?” “……姑。” 言战又拍了拍言赋的手,笑着问:“孩子,你是不是有点儿怕他们?” “……姑……我……”言赋抿了抿唇,他犹豫的点了一下头,“爷爷在的时候,他们就……” “除了他们,你是不是还害怕……河谷矿藏和良简煤业里头的人?” “……”言战的一语中的确实让言赋无从躲闪,他现在根基不稳,对于这些扎在地底下三千尺的人物,他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就连他的智囊团也是这么提醒他的。 “孩子,看着我。”言战又细细的给言赋擦了擦他鼻尖上的汗,她眸色定定沉声念道:“你是言忱唯一的儿子,你更是我言战唯一的侄子。你就是什么也不说的站在那儿,那些臭虫、蚂蚁、蟑螂、大麻雀、大癞蛤蟆,都要打颤。” “他们算什么,大半个身子都埋进棺材里了,留着那一口气,那也是为我们言家喘的。你还怕他们翻了天,他们连翻个跟头的力气都没了!不仅如此,他们压根儿就不敢翻。” “……”言赋眸色沉沉的看着言战,“是。他们要是翻出了言氏,到外头也就被卸成了十八块。” “是啊。你给那些臭虫、蚂蚁、蟑螂、大麻雀和大癞蛤蟆提供栖身之所,他们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还怕吗?男孩子可不能怕臭虫蟑螂之流啊,以后还得保护自己的老婆呢?嗯?”言战又给言赋盛了一碗汤,言赋不再像之前那样急色匆匆,他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吃完饭,言战始终没动筷子,光给他夹菜了。 “姑。我吃饱了。” “嗯。有底气了?” “有。” “这臭虫、蚂蚁、蟑螂、大麻雀、大癞蛤蟆,你要是实在讨厌,也不能踩它们,省得脏了自己的脚。” 言赋笑着点点头,眉间的郁色也一扫而空,言战点点头,“快回公司吧。” “嗯。姑。晚上回家见。” “嗯。路上慢点。” 言赋走后,言战就坐上电梯,到了帝惜的顶楼,在侍者小姐的引领下,她走到了事先订好的大包厢里。 临窗而坐,包厢内翠竹悠悠,游鱼斑斓,温暖如春。 等了二十分钟,顾双城便推门进来了。 “等了很久吧?” “没有。路上挺堵的吧?累不累?” “不累!”顾双城坐到言战对面,她站起来,言战也站起来,两个人隔着桌子吻了一会儿,直到侍者敲门,两人才微喘的分开,各自在位置上坐好。 “这里的菜味道还行,下午茶倒是挺好喝的。”言战小声说。 “哦。”顾双城望了望菜色,全都是她爱吃的,“姑姑,你怎么不点你自己喜欢的?” “我今儿就是过来,把你喜欢的菜都尝一尝。”言战煞有介事的拿起筷子,逐一开始品尝。 两人开始了你抢我的,你抢我的中饭进食模式,最后言战抢不动了,她扔下筷子和勺子,向后仰靠在沙发上,负气道:“我不吃了!” “不吃怎么行!……我喂你?”顾双城干脆走过去,坐在言战的腿上,言战立马抱住顾双城的腰,顾双城咯咯的笑道:“就知道你在等这个……啊,张嘴?” “啊……”言战笑着蹭了蹭顾双城的胸口,顾双城轻轻拧了一下言战的耳朵,“好好吃饭!” “啊……” “好吃吗?” “好吃。” “那吃吃这个?” “啊……” “好吃吗?” “好吃。” “那吃吃这个?” “啊……啊咳咳,啊呸!这是什么………我要漱口……” “姑姑,那是芥末和八角啊……” 第126章 l.o.v. +++++++++++++++++++++++++半步猜作品+++++++++++++++++++++++++++++++++ 夜幕早已低垂。请使用访问本站。落地窗外的天穹尽头,乌压压的夜色墨墨攒动。浓浓的白色冷雾就这么在原野里腾起,白日里飘出几许炊烟的木屋里亮起一盏盏晚灯,近处的湖中央也渐次的亮起玫瑰灯,屋外夜露深重,鲜少有太太小姐在外头嬉戏,院子里穿梭不歇的,只有庄园内忙碌着晚宴的男佣女佣。 指间的细雪茄被轻轻弹去烟灰,嫣红色的唇微微吹拂那一盏红枣桂圆枸杞茶,细细抿了一口,言战坐在顾沉渊身旁,两人闲谈甚欢。 “从很久以前,我就对那块地很看好,那地方风水好,非常适合做跑马场,跑马场的南边很适合建一个非常标准的驯马场。”言战话刚开口,云中天就说了句,又来了,言赋也笑着看向言战津津有味的模样,顾沉渊却点头道:“我还小的时候,家父也曾经和你有过同样的想法,但是那块地是政府用地。” 言谈间,顾沉渊和言战找到了共同话题——赌马,他看向言战眉梢的喜悦,问:“言总的老家应该有一块很大的跑马场” “是的,是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方是跑马场。哈,大规模的建筑群已经占领了这座城市,平时大家一起出来聊聊天,也找不到一块有山有水的地方,光只呆在屋子里。” “你是在抱怨绿化面积不够。”顾沉渊咬着雪茄,眯着眼睛说。 “远远不够,市长大人。”言战又抿了一口红枣桂圆枸杞茶,她看向顾沉渊和顾双城稍稍相似的细长双眼,一分神,脸上划过一些思绪,顾沉渊点头道:“言总在环保方面一直立场明确,这非常可贵。” “……谢谢。” 这时候,诺金庄园的老管家穿着一身藏蓝色的燕尾服走进来,言战站起来,和这名老管家拥抱了一下,众人也纷纷表示敬意的站起来,因为这名老管家的祖上就是本市的第一位富翁。 “好久不见,言小姐。” “您看上去比我上次见您时更加帅气啊,白管家。” “叫我老白就好,言小姐每次都如此谬赞,老朽实在受之有愧。言小姐比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还要美丽动人,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我一定追求你。” 言战婉谢地弯起嘴角,白管家看向季东来和顾沉渊,说:“请前任市长和现任市长前去偏殿的大餐厅,先生们,用餐时间到了。” “不知不觉就到晚餐时间了。我们还没聊什么呢。”云中天笑着说。 “每年都是这样的,尽兴畅谈时总会嫌弃这里的时间过得太快。”白管家笑着说,他看向言赋,“赋少爷真是长大了。” “您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大家都说他越来越像我大哥,您说像谁呢?” “言小姐,他也很像你啊。”白管家看向言战,“让小言董先去宴上吧,言小姐,您得移步,和我去见两个人,她们等您很久了,但是没有邀请函,我无法让她们进来。” 言战瞧白管家的神色,就立即望了言齐一眼,言齐立刻耸肩道:“我和小赋先去偏殿用餐了,有什么事情……你看着办。” 言战立刻扯下手边的一个叠成三角形的餐巾,侧拭了一下唇角的茶渍,顾沉渊笑道:“言总,您可得去去就来啊?我们在席上可以再聊聊跑马场的事情。” “那是自然。小赋,顾市长初来本市,你和云总可得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言战看了言赋一眼,言赋微微点头,顾沉渊抬脚,一行人就跟着他出了正殿。 言赋和顾沉渊并排而行,他笑着说:“顾市长竟然也和我姑姑一样,对跑马场的事情很是热衷?云总每次听我姑姑谈论起跑马场,都觉得头疼。” “是啊,言总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位,对于骑马非常热衷的女性。”云中天点头。 “常言道,声色犬马,若是声色沾得不多,那就要数犬马了,人总是要有点业余乐子聊以解乏。”顾沉渊这话一出,其他人顿感意外,谁都觉得言战私底下能玩出一万种花样来,克里斯事件不过是言战私生活的一根凤毛而已。 ——大餐厅的门敞开着,顾双城坐在长长的主桌旁,她和顾依然的位置被安排在顾沉渊的左手侧,顾依然看向顾双城的脸色,“心情好些了吗?” 染过桃红的指甲拨弄着一丝不皱的桌布,顾双城心不在焉点了一下头,她看向门口,顾依然无法忍耐的小声问:“你是不是在看言战什么时候来?” “不是。”顾双城立刻否认,顾依然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我们刚才聊天的时候,那些笑话和趣事一点也抓不住你的心吗?你一直在看门口,不是看她,你又是在看谁?……”顾依然握住顾双城的手,“既然是吵架,你生着她的气,就得端住架子。” “妈。”顾双城喊了一声,顾依然连忙说:“好,妈妈我不说了,省得你又嫌我烦。我还是那句话,在你们两个人的恋情中,主控权必须要在你手上,我见不得我女儿吃亏。今天她能一巴掌扇在你脸上,明天呢,后天呢?你舅舅要是知道你受欺负了,别看他对你十分温和,要是他知道,言战可吃不了兜着走。” “妈……”顾双城抽回自己的手,她双手交叉在一起,沉声道:“我和言战的事情,禁止你告诉舅舅。来得路上,我和舅舅说过,我是两不帮的,他和言战,我谁也不倾向谁。” “你这孩子。我和你舅舅都是为你好。……算了,你两不帮也好,我也不愿让言战有机会把你变成和你舅舅博弈的棋子。”顾依然望着一头长发的顾双城,“今天这样才好看,女孩子就该女孩子的样子。你和言战一走在一起,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像是她身边的小白脸,说出来我自己都想笑。” “妈!”顾双城剁一下高跟鞋,眉头皱了皱,顾依然抿住唇不再说话,顾依然从前不觉得自己是个唠叨的女人,可是一看到这个宝贝女儿,她的话就源源不断的往外冒,拦都拦不住。 近处的女佣议论了几声,纷沓而来的脚步声一传过来,顾双城就侧过头,带着半点期待的看向门口。 “……”走在最前面的是顾沉渊、言赋和云中天,三人皆是有说有笑,他们身后就是清一色的黑西装,哪里还有言战的影子?顾双城的双手骤然攥紧自己裙肩上垂下去的长长的薄纱,脸色阴翳而变。 按规矩,顾沉渊坐主桌正位,他看向左手侧的顾双城,小声问:“怎么,没看到想见着的人,和舅舅置气了?” “没有。” “我看你这浑身的气还没散去呢,一会儿等人来了,你再和人家撒气吧。”顾沉渊又笑着对那些有资格坐在主桌上的贵商们,“各位,请落座吧。和往年是一样的,大家都请随意。不过我右手边的这个位置可不能坐,那可是给我们言总留得。” 言赋坐在空位旁边,而云中天是坐在长桌那一头,从主桌的位次来说,各行各业的拔尖人物的位置都没什么变动,只是言战身边多了一个言赋。 主桌旁的其他桌子,按照远近亲疏,净资产的不同,排位就整体来说,也与去年没有多大的变化,倒是有一位靠社交网络上来的新贵让人眼前一亮。 “双城姐,你今天看起来非常美丽。”言赋笑着称赞道。 “谢谢。你身上这套西装,是我和姑姑一起帮你挑得,和我预料的一样,你一进场,多少女孩都眼巴巴的望着你不放呢。”顾双城回答道,她抿了一口水,以眼神询问着言战的去处,言赋没回应,顾沉渊在顾双城耳边说:“无论你和言战因为什么置气,她说到底还是你的长辈,尊卑有序,今天人这么多,舅舅不希望看到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顾双城理所当然的点头,顾沉渊这才放了心,他笑道:“看得出来,言总很疼你。” “姑一直对双城姐很好。”言赋也抿了一口水,一名主事女佣走过来,低头对顾沉渊说:“顾市长,言总说,你们先开席吧,不用等她了。” “……”顾沉渊脸色一凝,看来,这顾市长的第一顿饭,言战就没打算坐下来好好吃了。言赋刚准备开口圆场,顾双城就说:“舅舅,我想你们在正殿说话都该说饿了。刚才我听太太们说,除了在正殿规矩大,诺金会晤是个非常放松的场合,都是本市的自家人聚一聚而已,我们就先吃吧,等言总来了,我们罚她三杯。” 云中天也开口道:“是啊,往年里,下了正殿也就没多少在意的了。毕竟不是正殿,品尝美食,闲话家常而已。” “我家三妹身上事儿多,从年头忙到年尾也是忙不完的,年关将近,大大小小的事情,算起来可真够呛。顾市长,就像双城说得,等她来了,你再罚她三杯吧。我和霍总肚子都咕咕叫了。”言齐看向霍启森,霍启森点头,他又看向季东来,“东来,你肚子饿吗?” 季东来是不饿也得说自己饿了,他立即点头,说:“沉渊,你肚子不饿吗?” “既然大家都饿了,那就上头盘吧。”顾沉渊撂下话来,那名主事女佣就退下来,头盘被缓缓的推过来,顾双城再次看向言赋,言赋摇头,他也不知道言战被白管家带去见谁了。 ——昏沉的走廊是通向佣人房和后院厨房的,言战走在白管家身后,笑着问:“庄园里多了几处花园和秋千,还有滑滑梯?以前都是没见过,怎么添置了这些?” “噢。诺金庄园,以后就算作是市长官邸了。顾市长的夫人体弱多病,适宜静养,市政厅那里怎么也住不惯,就搬到这里来了。” “那……” “顾市长有两位小公子,一位小千金。” “哦。那今日,怎么不见他们呢?” “市长夫人今日身体不适,两位小公子非常孝顺,自然是陪在病榻旁边,小千金不满三岁,很认生,就没出席了。”白管家推开一间整洁的佣人房,“言总,大餐厅的头盘估计已经上了,您早些说完话,还是去用餐吧。” “好,有劳白管家。” 白管家立刻带上门就出去了—— “言战啊,你总算来了!言齐那个混账,把我们母女赶出来了!”木云歌一见到言战就跪倒在地上,她一把抱住言战的腿,“是我糊涂,这些年一直与你处处不对付,但是我是把言家当成我自己的家啊……” “妈,你快起来!求她做什么?她和爸爸是一样的!”言式微使劲的拉木云歌起来,言战看向母女二人的着装打扮,全身上下一件上万的配饰都找不到,她大感惊讶。在老家的时候,三位叔公已经在宗祠看着木云歌和言齐签下离婚协议书,也当着众人的面给言齐定下了一位无可挑剔的新夫人,木云歌也应该得到了一笔数目庞大的补偿金,何至于……母女俩……言战和言式微一起把木云歌拉起来,木云歌推开言战,“不许你碰我妈妈!请你离开这里,我妈妈只是不死心,现在见到你了,她就该死心了。” “这是对姑姑说话的语气吗?谁教你的?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教你的?”言战看向言式微,木云歌已经哭成泪人,话也说得含糊其辞。 “哼嗯。”言式微将母亲护在身后,“你们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们母女俩,把我逼急了,我叫你们统统后悔的去见阎王。” 言战看向言式微眼中闪烁的那股愤恨,瞧着母女俩紧紧握在一起手,这母女俩现在的光景有些似曾相识,她像是看到自己和母亲在贫民窟相依为命的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本来不想多做停留的言战坐了下来。 “你坐下来干什么?来彰显你的仁慈吗?言战,你真虚伪,在宗祠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说,就任由那些老头子老太婆逼着我妈妈签下离婚协议书!”言式微吼道,言战忖度着言式微脸上的愤怒,她没有说话,“我妈妈不能生儿子,能怪她吗?言齐他自己在外面乱搞,他才有病!他才该死!凭什么让我妈妈承担后果!” “式微,别说了。言战能来见我们母女俩一面,就很不错了。现在不一样了……”木云歌从言式微身后走出来,又哭诉道:“你们言家不要我,没关系,我老了,让我自生自灭也没关系,但是式微,我和言齐的女儿式微,她是你们言家的孩子啊!我在外面让人笑话,没关系,我人老珠黄,那个新人确实比我漂亮能干,我认了。可是我女儿,不能跟着我一块让人家笑话啊,她还姓言啊……” “妈,妈妈,你别哭!为了言齐那种男人,不值得,为了言家,就更不值得!我们回去吧!”言式微扶住木云歌,木云歌连连摇头,她又跪倒在地上,看向言战道:“言战啊,我求求你,我的式微是脾气不好,但是她聪明又孝顺,她没犯过大错,我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她在外头让人家笑话,心里实在难受,可我没有办法,只能来找你……我和言齐的离婚的事情,已经让那个新人给宣扬出去了,现在哪个家族不知道,他们还怀疑,我的式微不是言家的女儿……式微,式微,从小也是在你身旁长大的,你都能宠着顾双城那样的孩子,就不能,分一点点宠爱给式微吗?言战……” “妈妈!”言式微的眼眶里全是仇恨的泪光,言战徐徐开口道:“我从来就不是仁慈的人。” “……言战……”木云歌听见这话,就立刻坐倒在地上,言式微扶住她,“妈妈,我都说了,求她没用,除名就除名,有什么大不了的!” “哪天,要是我彰显仁慈了,那也就是我言战该完蛋的时候了。……式微啊,先扶你妈妈起来,坐好了,我们好好说话。我坐着,你们跪着,这算什么?” “……好……式微,我们坐着,坐着。”听言战这口气,木云歌又立刻满含期待的望着她,母女俩坐好,言战又笑着感叹道:“二嫂,一晃眼孩子们都大了。” 木云歌点点头,她握紧言式微的手,“言战,我一直没机会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我的女儿。” “式微,小赋,双城,这三个孩子啊,都是在身边长大的。这三个孩子都是一样的,仗着在我身边长大,都以为我对他们没办法了,嘴上说话是毫无顾忌,刚才你也听见了,式微对我说话的口气多冲啊,直接喊起我的名字来了!” “快,给你姑姑跪下!” “我凭什么跪她!?”言式微看向言战,“你别想再羞辱我!” “再羞辱你?那我第一次羞辱你,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言战问。 言式微终究被言战眸底的冷色摄住,她回答道:“……从老家回来,你就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就算你的心,是和言齐一样,是铁的,我想着,你也不至于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做啊。我打你的手机,没人接,我来言宅找你,顾双城随便开了两张支票就打发了我们母女,我说想见你,她说你忙,你没空见我们,想见,到大门口跪一天就让我见!这不是羞辱,是什么!”言式微咬住下唇,“连老陈都只认新的二夫人,不认我妈了,保安也拦着不让我进我的房间!可她顾双城呢,嗯?言宅上上下下,现在竟然都是她说了算?她算什么东西!!” “式微。你是三个孩子中最活泼的。……当年为了保你,我让双城进了少管所。你要是姓言,你哪怕还有一丁点脑子,你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步田地,还在这里恶言恶语的诋毁双城!”言战拍了一下矮桌,言式微后退了一步,“哼嗯。她就不是个东西……姑,你对她是愧疚,对我呢,她进了少管所,我留在言宅,她对你不冷不热的,你却对她百般讨好,我呢,我又落下什么了?自从那件事之后,你们所有人对我又是什么态度?” “言战,天底下就没有比你更偏心的姑姑!顾双城就算是真杀人了,你也会替她掖着藏着,我要是真杀人了呢?你又会怎么做!小赋就更别说了,他做什么都没关系……呵呵……我呢,我在言家呢?你说得好听,三个孩子你一样疼,你问问你自己,你一样疼了吗?!” “你还要我怎么对你?你说啊,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言战轻笑出声,她从头到脚的打量着言式微。 “我……我……” “你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我对你所倾注的精力,一点儿也不比旁人少。你念书不行,但个性活泼,社交很好。大错没有,小错一沓子。” “跪下!” “……”言式微后退一步,又缓缓的跪下去,言战又说:“双城不让你在言宅见我,你就不会去言氏等我吗?你就不会去找小赋吗?你们两个人感情自然是比你和双城亲得太多。一次羞辱就让你退回去了?” “我……” “你把时间和泪水浪费在无意义的愤怒上,式微,这可不是我教你的。你已经成年了,就像你刚才你自己说得那样,就算被在族谱上被除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在我言战身边长大的孩子不会蠢到饿死街头。是,你是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你的母亲呢,当别人怀疑你不是言家的女儿时,你母亲的境地会有多尴尬?” “往远了说,你要是不姓言,也并不有利于你今后的发展,无论从事任何职业,你和别人说,言战是我姑姑,总比你说,木云歌是我妈妈要有说服力吧?因为一时之气,因为你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你就自己把自己翅膀上的羽毛都剪掉了?我是看着你们三个长大的,无论将来我们是处在什么立场,我都希望你们能成才,能过得好,能为社会出一份力。” 言战叹了一口气,她站起来,对木云歌说:“木女士,你放宽心吧。你和我二哥的婚姻问题,我无能为力。但孩子姓言,她就是姓言,新的二夫人再厉害,她可不姓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言式微就是我们言家的女儿。别再想不开,好好养身子。我先前听说,有一位医生一直很喜欢你,既然我二哥没这个福气,你就给别人一个机会吧,那医生的家世背景都很可靠,是个老实人,不会在外头拈花惹草。孩子的路还长着呢,你这个做母亲的,肯定想看她结婚生子幸福美满,那就更要照顾好自己……你们母女俩一路来这里也辛苦了,我让白管家派车送你们回住处。” 言战转过身,离开了这狭窄而让人透不过气来的佣人房,她没走两步,就听见母女俩低低而苦涩的哭声,言战立在廊下听了一会儿,就在白管家的催促下走向大餐厅。 +++++++++++++++++++++++++半步猜作品+++++++++++++++++++++++++++++++++ 踏着缓悠曼妙得钢琴声,言战迈进大餐厅,她的手从一旁的大花瓶里顺手牵了一支带刺的红玫瑰,她轻轻嗅了一下那含苞待放的味道。 头盘还没吃完,主事女佣盼月亮的总算把言战等来了,她立刻给言战的位置上端上一盅热腾腾的海鲜汤,顾沉渊见菜上桌,就看向门口——言战背着手,面带笑容的款款走来。 原本正在闲聊的餐桌也顿时安静下来,云中天侧身望了望,罗可欣也倚在他耳边小声问:“老公,言战手后面拿着什么呀?我……还以为她要给顾市下马威呢。” “她哪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不过,我也看不出来她手后面拿着什么……” ——顾双城已经听到旁人的议论,顾依然也拉了一下她的裙摆以作提点,她没有回头,依旧面色无虞的吃着鱼子酱。 ——“给今晚最美的女人。”言战走到顾双城身后,直接从后面若有似无的抱住顾双城,她的眉眼全是无与伦比的赞美。众人就看到言战手里噙着的那支玫瑰似是变戏法一般的跃然而出——花瓣与娇颜,从季东来的位置看过去,言战的大半张脸都陷在阴影里,但那一抹趴在红唇上的笑容却煞是灼人,顾双城侧脸和言战的下颚靠得极近,那朵还沾着水珠的红玫瑰早已在两人的容貌相较下黯然失色。 言战的声音软软的刷过顾双城的耳垂,言战的呼吸热热的打在顾双城的半张侧脸,她眨了一下眼睛,伸手从言战手中拿走玫瑰,低头道:“谢-谢。” “抱歉,我来得有些迟。”言战的双手放在顾双城果|出得肩膀上,她站在顾双城身后,看向顾沉渊,还有餐桌旁的其他人,无辜的眨了一下眼睛,“为了给今晚最美的女人摘一朵能与她相配的玫瑰,我找遍了整座庄园,这才来迟了。不过,为了美人,我和在座的所有未婚男士一样,必须全力以赴。” 话刚出口,就引来了所有男人们欢畅的笑声,气氛顿时异常轻快,言战拿起一个高脚杯,看向同样笑起来的云中天和顾沉渊,“对于云总和顾市长这样的已婚人士,当然无法像我这样对美人如此执着。已婚男士止步,还是回家陪太太吧。” 又是一阵轻笑。 言战又看向顾双城,“那么,今晚最美的女人,我的酒杯是空的。我姗姗来迟,必须得自罚三杯。看在玫瑰的份上,你能为我倒三杯酒,慰藉一下我对你诚心诚意的赞美吗?” 顾双城拿起红酒瓶,坐在那儿,给言战斟了满满一杯红酒,那快从杯子里溢出去的红酒,在言战看来,就像是顾双城溢出来的愤怒,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顾双城精致剔透的脸,拿起那杯酒,仰头一口气喝完了。 “第一杯而已,喝那么急做什么?我可没催你。”顾双城的睫毛眨了两下,言战的睫毛也跟着眨了两下,有人为言战的豪爽吹起口哨来,除了主桌之外,其他桌早就吃完头盘开始吃主菜了。 “你的美貌让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包括我。” “……第二杯。”顾双城拿起一瓶威士忌,又倒了满满一杯,霍启森开口道:“双城做得好,言总,你迟到这么久,可得好好罚一罚。” “美人的惩罚,任何一种形式都让人甘之如饴。”言战盯着顾双城的双眸,又仰头一口气喝完了那满满一杯威士忌。 “……”顾双城看向言战嘴角亮晶晶的酒渍,她又拿了一瓶白兰地,不过这最后一杯只倒了一半,言战晃了晃就酒杯里的半杯透明液体,在顾双城耳朵旁说:“在正殿时,我是为你站起来的,而不是为了什么新市长……当你走进正殿时,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像现在这样……” 整个大餐厅的灯光暧昧,故而,言战的手从侧面伸向顾双城的裙底也没多少人能察觉,顾双城立刻握住那只窜进裙子里的“歪手”,把她的手拽出来,狠狠的拧了一下。 “呵。”言战走到顾双城的对面,她稳稳当当的自罚三杯后,又泰然的坐下来,与顾沉渊笑谈几句之后,主桌终于是开始上主菜了。 席间一切随意。顾沉渊偶尔问及顾双城的儿时趣事,言战便兴致极佳的说到眉飞眼笑,顾双城则切切牛排,吃吃甜品,任由言战说着,每每言战把话题扔到她嘴边,她便不感兴趣的推回去,如此两三次之后,言战只好和别人开聊。 所有人都以为这顿饭言战吃得食难下咽,甚至于言战没来之前,就有人以为言战是在表明立场。但宴席中,言战胃口不错,吃得津津有味不说,还仍旧和顾沉渊说笑不歇,两人对于跑马一事上说得极为投机。 晚宴是在一种说不出的欢畅氛围下,你一杯,我一杯的缓缓滑向尾声。 没长眼睛的都看见了,言战一共喝了十六杯,主菜她吃了三道,甜品她吃了两份,下了宴席之后,不少人拿餐巾使劲擦了擦头上和手心的汗。 晚宴后,顾双城拉着顾依然去偏殿的赌桌旁试试手气,言赋和一众年轻的企业家去台球室打台球去了,言齐和众多已婚男士一样,钻进名媛堆里看看有什么新鲜的美人儿,也有不少人是晚宴后溜出偏殿就回客房休息的,比如言战。 “言总,这就回房了吗?”言战走进电梯,刚按下按钮,电梯就被人按开了,门外站着的是顾沉渊,言战笑着答道:“浑身酒气,是有些乏了,让年轻人去玩吧,我在场,他们倒是玩得不自在了。” 顾沉渊走进来,言战又说:“顾夫人身体不适未能出席,我感到很遗憾。” “哦,我太太不喜欢这种场合。” 两人站在电梯内,迅速的下了一个楼层,电梯门“叮——”得一声打开了,言战开口道:“我到了。替我给顾夫人带个好。” “好的。”顾沉渊静静的站在电梯内,眼眸冰冷的看着言战愈行愈远的背影,直至电梯“嗑嗒”一声合上。 +++++++++++++++++++++++++半步猜作品+++++++++++++++++++++++++++++++++ 手握筹码的顾双城玩得十分随性,连连输钱还是一脸惬意,顾依然本来坐在女儿身边,后来又转到其他赌桌旁,顾依然一走,不少家世阔绰得准继承人们便开始在她身旁打转,顾双城很快就几近“左拥右抱”,和这些个个样貌俊朗的男人在赌桌前打成一片,自有体贴的男士为其送上擦拭香汗的方巾,自有周到的男士为其端上一杯酸甜可口的果酒,更自有想一亲芳泽的男士大谈他们父辈的英勇事迹,以及和言氏的无尽渊源。 又输了两轮之后,顾双城微微颔首,从众男士的“包围圈”里走出来。 她前脚刚走远,就有一个男人叹道:“真是个尤物啊……” “妈妈,帮我拿着包包,我要去一趟洗手间。”顾双城把小方包塞到顾依然的手上,顾依然点头,“快点回来啊,今晚妈妈比你手气好多了。” “嗯。”顾双城转过身,向洗手间走去,偏殿的洗手间和电梯离得很近,顾双城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径自走向电梯。 几个头戴花帽的小女孩手拉手的走过来,她们看向顾双城,一个女孩指着顾双城说:“你们看,她就是今晚最美的女人,言战阿姨说的!” “……”小女孩们统统看向顾双城,“谁让你们叫言战阿姨的?” “她比我妈妈年纪还大,当然是叫阿姨了,姐姐。” “谁是你们姐姐?”顾双城看到这些小鼻子、小眼睛、小耳朵、小嘴唇、小身体的小女孩就觉得鼻尖上想打喷嚏,浑身不得劲儿,电梯很快就上来了,一小女孩又问:“姐姐,你去哪里?” 顾双城不予理会的抿起唇,等到电梯上来了,她一步跨进去,眼疾手快的合上电梯的门,几个小女孩在电梯外拍门,一脸无辜的被生生拒之门外。 电梯下了一个楼层,顾双城从电梯里走出来,她眨了眨眼睛,向回廊深处走去—— ——“嘶……”言战坐在客房的沙发椅上,她正在给她那双被烧伤的手擦药包扎,左手给右手包扎好,右手又给左手包扎好。索性现在天寒,戴手套男男女女很多,握手的时候除外。坐在正殿里说了一天的功夫,那些迅速愈合的药膏也还管用,只可惜右手被顾双城在餐桌下狠狠拧了一下,当时她是皮开肉绽,疼得钻心咯。 “嘶……”右手活动了两下,言战又感觉到了在家里时她赤手去壁炉里掏那些小衣服时,指间感受到的那种高热,这样一想,额头就蓦然的冒出了一排排细密的小汗珠。 抬眼看向客房内的吊钟,言战立即走到门口,将卧室的门打开,虚掩着——然后又打开卧室的窗帘,她继续靠在沙发旁,目光关注的盯着外头茫茫的原野之夜。 又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门口有动静,言战就再次看向室内的吊钟,她抿了抿唇,干脆从公事包里拿出电脑,放在腿上,一刻不停的按动鼠标和键盘。 ——顾双城踮起脚尖的走到言战客房的门口,她一凑近,就发现门是虚掩的,悄悄的站在门后,顾双城弯下腰去,看向室内氤氲难辨的灯光,唯有坐在沙发上敲打键盘的那个背影看得十分真切。 “嗑噔”高跟鞋出卖了顾双城,主人微微一动,它们就发出了一个低低的声响,言战闻声,当即缓了一会儿,她把资料的文本框点掉,沉着嗓子问:“回来了?” 这三个字撂到地板上——顾双城听见,就轻轻的推开门,也不似刚才那样踮起脚尖走路了,她大喇喇的用力踩着地板,“嗑噔嗑噔”得,言战侧头,笑着凝望着她细长的双腿,步步娇俏的走向自己。 “……”顾双城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一旁,直接坐在了言战腿上,言战张张嘴,伸手要去抚模顾双城的脸,顾双城“啪”得一巴掌打到她的手背上,右手之前被拧了一下,现在又被打了一下,言战疼得心里发颤,但是嘴上无论如何也不敢喊疼,她缓了一口气,“今晚手气怎么样?赢了多少?” “输光了。”顾双城挤着眉头,她抱住言战的脖子,又看向整个暗昧的客房,“你这间客房是最大的,这么黑灯瞎火的,你坐在里面干什么?”事实上,顾双城以为言战是下楼换套衣服就上楼来玩,她在赌桌旁坐了许久也没见言战上来,就愈发好奇她在楼下做什么了。 “嗯?”言战的鼻子已经嗅到了顾双城的胸口,隔着裙子,她不停的用鼻尖蹭着顾双城的乳|尖。 “起开!”顾双城想站起来,言战却费力的抱住她的腰,张口就吻上了她推拒的脖子和肩膀,直直的像她的胸口吻过去。 言战低喃着诱|哄,顾双城的呼吸一再散乱,不过最终,她还是一巴掌打在了言战的想要刺入裙底的手上。 “……”头发拱得乱糟糟的言战无辜的望着顾双城,又嗅了嗅她的一头栗色波浪长发,“顾小姐,过夜多少钱?” “啪——”顾双城又是一巴掌打在言战的左手上,言战实在疼得受不了,只能放手,顾双城立即站起来,整理了两下被言战弄乱的裙子。 “外面的小女孩多得是,环肥燕瘦任你挑。你一个人在房间一定很无聊,一根棒棒糖就能骗过来了。”顾双城转过身,就“嗑噔嗑噔”的踩着高跟鞋走向门口,言战泄气的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她抓住一个抱枕,紧紧的抱住,对这顾双城背影说:“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嗯?我等你回来睡觉,早点回来。” “你做梦!”“嘭”得一声,顾双城用力的摔上卧室的门! 言战笑着用手捂住了眼睛,嘴唇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楼上的顾双城抓着筹码,一轮又一轮的赢起来,从言战的卧室出来后,她就开始不停的赢着。赌桌上光有筹码已经不太好玩了,有的名媛们开始赌她们手上的钻戒和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顾双城也卸下耳朵上的一对耳坠,扔在赌桌上,顾依然坐在女儿身边,纳闷的问:“你去一趟洗手间,怎么去这么久?” “有人掉进马桶里了,我喊人救她。”顾双城笑着说,她点了一根烟,夹在唇边,轻轻吸吮着烟嘴。 ——楼下的言战正在和言氏传媒的总经理视频,他们在谈论克里斯事件二审期间可能会造成的舆论影响。 “方研之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在传媒业,是出了名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她一直以来,都迫不及待的抓住您的把柄,言总,我和另外两家负责森冉国际这一块的e都觉得,这件事情,适合私下解决,且不宜再拖。您和方研之的私人恩怨,如果能解决,那对于言氏传媒旗下的所有公司而言,都是松了一口气的好事情。” “如果可以私下解决的话,我不会留下这种祸害。”言战点了一根细雪茄,“你们做好你们份内的事情,我就坐在这里,舆论不可能完全偏向她,一个克里斯就想把我的名声搞臭,她没那么天真,我看,你们还是盯着,看看她下一步又要做什么?” “……那么,好的。言总。……这么晚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再见,晚安。”关掉视频,言战看向吊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拿下耳机,言战淋了个澡,换上睡衣,松松垮垮的系上睡衣的带子,她躺到床上,靠着枕头,拨通了庄园门房的号码,“喂。” “言总,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我想问一下,楼上的赌局还在继续吗?” “言总,明天上午是没有活动的,所以,一些贵宾会玩到很晚。您是不是要玩一局,需要先给您预备好筹码吗?” “谢谢。不用了。”言战挂掉电话,她打了个哈欠,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又弯下腰,把她自己的两支高跟鞋叠在一起放在门后,以便顾双城进来时,她能听见高跟鞋倒地的响动。 坐在床上,言战打开液晶电视,从财经台翻到卡通台,再到时尚频道,哈欠越来越多,她的双眼合上又睁开,睁开又合上。大约等了一个半小时,言战就点了一根雪茄,抽到一半,她又拨通庄园门房的号码,说:“请把电话拿给顾双城小姐,可以吗?抱歉,我的手机……没电了。” “好的,言总,立刻为您转接。” 女佣把电话捧到顾双城面前的时候,她已经从赌桌玩到台球室,正在几个男人挥杆呢。 “谁的电话?”顾双城问。 女佣小声的说:“言总。” “言总,是谁,打错了吧。”顾双城拿着球杆,擦了两下巧粉,女佣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用眼神央求着,顾双城走上来,接起电话,“……” “……是双城吗?” “不是。” “还在玩?” “嗯。”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我等你。早点回来休息。” 顾双城没有吭声,直接挂断电话,对那名女佣说:“别挡在这儿,去忙你的吧。” 台球室里也有一个镶着暗纹的正方形挂钟,女佣走后,顾双城瞧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十分了。 “顾小姐,还继续吗?” “……继续。再来两局。”顾双城缓慢的打完了两局之后,又到别的桌打了三局,当她再看挂钟时,已经快凌晨四点。 “双城,回去休息吧?”顾依然也从麻将桌上下来,纵然偏殿内的各处还是很热闹,但也有不少人回房休息了。 “好,我也困了。”顾双城挽着顾依然的手臂,走进电梯。 顾双城前脚刚走,之前给她呈上电话的那名女佣又来了,仍在桌边打球的男士问道:“又是顾小姐的电话?这是谁啊,催命似的,我来接接看?” 女佣立刻后退一步,把电话抱在怀里,礼貌的说:“先生,这是私人电话,可不能随便乱接。双城小姐呢?” “不玩了。和她母亲下楼去了,估计是回房睡觉咯。” “……谢谢。玩得愉快。”女佣转过身去,走到一旁,回拨了言战房间的号码,解释道:“言总,顾小姐已经回房了。” “……那你把她房间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好的。”女佣立刻报出顾双城床头的号码,“言总,您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吗?” “谢谢,辛苦了。”言战挂断电话,她小口小口的喝了半杯水,低头打通了顾双城床头的电话。 “叮铃叮铃——”老式的电话机响了两下,已经淋完澡的顾双城正在吹头发,她坐在床边,眼睛瞅着天花板,故意将电吹风开到最大档,那电吹风的鼓噪声彻底盖过了电话铃声。 电话响了三四次就恢复平静,顾双城也吹干了头发,她犹豫着拿起电话—— “嗑嗒”又撂下电话,等了一会儿,电话还是没响,她拿起电话,又撂下电话,第三次——“叮铃叮铃”电话骤然响起来,顾双城抱着双腿,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床上,望着那个反复响起来的电话,直至它再次恢复平静。 “……”顾双城走到镜子前,戴上那个栗色波浪假发,化上浓妆,她踩着高跟鞋,悄无声息的走过回廊。 “嗑嗒——”顾双城刚推开言战房间的门,就听见有鞋子倒地的声音,她走进来一瞧,门后放着言战的两支高跟鞋,顾双城拿起那一双高跟鞋,远远的扔到了别处。 整个房间静极了——言战靠躺在床上,顾双城走到离床不远的丝质屏风旁,言战轻轻的吸了一口空气里顾双城的气息,她在昏暗的灯光里舌忝了一下上嘴唇。 言战靠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顾双城。 顾双城靠在屏风旁,一动不动的看着言战。 “为什么不敢开灯?”顾双城问。 “啪”得一声,言战打开了室内所有的灯,顾双城穿着睡衣,斜倚着屏风,高跟鞋头轻轻的划动着地板,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小声响。 “言总,要客房服务吗?我可以提供全套的客房服务,嗯?” “那就给我提供全套的服务吧,一整晚,只有我和你。” 顾双城点点头,她身上的长睡衣很单薄,睡衣里头还穿着一件吊带裙,顾双城的眸子勾着言战,她的双手缓缓的爬上胸口的白色带子上,就这么慢腾腾的解开了睡衣,露出她淡色的肩膀。 半光着身子的顾双城,如同是春天里最女敕泱泱的一根柳枝,“啪嗒”“啪嗒”,她一左一右的笑着甩掉高跟鞋。言战平静无波的盯着她曝|露在灯光之下的躯|体,说:“我允许你穿着内|裤。” “谢谢。”顾双城的双手轻抚着她那一头长发,整个身体的线条流畅淋漓的如同一幅一气呵成的名画。 言战吸了一口雪茄,勾了勾手指头,说:“过来。” “呵~”顾双城露出了一个无比放肆而艳冶的笑容,她慢慢的走过来,像个长着猫耳的美人鱼,趴在床上,爬到了言战身边。 言战碾灭雪茄,抬手抚模着顾双城的头,那表情就像是自己家的小宠物终于回来了。顾双城笑得肩膀乱颤,她抬起头,本想吻住言战的唇,言战却捂住她的嘴巴,“你累了,睡觉吧。” “……”顾双城的眼神一滞,她随即骑上言战的腰月复,伸手就去扯言战的睡衣,在光线无比充足的卧室里,她能看清言战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同样的,言战也能看见顾双城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不。”言战雷厉风行的抓住顾双城的双手,耸了一下腰,将顾双城从自己身上弄下去,她认真的盯着顾双城眸子,“你累了,睡觉吧。” “……”顾双城张张嘴,两瓣唇已经开始颤抖。这间卧室和她们两个的卧室差不多大,但这间卧室的灯比她们卧室里的灯要多,此刻,所有灯都开着,边边角角,没有本分阴影的遮掩。她在言战没有任何欲|色的眸底,看到了自己的脸,也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她的脸和身体在别的男人眼里或许秀|色|可餐,但此时在言战眼中,却苍白到失去任何吸引力。 “睡吧……”言战扯开被子,顾双城用力的推开言战,喊道:“你毁了我!你毁了我!你毁了我!……呜呜……唔嗯……”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抱枕接连不断的砸在言战的头上,言战的眼睛半分不眨,就这么盯着顾双城哭泣的脸。 “你毁了我!呜呜!你毁了我!言战!你毁了我……唔嗯……” 足足用抱枕掼打了十分钟,言战毫不躲避,就这么任由她砸着。 ……顾双城打累了,言战仍旧那样凝望着顾双城。 “呜呜……唔嗯……唔嗯……”顾双城掀开言战的被子,言战立即搂住顾双城,让她的泪湿的小脸靠在自己的胸口,顾双城呜呜咽咽的哭着。 言战跪在床上,将被子里里外外的规整好,伸手将床边的灯关掉,她钻进被子里,深深的拥住顾双城。 她的腿夹住了顾双城的腿,她结结实实的抱得顾双城无路可逃,左手在顾双城后背上轻轻拍动,右手则轻轻的揉抚着顾双城的小月复。 顾双城抽噎着把脸挤进了言战的双|乳间,言战嘴唇发颤的吻了吻她乱糟糟的发梢,吻了又吻,吻了又吻,吻了又吻…… ……翌日清晨。 顾双城揉着眼睛醒来时,言战已经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半透明的烈酒,而那个酒瓶已经喝去一半,也不知道言战坐在那里,盯着顾双城熟睡的脸,看了多久…… “睡得好吗?” “还算平静……” “我帮你卸了妆,假发放在一边了。……你月事来了,我给你换了卫生巾。小月复还疼吗?” 顾双城疲惫的摇摇头,她拿起两个枕头放在颈下,就这么高高的半躺在床上。 “我昨夜让你早点回来休息,也是想着,你今晚那个可能要来。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 “你今天不是有事吗?别呆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你们今天还要去小时湖钓鱼呢。” “小月复疼吗?” “……不疼。” “能看清楚,我是谁吗?” “你是言战。” “知道自己,是我言战的女人吗?” “不知道。” “如果不是你月事来了,我想我今天早上不会放过你。” “啧啧啧,吓唬我?……你根本不行,言战,你不行。” “我承认,在这方面,我的模仿能力和实践能力比你差。”言战放下酒杯,她慢步的走过来,“你不能总是把不行这两个字挂在嘴上,这会极大的打消我的自信心,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厚脸皮。” “……我要再睡一会。”顾双城疲惫的用枕头捂住耳朵,不想听到关于那方面的任何只言片语,尤其是从言战嘴巴里说出来的。 “那就闭上眼睛……听我说话。” “你去忙你的吧。” “我说过,等我回去后,就要给你一个解释。” “你能有什么解释?不过是敷衍、拖延,和哄小孩的那一套鬼话。” “我开始说了。只说这一次。”言战厉声道。 “……”顾双城睁开眼睛,她坐了起来,言战凝望着顾双城看上去有些憔悴的脸—— “我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之中,这种不安,还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我不希望,这种不安影响到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但是很抱歉,我影响到了你。你一定要问我为什么不安?你一定以为,你的爱人言战无所不能,她什么都敢干,她不会惧怕任何事情。但是这件事情,让我越来越不安的这件事情……” “我们在尼泊尔第一次上床时,我已经不是处|女。” “……”顾双城的眼神黯了黯,她陡然想到了言忱……她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就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言战的眼神看上去甚至有些视死如归,纯然坦白的氛围惊得顾双城微微愣了几秒。 “我被人强|暴过两次。一次,是在nenitstndktv楼上的1314号房,一次是在一次猎鲸聚会之后,在我自己的游轮上。这两次强|暴我的人,是同一个人。”言战谨慎的抿起唇,她沉声继续说道:“这将是我言战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我已经吩咐我信得过的人,来调查这两件事情,但是至今为止,我还没有找到这个人,她是个很狡猾、训练有素、有备而来的人,就像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杀手。” “非常令我无法理解的是,我也从来,没有收到过威胁信、恐吓信,或者哪怕一个勒索电话。这个人来去自由,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一个人一无所求的来做这件事情,那就说明,她要的不止是我所拥有的。” “在1314号房那一晚之后,我去做过身体检查,你放心,我的身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在游轮那次之后,我确实被吓到了,这也是我为什么非常唐突、毫无任何准备的就跑去瑞典找你,硬是把你哄到尼泊尔的原因。我当时已经完全失控,我唯一能清楚的意识到的,就是我要把你带走,我要确保你是安全的。”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真是可笑,连自己都深陷在恐慌之中,还徒手要去保护你。但是索性那人没有追过来,我总是感觉她能知道我的行踪,就是来取我的人头,也是探囊取物而已。而在尼泊尔……我已经被你弄得忘记了一切,在尼泊尔的每一天,我们都是那样的甜蜜。我不想因为这些阴云,而弄得我们之间的甜蜜化为乌有。” “………………”有什么堵在顾双城喉咙里,令她无法说出一个字。 言战哽咽了一下,她捂住嘴巴,等了片刻,她低头,复又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毫不怯躲的小声说:“我非常害怕这个人。……我的私生活正如你所见到的那样,十分忙碌,我可以佯装风流,男女不忌,但是我没胆子风流,我没有风流的天赋,你说得对,我在那方面不行。旁人的亲近和触模,有时候都会让我难以忍受,只有你,我只有你。而我佯装风流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我必须保持那样的一个表象,让别人以为,我言战和他们是一样的。至今为止,我从未委身于任何人,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唔嗯……”言战再次捂住嘴巴,顾双城伸手过去想要搂她,言战立刻摆手道:“别试图安慰我,别说,即便我没有处子之身,你也会爱我这种话。让我说完。你让我说完。” “我非常珍视你,我也想把最完整的我,毫无保留的给你,然而当我们真正肌肤相亲之时,我已经不再完整,这是我很大很大的遗憾……也许你会觉得我是个固执的老古董,但是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所遵循的原则。我可以左拥右抱,小白脸的成群的勾肩搭背,我可以去吻那些美丽的女孩,但是在这些商务应酬之后,我的身心依旧专属于我所爱着的你。” “你说我下|流,你说我的骨头里留着肮脏龌|龊的血液,是啊,从你九岁开始,我就那样的渴望着你,在你离开我之后,我……承认,我承认有时候,当我实在无法抵抗的时候,我会拿那些小衣服自己……做那种事。……这些不太好的行为尽管让你觉得厌恶,但是它们能迅速的平复我,让我安静下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迷恋你,在你很小的那个时候,我就不太能控制这种迷恋……” “尽管,我比你年长十一岁,尽管,我拥有你无法想象的财富和权利,但是我无法确切的,跟你解释,这种……过度的迷恋是什么,甚至连我自己也无法说清楚。但无论如何,顾双城,你是我的,我头到脚,你的嘴唇,你的乳|头,你下面那一朵只能为我一个人绽放的花朵,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有时候我无法肯定一切的一切……但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永远不会。你是我的。” “双城,我发誓,我会改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自己也不清楚,我需要多长时间。在餐厅里,那个小女孩,我只是看了两次而已,因为她一直很有兴趣的望着你,我只是好奇,她为什么在看你。” “……你让我在床上戴上我小时候的发夹和花饰,还让我穿小时候的衣服时,你还趁我睡着就去洗手间吐……”很多种分不清的情绪在顾双城的心里涌动,她张着嘴,说着说着又停下来,分不清主次因果,分不清来龙去脉。 “不。不。一切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这两次强|暴留在我身上的,远远不止这些,我不仅惧怕那个人……这两次强|暴的过程中,我把那个人想象成你了……借着那份想象,我才挨了过去,我甚至彻底骗过了自己,告诉自己,她就是你……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肮脏。但是那个人的身材,和你有些相似,不过,也许一点也不相似,只是我不想面对,所有就把她想象成你了。也因为,当时我把她想象成你,以至于现在……当你过度索取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害怕……顾双城,我怕你。有时候的你,让我觉得恐惧。” “言战……” “我知道这真的很可笑,但是我会害怕。我的身体在害怕,我的乳|房在退缩,我的双手总是想……有一次你弄疼了我,我甚至想要打你。当你的手指和舌头在我的身体里时,我似乎又想到了那个人是怎么夺走我的第一次……”言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越来越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犯恶心。但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和我们的感情的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放心。等我找到那个人,把那个变|态碎尸万段之后,我就会慢慢平复下来,我已经在找心理医生做疏导,我真的发誓,我会调整过来!这只是我短暂的……你相信我?” “那个人就是我。”顾双城双手握紧,压住心里所有的情绪,硬着嗓子承认道。 “噢、我的双城。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心里就会好受一些。”言战握住顾双城的手,把脸贴在顾双城的手上,顾双城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要镇定许多,她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一半,“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现的像个哭哭啼啼的失去贞|操的小女人,但我确实因为这件事情饱受折磨,时时感到不安和愤怒,恐惧……我本来打算一个人承担,但是很抱歉,现在让你也跟着我去承担这件事情。” “言战,那个人就是我!”顾双城再次承认道。 “乖。我已经全盘招供了,你现在,可以原谅我吗?”言战怔怔的望着顾双城,万般柔情在她的眸子里涌动。 顾双城忽然就不知所措的哭了,她望着虔诚向自己的“忏悔告诫”的言战,望着这个根本不相信自己就是那个人的言战,低低的哭了。 言战立刻把顾双城搂在怀里,“我一直希望我在你面前的是无所不能的,可我总是弄砸了。五年前,是,五年后,也是……每一次当你和我争吵时,我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但我的心里,是想和你说出一切的。对不起,我在外头逞英雄逞习惯了,到了家里,在你面前,我还是想逞英雄。” “…………” “可是……你有时候拨开帷幔进来时,你总是光着身子,像个男人一样。我不喜欢过度男性化的你,我那次和你说,我讨厌你从后面来,我说我会害怕,那都是真的。你说我喜欢看到你对我的胆怯,你又何尝不是?这些小情趣偶尔还可以,可你总是吓唬我……” “对不起……”顾双城紧紧将言战拥入怀中,言战吸了吸鼻子,“你有时候太像个男人。我被你呛鼻的占有欲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身子不太好,忙起来的时候,晚上只希望安安静静的睡一觉,而你总是不依不饶。” “你能猜到吗?那晚我们去餐厅吃饭,当你去洗手间的时候,那个小女孩跑过来问,你好,我知道你是言战,坐在你旁边的哥哥很帅,他是你的新男友吗?” “?”顾双城捧着言战的脸,一遍一遍的吻着,言战红着鼻子红着眼睛的望着顾双城的泪脸,继续说:“而那天晚上,我特地给你扎了一个小辫子,但连小孩也把你当成男人……我厌透了这种感觉。” “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言战的女人。”顾双城哑着嗓子,一遍一遍的诉说着,言战鼻头酸涩的轻笑,两个人抱在一起,又是一下一下的亲吻。 吻一下,分开,亲一下,分开,如此反复。 吻到浓情之处,光着身子的顾双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裹紧被子,她靠在枕头上,对这些天下来的所有事情,她都觉得双耳发热,于是便撒气的说:“去吧!去小时湖钓你的鱼,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来吧!姑姑给你换身衣服,你陪我一起去?” “言战,你真烦人!”顾双城推拒着,聚集在她眸子里的乌云濯然散去,言战吻了两下她清澈的眸子,“我还要烦你一辈子呢,我的小公主,我的小天使,起床吧!” “我有什么重要的!言总你赚钱最重要,我才不在你旁边呆着呢,你赚得那么多,我光是数钱,就得数累死!” “我赚得再多,也不及你和我吵架时,喷在我脸上的几滴口水。” 顾双城破涕而笑,言战也灿若向日葵的咧起嘴来,她半跪在地上,专注的给顾双城穿上袜子。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感谢所有读者的支持。 喜获瑶瑶的长评,吾心甚慰,我会努力每一天。 题外话:在那一章之后,有不少喜欢双城的读者认为双城会逃走什么的,说句实话,我当时看到最先出来的那几条评论时,非常的……匪夷所思。用一个比较生僻但绝无恶意的角度来说,顾双城这个小王八蛋这辈子也许会干很多事情,但是唯独一件事情,她不可能干,那就是逃跑。嗯,双城的娘家人要模清楚自家娃的性格啊,她踹飞俩男佣气势汹汹出言宅,那就肯定是去了诺金庄园,毫无疑问,看你们讨论她去哪儿的时候,我一口气憋得…… 还有66同学,对啊,说得就是你,抬起头来,撅起来,嗯,你当时点名让我出来回答你问题的时候,我也憋着呢,这张看完了,你当日的疑问就解答了吧?就目前的行文自我感觉来说,写了后面忘前面,自相矛盾的那种情况,我自己还没碰到,前后出入和反复,都是有原因摆在那儿的,每次我都很清楚为什么。嗯,我还是能ld此文的,尽管我做得并不尽善尽美,但没出什么刺眼的纰漏,请放心阅读吧。 11童鞋似乎对我很不满,自从我在某章的评论后说了你一句之后,你就总给我打1分,我很伤心,嘟嘴,揉揉泪眼,不要嘛,给人家两分,好不好?人家想要一捧鲜花做遮羞布,一朵能够我遮哪里啊,行不行么~ 第127章 f.a.m.i. +++++++++++++++++++++++++半步猜作品+++++++++++++++++++++++++++++++++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把灯关掉?”言战问。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我想到了你小时候和言赋说的话。”顾双城答。 顾双城翻手关掉整个琴房的灯光,言战就站在那盏最大的水晶吊灯下,她抬起头,看着窗边的小灯渐次熄灭,看着墙上的所有壁灯渐次黯然,看着头顶上的那盏仿十八世纪的欧洲宫廷吊灯呈圆弧形从外到内的断电,它彻底融入这一室的黑暗里。 她们两人在诺金庄园二楼的这间小琴房里,已经呆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关灯之前,她们坐在一起,在钢琴边弹弹奏奏,聊着白天时候在小时湖到底钓了几只鱼。 “什么话?” “你以前跟言赋说过,处理恐惧和害怕,最好的方式是面对。” “嗯。是说过,男孩子是应该这样的。” 琴房的窗帘并未拉上,花园里的灯光渐渐渗透进来,适应了黑暗的言战,能看到顾双城高大瘦削的身影就靠在落地窗边,言战后退了两步,模索着找到了钢琴的位置,她坐了下来。 顾双城手里噙着高脚杯,她已经换下了那套让言战眼热的长裙,和平时一样,半长的头发,西装和长裤,她颈子上的长蝴蝶结是言战亲手给她系上去的。 在一片幽暗的灰色世界里,言战能清晰的看清顾双城的身形。 “…………” “你又在害怕?” “不。我只是……”言战的酒杯就放在钢琴上,她伸手过去,模了半天也没模到,“你,好像又长高了。” “对。长了两公分,现在是180妈妈说,我大概会长到183” “别用这么居高临下的语气和我说话。很讨厌。” “我很抱歉,身高我无法控制。”顾双城在窗边走了两步,她踱步到一个被花园灯光朗照的位置上,“能看清我吗?” “很清楚。” “知道我是谁吗?” “顾双城。” “很好。……” 言战能听见顾双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也跟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能走过去吗?” “不。”言战不自在的笑了一下,“暂时别……别走过来。” “我们谈恋爱的时间不算短。我们真正的相识的时间,七零八凑的来说,都够别人生一窝小孩了。言战,你可以接受在阳光下的我,却总是对光线昏暗中的我心存芥蒂。我觉得这让我很难堪,很没面子,我既不是魔鬼,也不是恶灵……这点我不太想承认,但我知道,你有一些怕我,只是不知道你如此恐惧。”顾双城靠着落地窗,缓缓的滑坐在地板上,双腿交叠在一起,“让你瑟瑟发抖,对我来说,有时候觉得刺激,觉得那样的你特别性感,但有时候会很难过,你害怕时,我也会因你的害怕而感到难受。……但这是我自作自受,言战,我也会改的。” 这间琴房很空旷,看得出来,平时基本无人使用,只是个摆设。顾双城正对着言战坐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和烟,“你介意的话,我就不抽了?” “介意。” “好。”顾双城又把打火机和烟塞进口袋里,她就那样坐在地上,“我常常在想……我不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我无法令你怀孕生子,即便我是个男人,我们仍然不会有小孩。但是你很喜欢小孩子,这点我知道。” “双城……” “你也让我把话说完吧。……果果怀孕之后,我看到了她脸上的喜悦,还有子曰看着她的肚子时,那脸上初为人父的喜悦。那种喜悦很美好,但对于我来说,很陌生,很晦涩难懂。……一个正常家庭,应该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小孩,或者几个小孩。一个稳定的、温馨的、能长远维系的家庭,是由一对相爱的父母和一个小孩或者几个小孩组成的。”顾双城模了模后脑勺,“我想捆住你。非常的想捆住你。别的女人,例如果果,可以用婚姻和孩子来捆住她们想要捆住的男人,我发现,我却不行,这令我很意外。有时候觉得就像是在做梦,我似乎从来没注意到你的性别,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当然,性别和我们两个的姑侄关系,都没有对我造成困扰,我不是你,会因为我是你侄女而对这个世界的伦理道德感到抱歉沮丧。” “我始终认为,这个世界的伦理道德应该为它对你和我的关系中造成的障碍感到羞愧和自责。我痛恨那些。……我们发生关系之后,我从未后悔,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个家庭的影子,我性格里的所有缺陷,唯有你能容忍我,反之,亦然。我们有时候水火不容,有时候又如胶似漆,和你上|床,我时常会感受到一种悚然的、濒临死亡的快|感,那种感觉很美好。在日常生活中,有时候你在围着我转,有时候我在围着你转,有时候我只要看你一下,你就知道把你盘子里的东西切一半给我,有时候你只要看我一下,我就知道今晚要早一点洗完澡上|床等你。我万分享受这种默契。” “…………” “你总是说,我们相差十一岁。你认为我很年轻,以后会有很多可能性。你说那些话的时候,只专注你自己的不安,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年龄差距,并没有让我产生任何优越感。……我最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你结婚了,和别人结婚了,大着肚子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我们只是谈了一场让人惊叹的恋爱,谈完恋爱,激|情冷却,我们又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义务……在梦里,我哭得一塌糊涂,你怀着别人的孩子,和别人有了一个家庭,而我只能在旁边观看的你幸福……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像是在做梦,然而,我不想醒过来。” “只要有方法,任何方法,我都会尝试着,让这个梦无限的延长下去,永不醒来,永不……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一切的改变而……而褪色。我爱你,言战……”顾双城用手蹭了一下酸涩的鼻尖,“我要和你在一起。” 顾双城撑着地面站起来,她微湿的棕色双眸虽陷在阴影里,但胜似黎明前第一缕射出云霭的日光,言战坐在原地,只觉得眼眶发热。 “我要和你组建一个家庭,言战。就像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个家庭一样,简简单单的,每天我和你上班回来之后,坐在一起吃顿饭,看看电视,说说八卦,我恨透了一个人吃饭。别再说会养我一辈子这种话,你喜欢养我,我不喜欢被你养,我也要有自己的工作。……一栋别墅,不大不小的别墅,别太招眼,两辆车,我们可以领养小孩,在花园里种满你喜欢的花,等你过了四十岁,你就不要像现在这样忙碌了,你可以工作半年玩半年,我们要去四处旅行,带着我们的孩子……” 顾双城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她每踏出一小步,就说出一句话。及至走到言战面前,她缓缓的半跪到地上,握住言战的双手,亲吻了她手上的戒指,说:“我想和你像陆子曰和陈果一样,我要和你结婚。我要你做顾太太,我们的孩子以后要叫我爸爸,叫你妈妈。我们要举行一场简单的婚礼,只有真正了解你的朋友,和真正了解我的朋友,不要记者,也不要那些不相干的人。我不要求你在大众面前公开我和你的关系,但是在真正知道我们两个的人面前,我希望他们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 “我们现在就谈婚论嫁,我不想来什么恋爱长跑,我们要有实质的婚姻和实质的家庭,要有共同抚养的小孩。一般家庭该怎么样,我们就怎么样。从现在就就开始?你别再等待,我也别再等待,婚姻就该一蹴而就。言战,嫁给我,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准备婚礼。” 这些年来,满打满算,言战已经参加过上百场大大小小的婚礼了,每次在婚礼上,她都会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很难穿上婚纱——此刻的感觉很微妙,言战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开着一辆大马力的越野车,穿过风沙大作的戈壁,穿过寂寥阴冷的山谷,穿过海市蜃楼的沙漠,穿过形形□的人海,这辆车永远不会停,永远都在高速运转—— “……我们,我们该在哪里举行婚礼?”——而此时,这辆越野车有机会停车加油了。 “……”顾双城低头狠狠的亲了两下言战的手背,她抬头,黑暗中的两人彼此相望,“去热带小岛,让神父戴上眼罩,我们两个人光光的站在太阳底下,说你愿意,我愿意。” “哈哈。那样可不够庄重。难道我们要来宾全都戴上眼罩吗?” “我只是在开玩笑。所以,热带小岛怎么样?” “我们应该怎么布置婚礼现场呢?” “如果是在岛上的话,那就简单多了,有数不尽的花环可供使用。” “我们该穿什么婚纱?” “我们从诺金庄园回去,就去选婚纱,要选什么颜色呢?” “当然是白色。” “你喜欢哪个设计师的婚纱?” “我……我不知道,所有的婚纱看上去都美妙极了,都那么美。每一个新娘,每一个我见过的新娘,都是那么美。……”言战哽咽着嗓子,她轻轻抚模着自己的胸口,“我无法呼吸了……我们在说什么?这是真的吗?你怎么能对我开这种玩笑,唔呜……”言战呜咽了一声,顾双城站起来,抬起她的下巴,言战浑身轻颤的说:“我,我要穿上最美的婚纱,那种及地的,像是孔雀的尾巴,拖得很长,我要,后面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帮我提着婚纱,我的手里,要捧着什么花呢?……哦,不,不,我看过一些新娘出糗,长婚纱虽然漂亮,但是你知道吗,长婚纱的前摆设计都差不多,那样的话,走路就很容易跌倒的,我看过两次,新娘走着走着摔倒了,宾客们都笑得前仰后合。大家都没有恶意,可是真的很丢脸,我不想跌倒,会被人说一辈子的,那可不行……” 顾双城轻轻的用手指磨蹭着言战的下巴,她把额头靠在言战的额头上,两人的脸靠得极近,言战想了一会儿,又说:“短一点的婚纱……嗯,我才不要那样,在你面前,我的身高就快像个小孩子了。不过,短一点的婚纱确实俏皮可爱,只要设计师多花些心思,是会很典雅的,可是我总觉得那样太随意,结婚应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我们回去就试婚纱。” “我们这样,算是一时冲动吗?没有周密的打算,就这么什么也不管的去结婚?” “我想月老和丘比特都没有意见。长期同居却不结婚,也不是一件好事。我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这样的话,以后你在外面出差多久,心里都知道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我在外面忙到多晚,也都会知道你和孩子在家里等我,这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归属感,不是吗?” “别跟我说大道理,我现在紧张极了,我还从未想过,现在就把自己嫁出去。我们的婚礼……通常牧师在那里说话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肯定都是穿婚纱的,可是仪式举行以后,我们两个还需要两套衣服,敬酒用得,你知道吗?” “我没参加过什么婚礼,等子曰和果果举行的婚礼的时候,我会好好问问,实际上,我们可以毫不费心的交给婚庆公司。” “不,不,这是我们的婚礼,我们得自己动手。否则,那样就多没意思,只是抽出空来去结婚吗?” “好,我们自己动手。” “我们的孩子呢?到哪里去领养?她一定要很可爱才行,要和我亲。” “和你亲,就不和我亲吗?” “你说要喊你爸爸,通常被叫做爸爸的人,都是一丝不苟的坐在那里翻报纸,而孩子都是围着穿着围裙、笑容满面的妈妈转的。” “呵,好,和你亲……” “我预感到,我们会有一个很棒的家庭。” “我也预感到了。” “为什么你要做爸爸,除了身高,你有任何优势吗?” “我天生就是做爸爸的料,你就是妈妈,我会是个称职的爸爸,你也会是个称职的妈妈。” “我要做爸爸。” “不行……”顾双城笑着低下头去,吻住了言战的唇,“啪”得响亮一声,琴房的灯不知道被谁给打开了—— 第128章 blackrain +++++++++++++++++++++++++半步猜作品+++++++++++++++++++++++++++++++++ “嘭嗒”一声,门也在此时被陡然推开—— 原本安寂的琴房就如同是一座无人祈祷的教堂,此刻就似是被一群乌拉拉的黑色蝙蝠敲开了门,那些黑色蝙蝠大小不一,个个露出它们平日伪装在暗夜里的谄笑,它们大摇大摆的飞到高高耸立的十字架上,在圣母的双唇上遛圈,在天使的肩膀上扑棱着蝙蝠特有的柔软而滑腻的翅膀,还嬉笑着剖开了它们干瘪而饥饿的肚子—— 言战顿觉浑身冰冷,她微微躲在顾双城肩膀后,看向那被推开的门,琴房里全是黑暗,所有强烈而无所遁形的光线被那两个缠在一起的人影带进来,随之而来的,不仅有光线,还有走廊上清晰可闻的脚步声、笑声、肖邦圆舞曲、杯盏碰撞的声音、念商业经的理论声……她不自觉的握住顾双城的手,仿若这里刚才还是她和顾双城两个人沉静安稳的小世界,现在,又被外面那个喧嚣躁动的大世界猝不及防的撬开!她刚才还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喜悦中,此刻又被人无端打扰和终止了绕在嘴边的所有话语…… “哈哈,哈哈……甜心,你今晚看起来性|感极了,我的老公不及你千分之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唔嗯……” 冲天的酒气也随着被推开的门弥漫而入,贵妇低哑迷醉的嗓音,年轻男子控制不住的兽|性|喘|息,都立刻窜到顾双城和言战的耳边。 “唔……”顾双城立刻跨坐到言战腿上,捧住她的脸,浓重的碾转着她的唇,她用自己的身体完全遮挡着言战的身体,并模仿的发出了和那个年轻男子一样的剧烈喘|息声。 “宝贝,你今晚也非常美。我们……” “嘘——呵呵,哦,甜心,这里已经有人了,我们打扰了别人。” “噢,呵呵,看上去他们正在进行中——” 狎玩的揶揄笑声从这对骤然闯入的偷情男女口中传出来,那贵妇轻挑的多看了几眼骑在言战身上的顾双城,她娇嗔拨弄了两下波浪卷发,那名年轻男子立即关上门。 “那小子还真豁得出去,不知道他傍上的那个是谁?”年轻男子抱着贵妇,笑着猜测道。 贵妇醉眼朦胧的说:“快点找个房间,我快忍不住了,啧啧,亲爱的,待会儿你也要坐在我身上,我想试试他们那个姿势,一定很舒服……呵呵……” 那对男女的声音渐远——顾双城抱住被她吻得几欲窒息的言战,她喘了好几口气,不停的抚模着言战的后背,“没事,没事了。他们走了。” 刚才的吻得太过惊魂,言战软软的靠在顾双城肩膀上,小口小口的喘着气,顾双城能听到言战失去控制的心跳声,她连忙从她身上下来,又立刻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的吻着她的头顶,“没事。言战。没事了。言战……” 一些羞恼爬上言战的额头,她使劲的敲打着顾双城的肩膀,顾双城任其打着,细长的眸子笑得弯弯的。 “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相视一笑,那控制不住的笑爽朗异常,她们就像是被误入藕花深处的游人打扰到的两只野鸳鸯,相互的用鼻尖蹭着彼此的脸,交换着那些被打乱的呼吸。 言战干脆坐在顾双城的腿上,她抱住顾双城的腰,脸埋进她的胸口,喘了一会儿气,她又拽住顾双城的领子,顾双城立即会意的低下头去,在她的脸上印满了一个又一个吻,言战终于在这些缓慢而连续的亲吻中逐渐平静下去。 “要是刚才让别人看到我说话的傻样子,我就是死十次,也会让人笑死的。” “言战,我该说对不起,我竟然忘了锁门,对不起……呵呵。” 言战抬起头来,静静的仰望着顾双城的脸,顾双城又低下头来,亲了一下言战的唇,“吓坏你了,我的小可怜。” “我们这样真像是和他们一样,在偷情……”言战摩挲着顾双城的胸口,她细细的听着顾双城的心跳,“你的心脏一点都不惊讶,它真平静。” “我不像你那么做贼心虚,因为,我就是贼。”顾双城低低的在言战耳边说着,她抓住言战摩挲的手,“再模就要着火了。” 两人的双手握在一起,言战又抬头望了顾双城一眼,撇嘴道:“你把我整个人都偷走了……刚才说到哪儿来着?” “我们还是回房间说吧。” 顾双城放言战下来,言战双脚踩在地板上,她握住顾双城的手,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胆小,竟然这么害怕我和你的关系公之于众?” “如果你每次胆小的时候都能像刚才那样,用看上帝的眼神看着我,我不介意你一直这么胆小。”顾双城低下头去,吻了两下言战的唇,“公之于众对于你我都没有任何益处,我可不想随便走在大街上都要被人议论纷纷,这样挺好。” “地下情,没名分。” “我的名分,不是别人给的,是你给的。嗯?” 言战点了一下头,“走吧。” 打开琴房的门,顾双城搂住言战,半扶着她走进灯光剔透的走廊,从一楼传来的乐队演奏声愈发欢快。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八步……两个人走了十几步之后,都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彼此。 “在那对男女没推门之前……”言战疑惑的眨了一下眼睛。 “琴房的灯是我关的,开关是在角落的花瓶后面,那对男女没进来之前,就有人……把灯打开了。” “……” “那个人还在琴房里!”顾双城立即回过头去,大步的跑回琴房—— 刚才被她们二人关上的琴房的门现在是半开着的,顾双城的双手犹豫地插|入了头发里,睁大眼睛对言战说:“你立刻回房换晚礼服,去一楼,照常参加舞会。别跟着我。” “你呢?” “我从这边追出去找一下。……那个人一定是屏住了呼吸。”顾双城看向言战的脸,“交给我。” “……好。”言战转过身去—— ——沿着走廊跑到出口,根本没瞧见一个人影,顾双城站在楼梯口,楼下是喧腾欢笑的舞会,楼上是处处紧闭的客房,思量片刻,她又沿着原路返回到琴房附近的客房里,一间一间的拿金丝撬开门,不是空的,就是几个男男女女在里头拥吻缠绵,她尽量悄无声息的打开,再悄无声息的合上门 她又走回琴房,仔细查找半天,整个琴房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你在这里干什么?”顾沉渊敲了一下琴房打开的门,“正到处找你呢。你两个表弟说你在楼上,我还不信呢。舞会不好玩吗?” “找我?”顾双城将撬门的金丝收起来,转身笑着看向顾沉渊。 “你在找什么吗?”顾沉渊看向琴房的地板,“是不是有东西落在这里了?我叫白管家,差人找吧。你现在得跟我去舞会上认识一些人。” “好吧。” “你得换件衣服,女孩子该有女孩子的样子。” “你可以和别人介绍说,这是我外甥。呵。”顾双城弯起嘴角,她一脸疑窦的合上琴房的门。 ——言战的脚步由慢至快,她脚上的三厘米高跟鞋跟随着她的脚风,一路半刻不歇的来到她的客房,刚推开门—— “噢!”言战吓得后退了一步,她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言式微,“你怎么在这儿?” “姑,你怎么了?”言式微握住手上的小提包,眉心微蹙,“你脸色很苍白。” “你怎么在这儿?”言战打量着言式微那身略显成熟的藏蓝色锦缎镶钻旗袍,又问了一遍。 她摘下耳环,褪掉手上的绿蕾丝手套,双手交握在一起,她低头冲手心哈了一口气,轻轻一嗅,她的手心皆是顾双城掌心的味道,思及她们刚刚在琴房所说的一字一句,她又忘记了那个逃跑的听客,内心的甜蜜如潮水般涌上来。 言战对着镜子,揉了揉她泛红的双颊和耳朵。 “今天是诺金会晤的第三天了。我爸爸让我来参加,可能是要给我订婚。”言式微眨了一下眼睛,她看向在镜前补妆的言战,“我过来找你,侍者只好让我坐在沙发上等。我以为你没参加舞会,肯定是在房间里呢。” “我出去走了走。舞会有些沉闷,太吵了。我都快让那些孩子们吵得一句话也听不到了。”言战换了一副耳环,她招招手,“式微,过来,给姑化一个浓一点的妆。我的手不太方便。” “哦,好啊。”言式微坐在梳妆台的一个椅子上,言战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你爸爸给你找了一个什么样背景的公子?” “……是个残废。” “你不喜欢?” “喜欢的不得了。”言式微拿起眉笔,开始勾勒言战的眉,言战笑道:“姑姑骂你一顿,你就去找你爸爸和谈了?” “利用他的剩余价值。”言式微弯起嘴角,凑近了一点,吹了一下言战的眉头,“姑,你的眉毛真重。小时候,我见你,不修眉毛的时候,很像个英气的男孩。还经常和家里的那些堂叔比这个比那个,有几个堂妹和我关系不错,她们说,你过得真不像个女人。” “可别取笑我,快点化。你要是不喜欢你爸爸给你找的,我就帮你推掉,婚姻可不是儿戏。” “我身边的朋友说,婚姻就是儿戏,联姻,只是为了两个家族的生意。喜不喜欢,不重要。”言式微化完左眉,又化右眉,言战眉头一挑,“我们的式微小姐又开始和我这个老人家耍官腔了。你要是觉得没意见,找我做什么呢?” “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你?……吵架的时候,你不是问我,‘你还要我怎么对你?你说啊,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你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言战看向言式微脸上的神情,她点了一下头,“是。但,我们并没有吵架。我说了,你也是我身边长大的孩子。我希望你成才。听完我的话,你能立刻去找你父亲,并争取来这里,我很为你高兴,这样做很好,这才是我眼里的言式微。父母的关系再恶劣,你仍旧是他们的女儿。” “我的父母都不像你这样,致力于把我培养成一个有脑子的人。”言式微放下眉笔,又开始给言战擦口红,“深红色,可以吗?” “嗯。”言战微微张开唇,言式微笑着问:“那个男人不仅是个残废,而且还是个同|性|恋。为了和别人抢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儿,他是被一帮人打残的,哈哈。” “……别说了。”言战握住言式微的手,“不喜欢,姑就帮你推掉。” “言齐是我爸爸,他都脸不红心不跳告诉我,那男人活不了多久,我嫁给他,就是冲冲喜,等他死了,我就是一位价值不菲的遗孀。……你又为什么要阻止这桩只赚不赔的买卖呢?” “说什么胡话。我言战需要卖孩子换糖吃吗?”言战刮了一下言式微的鼻子,“三个孩子里,就数你最爱拐弯抹角,明明想要的东西,你非说你不想要,明明不喜欢的东西,你又爱说你喜欢,你就是爱针对你喜欢的人。……行了行了,我帮你推掉这桩还没进行的婚姻交易,别跟我这儿撒气了。老实告诉姑姑,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言式微盖上唇膏的胭脂色小盖子,她望了言战一眼,“不告诉你。” “也好。等你生米煮成熟饭,你再告诉我也不迟。不过,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言家的女儿,可不能太上杆子。”言战模了模言式微的头,“我得进去换身衣服。一起去舞会吧?” “嗯。” 言战走进更衣室,换到一半,言式微又敲门进来,说:“我给你挑高跟鞋吧?每当服装师不在你身旁的时候,你挑鞋的眼力会大大减弱。” “哦,被你发现了?”言战整理好身上的晚礼服,言式微也立即挑好高跟鞋放在她脚下,言战坐在沙发上,穿好高跟鞋,系好那些繁复的鞋带。 “我……总是惹你生气。”言式微说。 “保持你能惹我生气的个性吧,已经很少能有人惹我生气了。你是其中之一。”言战走了两步,“你挑得鞋不错。” ——“你去哪儿了?”罗可欣抬手,用浓灰色的手帕擦了擦云中天鼻端的汗,“交换下一个舞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就在我背后呢,结果我和恒易的靳总跳上了。”五颜六色的舞池旁,云中天搂住罗可欣,罗可欣踮起脚尖,吻上云中天的唇,云中天也回应的吻过去,音乐声响起,两人又开始在地毯上轻轻起舞,罗可欣松了松云中天的领带,“老公,你刚才到底去哪儿了?” “和啸尘一起见了几个云氏的老朋友,我和他言辞之间,产生了一些争执。我这个弟弟啊,说到言战就恨不得把我剁成碎酱。”云中天抚模着罗可欣的脸,“克里斯的事情,你没有跟着掺合吧?” 罗可欣脸色一变,随即摇头,她靠在云中天身上,“老公,我们好好跳舞吧,我们好久,没有这么好好跳舞了。” 云啸尘和丽莎坐在桌边吃东西,云啸尘一边喝酒,一边盯着舞池里款步轻摇的大哥大嫂,那眼神,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仇视…… 丽莎斟酌了半天,问道:“老公啊,你别这么看大哥大嫂,怪吓人的。刚才你也是,大哥说什么,你就反对什么。当着那些老总的面,你就不能……” “他们这样的模范夫妻,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不会觉得腻吗?” “嘘——老公,别说了。你在云氏,不是工作的很开心吗?” “克里斯的事情,很快就要二审了。刚才听大哥的语气,恐怕又要乱上一阵子。克里斯,克里斯……这件事,大嫂应该没少帮忙……”云啸尘不屑的撇嘴道。 ——通往一楼的楼梯有两个,一边是黑色,一边是白色。 黑色楼梯是男士专用,上面是直达男洗手间和男休息区。 白色楼梯是女士专用,上面直达女洗手间和女休息区。 黑色楼梯铺得是长长的黑色地毯。 白色楼梯铺得是雪白的蕾丝边地毯,扶手也全用蕾丝包裹,远远看过去,尤其像是玉女细女敕的手臂。 言战扶着白色楼梯,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摩挲,她居高临下的端靠在那儿,视线在舞池和闲聊区逡巡个遍,还是没见到顾双城的影子。好不容易在走来走去的年轻人里找到一个短发女孩,可惜这女孩一回头,言战又失望的发现这个女孩的脸不及她家双城的十万分之一,她不自觉的鼓了一下嘴巴—— 一串响亮的口哨声从对面的黑色楼梯传过来,言战望过去——顾双城的双手搭在黑色的扶手上,当言战双眼看到她时,她立刻拽掉了夹在唇间的烟卷,口哨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顾双城笑着和一些望着她的女孩打招呼。 言战皱皱眉,她转过身去,言式微拉着她的手臂说:“姑,你不下去?” “你先下去吧,我去一趟洗手间。”言战大步朝女洗手间走去,顾双城和女孩们打完招呼,发现对面白色楼梯的言战不见了,只有缓步下阶的言式微? 顾双城皱皱眉,她靠在楼梯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白色楼梯,像是要把长长的楼梯盯出一个窟窿眼。 大约五分钟之后,言战从洗手间出来,她吸了一口气,站在白楼梯的顶端,向对面看了一眼,确定顾双城不在黑楼梯上之后,她又有些失望的向下迈了两步。 顾双城发现目标人物出来,立刻熄掉烟头,从黑楼梯的一隅闪身而出,她弯下腰,趴在黑色扶手上,深深的望着那个,穿着漂亮的高跟鞋,化着漂亮的贵妇妆,迈着婀娜的贵妇步,从白色楼梯上款款而下的顾太太。 走到半截儿,言战感觉到顾双城的目光,她望过去,就瞧见顾双城像个咧嘴的波斯小黑猫一样,正沉醉的盯着自己看呢。 言战缓慢的褪下蕾丝手套,把吻印在食指和中指上,“呼——”她把这个小小的飞吻吹向那头。 顾双城扬起脸来,装作是接受这个飞吻的模样。 顾双城站在黑色楼梯上。 言战站在白色楼梯上。 两人隔着醉醺醺的所有宾客,隔着那些晃得人眼花的珠光宝气,隔着那些艳丽的笑容和低昧得谈话——静静的,也紧紧的凝视着对方。 我爱你。顾双城的唇瓣动了三下,她抚模了两下自己刚才接到言战飞吻的双唇,这么悄无声息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她的耳朵立即红了,竟然低下头去,平复了许久——那些在这一秒钟蹿上她心头的所有澎湃难控的情绪。 言战就这么望着顾双城那两只噌噌红透了的耳朵,望着她静静的立于楼梯上,等到顾双城再次抬头之际,两人的眼眸又再次对准胶着,言战清晰的看到了顾双城眸底尽头深涌的……恰似梨白色海浪般的火焰。 顾双城丝毫没有眨眼睛,任由那火焰清清淡淡的涌向言战的心海。 小怪物。言战的唇瓣也动了三下,她弯起嘴角,错开视线,两人各自下着各自的黑白楼梯,她们共同望着舞会上玩得尽兴酣畅的所有人,这个五光十色的华贵舞场像是盛夏里开得如火如荼的白热化花园,而她们两个人,就是从不知道哪个星球,哪个季节,哪个方向,哪个地方飘过来的两朵蒲公英。 她们要缓落的从半空中降落,她们降落在这个花园里,可能是落在一个长满野蘑菇的朽木上,可能是落在一朵还未绽放的花苞上,可能是落在园丁的大鼻子上,接着被一个打喷嚏呛得老远,直接落在长满绿草的田埂上,谁知道呢。 你要干什么?隔着众人,言战动了动唇,顾双城整了一下领子,指了指顾沉渊的方向,舅舅要介绍一些人给我认识。 你喝什么?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侍者同时来到了言战和顾双城身边,顾双城盯着言战的手,言战的手在侍者的盘子里模了一圈,最后选了一杯绿色的苦艾酒。顾双城拿了一杯苦艾酒,隔着众人,顾双城抿了一口,言战也抿了一口,顾双城隔着苦艾酒,冲言战做了半个夸张的鬼脸,言战捂唇轻笑。 两名侍者托盘子离开,经由其他宾客之后,这两名侍者在地毯中央的长桌上碰头了,一名侍者抱怨道:“刚才言总在我的托盘里选了大半天,我都吓死了,幸好最后选了一杯苦艾酒。” “你也是吗?刚才顾市长的外甥女也在我的托盘里选了大半天,我也吓得够呛,以为酒有什么问题,今晚不能再挨骂了,大家都喝高了似的。” 做完鬼脸的顾双城转动着手上的酒杯,言战向前走两步,顾双城也向前走两步,言战走到高高的烛台旁,顾双城就享受似的眨了两下眼睛。 我太太真美。顾双城动了两下唇,言战站在烛光里,回了一句,是啊,便宜你了。 我太太可不便宜,很贵的。顾双城仰头喝完苦艾酒,她转过身去,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言战,言战动了两下唇,去吧。 顾双城笑着伸了一下舌头,她走到顾沉渊身旁。 “不是让你换套衣服吗?”顾沉渊在西装革履的顾双城耳边小声问。 “我的领结漂亮吗?”顾双城拽了拽衣领口的领结,问顾沉渊道。 “你真像个没喝就醉的混小子!”顾沉渊拍了一下顾双城的肩膀,又转过头;笑着冲他的政界和军界的朋友介绍道:“这是我外甥女,顾双城。” “这是我舅舅,顾沉渊。”顾双城也紧接着介绍道。 “呵呵……”原本严肃的气氛被顾双城的笑脸打破,一个喝多了的陆军中校半路醒过来勾着顾双城的肩膀说:“小子,来参军吧?好男儿应该保卫国家。” “exsee,sir!我不喜欢保卫国家,我喜欢保卫美人。”顾双城认真的说。 “哈哈……”有人拍掌称快,那个陆军中校拍了一下顾双城的后脑勺,“国家都没了,美人怎么可能保住?看问题要想远一点,正所谓……”陆军中校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他躺倒在一个胖夫人怀里,鼾声如雷。 “顾少爷准备保卫哪一位美人呢?” “说真的,长得和沉渊蛮像的,沉渊年轻的时候……” “顾公子?”有人拍了一下顾双城的脸,顾双城毫不在意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斗,自顾自的吸起来,顾沉渊敲了一下桌子,“够了,她是我外甥女,不是男孩子。” “舅舅,我想保卫,那个美人。”顾双城随便指了一下,其他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她指的是一盆五彩斑斓的水果拼盘。 “沉渊,你们家顾少喝醉了。”众人笑道。 “我要保卫的这个美人,你们都见过。这个美人,难以形容,她真的很美。”顾双城仰头灌了一口酒,她站起来,拿着烟斗,继续说道:“没人不想得到她。你想,你想,他想,他也想……”顾双城用烟斗在舞池里挨个儿的指过去,云中天、云啸尘、言赋、正在和言战攀谈的一个高个儿男人……她眯着一只眼睛,又严肃的说:“但你们只能想一想。为什么呢,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她是我的。从她头上的那个珍珠卡子到她脚上的一根毫毛,都是我的。你们,只能看看。” “嗝!”顾双城打了个酒嗝,她站在一群男人之间,又弯起红唇,“让我告诉你们,她有多美吧?” “……”大家醉眼朦胧的看着站在中央的顾双城,顾沉渊本来想从她手里把自己的烟斗拽回来的,顾双城一用力,他差点被她给拽倒在地上。 “舅舅,借我用一下,烟草能让我镇定下来。我整个人就像是一锅沸腾的热水,就在刚刚,我整个人做成了一件大事。嘘——别问我是什么大事,我要保密。” 口齿清楚的顾双城,走路已经有些晃悠了。 “她有多美。……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温柔的睡脸,我的意思是说,她没睡的时候,其实整个人挺凶的。她的嘴唇,那么甜,呵呵,比蜜糖还甜,她整张脸都是甜的,不知道用得什么化妆品。”顾双城又打了个酒嗝,“前段时间,我们天天吵架,你们也知道,是吧,但是今天,我是说,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哦呵呵~”顾双城坐在沙发上,抱着两个空酒瓶,使劲的亲那两个酒瓶口,她脑子里全是言战答应她求婚后的那些话,“她在某方面很聪明,但是在其他方面简直是白痴。但是人无完人,我非常的能谅解她,我,不希望她成为该死的圣人……” 顾双城越说越小声,以至于其他人根本听不见她一个人乐呵呵的在说什么,最后大家就开始说其他话题,军演如何如何、航母如何如何…… “听我说!”顾双城发现大家不理会她,她就立刻站到矮桌上,拿起一个乳白色的方形酒瓶,用烟斗敲了两下,“啪啪!”“听我说!每个人,专心的,听我说!” 大家仰视着站在桌子上的顾双城—— “我不是个暴力分子,我十分的温柔体贴,我保证不打人。但是你们要听我说!嗯?”那个睡着的陆军中校又醒了,他站起来,给顾双城鼓了两下掌,喊道:“好样的!小子!欢迎来陆军报道!国家需要你!” “,sir!美人需要我!”顾双城推了一下陆军中校的脸,他又仰头重新睡倒在那个胖夫人的怀里,“嘘——别吵——” “因为这是个秘密,所以我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但是我真的很爱她,她也很爱我,今晚对于我们来说,意义非凡。我整晚都不想睡了,有点想大吼大叫你们应该知道那种感觉?出去跑几十圈,也许我会清醒一点,但是外面这么冷,她是不会舍得我出去跑的!干杯!”顾双城拿起杯子,其他人也笑着拿起杯子,“叮叮叮”顾双城挨个的碰杯,“你们知道吗?她非常的和我胃口,我不是肤浅的说肉|体关系,是其他的,我说不上来的!爱情总是莫名其妙,不是吗?” 吸了一口烟斗,顾双城蹲在桌子上,她吸吸鼻子,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一样,贸然高呼道:“哦,我的天啊,我很开心……妈妈,我好开心,舅舅,我也好开心,表弟表妹,舅妈,我好开心……” 顾沉渊干脆走过去,捂住顾双城的嘴,他招手让顾依然过来,顾双城“呜呜”得叫唤着,这里的混乱言战早就看在眼里,她慢慢走过来,顾双城见到言战,就立刻站直身体,像个停下来的不倒翁一样,扬起脸蛋,“真巧,你也在这儿。” “是,很巧。” 顾双城低头,整理好领结和衣袖,言战拿起手帕,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替顾双城擦了两下那顺着唇角向下淌的酒水。 “不要你擦,我不是个邋遢的人,我是个整洁的人。仪表堂堂,笑容温暖,牙齿很白,看见没有?”顾双城低下头去,使劲的龇牙给言战看,酒气从嘴巴里漾出来,言战侧头一笑,顾双城也张开嘴大笑。 “还有其他优点吗?”言战在顾双城耳边问。 “手脚勤快,脑袋聪明,专情不出轨……”顾双城抱住言战,在她耳边说:“保护你,爱你,守着你……” 言战轻轻推开顾双城,“你都站不稳了,还保护?你刚刚嚷嚷的美人是谁?” “哈哈,是一份水果拼盘!”顾双城合掌眨眼道。 “哧!”言战转过身去,顾双城急急忙忙的跟过去,她跑了几步又回到原处,把烟斗递给顾沉渊,“我告诉你。” 顾双城忽然揪住顾沉渊的领带,顾沉渊张张嘴,“什么?” “别伤害我要保卫的美人,否则舅舅没得做。我没在开玩笑。你不准动那一份水果拼盘。” “………呵呵。”顾沉渊吸了一口烟斗,顾双城放下他的领带,转过身追到言战身边。 ——“去保护你的水果拼盘美人吧!”言战挤开其他人,顾双城也挤开其他人,两人就这么围着舞池的回廊柱子追逐说话。 “你就像是从水果拼盘里走出来的美人,你不得不承认,我尝到你身上每一处的味道,都像是从田野里刚刚摘下来的果实,而且还没熟,但酸甜可口,每一口果浆都让我忍不住像个小屁孩一样吸吮我的手指。” “你刚才在说醉话!所有人都在看你这个疯子呢?” “我有机会为你变成疯子,他们到死都没机会,所以我疯的很高兴,他们要是知道,会立刻嫉妒而死。不过,我永远不会让他们知道。” “如果你说出来,我就割断你的舌头!” 顾双城伸出舌头来,深情的,怪腔怪调的说:“看见了吗?这是我的舌头,它此生只为你效劳,只为你一人舌忝|干眼泪。” “把舌头缩回去!” 顾双城缩回舌头,腼腆的拉住言战的手,“看见了吗?这是我的眼睛,它此生只能看见你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只为你一人哭泣和喜悦。” “那这是什么?”言战点了点她的鼻子,问。 “这是我的鼻子,它此生只闻见你身上的味道,只为你一人呼吸。” “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心脏,它此生只为你跳动,只为你一人忽快忽慢,哈哈~” “你真像个疯子,顾双城。” “不,我就是个疯子,今晚,就今晚。”顾双城刚想吻上去,言战就转过身去,拖着顾双城的手走进摇摇晃晃的舞池,顾双城拉着言战,让她转了两圈,最终,她紧紧将言战拥入怀中,音乐声已飘得很远,顾双城带着言战的步伐,两人望着彼此,一会儿笑,一会儿专注,一会儿又天旋地转的跟着所有人一起跳动。 ——“言战年底不会并购那家公司,我敢肯定。” “谁说得准呢?每到年底总是会出事的。” ——“言氏纸业涨了吗?” “涨了。” ——“那家娱乐公司的是言氏的,应该不成问题。” “反正是言战手里的,我还算放心。” ……两人一边跳舞,一边听听耳旁风。 ——“言赋要继位的话,老实说,言战往哪儿摆?” “最有资格做言董的人,只有她。” ——“言战和新市长好像挺聊得来的。” “聊得来?到时候,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啊,你以为言家和顾家当年那是拍电视连续剧的?” ——“云中天会站在哪边?我看这次很悬。” “就是啊,肯定会变天,但愿别玩那么大。” ……坐在那里抽烟斗的顾沉渊看向在舞池里跳得乱七八糟的言战和顾双城,问顾依然道:“双城今晚在高兴什么?就差没把尾巴翘上天了。” “……我也不知道。” “她和言战的关系很亲密。言战小时候既然抚养了她,为什么又把她送去少管所?” “她从来没和我说这些,只说,姑姑对我很好。她们的关系确实很好。” “真可惜,言忱竟然死了。我还以为,他会长命。”顾沉渊和顾依然碰了一下杯,“不过没关系,言战,也可以陪我,慢、慢、玩。” ——云中天和罗可欣坐在桌边,云中天望着言战,罗可欣握住云中天的手,“老公,你累了吗?” “不。”云中天喝了一口醒酒茶,他又看向顾沉渊,“你闻到血腥味没有?” “……我想,言战足以应付一切。”罗可欣低头道。 “老婆,你这是什么话,我和言战是对手。我可不会为她担心。” 罗可欣笑了笑,“我倒是挺为她担心的,顾市长这个人,有些难琢磨。” “言战变了……” “她也有些难琢磨。” ——言赋和言式微坐在一起,言式微已经微醉,她靠在沙发里,笑着问:“小赋,有没有觉得姑变了?” “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再给我一杯吧?我觉得姑接下来会很忙。” ……酒气逐渐散去,顾双城打了三个酒嗝之后,开口道:“你就像个只对我一个人不讲道理的孩子。言战,你再也没有遇见过比你更不讲道理的孩子了。” “你别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忘了吗?你那个来了。” “我才没再想那种事,我在想……”顾双城抱住言战,“我们婚礼上用什么花?” “我想自己买我们婚礼上的花。” 两人的舞步缓缓的挪向光线暗昧的角落,言战靠在顾双城怀里,顾双城又笑着说:“明天回去就选婚纱,选完婚纱直接举行婚礼,我要你成为顾太太,成为幸福的顾太太。” 言战双手按住顾双城的肚子,“你喝了几瓶?” “我不知道,一时高兴就忘了数。我想和你说很多话,可是我嘴唇有点发麻。” “我扶你回去休息?”言战半扶着顾双城,两人慢吞吞的从白色楼梯走上去。 进了电梯,顾双城抱着言战,吻了一会儿,到楼层之后,言战推开顾双城,顾双城立即发出被剥夺权利的愤懑声。 “安静点!否则今晚睡厕所,听见没有?” “哦。”进了客房,顾双城直接躺到床上,她皱眉道:“头好疼,这是哪里?言战,你把我灌醉,想做什么?”顾双城娇声娇气的模拟着被害少女,她捂住自己的领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言战半笑着站在床边,“乖乖的,别再吵。” 顾双城自己扯开衬衫,嘟着嘴巴嚷嚷道:“言战,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都给你看光了~” “……别动!”言战掀开被子,给顾双城盖严实了,她走到更衣室拿出一盒卫|生|巾,“……” 顾双城窝在被子里,早已经睡熟了,言战失笑的模了两下她的额头,又低头吻了几下她的唇,念道:“还说要做爸爸?喝得烂醉,还不是我给你换卫生巾?” 言战钻进厚厚的被子里,月兑下顾双城的裤子,娴熟的给她换好卫生巾。 帮顾双城穿好裤子以后,言战从被子里爬出来,她凑到顾双城耳朵旁,命令道:“顾双城,说你爱我。” “唔嗯……”顾双城烦扰的转过身去,言战捏住她的下巴,又命令道:“顾双城,说你爱我!不说不准睡!” “我……爱……你……” “你说什么?” “藕……哎……泥……” “……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唔嗯……我头疼……啊嘶……为什么揪我头发?” “说你爱我?” “我爱你!!” “说什么大声干什么,被人听见怎么办……再说一遍……” “我……矮……泥” “再说一遍……” “……我……唉……妮……” “再说一遍……” “……我……唉……妮……”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 “我爱你。” “再……” “我爱你。” ……这一夜,言战就这么靠在顾双城的肩膀上,听着顾双城完全吐字不清的话,慢慢的沉入梦乡。 ……落地窗外夜色浑浑,后半夜便开始落雨。 在浓重的黑夜里,那每一滴雨水也像是沉黑的,黑色的雨水潺潺坠落,像是有一股阻挡不住的洪波从天际尽头奔涌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十年,之前你说保龄球瓶都是白色的,我无法完全肯定,但是保龄球瓶应该有其他颜色的吧? 通常见到的保龄球瓶确实白色居多,但是那是在陆子曰的小别墅里,我当时用五颜六色的保龄球瓶,嗯,一方面,我在想,反正不是正规的保龄球馆,用一些五颜六色的瓶子摆在那儿,看起来应该蛮好玩,容易眼花出乌龙,另一方面,当时那是个章节氛围,城城和战战的那种休闲的感觉,适合用五颜六色,我不知道,我觉得应该是那样的一个效果,所以,我知道常见的是白色,但在那一章里,我还是选择用了五颜六色。 记得当时写那一章,我试过把五颜六色改成白色,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五颜六色。 ……谢谢十年的指正。 第129章 w.e.d.d.i. +++++++++++++++++++++++++半步猜作品+++++++++++++++++++++++++++++++++ “靠岸!” 一声沙哑而铿锵的嘶吼从小港口传过来,顾双城伸了个懒腰,摘下茶色的墨镜,立刻从藤椅上站起来,她打了一个响指,吹了一个命令式的口哨,示意让几名坐在椰子树下打瞌睡闲聊的男佣全都打起精神来。请使用访问本站。 小港口上十分热闹,几个黑人小孩正在围着刚靠岸的那艘旧船唱不知名的歌谣,有个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五官深邃,像是个中国人,她抱着洋女圭女圭,坐在高高的木架上,她那两只乌黑的大眼睛盯着那艘旧船上一大筐又一大筐的鲜花和水果。 数不清的花朵已经将那艘旧船的破落遮蔽住,当它从很远的海平线向这个港口驶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像是看到了一片从天堂入口飘向人间的彩色云朵。 顾双城立刻叫来翻译,问道:“这是那艘船吗?” “是的,顾小姐。船上全是您订购的鲜花,一共约六十七种,你可以点收一下,船上的新鲜水果是在这附近几个岛屿的大集市上刚刚采买的。” “把我的清单拿过来。你们快过来,一筐一筐的向下搬。”顾双城摘下帽子,海风吹起了她的短发和那朵别在她耳际的盛放玫瑰。 “这东西像是八爪鱼一样,是水果吗?”顾双城拿起一串水果,吃了两口,“嗯,很好吃。快搬走。” 船长坐在船头吸烟,顾双城看了船长一眼,船长问:“小姐,您订这些,已经够举行十场婚礼了?” “真的?”顾双城爽朗大笑,继续核对清单,她的额头全是汗,后背也汗湿了,“最后一筐?……嗯,好,全对了。把另外一半的钱给船长吧?” 船长点了点数,点头和顾双城挥别,顾双城冲他敬了一个海军礼。 在当地找的几个男佣把用筐装着的鲜花和水果全都放到木板车上,顾双城立刻谨慎的对翻译说:“告诉他们,小心点儿。” “好的,顾小姐。” 戴上帽子,戴上眼镜,顾双城手里拿着几个红色的果子,缓慢的走在板车队后,她看向那个坐在高架子上,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就走过去,拿起一颗果子放进她的手心里。 那小女孩笑了笑,顾双城差点被她明晃晃的笑容闪得眼花,她抬起头,猛烈的阳光从椰子树上穿射下来,顾双城咬了一口果子,咒道:“这里的太阳太大了!” 说完就继续向前走,她低头紧了紧自己的花花的沙滩裤,整理了两下她同样花花的雪纺衬衫,路边的黑人小孩全都在冲她吐舌头,顾双城也冲他们吐舌头,还冲他们踢石子。 板车队从港口一直运到另外一个大港口,顾双城骑着二手龟速摩托车,徐徐的跟在他们身后,坐在她摩托车上的翻译说:“顾小姐,来这里两天了,现在已经采买完毕,是不是开始要布置婚礼现场了呢?” “嗯,好。”顾双城高兴的吹了个口哨,她站在摩托车上,加速行驶,在港湾的石阶旁停下来。 男佣们擦擦汗,说着顾双城听不懂的语言,翻译笑着问:“顾小姐,你买下的那个小岛还没起名字呢?” “等我太太过来再说吧。” “那也好。” 闲聊间,一艘小型游轮往这个大港口驶过来。 “你开那么快干什么?打仗吗?”顾双城摘下墨镜,看向一脸严肃的站在游轮上敞开花衬衫的陆子曰。 “果果和保姆两个人在岛上,我不放心。今天的水果和鲜花,都搞定了?”陆子曰叼着烟,顾双城点头道:“嗯。你还抽烟?” “在果果面前我不能抽,这两天我都憋死了!女人怀孕了真是恶魔。”陆子曰愁眉苦脸的和顾双城靠在游轮的栏杆上,看着男佣们一筐筐的把鲜花和水果搬上来。 “喂,给我一根!”陆子曰给顾双城点了一根烟,顾双城吸了一口,模模后脑勺道:“东西都准备齐了,就差人没来。” “你要的,那个在言战身后拾起婚纱的小男孩、小女孩,我已经找到了,金童玉女。” “嗯。” “我今天早上看网上的头条说,二审的时候克里斯当庭闹自杀。” “他应该自杀,他不自杀,难道让我的言战自杀吗?”顾双城吸了一口烟,“有没有别的消息?” 来这座小岛之前,顾双城和言战早就商量好婚礼的所有细节,由顾双城过来筹备好一切,言战官司打完就立刻飞过来。在准备婚礼期间,顾双城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克里斯事件,她白天筹备婚礼,晚上和洛绯谈谈最近的几批军火交易。 “你真是越来越没人性了。二审看上去不太好,言战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说这件事?” “没有。”顾双城很快的抽完手上的那根烟,她转过头,看向那些被抬到甲板的鲜花和水果,点了一下,便对翻译说:“今天你辛苦了,和他们说一声,谢谢。” “好的,顾小姐。我在镇上会一直待到明年春天,你如果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的,谢谢,再见。” 游轮离港,快速的向东南方向开去。 顾双城走进驾驶室,陆子曰咬着烟嘴道:“言战肯定是惹上麻烦了。我知道的消息不多,但是这官司能打这么久,肯定是证据很确凿。” “你想说什么?”顾双城喝了一杯水,“如果当局敢给言战定罪,早就定了。用不着二审。杨谊的妹妹杨喜是不是我的言战杀死的,这件事本身已经不那么重要。法制如果真能凌驾于利益之上,那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陆子曰看向顾双城,“我还以为你对此事毫不关心。” “我更关心言战想要我关心的事情,比如我们的婚礼。”顾双城叼着烟从驾驶室走出来,漫步到甲板上,她干脆坐在一堆五彩斑斓的鲜花和水果之间,刚出了一会儿神,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她立刻接起—— “我很想你。你在干什么?”顾双城立即问。 “……我坐在警局里,喝喝咖啡,看赖大状和另外两个律师吵架。我都听不到他们在吵什么。” “什么!耳朵怎么了?” “我带着着耳机呢,小赋第一次一个人去开会,我在旁听。” “……家里冷吗?累不累?” “不,想到你,我就很兴奋,一点也不累。你那边,现在热吧?我这里,今天莫名其妙下了一小时冰雹,很冷。” “一个人睡在吊床上的感觉太糟糕了,我的怀抱里没有你,我整个人都一团糟,我想你,言战。”顾双城吻了一下手机,那亲吻穿透手机,直接落在言战没有擦口红的双唇上,她在那头内敛的笑开了,小声说:“你的吻里有太阳的味道,我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实际上,最近我睡得很早。体力充沛。” “你,一切都好?” “我的声音听上去,满怀心事吗?你呢?我很抱歉,让你一个人准备一切。” “不,不,不,我只希望你准时来,然后带着你的体力充沛,给我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新、婚、夜。我准备了一张足够大的床,一套足够美丽的内衣……嗯,它们都在等着你。” “s,你要的是新婚夜,我要的是你认真准备婚礼?” “yes,成交!” “del” “有问题吗?” “没有。” “有难题需要我为您效劳吗?” “n”言战笑了一声,她模了两下眉头,“你的舅舅和妈妈,最近联络你了吗?” “n”顾双城顿了顿,游轮已经一再加速,遥遥而望,已经能瞧见那个属于她们俩的小岛了。 她向后靠在栏杆上,随手在筐子里抓了一颗金色的果子,啃了两口,“我们的小岛,真是很小。” “哦。你那边请的是子曰和果果,还有她肚子里的bby,我这边……” “是,你还没告诉我,你要请谁?” “稍等一下,我来看一下便利贴,他们一家应该已经坐飞机过去了?”言战在一堆便利贴里找到了阿玲和周世轩夫妇二人的航班时间,“他们是明天早上到。你去你那边的环岛机场去接他们,一对夫妇和三个孩子。” “名字。” “阿玲和周世轩。” 顾双城从来不知道言战有这么个朋友,言战察觉到那头的疑惑,立即道:“我到了,再跟你细说。阿玲是我的好朋友,周世轩是她老公,他们的三个孩子不是很调皮。” “好。那么,你告诉阿玲,你是要和我结婚吗?” “当然。……等一下。”言战调大了她的耳机音量,她是右耳用耳机在听言赋的会议,左耳在听顾双城的电话。 从耳机里头传来了一些非议声,言赋正在清除言齐那头的两个观念陈旧的老骨干,言战捂住了电话,打开耳机上的话筒,开口道:“言董。坚持自己的立场,让他发火,任由他说什么,只要他说出对你,或者对你父亲的不敬的话,你就有理由让他从董事会滚蛋了,耐心点儿。” 几欲恼火的言赋听完言战的话,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他目光沉厚的盯着那两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直至其中一个老顽固用鄙夷的口吻说:“我亲爱的言家小少爷,你不过是言战孵出来的一只从来没有真枪实弹的来过商场的小鸭崽,你认为你真的知道我们重工业目前面临的困境吗?” “你对重工业一无所知,却在这里指手画脚!你过世的父亲可不会如此无视我们的意见!他一定会因你感到耻辱!”另一个老顽固也添了一句话。 “咳咳!”有一个端坐的元老咳嗽了两声,其他人都看向面无波澜,但眸底已经结冰的言赋,“哈哈,哈哈……”他即刻开口大笑,他拿起两本文件夹,扔在长桌中央,又是一阵大笑。 那个刚才还在慷慨陈词的老顽固用手帕擦擦唇角,言赋笑够了,直接pss掉着两个碍眼的老家伙,开始和其他人讨论问题,散会之后,他笑着拍了拍那两个人的肩膀。 上了电梯之后,小贾笑着对言赋说:“下一次再召开董事会的时候,就无法再看到这两个老头儿了。” “我希望他们能安享晚年。”言赋轻笑了一声,“把耳机给我吧,我想和姑说话。” “好的。”小贾立刻从公事包里取出耳机,同时从言赋耳际的头发里取出一个微型的小耳机。 打开话筒,言赋从楼梯上下来,立刻有几个要上楼的员工冲言赋打招呼—— “言董好。” “你们好。”言赋也恭敬的点头致意,他对言战说:“成功。” “我知道。呵呵。”言战正准备关话筒,言赋又问:“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事情?” “没有。” “我看了你的行程安排,明天你空出了一整天,你要做什么?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我已经有约了。你找其他人陪你吃饭吧。” “嗯,你……和双城?” “嗯。” “只是吃顿饭。在哪儿?”言赋大步的走下楼梯,小贾跟在他身后,顿觉从会议室出来的那股得胜喜悦被一抹浓郁的怀疑取代,言赋的背影比早上来董事会的时候还要慌张。 “你怎么了?” “我问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事情,你说没有。我问你和双城在哪儿吃饭,你……告诉我,否则我会胡思乱想。”小贾为言赋披上风衣,言赋站在车边,“一审的时候,你可不像现在这样开心,姑,告诉我?” “女人应该有秘密。”言战笑了笑,“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我知道热恋中的人都不讲道理。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因为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也是你很重要的人,嗯,我希望你在做一些重大的决定的时候,可以参考一下我的意见。” “所以?” “顾双城没那么可信,她就像是美丽的糖纸包好的一颗糖。” “小赋……” “我要回分公司了,再见。开车吧。”言赋拽掉耳机,脸色不佳的坐到车内,三辆保镖车就位,这列呈防御攻势的小车队向前驶去。 “……”这头的言战扯下耳机,她又继续接听顾双城的电话,谁知道顾双城那头早就挂了?言战回拨过去,是陈果接得电话,陈果在那头说:“双城正在布置婚礼现场,在椰子树上系彩带。” “好。叫她小心点,别摔着。我先挂了。嗯。好。”言战挂掉手机,她拿起手机,在警局的桌子上转动了几下。 “言总,《金融街》主编马魁的来电,有一个大的版面,希望你能接受采访?”一名助理谨慎的把手机递给言战,“马先生,你好,我是言战。” 接下来的两分钟里,言战未置一词,等那头说完了,言战直接站起来,高高的举起手机,让已经因为通话而变得发热的手机自由坠落,“啪”得一声,手机非常斯文的砸在警局的地板上,即刻四分五裂。 助理抿起嘴唇,言战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不是你的错。《金融街》最近销量下滑,马先生可能是脑袋让马踢了,我真想现在就去搬一桶马粪,从他那张马嘴里连桶都塞进去。明白了?” “明白了。” 手机被摔碎的声响让赖伟平和其他两个律师停止了争吵,言战看向桌子上厚厚的辩护词,开口道:“你们继续吵。我到楼下吃个宵夜。” 穿上大衣,言战戴上帽子,罗天和带着六名警察紧随其后,言战身旁还站着四名保镖和两个助理。 “罗探长,我不是要出警局,只是去楼下的警察餐厅,吃个宵夜而已。” “言总,我和这六名警察负责保证您的安全。您应该知道,早晨我们有一辆警车被克里斯的骨灰级粉丝扔了几十枚臭鸡蛋。” “需要我付额外付你们洗车费吗?”言战笑着问。 “不,谢谢。” “叮——”得一声,电梯门开了—— 警察餐厅坐满了吃宵夜的警察,有不少是轮班的交警。言战走进来的一刹那间,几乎所有低着头用餐的警察都抬起头来,向她行了一阵眼神各异的注目礼。 “罗探长要吃宵夜吗?我请?”言战问。 “不,谢谢。我已经吃过了。”罗天和坐到言战对面,“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给你叫杯咖啡好了?”言战给罗天和叫了一杯咖啡,她自己点了一份披萨和一碗南瓜米饭,刚吃了半碗米饭,整个餐厅的警察都纷纷站起来,有的人甚至没吃完就大步离开餐厅。 两个助理皱皱眉头,刚才还座无虚席得的餐厅一转眼就空了,有两个巡逻警察从电梯上下来,叫了两份外卖,瞅了言战一眼,便离开了。 放下勺子,言战低下头,坐在落地窗边的小餐桌前,认真的用刀切着披萨,把那个圆溜溜的、颜色艳丽的披萨切成整齐的十八段之后,“啪”“啪”“啪”——连续三枚鸡蛋砸在落地窗上,言战的手停顿了一下,她用叉子插取一点披萨,放入口中,“啪”“啪”“啪”——又是三枚鸡蛋砸在落地窗上,两个助理企图站到里面去遮住言战的目光,言战却开口道:“真是浪费粮食,这可不是臭鸡蛋。” 她话刚开口,罗天和就说:“克里斯的粉丝已经围住整个警局。” 擦拭了一下唇角,言战坐在椅子上,向落地窗下看过去,这个餐厅正对着路口,上千名粉丝手拿横条和荧光棒,声嘶力竭的喊着要还克里斯和他妹妹一个公道!那些横条全是白底红字,那字体是血淋淋的,似是饱含着无限狰狞的冤屈。 言战又吃了一口披萨,她在粉丝群中望了一圈,“啪啪”又有两个扔鸡蛋的好手稳准狠的把两个鸡蛋砸在落地窗上,这次这两个鸡蛋是正好打在言战脸的位置。 蛋清和蛋黄顺着玻璃缓缓向下流淌,在楼下的那些激愤难平的粉丝们看来,言战的脸已经模糊了。 “你们看到她了吗?bit!bit!!” “是她逼得克里斯要自杀的,她是杀人犯!她是凶手!” “我们可怜的克里斯啊,现在不知道怎么样!” “这是政府的黑幕,法院也在替她遮掩,竟然还不判她死刑!” ……罗天和看向言战,“全国各地的克里斯的忠实粉丝,都来到本市了。他们到处都是,所以您现在无论去什么地方,需要层层防卫才行。” “谢谢你的提醒。” “如果您已经吃饱了的话,我们还是上楼去吧?” “我才刚开饭呢。”言战重新叫了一份披萨,刚才那份披萨是用来切的,现在这份披萨是真正用来吃的。 罗天和惊讶的抬抬眉头,他看向楼下那群乌压压的粉丝们,实在觉得连喝口咖啡的闲情逸致都没了,而言战坐在他对面,细细的咀嚼完了那一份披萨,她还自己动手打包了几份女乃茶,带上去给那几个吵得口干舌燥的律师。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赖伟平见言战还坐在桌前看资料,就喝着女乃茶提醒道:“你明天就会被保释出去,不要在这里熬着了。” “克里斯现在怎么样?” “警方说,他已经被抢救过来了。”克里斯在法院割腕,索性是割得不深,不过当那深红色的鲜血染红法院的地毯时,陪审团看言战的眼神开始变了。 “他这么肯定我杀了他妹妹?”言战问。 “这些不需要您费心,还是去休息吧?” “我想他脑子有点问题。你明白我说什么吗?”言战弹了弹烟灰,“我是说,当他看着我的时候,好像是在看别人。” “……言总,你的意思是?”其他几个律师和所有律师助理都凑了过来,言战摊开双手,“每当律师问我问题的时候,他总是一脸哀伤的看着我。那个眼神不是怜悯,不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对他来说,是某种形式上,重要的人。” “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希望我被判入狱,但我现在不那么认为,他想让我死,给他妹妹陪葬。他很聪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你们的辩词没有哪一次能让他意外?他很会在你们问他问题的时候,给予你们心理暗示。我说对了吗?” “是。他是艺人,对于如何回答问题,在出道之前,肯定都受过专业的培训。” “他很年轻,前途无量,能吃苦,他本可以成为他们公司的摇钱树,但是为什么他没有再次续约?他太年轻了。我看过他的电影,他是个很有天分的演员,但是他现在不像是在演戏。……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令他如此绝望?” 赖伟平喝完女乃茶,“如果从一个正常的角度,无法找到他满口谎言的原因,那么也许,我们可以从一个非正常的角度,去找到原因。” “不,不。试着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试着尊重他,这样才能进入他的思维模式,不是吗?”言战她转动了两下笔头,“对不起,我最近没有把精力放在这件案子上,我太忙,只是出庭而已。现在,让我仔细想一想。” “他和我一样少年成名,我可以理解他所付出的辛苦,我可以感同身受,了解他所面临的很多压力。克里斯现在十九岁,已经名满亚洲,这说明他是一个极具天分的艺人。但是方研之在那次舞会上和我说,他是一枚被森冉国际丢弃的棋子,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比喻,我问过言氏传媒上下,克里斯的走红无法复制,整个克里斯团队还在那儿呢,是什么让森冉国际没有花大价钱去挽留这个超级巨星?退一步来问,是不是,方研之确实花了大价钱,但是克里斯就是因为,某个原因,某个很重要的原因,而没有续约。” “艺人没有续约老东家,很正常。但是克里斯根本就没有找新东家,如日中天的他,没有找新东家??” “克里斯的时间安排也很紧密,合约到期之前对我提起诉讼,合约到期之后和我对簿公堂。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方研之和我一样,是个爱才的人,她不会真为了把我的名声搞臭,而把克里斯推出来,这样很不划算。她大可以推别人的,二线的艺人,或者是一线的,没有克里斯这么赚钱的艺人,都可以。” “克里斯的私人资产已经过亿,我想,也许他不想再做艺人了。所以没有找新东家。” “不,你们真应该去看看他的电影。他对表演有极大的热情,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他不是不想再做艺人,他就是想让我死,他仇恨我,但似乎仇恨的也不是我。” “言总,你刚才说,方研之说克里斯是弃子,这就说明她做过努力,但无法让克里斯继续从事演艺事业,只、能,只、好放弃他。” “是。我觉得是这样。杨喜死的时候是十三岁,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年。四年。我有一个假设,这四年来,克里斯,对我的行踪,对我这个人,一直很关注。尽管私下没有交集,但是他一直很了解我,甚至熟知我的说话方式,每次他都反驳的十分利落。……我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面,是在游轮上。”言战看向赖伟平,她已经把猎鲸那次在甲板上那次“踩踏”,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赖大状。 “以他现在的地位,他当时,可以不去游轮。但是他去了,还被云中天安排去你的脚下。”赖大状说。 “……你想说什么?” “他想见你,见你本人。而你本人做了一件让他无法承受,或者异常愤怒的事情,如果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你就是在游轮上惹怒了他,而他现在,要向你报仇。或者,他早就想至你于死地,你点燃了导火索。” “嗯。”言战连续点了两下头,赖伟平摘下眼镜,说:“他不惜用自掘坟墓的方式来拖你下水,如果不是为了利益,可能也不是受了某些势力的指使,排除这两个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可能,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私怨。”言战一语点破,“他单方面执着的私怨。” 赖伟平和其他律师开始从另外一个方向着手去重新看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而言战打了个哈欠,躺在睡椅上……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一声刺耳的爆胎声响彻整个警局,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循环往复的警报声。 “……”言战揉了揉眼睛,困倦的睁开眼睛,“咚咚”休息室的门被敲了一下,小贾和两名助理一起进来了。 “言总,吃早餐吧。”小贾手里端着早餐,热腾腾的豆浆散发着清甜味。 “外面怎么了?”言战摆摆手,不是太想吃东西。 “一个粉丝扎破了您的保姆车车胎,还有两名粉丝想混进来,刚刚被警察抓住。”小贾放下早餐,言战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厚毯子,用手缓慢的揉了两下鼻梁,她微微侧头,掀开窗帘的一角,瞅向混乱的警局大院,大约七十几名粉丝正在徒手和一群拿着枪的警察对峙,警察在叫他们退后,而他们义无反顾的向前走着,他们的眸子全都盛满愤怒。 “言总?”小贾放下窗帘,“多少吃点东西。” “我已经被保释了,对吗?” “是。外面比您想象的更乱。” “克里斯是一个很成功的艺人,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为他疯狂。我很欣赏他。”言战喝了半杯豆浆,吃了一些煎饼。 “言董在调言宅的保镖过来,否则,您很难从警局出去。” “你说谁?”言战眨了一下眼睛,小贾疑惑的回答道:“我说得是,赋少爷。” “……哦。我一定没睡醒。我以为你说得是……真是走神了,我以为你说我大哥呢。” “您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了?”小贾问。 “我梦到他了,我好像只睡了两个多小时。” 小贾心下了然,以前也曾遇到过比现在更棘手的情况,每次言战心里不痛快了,似乎都会梦见已经过世的言忱。 “言董在梦里说什么了?”小贾看了一眼手表,他重新给言战盖上毯子,“您还可以休息半小时。” “他说他很想念我,希望我能多陪陪他。他看上去,有些脆弱。”这是一个不那么美好的梦境,言战闭上眼睛,“半小时后叫醒我,直升飞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和政府部门打好招呼了吗?” “已经开了通行证。没有问题。您休息吧。” “别告诉小言董。” “我知道。” 小贾轻轻合上休息室的门,言战靠在睡椅上,再次闭上眼睛。 半小时过后,言赋来到警局,小贾站在休息室门口,小声提醒道:“言董,言总看上去很疲惫,希望您不要说什么忤逆她的话。” “多谢提醒。”言赋月兑掉大衣,轻轻的拧开休息室的门,缓缓的走到言战的睡椅旁,他半跪在地毯上,为言战整理了两下盖在她身上毛毯。“……姑?” 言战的手指动了一下,眉头轻锁——梦境中的言忱就近在她的眼前,她伸出手去,喊道,大哥,大哥?大哥? “……姑?”言赋拭了两下她额头的汗珠,“姑?醒醒?” 言忱也伸出手来,说,把手给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言战犹豫的问道。 我想你,我很想你,把手给我? 大哥,我也很想你,但我今天要结婚了,我不能和你走…… 黑色的眼泪从言忱的眼眶里涌出来,他的双眼像是被时光的利刃戳瞎了一般,片刻不停的溢出眼泪。 大哥,你为什么哭了?你应该为我高兴,她很爱我。言战伸出手去,她踮起脚尖,想要用衣袖为言忱擦干眼泪,言忱立即推开她—— “啊!大哥!”言战睁大眼睛,她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哈恩……哈恩……”言战紧紧的握住言赋的手,“对不起,别哭了,你别哭了,别哭了……求你……” “姑?姑?”言赋抱住浑身颤抖的言战,“没有人在哭,姑,是我,别怕,没事了,是我,姑?我是小赋啊?嗯?” “……”言战看向言赋的脸,她轻轻的抚上去,片刻之后,她开口道:“我,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好点没有?你的手很凉。”言赋握住她的手,言战眨了两下酸涩的眼睛,“你真的长大了,正如他们说得那样,你越来越像你的父亲。” “也有很多人说我很像你。姑,好点没有?” 心跳渐渐平缓下来,言战摇摇头,“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半小时到了,我来叫你起床。我们得从警局出去,分两队来引开媒体的注意。” “很好。”言战穿上鞋子,两人出了休息室,罗国庆和罗天和兄弟俩如临大敌的站在门口,罗国庆说:“外面的情势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谢谢。”言战的嘴唇有些苍白,她微微低下头,言赋替她戴好帽子和围巾,言战忽然握住言赋的手腕,“我梦见了你父亲。” “……”言赋低下头来,把耳朵凑过去,言战用手挡着,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从未见你父亲哭过,但是他哭了。” “……”言赋握住言战的两只手,“听着。那只是个梦。好么?” ——一阵大风由海上袭向岛内,陈果头上的那顶礼帽差点被掀开,她连忙捂住帽子,“风可真大!老公,双城去接那个阿玲和她老公,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你坐下来,别站在风口上,你那件小礼服露那么多,不怕把我们的宝宝给吹着吗?”陆子曰拿着锤子和钉,正在加固那些随风吹拂的彩带,“听见没有,游轮的声音?” “是啊!来了,老公,你真聪明~”陈果拿起一个深红色的丝巾,对着那个游轮使劲挥舞,两分钟后,游轮靠岸。 “欢迎五位来到顾双城小姐和言战小姐的婚礼。你们好,我是陈果,那个帅哥是我老公陆子曰。”陈果伸出手,阿玲笑着握住她的手,“你就是果果啊,言战说你怀孕了,你看起来气色很好。” “是吗?谢谢?不过啊,我长胖了。”陈果总算逮到一个人了,她开始和阿玲讲孕间趣事,周世轩挽起袖子,“风有点大,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陆子曰笑着说:“周先生辛苦一下,钉几个钉子就行。” “没问题!” 三个孩子呼啦一阵子就跑向海滩,阿玲看向顾双城道:“由着他们去玩吧,你忙你的。看看言战什么时候来?” “嗯。”顾双城掏出手机,一根彩带飘到她眼前,拂开彩带,她眨了两下眼睛,正好瞧见给言战拾婚纱的小男孩和小女孩正在餐桌旁搬一桶蓝莓酱。“你们在干什么?” “srry……”小男孩后怕的看着顾双城,小女孩说了一串这地方的土语,顾双城听不懂,她拿起一个亮闪闪的起子,“你们想吃它,对吗?都放开,我来撬开它。” “顾小姐,这个婚礼,真美!就像一个dre”周世轩望向那些飞舞的彩带,那用鲜花编织的花环和花毯子,连座椅上也挂满了花环,这就像个如梦似幻的鲜花之国,尤其是在烈阳的照耀下,美的如此让人觉得蓬勃有力,就连趴在餐桌上打瞌睡的胖胖老牧师也像是童话世界里一个和蔼和亲的虚构人物。 “n这不是个dre,这是一个真实的婚礼,我和言战的婚礼。”顾双城高兴的蹙起眉头,这一桶蓝莓酱还真是难撬开,顾双城撬了半天不见起色,她干脆在小餐桌上找到一把明晃晃的餐刀。 ——“姑?那只是一个梦。人们不高兴的时候,难免会做一些晦气的梦。”言赋见言战还在出神,就轻轻拥住她,“姑?别再想那个梦了?我们得出警局了?” “我今天很高兴。但,他在哭……也许,他想提醒我什么。”言战推开言赋,揉揉鼻梁,“走吧。” 言赋给言战披上了一件白色狐裘大衣,言战戴上白色手套,两人并排出了警局大门,罗天和带着两列警察跟在两人身后。 “咔嚓”“咔嚓”“咔嚓”相机闪得人眼花缭乱,言战和言赋刚走进镜头,就有记者开始现场报道了。言战压低帽檐,从警局的阶梯上走下来,短短的一百多个阶梯,尽管有警察和保镖开道,却仍旧寸步难行。言赋半搂着言战,将她护在怀里,伸手推开那些像是恶狼一样扑上来的记者,他没有作声,只是冷漠的盯着镜头。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当年他父亲骤然离世,这些记者也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拍到言战悲痛的脸,那时候还太小的他,有一次差点被突然出现的记者吓得哭出来,他握住言战的手,言战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言小姐,克里斯现在生死未卜,您是否应该给大众一个交代呢?” “言总,你是不是要准备一个新闻发布会?” “言总,言氏的商品最近频受投诉,这与本案有关吗?” “无可奉告,谢谢你们的关心。”言赋对着上百个话筒说。 “将言战绳之以法!她是个该死的恋|童|癖!”围在警局外的一名粉丝大喊道,原本还算安静的克里斯铁粉们又立刻整齐的喊起口号来,言战依旧低着头,在保镖和言赋的簇拥下,她走向车队。 “言战小姐,对于这些粉丝的谩骂,您难道没有要说的吗?” “言战小姐,您和克里斯都是公众人物,在这起事件中,你们谁受到的损害最大呢?” “言战小姐,默认就是你对这件事的态度吗?” 一名保镖踉跄了一下,言战也跟着向前倾了一下,她差点倒在树丛上,突然,一名个头娇小的少女粉丝从树丛里窜出来,她的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餐刀,“你去死!你去死!” “……” “姑!”言赋用力踢开挡在她面前的一个警察,然而已经太迟了,那把餐刀没入了言战的身体里,那名少女粉丝拽着言战的白色大衣道:“言战!是你玷污了克里斯!他原来不是这样的!是你!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你这个肮脏的老女人!” “……”言战缓慢的张张嘴,缓慢的向后仰倒下去,言赋接住言战,“姑!!……” ——“双城,你小心一点,别把手划伤,那桶蓝莓酱,就这么难打开吗?”陈果捂住裙子,“天啊,风又大了,周太太,我们进屋里说吧?” “……”顾双城捂住额头,那把用来开蓝莓酱的餐刀从她手上滑落,陆子曰立刻从梯子上下来,“喂,你这家伙,怎么了?打不开,我去拿锯子。” “别碰我。”顾双城只是觉得有点耳鸣,好像一瞬间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能听到从海洋尽头吹过来的风声。 “喂,顾双城!喂!喂!”陆子曰眼看着顾双城勉勉强强的站起来,向后重重的踉跄了两步,阿玲见状,连忙从屋内跑出来,“她好像是头晕了,是这阵子太忙了吗?” “……”顾双城摆摆手,“我没事,我没事。这桶蓝莓酱可真难打开。”过了一会儿,她不自觉的咬住食指的第二个指节,“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没平时那么晒人,一切就绪,我做的很好,是不是?” 顾双城看向陆子曰,陆子曰立即点头,笑道:“别紧张。言战是下午过来,对吗?” “把枪给我。” “什么?” “嗯?” 陆子曰把枪扔给了顾双城,顾双城对准那瓶蓝莓酱,“嘭”得一声,“好吧,终于打开了。” 蓝莓酱从子弹大小的孔洞里涌出来,就像是在警察局外的所有人看到的一样,那鲜血也如同这蓝莓酱一样,从言战的身体里涌出来。 顾双城用手指蘸了一些,吮了一口,“很纯正的蓝莓酱。” 其他人早被那一枪给吓坏了,陆子曰连忙夺走她手中的枪,“你在干什么,在孩子面前开枪?!!” 阿玲的三个孩子已经躲到了阿玲身后,周世轩也不禁擦擦头上的汗,而那两个想要吃蓝莓酱的孩子已经吓傻了,双眼就这么盯着那些涌出来的蓝莓酱。 “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在谁那儿?”顾双城的双手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模索了半天,“是在外套里吗?裤子里没有,我刚刚还见到了。” “我的手机呢!!”顾双城忽然大声吼道,陈果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递给她,“……谢谢。” 顾双城拨通直升机机长的号码,“她上直升机了吗?” “……没有?”顾双城月兑掉外套,大步的跑回她的卧室里,陆子曰连忙安抚众人道:“没事的,结婚都很紧张,我去看看,你们不用担心。” “双城?”陆子曰走进顾双城的卧室里,一进来,被眼前的三个大小不一的液晶屏幕给吓坏了,他连忙关上门,“你在做什么?你一直在监视言战?” “没有。我只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顾双城坐在电脑前,对着话筒问:“发生什么事了?她在哪儿?” 三个液晶屏幕上大多是混乱的人群,还有两个对着天空开枪的警察,陆子曰这才认出来,这是在警局门口。 画面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慌乱不堪,有一个镜头中央是一个白点,顾双城指着那个镜头道:“拉进一点,我叫你拉进一点!那是她,对不对?” “顾总。我们必须马上撤走这些摄像头,否则会被警方发现。情况是这样的……言战小姐被一名少女刺伤了,警察已经封锁了这片区域。” “你确定,只是刺伤?”顾双城捂住嘴巴,“为什么她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顾总。请您先冷静。我们已经趁乱抓住了策划这次刺杀的大部分人,等您回来定夺。我们无法过多接近言战小姐,因为警察里有政府的特工,人群里也有。一旦我们被发现,整件事情将会变得更复杂。” “撤走摄像头,你们带着那些王八蛋,马上离开。” “哗哗——”三个画面立刻变成雪花点,顾双城双手颤抖的拨通了言战的手机—— ——“嘟——嘟——嘟——”手机响了一会儿,就立刻被人接起,顾双城听到了那头嘈杂的人声,他们应该是把言战抬到车上去了。 “双_城。” “……”这头的顾双城立刻捂住嘴巴,眼泪立刻打湿她的手背,强忍住哽咽,她压着嗓子说:“我把阿玲他们一家接来了,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们说,婚礼很美。” “请_了,牧师吗?”这头的言战指着一个正要给她打麻醉针的医生,摇头不让他打针,言战靠在言赋怀里,望着他,唇瓣动了几下,让我和她说完,求你? “……”眼泪从言赋的眼眶里凋落,他咬牙点了一下头,并小声吩咐司机开稳一点。 “一个胖胖的牧师,看起来很有福相。……你在来婚礼的路上,对不对?” “对。”言战想了一会儿,“我,吃坏了肚子,咳,要去医、院。对不起。” “不,我不要对不起,你答应过我,会准时来?” “答应我,在那里,等_我?我会,很快,去找你。答应我?” “……”切割心脏般的疼痛从顾双城的喉咙里涌出来,她已经能听出言战越来越虚弱的语气,“呼吸。” “嗯?”鲜血染红了言战的白色狐裘大衣,急救护士剪开她的棉衣,她笑着握住手机,“嗯?” “呼吸。慢慢的,呼吸。为我,呼吸。不准你,不准你,停止呼吸。” “嗯。”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言、战。” “你愿意成为顾双城的妻子吗?” “我……” “言战……”那头的手机被言赋拿过去,他哽咽道:“快回来,快回家,无论你在哪儿,她很需要你。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半步猜生病中,很不舒服。请多多包涵。谢谢等更读者们的关心。 这是存稿,应iss含一的要求,也因为不知道下次碰电脑是什么时候,大约得等到好几天后,不肯定,如果好得快的话,不过预感会很缓慢。 最幸运的是,有些存稿是在不舒服之前就写好了。挺难过的是,其实婚礼这一场到接下来,全都应该是一气呵成的,连续作业比较好,我现在没办法一气呵成,身体跟不上。 考虑到阅读观感,存稿不能全拿出来,因为我现在脑袋不够用,细节和台词肯定会有瑕疵。有一些存稿呢,我可以回头再捋一遍,比较稳妥,我不想让言战和顾双城失望,也不想让你们失望。 上帝保佑。 最后,谢谢你们在我身边,我意识到我需要你们的只言片语。 还有,及浪,你怎么看? 第134章 半步猜 +++++++++++++++++++++++++半步猜作品+++++++++++++++++++++++++++++++++ “那不可能。请使用访问本站。” “……”言式微的左手扣着马克杯,她向来灵活的大拇指不利索的在平滑的杯沿上机械的摩挲,眼眸看向顾双城,嘴唇似是畏冷的哆嗦了一下,她认真的说:“我不是来和你探讨那该死的可能性。” 顾双城向后坐了坐,她的左手和右手交叉在一起,整个沙发被她坐得凹陷下去,她侧过头,望向言式微来时带来的小雨伞。 这对姐妹从没像今天这样坐下来谈话,尽管这个谈话只在一楼的客厅里持续了二十六分钟又三秒。言式微一说完,顾双城就即刻否定了刚才她刚刚从言式微口中听到的一切。 “可能,不可能,对于你我来说,对于言家,都没有意义。双城……”言式微咽了一口吐沫,她咬紧牙关,又咬住唇,最终她闭上眼睛,深深得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她瞧顾双城一动不动的样子,就站起来,抓住顾双城冰冷发汗的双手,“顾双城?” “啪”得一声,顾双城打开言式微的手,紧接着又反握住她的手,几欲捏断言式微的手腕,她沉声问:“你要干什么。” “顾双城。” “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嘘!”言式微着急的捂住顾双城的嘴,无奈手腕疼得钻心,她摇摇头,“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刚才我们说好的,你半个字都不能告诉姑。小声点。” “……”顾双城眯着眼睛,言式微无奈的松开手,顾双城转过身去,“我去给壁炉添点木柴。” “顾双城。”言式微又再次握住顾双城的手,顾双城这次倒是没推开,她再次坐倒在沙发上,望向言式微的脸庞,“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那不可能。” “如果是平常的事情,我不会一大早就过来。更不会特意来告诉你。一路上我想得很清楚,我……” “请你离开。”顾双城站直身子,盯着言式微道。 “……”言式微咬了一下唇,“小赋人在东京,老家我吩咐过了,你和我的父亲可能现在已经看到了,老家的人,瞒不了多久,很快……所有人……” “请你离开。”顾双城再次开口道。 “别让姑知道。嗯?”言式微再次说。 顾双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言式微又说:“我当你答应我了。” “保镖。……从言宅调保镖过来。” “……”言式微笑了,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钻表,“我会立刻安排。” “不能调熟面孔。” “当然。都是没在公共场合露过面的生面孔。” “很好。” “一天之内,不会有媒体到言宅来。” “我不会让她离开这里。” “很好。” 顾双城和言式微对视一眼,又再次异口同声的说:“别让姑(姑)知道。” “成交。” “成交。” 言式微戴上礼帽,拿起小雨伞,她头也不回的推开客厅的门,轻轻的踩着高跟鞋,大步的离开了这栋别墅,踩下引擎之前,她又望了一眼二楼言战的卧室。 低低的引擎声从栅栏外飞驰而过,顾双城靠在沙发的一侧,壁炉里的火光微微闪烁,她的耳畔忽然“生出”一根探入往昔的黑色藤蔓,那黑色藤蔓每生长一寸,顾双城就能听见很久以前言忱的声音,起初只是左耳能听见,而后是右耳也能听见了—— “言战,过来,看看这对耳环你喜欢吗?” “言战,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言战,我有事要和你谈,就现在,你马上过来。” “言战……” “言战……” 顾双城“拽住”那一根在她耳朵里生根发芽且在不停抽节生长的黑色藤蔓,她“握住”藤蔓,手心微疼——那藤蔓又旋即化身成会动的成年黑蟒,优哉游哉的缠缩在顾双城的脖子上,顾双城甚至能听到那“嘶嘶”的吐信子声,不知何时,它就会张开蛇口,咬上顾双城喉咙! “双城!你在干什么?双城!” 顾双城立即转过头,言战靠在楼梯旁。 “我……没什么。” “……”言战踮起脚尖,看向顾双城身后。 “你看什么?” 言战努努嘴,又后退两步,她实在不敢靠近现在满脸鱼血的顾双城,方才她下楼的时候就瞧见顾双城一动不动的站在厨房的洗碗台旁。 顾双城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好看的围裙上全是女敕红的鲜血,她又看向自己的双手——一只用来给言战熬鱼汤的黑色肥鱼已经被她活活掐死,鱼脖子被她掐瘪了,鱼嘴大大的张着,一丝丝鲜血从它嘴里缓慢的流出来,那对鱼眼睛凸出来,像是月兑力的弹簧,就快要掉进洗碗池的冷水中。 这条黑鱼肯定扑腾了很久,但最终,被顾双城活活掐死在离案板不远的地方。 案板上的刀一点血也没染上,顾双城眼前一花,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双手一松,那条已经死去的黑鱼整只滑进洗碗池里。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了一下,言战见顾双城仍旧一动不动,就取笑道:“你杀一条鱼怎么这么费劲儿,不过是杀了一条鱼,怎么像是杀了一个人似的。” 言战心情颇好的从楼上走下来,她换了副妆容,见顾双城始终不对她看一眼,就说:“刚刚试用了式微带来的粉底,你都不看看我?待会儿给你抹点儿试试,挺好的。你赶紧把脸擦一擦,不怕吓着别人?我开门儿去!” “!”顾双城大步走过来,拉住言战的手,两人面对面站着,言战看向顾双城凉凉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你上楼休息。我来开门。” “不,我要去开门。”言战眨了两下眼睛,“你让开。” “听话,上楼去。”顾双城轻轻抱住言战,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背。 “我要开门。”言战推开顾双城,顾双城干脆将她抱起来,门铃还在不停的响着,言战不依不饶的捏住她的脸颊,“我开个门都不行?大白天睡什么觉?躺在床上看杂志也无趣。” “言战,上楼去。”顾双城怕牵动到她的伤口,又不得不放她下来,她软声一哄,言战就故作同意的点了一下头,等顾双城一松手,言战就笑着跑到门边,“嗑哒”一声打开门。 顾双城心头一紧! “你好。请问你找谁啊?”言战笑着问。 “啊?哦,我找那位小姐。”站在门口的是这附近集市上的老渔夫,他看向顾双城,说:“小姐,你刚才在我摊子上买了一条鱼,你的钱,我还没找给你,你就走了。呐?” “……谢谢。”顾双城接过钱,笑着说。 “不用谢。你们刚搬来的?以后买鱼就在我这儿买,我们家的鱼新鲜,一早刚从河里抓上来的。” “谢谢。”言战笑着点头,老渔夫转身离去,顾双城的额头沁出一丝细汗,她竟记不得刚才言式微走后她是去集市上买了一条鱼回来…… “想什么呢?找钱给你都不要就回来了?”言战问。 “我想着要给你炖鱼汤。再说,只是几个零钱。”顾双城捏着手上的几张沾上鱼腥味的纸币,皱眉道。 “和式微吵架了?” “没有。” “真没有。” “没有。那条鱼太肥了,汤一定鲜。” “那我就等着你的鱼汤了。” “你上楼睡一觉,听话。”顾双城抱住言战,吻了几下她的侧脸。 “……好吧。”言战勉强的答应道。 言战打开卧室房门的轻微声响传到楼下,顾双城呼出一口气,双腿有些酸软——刚才没有绵延生长的黑色藤蔓,也没有勒住她脖子的黑色巨蟒,她是买完鱼就从集市上狂奔回来,一路上看到从高处垂下来的墨黑色古藤……顾双城走到壁炉旁,将那些腥臭的纸币扔进壁炉里。 轰然一声,纸币烧出了黄绿色的火焰,顾双城的眼睛眨了几下,她缓慢的坐在地板上,盯着那火焰瞧了一会儿,瞧着瞧着,她的双手就不自然的张开。 蓦地,她像是一只在丛林中找同伴的猎豹一样站起来。 侧耳一听,楼上什么动静也没了。顾双城安心的走到地下室,找到钳子和剪刀,拨开这宅子古旧的开关总闸,先后剪断了电话线、电视线和新装的网线。 剪完之后,她又把钳子和剪刀恭敬的放回原处,锁上地下室的门,顾双城走回厨房,剖开那条被掐死的鱼,洗干净剁好,用油煎几下就扔进汤锅里开始熬炖。 戴上皮手套,顾双城用抹布擦干洗碗台上的血迹,和地上的一些晕染开的血迹,她像一般主妇那样,开始煮饭烧菜,表情也由原先的凝重变为轻松,翻炒菜蔬时,她低低的吹了一会儿口哨,炒好装盘时,她还特意翻弄几下,让整盘菜看上去更好看。 ——三菜一汤,外加一小碗燕窝羹,这桌菜的颜色足够喜庆,筷子伸进去戳了两下,言式微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她略显头疼的收回筷子,吃了两口米饭,站在一旁的吴妈疑惑的问:“式微小姐,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一早吴妈就听锦绣说式微小姐天还没亮就出门办事,忙了整整一上午才回来的。 “不是。很好吃的。就是我不太饿。”言式微舀一口燕窝羹,咀嚼两下就放下勺子,说:“撤了吧。我上楼休……” “吴妈,我刚才在网上看见……”一个吴妈从老家带回来的小丫头是刚进言宅,她咋咋呼呼的走进来,言式微盯了她一眼,问:“在网上看到什么了?” “……式微小姐。”小丫头吓坏了,“没什么。” “给我看看。”言式微笑着说。 “真的没什么,式微小姐。” “拿过来。别让我说第三次。” “……”小丫头走过去,把大屏手机放到言式微手上,言式微只瞟了一眼就将手机重重摔在地上,她笑着擦拭两下唇角,“你在网上看到什么了?” “就是……就是那个。”小丫头求救的看向吴妈,言式微安抚的看了吴妈一眼,“没事儿。小丫头片子对这种八卦是最热衷的。” “你叫什么名字?” “式微小姐,她叫宝熙。” “宝熙,你看到那照片……” “式微小姐,那是我同学发qq给我的,不是我发的。” “照片好看吗?” “……”宝熙不敢说话了,她咽了咽口水,“式微小姐,我只看了一眼。” “还想多看几眼啊?” 宝熙摇了摇头,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从后院回来的锦绣见状就忙打了个圆场,言式微笑着说:“哎,连我们自己家的女佣也有一颗八卦的心。”她看向锦绣,“你随我上楼来,吴妈,老陈是一早就回老家了吗?” “是的。现在应该到老家了。” “好。吴妈,你得好好教教宝熙,小小年纪,别随了那些一条腿跨进棺材里的老婶子,成天就知道嚼舌根,还是嚼自己家主子的舌根。舌根要是只能用来干这个,我看,那还是割了喂狗吧!”言式微拉着锦绣上了楼,吴妈出了一后背的热汗,她拍了一下宝熙的脑袋,问:“你到底在网上看到什么了?” 宝熙哇得一声哭着跑出去,死活不肯说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合上门,言式微坐倒在沙发上,锦绣皱皱眉,从怀里抽出手帕来,给言式微擦了擦手心,轻声问:“式微小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没事。外头冷,家里太热。”言式微握住锦绣的手,“我不和你说废话了。锦绣,你来我们言家这么多年,现在,你也是贴身照顾我姑姑的,有什么事儿,我也不瞒着你。最近,你要帮着吴妈管好下人的嘴。我叫陈管家去老家了,言宅内的每一张口,你得封住。” “式微小姐,究竟是?” 言式微把手机拿出来,“你看一眼。” 锦绣看了一眼就立刻后退两步,“……双城小姐,知……知道吗?” “一早就和她说了。姑姑现在由她看着。” “三小姐现在养伤,双城小姐看得住。可是……” “……”言式微没说话,摇头道:“你管好家里上上下下这些人,我不想小赋回家,或者姑姑回家,听到任何一句风言风语。” “式微小姐。” “我没事。你先下去。”锦绣推门而出,言式微又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那张清晰无比的照片,她不停的放大,可这张照片毫无瑕疵。 喝了一口烈酒,她拨通某个烂熟于心的号码,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那张照片,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早就看到照片了,是吗?这是谁发的照片?我可不认为我父亲手上有这种照片。” “式微小姐,这是个意外。有人切入了我们的内网。” 言式微站起来,“不止这一张?” “是的。” “谁?谁?是谁!!”言式微打翻了酒杯,“真是可笑。” “我们找到了内奸,但是一些东西已经被泄露出去。我们暂时没有找到指使内奸的人。有人可能已经盯上了你。” “这是一张截屏的照片。”言式微鼻头微酸,“……我为你们杀了不少人,有人盯上我不奇怪。本来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好……” “式微小姐,我们尽快找出那个人是谁。” “言战是我的姑姑,她是我亲姑姑!她把我养大,教育我……我一直在为你们效力,她是我亲姑姑……她对我很好,她刚刚才订婚,这张照片会毁了她一辈子!!你他|妈还说不只这一张!她是我亲姑姑,我可不想她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过完这一辈子!尽管我也看不惯她!” 那头停顿了一下,言式微也停止愤怒的哽咽,她冰冷的开口道:“那个人要毁了我姑姑。或许是云中天,或许是顾沉渊,或许是……我绝不会让这个人毁了我姑姑。” ——云中天打了个喷嚏,他按下内线,刚想叫秘书陈勉把空调调高一点,陈勉就自己敲门进来了,“云总。” “怎么了,这是。”昨晚云老爷子的主治医生说老爷子已经顺利度过危险期,云中天今天心情也轻松不少,他喝了一口热水,见陈勉还是敢张嘴不敢说话的观望样子,“快说。” “……云总,您该吃中饭了。”陈勉手上捏着一份文件,文件里夹着一张刚打印好的照片,他紧紧捏住文件,不敢让那张照片漏下来。 “我差点忘了,最近攒了太多事情。”云中天站起来穿上西装外套,“啸尘和小言董都在东京,两个人没起冲突吧?” “没有。”陈勉肯定的说。 “这是我这个弟弟,头一次单枪匹马的去开会,我不担心不行。小言董就不一样了,从小跟在他爸爸和言战身边,看开会都看会了。” 陈勉笑了笑,云中天说:“一起去用餐吧?” “我吃过了,位子已经订好了,您去吧。” “……大夫人来了?” “是的,云总。” 云中天上了电梯,陈勉按下手机,说:“大夫人,云总已经过去了。” “好。照片的事情,暂时不能让他知道。” “大夫人,我这可是不要脑袋的为您办事儿啊?” “什么为我办事?这也是为你们家云总好。虽然说早看晚看也没区别,可是终究……你自己忖度吧。”罗可欣挂掉手机,她笑盈盈的站起来,这餐厅雅致静逸,云中天走过去,老夫老妻的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坐吧。我点好菜了,今天累吗?”罗可欣问。 ——“累吗?市长大人。”市长太太挽起一头及臀的乌发,坐在书桌前看公文的顾沉渊左看右看,说:“老婆,缺了一根簪子。” “嗯。”市长太太坐下来,任由顾沉渊温柔的重新挽起她的头发,给她簪上一根花簪。 “这下漂亮了。” “别看了,吃中饭吧。” “走,下楼吃饭咯。”顾沉渊抚模了两下市长太太的大肚子,“小家伙,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吃饭咯。” 市长太太笑着摇摇头,“宝贝,你爸爸今天心情不错哦。” “是啊。竟然不用我动手,就有人要给我敲锣打鼓的看好戏,还是一出接着一出。我那外甥女上次来顾宅,冷冷的问,舅舅,是不是你让克里斯来这一出的?笑话,我用得着和那个疯戏子联袂?唉,我本来不过是想和言战在商场上较量较量,可是现在……我看她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咯。” “可千万别是及时雨?” “老婆,我们不管那些,今天我叫姐姐也过来吃饭了。” 两人下了楼,顾依然正在和两个小侄子、一个小侄女聊天,她看向顾沉渊,“你这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比你可爱多了。” “姐姐早就来了?”市长太太说。 “……嗯,早就来了。你这肚子又大了一些,最近是不是很嗜睡?” “还好。双城怎么没过来?” “谁知道这孩子干什么去了!”顾依然走到顾沉渊身旁,小声问:“照片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顾依然皱皱眉头,“你事先,就什么都不知道?” “姐姐……你们母女可真是奇怪,双城上次也是用这种眼神望着我。” “那你究竟知不知道?” “我对言战和言忱的私生活不感兴趣。我回来,只是拿回原本就是我们顾家的那一份。”顾沉渊倒了半杯红酒给顾依然,“如果有可能,我最希望的是,盛名之下的言战能眼睁睁的看着言氏帝国因为她的无能,彻底倒塌下来。” “……我不希望双城受到伤害。” “我也一样。第一次,第一次,当我在白山看到那孩子躺在一滩血里,被别人踩着脸甩嘴巴子,姐姐,您以为,我不心疼吗?我喜欢这孩子,我当然不会伤害她。但是她和言战确实走得太过亲近,她在出狱后第一天就坚持要返回言宅,这令我非常诧异。” “……”顾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抿了一口红酒,“我的预感很不好。女儿是我生的,我没养过她,现在……我想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可这孩子竟然不要。” “姐姐,双城很糊涂。糊涂到,我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你这个外甥女要的是言战,你会相信吗?” “哈哈……姐姐,你真会开玩笑。她在出狱的前一天告诉过我,她 作者有话要说:半步猜回复单色锡箔纸及其他关心我身体状况的读者,我这病要慢慢调养,每次有人问我身体怎么样时,我都头疼到不知道怎么回答?为什么呢,因为我死不了,就是人不舒服,得慢慢来,不是那种一刀下去就好了的病。暂时整体来说,反正还是身体不适,虚得很,我自己知道,谢谢乃们的关心哇。 半步猜回复某三修,嗯,今天也是两个文一起更,但我不想向你保证我会加快更新,因为我身体说罢工就罢工了,有身体的局限性在,我只能说,我能更我就更,不能更,就只能辜负你的满园春色了。 半步猜回复杀猪刀:你的问题太多,不能逐一回答你,我是个病人请见谅,不过你太可爱了,所以勉强上来说一句。嗯,双城认识那五位少年,很显然不是头一次见面就那样熟络,顾双城不是自来熟那种人,从他们对话也能看出来,他们早就认识了。她蹲在白山,怎么能搞这些呢?顾沉渊的出身是特种兵,他或许官场无人,但军界有人。白山少管所理论上来说是和军界搭边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言战进不去,言战在官场商场有人,但军界可能无人,要不然早就杀进去把她的小城城揪出来按倒在床上了。(开个玩笑,额……) 给个火箭炮嘛,本病人准备天天在大冬天更文给你们看耶~走过路过嘛,给条活路嘛。 第135章 半步猜 +++++++++++++++++++++++++半步猜作品+++++++++++++++++++++++++++++++++ 雪。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干雪。 干燥的白色雪花落在脸上,因为脸太冰了,所以这雪花即使有幸亲吻到脸颊的主人,也无法融化。 有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在了瞳仁上,整个世界都被分割成这雪花的模样,四分五裂又四分五裂……顷刻,小雪花融化了,化作一滴冰冷的热泪,从那深棕色的细长眸子里滚落而出。 “咳咳……”十四岁的顾双城躺在白山少管所后山的一个小潭上,幽深的潭水早已冻成一面不规则的明镜,天空是苍南的,没有鸟儿飞逐,也没有云层耄耋。她蜷缩在这小潭中央,全身上下,除了那双一眨不眨的眸子,几乎全被冰晶覆盖住了,刚才集体放风,有几个人将她打倒在地,那几个人同心协力的将她拖到这里来,还细心的给她全身上下都倒上温热的水。那几个人笑嘻嘻的走了,昏迷中的顾双城被冻结在那温水中,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这是她来白山的第一个冬天。 顾双城拼尽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雪花仍旧不停的向她的眸子里飘落,她的眼圈红了,骤然恸哭起来,那抽噎声如同发自于被栓在炸药桶旁的小老鼠。 滚滚而落的热泪淋湿了她的脸庞,她鼻尖上的小冰块开始融化,她唇角上的血水开始溶解,顾双城继续恸哭着……除了哭泣,她想不到别的方法可以唤醒自己疼痛的神智。 不记得哭了多久,脸上的冰终于融化了,她急忙伸出舌头来,反复的舌忝|舐着被冻住的双手,直到舌头都舌忝麻了,她的拳头才能勉强伸展开。 双腿已经被冻僵了,小小的顾双城像是一只上身能活动自如,而□却无法动弹的冰装美人鱼。她嘶吼一声,却仍旧无法站起来,她望向四周,细若蚊蝇的喊道,救命……救命…… 这小潭的四周没有人。 一个人没有。 她入狱以来,也从未有人来探望她。 顾双城哽咽着向前匍匐了两步就精疲力竭了,她躺在冰上,双目无神的瞅着树林里蹦蹦跳跳的小灰兔,有几个人从树林里走出来,她们嘻嘻哈哈的走过来,有一个人踩住顾双城的脸,另外一个人拿着薄薄的木板,“啪啪啪”的甩顾双城嘴巴子,她们在咒骂着什么污言秽语……顾双城听不清,耳朵里嗡嗡响,她忽然想起来,言战曾买过兔子给她当宠物,她不喜欢小白兔,言战就给她买了一只小黑兔,她也不喜欢小黑兔,言战就给她买了一只小灰兔……顾双城张开嘴巴,恍然觉得言战就在附近,她低低的叫着,姑姑……姑姑……姑姑…… 然而,四周没有人。 一个人也没有。 ……直到顾沉渊撑着一把黑伞,面色冷峻的走过来,所有的打骂都停止了,顾双城听见顾沉渊对她说,双城,我是你舅舅,我来接你回家…… ——“姑姑……姑姑……姑姑……嗯……”从梦境中堪堪醒来的顾双城只觉得下|身一阵温热,“嗯!”她刚一出声,双腿就被大大的分开,顾双城睁开眼睛,伏在她身上的言战立刻扯开被子,顾双城豁然向后退了一步,言战立刻侧头咬上她的大腿内|侧,顾双城猝不及防的“啊”了一声,言战按住她意欲窜逃的双腿,哑着嗓子命令道:“别_动。” “啊……”顾双城半个身子还浸泡在梦中的阴冷里,现在半个身子又被言战拖进现实的酷热里,她的双手抓住枕头,侧头一看,天已经亮了。 “我是被你叫醒的……”言战含混不清的说,她的双手抚模着顾双城的腰月复,舌头已经浅浅的进进出出,顾双城低下头望去,言战给她垫了一个枕头,她哭笑不得的低声问:“你到底弄了多久?” 口水已经从顾双城的微微敞开的湿口处缓缓流下去,言战狠狠吸了一下,顾双城抬起腰来,难受的“嗯”了一声。言战温柔的覆舌而上,顾双城喘息道:“你挨了一刀,怎么比以前精神了?嗯?” 言战挑起眉头,两只眼睛定定的望着顾双城起伏的胸口,两人就在吸食声和舌忝|舐声中望着彼此,直到言战把手指缓慢的送进去,顾双城才难忍的啐道:“你给我出来!” “你里面可不这么说?听——”言战轻柔着玩|弄着顾双城里面的女敕|肉,她每按一下,顾双城就轻吟一声,言战跪在顾双城的两腿之间,就这么望着顾双城一步步难以自控。 “姑姑……姑姑不要……姑姑不要……唔嗯……呜呜……”顾双城低低求饶着,言战笑着说:“姑姑要,姑姑要,姑姑疼你,姑姑要……” “姑姑……姑姑……”强烈的抽|送引得顾双城最终哀叫起来,言战一刻也没让步…… “叫我的名字?乖,叫我的名字。” “姑姑……”顾双城上不得上,下不得下,身体内部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停的酥叫,她鼻子一酸,怔怔的望着言战,喊道:“言战……言战……言战……” “早上好!”言战笑着在顾双城耳边,重重的说。 “啊啊啊!”言战抱住顾双城抽搐的身体,顾双城这时才觉得她自己是真的醒过来了,她闭上眼睛,两滴眼泪滑了出来。言战捏捏她的脸蛋,“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没办法不碰你了。” 说这话时,言战着迷的抚模着顾双城仍旧沉浸在悸动中的身体,缓缓的问:“我的女人,昨晚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她在梦里一声一声的唤着我姑姑、姑姑、姑姑……” “我有点累,陪我睡一会儿。”顾双城模了一下言战月复部的伤口,“流血了吗?” “没有。” 两人盖好被子,言战靠在顾双城的肩头,顾双城轻轻搂住言战。 “今天我们要做什么。” “……呵。”顾双城拽住言战的耳垂,睁开眼睛笑着说:“先把手指拿出来我就告诉你。” 言战脸一红,不情愿的把手指退出来,她吻上顾双城的颈,顾双城捏了两下她的臀,说:“今天我们上山打猎。” ——“我今天没心情打猎。” “……中天,这是早就约好的。今天正好是晴天。”罗可欣好久都没听到云中天说过这么孩子气的话了,她笑着收好刚从衣柜里拿出来的骑马装,“老公~是不是嫌马鞭太旧了?要不,我就给你换一条新的?正好我和丽莎刚去过爱马仕。” “不是。” “那是身体不舒服啊?昨晚不是好好的?”罗可欣倚在云中天怀里,溺哄的问。 云中天侧过身,他吸了一口气,“帮我推了吧,公司有事,我去一趟。” 罗可欣的笑脸实在挂不住了,她拉住云中天的胳膊,“老公,早餐还没吃呢?” “我不饿。” “爸爸才刚好一点,妈妈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今天你若是不打猎,就在家陪陪妈吧?啸尘要再过两天才能从东京回来呢。老公。”罗可欣从身后抱住云中天,“今天是晴天,我们可以在院子中央沏壶茶,聊聊天。” “……今天真阴郁。”云中天低声说。 “怎么了嘛,老公?”罗可欣握住云中天的手,云中天反握住罗可欣冰凉的手,他叹了一口气,问道:“可欣,贵妇圈是消息最灵通的圈子,是吗?” “……是啊。”罗可欣低下头,云中天转过身来,依旧握住她的手,“哪怕是最不堪入目的消息,你们贵妇圈也是第一个知道的?是吗?” “是啊?”罗可欣笑着歪过头来看云中天,她心疼的抚上云中天的下巴,“怎么了嘛,老公?老公?” “你是云太太。贵妇圈里,就算是顾市长的夫人,也没有你尊贵。真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是吗?” “是啊。”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对你没说过一句谎话。你对我说过谎话吗?”罗可欣抓住云中天的领带,认真的问道。 “你是本市第一个知道的,是不是?” “是。”罗可欣把玩着云中天的领带,“我是你云中天的老婆,我是云太太,上流社会,哪家名媛出了点儿什么花边新闻,我当然是最先一个知道的。” “……你真让我感到陌生。这还是那个和我结婚了这么多年的罗可欣吗?”云中天眉头微皱,他向前一步掐住罗可欣细瘦的腰身,凝声问道:“告诉我,你不知道,好吗?” “我知道。”罗可欣抬起头,笑得高雅恬静,她弯起嘴角,淡淡的吐出这三个字,云中天立刻放开了她,罗可欣哈哈一笑,她点了根细雪茄,抽了两口,又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从第一张照片,到……截止到今早的第四张照片,我都仔细看过。是言战,是言战,就是言战。”她每说一次言战,就加重一次语气,云中天深吸一口气,他怀疑的看向罗可欣,“她和你情同姐妹,你竟然,一点点都不替她……” “我替她着想,谁替我着想?”罗可欣吐了一个烟圈到云中天脸上,“仔细闻闻,这是言战的雪茄,她送给我的。其实……这味道,我闻到就想吐。知道我为什么在你面前抽吗?” “……”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出去风流的时候,我没说过一句话,我不在意那些高价的妓|女爬上你的床,你明明知道我真正在意的是谁?你明明知道,云中天,你太可怕了。” “……”云中天双手微颤的倒了一杯水,他抿了一口,铿锵的否定道:“不是言战。不是言战。那不是言战。” “是言战。是言战。就是言战。”罗可欣坐在沙发上轻笑起来,她用力的吸吮了一口雪茄,“你今天出门,就能听见你商界的好朋友们是怎么议论的了。呵,你们男人对这种照片最感兴趣。中天,你信不信,只要出了这个门,今天你什么话都能听到,而且我保证,会非常,非常,非常精彩。” “不是言战、不是言战、那不是言战。” “是言战。是言战。就是言战。”罗可欣无辜的看着云中天,“瞧瞧,这就是我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丈夫。噢,我也想说,那不是言战,可是你告诉我,那照片里的婊|子怎么能笑得那么像言战呢?” “不是言战!不是言战!那不是言战!” “是不是的,其实真有那么重要吗?都是别人‘两口子’的私事,只是倒霉了吧,被人宣到网上去。不过说实在的,拍得太好看了,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那都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算是真见识了。”罗可欣好看的手指甲已经嵌到手心里,鲜血被她握在掌中央,她却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和云中天抽烟说话。“你就不奇怪吗?言战身边干净的连个舌忝尿的小白脸都没有,她平时,跟谁上|床呀?” “你!” “打呀,冲这儿打下去!千万别手软,你打了我这一张脏嘴,外面,还有千千万万张脏嘴等着你!你全都打过去,有本事,你就叫他们全都不说这事儿啊!啧啧啧,是我的嘴太脏了,我自己打我自己,行了吧?”罗可欣伸出流血的那只手,正要自己打自己的脸蛋,云中天就抓住她的手腕,罗可欣哽咽着说:“我自己打自己还不行,你想让言战亲自来打我,是不是?” 云中天松开她的手腕,“我要去一趟公司。你照顾好家里,别多想。那不是言战。” “你就这么不敢相信吗? 云中天打开房门,听见这话时他顿了一下,正在罗可欣以为他要开口的时候,云中天立即摔上房门出去了。 ——“嘭”的一声摔上房门! 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言赋生生握碎了一个装满葡萄酒的高脚杯,他窒息般的撕开衬衫的领口,“哗啦”一声,他又打翻了矮桌上的所有瓶瓶罐罐,从外头传来的江户时代的音乐让言赋心乱如麻,一个一个日语字母像是噩咒,从手心传来了剧痛让他直直跪在地上,他打开灯,敲门声立刻就传了过来。 “我马上就出来。”言赋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小贾半跪在门外,说:“言董,我不是催您出来,您的手机响了,是式微小姐的来电。” “你告诉她,我们在聚餐,人太多,我没时间接她电话。“ “言董……“ “……”言赋包扎好手心,他站起来,抬起头来,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扣好衬衫,“好,我来接电话。” 门一打开,小贾就认真的瞧了几眼言赋脸上的神色,言赋笑着接起电话,“姐,什么事儿?我今天开了一天的会,正喝在兴头上呢。” “……没事没事。姐就是打个电话给你而已,你别喝得太多,让小贾和那几个助理端酒杯就行了。” “我没喝多少。今晚有很多年轻的继承人在场,所以多喝了一点点。” “哦……那……你忙吧。晚上要注意休息。” “……”言赋捏紧手机,“……姑姑呢?” “姑姑正在休养,你放心,她很快就会好的。” “……那就好。”言赋压住那口涌到嗓子眼的戾气,“先挂了。” “好。”这头的言式微松了一口气,听言赋的声音,好像还是不知道的,她希望等他回来后再亲自告诉他。 这头的小贾已经把脑袋系在了裤腰带上,他看向言赋微红的眼眸,劝道:“言董,这年头ps的假图太多了,这阵子闹克里斯的事情,我们言总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陈年的假绯闻也闹出来了,这是有人故意在拿……拿……刚才运通钢化的陆总是喝多了瞎嚷嚷,您别听他的,是有这么个事儿,但是太假了,我就没和您说。国内的媒体太不靠谱了,就没一句真话。” “把ipd给我。” “言董,我们还是先回宴席上吧。我给您换一条领带。” “把ipd给我。” “赴完宴之后,言董可以回酒店看的,这里没有ifi” “把ipd给我。” “…………”小贾从随身携带的小公事包里拿出ipd,言赋立刻打开了三个搜索引擎,分别在这三个搜索引擎里的搜索框里输入言战言忱,无一例外的,每个搜索引擎里都弹出了近两万多个相关网页……随便点开一个相关的bbs,里面的灌水人数都多得惊人,最大的一层楼已经盖到了四万六千两百层……言赋又立刻登陆他自己的微博,当他进入言战的官方微博时,铺天盖地的粉丝评论,全都直指……言战和他已经过世了这么久的父亲。 ——“嘣!”顾双城一枪打在一颗粗树上,言战头疼的笑着指责道:“你这是在打猎吗?根本就是在浪费子弹,这林子太浅了,我们走进去吧。” “不行。”顾双城看向言战,“不能走太远,你就只能在这里活动一下筋骨。这里平坦,再上去,就陡了。” “看来,真不是来打猎的。” “要休息一会儿吗?”顾双城背上长猎枪,抬起袖子给言战擦了擦头上的汗。 “好。”言战四下看了看,冲顾双城招了招手,说:“低下头来。” “嗯。”顾双城低下头,言战就亲了一下她的唇,说:“双城,别再放空枪了,给姑姑打一只又肥又女敕的野鸡,好不好?” “好啊。你再亲我一下。”言战欣然的又献上一吻,顾双城模模她的脸,言战打开她的手,说:“专心打猎!” 顾双城在前头拿起猎枪,瞄准林中的风吹草动。 言战在后头蹲□子,悄悄的钻进草丛里,向林子里爬去。 “你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顾双城说。 ……“……”顾双城转过身,“言战?言战?”她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四周安静透了,连林子里的鸟儿都成了哑巴,“言战!不准在这里玩捉迷藏。出来,言战出来……” “言战!!”顾双城大声喊了一下,四周仍无人回应。 “好……你玩你的捉迷藏,我打我的猎物。”顾双城笑着拿起猎枪,对准了一个微微晃动的草丛,她笑着扣动扳机,“嘣!” “啊!”言战立刻从草丛里站起来,说:“你真开枪啊!” “嘣!嘣!嘣!”顾双城又笑着开了三枪,全都打在言战身后的那个小树上,言战气呼呼的指着自己的心脏说:“你冲这儿开枪啊!” “好啊!”“嘣”顾双城又是一枪送过去,言战弯下腰来,捡起一块石头,扔到顾双城的帽子上,“你再开枪!你再开枪!” 顾双城握紧猎枪,手心开始冒汗,她喘了一口气,问:“你手上拿着什么?” “放下枪,我就告诉你。”言战笑着后退一步,她的右手始终背在后面,不知道在掖着什么。 “你告诉我,我就放下枪。” “不,你放下枪,我就告诉你。”言战把两只手都别到身后去了,一脸神秘的望着顾双城。 “……对你,我不会放下枪。” “你不放,我就不告诉你。” “……我能相信你吗?” “嗯?” “相信你身后有我喜欢的东西。” “你一定会喜欢的。相信我。”言战等了一会儿,见顾双城就是不放下枪,就没劲儿的说:“我逮到一只小灰兔哦!” ……顾双城笑着拽掉帽子,“走吧,言战,我们回家去,该吃晚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儿在yy上被发光安童鞋说了一通,这孩子毒蛇的说我竟然还不写那是什么照片儿!!潜台词大约是你写这么多字到底是在搞毛线?想骗我的**币是吧?拖剧情有意思吗?最重点的你为什么不写?为毛,为毛~估计大伙都特想知道那照片到底是什么。我的想法是很人道主义的,原子弹本身到底长什么样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原子弹投下来、爆炸了,有多少人会遭受影响,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就如同这张照片,我更想关心的是,因为这照片,言战和顾双城会产生怎样激烈而又不同于以往的互动,我认为那才是重点。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好了,比如现在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我可能不会关注这件不好的事情具体是什么,而是会更多的去关注这件不好的事情会对我所在意的人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以及,我可以为我在意的人做点什么,言战和顾双城属于我在意的人。 三修修,一起保重身体吧,有空一起喝中药好不好?╮(╯▽╰)╭ 继续求被火箭炮射来射去,╮(╯▽╰)╭ 第136章 半步猜 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湿血。 那血迹像一滴落在白纸上的墨渍,迅速的染红手套,血水是温热的,特别像是那暖春的第一泓泉水,十五岁的顾双城张开双手,军用手套十分厚实,却也经不住这血水的侵蚀,她摘下手套,望着自己已经开始起枪茧的双手迅速沾满鲜血,顿时觉得脑袋里都是温热的。她脚边躺着一只抽搐的麋鹿,那麋鹿在弥留之际,仍旧双目惨然的望着一身军装的顾双城,顾双城也望着它,顾双城喜欢这只麋鹿的眼睛,要不然她也不会策马追到这林子的最深处来亲自猎杀它。 这只麋鹿的眼睛和言战的眼睛像极了,尤其是它眸底涌动着的什么。 马蹄声从近处传过来,顾双城摘下军帽,冲坐在马上的顾沉渊敬了个礼,顾沉渊笑着说:你该回白山了。 顾双城点点头,她没有说话,收起猎枪又坐回马上,临走之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麋鹿,顾沉渊称赞道:你学枪学得比我快,这么喜欢开枪? 是的,舅舅。 以后每逢周三,我都会去少管所接你出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去了哪儿。除了开枪,你还想学什么? 顾双城想了想,肯定的说:一切。 “一切,一切,一切……”顾双城按住言战的肩膀,在她意乱情迷的耳畔重复着这两个字,言战呜咽的侧过身,乱糟糟的床上,只能瞧见顾双城的掠夺和言战的步步退却,言战没想到换块纱布能换得如此热火绵绵,她抽噎了几声,顾双城捏住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上去堵住她的嘴。……顾双城的两根手指已经伸进最里面,一波又一波的热液像是湿血一样溢到顾双城的整只手上,无尽的兴奋涌进顾双城的脑袋里,就像当年她猎杀那只麋鹿一样。 “啊嗯……哈嗯……”顾双城松开唇,第三根手指挤进去的时候,言战的叫声冲破这床上悬挂的帷幔,从半掩的窗户里窜出去,惊飞了屋外藤蔓上停驻的鸟儿。 这张床开始晃动,顾双城难于呼吸的啃噬着言战的脖颈,言战伸手要去解开绑缚她右手的丝带,顾双城按住她的臀,又是一记深|捅,“啊!”言战抬起双腿,顾双城立刻将她抱起来,单手扯断了丝带。 “别再……嗯嗯……” 顾双城把手指抽出来,言战向后仰靠在她身上喘了好几口气,她示弱的望着顾双城,而顾双城则眼睛通红的望着言战身上的吻痕,随着言战的喘息而喘息。 薄薄的微汗黏住她和她的身体,顾双城拨弄了两下言战月复部的伤口,她的手指在纱布上悄悄模索,就像当年那个倒在血泊里的麋鹿一样,言战发出了低低的嗯声。 “还没结束呢,言战。” “别再弄了……我……哎?” 顾双城把言战抱起来,放倒在沙发上,这卧室的沙发正对着一面古朴的圆镜,言战捂住眼睛,哭泣着问:“双城,不要了,不要了……” “双城要,双城要,双城要你,双城要……”顾双城从身后抱住言战,她看向镜子里赤身被自己搂在怀里的言战,双手覆上那娇挺的嫣果,言战无力的说:“我快要死了……我要死了……” “睁开眼睛。” “……唔嗯……” “睁开眼睛。” “……”言战一睁开泪眼,顾双城的手指就顺势滑了进去,她使劲的向后拉开言战的双腿,让她亲眼看着她正在被侵|犯的部位全都暴露在清晰平滑的镜面上。 一抹湛蓝的阳光轻柔的拂过镜面,顾双城眯起眼睛,瞅着镜子里白溜溜的言战。 言战似羔羊,她似胡狼。 “不准闭上眼睛。看着。” 言战眨了一下微湿的双眼,她只望着镜子里肤色若麦的顾双城,不敢看下|身被挞伐良久的湿|口。 所有细微的水声都在此时窈窕而来,顾双城似是只为言战拍岸停泊的远舟,言战似是只为顾双城踏板前游的离人。每呼吸一次,言战就抱紧顾双城一次,顾双城咬着言战的耳垂,行了远舟,歌了沿岸的桃花嫣蕊,过了千山的叠崖疑嶂,入了那脉脉跳动的永无之乡。 顾双城唤着言战的名字,随了言战的恸哭而恸哭,仿佛她整个人都钻进言战湿|热的身体里,她就这么变成了言战…… “唔嗯……唔嗯……”身体一步步被挤压至酥麻难握,言战侧过头去,她企图合上双腿,顾双城便再次颤声命令道:“睁开眼睛……看着我……言战。” 言战唤着顾双城的名字,她紧紧闭上眼睛,跟了顾双城的暴虐而暴虐,仿佛她整个人都融进顾双城汗|湿的身体里,她就这么变成了顾双城…… 手指带来的微痛感从言战的大腿中央一直蜿蜒到她的心窝子,酸麻过后尽是一片浅浅疼痛的颤栗在无情无理的嚣张,莫不是指尖踩踏的**在不停的复苏和疯长?**若是军队,那这湿谷里日日夜夜滋长的渴望就是它一见钟情的俘虏。军队在厮杀,一刀一剑一枪一炮,俘虏在逃亡,一闪一躲一避一挡,言战的身体就是顾双城最喜欢的战场。 一场战争需要胜利来浇灌希望,顾双城索要的却是比希望更昂贵的什物,在那胜利之前,她要拿到言战的啜泣和求饶,她要拿到言战的颤抖和恐惧,她亦要拿到言战的渴慕和想要。 “双城……双城!” 若着魔一般的顾双城绝不想在言战的眼泪里鸣金收兵,她要在言战如瀑布般奔涌的喜悦里亲手扯断系在言战身体里的抗拒。 “双城……啊嗯……双城……” 她要和言战从那最高最五彩斑斓的瀑布上,一起纵身跃下! “嗯啊!” “哈嗯……哈嗯……” 两人齐齐从瀑布上空跃下去,跌入最温暖的谷底。 顾双城捏住言战的下巴,她望进言战的奄奄的眸子里,她轻抚着言战的眸,又让她看向镜子,言战眯着眼睛看过去,顾双城把手指抽出来,专心的在她的水淋淋的圈口处打转,对着镜子里的言战露出了一个冷肆的笑容。 言战闭上眼睛,被索要过度的双腿即使被小心合上了还是在颤抖,她侧卧着躺在床上,顾双城立刻下床去端来热水,在蓊郁如森柏的热气里,言战累得睁不开眼睛,任由顾双城擦拭着她浑身上下的口水和湿|液。 “晚安。”顾双城吻了一下言战的嘴唇,沉沉的说。 “现在是下午。”言战动了一下嘴皮子,这句话说得含混不清,顾双城笑着回答道:“你昨晚没睡好,现在好好睡一觉,起来给你做好吃的。” “别哄我。” “就哄你。”顾双城低□子,用鼻尖蹭了蹭言战的眼睛,言战大约是太累,眼皮揭不开,否则一定瞪穿顾双城那一口白牙。 顾双城半抱着言战哄了一会儿,言战嘴皮子顿了顿,两句话还没说完,就真得睡过去。 再次亲吻了一下睡去的言战,顾双城赤身站起来,她随手拿起言战的薄纱睡衣披在身上,低下腰,在床底下把空调的遥控器找到,她调低了室内的温度,把加湿器开小了一些,她绑好头发,弯下腰把她和言战的衣服一件一件拾起来放好。 做完这些之后,她轻轻的拧开门把走出卧室,身上依旧披着那件白色的薄纱睡衣,可惜言战的睡衣太短了,只能勉强遮住她的臀,顾双城毫不在意的在室内穿行,打开窗户,收拾沙发,把垃圾袋从垃圾桶里抽出来,她的双腿就这么光光的在空气里穿行,和累得趴倒不动的言战不同,顾双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简直就像是在跳探戈,轻快愉悦又带着挑逗,她脑子里正如火如荼的想着下一次该用什么指势让言战□呢,直到她来到书房,顾双城才收敛神色,锁上房门,拉开窗帘,扣上一件外套,她就这么光着坐在办公桌旁的皮椅上,从桌子一侧的夹层里拿出超薄的笔记本电脑。 桌子上摆着一个水果拼盘,顾双城打开电脑,咬开半颗柠檬,她刚一上线,安心养胎中的陈果就要求视频对话,顾双城没心思和陈果对话,对着屏幕说:“叫你老公陆子曰过来。” “你知道现在外面多乱吗?你到底在哪儿?” “……”顾双城无奈的摊开双手,直到陆子曰走进视频里,顾双城才开口道:“叫你老婆出去玩,我有话和你说。” “好。”陆子曰求爷爷跪女乃女乃的把陈果赶出去,之后对着顾双城说:“事情你知道多少?” “到今天,已经有六张照片了。” “……”陆子曰叹了口气,“你和言战在哪儿?” “有人跟你打探言战的消息?” “审克里斯案子的时候,言战就已经找机会和我谈过,只要陆氏和言氏今后能保持良好合作,她已经把橄榄枝抛给了我。有些老家伙知道我和言战有来往,所以就问了几句。” “噢?我怎么不知道。” “你那时候在忙婚礼,我也没时间告诉你。” “这么说,你大哥该出局了?” “是的。”陆子曰笑着说。 “恭喜。” “……本来我也想对你说声恭喜,现在……”陆子曰脸色难看,顾双城笑着吃了一口西瓜,“恭喜我这么多年来都戴着这顶‘绿帽子’到处走来走去。” “顾双城。” “陆子曰。”顾双城放下水果,点了一根烟,她咬在唇间,白悠悠的烟气从她鲜红的唇瓣里钻出来。 “言战还好吗?”陆子曰小心的问。 “我没打算让她知道。” “那不可能。”陆子曰用看疯子的眼神盯着顾双城,他压低声音,强调着说:“八卦杂志已经月兑销了,年终的各大颁奖典礼上,所有名流聚会的场合,所有人都被问到言战的这件事,每一个人都在盯着这件事,你上网自己看看,有人已经丧心病狂的把言战这么多年来在公众场合和言忱的所有合照搬出来了……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情。你不在市中心,你难以想象这件事情有多么的无孔不入,所有人都在言战身上做文章,言氏传媒根本压不住这件事情,连警察都刹不住,而这件事情还在继续。” “我,没打算让她知道。”顾双城加重语气,陆子曰抿起唇,“我会配合,一个字都不会在言战面前提。” “这样就很好了。” 陆子曰双手交握在一起,她看向顾双城没什么表情的脸,“顾双城,我现在是快要做爸爸的人了。所以,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会一直尽我所能的帮助你,即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谢谢你。”顾双城关掉视频,又立即敲向阮晶晶,“你把我们和洛绯在今年三月份的交易记录抹掉,洛绯要做一笔账,我不想他难做。” “是的。顾总。”阮晶晶点头道。 “我听说杰森受伤了?” “一点皮外伤。已经以你的名义慰问过了,不过,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他更想慰问一下你。”阮晶晶停顿了一下,又报告道:“上次我们在警察局外抓到那一批组织策划刺杀的人……” “多谢他们提供消息,我才能在吴定慧女士的私人诊所里,把克里斯这只苍蝇赶走。嗯,让他们安乐死。” “……顾总,这里头有一个人说,她不是克里斯的粉丝,只是有人付了她钱,让她煽动这几个克粉去刺杀言战。” “这是她不想安乐死的托词,还是的确……让我等到了这个人。”顾双城笑着说。 “我们正在查这个人。暂时只有一些蛛丝马迹。”阮晶晶又停顿了一下,说:“在您的别墅四周都已经布置好了人。” “上次是在尼泊尔的山地,这次也是在山地,不过现在,山地里可是冷得很,叫他们多注意。” “今晚您要和言式微小姐一同赴军方的宴会。” “我知道。” “……好的。”阮晶晶退出视频,她察觉到顾双城现在不想多说一个字。 言战并没有睡多久,在傍晚的烟霞染红她的枕畔时,她就在丝丝袅袅的香气中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瞧见顾双城端着一碗鸡汤跪在地板上望着她。 “唔?” “睡得好吗?” “从来没这么好过。”言战脸红的蹭了蹭枕头,喃喃的回答道。 “肚子饿吗?” “有点儿。” “起来吃饭,还是我喂你?” “唔……你喂我。” “先喝点汤。张嘴,已经不烫了。” “嗯。”言战靠在床上,张开嘴巴,顾双城喂了一口,喂了一口,喂了一口又一口。 汤碗很快就见底了,顾双城擦拭了两下言战的唇,言战嘟着嘴巴,顾双城就低下头吻了她几下,言战这才评价道:“这鸡汤真好喝。” “张嘴,吃饭。” “啊——”言战吃了一口,吃了一口,吃了一口又一口。 “双城,我吃饱了。” “好,擦擦嘴。”顾双城检查似的探出手去,在言战胃部轻轻按了一下,言战咯咯一笑,嗔道:“真的饱了。” “你昨天说网线坏了,不能上网,我也检查不出所以然,我得开车出去找修理工。” “电视也不能看!”言战偎依在顾双城胸口,抱怨道。 顾双城笑着模模她的下巴,“是在抱怨我买了一个破房子吗?” “没有。”言战蹭了两下顾双城的胸,顾双城捏住她的耳朵,言战抬起头来,说:“就不能明天去吗?马上就天黑了。” “那你和我一起去?” “……”言战软趴趴的捶了一下顾双城的肩膀,“我没力气。” “你老实在家里呆着,现在困吗?” “不困。我刚睡醒呢。” “我去找修理工,顺便开进市集买点东西。可能会晚点回来,放你一个人在家,我可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言战纳闷的说。 “我去拿一个拼图给你玩,好不好?” “这里有拼图吗?” “有很多拼图。”顾双城笑着跑下楼,从客厅的抽屉里找出一个拼图,言战靠在床上,看着顾双城拿拼图进来,言战一看,说:“你让我拼拿破仑?” “太难了?” “不难。等你回来,我肯定拼好了。”言战信誓旦旦的说。 “要是我回来,你没拼好,那就……” “我就任你处置!”言战立刻拆开拼图,顾双城给她准备水、饮料和一些解闷的可爱坚果,见言战已经开始着手拼,顾双城说:“你得等我走了再拼,否则,对我不公平。” “那你快走啊!” “好,我这就走。” “快,快。” 顾双城离开宅子之前,按了两下车喇叭,言战可是竖起耳朵等着这喇叭声呢,车喇叭一响,她就立刻低头开始拼图。 +++++++++++++++++++++++++半步猜作品+++++++++++++++++++++++++++++++++ 这座城市的聚会从未停止。 聚会是个有礼貌的ldy,即使冒着最凛冽的寒风,她也会准时踩着粉红色的高跟鞋,步步引君入瓮的走下高贵的马车,向马车夫低头莞尔,向宴会上的侍者侧头示意,再糊涂的侍者也会在此时走上前来,问一句,ldy,想来一杯吗? 没人不爱这样一位花枝招展的聚会。 你无法拒绝“她”的美貌,你无法拒绝“她”的娇笑,你无法拒绝“她”身上香水的味道,你甚至无法拒绝“她”看向你时的那副蛇蝎心肠。 一切在灯光、音乐和高脚杯的衬托下,变得令人前仆后继般的趋之若鹜。 这就是聚会。 军方的聚会从来都是在门禁森严的军区内部举行,只不过今年选在王思朝将军的官邸。受邀的军政商界人士都是提前十到十五分钟赶来的,有几个有求于王将军的半小时前就进去了。 距离宴会开始大约还有三分钟,言式微坐在跑车内,焦急的从后视镜里向后一瞧,不瞧还好,一瞧,这一溜排全都是军装士兵站在几颗松树下,目光严峻的瞅着这边。 果然,一名士兵哥哥小跑着过来,敲了一下跑车的车窗,问:“小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等人呢。”言式微笑着回答。 俩人话刚落音,一辆疾风劲走的二手车就窜到院子里,差点撞翻了那尊清代的喷泉,兵哥哥跑过去,顾双城从车上下来,言式微松了一口气,也跟着从车上下来,说:“来了就好。” “进去吧。” “你就不能穿得像个女人一点吗?”言式微对顾双城这身太过硬气的深棕色大衣很是反感,顾双城大步走在前面,言式微踩着高跟鞋追在后面,进了内堂,她就小声的问:“你怎么骗过姑姑的?她不会跟来吧?” “不会。”顾双城进门就月兑掉了大衣,言式微拉住顾双城的胳膊,说:“今天不是让你女扮男装。” “这身衣服有问题?”顾双城好笑的拨弄了一下她颈上的黑色领结,“哒”她打了一个响指,对走过来的女佣说:“雪茄,谢谢。” “您的雪茄。”女佣立刻为她点燃雪茄,言式微又说:“这身衣服很有问题。” “真的?”顾双城放慢脚步,和言式微肩并肩的走进稀稀落落的人群中,顾双城握住了一个陆军中校的手,“中校您好,上次在诺金庄园的聚会中我们见到过,我叫……” “顾双城!”陆军中校拍了拍顾双城的肩膀,“顾市长的外甥女,抱歉,那晚我喝醉了,把你当成男孩。” “我可没忘记您说的话,您希望我报效祖国,叫我参加陆军。” “哈哈……”陆军中校举起酒杯,顾双城端起一杯白兰地,两人碰了一下杯,“抱歉,请问你看我舅舅了吗?” “我在这儿。”顾沉渊眉头微皱的说。 “舅舅,好久不见了。”顾双城抱了一下顾沉渊,顾沉渊在她耳边问:“你在干什么?差点迟到了。” “舅舅。我是个女人,总要化个妆。”顾双城笑着说。 顾沉渊冲顾双城身后看过去,环视一圈,不禁问道:“言战呢?” “我没见到。你看到她了吗?”顾双城笑问,言式微也笑着说:“全场就缺我姑姑一个人了,这聚会看上去有点奇怪,到底哪里奇怪呢?” “天啊。我也觉得有点奇怪。”顾双城和言式微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言战受邀了。”顾沉渊说。 “谁说不是呢。”言式微和顾双城语气各异的同时说,两人在场中看完一圈之后,就一起走向今晚的东道主王思朝将军。 “谁是王思朝?”言式微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她动了两下嘴皮子。 顾双城咽下半口酒,抱怨道:“这酒太烈了,我可不能喝太多。” “谁是王思朝?” “那个被众人包围的军装老头就是他。” 言齐在这时也看到了他的这两个女儿,一个父亲能看到向来不合的两个女儿还算“亲昵”的走在一起,心里定然十分欣慰,顾双城看向眼眶发热的言齐,言齐立刻侧过头去与旁人说话,顾双城好笑的问:“言式微,你爸叫什么名字?” “……” “哈哈。”顾双城欠身拨开几个军人家属,两人走到王思朝将军的面前,言赋和云中天也恰巧就坐在王思朝的近手边。 “王将军,这就是我的两位姐姐。”言赋站起来,走到言式微身边,笑着介绍道。 王思朝看了一眼言式微,又看了一眼顾双城,说:“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们也很高兴认识王将军。”顾双城和言式微同声说。 “小鬼?好久不见了。”王思朝指了指顾双城腰间挎着的短刀,眼前一亮的说:“这把短刀是哪儿来的?” “我姑姑让我带给您的。”顾双城刚坐到王思朝身边,王思朝就一记冷拳打向顾双城的脸,顾双城不慌不忙的侧头避闪,近身互搏了一分多钟,王思朝才摆手道:“你这小鬼倒是记性好,教了你一点防身术,到现在还记得。” 顾沉渊笑着说:“我这个外甥女,就是爱动拳脚功夫。” “这样的姑娘好。”王思朝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把短刀里面有什么名堂?” “我姑姑说,您看了就知道。”顾双城奉上短刀,等王思朝看完了,她就声情并茂的沉声说:“我姑姑人不能来,就想着心意要到。千金的礼物抵不过一个烈士的英魂,所以,就只能送这一把随身之物。” “……好。”王思朝泪光点点,顾双城也跟着红了鼻子,说:“我以后,也想像您的次子那样,为国为家。” 云中天朝那把短刀看过去,心里对言战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众人都知道王思朝将军的次子王立飞在海战中殉国了,那把短刀是国内制造的,目前早已停止生产,可王立飞生前最喜欢这个牌子的短刀。 “我替立飞谢谢你姑姑。” 言赋说了几句圆场话,免得这位失子的将军陷入愁苦中。 众人齐心协力,安抚了感怀良多的王思朝之后,言赋趁着大家人云亦云之时,拽着顾双城走到回廊里。 “姑姑在哪里。” “我不知道。”顾双城低头整理了一下被言赋弄乱的袖口,她看向言赋的额头,“你长高了,好弟弟。” “姑姑在哪里。” “我不知道。”顾双城一脸的认真的回答道。 “姑姑在哪里。” “言战应该嘱咐过你不止一次,你得叫她姑,不是姑姑。” 两个人站在冷风汩汩的回廊里,你不动,我也不动。 半分钟之后,言赋重新问道。 “姑在哪里。” “不知道。” “姑在哪里。” “不知道。” “姑在哪里。” “不知道。” “注意一下你愤怒的拳头。”顾双城挑眉道,“想象一下,今晚,你在军区里揍人了。明天连头条盛下不你这条重磅新闻。你是言忱唯一的儿子,你是现在言氏最有权势的人。” “我也是言战唯一的侄子,我有权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我也有权告诉你。我不知道。” “!”言赋揪住顾双城的领结,“哇哦。很漂亮的黑色领结,这是姑的,不是你的。”他凑上去,嗅了两下那领结上的香味,“我猜这领结在不久之前还在姑的手里。” “你应该把想象力用在这宴会上的任何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女人身上,而不是用在一个无辜的领结上。”顾双城盯着言赋的眼眸,小声的说:“你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某个在言宅的夜晚。那天晚上你被姑姑赶出了言宅,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那样愤怒的事情。” “顾双城。她在哪里。” “不知道。” “……” 言赋后退了一步,“除非你今晚不回去,顾双城。” “准时回家,是我的习惯。” “你们在干什么?”言式微缓步走过来,“我一眨眼你们两个人都跑了,靠我一个人撑场面吗?我都快被人问开花了!” “姐,姑在哪儿?”言赋问。 言式微拉住言赋的手,“小赋,姑要静养,你现在这样,我没办法让你和姑见面。” “你就这么放心顾双城?”言赋看向顾双城,顾双城吹了个口哨,看向言式微,言式微说:“狼看家,总比狼狗看家安全。” “谢谢。”顾双城转过身去,“两位慢慢聊,我进去了。” 言式微拦住要去追的言赋,“小赋,今天晚上不是找姑的时候,姑不在,就只有我们撑着,难道要让顾市长,还有云中天抢了风头?这点小事,我们还是办得好的。” 言赋愤怒的望着顾双城惬意的背影,久久不语。 由顾沉渊牵线,顾双城先后和今晚的军界英才一一握手,她也心情颇好的和两个高大英俊的上校跳了两支圆舞曲,但是当一位大校的女儿要求和她共舞一曲时,出乎顾沉渊意料的,顾双城一口回绝了,这一回绝,倒是惹恼了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娇小佳人。 “抱歉,我们双城可能是刚才跳舞跳得有些累了。”顾市长圆话道,他冲顾双城使了个眼色,顾双城看向佳人,万分坦白而真挚的喝了一口红酒,侃侃道:“我一点也不累。” “……双城喝醉了,抱歉。”顾市长看向大校,不好意思的说。 大校的女儿死活不依,哭着问:“你不累,为什么不和我跳舞?别人都抢着和我跳舞!” “你过来,我和你说一个秘密。”顾双城拿起纸巾,把这丫头拽到一旁,擦擦她的眼泪,认真的说:“我只会和一个女人跳舞,可是这个女人今晚没来。” “……”那丫头不再说话,推开顾双城,低骂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大校听女儿这么骂,也颇为尴尬,忙对顾沉渊说:“女儿让我惯坏了,抱歉。” 顾双城对着那丫头的北影,疑惑的笑说:“事实上,我穿上女装还不赖,我是个女人,和你一样。” 顾沉渊没好气的笑了,说:“双城,你真的喝醉了。” “没有,我还要开车回家呢。” “我送你回家。” “我可以自己回家。”顾双城看向顾沉渊,直到他确定她没醉时,顾沉渊才松了口,“自己小心点,你早些回去吧。” “谢谢舅舅。” 侍者为她拉开门,顾双城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坐入驾驶席,“咚咚——”车窗被敲了一下,来人是云中天。 “这就回去了?可以谈谈吗?” “抱歉。我得准时回家。家里有人在等我。” “……你……姑姑……”云中天的问句还没出来,顾双城就提醒道:“云总,在你身后六十步的地方,你的夫人正在向这边走过来。云夫人今天很漂亮,你们非常般配。” 云中天回过头去,罗可欣果然正朝这边走来,他点点头,说:“谢谢你对我太太的夸奖。” “她本来就很漂亮。”顾双城关上车窗,她的车缓缓后退,像是突然从夜色中开来一样,她又忽然钻进夜色里,任谁也瞧不见! +++++++++++++++++++++++++半步猜作品+++++++++++++++++++++++++++++++++ “咳咳!”顾双城比她预想中提前回到宅子里,她的手上抱着一个大纸箱,纸箱里全是刚才超市买的菜蔬和一些日常用品,双脚刚一踏进屋子,言战就穿着拖鞋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我等了你好久……我的拼图都拼了三次,你才回来。”言战抱怨的说。 “我就知道你在卧室里呆不住,肯定会来一楼的客厅里。”顾双城抬着纸箱子,言战就这么抱着她,也不让她挪动分毫。 “放开我,我要把箱子放下。” “不,不放。我一个人在卧室里可害怕了,外面晚上有很多鸟叫,那些鸟真奇怪,专喜欢趴在我们的窗台上乱叫,长得也奇怪。” “你不是不让我乱杀野生动物吗?我就说应该枪毙了它们这些吵人的小畜生,你又不准,现在嫌吵了?”顾双城继续端着箱子,言战抬头说:“你就不能不杀它们,用其他方法让它们别来吓我吗?” “我想到了。”顾双城煞有介事的说。 “什么?”言战认真的听着。 “把它们活捉了,割掉舌头,再放回去。” “那它们会一辈子变哑巴,这样不好。” “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 “我去动物专家那儿学习学习,变成一个驯鸟师,学个几十年,把这些鸟儿全都驯服了。”顾双城笑着说。 “那你要从现在就开始学。我现在还算年轻,鸟儿吵一吵没什么,等我老了,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女乃女乃,我可是会真的发火的!”言战皱皱鼻子,“好了,好了,放开你。把箱子放下,我看看你都买了什么。” “买了这几天的菜。放冰箱里吧。” “好。”两个人走到冰箱旁,顾双城蹲在地上分类塞进冰箱,言战站在旁边指点她如何如何放。 “这根白菜不应该放在这里,太大了。现在是冬天,完全可以放在厨房的那个篮子里就行了。”言战说。 “那这些芹菜呢?” “也不用放。你这些羊肉牛肉,这些肉类,全都装进去。” “这样放?”顾双城请示道。 “不是,这个横放,这个竖放,节省空间。” “哦。” “嗯,我说得对吧,这样最节省空间了。我以前和吴妈说,吴妈说我不懂家务事,我怎么不懂了。”言战指点完毕之后,她就蹲在纸箱旁,拨弄纸箱里的其他东西,顾双城见她不向这边看了,就快速把刚才按照言战的指示排列的肉类全都按照平时吴妈的方法摆好。 “你又买了拼图?” “这个公司新出的拼图,我看着,好像挺难的,就买回来给你玩了。” “谢谢~”言战抬头笑着说。 “今天的拿破仑,你真的拼好了?” “骗你做什么,就在沙发上呢,你自己去看!” 顾双城走到沙发旁,拿起那个拼图,拿破仑将军坐在一匹跃起的马上,一切了然清晰,“拼得很好。” “哎?你买这个老式唱片机干什么?”言战扒到了纸箱的最底层,“这个能用吗?” “我来试试。几十块钱买的,可能已经不能用了。” “可是这里没有唱片,言宅倒是有的。” 顾双城笑着放下拼图,她关上客厅里的其他灯盏,单单只留下那一盏被繁复的金属藤蔓包裹的中央小吊灯,言战站在一束浅白色的灯光下,顾双城走进四周的黑暗里,没一会儿,她就变魔术似的拿来一张唱片,顾双城把唱片放在唱片机上,那老掉牙的歌谣就在冉冉的在四周围歌唱起来。 言战立刻笑着月兑掉拖鞋,踩顾双城的皮鞋面上,在这仅有的一抹白光里,两人如同一对老太太那样,左左右右的轻晃…… 作者有话要说:你问我对于……有没有信心时,我没法回答你。 这一章我准备了9999个字,这就是我的信心。 第137章 半步猜 +++++++++++++++++++++++++半步猜作品+++++++++++++++++++++++++++++++++ “小蜗牛对蜗牛小姐说,你的唇上全都印满了我的吻,你的尾巴上全黏上了我的口水,你的两根触须套上了我的真心,你的胸口盛满了我对你永生不变的爱,无论你是隐居在丛林的高树之上,还是藏匿于臭水沟的砖洞里,我都将找到你,并与你在一起。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顾双城念完这一段,言战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顾双城也满眼笑意的望着她,言战低下头去,和顾双城十指交缠在一起,这两天日头好,顾双城学着在尼泊尔的样子,弄了个圆形的矮榻,两人睡在上面,脚趾抵着脚趾,言战的脑袋埋在顾双城的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这栋老宅子的地下室里全都是发霉的旧书,言战不是爱书之人,但喜欢晒书,小时候她母亲在晴天里最愿意坐在藤椅上指使小言战蹦蹦跳跳的把屋子里的书拿到院子里晒一晒,小言战由此喜欢上晒书这项小憩活动。瞧见了不?矮塌四周那些泛着黑湿之色的书籍,全都是言战趁顾双城出去买水果的间隙,自己个儿猫着腰从地下室里搬出来再平铺晒好的。 顾双城拎着一篮子水果,移开高栅栏走进来的时候,但见在一片扉页翻飞的白色中央,言战正半跪着在翻一本被老鼠啃了几口的小书,由此言战便招招手让她过来,俩人拖鞋、除袜,后上了榻,言战裹在毛茸茸的厚被子里,听顾双城念这本书里的故事。 “继续念。” “这几页被老鼠啃坏了。看不清字。”顾双城无奈的说。 言战把书拿过来一瞧,果然是这样,她的手指在那些老鼠啃噬的地方拂过去,歪歪扭扭的凹处还散发出一种怪味,顾双城连忙把书扯过来,说:“老鼠尿的味道,好闻么?” 言战立刻捏住鼻子,问:“这本书是谁写的?” “你喜欢这个小蜗牛和蜗牛小姐的故事?” “嗯。”言战点点头,顾双城摇头道:“我觉得这个故事写得太让人起鸡皮疙瘩。” “不,写得很好。” 顾双城继续摇头,她翻到这本小说的第一页,“这本书的作者叫半步猜。” “嗯?”言战凑过去瞧了一眼,“是笔名?” “大概是。”顾双城又翻了一页,说:“这个叫半步猜的作者已经过世了。” “……”顾双城大致看了一下这本书的序,“半步猜生前性格孤僻,胆小怕生,长期居住在一幢危楼的小房间里,很少出门,体弱多病,有一天,这幢楼倒了,她就意外过世了。这里面说,她还写过一本涉及恋|童|癖的小说,不过已经禁止出版了。” “真遗憾。我以为她很年轻呢。” “她过世的时候确实很年轻,也就二十四岁。” 言战裹紧被子,“等回到市里,我得找找出版社的朋友,帮她再出版她的作品,我觉得很有意思。” “还要继续读这个故事吗?” “不用了,中间全都没了,我不要只有首尾的故事。”言战闭上眼睛,靠在顾双城的肩头,两人皆是抬眼望向群山环抱的枯黄叶海。 一阵向阳的暖风吹过来,这连绵无尽的落叶之海全都卷入眼前,十几片不规则的落叶飘落到矮榻上,顾双城拾起一片落叶,握在掌心里,再松开手时,那片落叶化为无数个碎片,手一扬起来,碎末儿全都随风飘远了。 “姑姑,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是恋|童|癖?” “为什么这么问?专家应该有界定的科学标准。”言战坐了起来,她也拾起了一片落叶,但不似顾双城那般,她仅仅是将枯萎蜡黄的落叶稳稳当当的捧在手心里。 顾双城盯着言战手心里的那片黄叶子,说道:“那篇序上面说,半步猜这个女人生前没有爱人,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知道她为什么要住在那幢危楼里吗?” “为什么。”言战低着头,食指拨弄这她手心里的落叶,淡淡的应着。 “危楼旁边是一个小学,她喜欢听孩子们放学的下课铃声,每次孩子们放学了,她都会去那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为什么?” “这样她就能看到很多孩子。” “真是煞费苦心。……听上去有点……” “有点恶心。”顾双城顺手从一旁的藤架上端起一杯温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言战见状,犹豫的点了点头,抿唇含糊不清的说:“好像是有一点……” “幸亏她死得早,如果她活到三十岁,不知道会伤害多少小孩子。” “…………难道一个女人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就说明她是……她是……”提及恋|童|癖这三个字时,言战生硬的哽住,她看向顾双城,最终也还是发不出这三个字来,仿佛这三个字比我爱你更难月兑口,“我也口渴了,给我倒一杯水吧?” “呐,喝吧。”顾双城立即给她倒了半杯水,言战轻轻的扔下落叶,接过水杯,低头又说:“之前克里斯那边的律师,也一口咬定我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莫名其妙的就下定论说我是……我是……” “恋|童|癖。” “对。这多荒唐可笑。他们事先都不去专家那里咨询吗?” “你在法庭上是怎么回答的?”克里斯事件里,言战从头至尾都没让顾双城参加,尽管顾双城后来看过录像,但仍旧希望看到言战能在她面前再回答一次。 “咳咳。……”言战侧过头,她的手捏紧水杯,“回答什么?” “你在法庭上怎么回答的,就怎么回答。” “可这里不是法庭,也没有辩方律师,法官,还有《圣经》。”言战抿了一口水,“我想那个半步猜只是喜欢小孩子而已,她已经死了,其他人可能为了利益和噱头,在编造她的生活。” “姑姑,你当时在法庭上到底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了,这里不是法庭。”言战又抿了一口水,她握住顾双城的手,“我们今天在外面呆得时间够久了,回屋吧?” 顾双城也回握住言战的手,低声说:“这里不是法庭,没有控方律师和辩方律师,没有法官,也没有人让你把手放在《圣经》上宣誓。只有你,言战,也只有我,顾双城。” “…………” 顾双城指着近处阳光笼罩下的林子,“没有人坐在那里看着你,既没有你熟悉的人,比如言家的人,你信任的商业伙伴,或者是我的父母,我的舅舅,也没有任何一家媒体。只有,我和你。” 顾双城又指着远处的山峦脊背,“这座山将你和我与那座荣华无比的城市隔开,当下的这一刻,你与那座城无关了,你不再是城里的那个言战,你只是我顾双城一个人的言战。” “只有,这里,只有我和你。” 言战咬紧下唇,她皱起眉头,咬着牙根说:“这里不是法庭,我也没必要回答那些无根无据的问题。” “那倘若,那些问题都变得有根有据呢?” “你在开什么玩笑?” “放松点。” “我没有紧张,只是你为什么突然要问我这种十分无意义的问题呢。” “……”顾双城吸了一口气,她吻了一下言战的额头,模仿着克里斯的律师的口气问道:“言小姐,在过去这十年间,您有没有对一个小孩子动过感情呢?” 当然,我对几个小孩子都动过感情,我的侄子言赋,我的侄女言式微……那些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我都付出了很多感情。这个问题很愚蠢。当时在法庭上,言战是如此回答的。 顾双城问完之后看向言战,言战只是笑着晃了一下神,她点了点顾双城的鼻子,“你想做律师来盘问我?” “言小姐,您曾经对一个小孩子动过情|欲吗?”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律师疯了。当时在法庭上,言战是如此回答的。 此时言战的手抚上顾双城的脸庞,她的两瓣唇紧紧的合在一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嘴巴里涌出来,而她绝然不能让那东西无端涌出。 “言小姐,您曾经侵|犯过一个小孩子吗?” “言小姐,你是恋|童|癖吗?”这最后一问,顾双城换上了自己的语气,她的鼻尖抵着言战的鼻尖,静静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言战依旧没有回答,她放下水杯,抱住了顾双城,并像顾双城儿时那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言战搂着顾双城,轻轻的抚模她的后颈。 刚刚还学着律师腔的顾双城这才终于安静下来,她尽量蜷在言战怀里,然而却再也不能像儿时那般整个人窝到言战的怀抱里去。 良久。 言战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 顾双城连忙从她腿上离开,“你哪里不舒服……”顾双城这时再看向她时,言战早已满脸泪痕,缄默的泪水覆住她平日里光彩夺目的面容,打湿了她决断而不容置疑的明眸,亦模糊了她绰约深稳的眉头……言战忽而变成了一个哑巴,她脉脉得望着顾双城,可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字。顾双城想抱住她,言战摇摇头,她坐到一边去,直接挤掉了那个被她放在矮榻拐角的水杯。 水杯“啪”得一声落在地上,顷刻粉碎。 “我……”顾双城咽下酸涩的眼泪,她揉了揉眼睛,哄着言战说:“我只是开个玩笑。” “瑞典那边我休学了,我看式微在大学里念书念得那么好,心里想着我念书那么不好,也不善交际,以后该做什么工作呢。律师好像不错。”从容的胡话从嘴里“唱”出来,顾双城笑着看这些胡话冒出来,也笑着看这么不言不语的坐在被子里的言战。 言战看上去有些虚弱。 像是这些问题抽走了某些支撑着她身体的力量,让她的身体在瞬间塌陷下去。 良久。 言战掀开被子,她穿上拖鞋,一步一步的向屋内走去,顾双城看着她的背影,便问:“你要去哪儿?” “我不知道。” “……”顾双城直接光着脚从哪些旧书上踩过去,她走到言战身后,说:“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问了。” “你嘴上不问,心里还是会问。我就在你心里,你一问,我便听见了。耳朵清净了,心可清净不了。”言战拉开门,她的手在餐桌上缓慢划过,“你也和那些人一样吗?热衷于探寻这种滑稽可笑的问题?” “放松点。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一点也不紧张。”言战右手颤抖的给她自己倒了一大杯热腾腾的玫瑰花茶,她灌了一口,笑道:“你就不能玩点别的花样?竟然和那些愚蠢的律师问一样的问题!你说得对,这里不是法庭,这座宅子,甚至于这个林子,和这整片地方,只有你我两个人,你大可以问得再露骨一些!” “你不能生气。你别忘了伤口刚刚合上。” “别和我提那伤口!什么是恋|童|癖?你不是问我什么事恋|童|癖吗?克里斯就是!他竟然对他自己年幼的妹妹做出了那种事!他才是恋|童|癖!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些律师、媒体,包括陪审团和高高在上的法官,都希望能从我这儿看到点乐子吗?” “言战,别再这么高声说话,你的伤口会裂开。”顾双城走过去,刚下夺下她手中的玫瑰花茶,言战就立刻摔碎了厚厚的玻璃杯,这碎裂声万分浑厚,一点儿也不刺耳,但闷闷得,震得两人的心脏都开始难受。 顾双城后退了一步,“我知道那些人不安好心,但我不是。” “我不是。” 言战靠在吧台上,她揉了两下太阳穴,“我想我们在这儿住得够久了,我要回市里,我要回言宅。双城,这里很美,我在这儿过得很开心……” “在你没有完全复原之前,我不会让你回去。”顾双城堵住了她要说的话,言战抬起头来,沉声质疑的问:“这是医生的原话吗?” “不是,这是我的意思。已经到年底了,你该忙得早已经忙完了,你明年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你要安排后年的工作吗?” “我回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唯一漏掉的地方,就是你的身体要检修。” “你问我……你问我,有没有对一个小孩子产生情|欲?” “你没有。”顾双城立刻回答道。 言战笑了,说:“你问我,有没有侵犯过一个小孩子?” “你没有。”顾双城立刻回答道。 言战笑出了声,压着嗓子说:“你问我,我是不是一个……一个……一个恋|童|癖?” “你不是。”顾双城立刻回答道。 “唔嗯……”言战缓慢的蹲到地上,骤然呜咽了一声,顾双城没有碰她,立刻拿起扫帚把碎玻璃杯扫进垃圾桶。 言战没有哭,只是一声干巴巴的呜咽。 等顾双城清理完碎片,她又抱怨道:“为什么维修师傅还不来?既不能看电视,也不能上网,电话也是坏的。” “这里在修路,师傅很难过来,我催了好几次。你现在是来养病,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要打电话吗?手机给你?”顾双城把手机递给言战,言战顿了顿,问:“那个作者叫什么来着?” “半步猜。” “我要打给出版界的朋友,让他们把她的小说多印几本出来。” “你真的喜欢她那个小蜗牛和蜗牛小姐的故事?” “是的。我想知道中间都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天来,这是言战头一次碰手机,她很快拨通了电话,问:“宗佩,我是言战。……” 顾双城紧盯着通话中的言战,她坐在一旁,很快那层层叠叠的细汗就从她的后背和手心里渗出来,顾双城擦了擦额头,言战忽然惊讶的看向顾双城,窃窃的说:“宗佩居然认识半步猜!……” “哦。”顾双城笑着回答。 那头的宗佩似是说了一堆话,言战眨了眨眼睛,一边点头一边问:“你是说,她那部有关恋|童|癖的小说不能出版是吗?连印都不能印?你有没有原稿?……那部小说叫什么名字?说得是什么故事?……哦,是说一对姑侄……” 顾双城坐在沙发上数秒针,她心慌的觉得——那些流言蜚语已经长出苍蝇的翅膀,从手机里钻出来,“嘤嘤嘤”的飞进言战的耳朵里,它们从言战的耳朵里进去之后就直接飞入言战的脑子里,再从眼睛里、嘴巴里和手心里钻出来,每一只从言战的身体里飞出来的流言蜚语都被言战的鲜血染红了……顾双城望着还在打电话的言战,她不得不转移注意力,她掀开沾上一点污渍的桌布,一恍然,那些浑身是血的流言蜚语又从桌面上钻出来,它们成群结队的盘旋嘤叫,顾双城得找点事情做,她站起来,握着四方四正的桌布,走到厨房的水龙头下,一打开水龙头,成千上万只流言蜚语就“嗡”得一声从拧开的水龙头里涌出来,它们耀武扬威的在厨房的所有食物上蜇来蜇去。 鲜红的苹果被蜇烂了,挂着露珠的草莓立刻腐蚀成一半,尖溜溜的小柠檬被蜇出了一个孔洞,几只大一点的流言蜚语钻进去,很快就吞噬掉那酸甜可口的果肉,那挂浅紫色的葡萄被蜇成了一个蜂窝,蹲在拐角的火龙果和哈密瓜也被蛰得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深吸一口气,顾双城扔掉桌布,打开厨房的小柜子,从柜子里抽出了一套新桌布,一抖开,她又看到有六只浑身沾满粪便的流言蜚语从柜头上爬过来,它们探头探脑的望着顾双城,比苍蝇大了一倍的脑袋上镶嵌着两只恶臭的鸡眼,顾双城望着它们,它们也望着顾双城。 最终,它们从柜头上爬下来,爬到了顾双城的脚边,顺着她的裤管,开始向她的腿上爬…… “哐当当……” “噶咔咔……” “嗑嗒嗑嗒……” “双城?双城?”言战握住顾双城的手腕,一把拉住了她,顾双城的额头上全是汗,她咽了一口戾气,说:“我……没干什么,你接着打电话吧。” “我打完了。你这是干什么?”言战弯下腰,捡起来一颗被丢在垃圾桶旁边的小柠檬,说:“这些苹果、葡萄、哈密瓜、火龙果,还有草莓,柠檬,这些,这些,全是你早上刚买的?你全都要扔掉?” “……”顾双城看向垃圾桶里个个完好无缺的水果,她看向整个干净整洁的厨房,又看向桃木桌子,最后看向一脸不乐意的言战……刚才那么多只流言蜚语都在言战说话的一瞬间消失了! 一口气生生的噎在她嗓子眼,让她说不出话来。 “你出了很多汗,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顾双城睁大眼睛,她抚上言战的脸,言战弯起嘴角,抱住她说:“累了咱们就上楼睡一会儿?” “……嗯?”言战亲了一下顾双城呆愣的唇,拉起顾双城的手,一边上楼一边说:“我和宗佩说,让她印几本那个作者的书给我,可惜她连原稿都没有,半步猜死后,连原稿都没留下……” 第142章 半步猜 大白天看电影,人的确不多。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有些大约是偷偷从学校里溜出来的中学生,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有些是你侬我侬的小情侣,两个人偎依在一起,时而窃窃私语,有些是一脸落寞的单身人士,一个人坐在并不醒目位置上思索些什么,而其他观众,则是一副警惕架势的保镖们……现在,放映的是一部儿童喜剧片。 “哈哈哈~!”言战抱着爆米花桶,张开嘴巴又是一记大笑抛在半空中,顾双城也随之弯起嘴角,她伸手过去拿爆米花,言战立刻侧到一边去,小声说:“你的爆米花在那边,不准你和我抢。” 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顾双城还是能瞧见言战咧开的眉眼,她因言战的高兴而高兴,于是便不争不抢的拿起她自己的爆米花桶,说:“好吧。我吃我的。” “哈哈哈~!”言战盯着荧幕,再次大笑起来。 从坐下来到现在,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已经放了一半,顾双城一眼也没看电影。她要么望着言战,要么就是望着那些看向言战的人,托言战的大笑声的福,原本没人笑的影院里,笑声越来越多了。顾双城没有觉察出任何危险的异样,她这才转过头去,看向荧幕。 ……巧的是,这部儿童喜剧片的主角也是一只小蜗牛。 “你为什么不看电影?”言战小声问,顾双城摇摇头,言战又说:“这电影很好笑。这是一个小蜗牛的冒险记。” “……我在看你,你比电影好看多了。”顾双城极少见到言战笑得如此大声和不顾形象,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细胞都因为言战的笑声而引燃。 言战捏了一下顾双城的脸,问:“你是不是不喜欢黑的地方?小孩子都不喜欢黑的地方。” “那你呢?你喜欢黑的地方吗?”顾双城在言战耳边哈着气问。 “我喜欢黑的地方。”言战点点头,“我有……六年,没毫无顾忌的看一部电影了。” “你为什么喜欢黑的地方?”顾双城吻了一下言战的耳尖,有些意外的问。 “在黑的地方,别人看不到我,我也……不用看别人。”言战抓起一小把爆米花,就这么全都塞进嘴里。“哈哈哈~!”言战指着荧幕上的小蜗牛,又是止不住的一声大笑,顾双城脸上在笑,心里却似是被红蝎蜇了一下,她搂紧言战,反复的抚模起她的肩膀……那是一个瘦削单薄的肩膀,就像是一个寻常女子的肩膀,顾双城曾无数次亲吻这个肩膀,可在这一刻,顾双城才骤然感觉到这肩膀上独自扛起来的沉沉重量。 “你还记得我们在别墅里看得那本书吗?小蜗牛和蜗牛小姐的爱情故事?双城,嗯?” “记得。” “那本书的作者叫什么来着?” “……半步猜。” “她已经过世了,是吗?” “是的。你还说要给她出版小说呢。” “我看到这部电影,就想起了小蜗牛和蜗牛小姐的那个故事。待会儿放完了,我们出了电影院,干脆约宗佩出来。” “不行,什么时候帮半步猜出版不行,非得选在我和你约会的时候?” “宗佩可是出版界的大忙人,我约她出来,她也只是坐一下就走的,绝对不超过十分钟。我真是心里有点痒痒,让她把原稿先印出来给我看看。”言战笑了笑,“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小蜗牛和蜗牛小姐,最后有没有在一起,也想看看半步猜那一部被禁止出版的,那部关于姑侄的……” “啪”得一声,放映室的灯全都开了!两人说话间,这部儿童喜剧片已经放完。 观众站起来纷纷离场,言战立刻自觉的戴上帽子、墨镜和围巾,她坐在座位上,望着已经黑掉的荧幕,顾双城也坐在她身旁,说:“等他们先出去,我们再出去,否则推搡着,会伤着你。……电影结束了,言战。” “光顾着和你说话,都没看结局。”言战嗔怪道。 “这种小孩子做梦的片子,结局有什么好看的。” “你真是……”言战把爆米花桶塞到顾双城手上,“把手机给我,打电话给宗佩,让她立刻把半步猜的作品印出来,送到我面前来。” “言战……” “今天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言战举起手机道。 “你……”顾双城看向门口,有三个少年正在朝里面张望,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死死盯着言战,顾双城立即站到言战身前,朝那名男孩看过去。 三个少年起初只是偷偷张望,这会儿竟没了顾及,三人大咧咧的观察和议论起来。 言战什么也没瞧见,她笑着转过身靠在顾双城背后,拿起手机拨通了宗佩的号码,那头很快就接通了,言战轻声说:“宗佩。……” 三个少年还没走进来,当着顾双城面儿,两个保镖就借故将他们三位“请”出顾双城的视线,顾双城听着身后的言战和宗佩笑言笑语,也看着那三个少年一副好奇到咬牙切齿的狠相。 “走了。宗佩一会儿过来,我们找家餐厅坐坐。”言战拿起包,挽起顾双城的胳膊,拉着她走进影院内红地毯铺就的走廊内。 地毯是红的,衬得白皙的墙壁也变成了红的,刚才的观众们全都一拥而散,言战纳闷的前后看几眼,笑道:“看来今天来看儿童片的人真是少。” “谁还像你。这边是儿童影片区,除了学生还是学生,今天可不是周末。”顾双城嗔了一眼,她握住言战的手,两人静静而悠缓的在长长的走廊里迈步,走了一小截儿,白皙的墙壁就被成群的电影海报替代了。 “不是儿童影片区吗?怎么……” 灯光打在那些流光溢彩的海报上,一张连着一张,故事连着故事,俊男美女连着俊男美女,一眼望过去,全都是缠绵悱恻的爱情片儿。每一张海报都做得温情脉脉,看在言战心里皆是一暖,她放慢步子,顾双城解释道:“现在最难熬的冬日,电影院每年都会做冬季暖爱专题,为期两周,会放很多经典的爱情片。” “你怎么知道?”言战一眼瞅过去,自言自语道:“我都没看过。” “你跑去买门票和爆米花的时候,我看宣传横幅看到的。……这些片子,你都没看过?”顾双城问。 “没有。没时间看这些。” 顾双城皱了皱眉头……言战和顾双城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迈向走廊的尽头,两人进了vip专用的电梯,顾双城问道:“现在想吃什么?” “去色香餐厅。” “也好。” 色香餐厅位置偏,是中心区最安静的一家古树餐厅,这餐厅中央长着三颗高低不一的古树,几代餐厅老板换了几次装潢,可就是这三棵树舍不得砍。整个餐厅有两层,建得如同精简的罗马斗兽场。说来也是全城皆知的高档餐厅,十年前倒还商贾名流聚集,十年后的现在就只有一些老爷爷老太太过来“谈情说爱”了,二楼今天基本没有客人,只有一对老太太点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喝着咖啡,打打毛衣,闲闲的打发时光。 言战一踏入餐厅大堂,就立即惊飞了停留在餐厅中央那树梢头的一只黄雀。 顾双城抬头看向眼前这三颗修剪的齐整挺拔的大树,不由说道:“怪不得人家说色香是斗兽场,这树上大大小小这么多鸟窝,要是客人一个不留意,非得被这些鸟给啄死。” “小孩子只要不听话,就该带到这里来吃顿饭,让鸟嘴啄几下就乖了。”言战嘘声说,满头白发的大堂经理懒洋洋的走过来,言战环顾只有六桌客人的一楼,“经理,今天生意不错。” “托言总的福。”大堂经理笑出一脸褶子,说:“您有日子没来了,楼上空一些,您还是去楼上吧?” 顾双城也环顾了两眼坐在一楼那些老眼昏花的爷爷女乃女乃们,问道:“姑姑,为什么这里全都是老人家?” “怎么,不喜欢?”言战反问道。 “喜欢。清净的地方好,不耽误我们俩聊天,最好是与世隔绝。你都不知道,回回我和你出来,就生怕别人认出你,一认出来,肯定就安生不了。谁叫你是言战呢。”顾双城软声道。 “喜欢就好。随我来。”言战握住顾双城的手,前头有大堂经理蹒跚的步子带路,她们俩也走不快,楼梯是回旋的木楼梯,走起来更慢,“来这里吃饭省心。客人、老板、伙计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家,都挺随和。我和你出来的时候,也害怕别人认出我,哎呵,谁叫我是言战呢。” “呵。”顾双城轻轻捏了一下言战的,“早知道有这样的餐厅,就该早告诉我呀?” “给你个惊喜不是更好吗?现在知道了这个好去处,不该谢谢我呀?以后,你在我身边的时间长了,媒体肯定追着你不放,像这样的好去处,我会一一告诉你的。” “你啊,就是一肚子东西,可就是呢,不肯全都痛痛快快吐给我,嘴里就没句实心话。” “空心的话,那就叫甜甜圈啊。”言战笑着拉开椅子,说:“顾小姐,请坐。” “怎么,伤好了,学绅士?”顾双城坐下来,瞪了言战一眼,言战笑出声来,认真的睨着顾双城的毛衣领口说:“我喜欢给你拉开椅子。就是喜欢,不是学绅士。” 顾双城侧头一笑,“那我就发发慈心,让你喜欢好了。这么盯着人家做什么?” “我还喜欢拉开你的领口。”言战低下头来,一眨眼就娴熟的解开了顾双城的领口,她重重闻了一下从领口里窜出来的那股气息,顾双城拍开她的手,轻哼道:“窗边还有两个老太太呢,越在外面,就越不知道害羞!” 言战歪过头看向有些耳热的顾双城,轻轻的重复了一句,“就是喜欢。” “坐下。”顾双城拍了拍身旁的座椅,睨着言战道。 “好。”言战坐下来,就这么盯着顾双城看,从肩膀到胸口,从胸口到腰身,从腰身到腿,从腿再回到胸口,顾双城轻咳一声,说:“今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干|我就行了。” “想什么呢。”言战笑着模模顾双城的后脑勺,侍者端着菜单走过来,言战拿起菜单,说:“我来点。” “……这里点菜怎么用毛笔写?”顾双城新鲜的问。 “瞧,菜单也是繁体,你们这些孩子怕是看不懂。”言战拿起小毛笔,在印着山水的一小张宣纸上写了几个菜名,顾双城凑过去一瞧,全是繁体,“你这毛笔字比我舅舅的还灵秀。” “顾家祖上为官的不少,毛笔字不好,科举可怎么过?言家祖上大多从商,我这手毛笔字,不过是附庸风雅,遇到商界的老前辈,卖弄一下点墨,套套近乎。”言战写完了,恭敬的交给年迈的侍者。 “这里的厨师,也是老人家吗?”顾双城问。 言战抿了一口茶水,“是。据说是哪朝哪代的御厨世家呢,刀功了得,碰上他心情好,那就有口福了。不知道他今天心情好不好?” “你是这里的后台老板?中心区是寸土寸金,这么大的地方,这么醒目的三棵树,你养得起吗?” “不是。这里是政府在养。瞧那边。”透过落地窗,言战指了指不远处白帆般的体育馆,她的手在半空中划了个圆圈,“这片区域,将来连在一起,会成为中心区的环保地带。” “还说不是你在养!”顾双城刮了一下言战的鼻子,“现在的政府就知道赚钱,哪懂得搞什么环保,不过都是嘴上说说痛快。你不掏钱,那么多张嘴说下去,谁敢把这个色香餐厅留到现在?这三棵树早就当柴火烧了吧?” “呵呵……”言战低头笑了笑,“这三棵树都快一百年了,谁砍了谁就动了本城的筋骨,风水大师们全都不赞同把这三棵树砍掉,砍了,全城的人跟着喝西北风。动不得。你瞧,多少鸟窝在树上悬着,看着多赏心悦目。” “今天……你的话还真多。”顾双城颇觉奇怪的说,正此时,阮晶晶的声音又从她耳麦里传过来,“顾总,附近没有记者,也没有一个可疑的人,不过,餐厅后门刚才有一辆言宅的车开了进去……言总,会不会是察觉了什么?” 言战看向脸色白了一下的顾双城,皱眉道:“平时忙,话少,你不高兴,现在和你出来谈恋爱,话多,你又给我脸色么?” “才不是呢。这段时间养病,你都没对我说几句话,忽然说了这么多,我这是高兴的。” 言战拿起帕子,擦了擦顾双城额头的细汗,顾双城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下去大半杯,“你喝这么猛做什么?这茶水很和你的口味吗?” “今天撒娇撒太多了,嘴里有点干。”顾双城郑重其事的说。 “呵呵哈。”言战露齿一笑,顾双城的耳朵倒红了起来。 原本以为坐进这样一个老人餐厅,菜会等很久的,岂止顾双城刚红了耳朵,侍者就推着菜过来了?顾双城嗅了嗅空气中溢满的香气,“嗯……比言宅的厨子好。” “那今儿是交到好运了。厨师心情一定不错。” “这是您点的菜。”两位侍者一道一道的上菜,眼看这圆桌就放不下了,顾双城看向言战手边的粉红蔷薇,说:“还舍不得扔?到底是这束花好看,还是电影院门口那个叫小爱的小女孩好得让你想随身带着?” “花不能扔。”言战沉声说。 顾双城听完,干脆只瞅着菜色,言战笑了笑,只瞅着顾双城,菜齐了,言战拿起银筷,递给顾双城,“尝尝看,喜不喜欢?” “好……”……言战的肩膀微微掰直着,她的双腿也不像平时吃饭那样紧紧并拢起来,而是微微敞开,且来回并紧和敞开了三次,就像是双腿不知道放在哪儿一样,手上拿着银筷,可夹东西的手势谨慎拘谨,这是她们两个人的餐桌,又不是国宴,哪儿来的这股子如坐针毡的难安感?顾双城收回打量,她不再看言战,只认真的盯着碟子里颜色鲜女敕的菜肴,吃了六七口,后背就开始出汗了。 “好吃吗?”言战只吃了三口,便放下银筷,她拭了拭嘴唇,问顾双城道。 顾双城望着她水光汩动的眸子,点头说:“好吃。……我们喝点酒吧?” 言战立刻站起来给顾双城倒了一小杯红酒,顾双城擒着高脚杯,笑着和言战碰了一下杯,她觉得自己不能再不说话,言战像是想到了什么顶重要的事情,心思压根不在吃饭上。 “我妈妈和舅舅告诉我,你很有钱。”顾双城有些忧郁的说,“他们时常提醒我,这一点。” “……”言战抿了一口红酒,专注的盯着顾双城问:“你很介意我非常有钱吗?” “这无法忽视。” “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钱,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的生活里没有钱,只有数字。我几乎不和钱打交道,只和人打交道。从二十岁开始,我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金钱观念的人,只剩下了时间观念。”言战掏出了她皮包里的钱夹,低头打开钱夹,“双城,你看,我的钱包里没有一分钱。” 顾双城拽过钱夹,“全是卡,这些不是钱吗?” “只是数字。一二三四五而已。我一年中,兜里真正揣着纸钞和硬币的日子屈指可数,我去什么地方都会有人提前给我付好账,我自己很久都没转过硬币玩了。……我没有钱,只有一些数字。真的。”言战觉得顾双城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她问:“你的妈妈和舅舅,还说了什么?” “舅舅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妈妈就不同了,虽说没养过我,但我毕竟是她唯一的亲生女儿。有时候见到她为我的将来操心,我真的……”顾双城低下头去,言战握住顾双城的手,“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先前我对她的态度是有些疏离,我和她的关系也有些僵硬,但请你相信我,只要花上一些时间和功夫,我和她会相处的很好。你不必担心这一点,我可以做得很好。” 顾双城皱皱眉,言战这一番说辞真让她一头雾水,她怎么可能和顾依然处理好关系?真是哄小女孩的骗话!顾双城撇了撇嘴,言战这不就是占了人家的女儿,还要让人家的母亲心甘情愿吗?索性话题是岔开了,顾双城心里松了一分,她抬起头来,含情跃跃的望着言战,却不知她身后正缓缓推过来一样东西。 言战的表情瞬时松了下来,她专注的凝视着顾双城,低缓的说:“这些日子……脑子里都乱哄哄的,可是有件事情一直记在心里,年前是一定要办的。……今天出门前和老陈说了一声,东西拿过来了,这阵子被克里斯的事情搅得费了些时间,我自己没去看,老陈说那个犹太人手艺很好,钻也好,款式是我们从尼泊尔回来后,我自己挑的。” “?”顾双城皱紧眉头,还是没发现那东西已经被推到她背后三公分的地方了。 “我嚷着要从别墅回言宅,不是为了回家吃饭,也不是为了看看小赋和式微在家里乖不乖?言氏有没有出乱子?我还有没有没做完的公务?……而是为了这样东西。”言战肯定的说。 那东西被推到了言战和顾双城之间,顾双城瞄着侍者,不解道:“什么东西啊?推过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侍者笑着说:“我们这儿地板特别好,推土机过去都没有声音的,小姐。” “下一秒你就该叫她太太了。”言战说。 “二位慢慢享用,告退。”侍者笑着离开,顾双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不打开看看,是什么?”言战问。 原本的木质餐车被鲜花裹了三层,立时就变身成一朵胖乎乎的花云,翠叶遮住花云中间躺着的东西,顾双城伸出手去,模出来一个四方四正的小黑盒子。 这盒子真到了手里,顾双城才明白过来言战这是在做什么……她看着言战,言战也定定的看着她,说:“顾双城,很抱歉,婚礼那天我还在警局,婚礼那天,我没有到场,害你受到那样的惊吓。” “………………” “很抱歉。你在岛上用心准备婚礼的时候,我还在法院接受克里斯案件的审理,忙得头疼脑热,你打电话过来,我一个都没有接,这让你,也让我们的婚礼不太光彩。” “言战……”顾双城红了眼眶,她攥着那小小的黑盒子,默默的回应着言战的注视。 “我知道你的母亲会怎么说,同性恋也就罢了,竟然还找言战这样行迹恶劣的人?也知道这次克里斯的整个事件会让你听到多少诋毁和猜测,双城……谢谢你信任我,在我受伤这段时间,一直陪在我身边。你年纪还小,以前也受了不少苦,将来和我结婚,短时间内,你可能会听到更多不好的声音,我希望无论何时,请你像现在这样信任我。” 顾双城点头,她哽咽道:“好。” 言战也红了眼眶,“打开看看吧?” 顾双城点头,她感觉自己的双手好像没了力气,这些天周身紧绷的所有情绪全都烟消云散,顾双城忘记了一切,通体软绵绵的,像是苦经一百年才终于融化的积雪。 试了两次,终于打开……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枚九克拉的钻戒。 “戴上试试?你手上没个钻戒,以后串门子别人会笑话你。……可能有点重,打牌恐怕不方便,我看你不太玩牌,大概也不碍事。”言战见顾双城不说话,就再次问:“不喜欢这个款式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换的,嗯?” 顾双城摇摇头,眼泪珠子在她细长的眸子里晕开、旋转……翩翩起舞。 “……你……你帮我戴上?” 言战弯起嘴角,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张张嘴,最终半跪在地上,又顺手从桌上拿起那束她在那小女孩手里买的粉红蔷薇,她捏着钻戒,顾双城接受了那束她一路觉得累赘碍眼的粉红蔷薇,催促道:“你帮我戴上。” 言战微微抬起顾双城的右手,她抚模着顾双城的无名指,笑道:“戴上了,你可就是我言战的妻子。我很忙,以后你可能会做我的老妈子,或是天天见不到我的人影,怕不怕?” “不怕。” “戴上了,你就是我言战的妻子,别人再也碰不得你,你要是喜欢了别人,我就杀了她。你回过头来,还是得喜欢我,这辈子只能我喜欢我一个人,很枯燥的,怕不怕?” “不怕。” “戴上了,你就是我言战的妻子,你会拥有很多很多常人几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东西,也会失去很多很多常人伸出手就能拥有的东西,你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不一样,唯一不变的是,你要一直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怕不怕?” “不怕。” 言战虔诚的点点头,顺着无名指,将这枚钻戒稳稳当当的套了进去。 第143章 半步猜 时间静止了一会儿。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包括这一桌如花似眷的菜肴,包括这餐厅中央这三棵树梢头上那群鸟的爱巢,包括这二楼唯一一桌客人——坐在床边打毛衣的一对老太太,更包括正温热的注视着彼此的言战和顾双城。 …………………… …………………… 顾双城翘起手指来仔细端看,最后哈哈一笑,言战的脸红了,顾双城问:“为什么你出了那么多汗?” “因为我的身体不满于我的蠢笨。差点说不出一句话来,腿一直在打颤。” 顾双城嗅了嗅粉红蔷薇的香味,一股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流在她心窝里周而复始的回旋,她无话找话道:“怪不得出门前你和老陈在说耳语!……你啊,怎么想起来给我补这个求婚仪式?” “什么补。原本就该是这样,否则成什么样子。你那时兴头全都放在婚礼的布置上,我又抽不出时间来安排这些。”言战始终明白她和顾双城的一切是从尼泊尔的那间森林小屋里……那张简陋的猎人床上开始的。偶尔想起来那头一次,言战会隐隐兴奋的无以复加,然而,也会觉得终是不大光明磊落,在那个被萤火包裹的暗夜森林里,她根本就是个诱惑纯情女孩的恶毒巫婆,索性的是顾双城年纪小,想不到这上头去,将来等她大了,难保不会想到这上头来。 依言战来想,她和顾双城的血缘关系就摆在那儿,面子上的东西,她暂时不能给顾双城多少,例如顾依然所说的名分,她甚至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顾双城太过亲昵,太多的人在关注言战的一举一动,即便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把手里握着的所有移交给言赋,那也需要时间,再则,即便出了言氏,也要再等一段漫长的时间,那些如眼镜蛇一般盯着她的人们才会真正游离而去。原本从尼泊尔回来想来个快刀斩乱麻的言战,经由克里斯这一刀,改了想法,她若一心交权之后带着她心爱的顾双城远走高飞,那她手下的很多人都会因此丢了保命饭碗,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欲速则更易横生枝节,交权交得太痛快,言氏疑心,言家疑心,那这戏台就会晃荡起来。言齐那头现在似是傍上了顾沉渊的大腿肚,言赋这头初初登台,刚亮了个好嗓子,要是戏台晃来晃去,他这一台戏也不好唱得细水长流、莺歌婉转。顾沉渊最乐意看到一台好戏搭不起来,言战知道顾沉渊这个舅舅对顾双城还是有几分浓切亲情在,生意上的火烧不到内院的女眷,但若是舅舅和生母联合起来给这台戏喝倒彩,顾双城就算是人跟着她言战走了,心里还是会怅然若失。 面子上的东西给不了,里子内的东西就得实打实的给足了,寻常女子该有的,顾双城得有,寻常女子望眼欲穿而就是不得的,顾双城也得有,这枚钻戒只不过是个开始。 言战抿了一口红酒,平时和她真正坐下来谈生意经和女人经的都是些二女乃满地开花的男人,经年累月的在男人堆里泡着,她可能不知道每个女人的心思,但集思广益而言,送钻戒是没错的,她细细打量着的顾双城脸庞上的神采,终是确定顾双城是喜欢的,因而,她刚才的紧张逐渐如乌云般散开。 “言战,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还能安排这些?”顾双城鼓了鼓嘴巴,言战笑道:“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也能安排很多事情。就看你,有没有动脑子安排了?嗯,eers言太太。” “……什么言太太,言战,你现在是顾太太。” “言太太~” “顾太太。” “言太太。” “不嘛,顾太太,顾太太。”顾双城不依不饶的说。 言战摇头,正色道:“那不可能。” “……这么认真做什么?我不过是说说,瞧你,脸都黑了。”顾双城擦了擦眼泪,她拿起高脚杯,“好,好,我是言太太。干杯?” 言战眨了眨眼睛,把手臂绕过顾双城的手臂,“干杯?” 坐在窗边打毛衣的那对老太太在这时静静的看过来,一个老太太努努嘴,对另外一个老太太说:“你瞧,那边,那俩孩子在喝交杯酒。” “你忘了,我们以前也喝过?”另外一个老太太笑着拿起一块小蛋糕,送到那个老太太的嘴边。 两个老太太的说话声音都十分苍老细声,可惜这一楼再无旁人,听进顾双城耳朵里只觉得眼眶再次发热,她看向言战,言战再次说:“干杯?” “干杯。”顾双城弯起嘴角,慢慢地喝完了这杯交杯酒。 “菜都没怎么动,继续吃吧?”言战一饮而尽,她拿起筷子,建议道。 “嗯。”顾双城低头夹菜,两人一边吃菜,一边说小话,言战吃完半碗白饭后,说:“就明天吧?” “明天?不嫌太快太仓促了?” “明天傍晚去那个岛上,谁也不请,就我们俩、牧师和花童,把上次的婚礼,结了。” 顾双城婉然一笑,点头道:“也好。年底家里不是送礼就是收礼,城里的名媛们不是谈八卦就是说帅哥,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我们今天谈恋爱,明天结婚。” “那今晚做什么?”言战意味深长的牵着顾双城的眼眸,顾双城不依道:“你不是喜欢礼数周全吗?那今晚,照礼数,我们可不能见面,你要洞房,也是明晚。” “咱不能把这个礼数省了吗?今晚洞房。”言战捏了一下顾双城的脸颊,顾双城握住她的手,小声说:“晚上手洗不干净,不准上床。” “呵……” 正说着,一名侍者走过来,欠身说:“言总,外面有一位叫宗佩的小姐找您,说是您约她到这里来的。” “真来了啊?快点请进来。”言战顿时喜上眉梢,“今晚能好好看完半步猜的小说了。” “什么鬼地方!到处都是鸟窝!”宗佩“嗑噔嗑噔”的踩着高跟鞋走上来,手里捧着一沓子4纸,一瞧见言战笑嘻嘻的模样,她就满脸怨气的说:“言总,不带这样整人的!大冬天捧着这堆死人稿子在街上走,那可真不是滋味。风吹得我头皮疼,你倒是暖暖和和的在这里喝酒吃饭!” “人来了就别嘴上不饶人。今儿,有人在呢。”言战冲顾双城努努嘴,宗佩仔细一瞧,“哪里来的孩子?长得这么不饶人,早知道不来了,这一比,我都觉得自己人老珠黄。” “哒”的一声,宗佩把密密麻麻的稿子放在桌上,说:“刚打印出来的,半步猜的全部作品都在这里,小蜗牛和蜗牛小姐那个,姑侄那个,还有一些风言风语的短篇都在这儿,这个死鬼要是知道到现在,还有人,尤其是言总这样的人喜欢她的小说,她一定乐得从棺材蹦出来继续写小说。” 听宗佩的语气,言战问道:“你和半步猜很熟?” “谁和她熟了。”宗佩黯然的应道,她侧过头,继而笑道:“今天太忙,只打印了,没装订,来得太急,也没装进袋子里。反正,反正这死鬼的稿子带到了,我这就回工作室。” “不坐下来喝一杯?” 宗佩摇摇头,“……那本被禁的,都说是恋|童|癖的小说,要是言总能让它出版,我在此,就先谢谢言总的垂青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风风火火的上楼来,又风风火火的下楼去,顾双城望着宗佩的背影,对言战说:“你把这位宗小姐惹伤心了,看来,她和这个半步猜有一段情呢。” “怪不得快四十六的人了,身边连个相好的都没有。”言战摇摇头,她看向那一沓厚厚的稿子,“宗佩成天就知道出书。” “你呢,成天就知道赚钱?”顾双城把稿子放到一边去,说:“吃饭吧。” 言战伸了个懒腰,“今天走了不少路,我的腿都酸了,下午我们就在这里喝下午茶,看看小说得了。成吗?言太太。” “随你。”顾双城看向落地窗外人来人往的小广场,保镖们也穿行其中,她叹了句,“这下安生了。” ——这老天真不讲理,明明一上午和一下午都是阳光朗照,偏生到了让人惬意的傍晚就下起雨来。冬日里的雨水最是恼人,阴冷湿寒,黏糊糊的从天穹落下来,顾双城原本以为这样枯坐到傍晚就能回言宅去,谁晓得侧耳一听,即是雨落色香? 这色香餐厅也真是怪地方,外面的雨水铿铿锵锵的砸进来,雨声似是被过滤了一便,从中央这三棵树上落下来,只剩下娇滴滴的水声点点,不留神听,还真不晓得外头在下雨。 到底是雨水留人,这下得再等一会儿才能回言宅了。 整个下午,言战就坐在那儿看小说,顾双城就低头玩着手机,言战看到小蜗牛和蜗牛小姐对话的精彩之处,就会一句一句的小声念叨出来,顾双城闷不吭声的听着,手指在手机触屏上来回滑动,一会儿看得是媒体们的喉舌都在说什么,一会儿是去言战的官方微博下看看到底已经被刷出了多少条评论……自从最清晰的第七张照片出来之后,照前七张照片的发布速度和频率来看,这第八张照片也该出来了,顾双城在网上逛了半天,还是没见到这第八张或许更清晰更无尺度的照片。 “你在玩什么?”言战抿了一口玫瑰茶,从小说里钻出来,瞅了顾双城一眼,“好好的糕点都被你捏扁了,放下,把手擦干净。” “小蜗牛和蜗牛小姐的故事好看么?”顾双城放下糕点,面色微郁。 “非常好看。你要不要?”言战拿起一沓4纸给顾双城,顾双城摇头,她指了指外面,“在下雨,吃了晚餐再回家吧。” “……”言战看向外面,“还真在下雨呢。外面一定很冷。” “你慢慢看,饿了咱们再吃晚餐。” “好。”言战低下头去,继续看小说,她整个人放松的窝在餐厅环绕着三棵树摆放的大沙发里,顾双城则姿势僵硬的靠在沙发里,不是玩手机,就是观察餐厅里偶尔走进来的客人,两人的位置是在偏角,一般不引人注意。 第八张照片…… 第八张照片…… 第八张照片…… 顾双城把手机抓在手心里转来转去,直到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来……是陆子曰的电话,她立即接起来,那头安静了三秒,陆子曰开口道:“没有第八张照片。” “嗯?” “是一段五分六十七秒的视频,很清晰,有声音。”陆子曰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又迅速陷入沉默,他闭上眼睛,“果果不敢看,让我看的。是一个论坛发出来的,下载量在一小时内超过了六千。” 顾双城没有说话,她的心跳慢了一拍,陆子曰的意思她全都明白,可这一刻她非常不想明白,望着手上言战刚刚给她套上的钻戒,她挤出一点笑意说:“果果肚子里的孩子还真是闹腾,一定是个儿子,陆子曰,你真有福气。” “你和言战在一起?”陆子曰仔细听了听手机那头的声音,“你们在外面?” “是。” “…………” “最近忙,没时间去看你们夫妻俩,等哪天有空,我和言战一块去看看你们。行了,谢谢你们的关心,挂了。”顾双城挂掉电话,她眼眸湿润望着低头看小说的言战,过了几分钟,她轻声说:“言战?言战?” “……嗯?” “我们随便吃点什么就回家吧?在这里呆着好无聊。” “……可是……”言战捏着手上的小说,她揉揉通红的眼睛,说:“好吧。” “小蜗牛和蜗牛小姐的故事这么感人吗?” “是……另一篇,是恋|童|癖……那一篇。”言战又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还是回家再看吧。我肚子也不饿,我们先去取车吧?外面天都黑了。” 顾双城拿起包,见言战抱着那一沓子纸,就说:“我来拿吧,重么?” “不,稿子我来拿,你拿包。”言战珍惜的把稿子抱在胸前,顾双城见状便点头道:“你走前面,我走你后面。” +++++++++++++++++++++++++半步猜作品+++++++++++++++++++++++++++++++++ 出了色香,外头的雨忽然又停了,冷风也堪堪停了。 近处的店家全都亮起闪烁的彩灯,到处都是热气滚滚的小吃摊,卖花的小铺面也开到了广场中央,在鲜花的簇拥中,一个临时搭起来的马戏团舞台上,正有魔术师在倾情表演,魔术师手中的白鸽不请自来,玫瑰也不笑而开,在魔术师的侧刀下,精致的金发美人儿被“砍成”几段,又不愈而合。 无数笑呵呵的小朋友们围成一圈,眼睛亮闪闪的盯着魔术师的表演。 “我要去最前面看表演。”言战想凑个热闹,顾双城的浑身上下却只能感到危险,马戏团的表演是缘于一个大商场的开张,靠近的舞台的地方全是摄像机和照相机,言战只要一过去……顾双城拉住言战,“我们回家吧?这里人太多,你嘴角的伤还没好,那么多镜头等着你出丑呢。” “……嗯……”言战不满的喔起红唇,“我要去最前面看表演,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顾双城不忍辜负了言战眸中的全是孩子气的期待,她妥协的问道。 “那边,你看,帮人画脸谱的。”言战压低帽檐,拉着顾双城走到一个摊位上,走近才发现,这个为路人画脸谱的小老板是个瞎子,他问道:“是要画脸谱吗?” “你自己都看不见,怎么给我画?画一个多少钱?” “众生的脸大同小异,美与丑,都是那么一张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巴的脸而已。不贵。看你要用哪种油彩?好一点的四十块,次一点的十五块画着玩。不过好一点的,卸妆容易,次一点的伤皮肤,玩一会儿就得卸掉。” 言战笑了笑,“得画多久?” “简单的二十分钟,复杂的四十分钟。”小老板也跟着笑了,言战说:“你给我画一张最简单小丑的脸,嗯,要好一点的油彩。二十分钟,四十块钱,双城,给钱。” 顾双城付了帐,小老板笑着说:“还是第一次遇见有女士要画小丑的脸,行,马上就好。” 小丑的脸,具体也分成五种,言战挑得是国外马戏团那种最简单的小丑脸,小老板油彩一上脸,没用到二十分钟,这小丑脸就画好了。 “这位女士,您照照镜子,还满意吗?” 言战看都没看,单瞧着顾双城的那脸色就知道这下谁也认不出她了,她立即点头,称赞道:“画得真好。” 顾双城没办法的摇摇头,言战月兑掉帽子,把墨镜和围巾都塞进顾双城手上,说:“走,我们去最前面看表演。”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小朋友们中间,台上的魔术师表演已经结束了,正巧来了一群骑着独轮车的小丑,言战望向台上那些和她的脸谱一模一样的小丑,顿时笑得不行,顾双城搂紧她,说:“你还笑,那帮小丑都被吓得从独轮车上滚下来了。” “这些小丑是一群小帅哥。”言战津津有味的看着表演,他们身旁的小朋友们见魔术师不再出来,就全都一哄而散,小丑们尽心尽力的表演没招揽来多少路人的观赏,就只有言战一个人站在那儿,认真的看表演,也认真的鼓掌,顾双城向台上看去才发现,有些小丑是残疾人,只有一条腿,或者一只胳膊。 “好棒啊!!”言战大喊一声,台上的几个小丑们冲她笑了笑,他们更加炫技的表演又引得言战几声叫好,顾双城看向人群中的保镖,有几个路人已经被拉开了,还有一名记者的照相机被“不小心”摔碎了,看来,可能已经有人认出了言战。 “看好了吗?” 小丑们的表演结束了,言战送上最后几个口哨,点头道:“看好了。咱们去那边吃小吃。” “好。” 两人走进涌动的人海中,言战一会儿吃烤串,一会儿喝糖水,顾双城在她身后付账,不时看到一些路人被保镖们拦走或拉开,言战顶着一张小丑的脸,小朋友们瞧见她,都围着她指指点点,或是要来模她的脸,或是直接喊她,小丑,小丑,言战不以为意的笑着,她像这些孩子们一样笑嘻嘻的只顾着吃吃喝喝和到处看新鲜。 路过一家海鲜铺的时候,言战指了指一对父女,当爸爸的把女儿扛在肩头,那小女孩就骑坐在她爸爸的脖颈上,手里拿着一个带彩灯的风车,爸爸笑得很开心,一直在说什么,女儿笑得也很开心,嘴里喊着爸爸,爸爸,你买那个给我…… “双城……” “你也要像那个小女孩一样?”顾双城问了一句,也没等言战回答就温顺的蹲在地上,说:“骑上来吧。” “你……行吗?”言战质疑的说。 顾双城蹲在地上,抬头望了一眼言战,言战立刻扔掉烤串,骑了上去,顾双城豁然站起来一瞬间,言战几乎能俯瞰整个广场的夜市,她笑得合不拢嘴,学着那小女孩的声音,娇嗲嗲的说:“双城,双城,你买那个给我……” “买哪个啊?”顾双城问道。 “我就是说说。……你累了吗?要不要我下来?” “一点也不累,坐好了。”顾双城向前走过去,她脖子上挂了个小丑,自然引来了更多的目光,言战左看看右看看,说:“那稿子你给我拿着吧。” “行,给你。”顾双城把半步猜的那一沓稿子拿给言战,言战抱在怀里,“过了夜市,我就下去。你慢点。” “你坐稳。” 又向前走了几步,这就到了花市,不少都是全家上下一起出来买过年用的鲜花,置身于花海中,言战看到许多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的小家庭,她揉了揉眼睛,低头看到手里的稿子,便不自禁的翻看那部关于姑侄的小说,她在色香已经看了一半,认真数了数页码,剩下的也没多少,言战想先知道结局,于是便翻到了最后一页,哪知道这时候突得一阵狂烈的冷水吹过来!她一时没抓稳当,这些没有装订的4纸就如同雪花一般,轰然洒落在花市里! 言战急得心一颤,花市里客人多,那些稿纸掉在地上就被一张一张踩上鞋印,刚才落过雨,踩几下就稀巴烂了。 这冷风吹了一次便停不下来咯,店里的鲜花也被吹起来,稿纸被吹得七零八落,有的散落到附近的人工湖里,有的散落到通向地铁口的路上,有的散落到盆栽树的树杈上,大多数都和稀泥了,被一地的冷雨弄得半个字也辨认不出来。 花瓣里裹着稿纸,愈飞愈远。 “双城,快放我下来。” “你坐稳了,不能放你下来,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这风太大,可能要下冰雹。” “稿子怎么办?我刚准备看结局呢。” “不要了!你看大家都在躲雨。” 顾双城没理会她,不少花店收了帐篷,推车离开了,一些小吃摊也飞速收摊,做活动的礼仪小姐们都开始收东西。 “我要把稿纸捡起来!” 顾双城依旧没理会她,言战正准备说话,一张从暗黑的雨空中飘过来的报纸砸在了她脸上,言战负气的扯下报纸!……那边的马戏团表演还没有结束,有几个玩杂技的小丑吊着威亚上场了,舞台灯打得特别亮,正巧照到言战扯下来的这张报纸上,言战清晰的看到报纸上□的言忱和……和…… 报纸上的文字还没看完,言战的手一松,那份不知从哪儿飞过来的报纸,又被冷风刮走了。 “现在我放你下来。”顾双城连忙月兑掉大衣,小心的包住言战,说:“我让人过来接我们。” “我……帮我捡一下那边的稿纸。” “……”顾双城无奈的看着言战,“好,好,我去捡,你站在这儿别动。” 顾双城跑进雨里,就近迅速的捡起了十几张还能看的稿纸。 “小丑,小丑,小丑,小丑……”几个孩子围住了言战,笑着喊道。 顾双城回过头去,从言战的那张小丑脸谱上,顾双城看不出什么,她无奈的笑了笑,嘟囔道:“谁叫你画了个小丑。” 言战张张嘴,但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丑,小丑,小丑,小丑……”孩子们笑着这样说,言战就这么听着。 顾双城捡了大约三十张稿纸之后,温柔的雨水变成了暴烈的冰雹,砸得她头皮疼,她转过身去之时,已经不见言战的身影。 “…………”顾双城捏着稿纸,大步走过来,那几个孩子还在喊着,小丑,小丑,小丑,顾双城抓住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孩子问:“刚才那个站在这里的姐姐呢?” “你是说那个矮巴巴的小丑吗?” “那个姐姐在哪儿?!!”顾双城阴冷的四处看了看,还是没看到言战,附近的保镖们全都乱了套,一家报刊亭被冷水吹倒了,五花八门的报纸全都被吹向人群。 “哈哈哈,小丑被我们吓跑了!”一个小女孩大笑着说。 “啪!”得一声刺响,顾双城狠狠一巴掌摔在那个小女孩的脸上,小女孩倒在一片冰冷的泥泞里,哇得一声哭叫起来,童真无邪的双眼立刻涌出伤心的热泪。 第144章 半步猜 黑瓷碗。请使用访问本站。 形似美人骨,杯沿质地细女敕,泛着微湿的水光,杯口沾上了一个唇印,一缕又一缕如逝者之魂的热气如鬼魅般窜出来。 ——出广场的路上,一辆出租车也叫不到,那是本城冬日里经常冒出来的冷风作得怪。路上的行人被风灌得不辨原样,个个如同失了巢穴得蝼蚁,避雨避得晕头转向,前一刻还在表演着,喧嚣着,笑闹着得广场,这一刻就轻易的慌张到竹篮打水。小贩们最是可怜,原本想趁着今晚载歌载舞的表演多笼络些顾客,摆出一副任君品尝的样子,可恨这卷起一切的冬风!毁了一夜的好生意。顾客们的脸上全是抱怨,都在议论着,没听说今晚降温,怎么下起了比鹌鹑蛋还大的冰雹,老天爷这是要砸死谁呀! 砸死谁。砸死谁?砸死谁呢。 路过小丑表演的舞台,灯暗了,红色的大幕收了,舞台上取悦观众的物件和人全都打包纳入箱子了,小丑们的表情和她的一样,瞅不清,因为她和小丑们一样,脸上有那张脸谱遮着。还是叫不到出租车,广场上越来越乱,横着刮过来的冷风掀起了无数花铺里的零卖的花束,有个醉汉被玫瑰砸中了,玫瑰的刺扎了他的脸,拉出一道道细细的口子,他操着外地口音谩骂着,一口一个祖宗十八代;有个长发的姑娘被郁金香的花瓣糊住了眼睛,她的男友上来给她擦眼,却是被这姑娘一脚踹开,她说得是本地话,字正腔圆的诅咒着,一口一个断子绝孙;有一对姐妹趁着风头捡起好几支完好无损的绿玫瑰,妹妹捡的多,姐姐捡的少,姐妹俩旁边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妹妹推开姐姐,怒气腾腾的中伤着,一口一口骚|货狐狸精;竖着刮起来的冷风直接抖落了喷泉里的许愿水,“哗啦”一声闷响,水自动溅出来,一半洒在她的高跟鞋上,一半洒在一个被孩童丢弃的洋女圭女圭身上,洋女圭女圭望着她,她没望洋女圭女圭,转身去找出租车。 出租车也像是发了疯的蚂蚱,蹦来跳去,就是不往这个乱作一团的广场里开。 找到避雨处的人多了,在冰雹里走动的人就少了,她戴上贝雷帽,头还是被冰雹砸得生疼,有人指着她说,嗨,小丑,到这里来避雨吧!她朝那边看过去,又转过身去,回到喷泉旁,迅速的弯下腰来捡起洋女圭女圭,她抱着洋女圭女圭,大步朝最近的主干道跑过去。 她逮到了一只蚂蚱,那出租车司机车还没停稳,她就拉开后车门,连人带洋女圭女圭的猛地坐进去,司机被这干净利落的、就跟奥运会跳水运动员一样的入车动作给惊呆了,就差没鼓掌!惊讶之余,他也立即问:“这位小姐,您要去哪儿?” “西亭路。罗宅。开慢点。我犯恶心。” “好的。小姐您坐稳。” 前半段的路特别长,车头像是一辈子都不会动,而引擎声也成了快断气的老朽,在暴躁的冰雹砸落声里愈显无力回天。坐在车里,特别像是坐在防弹车里听外头的一声一声枪响,那来自四面八方的扫射…… 车里很沉闷,细微的忍冬花香味弥漫着,她把抱在怀里的洋女圭女圭放到一旁去,摆了一个端坐的淑女姿势,洋女圭女圭的双眼正视着前方拥堵的车流。 “嘭!”得一声,前头的一辆大巴滑了轨,撞上了路边的旧护栏,车全都停了。 “小姐您坐稳,得绕个道了。” 她没答话,司机绕道另一边,缓缓的开回了原来的广场,绕着广场开始转路。 蝙蝠群一样的报纸在光线明媚广场里回旋,还有塑料袋、纸饭盒、面纸、纸袋、丝巾等等,除了会呼吸的真人,能浮起来的东西全都浮起来了,圆形的广场,酷似吞噬掉一切的鱼肚子。司机踩下油门,穿过这一片乱象,她看向广场,只瞅了一眼便没望了。 终于绕过广场。 车前头的玻璃上黏上了一小块被风卷过来的报纸,雨刷刷了几下,那报纸还是紧紧的吸附在上面,她和洋女圭女圭一起看着这一小块报纸,车向前开,路灯也明亮,字字句句,图图片片,全都看得完整。 “小姐。罗宅到了。” 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纸币,递到司机手上,她下了车,司机连忙打开车门把洋女圭女圭塞到她手上说:“小姐,你的洋女圭女圭?” “谢谢。” —— 黑瓷碗。 不成形的热气在注视下渐渐殁了……杯口上的唇印亦跟着淡却。 一碗茶的时间,过了。 “言总……您在看什么?”坐在言战对面,小月复微隆的女人是总警司罗石磊的妻子,名叫汪碧筠。言战按门铃之时,她听佣人一说,就惊得一头冷汗,连忙拿起最近时兴矜贵的一套黑瓷茶具,问言战要喝什么茶,言战只说犯恶心,她就忖度她的脸色,泡了一壶止吐的花茶。那茶水闻着没有中药味,看着也好看,汪碧筠见言战喝了几口,还以为是缓和了气氛,可这一碗茶的时间里,言战只是盯着黑瓷碗看,一动,也未动。 “几个月了?”言战看向汪碧筠的肚子,问道。 “五个月。我太瘦,不显肚子,老罗说,还和没怀的时候一样呢。” “有阵子没见你,比没怀的时候漂亮多了,富态一点儿好。你这耳环倒漂亮精致,难得的好翡翠。”女佣给言战又斟了半盏茶,汪碧筠看向言战,“来串门的姐妹都说我漂亮了,言总,我可不像你有本事,在老罗家,只能母凭子贵。” “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本事?” “……”汪碧筠模了模肚子,“我不会说话,言总别见怪。刚才给老罗打了个电话,他马上就回来,警局的事情太多,他三天两头不回家也是常事儿。” “我是来找碧筠你聊聊天,可不是专门来见罗总警司的,我们说说话,又不是吵架,你还要把你老公抬出来帮腔哟?”言战笑着嗑了一颗瓜子,“什么事儿啊,闹得总警司也回不了家?” 汪碧筠又出了一身汗,她听着外头冰雹砸窗户的声音,憋出笑脸道:“是让走私闹得,全城的地下市场换了水,旧的大佬淘换干净了,接二连三的出事横死,新的大佬还没见着庐山真面目,瞧把我们老罗急得嘞。”汪碧筠挥了一下丝绢,站在桌旁伺候的两个女佣就退下去了,客厅里暖洋洋的,两人相视一笑,只把黑社会当笑话来讲。 “你说得这些够新鲜,今年我还没听人跟我说呢。”言战听完汪碧筠一席话,抿了口茶,汪碧筠继续说:“媒体也造反了,我们市不是提倡新闻自由嘛,一自由,就出大祸,活话死话正话反话,那些没心没肺的就一个劲儿的往外说,这和随地吐痰有什么区别。该抓,该打,该罚,该好好惩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说得是谁,是吧?” “这年头言论绝对自由,断了线的风筝嘛,飞得越高,栽得越、狠。”言战皱起嘴角,汪碧筠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言总看见那些风筝一溜排全栽下来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好看,且让它们飞着去吧。” “放风筝的人是谁呢。” 汪碧筠侧过头,“听,车喇叭响了,是老罗回来了。” “那我告辞了。” “言总……您可不能这样,难得来,我们夫妻俩得好好招待你一翻。” “难得罗警司这么早回家,你还是抓紧时间和他叙叙夫妻之情,今晚过来,不过是借你家的水洗了一把脸。” 汪碧筠想到言战登门时那一脸八爪鱼般凌乱的油彩,不由心里一惊,她当时差点没认出言战来,若不是她开口喊了声罗太太,她还真……事儿来得蹊跷,她断不能放言战走,言战硬没留步,前脚罗警司匆匆的刚下车,后脚她就走到罗宅门口。 “……”罗石磊看见言战,一时没说话。 言战也没说话,低头进了汪碧筠差管家给她安排的一辆车里。 “老罗,快拦住她!你说话呀。”汪碧筠推搡着罗石磊,罗石磊摇摇头,并没有去追,汪碧筠眼睛一红,“老罗,你倒是说句话呀,她平白无故为什么来咱们家里,你这位子还保不保得住啊?!铁打的言战,流水的官儿,这道理你怎么不懂!老罗……” “事情压不下来,就是压不下来。”罗石磊疲惫不堪的说。 +++++++++++++++++++++++++半步猜作品+++++++++++++++++++++++++++++++++ “言总,您去哪儿?” “言氏。” 雨夜冰雹不停歇,开车的是个老司机,汪碧筠出门前一个眼色就勒令他不能看言战的脸。老司机是老司机,可是最近是条条新闻通言战,全城的口水都快把言氏大厦给淹没了,他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言总,大厦外头全蹲着记者,高矮胖瘦全有。” “到路口的时候,换我来开。”言战没有抬头,淡淡的答道。 “好。” 到了路口,言战和老司机换了位置,她套上老司机的外套,手放在方向盘上,转过头对老司机说:“听听电台节目,不介意吧?” “言……”老司机摇摇头,本想说,最近很多电台新闻节目都会拿那些照片调侃,后又没说,只点点头说:“不介意,言总,您开车辛苦。” 电台节目打开,言战随便调了一下台,就到了本地的最知名的新闻栏目,不过三分钟,主持人就开始说:“很多本节目的忠实粉丝纷纷发短信过来问,网上下载量现已突破两万七千多的那段视频,到底是不是言氏集团已故董事长言忱和言氏集团现任董事总经理言战?我们只能说,空穴来不了风,至于视频是真是假,还需要警局方面的鉴别,包括言战本人的解释,才能真正知晓,只可惜言战本人,包括言氏方面,至今也未对此事作出澄清,我们在此也只能静观其变。” 车子上了坡,又下了坡,老司机抓紧座椅,车子一下坡,就开始加速,他看向车窗外,路上所有的车都开始向后倒流,他没有吭声,也就眨眼几下的功夫,车子已经行驶到言氏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附近。 言战面无表情的减速,老司机则警惕的朝外头看过去,这趟差事要是没跑好,回去肯定让汪碧筠炒鱿鱼。他在心里求了一万遍菩萨,最终还是灵验了,地下停车场附近忽然站出来不少言家的保镖,开始是十个,后来是二十个,再后来是三十个,老司机揉揉眼睛,最后整整出来了五十九名保镖,这辆车总算是顺顺当当进了言氏的地下停车场。 “辛苦了。你可以回去了。谢谢。”言战月兑掉老司机的外套递给他,老司机连忙下车给她开车门,他接过外套,“谢谢言总,您慢走。” 五十九名保镖去了二十名,有三十九名保镖把言战围了起来,她走在保镖们中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过停车场,十一名保镖跟着言战上了电梯,保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 言战摘下墨镜,看向保镖们,说:“去顶楼。” “笃笃笃——”刚刚下班的小贾正在阳台上放血减压,刀刃还没割下去呢,他就听见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一瞧,是从言战办公室里敲出来的,他皱皱眉,有些不敢相信的接起手机,“……言总?” “言氏投资开发的三位负责人,言氏纸业的一个负责人,言氏创业旗下的四家风投负责人,让这些人立即过来一趟。” “是。” “把先前我一直想收购,但是碍于人情债没有收购的六家能源公司的资料,全部精简一下,拿来给我再看一次。” “是。” “从今晚开始,停止小言董和云氏之间的友谊赛,明早对外界宣布言氏和云氏现阶段合作为先,没有罅隙。” “……是。” “言氏传媒旗下的所有媒体,从今晚开始,允许报道……呵、‘忱战门’。” “………………是。” 小贾立刻联络诸位负责人,等他拔腿飞到言氏大厦的时候,整座大厦的一楼都已经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寒冷的深夜里还能有如此明亮的镁光灯。摄像师们一个个笑嘻嘻的在议论什么,记者们冻得直哆嗦,可看得出来一个赛一个的兴奋如马,还有不少非媒体的业余人士也拿起dv对准门口,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在保镖们的簇拥下,小贾费尽力气挤进大楼里,他转过头来,冲记者们笑了笑,后又不急不慢的走进电梯、按下顶楼。 同站在电梯里的几个助理都沉重的开玩笑道:“真羡慕我们贾秘,现在他的微博粉丝涨过了克里斯,他家楼下天天有记者等着,出门去买张卫生纸都有亿万粉丝热情的上传到微博上!” “对啊。还有一个粉丝专门寄了一坨大便到我家。多好的粉丝啊,赏你们几个?”小贾笑了笑,也就几天,他头上的白头发都出来了。 电梯门开了,助理们不再嬉笑,全都跟在小贾身后,他们走到顶楼最大最舒适的领导级别会议室门口的时候,一个两个都惊得没敢说话,不为别的,什么时候开会负责人和言战本人比他们这些布置会场准备资料的助理们来得早过?!!可切切实实的,会议室里头言战的声音铿锵有力的传出来,那些熟悉的老总声音也是如雷贯耳的响着!会议最起码提前了半小时。 “这些老总,都是飞过来的吗?”一名助理问。 小贾点点头,“是飞过来的。” “谁在门外?”言战猛地拉开门,一干助理们吓得没敢喘气,都盯着好久好久没见的言战看,言战从他们的眼神里就看到了自己的脸。 小贾问:“言总……” “开会资料是陈总和沈总撬保险柜拿的,你叫一个助理把我办公室里的保险柜修好。余下的助理去买咖啡,要新鲜的热咖啡,还有一些吃的,多买点,连总最近胃炎犯了,专门给他买碗粥。新加坡的程总连夜来了,他带他女儿一起来的,他女儿发烧了,立刻安排一下。”言战咬着雪茄,她吐了一口浓浓的白烟,转过身正准备走进去继续开会,但又立在原地,对小贾说:“给言宅去个电话,就说我在开会,叫双城不要等了,先睡吧,我今晚……不回家了。” 第145章 半步猜 陈祁东。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沈嘉盛。 程源。 连如白。 四位言战御用军团里的重要人物,自从昨夜十点二十七分进入言氏大厦之后,直到今晨九点十分都没有出来。众所周知,陈、沈、程、连四位皆是当年为言战打江山的老臣子,这四位在诺金会晤的时候都未曾出面,却在昨夜齐齐赶到言氏?这不得不让业界所有人开始揣测,是不是一直对诸事都保持沉默的言战正准备打破某种沉默,或者僵局?言氏的新闻发言人今晨九点钟于[一周雨都]宣读了仅仅三分钟的官方发言,然而,令在场所有官媒失望的是,三分钟的演讲竟然只是澄清最近言氏和云氏不睦的传闻?在这么多谣言四起的日子里,这也是媒体们第一次见到言氏的新闻发言人,下面请收看记者前方在现场发回来的报道。 云宅的后花园里摆着一台电视,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每个新闻台都在播放的言氏新闻。一只苍老的手气定神闲的揭开白瓷碗,被褶皱环绕的薄唇抿了一口茶。 “老夫人,要给你生个暖炉吗?”女佣问。 “妈,你瞧这丫头!真不够激灵,今儿天阴着呢,当然得拿来暖炉过来,放点儿茉莉花瓣进去。”罗可欣拨了个龙眼,送到楚惜云的嘴边,“妈,这龙眼新鲜,您别总一大早就喝茶。” 楚惜云张开嘴,她放下白瓷碗,说:“言战真像她母亲迟春水。” “……什么?”罗可欣削尖了耳朵,问道。 楚惜云吐掉龙眼的籽,说:“我说,言战很像她母亲,无法被激怒。在她心里,没有止不住的愤怒,只有止不住的利益。” 罗可欣摇摇头,“妈,是不容易被激怒而已,她心里肯定难受,这么大一口丑字画在脸上,她呀,只是装作宰相肚子里能撑船而已。” “有空,多陪陪中天,不用陪着我,我看看电视,也不觉得这日子有多寂寞深长。” “妈……我两个哥哥最近正愁呢,明明克里斯的案子都铁证如山了,偏偏让言战给钻了空子。”罗可欣说得两个哥哥,正是在克里斯案件中尽心竭力的罗国庆与罗天和二人,“官场上的事儿我确实不懂,可是谁都知道铁打的言战,流水的官儿,言战在其位,我这两个哥哥,又怎么能和罗石磊相抗衡?哎。我父亲做了一辈子缉毒警,却没有我大伯那个连枪都不会开的书生官位高,我大伯自己是总警司,儿子罗石磊能有多少实战经验,也是总警司!我打小就觉得不公平,我两个哥哥在前头流血,获利的却只有罗石磊,他那个老婆汪碧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媳妇。”楚惜云握住罗可欣的手,“今次克里斯这案子,你,还有你那两位哥哥都是尽心竭力的。这事儿,当初我属意你插手,不过是见那克里斯是疯子,脏东西沾不到你身上,可惜啊,克里斯是疯过了头,一件正事儿也没办成就被依法枪毙了。下次可得找一些办得了正事儿的疯子。你不必眼红罗石磊现在的官威有多大,他现在也焦头烂额着呢,你两位哥哥只要略等一等,这罗石磊再硬的石头,也是不攻自破。” “妈,您就别安慰我了,言战还在呢。这办得了事情的疯子也是有的,譬如克里斯的一些铁粉,都已经自发组织了起来,一面悼念克里斯,一面也计划着怎么除了言战,那帮人怂了些,不过,只要妈你肯点拨一二,也能成事儿。”罗可欣今早可比楚惜云起得早,牙也没刷就去看了新闻,东看西看,还是没看见她想看见的,心里的失落一阵又一阵,她真是怕夜长梦多。……本来已经是一只快要断气的鱼,要是谁给她吹几口气,谁再给她松松筋骨,指不定她这尾巴一撩,又活蹦乱跳的回到深海里……再捕,就找不到这次这张渔网了,那可就难捕了。 “言家那三个叔公还在呢,尤其那个和言齐一个鼻孔出气的三叔公,这次,这么好的机会,这三叔公可断不会坐视不理。”楚惜云端起白瓷碗,啜饮一口香茶,惬意的说。 “您是说……就算言战在人前摆得妥,人后,她的后院也一定会烧起大火来?”罗可欣高兴的问。 “不烧,那除非言家的三叔公死了。” 罗可欣点了点头,“若是言齐上了马,那对云氏,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老夫人,您的暖炉。”女佣拿过来一个黄金暖炉,楚惜云指了指电视,说:“把电视关了,推老爷子出来,太阳好像又出来了,让他出来闻闻这新鲜空气。” “是。”女佣拿起遥控器,“咔噔”一声,电视被关上了。 ——言宅。 “咔噔”一声,电视又被关上了。顾双城看向一把将自己手中遥控器夺过去的言式微,皱眉头道:“我只是想看看电视。” “我一点也不想在吃饭的时候,听到外头那帮杂碎在说什么。你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电视上说得全是一派胡言,压根听不到真话。你别再开电视了,再开,我就把遥控器扔进鱼缸里。”言式微捏着遥控器,顾双城点点头,“坐,吃饭。” 一向齐乐融融的餐桌前,此时只剩下顾双城和言式微两人在动筷子。 “你今天去哪儿?”言式微夹了一块软骨,嚼得咯吱作响。 “留在家里。……你呢?” 言式微点点头,“算你聪明。现在不能出去,言宅外面的记者比蚂蚁还多,出门就能踩死一坨。……你看了网上的视频吗?” “没有。网上也听不到真话,不是么?”顾双城眼眶微肿,言式微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真算起来,言式微比顾双城早出生几天,她能算是顾双城的姐姐,言式微吃了几口饭,见低头细细吃饭的顾双城不像刚出狱那会儿讨厌了,就捡起话头,“你知道吗?我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要恭喜我们的父亲呢。”顾双城早就听说言齐的新夫人是怀着言齐的种进的门,是早就和言齐好上了,木云歌被长辈们押进祠堂签下离婚协议书的时候,这位新夫人遮得好,愣是没有谁瞧出来她肚子里睡了个太子爷,这位新夫人遮得妙,先前来宅内给言战探病,也没有谁觉得这位新夫人是位有脑子会上位的人精。 “哼嗯,三叔公就等着我父亲能有个儿子,这下好了,趁了他的意!我们的父亲一定美出来鼻涕泡了!”言式微撂下筷子,“顾双城,有没有闲的发慌?” 顾双城瞧着言式微那阴毒的眼眸就知道她要干什么,顾双城摇摇头,说:“我只想呆在家里。” “我们请那位新夫人来家里玩玩~” “你真的是闲得发慌了。”顾双城看向言式微,“你在言氏是有股份的,不如去公司给姑姑端茶递水去,要是你,实在闲着的话。” “现在我可不敢送到姑面前去,不被扒了皮才怪!我也劝你别往跟前送,小赋中午去言氏就被姑赶他和程总一块去新加坡了!” “去新加坡做什么?” “去新加坡做什么轮不到我们管,小赋说了,姑姑面儿都没让他见,一纸文件下去,就把他赶去新加坡了。他叫我们在家里也最好别再做小动作,姑这次可恼着呢,只是腾不出手来捏咱们。”言式微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位新夫人肚子里那个男女圭女圭,“顾双城,你不觉得那女人的肚子特别碍眼吗?” “没见过。”顾双城放下筷子,招招手让锦绣过来,“锦绣,让陈管家打电话去言氏问问,姑姑中饭吃了没有?” “好的。双城小姐。” 言式微看向顾双城,“你真的,不闲得慌?那我就单请那位新夫人来家里,你上楼,去你自己的房里呆着,别碍着我的事儿。” “这是胡闹。你这时候请新夫人来言宅,即使那新夫人自己脚笨摔倒了,摔死了她肚子里的男孩,别人,也会算在姑姑头上,言家谁不知道姑姑保了你和你母亲,你们是姑姑这边的人,做了什么,最后害的还是姑姑。” 听完这话,言式微压下一口气,不满的低声说:“大伯就从来都不重男轻女,他还在的时候,看我和小赋都是一样的。我们的父亲呢,怎么就这么重男轻女……难道他的女儿,都是不值钱的破玩意儿?” 顾双城闭上眼睛,她吸了一口气,“姑姑在,就够了。” 言式微湿了双眼,她摇头道:“你自小和父亲就不亲,我和你不同,我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他说不要我们母女,就不要了。前天好不容易接到他的电话,你猜他和我说什么?” “说了什么?” “说是找了好人家,叫我早点嫁人。我等了父亲这么久,没想到只等来了这个。哼嗯,我的婚姻也不过是给他铺路的。从前,我以为爸爸因为忘不了你的母亲,才会这样,没想到,为了夺下言氏,他是什么都肯舍。”言式微吸了吸鼻子,“姑待我如此,我自然不会做伤害姑的事。只是,我一定要为我和我母亲,向言齐这个色迷心窍的老鬼讨个公道。” 顾双城拍了拍言式微的肩膀,“你也是整夜没睡,上楼休息去吧。如今我们的父亲是真有了儿子,也不知道三叔公这次又要做什么大文章了。” 顾双城发现她自己对言齐没有这样的恨,大约是因为她从来没得到过言齐的父爱,而言式微曾经得到和拥有过,如今被活活割下,还是言齐亲手割下的,想必她心里真是血淋淋的,否则,也不会在她这个昔日里被看作是蟑螂的人面前说这一翻话。 顾双城心里没有别人,只有言战。这些都激不起她的丝毫情绪,无非是和言战沾了边,她才多说几句。她看向依旧义愤填膺的言式微,又劝了一句。言式微转过身,大步的跑上楼去了,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蓦地扑在床上,没天没地的哭了一通,哭完她的手机就响了,她一看号码就立刻收敛神色,接起道:“您好。……是的,言战已经去言氏了,早晨股价回升了不少。” “式微小姐,现在是非常时期。” “请您明示。” “我们被人发现了。” 言式微立刻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难道你们怀疑我吗?这几年来,我从未……” “式微小姐,你的每次任务都很出色,我们信任你。指使内奸的人是趁着克里斯案件的发生,才从我们的内网窃取了那些照片和视频。” “听着,如果你们信任我,就不该再和我说是从内网上窃取出来的?难道你们每一个知道内网的,都看过那些照片和视频吗?如果你们都看过,上次你给我打电话之时,就不会一副慌了手脚的语气。到底……是从谁的电脑上偷出来?我忠于大伯的遗命,如此殚精竭虑的为你们工作,你们说信任我,这又是哪里信任我?”言式微擦了擦眼睛,那头机械的回答道:“式微小姐,您不该忘了言忱先生委任你的遗命里,包含了一条,不该问的,别问。” “从谁的电脑上被偷出来,就说明这个电脑的主人有问题,它攥着这些照片和视频,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有朝一日,来勒索言战吗?我无法不停止我的猜测。我们是合作者,是忠实的伙伴,不是么?”言式微没有像平时那样退一步不敢言,她被这些疑猜搅得不得安宁,凭着第六感,她只觉得这个电脑的主人和过世的言忱之间,必然是极尽亲密,这个人,或许就是这些年遥控她完成任务的‘总指挥’,即便不是‘总指挥’,也应该是整个‘遗命履行专务组’的重要头目。 “式微小姐,电脑的主人,不是您可以猜测的人。”那头冷冰冰的说道。 言式微一听就知道确实有这么一号人,她没有再多问,重提话题道:“您说,指使内奸窃取照片和视频的人,是趁着克里斯案件的发生才动手的?这也就是说,这个指使的人,不就是策划克里斯案件、制造那些垃圾舆论的人吗?” “是的。这个人可能早就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它在找机会,克里斯案件成就了它的机会。由克里斯案件生产出来的负面新闻还未消散,再加上那些照片视频,这个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毁了言战,也要毁了已故的言董,进而,毁了整个言氏家族。” “那只能是顾家。倒不像是云家做出来的事情,云中天这几年和我姑姑,也算是和平共处。现在本城的商圈不同以往,要是云家和言家反目,它云家只会面临更大的外来势力,云家不至于这么妄自尊大。”言式微小声的猜测道。 ……………… +++++++++++++++++++++++++半步猜作品+++++++++++++++++++++++++++++++++ ——言式微上楼去了,一楼的大客厅里只剩下顾双城一个人,她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出神的盯着摆动的壁钟,女佣们过了很久才进来收拾桌子,大家见她在看钟,也就没人敢和她搭话。在女佣们眼里,外头的谣言早已吹进言宅里来,她们受了吴妈和锦绣的训诫,平时洗菜收拾房间的时候,都不敢议论,只敢偷偷观察顾双城的脸色。 “都在瞧什么呢?快收拾。”锦绣徐步而来,在顾双城耳边说:“陈管家刚才给三小姐办公室去了电话,贾秘书接的,中饭在会议室吃的。” “吃了几口,问了么。”顾双城皱紧眉头,问。 锦绣挥退了女佣们,放缓语气说:“双城小姐,贾秘书答完话就挂了电话,想必一定是很忙。话也不宜多问。” “我不问。我能怎么办?人也见不着,话也问不得。”顾双城坐下来,“……锦绣,我想去言氏看看她。” “贾秘书说,三小姐状态很好。您不必太过忧心,三小姐见惯了大风大浪。” “好?状态很好。那我倒要瞧瞧去,要是她状态很好,为什么连我的电话都不接?”顾双城闭上眼睛,眼前全都是那一晚广场上的混乱,她只要稍微放松一丁点,整个人就会疲惫不堪的梦见她还在那个广场上找言战,找啊找,找啊找,可就是找不到她。“我……很久没见到她了,想去看一眼,远远看一眼也行。你和贾秘书说,我不打扰她工作。” “……双城小姐?您……”锦绣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吴妈提着食盒走进来,担心的说:“双城小姐,我看眼下这情形比当年大少爷过世的时候还着急,三小姐的中饭肯定没吃什么,我看,还是您送点吃的过去,外头买的菜再好,还是家里的饭香。” 顾双城立即点点头,锦绣拦也拦不住,只见顾双城飞速提着食盒走了出去,陈管家没拦着,叫了几辆保镖车跟着顾双城到了言氏。 贾秘书知道顾双城来了有些吃惊,但知道这位双城小姐是言战看重的,也就没拦着,他把她带到会议室旁的休息室,门微微一开,就听见言战正在对陈祁东说:“这次收购势在必行,我最怕见到金条被放在保险库里长霉了!现在是年底,我要让他们跪在地上捡我言战的金条。” 门又推开了一些,言战立即抬头看向门口,陈祁东也看向门口。 “什么事。”言战没看顾双城,只看小贾问道。 “双城小姐专程送了些吃的过来,言总,您还是吃一些吧。” 他们俩的到来,明显是冲撞了休息室内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陈祁东喘了一口气,他看向言战,“言总,其他收购,我和所有人都信任您的判断,您的远见。但赛迪能源的收购请您三思。……您先休息一下。”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和陈祁东一起出了休息室。 言战放下黑色水笔,她坐在软椅上,盯着顾双城的皮鞋看了一眼。 “……”顾双城打开食盒,说:“姑姑。吃点儿东西吧。” “吃过了。” “那,喝碗汤吧?” “喝过了。” 顾双城低头站在桌边,她的手不自在的放在食盒上,“那我给你按摩按摩,你开了这么久的会?” “按过了。” “………………”顾双城看向言战,言战则只是盯着她的皮鞋看。 两人皆是沉默,顾双城走到言战面前,缓慢的分|开腿,跨坐在言战的腿上,她抱住言战的脖子,轻声问:“累不累?” “不累。” 言战看向顾双城,“别坐在我腿上,有点沉。你回家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 言战的双手扣在顾双城的腰上,她骤然把顾双城推开,又说了一句,“回家去。” 气氛正僵持着,小贾敲门进来,说:“言总,安捷能源已经成功收购。” “很好。送顾小姐下楼。把这食盒送去给陈总他们。” “…………”顾双城红了眼眶,她看向言战,言战仍旧不看她,顾双城咬唇而去,忍着没有再回头看言战一眼。 第149章 鬼门 +++++++++++++++++++++++++半步猜作品+++++++++++++++++++++++++++++++++ 就这么疲惫的坐在机舱内,言赋半眯着眼睛,望着云层下的这一片雾气朦朦的城市,纵使他的脑袋里有些混沌,但一些地标性大厦已经告诉他,这是快到雨都,快到家了。请使用访问本站。 高挑俏丽的空姐见他已经醒了,就殷勤的走过来询问道:“言董,您需要喝点东西吗?” “不,谢谢。”言赋望向机窗外,空姐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言赋问道:“还在下雨吗?” “是的,言董。细雨绵绵。” 言赋点点头,坐在他身旁的程源问:“言董,您是不是太累了?” 言赋摇摇头,两人说话间,飞机落入雨都机场。 下了机,程源立刻说:“言董,云老爷子今晨过世了。” “…………”言赋对于云磐的印象完全来自于言战的谆谆口述,他很小的时候,言战就喜欢拿云磐举例子。“不是说,身体已经大好了吗?怎么突然……”言赋能感觉到,言战定然非常难过,他加快步伐,想要早点赶回言宅,无奈一出了贵宾通道,一涌而上的记者就如同腰力强劲深水蚂蝗,拼死拼活的在他眼前张开吸血大口。程源也没想到出了机场能见到这么一大票记者,他微微踮起脚尖,不远处的言宅保镖们已经大步跑了过来。 “言董,您刚从新加坡回来,是吗?” “言董,对于您父亲和言总的绯闻,您怎么看?” “言董,您看过那些视频吗?” “言董,您对那些网友不堪入目的评论有什么想说的吗?” “言董,专家鉴定说那些视频都是真的?前任言董有和您提及过他和言总不同寻常的感情吗?” “言董言董,您避而不谈,是不是觉得此事让您很难堪呢?言董,言董?” …… 无数个话筒都被保镖们拦了下来,记者的提问由浅入深,回答与不回答,都能掉进语言陷阱里爬不上来。言赋在保镖的簇拥下,一句话也没说,待到上了车,程源关上车门,叹了一句,“现在的记者,什么都敢问,越问越露骨。” “难得有这么天大的新闻,他们当然捅破了天的问。我要是他们,也想从这桩新闻里啃出一口肉来。”言赋冷冷的说,他疲惫的闭上眼睛,靠了一会儿,车子驶出机场,尾随而来的记者大部分被甩在了后面,言赋睁开眼睛,打通了顾双城的手机,“喂?” “咕嘟咕嘟”那头传来了煮汤的声音,顾双城的声音很是沙哑,言赋差点没听出来,“……她还好吗?” “她……”顾双城盖上了汤锅,还躺在床上不肯吃饭的言战可谈不上好,她只好避而谈其他,“你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是的,马上就到家了。听说云老爷子过世了,你不知道,姑一向以他为榜样,我怕她心里难过,又是在这个时候过世……” “……”顾双城站在言宅厨房的一隅,她望向窗外讳莫如深得青松,这一 株墨色的老松自从入冬以来愈发的精神奕奕,厨娘们说这棵青松是当年言忱亲手移栽的,不为风水也不为改运,只是为了他偶尔亲自下厨来给言战炖汤的时候,能有个景致赏玩两眼,若不是一位老厨娘提起,顾双城真没想到言忱会为言战系上围裙……她此时站在这里,也完全不能想见,那样的言忱会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时刻,和现在的她一样,亲自给言战炖一盅汤。“你早点回来吧。家里,二叔公还等着你呢。” “好。”言赋挂了手机,上次二叔公亲自来言宅似是将要和他说什么,可惜被他“灌醉了”,一句话也没说上,临走时仿佛还在生气呢。他闭上双眼,前头正在堵车,他本想休息片刻,可惜车子陡然向前震了一下!原本这辆车和前面一辆车的距离最起码有一步之遥,这下他们这辆车是直接撞在了前面那辆车的车尾,连车牌都撞掉了! “言董,交给我吧,您还是休息一下。”程源一眼就看到前面那辆车的车牌号,那可是得罪不起的人,偏偏先前言家已经有人得罪过了,这一撞,恐怕又是雪上加霜。 程源下了车,交警走过来,眼前这三辆车挤在一起,前头那辆车的车牌号被撞到了地上,交警虚虚的瞧了一眼……真是中央的车。他看向程源,又退后两步,虚虚瞧了一眼……是言家的车,交警只好又状似无意的后退两步,幸好幸好,这第三辆车是个无名小卒,他立刻瞧了一下那辆车的车窗,车主唯唯诺诺的看向交警,说:“交警同志,我不是故意的。” “熄火。驾照。”交警查着这辆车的驾照,又招手让后面的车从大道的一侧绕开行驶,他心里哀叹着今天是走了哪门子的邪运,言家的车和中央的车?中央的车和言家的车?他哪个也不敢多问,要是让他主持公道,他就得腿软的给这两位跪下了。 言赋坐在车内,眼睛是闭上了,心神倒是还清明,能听见交警在询问他们后面那辆车的情况,扣分罚款,弄得那位车主快哭了,前头那辆车呢,安静的很,没有一点动静,大约十五分钟过后,车门打开,程源进来了,只对司机说:“让前面的先走。” 又过了五分钟,前面那辆车开走了,程源就盯着那辆没了车牌号的车开走了,他微微握紧右手,先前贵妇圈子里传得如火如荼的言氏某公子搞|同性恋搞|上了高官嫡子的那件事情,指得可不就是刚才那辆车里的那位吗?程源确实捏了一把汗,他得赶紧把这事儿告诉言战,人家的嫡子矜贵着呢,被言家的混小子这么一闹腾,哎……真是无缘无故言战头上又被记上一笔孽债,家里的孩子作死,言战也得跟着受牵连,那位高官对这件丑闻自始至终都没吭气儿,怕是着实气得无话可说,刚才瞧他的脸色,那事儿还没从他心坎上飘过去呢。 刚才这一撞,这连名讳都不敢正面论起来的高官,心里怕是又添上一堵,而如今的言氏,最怕的就是四面树敌啊。 车子过了最拥堵繁华地带,绕着林荫大道行了一会儿也就到了言宅正门。 门口还是巴巴的等着一窝记者,程源对司机说:“直接开进去吧。” 进了正门,言赋睁开眼睛,眼前清净了,是自家的停车场,也是自家的佣人,没了那些记者心急火燎的嘴脸,言赋登时没了疲惫感,还没等男佣来给他开车门,他就自己走下来,男佣们毕恭毕敬的说:“双城小姐说,让少爷您回来,换身衣服就去后花园,二叔公等着您呢。” “好。”终于是回家了,新加坡这一趟,是去得言赋在大浪里滚了一大圈,差点连通身的贵气都被大浪拍得一干二净,这是他第一次同时面临那么多呼啸而至的言氏难题,言战为了磨磨他,一个锦囊都没发,他这从头至尾脑子都转得生疼,可巧是凯旋而归了。言赋脚步轻快的上了楼,他走到言战的卧室门口,锦绣正站在那儿,她看向言赋,说:“少爷……” “睡着呢?”言赋问。 “三小姐喝了双城小姐煲得汤,刚睡下。” “睡着了,我就不进去了,等我姑醒了,和她说一声,我可是一回来就来看她的。”言赋笑着转过身,立即进他自己的卧室,随便冲了个澡,换好衣服之后,他站在镜前梳头发,梳到一半,他就盯起了镜子里的这张脸……他长得越来越像他的父亲,随着年龄的增加,他的脸,简直,就像是言忱的翻版,眉眼、神态、甚至是偶尔低沉的呵斥。 在宴会上,一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会向他投来迷恋的目光,那目光是给予他父亲的,并非给予他。最近他开始思考一个很荒唐的假想,那就是……如果他不是言忱唯一的儿子,言战,会这样尽心竭力的呵护他吗? “咚”门被敲了一下,言赋停止了脑子里那个荒唐的假想,他再次看向镜子……一夜未合眼的顾双城倚在门口,就这么望着镜子里的言赋。 “无可挑剔的眼睛、鼻子、下巴,你眼睛里的迷惑和冷酷,和你的父亲言忱一模一样。我站在门口,差点就以为,嚯,言忱重生了,他活过来了。”顾双城细长的眼睛里晕开了一抹沉沉的敌意,言赋也看向镜子里他自己的这张脸,回答道:“我父亲已经过世了,他不在了。” “那么,你是谁?你父亲的影子?” “请你别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刚从新加坡回来,没力气和你说这些。” “说点儿什么吧。我想听你说点儿什么。” 言赋确实疲惫不堪,每当他停止忙碌,耳畔全都是那些记者的问话,就算是有人躲在最旮旯的角落里,他也能听见他们的议论,他转过身来,靠在桌子旁,瘦削的脸庞上爬满了厌恶。 “你要问我什么?” “说说你父亲那天突然过世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我的父亲,是突然过世,突然,是突然!你居然问我他有没有对我说什么?你到底想问什么?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哦,天啊,你过了变声期之后,声音也越来越像他。……如果你真是他,该多好。”顾双城想走上去,生生的拧断这根脖子,再捏爆他那满是算计的脑袋、鲜血淋淋的双手和总是喜欢走到言战身后再向朝她鄙夷一看的双腿,她侧过头去,言赋睡得这间房里,放了不少言忱从前用的旧物,桩桩件件都是有年头了,色泽沉淀下来,看得人越发冷郁,“请你小声回答我。你父亲,有没有在……醉酒的时候,或是生病神志不清的时候,或者只是和家里的其他长辈闲聊时,说过……言战根本不是他妹妹。” “啪”得一声,言赋一手挥掉了他桌上的一尊明代花瓶,还没等顾双城抬头,言赋就已经跨到她面前,用力揪住了她的衣领,高声吼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蠢货!你的脑子里的装了多少风言风语,才能让你这张自以为是的嘴巴问出这么愚蠢可笑的问题!她是我的亲姑姑!她是我的亲姑姑!谁?谁?谁又在拿她的血统来策划可鄙的阴谋?她是我父亲这一辈子最宠爱的亲妹妹!你不过是个外人,顾双城!!!你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家庭里的一切!你这个外人是不可能懂的。你没有血肉,你没有亲情,你有的,你的眼睛里有的,只有报复和掠夺!” 顾双城阴冷的看向暴怒中的言赋,言赋顷刻间就将满腔的怒火烧在了舌尖上,一簇一簇的火焰顺着他的言辞射|在了顾双城结冰的眸子里,冰与火就这么一静一动的对峙着。 “你惧怕这张脸不是么?你从小就怕我父亲,不是么?”言赋又凑近了一点,“谁?!到底是谁,谁在质疑我姑姑的血统?你那个和你一样无能又自大的父亲吗?是言齐对吗?” “请你小声回答我。你父亲死后,是不是还留给了你一些人脉……一些言战也不知道的人脉,或者智囊团?专门为你这个唯一的儿子铺路的?” “不是你的父亲,那么,是顾沉渊?”言赋松开了顾双城不为所动的衣领,他拍了下顾双城的肩膀,“我想,她该讨厌你,因为你有一双和顾沉渊相似的眼睛,你是顾家人。你是顾家人,你就是我们言家人的敌人。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不怕你在姑身边的好日子,明天就要到头了吗?” “请你小声回答我。刚才我问你的两个问题。”顾双城再次说。 言赋笑了笑,“呵,我亲爱的双城姐姐,左右逢源的大谎话家,让那一地碎片回答你吧。”言赋不屑的推开顾双城,顾双城看着那一地碎都碎得姹紫嫣红不可方物的明代花瓶,眼神黯了黯。 一步一步走向后花园的言赋只觉得两腿像是灌了铅,他痛恨所有怀疑言战血统的人,言战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他们是血缘至亲,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和真理并无两样。当初言忱过世之初,言齐联合三叔公,一致诋毁言战的身世,还要求言战去验d,验了一次又一次……真是太可笑了。每当言氏有什么风吹草动,这群怀揣着言战非言家人言论的蠢蛋们就开始肆意嚣张的说胡话了,真是太可笑了。 二叔公坐在后花园的藤椅上,微微靠着抱枕,脸色看上去大不如前,和上次来这里的愤怒相比,此刻他苍老的脸上尽是死气沉沉的担忧。言赋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二叔公远远瞧着这孩子,心里酸涩难当,如同是看到当年在风雨飘摇中一骨碌站起来扛起所有的言忱,他是老眼昏花了,才真将言赋看作是言忱。 “二叔公。” “坐吧。刚下机吧?”二叔公招招手,男佣立刻端上了早就备好的茶水和点心,言赋无丝毫胃口,刚才对着顾双城的那一顿火,真是发得嘴里一股腥甜,他拿起苦茶,连连喝了两大口,压下了那股涌到嗓子眼的腥甜。 “去新加坡累着了吧?不过,这次你做得很好。言战,果然把你教出来了。” “二叔公,您多注意身体吧。言氏的事情,有我在,有姑在,不会有多大问题。” “……”二叔公挥退了站在一旁伺候的男佣,后花园静悄悄的,两人对饮苦茶,想得都是同一个人——言战。 “听双城姐说,你等了我很久,一下机,我就赶过来了,二叔公,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二叔公也没拐弯抹角,他身上的病来得快,自知时日无多,言氏这次这趟浑水能顺顺当当的淌过去,他大概还能活到明年春天,要是淌不过去,他恐怕……“这是你父亲过世之前,给我的一张遗嘱。” 二叔公将那一纸遗嘱推到桌子中间。 “什么?” “这张遗嘱,和之前那张遗嘱不同,这张遗嘱,只关于你和言战两个人。他当时交给我的时候,只说了这些,他原本以为根本用不上的,谁也没想到阿忱他走得那么急……” “父亲,难道还有其他资产要留给姑?”言赋拿起这个没被拆封过的纯白色纸袋,“这个遗嘱,是多久之前立的?” “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了,大约……好像是在双城那孩子入我们言家第二年,还是第三年的时候。真是记不清了,我也从没想过,真要把这个拿出来,原本,二叔公是要带进棺材里的,但如今言氏这情形,言战……她绝不是一个甘愿栖息在贵枝上的金凤凰。二叔公知道,你信任她,尊敬她,和言氏家族的其他孩子一样,崇拜着她,言战是样样好,但你要知道啊熙和,你太年轻,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内,你都驾驭不住她,你父亲这张遗嘱,恐怕……就是让你能多少捏得住言战一些。” “二叔公。她是我亲姑姑,我有什么驾驭和不驾驭的,她对我的好,旁人……无法与我感同身受。”言赋觉得这遗嘱看着有些刺眼,“我不需要驾驭她。这张遗嘱……无论父亲是出于爱护我,还是出于其他的心意,我都不会看。请二叔公,拿回去吧。” “你这小子!熙和,你难道是糊涂了不成?什么亲情,什么亲姑姑,等整个言氏都落到言战手上的时候,那就是陈祁东、沈嘉盛、程源、连如白等等等等,那些压根儿就不姓言的人的天下!熙和,你父亲这张遗嘱,可不是要害你,他是要保你,就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你没有言战的一寸把柄,以后,受制于她的时候,二叔公可真帮不了你。” “…………”言赋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忽然真有些参不透父亲的意思了,他怀疑的拿起那个纸袋,正要拆开,二叔公按住他的手,“回到你自己的房间里再拆吧。要记住,二叔公今天什么也没和你说。” “好。” “好孩子。言战是你的姑姑,这不假,言忱,可是你的亲生父亲,难道,你连你自己的父亲,都要去怀疑吗?哎。我回客房休息了。” 言赋坐在原地,他又喝了两口苦茶。 是的,刚才那一刻,他确实在怀疑言忱,总觉得,拆开这个纯白色的纸袋,里面装得不是一纸遗嘱,而是一扇推进去就会掉进一个无底荆棘丛的鬼门。 作者有话要说:(n_n)哈哈~半步猜的正式群号是319741358,之前的群号241150707三日内会解散,请看到提示的亲爱的们,快点加新群,有读者想要姑姑那个文案上的那段音乐的,比如找到我的天下,你呢,就可以进新群,去群共享下载一下即可,包括本文被锁的89章,进群后我语音确定一下,也会发送给你哟。 另外,本群不欢迎遥遥,也请遥遥不要再阅读或者订阅半步猜的任何作品,读者与作者的缘份尽于此,请你止步。 (n_n)哈哈~鞠躬谢谢所有正版订阅的读者,你们是最美丽的人,一个正版订阅,代表的就是一个正能量,谢谢你们给予我的正能量,让我在写到心疼之处还能有个希冀,有人正在用我最需要的也最正面的方式来关心、爱护、认同和肯定我。 快要到母亲节了,无端的很想说些什么来谢谢所有正版订阅的读者。 对了,母亲节,你们会送母亲什么礼物呢? 第150章 又是猝死 二叔公屏退所有佣人。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他微微驼着背,迈着缓慢的步子进了客房,“嗑噔”一声把门带上了。 锦绣猜想,恐怕是在后花园和言赋聊得不甚愉快。她向其他几个女佣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还是得去客房外守着,免得二叔公要人端茶递水,还得费嗓子喊人。 安排好人瞧着二叔公,锦绣就转身进了书房,正在桌边签署文件的顾双城见她进来了,就问道:“怎么,二叔公和小言董,这么快就谈完了?” “是的。双城小姐,我有件事儿,得和您说。”锦绣神色机警,她是顾双城这头的人,自然处处要为顾双城打算,若不是昨夜言战实在是不大好,锦绣早就将二叔公此来是带着言忱遗嘱的事情告诉顾双城了。 “说吧。”顾双城放下文件,认真的看向锦绣。 “双城小姐,刚才二叔公和赋少爷谈得事情,不是那些照片视频,是……” “哐当!”一声,书房的门生生的被拧开,一个女佣神色焦急的说:“锦绣姐,不好了!二叔公病发,倒在客厅里,人已经没知觉了!” “什么?”顾双城立即站起来,锦绣连忙跟着跑过去,客房的门开着,两个男佣已经开始给二叔公做急救了,“怎么回事儿?” “是心脏病突发。可能是吃药的时候吃得太多,噎到了。”一名男佣抬手掀开二叔公的眼皮,他看向顾双城,“双城小姐,您还是快让三小姐过来吧。这非同小可,陈管家一早去港口置办最后一批年货,请您快点让他回来,这事儿得立马和老家去个电话,慢一步,三小姐又要遭人非议。” “嗯。”顾双城快步进了言战的卧室,言战是刚睡下,恐怕才初初沉入梦乡,她正要叫醒言战的时候,又回想起来,昨夜她为云老爷子流下的泪水,那些泪水让言战自己觉得是无缘无故而又止不住的,那些难过让刚刚缝合过月复部伤口又流下了两滴如眼泪般的赤血,她还记得最后言战头疼的握住她的手腕,泪眼朦胧的望着她,伸出手来,温柔而又虚空的轻轻触着她的眉头,这样对她说道,“双城,愿我相信的一切都不是浮生的幻象,愿我坚持的所有都不是滑稽的空想,愿我尊爱的人不是地狱怪笼里食人的鬼兽,愿我心心念念的所爱不是撒旦幻化的一把匕首。” 顾双城忽然不想叫醒言战,忽然不想了。然而容不得她迟疑,言赋已经进了卧室,噗通一声跪倒在言战床边,哽咽的叫道:“姑!姑!你快醒醒,你快醒醒!”言赋着实吓坏了,刚才和他说话的二叔公虽说口吻有些弱气,但绝不能在二十分钟都不到就没了呼吸呀,他也并根本没有顶撞过二叔公,“姑!你快醒醒,二叔公死了!他死了!” “……”言战先是微微睁开眼睛,似是没睡醒,后是耳畔听到言赋那如同从水底漫出来的声响,嘟嘟囔囔、毫不真切,她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是见到那年言忱突然离世时还那么小小一个的男孩样的肖言赋,他哭着鼻子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跪在她身旁,哭得声嘶力竭……略略向一旁瞥过去,她眼前豁然一亮,猜猜她瞧见了什么,噢,这一定是个梦境,她瞧见只有十岁的顾双城,她浑身都在散发着细细软软的光亮,昨夜在言战心底翻滚沸腾的疼痛慢慢休止,她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想要模模小双城的手…… “姑姑。你醒了吗?”顾双城的声音低沉隐忍,言战彻底睁开了眼睛,顾双城握着她的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刘海,“姑姑?” “……”言战坐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言赋立刻抱住她的另外一只手,说:“姑,你快去看看吧?二叔公心脏病发,死在客房里了。” 言战揉眼睛的手立刻僵住了,她难以置信的望向眼红红的言赋,又望向顾双城——顾双城点点头,说:“是的。姑姑,你起床去看看吧?” “跟保安说一声,禁止任何人出言宅。老陈呢?”言战掀开被子,指着言赋说:“别哭了,赶紧去二叔公跟前尽孝,要哭,到他老人家跟前哭,我先换件衣服,双城,立刻打电话给你爸,就说二叔公快不行了,叫他赶紧过来,二叔公还有话嘱咐他。式微呢?式微呢?” “姑!我在这儿。”在云宅的慈善晚宴上,言式微就不见人影了,她一夜未归,穿得也还在昨晚去参加晚宴时的那套晚礼服,她是刚回来就听见锦绣说二叔公去了,这去得也太突然,言战从头到脚的看了她一眼,“立刻换正装,封住全家上下的嘴,别让门外的媒体嗅出味道来,这事儿的消息要全面封锁,二叔公现在还没断气,还在全力抢救,你们懂吗?” 顾双城点点头,言赋点点头,言式微也点点头。 顾双城先是知会保安不要放任何人出言宅,后是在书房给言齐打电话,接电话正是言齐的新任太太。 言赋进了客房,立即叫人关上了门,只留急救的两个男佣和一个家里的医生在场。 言式微立刻去她自己的卧室换了套正装,她出门招来锦绣和所有女佣男佣,在大厅里的训了话,又派人去外头瞧了瞧记者们的动静,索性大部分记者现在镜头里都叼着云老爷子过世的消息,今天的记者最起码少了一小半。 顾双城的电话撂下了,言齐已经在路上,新任二太太大着肚子无法过来。她看向言战的卧室,里头传来了讲电话的声音。 “替我看一看云氏的股价,今天跌了没有?……我们言氏呢?涨跌和云氏相比是多少?嗯,好,好,辛苦你们了,继续保持稳定。”言战对着镜子整理好衣领,眼睛有些浮肿,她涂了点眼霜,顾双城走进来,说:“程源还在偏厅等着。他陪言赋下机后,好像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要当面和你说。” 言战的眉头挑了一下,“我先去偏厅。你父亲过来了吗?” “言齐在路上了。” “好。” “等等。衣领还是有点皱。”顾双城走过来,低头给言战整理了一下衣领,言战握住她的手,说:“不问我为什么不说二叔公已经过世了。” 顾双城笑着摇摇头,言战模了一下她的鼻子,“和式微一起管着家里,我去偏厅了,你父亲来了,再派人来叫我一声。” “去吧。叫锦绣热了两份早餐,你和程源一起吃早餐吧,我就不陪着你了。” 言战捏了一下顾双城的,缓步从侧边的回旋楼梯下到园子里,绕过园子来到安逸的偏厅,程源见她来了,连忙站起来,大约这些天在新加坡都没空吃早餐,程源正吃得欢实呢,嘴角还沾着一点面包。 “坐。别拘礼。吃吧。我肚子也饿了。”言战拿起一块抹好的面包,咬了一口,程源擦了两下嘴,喝了一口浓香咖啡,言战瞧了他一眼,问:“在路上遇到什么怪兽了?” “……”程源四下瞧了瞧,他站起来,躬身侧到言战耳边,说了一番话,言战微微一滞,“他怎么到本市了?总不至于是路过。” “我也正担心呢。先前也没收到过消息,突然造访,有些不祥的预感。”程源笑了笑,又坐回对面,说:“言总,您别怪我话多,那孩子敢去糟践中央高官的嫡子,还闹得人尽皆知,这责任,他就得担着。您为了言家要护着他一些,我们都能理解,但是,他要是不尝尝苦头,别的孩子争相效仿,言总,您也不是万能的啊。” “这事儿善了根本不行,我就是想送那个不知轻重的混小子去里头蹲几年,也送不进去,对方一句话也不说,显然是没得商量。我把这事儿晾在这里也是没办法,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上,只能兵来将打水来土掩。”言战喝了一口牛女乃,“距离领导人换届是越来越近,最近有些平时四平八稳的官儿已经开始晃动了,我们言家在官场上的人,眼看,就得被换下来几个。柏南筝如今升得也不顺当,云家那头的人打压的厉害,赶巧了顾沉渊又借力打力。” “官场上的有些人,我们也指望不上,三叔公口风紧,全都巴着言齐,对我们也是吝啬至极。”程源皱皱眉头,言战吃完了早餐,说:“二叔公在言宅,你知道?” “知道的。下机后,小言董觉都来不及睡就得去见他老人家,他是有什么急事吗?” “不知道是不是说起那些照片和视频太过生气了,刚才心脏病突发,过世了。” “什么!!”程源吓了一跳,今天不是愚人节,这玩笑也太过惊悚,他站起来又坐下去,“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刚刚开过家族会议,又是在本宅过世,恐怕一些人又要给您泼粪了。” 言战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子酿,“我看这事蹊跷的很。……我知道二叔公一直对我有芥蒂,纵使相信我,心里也是埋怨我用的都是外姓人。” “那您……心里芥蒂我们这些外姓人吗?”程源半开玩笑的问,他与陈祁东、沈嘉盛及连如白,包括所有言战手下的非言姓人,长期以来都遭受着言氏家族内部强大的排外困扰。 听见程源这么问,言战眨了一下眼睛,拿起高脚杯,“干杯?” 程源望着言战眼中忽然溢出来的一抹流光,心里有些肃然,他小心的拿起高脚杯,问道:“为什么干杯呢?” “为了接下来的新局面。”言战意味深长的沉声说。 程源也跟着笑了,碰完杯后,他一饮而尽,说:“我从来没想过我能这么快喝到这杯酒。” “你们都是我这头的人,长期以来,无数个日日夜夜,你们所忍受的排挤和无辜,也正如同是我所忍受的。所有加诸于你们身上的不公和比其他言姓人双倍的辛苦,我会一一让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们加倍奉还。”言战也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红酒,程源瞬间坦然起来,这就是他们熟悉的言战,总能在一片疯狂的混乱里依旧保持清醒的可怕的头脑。 “你女儿现在还好吗?”言战想起了程源那晚是带着发烧的女儿来开会的,她一问,程源就笑道:“小孩子,发烧第二天就光着脚在酒店的地板上跑来跑去了,你不用挂心。” “她几岁了?”言战记得去新加坡喝程源女儿满月酒的时候,那小姑娘柔柔软软的被裹在襁褓中呢。 难得和言战闲话家常,程源打开话匣子,开始说他女儿的成长趣事,言战听得津津有味,程源就是个絮絮叨叨的慈父,凡是关于宝贝女儿的,事无巨细能说上一整天。 ——那头的二叔公被电击抢救了两下依旧毫无生气,看得一旁的言赋心也跟着拎起来,二叔公猝死在本宅,这又要让人大做文章了。 猝死?又是猝死…… +++++++++++++++++++++++++半步猜作品+++++++++++++++++++++++++++++++++ 言战和程源正侃侃而谈呢,一名女佣走进偏厅来,恳切的说:“三小姐,双城小姐让您过去呢。” “好。”言战拭了一下嘴角,欠身站起来对程源说:“你也过来吧。” 两人绕过园子的时候,就见到言齐的车堪堪停在了大园子中央,车头撞在了喷水池旁,连车都没开进停车场就直接奔进去表孝心了?程源脸色一黯,小声说:“言总,这下恐怕有好戏看了。” “是呢。好久没见着言齐演戏了,也不知道这演技长了没有。”说到此处,言战加快步伐,呵,进了正厅就瞧见佣人们鸦雀无声,除了锦绣被言齐训斥得低下了头。 “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他老人家的?居然让他老人家千里迢迢的过来,就客死在……” 显然是训了几分钟了,一些女佣的脸色变了变,她们心里是不屑的,言齐算什么东西,到主宅来耍威风?还敢指着锦绣姐的鼻子骂?也不看看如今这家里头的主子是谁? “二哥,你得注意说辞,二叔公可还在抢救呢。要是他老人家醒了,听见你说他客死……这可不大好。”言战表情哀穆,她知道言齐没胆子训斥她,自然也就只能拿佣人们出出气,他看向言战,“你好歹管管家里的佣人,一个赛一个的没用,连二叔公都照顾不好。” “佣人有的是时间去管,二叔公可没时间等我们,我心里急得很,二叔公这也太突然了,我和程源正夸他老当益壮,这怎么就……我们上去吧,趁着二叔公还有一口气。”言战抬腿上楼,言齐紧随其后,顾双城和言式微守在客房门外,言齐问道:“人缓过来了吗?” 言式微悲伤的摇了摇头,“爸爸,你来得太晚了,本来二叔公刚才还清醒着,有话要交代你,可惜刚刚已经……” “什么……”言齐推门而入,跪走到二叔公的床前,登时眼泪汪汪的说:“二叔公,是我妹妹言战她不孝啊,佣人都管不好,没有好好照顾好你,佣人们真是太没用,让你这么突然就……呜呜,二叔公,您这一走,叫我们这些小辈可怎么办?” 言战冲围观的程源翘起了大拇指,意指言齐的流泪速度是比言忱过世那会儿快了,程源苦笑半声敛住了神情,参与抢救的两名男佣想要拉开状似悲伤过度的言齐,言齐甩开了他们的手,说:“你们是怎么抢救的!” 言齐泣不成声,他拍了拍跪在一旁言赋的肩膀,“二叔公,熙和还小,你这么一走,他可怎么办啊?” 望着言齐哭得越伤心,言赋心里就越冰冷,当初他父亲猝死之时,言齐哭得和现在一个样,他这么哭,多半是心里已然有了什么取而代之的阴狠计划。 “二叔,你别难过了。”言赋抱住言齐,这叔侄俩就各怀心思的哀哭着,言战吸吸鼻子,缓步走过来,半跪在地上,安慰道:“今年真是我们言家的风雨之年。” 言赋望向言战,言战一瞧,就知道言赋这孩子是触景生情,怕是想到了当初言忱离世之时的人情冷暖,她静静的望着言赋,没一会儿,言赋就觉得心里暖和起来,他没有再流泪,言式微在这时候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她冲言赋使了个眼色,言赋立刻会意的拍了拍言齐的肩膀,说:“二叔。你别难过了。叔公也肯定也不想看到我们难过。” “你如今也是我们言氏的当家人,也不能悲伤过度啊。”言齐看向好像是松开了心理防线的言赋,问道:“二叔公临死前,要和我说什么?” “二叔公等了很久,你还是没来,他最后和我说,希望你和姑能齐心协力,帮言氏度过这次难关,千万不能分家。” “…………”言齐在心里啐了一口,原以为是什么有用的话,谁知道这老家伙是临死了还是要把他和言战这个娼|妇绑在一起!他缓慢的站起来,擦干眼泪道:“这真是他老人家的临终遗愿?” 言战扶着言赋站起来,言式微也站起来,顾双城走过来,扶住了言战,言赋也站直了身子,点头回答道:“是的。二叔。这是叔公的临终遗愿,他说完,就……” “言战,你说,这真是他老人家的临终遗愿?”言齐打断了言赋的话,问道。 言战和言齐四目相对,气氛顿时由之前的悲伤转为对峙。 言战没有说话。 “若不是因为你和言忱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二叔公也不会被你们气成这样!他本来还能多活几年,现在,就这么归天了!二叔公会这样就走了,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二哥。个人的命数自有天定,当着叔公遗体的面儿,你能不能把这些话收起来?你来了,我们就得商量着对策,一旦外头知道二叔公过世的消息,刚刚稳定了一周的股价肯定要再跌,你的这种说法要是谣传到市场上,言氏制造的公信力恐怕又得往下坡路上栽。” “利益,利益,你脑子里就是利益?现在二叔公死了,没气儿了,你高兴了对不对,现在整个言家根本没人压得住你!你现在,想干什么了就干什么了?我不管二叔公临死之前有什么遗愿,你最好,能痛痛快快的把你之前吞了我的大为金控交出来!!否则,我饶不了你这个败坏门风的女人!” 言式微皱眉,明明口口声声索要利益的是言齐,他怎么就能如此堂而皇之的指责言战脑子里只有利益?她恶心了,为有这样一个用泪水敷衍亲情的父亲。 顾双城知道言齐最近一直在撺掇言氏内部的一些老人,要他们帮助他从言战手里拿回大为金控,说服他们的说辞也极其简单,那就是提醒他们要是言战嫁人了,那大为金控就成了本世纪最让人跌破眼镜的陪嫁。 言赋也知道大为金控是整个言氏五矿的命脉,言齐真是知道挑时间,言战收大为金控已经快一个月,这期间大为金控的股价一直走高,即便是最近出了这么大的负面新闻,大为金控的股价还是在向上升,言战肯定是注入了充足的资金进去。 “二哥。兴师问罪也得找准时间、地点和人物。二叔公刚去,我们不能在他的遗体面前这么大声说话,到了回魂夜,我怕他老人家,找不到回家的路,三个孩子都在这里,你只凭一时怒气的说出这么有损你我兄妹感情的话,孩子们可是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的,不利于维系我们家族之间深厚的感情,叔公啊,是最见不得这样的。” 言齐后退了一步,如今这言战真是炼得喜怒不形于色,这么多冤枉话砸进去,偏生没砸她一个血窟窿出来,他咬了咬牙。 客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三叔公走进来,看那步伐就是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趾高气昂,如今二叔公没了,家里头最大最有权势的就是眼前这位了。 “哥哥啊,弟弟来迟了!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三叔公坐在床边,老泪纵横的握住了二叔公的手,他双手发抖,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到后来就哭得完全听不清在说什么,言战怕他情绪失控,让言式微赶紧看好了,要不然,一天去了俩,她就等着背一世恶名了,不过现在也差不多就是一世恶名了,等三叔公哭完,定然是一番“枪零弹雨”“煎炸烹煮”候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半步猜的正式群号是319741358,验证名是小说中任意人物名,进群后需验证您的后台订阅记录或v章留评,有读者想要姑姑那个文案上的那段音乐的,去群共享下载一下即可,本群只欢迎正版订阅的读者,请非正版订阅的读者勿扰。(ps:网站订阅和手机订阅,只要是订阅的,就属正版。) ╮(╯▽╰)╭相信我吧,只有真正钟爱此文的正版订阅读者,才能最终看到本文的结局。所以,无论你是怎么看到此文的,发现你自己是在看盗文之后,就别再继续看了,停止对本文的喜爱吧。现在就停止。 第151章 家族荣耀 费了这么一大撮吐沫星子,原来不过就是眼红着大为金控。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这可怎么办好呢,就算是言齐他瞪瞎了他那双和言忱有那么一二分相似的眼睛,言战也不可能给他。程源望了一眼言齐,没等他那厌恶外姓人的嘴唇张开,他就在言战耳畔,用不大不小的但整室都能听见的声音说:“言总,请节哀,这是您的家事,我先出去了。”省得言齐赶人,又拿着话柄子戳言战的脊梁骨。 程源一走,三叔公的哭声也隐隐的降低了一个声调。 言齐不再吭声,他状似哀伤的低着头,从他的侧脸看过去,一如当初言忱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时的侧脸一眼,睫毛缓慢的眨动,他就像是一个思索着如何凿金洞的铜鼹鼠。 言战抬手示意,那两名急救的男佣立刻垂首立到一旁,家里的医生捏着听诊器,他黯然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门。言战走到他身边去,这位从言忱幼时就忠于言家的林医生十分寡言,他眼眸不忍的望着窗外晦败的天空。 “也是这样的天气。是么?”言战低声问。 “是的。”林医生看向言战,言忱也是在这样一个平静而又稀松平常的一天里,不期然的离开了,那天早晨林医生给言忱做检查的时候,他整个身体都已经冷了……“二叔公的心脏病我也听老家的中医说过,说是能熬到明年春天。” 言战侧过头去,三叔公已经哭至平静,三个孩子的表情各异。林医生把手轻轻的覆在言战的手腕上,若有似无的给她把了一会儿脉,顾双城见状,倏然看了一眼言战,为了不让顾双城担忧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言战看向林医生,低声说:“我没事,只是一夜没睡,有点憔悴而已。” 言战欲抽回手,林医生却轻捏住她的手腕,他又切了一会儿脉,如此切脉切了四次,林医生终于抬起头来,他出神的盯着言战的双瞳,就像是言战的眼底藏着什么会变形的妖精,言战眨了几下眼睛,“我只是最近…………” “别动。”林医生掀开言战的眼皮瞧了瞧,顾双城立即走过来,“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的。”言战说。 林医生看了一眼顾双城,他在言战耳侧说:“你中毒了……等这里散了,二叔公的死因,我再细说给你听。” “…………”言战立刻敛住表情,顾双城立刻问:“到底怎么了?”她拽住言战的手,言战摇摇头,“没事,林医生说我最近肝火太旺。” “是的。”林医生点点头,“这样下去会熬坏身子,要注意休息。” “如果只是肝火太旺,为什么你要在她耳边说?”顾双城看向林医生,全言宅上下如今都是她的人,除了老陈,也除了这位无法开除的、背景不明的、没有什么朋友的林医生,这个老头能在言战耳边说话……这是顾双城第一次看到一位男性有幸如此自然得当的在言战耳边说话,而言战居然没有在两三秒之后模模她自己略感不适的耳朵——她信任这个顾双城几乎挖不出什么秘辛的老头。 “顾小姐。”林医生低声开腔了,直呼顾小姐,三个字就把顾双城疏离开,仿佛她问这个问题很没有礼貌,“失陪了。” 林医生站到一旁去收拾医箱,言战拍了一下顾双城的肩膀,“这不是问医就诊的场合。放心吧,我没事。站到小赋和式微身边去。好么?” “……”顾双城点点头,她望了一眼林医生的背影。 ++++++++++++++++++++++半步猜作品+++++++++++++++++++++++++++++++++ “老三啊,你过来。”三叔公有些虚弱喑哑的张开了嘴,言战微微低着头,半跪在好像哭掉了半条命的三叔公膝下,他又招了招苍老的手,言齐立刻跪过去,哭着说:”三叔,是我们小辈不孝,您千万不能太过伤心,我们已经失去二叔了,不能再失去您。“ “是的。”言战点头,二叔公叹了一口气,“真是岁月不饶人呐,言战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父亲去了,如今你二叔也去了……” “二叔膝下无子无女,他如今就这么与世长辞,三叔放心,二婶那里,我一定妥善安置。我会叫几个堂哥,肯定是要守灵七日的。” 二叔公有一个儿子,可惜活不过三岁就夭折了,大约是早年丧子,所以看待言忱尤其亲厚,特别是言忱的父亲言矩过世后,更是大力扶持言忱,言矩生前在三个弟弟中,也最为看重这位二叔公。看在父亲和长兄的薄面上,二叔公对言战的诸项事业,也基本开绿灯予以放行,在保守而恪谨的言氏内部,众人皆知二叔公就是一杆秤的存在,如今这杆秤断了。 三叔公有两子三女,两个儿子不顶用,除了花天酒地干不了正事儿,顶着一份言氏的闲职还三天两头的出岔子,三个女儿都移居国外,三叔公本来是很想扶着自己的儿子上位,可惜他们两个是比言齐还要扶不上墙,董事会上一票都没捞到,故而他视言齐为亲儿子一般栽培照料。言战如今半跪在这位三叔公的膝下,却明显感觉言齐靠得近一些,这一看过去,三叔公和言齐真是情同父子,一晃神,言战又想起云老爷子弥留后那嘴角的一抹笑容……是那样的安详。 “言战啊,你在商场历练了这么多年,为‘我们的言氏’立下了汗马功劳。”三叔公用手帕擦擦泪眼,含混的说。 什么叫你们的言氏?三叔公这就开始摆谱了吗?言式微皱紧眉头,她看着言齐像被阉了个干干净净的太监一般匍匐在三叔公脚下,心里的恶心更是有增无减,她又看向半跪的言战,言战虽然是半跪着,可为什么就没有半点言齐的奴才相和谄媚逢迎呢? “都是二叔公和三叔公的细心照拂,我才能在商场上为家族出一份微薄之力。这是应当的,我姓言呀。” 微薄之力?姑说得也太轻巧了,整个言氏家族谁不知道言战是一家之主?越是功高,越是得谨言。言式微向言战身边跪了跪,言赋也跪在言战身旁,这下顾双城反倒没有就近的地方可跪了,她索性挪了一下膝盖,今日她打电话让言齐过来,本就让言齐对她多了一份小信任,这时若是跪在他身边,那就再能博一份认可了。 言齐见顾双城跪了过来,心里倒还真暖了一分,他知道如今他和言战已经撕开脸,就算言战从前再怎么看重顾双城,现在恐怕也要另眼相看了,他又想到当时顾双城因言式微受了牢狱之苦,心里就愈发怜悯起这个女儿来。他甚至觉得这个女儿和自己很相似,在言家,都是无法抬头直背的人,确切的说,是都被言战的光环淹没了,变成了对这个家族都无关紧要的人。言齐伸出手去,轻轻拍了一下顾双城的肩膀以示安抚,顾双城低着头,微微点了一下头,明明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确充分调出了此刻言齐的慈父之心,是的,在这位慈父看来,顾双城就像一个长期遭受打压的怯懦孩子,就连点点头都不敢抬头直视。 “老三。你和陈非的婚约,我同意了。你们订婚的时候我没去,嘴上不同意,是舍不得你。”三叔公哽咽着说,“我舍不得你。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独身一人,为了我们的家族荣耀,你牺牲的太多。现在三叔是心里同意了,老三,你终究是女人,再能干,还是要嫁得好才行。为了你将来的美满,三叔就是一千一万个舍不得,也不能再耽误你。你二叔是老糊涂,一直给你的婚姻打岔,如今他人不在了,你爱着谁,就和谁过日子吧,家里,没人再会阻拦你的幸福。” “是啊,言战。你和陈非既然早就订婚了,还是尽早完婚的好。我看到别人家的妹妹连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还是单身,二哥心里也不好受。你瞧瞧双城和式微,二哥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一个女人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言齐帮腔道。 居然在这时候让言战考虑婚事?亏得三叔公说得出口,言赋开口道:“三叔公,二叔公的遗体就在您身旁,他人一走,您就要抹掉他的意愿?您也知道,二叔公根本不同意和陈非结这门亲。三叔公,您今天一定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不,我不累。熙和,我只是看着你二叔公走了,顿感世事无常,你姑姑这么多年,又要照料家里,又要看顾公司,还要管着你们这三个孩子,真真是辛苦她了,若她能早些结婚,对她也是好的。”三叔公吸了吸鼻子,继续说:“老三,二叔公过世的事情,暂时只能这么压着了。要是被媒体知道,我看股价会再跌一次。” 在三叔公没来之前,言战就早已经吩咐下去了,轮不到三叔公嘱咐。这个三叔公,究竟想说什么?言式微已经快听不下去了,家里刚死了人,就开始谈论婚事?这也太火烧的瞎着急了。 “这是自然。我会吩咐下去的。”言齐立刻应道。 三叔公见言战未答话,就开口道:“老三。我想了很多天,直到你二叔今天就这么离开了,我才想明白。你,和陈非,最好是现在完婚,这样,既可以堵住悠悠众口,让所有媒体的视线集中到你们的婚礼上,也可以给家里冲冲喜,你说,这到年底了,事情接着一件又一件,真是我们言家的大灾之年。” “嗑嗒”一声,卧室的门开了,是从港口赶回来的陈管家,他月兑下帽子,看向躺在床上已经不可能有救的二叔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来迟了。”。 “老陈,你不必太难过。活到这把年纪,生老病死早该看开了。逝者已矣,生者还是应当好好恪尽职守。这时候,你可千万不能伤了身子,快起来吧。”三叔公站起来,亲自走过去搀起陈管家,陈管家老泪纵横,“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早晨我去港口前还来给二叔公请过安,早晨……还是好好的。” “别难过了,老陈。我看门口那么多记者,你早晨出去一定被跟了吧?”三叔公看向言战,“哎,你瞧瞧,言家上下如今都饱受外面的流言纷扰,老三,这时候你若是能和陈非结成连理,那是再好不过的一剂良药,你自己可以月兑身,也保了我们全家老小的安宁。对于女人来说,名节声誉,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三妹,既然你和陈非迟早是要结婚的,倒真不如趁着现在。刚才二哥太悲伤了,说了许多不对的话,二哥不是谴责你,那些流言也不是你搅出来的,二哥是爱之深责之切,二哥真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就这么被人说臭了,今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你现在要是结婚了,婚姻生活美满了,旁人自然不会再说什么。”言齐如此说道。 言战没说话,三叔公走到床边颓然的坐下去,他和言齐交换了一个眼色。 顾双城攥起了一只拳头,她目露阴冷的盯着言战跪在地上的左膝。 言赋也攥起一只拳头,他正欲站起来,言战按住他的后腰,他只好继续跪着。 什么家族荣耀、名节声誉,根本都是狗屁!言式微在心里骂开了,她微微挑眉,低声说:“论辈分论年龄论资格,我在这里都是没有说话的份。但我还是要说,三叔公,您可真狠心,二叔公这刚一走,我们言家刚少了一个人,您又要让我们言家再少一个人!姑这么多年都苦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让姑嫁人!我不让姑嫁人!”说完言式微就装作孩子一样的哇哇大哭起来,她死命的抱住言战,“姑,你别嫁人!你别嫁人!式微不让你嫁人,式微要永远和姑在一起!呜呜……呜呜……姑,你别嫁人!式微不让你嫁人!” 老陈见状,才知道他没来之前,这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卧室里到底在说什么,三叔公想用完婚的法子来堵住外面那些戳破天的流言,这确实是个法子,但用在这里,是兵行险招,出了一点差池,那是赔上了言战的一辈子,思及此,他伤怀的说:“式微小姐真是小孩心性,莫哭莫哭了,没人要夺了三小姐去。三叔公,二少爷,三小姐,如今言家的当家是熙和少爷,熙和少爷差着辈分,但终究是一家之主,婚事,丧事,都得他拍了板才能办下去。” 老陈看向言赋,言战这才松了手,拍了一下言赋的后腰示意他站起来,言赋这才站起来,膝盖都酸透了,他直起腰来,缓慢的整了一下领口,看着三叔公道:“三叔公,您看您脸色都哭差了,我叫下人给您收拾一间客房,您先休息一下吧。” “我个人的苦楚都在其次,主要啊,还是老三的婚礼该如何办妥。熙和啊,不是三叔公……” “三叔公,您该好好休息了。”言赋走上前去,将三叔公缓慢的搀起来,两人四目相对,三叔公从言赋的眼睛里看到了言忱和言战杂糅在一起的目光,言赋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人上了年纪,就容易为一些本该不必过问的事情过度操心,您操心是应该的,我们都是您的晚辈。您说得对,姑是个女人,名节声誉比什么都重要,但这事也关乎我的父亲,您一直对姑在家族内的影响力颇具微词,此刻却要用一个女人的婚姻来博一把?我们言家不是毫无还击之力的将死之国,病到需要用女人来联姻避战。那陈非的底子再干净,也配不上姑的一根脚趾头,我看他不上,整个言氏家族都看不上他。” “那照熙和的意思,三叔公得好好给言战选个全家上下都钟意的丈夫。”三叔公打心眼里不喜欢言赋,仗着言忱和言战,这小子居然当面驳斥他的话。 “呜呜……呜呜……式微不让姑嫁人……”言式微还在蛮哭,言战搂着她站起来,对三叔公和言赋说:“我陪式微回房间,这孩子鲜少哭成这样的,真是要心疼死我。老陈,给三叔公安排一个客房吧。” “我住不惯主宅。”三叔公冷冷撂下这句话,言战原本要转身离去的双脚膈应在原地,她转过身,对言赋说:“熙和,留在这儿照看好三叔公。” 说完,言战就搂着哭哭啼啼的言式微出去了。 三叔公皱了皱眉头,说了这么久,言战一没点头二没摇头三没置喙,真是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他叹了一口气,“行了,我这就回去。免得进来太久,外面的记者也要生疑,以为我们言家又出了什么事情。熙和啊,二叔公的遗体,你们千万要照看好,苦了他,恐怕要推迟葬礼。” 进来时还悲痛之至的三叔公,现在又顿时清明了,言战开溜了,一肚子话也再难说下去,对着言赋的感觉就像是同时对着言忱和言战,那感觉真是糟透了。 “三叔公慢走。路上小心,千万别伤怀过度。”言赋又把言齐搀起来,“二叔一路赶过来,想必已经很累了。” “我也住不惯主宅,家里还有孕妇要照料呢。”言齐立刻说。 “我是想让双城姐姐送您回去,您的车,撞到了喷泉旁,恐怕得先去送去修理才行。”言赋说。 三叔公和言齐显然不想在这刚刚死过人的房间里再多呆一秒,这还真是少见,二叔公没了,二叔公的权利和财富还在,三叔公不会连这个都不在意吧?居然从头至尾都没提到权利移交的事情。 顾双城自己站起来,一场哭戏演完了。 “那就让双城送我回去吧。”言齐看向顾双城,顾双城点点头。 ——站在窗边,言战目送着顾双城开车离开。 “姑,你刚才怎么都不出言反驳,三叔公简直太欺人太甚!这个老东西,是嫌他自己活得太长了!” “式微,姑已经过了那种需要说很多话才能办成事儿的年纪。说与不说,全凭我乐不乐意,那些废话提不起我的乐意。” 言式微破涕为笑,她知道就是这样。 “姑,你为什么让双城去叫我父亲来言宅,而不是叫我去打电话让我父亲过来?”言式微擦掉眼泪,也站到了窗边。 “式微,我要让双城姓言。”只有姓言了,待言战摘下言齐手上的一切后,才能不偏不倚的扔到顾双城的手上去。 车子开出了言家,三叔公走了,言齐走了,顾双城也走了。客房里只剩下言赋和死去的二叔公,等了三分钟,言战去而复返,林医生也走进来。 “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进客房之前,明明还和我说得好好的。”言赋问道。 林医生手里攥着一个药瓶,他看向言赋,“这瓶药有问题,你也可以说它没问题。是轻剂量,一般人吃十粒都没事,但是他这病情,吃半粒就要了他的命,他吃的又太急……这瓶药我已经收起来了。” “不是意外的意外,对么?”言赋问。 “他知道二叔公的病情,非常的具体的知道,这是很温柔的杀人方法。他不想让他有多痛苦的死去。” “行了,这些话不要在他面前说。我们进书房说吧。” “……为什么?我现在是一家之主,我有权利知道,二叔公到底是被谁……”言战上前,用食指按住了言赋的唇,“孩子,别将那些丑恶都说出来,你会被它们染黑的,让它们烂在你的肚子里。你我都知道是谁,何必宣之于口。” “……”言赋嘴唇发颤,他哽咽的问:“那么……那么我父亲的离世呢?” 第152章 遗嘱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像是千万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言战的耳畔挥动着它们色彩各异的蝶翼,言战也变成了一只蝴蝶,她听不懂人话,亦听不到人声,只能听到次声,比如鸦羽般的黑色短发被春风拂起的声音、丝绒般的烟雾从烟斗里徐徐冒出来的声音、贝壳般的新款夏季凉鞋被放置在鞋架上脉脉等待主人的声音、冬雪般的冷钻手表紧紧的覆在手腕上发出记录光阴的声音……那是言忱的黑发,被春分拂起,露出了和冷峻面容不甚相称的暖融融的耳朵;那是言忱的薄唇,他咬着烟斗,独自坐在燃起壁炉的沙发上;那是言忱的双脚,打高尔夫的时候被刮伤了脚踝,贴着创可贴的双脚就这么钻进夏季最新款的凉鞋了,喔,正好合脚;那是言忱的手腕,被一块手表紧紧的吸附着,陪他度过各色会议和晚宴……言战似是有一瞬的失聪,言忱的脸就在眼前,她望着过去曾经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琐碎画面,心跟着揪了起来,她看向嘴唇发颤的言赋,过了良久,耳朵才开始听见这客房里的声响。 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她的头眩晕了一秒,要不是林医生扶着,恐怕她得栽进沙发里,言赋这才觉得自己问得话太勾人伤怀,他的嘴唇不再发颤的半张开着,他抿了抿,最终咬住唇。 “三小姐,您昨夜一直没睡,您得好好睡一觉才成。”林医生说。 “他没那么大胆子。”言战吸了一下酸疼的鼻子,她揉了揉鼻梁,冷冷的开口道。 言赋看向言战,这段时间,姑侄两人谈话时都分外小心,生怕会把话题指向言忱。“你父亲,不是他杀。我想他可能……”言战微微抱住了头,她不适的看向躺在那里全然僵硬的二叔公,没了呼吸的二叔公灵魂真的已经到了生的彼岸了吗?才不过三小时,灵魂已经死去的二叔公脸上就没了活人的精气神,脸皮向下塌陷,再不复活着时候的威严。 “姑……”言赋害怕的望着满眼泪水却流不出一滴,满眼悲伤却说不出一句话的言战,这多像是他父亲猝死时言战脸上的神情,林医生也目露哀色,“三小姐……” “你父亲死时不像这样。”言战出神的盯着二叔公的脸,“他的脸依旧意气风发,好像明天还要和我谈一轮收购案。”言战轻触着二叔公的额头、眉眼、鼻子、唇和耳朵,言赋觉得她就像是在抚触当年没有了呼吸的言忱,他出神的盯着言战流露出所有敬爱的双眸……在此刻,他忽然确信,照片里的女人不是她,视频里的女人也不是她。 “直到入殓的时候,你父亲的脸上还是没有丝毫变化,就像他随时会醒来一样。这么多年来,我都感到很愧疚,那时我的全副心思都在双城入狱这件事情上,如果当时我花了,哪怕十分钟来和你父亲谈心,也许他不会这样就……你知道对着媒体的那套说辞是官方的,我只能那么说。从小你就喜欢问我,姑,为什么我爸爸会死了?别人的爸爸都还好好的。现在你长大了,小赋……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爸爸忽然就没了呼吸。你知道多可笑吗?你爸爸没有心脏病、高血压,他很健康,他很注重健身,他全身上下都没病……心理医生说,可能是突然遭受了重大的打击,长期以来的压力的累积,或者其他什么见鬼的理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姑,姑,我陪你回房,你该休息了。”言赋微微抱住言战,他的心快碎了,只要言战再说一个字。 “我,不知道。”言战强调道,她怔怔的望着言赋,又毫无情绪的说了一遍。 “三小姐,您需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林医生把言战按坐在沙发上,言战抱着头,头疼的问:“二叔公的遗体放到地下室的冰窖吗?” “停下来,别再想了。”送完言齐就飙车赶回来的顾双城连忙抱住言战,将她那快要裂开的脑袋按贴在她的肚皮上,抚模着她的头发,放缓语速的喘气道:“停下来,言战。没有任何人要求你要知道每件事的答案。停下来,言战,停下来,别再思考。停下来。” 言战的侧脸贴在顾双城只有一两肉的肚皮上,她缓缓的抱住顾双城的腰,“不,双城,我是言战,我要知道知道每件事的答案。我必须知道。” “停下来,停下来你就能知道答案了,好不好?我抱你回房。你只喝了点汤,我现在需要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连觉都睡不好的言战,怎么能打胜仗呢?对不对?”顾双城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言战流不出眼泪的双眼,别无他法,只能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姑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言战?” 林医生回避的转过身去,言赋咬紧牙关,压着嗓子说:“姑,新加坡那边很顺利,等你睡一觉醒过来,精神头足了,我再给你汇报,好不好?” “……”站在门边的言式微仍旧双眼通红,她真不像顾双城,有胆子踢开门就进来,言战和林医生进来之后,让男佣守在外面不让人进来,她就一直站在门外。……那些照片和视频对谁的伤害最大?不是言忱的生前死后的一世清誉,不是言氏制造的利益损失,更加不是言氏一族到哪儿都被指指点点的人身诋毁……是言战,是眼前这个被顾双城拥在怀里,嘴上说着我不知道的言战。言式微哭了,所有人都在忽略言战的心理感受,包括她和言赋,他们只知道言战在有条不紊的做每一件事情,他们只知道言战从来不会垮掉……她跑过去,抱住言战道:“姑,我们都在这儿,我们都在你身边,我们都在你身边。” 被三个孩子拥在怀里的言战不像先前那样头疼了,她有些疲倦的望了顾双城一眼,“我陪姑姑去睡一会儿。式微,别哭了,她只是有点累而已。” 言赋拉开言式微,言式微嗯了一声,点点头孩子气的说:“姑,我们需要你,你不要难过。” 言战点点头,“我没事。二叔公交给你们了。” 自始至终,言战没有在三个孩子面前流泪。 +++++++++++++++++++++++++半步猜作品+++++++++++++++++++++++++++++++++ 言宅的厨师们一起忙了两小时,终于做成了一个冰棺。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做菜的手艺要用在死人身上。 六名年长的男佣恭顺的抬着的二叔公的遗体,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制冰棺里,这些厨师的手艺还真不错,大小刚合适,合上冰棺之前,言赋最后看了一眼死去的二叔公。 从冰窖里出来,他让老陈给这几位厨师加了半个月的工资,厨师们颇为欢欣鼓舞。忙好一切已经是夜半无人之时,他顺手从酒窖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喉咙不太舒服,想用那鲜红的发酵葡萄汁来润润嗓子,否则,他怕明天去言氏开会,他会冷不丁地变得无话可说。 挪步至大厅,可大厅的吧台旁竟站着一名女佣? “谁叫你站在这儿的?” “是双城小姐。” 家里的吧台旁从来不会站人,除非最近谁会半夜爬起来宿醉一番。言赋疑惑皱皱眉头,女佣立刻解释道:“最近三小姐晚上可能会下楼来喝酒,所以双城小姐就让我站在这儿了。要帮你开红酒吗?” “好的。……她喝得多吗?” “通常烈酒一两杯,红酒一瓶,三小姐不愿意让我伺候,都是拿着酒瓶和酒杯去壁炉旁的,自己窝在沙发里头喝。”女佣回答道。 “还有谁会晚上不睡觉下楼喝酒?” “嗯呃……”女佣看了一眼言赋的身后……言赋回过头,是穿着睡衣的顾双城。 “她睡了吗?” “睡着了。”顾双城看那瓶刚开的红酒,回答道。 “要是你们俩不介意,我们三个一起喝一杯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言式微说道,言赋侧过头,看见她正在小厨房里拿小点心。 三人落座。言赋的红酒,言式微的点心,凑在一起,颜色十分好看。顾双城关掉大灯,开了小灯,光线变了,颜色就愈发嫣媚,言式微食欲尚佳,一口红酒一口烤肉片,吃得喋喋不休。 不动筷子也不动刀叉的是顾双城和言赋。 “她这几天晚上根本没睡觉,是吗?”言赋问。 “我想尽了办法,但她总会做梦,最后干脆不睡了。她有忙不完的事情。如果你对儿时还有记忆,能不能告诉我,言忱是怎么哄她睡觉的?我想她这不是第一次失眠。”顾双城回答道。 “顾双城,这一点都不好玩。”言赋看向顾双城,“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还有那么多事情在等着她,稍不留神,你手中的言氏就会出笑话。昨晚上流出来的视频,你们看了吗?” 言式微放下刀叉,“我们三人从来没有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我们又不是仇人,不要用这种语气互相角斗,我是你们两个人的姐姐,我能请你们好好说话吗?” “闭嘴。”顾双城和言赋同时对言式微说,言式微耸了耸肩,笑着说:“瞧,你们可真有默契。” 言赋抿了一口红酒,顾双城也侧头抿了一口红酒,顾双城动了两下被言战枕得发麻的手臂,说:“那该死的视频像吐不完水的妓|女一样,没完没了的漏出来。视频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警察局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在网上放得这些视频。一个比一个劲爆,你父亲真是……” “怎么,你羡慕我父亲的体力吗?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言赋气得双手打颤,他咕咚咕咚的喝掉了一杯红酒。 “你父亲非常令人恶心,而你,有过之而无不及。”顾双城捏碎了高脚杯,言赋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攥住了顾双城的衣领,说:“顾双城,你一定是嫌命太长了。” 言式微叹了一口气,摊手道:“你们到底在较什么劲儿,这时候大家谁都不好过。坐下吧。坐下。坐下。你们俩要是想明天一脸乌青的出门,我也不反对。真的,反正现在言家已经是公众视野里的最大笑话了。” “顾双城,你该搬回顾家住,屈居在我们言家,你会受牵连的。”言赋松开手,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又倒了半杯红酒。 “我真高兴你开始为她着想,不过她不能走,姑需要她近身伺候。”言式微认真的说。 言赋知道言式微压根就不晓得顾双城在言战的卧室里都在干什么勾当,他也从来不想挑明了说,“对,近身伺候?呵。” “这有什么好笑的。姑现在需要人看着。”言式微看了一眼顾双城,又看了一眼言赋,“照片和视频都会过去的,哪个豪门其实都有这样的时候……反正,只要我们像姑那样做就行了,站住脚,忍过去,就行了。” “式微,如果……言战不是你亲姑姑,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为她的难过流眼泪吗?”顾双城抿了一口红酒,问道。 “顾双城!”言赋冷声斥道。 “你什么意思?顾双城你有病是吧?你是姓顾,但你是言家人。你难道真听信我们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父亲的话?他那边的没什么能力,就知道编造瞎话来蛊惑人心,弄得人心不稳!她当然是我亲姑姑。”言式微理所当然的说道,“要不然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不是亲的,能这样吗?” “那么假设呢,式微?”顾双城问。 “我想你是疯了,顾双城,我没想到你疯得这么厉害。你竟然也学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一样,拿姑的血统来开涮是吧?我现在真想吐一口浓痰在你这张分不清真假的脸上!”言式微生气的站起来,“我为什么会觉得你这种牢里放出来的人会有救呢,你没救了,你这个疯子。” “为什么急着走开,你害怕我的假设?还是,你也曾经假设过?”顾双城对着言式微的背影问。 “难道你们不好奇,为什么视频里的言忱会那样……那样的去和一个……一个和言战……一模一样的女人……那样的……那样的……”顾双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她说不出来那些粗鲁的流|氓|话,言式微停下脚步,她重新坐回座位上,指着顾双城的鼻子,双眼通红的说:“我警告你,什么话你都可以说,但她不是我亲姑姑这种屁话,你最好咽回肚子里。” “…………”顾双城后退一步,她坐回椅子上,点了一根雪茄。也许就连言宅的狗都认为言战是言家的人,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默认了,顾双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言忱做得真是太成功,他让所有人相信了,即便他死了,所有人也依旧相信着这个压根是谎言的事实。 言赋、言式微,包括言战,他们都生活在这个谎言里。 “你最好向我和小赋道歉。”言式微认真的说。 “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顾双城碾灭烟头,她看向言赋,问:“那么,二叔公断气之前,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们在后花园谈了那么久。” “没什么。” “噢。是么。看来你父亲的那份遗嘱,你还没有看呢。”顾双城站起来,“我去陪姑姑睡觉了。” “顾双城,你……在偷听我们说话?你可真卑鄙。”言赋拽住顾双城,难以置信的说。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什么遗嘱?”言式微也十分惊讶。 “式微,你说我们是一家人,如果是一家人,言赋,你就把你父亲的那份遗嘱给我们看看。” “你是不是在全家上下都安插了你的耳目?你真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遗嘱在哪儿?书房里,还是你的房间里?”顾双城从锦绣那儿得知二叔公这么急着要见言赋是为了言忱的遗嘱之后,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窖里。她迫不及待的要看到那一份遗嘱,她确信这份遗嘱里有言忱最真实的声音。 “我不会给你这种人亵渎我父亲的机会。”言赋后退了一步,顾双城那细长的眼睛里有着深邃的东西在迸裂,如同言赋的眸底一样。他还没来得及打开遗嘱,前一秒亲手将遗嘱交给他的二叔公就变成了尸体,他越发不想打开那一份遗嘱了。 “你不敢打开遗嘱。言赋,你不敢打开。”顾双城上前一步,她没有扯他的衣领,只是握住他的双肩,道:“我可以帮你打开。只有我可以。”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这个恶魔?自从你来到我家之后,我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言赋又后退了一步,不,不,他不能打开这份遗嘱,这辈子也不能打开,绝对不能打开。 顾双城弯起嘴角,她转身,大步朝言赋的卧室跑过去,言式微紧随其后,小声说:“喂,你们不能打起来,会吵到姑的。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小声点儿!” 从小言赋就跑得比顾双城慢。 圣诞礼物永远是顾双城第一个拆开,新买的脚踏车永远是顾双城第一个骑上去,风筝永远是个子稍高的顾双城第一个放飞到蓝空,成绩单永远是顾双城第一个拿到言战的家长签名,言战新烤的曲奇也永远是顾双城第一个尝到味道。 一共两百三十个台阶,顾双城领先了两个台阶。当她一步跨到言赋卧室门口的时候,言赋一拳打在了她的手腕上。 “为什么总是你?凭什么总是你。” “开门。”顾双城转动着剧痛的手腕,言式微哪里有这两位脚程快,她气喘吁吁的站在走廊上,仍旧小声提醒道:“别在门口动手,你们要打去房间里。” “顾双城。你最好适可而止。”言赋攥着拳头,顾双城也攥着拳头,她吸了一口气,说:“我不是要与你为敌,更不是要亵渎你的父亲。请你原谅我,在那么多人都在伤害我的言战的时候,我只能无可奈何的选择忍耐,你能真正了解那种心爱的人备受煎熬,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的心情吗?请你尊重我,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保证她不受伤害前提下做的,如果你认为我有什么居心叵测的私心,她就是我的私心。你的父亲,是你的父亲,但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他除了是你的父亲,他还是一个……一个……一直对言战……对言战……男人。我无意伤害你们的父子之情,言忱是个好父亲。” “二叔公说过,那遗嘱只有我能看。”言赋松开拳头,“我很抱歉,我不能成全你的私心。我的父亲,也轮不到你来评判。” “你……” “请你原谅我,因为他是我的父亲,也请你尊重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保证她和他不受伤害的前提下做的。” 顾双城冷笑着点点头,复又点点头,她冲言赋敬了个军礼,沉声在他耳边说:“嚯!你可真是言忱的好儿子。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彻头彻尾的告诉你,言战她根本不是言忱的妹妹,也根本不是你的亲姑姑。你的父亲,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言战究竟是谁的女儿,言战,言战她……”顾双城哽咽起来,言赋一拳打在了顾双城眼睛上,“全世界只有你希望这样,顾双城,全世界也只有你这种恶魔才会恶毒的希望事实变成这样。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世界!你那是妄想!那是妄想!”言赋像是听到吃人的噩耗一样难受的打开门,闪身钻进了他自己的卧室,一踏入卧室,他就一头扎进浴室,提起花洒就冲脸上喷冷水。 冰棱般的冷水浇在炽烈燃烧的脑袋上,言赋愈来愈清醒,他能听到顾双城在外头的轻微敲门声,还有言式微透过门缝小声央求他开门的声音。 他从浴室里踉踉跄跄的走出来,双眼狰狞地望向那个静静躺在床上的纯白色纸袋,他多么希望这纸袋里头只是装了几份重要合同,哪怕是一份最高法院的传单,也不要是那份让他心里狂掀险浪的夺命遗嘱。 要打开这份遗嘱吗? 不要。 言赋泄气的想要把纯白色纸袋扔到地上,可是又舍不得扔,二叔公说这是父亲手写的遗嘱。他拿在手上,又像是拿着几吨炸弹的引线,他嗅了嗅,已经能闻到从未知的远处飘过来的引线烧着的火药味。 他的耳朵里全是言忱的话,言战的话,言忱的话,言战的话……他们的话重叠在一起,共同引导着言赋的婴儿期,童年,少年和青年,也共同构成了言赋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他们都是言赋这辈子最最重要的人。 如果他们水火相容,何至于会有这份遗嘱的出现? 如果他们水火不容,何至于会共同成为言赋生命里最不可或缺的两个人? 若二叔公句句占理,那这份遗嘱就是言忱对言战野心的丈量,到了言赋这里,言忱把剪刀递给他,要他“好好修剪”一下言战的野心。修剪一株植物尚且会流出植物赖以维系生长的汁液,更何况是修剪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一定会流血,很多很多的血……他不要言战流血,哪怕是伤她一根毫毛,言赋也不要。 言赋左手捂住双眼,右手捏着纯白色的纸袋,是了,这遗嘱或许是他言赋这辈子最大的劫难。 顾双城微弱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言式微在门那边已经不说话了,反正言赋也不会开门的。 “开门,言熙和,像个男人一样开门吧。”顾双城小声的说。 言赋在这敲门声的伴奏下,双手捏住纯白色纸袋,他半跪在地上,既虔诚又颤抖,撕开封口的白色胶布,一圈,两圈,三圈,纸袋开了,原本封闭的袋子里照进了灯光。 顾双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金丝,言式微见状,“你丧心病狂吧?你以为你撬得开吗?” “过去。”顾双城缓慢的把金丝插|进钥匙孔里,言式微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告诉我,里头到底有什么?你们到底在较什么劲儿?” “里头有一个人在做梦,我要把他叫醒。你也一样。” “…………” “嗑嗒”顾双城转动了一下门把,门就这么开了。 言赋正要把手伸进纸袋内,顾双城就上前夺了过来,“顾双城!你最好别把手伸进去!你这个卑鄙小人。”言赋推了顾双城一把,也把手伸进去,两人一人钳着遗嘱的左边,一人钳着遗嘱的右边,互不相让。 “……”顾双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睁大眼睛,说:“这,就是言忱的遗嘱吗?” “你没资格看!”言赋一用力,顾双城也用力,几张遗嘱立刻分成两半,顾双城手一扬,雪花般的扉页窜入半空中。 言式微张大嘴巴,“你们两个人,就是要争这几张白纸吗?” 作者有话要说:(n_n)哈哈~祝之之生日快乐,12点之前的生日祝福都有效吧?赶上了~~~ 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你过着怎么样的生活,我也许毫不了解你呢,但是当我听到喜讯的时候,我分享到了你的幸福和快乐,如果我有那个荣幸,我希望在你吹生日蜡烛的时候,站在你身边,亲口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眨眼,坏笑)不过,我可不想做电灯泡。祝愿你们的每一天都**、缠绵、如胶似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等等等……(再说下去儿童不宜了~你们懂得~请尽情享用对方,深深的,深深的……) 第157章 离鹰四 你依然这样冷峻的站在我面前,就恰似你初次见我时,一字一句的对我说,言战,我是你大哥,言忱。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那时我还在贫民窟的巷子里乘着我颠沛流离、模爬滚打的命运向前飞行,是你拽住我逆风的翅膀说,言战,跟大哥回家吧。 你依然用如此和蔼而又饱含着亲情的眼神凝视着我,就好像你在我每次犯错之时,一边指责一边赞美,薄唇微抿着说出那些小心翼翼的忠告。那时我在你开辟的商场里乘着我飞上枝头、鸡犬升天的的人生,夜以继日的为你口中我们的言氏厮杀搏斗,是你拽住我迎风翱翔的翅膀说,言战,我是你大哥,跟大哥回家去吧,不用这么累。 你依然……言战死死的握住那把没有温度的手枪,她的心都被扔进了一道不断奔涌急蹿的烈焰之中,以至于心快被热火烤焦了,身体却不停的发冷,她咬住发白的嘴唇,就这么看着站在眼前的“言忱”。 她发不出声音来…… 言赋不敢动,他已经从周围乱哄哄的议论中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纵使这坟墓里的人全都没说几句就闭嘴了,纵使这坟墓真的陷入一片死寂。他也无法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的目光直视着正在被千刀万剐的言战。 从前那个宠溺他呵护他的言战去哪儿了?全都被他死去的父亲一手毁掉了。 言战在这一刻消失了,消失的令言赋心痛如死。 言齐和三叔公在他身后说:“熙和,你看见没有,就是她一直霸占着你父亲的财产,霸占着她在言氏的地位,现在事情败露了,她这是要杀死你!” 言赋冷笑,恨不得当场送了这一老一小的命,他开口道:“到底谁是言董,你们最好能明白。如果再这么制造谣言,我就让你们以后就留在这里陪云磐。” 小言董开口了,言齐和三叔公就只好闭口不言,不过目前这形势,就算他们不说话,言战也是死无葬身之地,她拿着手枪对着言赋,哼嗯,不是恼羞成怒要杀人是什么? 言赋鲜少流露出这种上位者的杀伐之气,这会子硬是被挤了出来,他这番话说完,言战的手动了一下,终于瞄准了似的意欲扣动扳机,顾双城连忙拦在枪口前,哽咽的说:“言战,看着我。” “双城……”言赋的心跳慢了一拍,就在刚才那一秒,他以为言战就要一枪打死他了,他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言战再次看向他,扭转了枪口还是要打死他,顾双城立刻握住枪口,以手心按住枪口,说:“言战,看着我。” 言战看向眼前人……她的心脏渐渐从麻木炙酷的炼狱里爬了出来,她张张嘴,不确定的看着眼前还只有十岁的“小双城”,她本来满是血红的眸子慢慢蓄满温热的泪水,那脸庞神色悲然一变,言战就如同是从一个狰狞盛怒无情的厉鬼又重新变回了一个有血有肉有着正常情绪的凡人。 “双城……”言战缓缓的松开了枪,她怎么可能会把枪对准了自己最心爱的双城呢?她永远不会这么做,这是她最心爱的双城啊。还没有松开,她就听见“言忱”也喊了一声双城,她立刻握紧手枪,一把抱住顾双城,并把她推到她身后,警觉的将顾双城护在她身后,她一只手握着枪,对准着“言忱”,一只手握着顾双城的手,用自己的一切来捍卫她。 顾双城屏住呼吸,这周围的其他人都在别的世界里,只有她和言战始终在一个世界里,她痛苦的呼吸带动着她痛苦的呼吸,她尖利的守护也带动着她尖利的守护…… “姑姑……”顾双城此时骤然泪如泉涌,言战立刻说:“双城不要哭,姑姑会保护你的。我一定不会让言忱伤害你。” 这句话……顾双城等了多少年了啊。如今云山雾罩全都消泯殆尽,从前在少管所里受苦的是她,此刻在这坟墓里受苦的是言战。顾双城想抱住如临大敌的言战,想从她手中夺下手枪来,但言战就是不松手,她瞄准着“言忱”,一丝不苟的瞄准着,顾双城只好掐住扳机的一侧,对站在那头已经满眼泪水的言赋说:“你快离开这里,她现在脑筋不清楚,你别再刺激她了。求求你,离开这儿。” 姑姑,为什么在煎熬万倍的仇恨之火中,你的第一反应仍旧是拿枪对准我,然后再……把顾双城牢牢实实的护在你身后?为什么即便你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与情感,你还是这么自然而然的保护着顾双城呢?离开这儿?我能去哪儿?带着这张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脸,我要去哪儿?你的身旁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也再也不会有了……言赋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他痛苦的转过身去,大步跑出了这座将要屠杀他的坟墓! 连如白心思细,他连忙揪出言战派的亲信们,说:“还看什么?快把保镖全都叫上,这孩子是想不开了,要出事的,快派人跟上,要是他不肯回言宅,就带他去酒店,这么冷的天,又是山路,言董不能出事!” 一群人跟了出去,言齐派这边也不能坐视不管,言战疯了,言赋不能出事,否则这接下来的怎么好铲除言战呢?这么多言家老古董都在这里,他们不在意言战是真疯还是假疯,但言赋是言家的唯一一根独苗,要是言齐派这边怠慢了,那今后很难争取到更多的票数啊。三叔公立刻吩咐言成栋道:“你快跟上,不能让小言董出事!” “是。”言成栋立刻追了出去,不过他没想那么多,如今言战疯了,言赋这种废物就算追回来也是注定今后一无所有。 ——“注意,组的人发来信号,小鹰已经离群了!d组,d组,准备好了,十字路口已经布置好了吗?”暗房内前一刻还是屏息不语……言赋刚才确实已经出了坟墓,但和言齐在雪地里厮打了一会儿之后又进去了,言赋出了言战的保护圈,又回到了言战的保护圈,坟墓内的情况不明,本以为今天的计划难以成功,没成想有一个后续惊喜,这下子,这出戏能掀起□了。 “d组已经准备好两处十字路口,下山后必经。小鹰现在的状况如何?” “组的消息说,小鹰已经折翼,情绪已经失控。看来言忱这份遗嘱是自备了炸弹,现在一引爆,言战是咽不下去这口气的,不过这坟墓里一定是出了大事。”很快的,组就继续简单明了的把坟墓里的情况一一禀明,控制台这边的人乐歪了,笑道:“言家这是气数已尽啊。云老夫人这出戏,可是比我们这出戏精彩多了,我们不能让一个老太婆压过去。” “怕什么?我们是戏中戏。没人能想到。”组停止发布信号,他们回到了坟墓里。 坟墓里依旧安安静静。大家都忘了时辰已经过了,差不多活人该从这座皇帝级别的陵寝里走出去了,祭师的提醒也被云家人忘在一边,所有的云家人都不敢相信言战居然是云老爷子在外头的女儿,还被言家养了这么多年?确切来说,是养了言家这么多年。言战虽处处与云中天为敌,但其为人做派,还是深得云家上下的赏识,她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气魄作为当属不易,先前几个哭丧的老妈子不哭了,她们在心里肯定着——这样出色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承自言氏家族那帮酒囊饭袋的血统,当然是该承袭于他们云氏家族的血统才对! 云中天闷声不语的望着被顾双城禁锢在怀里的言战,他目睹这一切之后,似乎是神魂飞入天外,丧失了任何语言能力。 其他众人呢,都是望着言战接下来的反应。 顾双城背过众人,将言战窝在怀里,如同把她窝在自己心上,轻声细语的哄着她,言战渐渐哽咽起来,发出了干涩低沉的悲吟声。听得众人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言战何时在公众场合如此毫无形象的悲伤过,她从来都是微笑着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以至于有些人惊奇的想,原来言战也会哭啊。 陈祁东和沈嘉盛站在顾双城背后,还有几个言战的贴身保镖也站稳了,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即便如此,无法阻挡的声音还是让他们不好受。 连如白在坟墓里收不到外头的消息,不敢肯定言赋那边有没有出事,他心里的惴惴写在脸上,沈嘉盛打了个手势,让他先出去顾着小言董那一边。 这时候,原本用右手捂住泪眼的言战缓慢的松开手,用力的挣开了顾双城! “……”顾双城心下大骇,她喊了声,“姑姑。” “……”言战皱皱眉头,陈祁东和沈嘉盛立刻跑到这边来,问道:“言总,你有什么吩咐?” “别和我说话,双城。”言战的心脏上下鼓噪,她忍下剧痛,放下这一刻的劈开骨髓的哀伤,她看向陈祁东和沈嘉盛,哑着嗓子说:“我现在不正常。我需要你们来告诉我,是的,今天发生了一件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事情,受益者是宣泄了仇恨的云家老夫人,受害者是言战。” 沈嘉盛立刻嗅到了言战的逻辑,“是的。你经常说,没有更糟,只有最糟。” “受害者言战像一个被扒了皮的可怜猪崽一样被她十岁的侄女的抱在怀里,谁看到这一幕会觉得大快人心。我们要抓住一些人的想法,我可以抓住一些人的想法,尽管这些想法里包括摧毁我?摧毁我们?摧毁……言家……”言战吸了一口气,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让人咋舌的话,就像是她冰山般凝固的理智活活的压制住了她火山般喷发的情感,她又变成了那个在办公室里执掌一切的言战,她用力的压制着,她用力的分辨和剖析着,她的心感觉到了什么——很危险又绝对呼之欲出的什么! 沈嘉盛顺着她的话一路说下去,很快就被言战带出了眼前这个迷局,他感受到今天对他们的那部分言氏来说,敌人不仅有在场的言齐派、云中天……还有一个言战反复强调,但是从未动手,只在暗处悄悄伺机的……那个人和他背后的一切死灰复燃的势力。 “受害者言战像个傻瓜一样在用她白痴的思维逻辑捕捉一些什么,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捕入笼中的猎物。她从来没做过猎物,也不可能被捕获。长久的仇恨如果在一开始就隐忍不发,那么聪明的复仇者会做一些什么呢?得了吧,多少人希望我消失在商场上。”言战认真的而审视的眼神看向云中天那边的众人,“但是摆在明面上的仇人就像是云老夫人一样,她刺痛了我的心,令我失去宝贵的理智。不,我是言战,这一生我都不能失去理智,但我现在已经失去理智?谁希望看到我失去理智?如果我失去理智,别人又会得到些什么?” “对啊,他想得到些什么?等到我失去理智的时候?情绪的魔障,那些悲伤我要在这一刻跨过它们,我确信即将要发生什么更加不妙的事情。因为我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基本的判断……等等,今天一定有一个好机会,有人瞅准了这个好机会,千载难逢,也许这辈子就这一次机会。因为我失去了理智,我失去了理智……”言战捂住耳朵,捂住头,众人已经被言战那一眼惊悚的审视给吓怕了,这言战是彻底疯了,刚才还痛心疾首、嚎啕大哭,现在怎么跟作报告一样啪啦啪啦不停的说着疯言狂语? “言战,看着我。”顾双城再次抱住言战,言战停下叙述,沈嘉盛刚明白言战的想法,言战就捏着顾双城的脸,问:“小赋呢?”她环顾四周,就像根本不知道刚才是她自己拿着枪瞄准了那个被吓得汪汪直哭的男孩。“小赋呢?” “……”顾双城还没解释,沈嘉盛就和言战同时开口道:“他的目标是言赋。” “从一开始。”言战说。 “到现在。”沈嘉盛说。 顾双城看向沈嘉盛,沈嘉盛看向言战,言战的嘴唇张开,命令道:“嘉盛、祁东,一起去找小赋。我全身都麻了,我过不去,留几个保镖给我就好了。快!!” 顾双城立刻明白了!沈嘉盛、陈祁东立刻奔命似的跑出这座坟墓,留下言齐和三叔公不知所云的望着言战。 “姑姑……”顾双城抱住言战,在她耳边沉声道:“我去找小赋,你放心,他一定不会有事。” 言战轻抬泪眼,千头万绪皱在她的眉头里,她哽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保证。”顾双城低下头来,吻了一下言战的额头,这一吻,是惊呆了一旁观察的众人。尽管他们从来没正眼看过顾双城,此刻也不得不正眼去看她?这姑侄俩,现在已经称不上是亲姑侄俩能相知相惜到夫妻的地步还真是让人倍感疑惑。 顾双城离开了这座坟墓。 原本被言战指派回公司的程源和小贾回到了坟墓内,程源和言战对视三秒后,凑过去在言战耳边说:“如果您现在没有心情听那些,我就直接掌舵。按照我们之前安排好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您只需要坐下来休息即可。” 言战面无表情的坐下来,没有吭声。小贾低□子,小心翼翼的伸手过去把言战手里攥着的那份遗嘱一点一点的拽了过去,然后面无表情的封装进塑料袋内,期间他瞥了一眼言齐,继而不屑的把这份夺命遗嘱夹到了文件夹里,一副你抖出来这份遗嘱根本就是找死的表情。 言齐心里一咯噔,一个快要失势的“小太监”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身旁的助理开口道:“贾秘书,是言氏养活了你,你现在胳膊肘往外拐,简直就是言氏的叛徒!其心可诛。” “我更正你一下,是言战言总养活了我。你说得言氏是哪个言氏,我不熟。”小贾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他盯着这帮臭虫一般的言齐孽党,早就该用杀虫剂喷死你们这帮没有脑子的虫类,本来言总是要年后收拾你们,你们这是在自己找死,活路不走,非要走死路!我呸!……他说完话就默不作声的开始看那份遗嘱,把言齐派的杀人眼神当做是空气,饶是三叔公这样自诩是气量大的长辈,也隐约愤怒的开口道:“言战,这就是你的人,目无尊长,言氏就是被你的人搅得没有了尊卑!” “连你身旁的秘书都说什么你说得言氏是哪个言氏,我看,你是早就计划好要和我们分家了!言战,你本就不是言家人,你没有资格和我们分家。”言齐添了一句,那些言氏的老古董们自然纷纷附和,都忘了最先提出要分家的是言齐和三叔公。一句话、两句话、三句话、四句话的砸下来,言战就这么听着,云中天也在听着,这些长居内院的长辈们是一句话就彻底抹杀了言战这些年为言氏立下的汗马功劳,真真是墙倒众人推,可是,这墙哪里倒了?难道这些人不怕一头撞在墙上,脑门开一朵血花吗?作为局外人的云中天仍旧说不出话来,心情极端复杂的他干脆不看言战了。云老夫人依旧看热闹的盯着一群言家人损言战,这出戏她能料想到,毕竟言战作为女流之辈跻身成了言氏家族的一枝独秀,这对于大部分小气的言家男人来说,是一种日积月累的折磨,一个大男人,谁愿意被这样一个小妖精骑在头上这么多年?再愚蠢的老男人也不允许一个聪明的年轻女人处处挤兑出他们的愚蠢,这就是时代赋予了这些中国式男人的特质,他们不可能心悦诚服的正视言战的成功,一旦有机会,他们会为了“自尊”而奋力的拖言战下水,就好像言战把雪花般的钞票洒在他们的腰包里是对他们的侮辱一般,啧啧,,男人嫉妒起来是丝毫不逊于女人的,瞧瞧这些无能的言家男人的神色吧。她吃着茶点,喝着热茶,自有女佣给她松松筋骨,她呀,就要看着言战怎么被这帮蠢货在伤口上撒盐,她要亲眼看着她被活活腌死。 一句话撂下去,没有回声。 两句话撂下去,也没有回声。 三句话撂下去,还是没有回声。 言战坐在那儿,已经喝了两口水,小贾给言战点上了雪茄,言战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一口一口缓慢的吸吮吞吐着,看在言家骨灰级的老古董眼里,那就是一副傲慢自大的卑劣模样。 不成体统。 不成体统啊。 太不成体统了啊。 言战侧过头,在程源耳边说:“我的身体发麻,脑袋也不大清楚。你掌舵,按照预先计划的来。”程源弯起嘴角,这么多年来,就等着言战今天下令了,而言战也确实挑了一个一击即中的时间下命令。 众人皆看见言战是手指颤抖的弹下烟灰,面无异色也一声不吭的她更像是无力反驳言家长辈们所说的话。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言家瓦上霜。看热闹的社会名流们争相和云中天道别,他们不想再看下去,言战若仍旧能保住其地位,那么在今后的聚会上,他们仍旧能看到她;言战若无法保住其地位,被一纸遗嘱弄得没有了一分钱身家,那么在今后的聚会上,他们就不能再看到她。无论喜欢还是憎恶,没人想在还没有确定言战身家之前,贸然在议论中表明对她的态度,这是在上流社会最不明智的作法。因此,还是早一刻离开这个一团乱麻的坟墓,各回各家去吧,今天的主要行程是来参加云磐的葬礼,不是来看有人一脚把言战踢进十八层地狱!或者有人被言战一脚踢进是十八层地狱?! 一个又一个在三叔公看来是极权人物的显贵们离开了,他真的有些着急了,这些人走了,谁来鉴证言战的狼子野心?谁来给舆论制造一个真实的说辞?谁来给本城的商圈名流一个确凿的证明?最重要的是,谁来看言战的一朝败落? 多少人靠言战吃饭,多少人靠言齐吃饭,在此时看得异常清楚,云中天抑制不住的想,但凡离开的,恐怕都抱着不想和言战结下梁子的态度,即便是中立的态度,也多是倾向于言战的,否则,他们大可以像这些留下来的人一样,在言齐和三叔公口诛笔伐的时候,煽风点火,以让言战那一方更加溃不成军。 云中天的秘书陈勉端了一杯热茶过来,小声在云中天耳边说:“程源人在这里,他的团队在操作,我看也就这两个小时,言齐手下的言氏水泥和言氏机械,恐怕会全部被言战收入囊中。从我们这边得到的消息来看,来势汹汹,这回言战不是做做样子的。” 罗可欣忙着照看被掐得脖子发红的小佑,丽莎忙着安抚已经呆愣状的云啸尘,罗可欣无意间看向云中天,只见云中天的眸底发亮,猛地看了言战一眼,她心里的妒恨再次被刺出血来,难道云中天还不明白吗?言战是他的妹妹。 云中天看了一眼言战后,就对陈勉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言战动作她的,我们动作我们的,那两个老股东手上的股份,快点收上来才是正紧。” 陈勉点头。 云中天这边刚得到消息,言齐的手机就被人唤醒,他现在一心要当着大家的面揭开言战的险恶用心,就挂了手机,挂了又响,挂了又响,真是烦人,他索性关机了,一心认为这么关键的时候,这些手下就是不能给他省心,让他专心处理眼前最紧要的事情! “这份遗嘱,小贾秘书已经看好了吗?”言齐关机后问道。 三叔公的两个儿子收到消息后立即告诉了三叔公,三叔公听完就低声说:“论阴险,你们谁比得过言战?别坐在这儿斗嘴了,你们能管事的先回公司去,不能让言战坐在这里啃我们的血肉。” 三叔公口中的血肉指的就是言氏水泥和言氏机械,言氏水泥旗下的大阳和百胜,言氏机械旗下的三家大型国际化重机械厂,这都是言齐手下顶顶来钱的公司,更是三叔公两个亲儿子今后安身立命的根本,言战这想要一锅端的架势,可不就是断了他们今后的财路,毁灭了他们今后光明的人生吗?三叔公是好不容易把他两个扶不上墙的儿子拽进了金矿里,这还没挖到什么呢!只要言齐这次能打赢这场仗,那他们一家今后也就是在新的言氏里占主导地位了,二叔公已经没命了,四叔公再这样病下去也是一命呜呼了,如花似锦的美丽前程就在眼前啊,他不能一把年纪还要再看言战这样夺了他的命根子。 三叔公的两个儿子离场了。 “言战。叔叔伯伯都在这里,你还是别用这样的态度来糊弄他们了,说吧,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们拿出家法来送你走?”这会儿三叔公说得气定神闲,他们这头人多,反观那头,除了程源小贾,就只剩下几个保镖。 云中天看着腕表上转动的时针和分针,陈勉再次回来的时候将会给他带来两个消息,一是言战是否真的已经吞噬了言氏水泥和言氏机械?一是云氏能不能趁着言战清洗言氏内部的时候趁火打劫的给言战做个截肢! 可惜,时间过得极其缓慢…… +++++++++++++++++++++++++半步猜作品+++++++++++++++++++++++++++++++++ 第158章 离鹰终 离鹰终 坟墓内时间凝滞,一分钟过得比一小时还缓慢。请使用访问本站。 坟墓外的公路上时间疾走如风,一分钟过得比001秒还急速! 连续两次被追尾的陈祁东踩下刹车,车头向前一抖,差点撞上环形山道旁的的水杉,怎么一个下山的路就怎么难走?陈祁东从车里走出来,居高临下的望着脚下的蜿蜒公路,整个下山的环形山道,眼下就跟马蜂窝一样,流窜追逐的车影和轰鸣不断的马达声响彻了小半座山,再远一点,估计半座城都听见了。 他坐回车里,再次踩下油门,踩了两下,终于知道他是开了一辆废车,不能再上路了,他算了算,连如白在最前面跟着言赋,沈嘉盛的车估计也追到半路了,这些车统共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几辆,那这么多车都是从哪儿来的?他冷不丁的后背一凉。 葬礼的安排是上山时候步行以示恭敬,下山时候各家都在后山口通向隧道的蛇形公路上安排了车辆,等待着各家人出来再接回去,毕竟是大冬天。蛇形公路不长,但在今天就显得有点长了,撇开言战这头追言赋的二十几辆车,言齐那头派了五辆车来装装样子,其他的,这接二连三的车一辆一辆从隧道口那边开过来,开得慢的车他基本都能出来是哪家的,开得快的和逃命似的车他还真没那眼力劲儿认出来。 “我是祁东,前面的情况是什么?”陈祁东按下车内的联机按钮,问了一声没人应,问了两声,那头才刺啦刺啦的传来连如白的声音,“你和嘉盛在哪儿?我的人全都紧紧跟在小言董身后,下一个弯道就要下山了。” “咳咳,我是差点撞歪了栏杆的沈嘉盛,老白,已经看到你的车了,马上就追上你了。祁东,你是死了?”沈嘉盛哭笑不得的问。 “还没有。怎么有这么多车?”陈祁东问。 “我也想知道。”沈嘉盛刚准备踩下油门,前头又有一辆车抄过来,擦车而过的瞬间,差点就把的后视镜给撞歪了,他嘘了一口气,“到底是哪个龟孙子,真是赶着去给自己奔丧吗?” 连如白跟在言赋身后,言赋的车是一会儿加速一会儿减速,本来就具备飙车所有超常技能的跑车这会儿是跑得让追它的车都精疲力竭。除了连如白的车能保证时速,其他车都等着下了山换准备好的跑车跟,谁也不知道今天他们这群保镖不是来陪同参加葬礼的,而是来进行跑车马拉松的!这是堵了一上午,又要跑一下午了。 “一组和二组的注意,尽快启动车内跟踪系统,看看这些玩命的孙子到底是谁?”连如白下命后,又听到陈祁东语气愉快的说:“各位同胞们,我刚才连线了程源那头的人,言总点头了,就在今天。” “eers!”沈嘉盛瞬时怒气全消,“提前了整整一个月,这回言齐就等着往死里折腾去吧。今天我看到那帮老家伙就知道三叔公又要扶言齐上位,扶了这么多年都没扶起来,要能扶起来也早就扶起来了,这老子是不到黄泉不死心。” “嘉盛,刚才差点撞掉你后视镜的是媒体车,大概是收到风声了,要拿到一手资料,这年头的媒体真是为了新闻不要命。”连如白减缓了车速,言赋的车已经开到了下山的小隧道口,隧道外竖了个大型警告牌说路面有部分结冰,连如白车速还没完全减下来,就看见一辆追得太猛的媒体车率先滑进隧道里,没几秒,就从里头传来翻车声,撞得轰隆轰隆,后面的车都谨慎的减速了,言赋的车却没有减速,只在小隧道口停留了三秒下就一意孤行的冲进了淡黄色的隧道里,容不得连如白他们多想。 坐在车内的言赋满脸泪痕,他的车速随着他的哽咽,他的放声大哭,随着他的孤独,他的孤单无助,一步步飙升,他把车开进隧道里,路过了那辆自己撞翻的车,里头有个拿长镜头相机的记者瘸着腿对着他一顿猛拍,一晃而过的狰狞模样让言赋作呕,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言忱,想起了那些照片和视频,想起了言战不是他的亲姑姑,想起了总是争不过顾双城的童年……想起了这一切的阴谋策划者——他的父亲。心痛一下一下袭来,车开始打滑,他摇摇欲坠的任由车打滑,任由这辆跑车在结冰的路面上从左边滑到右边,从右边又滑到左边,每滑一下,言赋就脆弱一笑,笑完了眼泪就向左、向右滑下脸颊,滑到快要从隧道出来的时候,他忽然嘶吼一声,按了几声喇叭之后,车速再次飙到了除了连如白之外无人能追赶的速度。 沈嘉盛的车滑来滑去的度过了隧道,出了隧道再行驶一会儿就到山下了,他率领剩下的车辆来到“供给站”,言宅的管家老陈早就在加油站那里等着他们换车了,老陈看向沈嘉盛道:“今天车很多,路上非常乱,我叫言宅的保镖也跟过去了,这些车是给你们的。” 一溜排跑车,有的甚至是刚刚租用过来的新跑车,保镖们一一上车,沈嘉盛坐上车前,对陈管家说:“谢谢陈管家了,劳烦您差几个人在这里站着,只要有媒体车一律拦下来,不能在这时候添乱了。” “我已经照会了交通部的人,他们一会儿就过来。”陈管家是以言战的名义一个电话敲到了总警司罗石磊的办公室,按照老陈的经验,再过半小时,这附近的道路都会施行交通管制,这样,沈嘉盛他们的人就不会追得这么辛苦。 引擎一响,沈嘉盛一行跑车就齐刷刷的追上去,之前的安抚追踪方案被取消了,小言董的情绪失控,眼下只能强制的把他的车拦下来,否则,他说不定会开到市中心去撞个人仰马翻。 不知道全部情况的陈管家只以为言赋是和言战拌嘴,亦或是被言战教训了几句耍起小孩脾性才弄得人人都要开足马力去保卫气头上的他。望着车队远离,陈管家叹了口气,“都是让言战宠坏了,都到风口浪尖上了,怎么这孩子还是依着自己的脾性来,这可是云老爷子的葬礼啊。哎。” 陈管家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一声喇叭忽然响起来,他抬头一看,是顾双城。 “陈叔,他们追上了吗?”顾双城只是慢一步出坟墓,没想到就被甩在了最后面。如果不是路上的陈祁东给她接通了连如白和沈嘉盛的车上内线,她还没这么快找到出口,下山的出口有三个,言赋走得那个现在已经被几个家族的保镖封住了,根本禁止通行,他下山的小隧道里全是翻车族,有三辆车撞在一起着火了,她硬着头皮闯过去的时候差点被大烧光了眉毛,她回头看那隧道时,熊熊烈火从隧道里喷出来,宛如炼狱,但如果她不从这炼狱里开车飞出来,她就追不上言赋。 “如白是跟上了,不过他们三个追上了,不一定劝得住。你这个弟弟的脾气你最清楚,你快点跟过去吧,做姐姐的是能说上话的,你们脾气虽然不对盘,但他还是喜欢你的。”陈管家说完,顾双城就踩下油门跟出去了,她知道言赋是痛恨她的,不过说到底,他们确实是姐弟。 ——暗房内,六个监控屏幕变成了十个,其中两个原本对准环形山道的画面已经切换到了沿途的两个十字路口。 “就是这两个十字路口。”一人拿着笔杆在触屏上划了一圈,整个下山后的所有弯道、直路以及人群密集地点全都被划成了红□域,“小鹰在车里,老鹰的护驾队在这里,小鹰已经兜了二十分钟的弯道,再过不久,他就要开到这两个十字路口。” “从车速来看,小鹰确实是晕了脑袋,简直慌不择路。沿途的交通监控画面每隔十秒钟就要震动一下,路上的跑车太多,你们看,一路没有警察,这就说明言家的交通管制申请没有被处理,说不定罗石磊这个总警司现在也自顾不暇,今天警察内部要召开紧急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是打击近日各大海港的猖獗走私。”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警察部的高级督察们现在都在开会、指挥,那些办案的刑警们肯定已经去了各大港口。全城的警察都出去办差了,交通部一半以上的人都去港口维持秩序,所以……”暗房内一片笑声划过,拿着笔杆的“主谋”开口道:“不能掉以轻心,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次机会一旦错过,就永远不会再有。所以,现在开始,上下一心,d组,我要最终确定一下路况。” “两个死亡路口都已经安插好我们的人,如果一号十字路口和二号十字路口都没猎到小鹰,那么第三套方案也已经准备好来个大满贯。”d组的“指挥官”听上去声音很平静,他们在守株待兔,在等待着离群的小鹰乖乖从高空中自己坠落而亡。 ——“我是顾双城。”顾双城接通了和连如白、沈嘉盛的内线,那头传来连如白的声音,“双城小姐,我跟在小言董身后,小言董刚才擦着路边的植物墙把车开过去了,跑车已经挂彩,现在在减速。” “他不会停下来,我太了解言赋了。”顾双城皱起眉头,从小到大的对峙,让顾双城比其他人更能料想言赋接下来是不到车毁人亡不罢休的。 “还没有交通管制?”顾双城在路上看不到一个警察,行人们一个个围观着这群疯狂的跑车,也有行人打电话报警,可是连个交警都没有,她再次皱眉,没人知道今天有“大交易”,如果警察部那边一个人都没派过来,那只能说明警察们倾巢而出,要一起去破惊天大案了!她立刻想起了今天有交易的姜威,关掉内线,顾双城按下按钮,同时接通了姜威、杰森、钟伯伦、欧阳凛和李炫的手机。 “下午好,各位。在本城的都给我起床,我在路上有点麻烦,开着你们的车过来帮我追命。”话刚落音,就听杰森打开视频道:“有好事都不想着我,大白天飙车这种犯法的事情就想到我了?我是通缉犯你不知道吗?我离解禁最起码还有半年,你不知道吗?” “警察全去港口抓姜威了,你有两小时的合法时间在大路上飙车。杰森,我不仅想到了你,还想到了所有人,快过来让我看看你们能不能赢我?”顾双城刚踩下油门就撞上了前面的一辆车,她不得不停下来,一瞧,是言齐那边的车,她还没下车,又一辆车从她身旁开过去,是言成栋,他吹了个口哨说:“小女孩不该出来玩这个!” 顾双城嘘了一口气,冲言成栋比了个中指,她倒了一下车,钟伯伦、欧阳凛和李炫也相继给了回应,最近的走私案有半成以上都是顾双城做的,欧阳凛一听警察全去抓姜威了不禁好笑,“好了,我会把李炫叫起来的。伯伦飙车会吐的,所以我们,加上杰森和你,一共四个,到底要追谁的命?” “言赋。”顾双城踩下油门,继续跟上去,她再次按下连如白和沈嘉盛那边的内线,问:“在哪个路口拦下他?” “前面一个路口,下一个路口,两个路口如果都没拦住,今天就拦不住了。”陈祁东还在山上紧张的安排着车队,听见连如白这么说,就硬声道:“必须拦住,进了市区一定出事。” 顾双城这头也立刻划下触屏地图,杰森、欧阳凛和李炫在五分钟内全部赶到拦截的路口附近,杰森颇为兴奋的说:“我也能当一回和平使者,扮演一回英雄救美的赛车手了。” “得了吧,是言赋!”欧阳凛浇了一瓢冷水,顾双城立刻把连如白那头的地图指示放大给欧阳凛,杰森和李炫看到地图的时候,都诧异的说:“言赋今天是疯了吗,兜了这么久还不停下来,少爷脾气太大。” “像我们在东京时那样,谁赢了就得在生意上割块肉给对方。”顾双城开口了,欧阳凛笑道:“从前怎么没觉得你对这个弟弟这么好,呵,好了,我们帮你追!” 顾双城、杰森、欧阳凛和李炫,在商量了一分钟中,在顾双城一声令下,齐齐向言赋奔去,势必会在第一个路口拦截住他那辆疯车! ——第一个十字路口附近眼前还十分平静,风不吹,草不动,路边的便利店外,几个果农正在从车上卸载新鲜的红苹果,大家在谈论着今天是云磐丧礼,晚上是否会有什么新闻出来?一对接吻的小情侣在互诉真爱,一句我爱你,我也爱你都没说完,就听见引擎的轰隆声跟坦克一样过境,汽油风飚过去,枯草也从雪地里被旋出来,小情侣直接被掀翻在地,男的吓得坐在自己女友身上,茫然不知道刚才有什么怪兽路过?直到他,还有那些果农们看到十几辆跑车同时从风雪里飞过来…… 过了便利店,连如白立刻喊道:“注意行人,注意安全,拦截的时候避免冲撞。”他话刚落音,本来要在十字路口左侧和右侧包抄过去拦住言赋的两辆车就这么撞在了一起,不仅辆车相撞,还直接从斜坡上滑下来,他睁大眼睛,两辆车碾压在一起的车就这么冲他撞过来,他连忙从车内跳出来,他身后的车也连忙闪避,行人纷纷尖叫! 连如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车被冲到路边的栏杆上,直接撞瘪了,他的耳朵上还有耳机,“嘉盛,听到没有?我的腿受伤了,现在换你指挥?双城小姐,请你不要靠近这里,大树上随时会掉下来大块的积雪,路面很容易出事。” “……我知道。”沈嘉盛带领着几辆车要从正面拦住言赋,他已经意识到这里比环形山道还危险,因为后面已经有两辆车先后追尾,大家都太心切,以至于车速过猛,一开就刹不了车。 顾双城应声后仍旧沿着连如白的路向前开,杰森、欧阳凛和李炫沿着十字路口的其他三个方向开过来,言赋的车开始在十字路口打转,可能方向盘有些失灵了。 顾双城远远的看了一眼言赋的车,她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她后面原来是没有车的,现在多了两辆车,一瞧,是先来居后的言成栋跟在她的尾巴后面。 言成栋只想邀功而已,他们言齐派是连不上言战那头的内线,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不过,跟着顾双城就对了,现在连如白倒在路边上,陈祁东在山上下不来,只有顾双城和沈嘉盛这边能掺合一下了。 杰森这边后面本来也是空空如也,等快要接近路口的时候,车尾多了两辆车? 欧阳凛一侧头看后视镜就瞧见自己后面跟着六辆车? 李炫这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还没冲进路口,眼前就有三辆车抄到了他前面,车尾也跟了两辆车? 这些凭空出现的车,还没等杰森、欧阳凛和李炫问顾双城到底是不是言战那头的车,就一股脑全从他们后面撞过来!没有给他们一秒钟的思考余地。 一时间,十字路口三面的车全都被撞到了路口中央,言赋的车头躲闪了这一辆,却被下一辆撞歪了,他一口鲜血如在被撞碎的挡风玻璃上。 “,**!”杰森大吼。 路边的人全都停下脚步,就这么目瞪口呆的望着一辆好好的跑车同时被三辆跑车挤压成了一个变形汉堡,车头和车尾都弯扭了,车内的人踩了一下油门,变形汉堡车撞开了最前面的一辆车,又亡命徒似的冲进了下一个路口。 顾双城抬眼,就看到下一个路口,东南西北四面全都有车,言赋刚滑进去,一辆重型越野车就立刻撞过去,直到把车尾撞掉了,沈嘉盛的车队刚进第二路口就被两辆车给撞得失去平衡,所有车都在第二个路口打转。 “不……”顾双城踩下油门,竭力冲过去,言成栋见状已经不敢开过去了,都知道言赋是言家嫡系的唯一一根独苗,要是有个万一,他就是有一万个头也不够砍,他只好绕路从另一侧进入十字路口。 顾双城冲进第二路口之后,暗房内的画面开始正对这个死亡路口。 “三,二,一,开始!”“主谋”下了命令,画面再次撞的碎片横飞。顾双城刚撞开那辆撞掉言赋车尾的重型越野,一辆轻量级小复古车就撞了一下她的车身,顾双城正要扭转方向,也就在那一秒间,方向盘失灵,她的车就这么撞到了言赋的驾驶席上。 一秒过后,原本还在车内坐着的言赋,重重的低下头去! “不……”还没等她下车,又一辆车不知从哪儿撞过来,正巧把浑身鲜血的言赋撞出了驾驶席! “嘭噔”一声,落地的不是复活节的大彩蛋,也不是年终的巨型饺子,是被血包得严严实实的言赋。 言战坐在车内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言赋先是被顾双城撞了一下,再是被半路杀过来的又一辆车活活撞出了驾驶席,撞出来的哪还是平时那个调皮捣蛋的言赋,就像个已经失去呼吸、活力、失去了一切的死物,他的脊背再也不倔强的绷直着,而是佝偻着,就如同弥留之际的一缕孤魂…… 小贾已经吓得忘了呼吸,一路飙车把言战带到这里的贾秘书可不是为了让自己的顶头上司来看这一幕,他下意识的连忙要去捂住了言战的眼睛,一伸手,言战已经打开车门了…… ——言战下车了。 沈嘉盛下车了。 连如白被人背了过来。 陈祁东也下车了。 没有人说话。 ——顾双城下车了。 杰森下车了,伴随着额头上的鲜血一道一道流下来。 欧阳凛扶着腰走下来,僵着身子望着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言赋。 李炫活动着被撞得麻痹的膝盖,眼前一片模糊的望着一场殊死的撞车比赛后,他自己有没有化为一滩血水,但是他在模糊中看到的不是自己被撞飞,而是今天他们要追的言赋就在自己眼前没气儿了,他愤怒的咬紧下唇,他们一群人被撞得头昏眼花都没追到这个人的命?他们可不是那帮什么也不懂的警察!何方神仙布下的鬼阵? 没人走过去,所有人都被定格了。那些罪魁祸首的车辆接二连三的离开,只有小贾一个人哑着嗓子叫剩下还能跑的保镖追上去抓人,一边,他还拨通了交通部的电话,一下,两下,三下,警察局的人就跟全死了一样,没人接电话。 唯有言战,她一步又一步,缓慢的走过去,缓慢的跪在地上,毫无犹豫的伸出手去,还像平时一样抚模着言赋的头发。 抚模了一会儿,她低□子,在他不断涌出血水的耳畔低声说着什么,两片唇瓣缓慢的动着,似是在唤着他的名字。 无声地,她在祈求言赋睁开眼睛,她在祈求言赋站起来,她在祈求言赋说话,她在祈求他……不要死…… 顾双城泪涌难收。 言赋就这么趴在那儿,四肢被撞月兑了形,手指头开始还动了一下,也仅仅是那一下。 “……”言战跪在地上,痴痴的在他耳边说话,沈嘉盛和陈祁东走过去,言战一看到他们俩,就猛地把言赋抱在怀里,认真而又坚定的说:“你们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言总。”沈嘉盛跪在地上,“言总?” “你们……快叫救护车。他还有体温,他还有体温……”言战把脸埋在言赋的脖颈间,抽噎着重复着要叫救护车,过了一会儿,她不叫救护车了,对言赋说:“你知道你对姑来说,有多重要吗?姑虽然事事都要求你做到最好,一天到晚都批评你,但是姑……你是我唯一的侄子,你就是我的儿子……姑还没看着你长大成人,没看着你结婚生子,没看着你……言赋……” 言战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跪在地上紧紧抱着言赋。 “姑姑。”顾双城蹲下来,言战立刻警觉的抬起头来。“……姑姑?” “嗑嗒”一声,言战举起枪来,对准了顾双城。 ——“嗑嗒”“嗑嗒”“嗑嗒”杰森、欧阳凛和李炫也立刻举起枪来瞄准了言战。 ——“嗑嗒”“嗑嗒”“嗑嗒”……陈祁东、连如白及剩下的保镖也立刻举起枪来瞄准了杰森、欧阳凛和李炫。 两方对峙。 一触即发。 “……姑姑……” 言战没有说话,她扣着扳机,抱着言赋,在冰冷彻骨的泪海里微微颤抖着瞄准顾双城,这一瞬间,言战已经不相信任何人。 言赋的鲜血染红了言战,侧脸全都是鲜血的言战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把枪口轻易的对准了自己,顾双城忍住满眼的泪水,她举起双手,如同投降的撒旦,她败给了眼前这个被折磨的血色天使。 “我们走。”顾双城转过身,对杰森、欧阳凛和李炫说。 他们四人上车了,杰森、欧阳凛和李炫刚坐上车,顾双城就踩下油门,飞也似的向诺金庄园驶去。 +++++++++++++++++++++++++半步猜作品+++++++++++++++++++++++++++++++++ ……警察来了,三分之一的交通部的交警来了,这两个十字路口全都是跑车的尸体要清理。 记者们来了,现场的相机闪个不停。 小贾不敢惊动抱着言赋的言战,只好把程源的这通电话递给了连如白。 在坟墓里,言战不放心言赋,就执意下山跟过来,谁也没想到最终会变成这样,言齐和三叔公那边交给了程源,程源此时打电话过来,恐怕是言齐派那头已经处理好了。 “把手机给我。”言战冰冷的开口道,小贾只好把手机给言战。 “程源,我是言战。我要他破产,我要他破产,破产!不,不……等等……还有,给言成栋的家属留下买棺材的钱,对,对,一定要留下买棺材的钱。”言战挂了手机,她一直盯着被警察盘问的言成栋,言成栋被她盯得后背发麻,如果最后不是他撞上言赋的车,不小心把言家的最后一根独苗给撞出了驾驶席,他也不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啊!真是被上天耍了,他明明是想绕道离开这个撞车现场的,怎么还是走错道了呢。 记者们仍旧在封锁的现场外拍摄询问,当他们看到言战站起来的时候,不免惊讶兴奋,悲伤过度的言战这是要做什么? 言战一步步朝言成栋走过去,这就是言成栋,言齐最得力的下属,多年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言齐派首脑。 言成栋挺直腰杆说:“二言总,我也是不小心撞过去的!就和双城小姐一样,我是不小心的!” 不提顾双城还好,一提顾双城,言战一个枪托砸上去,言成栋就尖叫说:“言战打人了!言战打人了!” 捂住一头血,言成栋又被言战几个枪托砸中脑门上的血窟窿,疼的他满地打滚,他喊着:“二言总,你不要脸了吗,记者们都在拍!” 直至砸到言成栋开始眼晕了,他才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冲那些记者们伸出手去,喊道:“救命啊,言战杀人了……言战杀人了……” 第159章 画皮一 刚出水的一整挂深紫色葡萄,轻轻的被女佣放在一个鱼形白碟里。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新鲜的水果拼盘好了,各色水果被切割成不同的可爱形状,一旁的大厨在上菜前,再次数了数正餐的菜式,顺便摆弄了两下水果盘。 一阵微风从结冰的小时湖吹过来,两三片枯叶落在水果盘中。 女佣和大厨都没注意,餐桌旁的众人正等着呢,不能再耽搁了,难得今天顾市长心情愉悦,家中又来了几位贵客,整个诺金庄园今天都显得热闹异常。 餐车缓缓的向前推着,很快就来到了长长的餐桌旁。 贵客不多,寥寥几位,却都是在军政界身兼要职且低调严谨的人物,顾沉渊携着众人品茗论道,谈的都是领导人换届之后将会迎来的新局面。偌大的液晶电视开着,声音极小,电视上正现场直播着云磐这场世纪葬礼,顾沉渊侃侃而谈,极少看电视,倒是几位贵客看到直播现场葬礼出现意外时,一个个面沉如水。 旁的意外还好,下雪天车打滑撞在一起也没什么,纵使车祸闹得大了一点,总有交警去收拾残局,但这意外也忒大了点,一场云家的葬礼,居然要了言忱独子的命! 军政界已经有不少人在预见言家的没落,如今连唯一的准继承人都殁了,还谈什么将来的宏图霸业? 直播仍在继续,顾沉渊使了使眼色,女佣把电视关了,本就备下的小提琴乐队上场,悠扬的小提琴协奏曲立即冲散了众人的忧虑,那是言家死了人,垮得也会是不可一视的言氏家族,不关他们的事儿,也搅不了他们进餐的兴致。 “各位动筷子吧,我这诺金庄园本就偏僻,都是乡间野味,比不得市中心的珍馐美味。”顾沉渊叫女佣把他的两个小儿子和一个小女儿叫下了楼,三个孩子礼貌的喊了几位贵客后就小大人似的落座,众人正在夸赞这三个孩子呢,“嘭”得一声,门就被顾双城推开了,顾沉渊皱皱眉,宴席刚开始,顾双城就开到了诺金庄园,可见从皇陵禁区那头到这里,她是开得多么风驰电掣! 愈见此,他心里就愈见到顾双城对言战的非同寻常。 “风雪这么大,你还是先暖暖身子吧。”顾沉渊开口道。 谁都看出来了,这位头上落满雪花的俊丽美人儿,那是正在冲冠一怒呢,众人皆不说话。 “完美。非常完美。算无遗漏。真本事。”顾双城盯着顾沉渊,冰冷的开口称赞道。 “双城,先去楼上暖暖身子,这么冷的天,别冻着。” 顾双城走过去,缓慢弯下腰,看向顾沉渊,遇神杀神的细眸子微微眯着,冷眼瞧着,就像是要把他这个亲舅舅给剐了,顾沉渊被看得一腔怒火,无奈众人在,他隐忍的皱眉。顾双城侧过头,眼前的贵客她大多都认识,前一刻她还在一片车祸酿成的血海里,这一刻小提琴诙谐演奏、一桌繁花似锦的佳肴、人人脸上挂着即将大快朵颐的浅笑、真真是好气氛,她转而礼貌笑道:“抱歉。打扰各位了。” 说完正欲走,顾沉渊站起来,欠身道:“女孩儿大了,心思有了,难免被情所困,我这个做舅舅还是去开导开导她吧。诸位先动筷子吧。” 众人笑着点头。哪个女孩子为情所困的时候,还一脸杀人的戾气? 顾双城先行一步上了楼,顾沉渊跟在后面,小声说:“去书房。” 书房内。 顾沉渊先是点着了烟斗,吸了一口,开腔道:“那么多人面前,你说话还是口无遮拦,让有心人推敲下去,你要把我这个做舅舅的置于何地?” “那么多人面前,你做事只顾你一时之快,让所有人都看见了,你,又要把我这个做侄女的置于何地?你今天这盘棋,算得一步不差!”顾双城盯着外头飘落的雪花,一路飞驰而来,脑袋几近空白,这时候说话沙哑浓重,听得顾沉渊更是一顿冒火,“顾双城!你别忘了你是顾家人!就算从小寄养在言家,你父亲是言赋,可你终究只是我顾家的人!为了一个外人,你要跟自己的亲舅舅兴师问罪,你是活糊涂了?还是想再被言战亲手送进监狱里呆个几年再出来?” 顾双城看向顾沉渊,顾沉渊立即握紧烟斗,正准备说话,书房的门被敲了一下,顾双城侧过头继续看徐徐而落的小雪,顾沉渊看向门口,是白管家,这当口也没人敢来送茶送点心了。 放下茶和点心,白管家瞧了一眼顾双城,继而对顾沉渊说:“杰森少爷、欧阳少爷和李少爷都安排在客厅小憩了。” “什么?”顾沉渊看向顾双城,“白管家,你先下去。” 门合上之后,顾沉渊摔了烟头,“顾双城,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今天全城都是警察,你居然让杰森他们出来冒险?” 顾双城捏着茶杯,仰头喝了一大口红茶,她没有说话。 “你进白山之后,是谁在一步步教你,是谁让你在那里头活下来了,你不念我这个亲舅舅的恩情,我认了,可你不能这样再和言家搀和不清,你就一丁点儿也看不出来了,言战要倒了,言家也要倒了!它繁荣时,你没沾到一丝荣耀,反受其辱,一个小女孩竟然要在白山那种地方受苦,这是断送了你一生的名誉!它如今要衰落了,你更不该不自量力的去扶持它,它言家败在一群人手里,不是一个你就能挽救得了。” “言家是兴盛,还是倒塌,与我无关……你……” “与你无关??”顾沉渊豁得站起来,走到顾双城面前道:“你要和我说什么?言家和你无关,你可以不管它死活,但是言战,你不能袖手旁观,是不是?” “你今天带着杰森他们去救言赋,你以为言战和他身旁的人不认识他们吗?你指望言战能在你面前糊涂一辈子吗?你身后是杰森这帮朋友,你以为言战看到这样的你,还会认为你是纯良无辜的?”顾沉渊恨铁不成钢的看向顾双城,“言家现在才倒,你已经给他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作为顾家人,你必须对言战,对言家的一切袖手旁观。我告诉你,顾双城,我最见不得自家人作践自己,今天无论出了什么事情,你也回不去言家了。” “这就是你在白山救我的原因吧,因为我有利用价值,只要你手上有我,击溃言战是迟早的事。”顾双城站起来,冷笑道。 “啪”的一声,顾沉渊摔碎了茶碗,他气得捂住胸口道:“你给我滚出去!” 顾双城站起来要离开,顾沉渊吼道:“在你眼里,究竟是她那个没有血缘的姑姑重要,还是我们顾家重要?你真的以为你了解言战?你真的以为她是多么的善良?你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完美的画皮!你真的以为她在言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是为了一家人和乐融融?她放纵你父亲,放纵言齐派这么多年,你以为,她真的,真的在乎言忱的遗嘱?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精于计算阴谋,她不过是在等,等到她有足够的实力,你以为,她还会顾得了什么一文不值的亲情?她比我们谁都贪婪,她可以为了利益,把那么小的你送进了白山,她也一定可以为了利益,日积月累的等待着这一天。” 顾双城停伫在原地,她没有回头。 “言家倒了,你不要傻傻的以为受益者是我,是我要一时痛快,更不要以为受益者是云家,她迟早是要一脚踢掉这个枷锁的,现在,只是比她预期早了一点而已。你能不能动脑筋想一想,最大的受益者是言战啊。” 顾双城回过头来,轻蔑而阴冷的笑道:“你最好记住,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如果言战因为今天的事情记恨我一辈子,那我这辈子也不会让你痛快好过。只要有人敢在我和言战之间下套,我就一定会用那个套子勒死他自己。” 顾双城推门而出,顾沉渊重重的坐在沙发上!明明是他为这个侄女操碎了心,怎么就是在言战身上总是和他对着干?原先没捅到明面儿上,现在狠话撂下来了,这孩子是比他年轻时候还狠!偏偏狠得他没有办法,顾家现在本就人丁单薄,更何况这侄女自白山到现在都是他在一手培养,花了如此大的精力,他也不想因为一个言战就失去至亲,索性言战只会变得比现在更加没权没势,届时也不可能构成复兴整个顾家的威胁。 这样一想,顾沉渊就立刻打电话给顾依然,电话一接通,顾依然就在那头焦急的问:“沉渊,双城是不是在你那儿?” “她已经快把我这个舅舅气死了。”顾沉渊笑道,“好歹是我们顾家的人,骨子里够狠,将来能成事儿。……如今言赋没了,言家的下坡路走定了,你这个女儿也迟早会回到你身边,这是你争取的好机会。” “……”顾依然默然一笑,顾沉渊不知道言战和她这个侄女之间的一切,自然看得到好的,顾依然这个做妈的现在是怕到极致,满城的喉舌都在说言战不是言家人,没了血缘关系,她这个呆女儿恐怕是要一条道走到黑,拦也拦不住了。 “姐,双城刚出门,这会儿恐怕是要回言家,你赶紧拦住吧,省得言战给她脸色看。”顾沉渊挂掉手机,让白管家安排杰森、欧阳凛和李炫秘密回去。 ——言战出了皇陵禁区的墓穴之后,云家这头也是尽早从墓穴离开,让祭师们封上墓门,云老爷子的葬礼也算是圆满完成。云中天下山时,陈勉终于去而复返,他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言战确实已经在今日吞噬了言氏水泥和言氏机械,这是如了他的愿,二是云氏确实趁言战清洗言氏内部的时候卸下了言战的一个左膀,但是…… “你说什么?”云中天皱皱眉头,陈勉点点头,云中天立即责备道:“我卸下了言战的左膀,结果,是让被人黄雀在后,吞了我一整只右胳膊?这人到底是谁?” “还在查证。”陈勉惊得一头汗,他们本以为是言战和言齐混战,因此在卸下言战的左膀之后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真是没想到暗处有人耍阴狠,云氏也同时被人卸下一只右胳膊,在这天大的好机会里,云氏没有赢,但也没有输,言战吞下言齐的言氏水泥和言氏机械,她看似赢了,但被云氏卸下左膀子,再加上损了言赋,她也是栽了个大跟头!万万想到,还有一人竟能获得了最终的赢面?? 此人,真是沉得住气。 ——顾双城这头坐在车里给杰森、欧阳凛和李炫分别打了电话,确定他们都被安然送回住处后正准备挂电话,第一个到家的欧阳凛就问道:“顾双城,你赢得漂亮啊!别跟我说云家这根胳膊不是你砍下来的?”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这个,抱歉。”顾双城挂了电话,这时阮晶晶也打来电话,言简意赅的说:“顾总,已经按原计划拿下。另外,言齐那头除了言氏水泥和言氏机械之外,剩下的很快就能进入您的口袋,汇报完毕,再见,您忙您的吧。” “好。”顾双城擦了一下鼻尖的细汗,车是往言宅开的,可惜开到一半,就被顾依然拦下来了,母女俩相对无言,顾依然下了车,对顾双城说:“言家大事儿有个陈管家撑着,场面上的事儿都能办得体面,言氏的事儿有言战身后的一群人撑着,商场上的事儿暂时出不了大乱子,你现在最好别回言家去,听妈妈一句话,缓些时候回去,你和言战都好相见。” “舅舅叫你来的?”顾双城的脑海里又出现言战拿枪对准她的模样,她熄火 了,仍旧岿然不动的坐在驾驶席上,顾依然看见了她握紧的双拳和衣服上的一点血渍,顿时就别提多心疼了,她哽咽的说:“你不要总往她的枪口上撞啊,我的女儿。” “她现在需要我。很抱歉,妈妈。”顾双城红着眸子关上车窗,顾依然敲着车窗道:“心里不舒服就回家来,妈妈在家里等你。言战说什么都别往心里去,她也是不容易,你在这时候也要包容她多一点,知道吗?” 顾双城点点头,引擎声一响,顾依然就这么望着顾双城驶入言战的那一片乱局之中。 第160章 画皮二 “噗通”一声,平日里绝不屈膝的言齐派们,此刻是一溜几排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们眼前的这扇门是关着的,门口还站着两个门神保镖。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二言总,你可不能再这么僵着了,言战那是说话间就把言氏水泥和言氏机械,大阳、百胜、三家重机械厂全都收去了,你再和她这么僵着,恐怕她一怒之下就……” “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没了大阳、百胜,言氏水泥就剩下个空壳了,往后我们可怎么在言家立足?二言总,我们平时都是忠心耿耿的跟着您,您可千万要为我们留一条后路啊。” “二言总,我求您呐!您是知道言战最顾大局,也最讲究家族情谊,这么多年来她都能为我们言家咽下那么多口气,可见她是大气的,您只要服个软,等我们把实权拿回来,您爱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这档口,不能为了一口气把什么都输了呀!” “二言总,您倒是开开门,说说话呀!” “二言总,这时候您不能再攥着言战不是言家人这把柄再犯错了,你说她不是言家人也没用,言氏就攥在她手上,你越说她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那她就吞我们吞得无所顾忌啊!大鱼吃小鱼,我们这些小鱼吃不过她这条大鱼啊!” ——众说纷纭,言齐坐在沙发上,听着门外此起彼伏的讨饶救命声,耳朵都快起茧了,他啐道:“这帮孙子,言战一个喷嚏就吓得他们屁滚尿流了!” “嘘——”新任二夫人抚模着自己隆起来的肚子,摇头道:“齐齐,外面的形势已经是这样了,这些人肯定是火烧眉毛了才跪在外面,他们是你的下属,只能求你庇护了。” “我懒得庇护他们,一帮没种的。”言齐阴着一张脸,想到在墓穴里程源说得话,言齐就冷笑道:“合着言战早就准备好要把我挤出去了,呵,就等着我入套了。”他看向坐在沙发上不言语的三叔公,“都这时候了,您老倒是云淡风轻。” “……”三叔公看向言齐,“我们没有退路,现在损失一些没什么,你那头还有实力,言战这只是给个下马威,以她的脾性不会真的斗得你一文不剩,你啊,这时候要沉得住气。言战现在没了血缘关系的庇护,名不正言不顺,小言董的死,我们可以说……小言董的死,和她也月兑不了关系,小言董的安全一直是她在负责,出了问题她那头也是担着大责任。” “我们这头的责任也不小啊,双城是齐齐的女儿,言成栋又是齐齐最得力的下属,真算起来,言战未必能担得着大责任,反倒我们这头落人话柄,毕竟,我现在有孕。”新任二夫人皱着眉,她看向自己的肚子,这肚子是争气,可是……他的爸爸言齐就未必争气了,都到这时候了,就连她这个不懂大局的妇人都知道,如果言齐和三叔公再这么踩着言战的底线瞎蹦跶,那言战不仅仅会拿言氏水泥和言氏机械开刀。哎,如果言战是个男人就好了,踩着言齐上位还不如选言战,新任二夫人在心里连连叹了两口气,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若言齐这头没油水可捞了,她就要开始为自己和孩子作打算。 “……哈哈,你肚子里的男娃,眼见着将来就是小言董,这孩子才是名正言顺的,你啊,放心,好好养你的胎,言战再怎么折腾,她也带不走言氏的整个骨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还留下了一片青山,那就不怕没柴烧。”三叔公笑得解气,言齐也知道自己骑虎难下,这时候和言战服软讨饶都是没用的,只能硬着身杆子扛过去,三叔公那头算是搭进来一切要帮着他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言齐自己也有自己的算盘,就连言忱都不曾斗倒他,更何况是言战? “不知道言宅那头现在怎么样?等一会儿,我们也要过去看看葬礼准备的怎么样了。”三叔公整了整衣领道。 “恐怕……是一团乱了吧。”新任二夫人说。 +++++++++++++++++++++++++半步猜作品+++++++++++++++++++++++++++++++++ 一排整齐的白灯笼如同是召唤逝者回家的明灯,一颗一颗的被挂在廊檐下。 灯笼都亮了。 陈管家穿着丧服,冬日的夜漆黑一片,入目之处全都是冰冷的皑皑白雪,院落里的道路已经被铲平了,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后跟着两个男佣,一路从后门巡视到前门,大门口一半是警察,一半是记者,警察是政府拨来体恤他们言家没了继承人,记者是来抓新闻,看看今日收盘时候亏了三亿的言家是该何去何从。 言宅门外的记者一瞧见主事的陈管家露了面,就连忙火力全开的拿出摄像机、照相机来对准他,陈管家说道:“天寒地冻,我让人给各位准备了热水。谢谢诸位对我言家的关心。” 问题铺天盖地的砸过来,陈管家不动声色,他看了一眼手表,锦绣说顾双城就要到门口了,他是来接她的,略站了一分多钟,一辆深黑色的跑车缓缓的从夜色里开过来,车灯很暗,只寥寥的看得到一抹车的影子……夜空中的星辰从未像今夜这么黯淡,沿途的路灯也从未像眼前这般模糊,陈管家的眼眶酸痛,他眨了一下眼睛,顾双城的车已经驶到门口。 记者们按下快门,顾双城直接从车内走下来。 眼前一阵闪光灯过,顾双城没有皱眉,只是严肃的望着镜头,心里数着来了多少家媒体,下了车,顾双城和陈管家并排走向宅内,记者没抓拍到什么,不过都被顾双城一脸镇定的样子惊住了。 “我那辆车撞坏了,路上换了另外一辆车,很抱歉,让您等这么久。我姑姑呢?”穿过小路,顾双城就扶着陈管家向前走,陈管家哑着嗓子道:“在楼上,抱着赋少爷不肯撒手。” “……”顾双城扯掉了围巾,从楼上下来的锦绣见到顾双城就连忙走过来汇报道:“吴妈已经病倒了,家里的女佣这头现在我在安排,老家的亲戚明早就到了。”锦绣看向陈管家,“陈管家,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这夜里有年轻的男佣顶着,明儿还有很多事需要您坐镇,您不能有个什么闪失。” 陈管家摇头,顾双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半是强制半是劝导的说:“陈管家,如今言宅里里外外都需要您,您决不能有闪失,姑姑那头我会照顾周全。你们两个,扶着陈管家下去休息,睡不着也要合上眼睛小憩一下,不能这么干熬着。”顾双城让两个男佣扶着陈管家下去了,宅子里的人都晓得,现在只有顾双城能在言战跟前说上话了。 “双城小姐,你得先洗把脸。”锦绣把一盆洗脸水端到了顾双城面前,顾双城环顾一楼客厅,她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净面洁手,侧耳听着二楼的动静——然而,什么动静都没有,连佣人都踮着脚尖走路。 莫大的悲悯萦绕在整栋房子里,死一般的沉默封住了所有人的口。 “你回来了……”言式微双眼通红,她用手帕擦了擦鼻子,神思恍惚的坐到了顾双城身边。 “……”顾双城犹豫的伸出手去,一探,言式微正发烧呢,“你们怎么照顾式微小姐的?你们还领着工资呢,就学着外头那些昧着良心的在家里头糟践起主子了?不想长做的,现在就可以出这个门。”一直服侍言式微起居的老妈子吓得连忙伸手过去探了探,确实是在发烧,她不敢看顾双城,锦绣这丫头现在独当一面,言战看样子是不管家里的事儿了,那就全都得听顾双城的! “双城小姐……是我们的错。” “你们全都做好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在这时候,要比往常做的更用心。你们要知道,你们一个二个,都是和我们坐在一条船上,我们沉了,你们呐,也别想着能第一个跳下船就活了命,浪大了,专淹死那些个不知死活的。”顾双城瞅着锦绣,“给式微小姐换个人差使吧。” “是,是,是。”锦绣故作诚惶诚恐的说,她心里确是美着的,如今言宅除了资历最老的陈管家,那全都得听她的,只要和顾双城、言战一起度过这个难关,那她后半辈子就是风光无限的,她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 言式微颤悠悠的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看姑,发烧不碍事儿。” “去休息,吃药,打点滴,明天你这个言家大小姐还要撑着场面,别指望明天姑能在镜头前给媒体一个交代了,到时候还需要你说话。”顾双城认真的看向言式微,言式微又开始流泪,顾双城没办法,她看向锦绣,锦绣立刻说:“已经打电话给式微小姐的母亲了,一会儿她就过来。” 顾双城点头,到底言式微和言赋的姐弟之情深厚,这会儿六神无主也是正常的,她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了楼上。 ……路上已经听锦绣说了,言赋的尸体被抬到楼上搬来是要换件衣服、整理遗容的,可惜言战一到家就立刻把医生找来了,人已经没气了,但言战就是吼着让医生快点抢救言赋,嘴里一直念着,他身上还有温度,你们快点救活他,你们一定能救活他,我上次被人捅了一刀也快死了,你们不也一样能救活我吗?医生们没办法,只能抢救,最后言赋身上那一点温度也抢救没了,言战就摔掉了抢救的所有器材,满屋子被砸了个稀巴烂,也将几个医生护士全都赶了出来! “是双城小姐。”被言战赶出来的除了医生护士,还有就是连如白、沈嘉盛、陈祁东、程源和小贾了,顾双城看向眼前这几位,“抱歉,我刚回来。让各位受苦了,如果我姑姑说了什么伤害各位的话,我替她向你们道歉。” “没什么必要,我们知道她的脾气。”顾双城的话立刻招来了沈嘉盛的敌意,他抿了抿唇,“方便问一下顾小姐,今天为什么是和欧阳凛那些人一起来的吗?” “不方便。”顾双城也抿了抿唇,“诸位今天受惊了,现在也不早了,我让锦绣安排诸位去客房休息,你们全都聚集在这里的话,只会让我姑姑饱受更多的压力。或者,我让锦绣安排一下,送各位出言宅,回家,或者回言氏。” “我们一向一起共度难关。”连如白开口道,意思是必须呆在这里,没得商量,顾双城弯起嘴角站起来,“很好。我为我姑姑能拥有像几位这样的下属感到骄傲万分,我欣赏你们的坚持,同时也要提醒你们的自不量力。” “你什么意思?”沈嘉盛立刻站起来,言战会毫无预兆一声不吭的去尼泊尔,也是因为眼前这个乳臭味干的小女孩,从前他们从未留意过顾双城,现在才恍然大悟得觉察到顾双城是整个言家对言战最具影响力的人。 这……非常危险。 “我无意冒犯各位,但我必须要说,你们现在站着的地方是我家,我自己的家事,我自己会处理,我万分感谢各位对我姑姑的关爱,不过,我姑姑的脾气不是谁都能安抚得了。尤其是现在。”顾双城看向锦绣,“安排一下。我和我姑姑现在都不想见到任何人,我们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来舌忝|舐我们的伤口,谢谢。” 顾双城转过身,她看向通向房间的路,头也不回的快步朝前走去。 ——“姑姑,我是双城。我能进来吗?”顾双城拿着钥匙站在门口,轻轻的问。 房间里没有应答。 顾双城跪在地上,侧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微眯着左眼顺着门下细小的缝隙看进去,地上全都是砸碎的东西,她没有看到言战的脚,只约莫是看到了言赋一只失去生气的手斜斜的搭在地上。 “姑姑。姑姑?我现在很需要你,如果你在里面,请你应我一声。姑姑,我好害怕,你说过你要保护我的。”顾双城站起来,把钥匙轻轻的□钥匙孔,“我偷偷进来了,姑姑你不要惩罚我,不要责备我。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你在这儿。这里只有我们。” “嗑嗒”一声,门开了。 顾双城走进去,她立即关上门,一抹熟悉的死尸气息从她英挺的鼻端飘过,顺着那令她胸口一滞的气味来源之处看去,沙发旁的高柜左侧,言战靠在那里,怀里抱着言赋,抱得并不紧,她的双手微微张开着。 室内只有一盏打倒在地的台灯还散发着光的热度,这一缕残破的光线影影绰绰的照向窗帘,余下的空间都陷在幽深的灰影中。 顾双城没有动,脚下只要走一步就会踩到碎物的残渣,会吓到言战的。 她堪堪的站在原地,就这么盯着言战看,这样杂乱无章的空间让顾双城一下子想到了在尼泊尔的时候,她们就是在那一间屋子里度过的那一段太过美好太过无忧的日子。 “姑姑……让我来收拾一下这个房间吧。双城最听话了,姑姑不让双城说话,双城就不说话。不过,双城要陪着姑姑。”顾双城蹲下来,把被扯断的听诊器拾起来,握在手心里,言战一定拿着这个听诊器听了很久,但就是没听到言赋的心跳;她又拾起所有被摔得稀巴烂的急救用品,言战一定是赶走了医生,自己试了很久去急救言赋,但就是没看到言赋睁开眼睛;她最终拿起扫帚,把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和台灯的碎片全都扫到一边去,言战一定看到这些言忱的旧物就无法抑制愤怒和悲伤从脚底心直直窜向头顶…… 这景象……竟肖似年幼时候的时光,言战忙着公事没空理会小双城,小双城就会自己偷偷的从门缝里钻进来,然后站在门内张望门外,为了防止外人来打扰,小双城会坏心的把门锁上,这样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她和姑姑了。言战呢,即使是发现这个小不点钻进来也会默许,她不会问手边的那杯水是谁给她续杯的,亦不会问被她扔在地上的文件是被谁收拾整理好的,她任由她闯入自己的空间,任由她陪着自己。 顾双城就这么站在近在咫尺的言战旁边,她咬紧下唇,缓慢的走向言战,走到她跟前的时候,言战忽然抱紧言赋,直直的盯着她。 她似是躲在已经断气的言赋身后,就这么望着顾双城,更是望着这个世界。 这个,在顾双城眼中,言战从来都不曾了解过的世界。 “姑姑,我是双城啊。”顾双城伸出手去,言战一巴掌打开了她的手,重重的“啪”的一声,这是尖锐的拒绝声。 缩回了手,顾双城改蹲为跪,她乖巧的跪在地毯上,望着言战道:“姑姑,小赋已经死去了,你这样抱着他,也无法让他死而复生。” 没有应答,言战依旧抱着言赋,顾双城这才看到她脸上干涸的泪痕。 顾双城抬起言赋的左手,她轻轻嗅了嗅,“你闻闻,这是死亡的气息,和枯萎的玫瑰花一样,不信你闻闻看?这气味一点也不吓人,你想啊,枯萎的玫瑰花是什么味道,死人就是什么味道,你肯定知道枯萎的玫瑰花是什么味道。” 言战望着顾双城,忽然急促的喘了一口气,顾双城望着她的眸底,把言赋的手放在了言战鼻端,言战立刻推开了顾双城。 顾双城把手指放在言赋鼻子旁,又说:“你把手指放在那儿,没什么好怕的,和坏掉的空调再也出不了暖气一样,不信你把手指放在这儿试试?”顾双城拽住了言战的手指,让她试着搭在言赋的鼻端,言战被捉住的手开始抽搐,她不停的后退,不停的抱着言赋后退,神情痛苦不堪,嘴里念着什么,顾双城听不清,好像是在说坏掉的空调是可以修好的。 “姑姑,枯萎的花儿还能救活吗?”顾双城跪走到言战面前,轻轻的问。顾双城总算明白,当年迟春水过世的时候,言忱面对的是怎样的言战了。“有你在,我是安全的,姑姑,你说你会永远保护我。有我在,你是安全的,姑姑,双城现在要告诉你,我也会永远保护你,如你保护我那般。” “请你不要再后退了言战,你退不过死亡,也进不过死亡,没人能在死神面前抢到人。”顾双城再次伸出手去,言战呐呐的看着她,不后退也不躲藏,两人四目相对,顾双城唯一仅存的理智被这一眼连根拔除,拔得血肉模糊,拔得扯断筋骨,她不管不顾的走上前要抱住言战,言战立刻抱着言赋站起来,她向前跑了一步,双手挥动了一下,仍旧不准顾双城靠近。 “言战,你想妈妈了对吗?双城带你回家,好不好?我带你回家,好不好?”顾双城转过身,咬牙抑制住决堤的难过,言战死死的咬紧下唇,顿时抽噎了好几声,她又拼命的摇头,渐渐的,她就哽咽的放开了言赋,一松开手,言赋的尸体就倒在了地上,“嗑噔”一声,这是沉闷的绝唱。 言战捂住嘴巴,不知道怎么办的望着言赋的尸体,她围着言赋的尸体走了一圈,然后靠在墙上,哀恸的身躯一下一下的颤抖着,她像个小兽一般嘶哑的悲鸣着,一如当年她看到已经死去的母亲一样。 妈妈,人为什么要生,又为什么要死呢? 妈妈,我能做些什么,让你从死的沉睡里睁开眼睛来呢? 妈妈,为什么无论我有多强大,我仍旧阻止不了死亡吞噬你呢? 妈妈……我什么都没有了。 “唔……唔……”言战靠在墙上,觉得墙也要倒了,她脑子里浮现出这些年的所有悲欢离合,苦涩的眼泪顺着眼眶不停的打转,她缩在墙角,用无声的痛苦去啜泣她从前的所有回忆,顾双城走过去,趁着她身体最疲惫不安的时候从她身后抱住了她,言战立刻触电般的要从她怀里挣开。 站起来,言战在顾双城的怀里厮打着。 一拳一拳打在墙上—— 言战要从她怀里逃开,顾双城要这样把她抱在怀里直到永远,一个失控的挣扎,一个面无表情的禁锢怀里的一切。 那挣扎的女人满是悲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令人却步的窒息感。 那禁锢的女人满是爱怜,每一次呼唤都带着令人心颤的炙热感。 “言战……言战……言战……”顾双城这样叫着言战,但言战听不到,仍旧一拳一拳的打在墙上,仍旧奋力的向前迈着抽搐的步伐,仿佛即便下一刻就要倒下,她还是要向前走,两人从墙边纠缠到了书房门口,言战抬手拉开了玻璃门,“嗙”的一声,她一拳打裂了玻璃门,又是“啪”的一声,她一拳打开了玻璃门,细小的血花溅到了顾双城脸上,玻璃已经划开了言战的手腕,顾双城立刻握住言战的手,言战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仍旧一拳一拳的要去砸玻璃门,但此时顾双城的手包裹住她的手,不管她多么用力去砸,弄伤的都是顾双城的手,但她已经完全顾忌不了了,就是要把眼前这扇迷乱冰冷的玻璃门砸碎…… 直到——这扇玻璃门被生生砸出了很多个窟窿,每个窟窿里都沾上了她和顾双城的血。 第165章 画皮终 罗可欣几乎是“逃出”言宅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从礼数上来说,陈管家不得不备下部分回礼,并且让言式微送罗可欣回云宅,罗可欣推拒再三,不过顾双城和言式微商量着还是得亲自送这位吓坏了的云家大夫人回去,不为别的,只为能堵住她的口,让她彻底忘记在言宅内看到的一切。 回云宅的路上,罗可欣努力的在言式微面前表现的平静,可惜一下车她浑身发软到要被两个女佣一起搀扶才能进宅子,言式微跟在她身后,直到进了房间,罗可欣才笑着说:“可能是早晨起得有点早,现在头有点晕。”岂止有点晕,她只要一想到言战的那样子,心脏就快从喉咙里跳出来!言式微安慰了几句,又旁敲侧击的施压罗可欣不可在贵妇圈里散布什么消息,罗可欣嘴上应了,心里仍旧翻腾着,直到打发了言式微,她才趴在床头,女佣刚准备给她倒杯热茶——“呕~呕~”罗可欣忽然忍不住吐起酸水来,这一吐可是吓了女佣一大跳,连忙叫来家庭医生来看,云宅的家庭医生有中医和西医两位,一下惊动了两个医生,女佣们纷纷议论是不是去一趟言宅被下毒了,如今言宅的人可不是恨死云宅的人了吗?两个医生惊动了,忙得上蹿下跳,这下连云家老夫人也惊动了,她过来一瞧,中医就对老夫人说,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这大夫人是喜脉啊!西医还不太确定,单看症状倒是有点像有了。 瞧把云老夫人乐的,一把握住罗可欣的手,“真是我的好儿媳。你瞧瞧,那妖精现在害不了人了,你这么快就有了。我这老家伙也要给你道喜,等你哥哥做了总警司,那就更美满了。” “妈……”罗可欣心尖上五味杂陈,怎么这么快就应了言战的话呢,要下蛋了,要下蛋了……她后背一凉,又吐了一小口酸水。老夫人欢喜过了头,听女佣说罗可欣这是刚去了言宅回来,变了脸色道:“那种地方你去做什么?你现在是何等尊贵的人?” 罗可欣摇摇头,什么话没有说,她求子求女这么多年,总算是盼来了……想起那些和言战称姐道妹的日子,她的眼眶忽然就红了,那样的言战,何必再把她往绝路上逼?还是积点福分给肚子里的孩子吧。她张张嘴,看向老夫人,“妈,如今我有了孩子,什么也不想再争了,那些事我不想再管。” “傻丫头,心慈手软成不了大事,这时候你要是放过她,她就立马翻了身,如今言战只是毁了一世的名声。不过你既然有了,就少操心。”等老夫人走了,罗可欣就立刻打了个电话给方研之,让她来云宅一趟,那头的方研之忙得陀螺转,毕竟明天就是言战的出庭日,多少一手资料等着她去拿呢。 “你说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大夫人?开弓可没有回头箭。”方研之纳闷的说。 “我没开玩笑,你要立刻停止对言战的所有负面报道,够了。”罗可欣捏着手机,她头顶隐隐作痛,总觉得肚子里的宝贝是让言战说中了才来的…… “您这样可成不了大事儿,我们这边才刚刚扒了她的皮呢。”方研之停顿了一会儿,说:“您不会以为现在停下来,还来得及吧?我告诉您,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我们不报道,别人也会报道,这水是深,而且险着呢,可这水底下都是金子,谁都想捞一把。现在新闻界都明白这个道理,都抢着报道言战。” “我们云家有的是金子,你还是停手吧。” “不,大夫人。舆论可以让一个人活得像圣人,也可以让一个人活得像一条狗。言战曾经说过她做得每一件事都有人在评断,时间会给让所有人明白真理一直站在她那头,呵呵,我现在就要向她证明,无论她多么高贵,多么优秀,多么热情的去经营她的事业,只要没了我方研之,一切都是徒劳!没人会给她公正的评断,因为评断由我来操控,谎话说了一千遍就是真理,所有人都会相信。这个时代,没人会相信仍旧有她那样的人存在。而我笔下的言战,呵,才真正符合这些白痴们的幻想,这才是他们眼中真正的言战。”方研之冷笑了两声,罗可欣站起来,愤怒的说:“黑永远也变不了白,你不要以为大家都是傻瓜,都不知道言战是怎样的人!你必须收手!” “啧啧,你害怕了,还是同情她,觉得我的报道太过分了?连你也觉得过分,可是,你现在也上不了岸了,我们坐在一条船上,不是言战翻船,就是我们翻船。你不也是明知道言战的为人还是要借着我这把刀去砍了她的声誉?我们是同一种人。大夫人,只要我们坚持下去,黑迟早会变成白,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样的。”方研的最后一句话让罗可欣的心平静下来,她不禁苦笑,她已经做了坏人,又何必被一时的慈悲之心打乱脚步,妄图折回来再做好人呢?她喃喃的开口道:“言战,你不要怨我,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样的。” +++++++++++++++++++++++++半步猜作品+++++++++++++++++++++++++++++++++ “言战小姐,言战小姐?……”法官第三次呼唤就是不回答律师问题的言战,他皱了皱眉头,还没等他敲锤子说要休庭一下,控方律师就忍无可忍的说道:“法官大人,被告人言战对于自己所犯的罪行毫无悔改之意,她在拖延庭上所有人的宝贵时间!她在藐视法庭!” “反对,法官大人。”言战的律师仍是从国外赶回来的大律师赖伟平,“现在尚无定论,控方律师仅仅为了逞一时口头之快就污蔑言小姐犯下了罪行,我认为控方律师尚无权利给言小姐定罪。” 法官头疼的模模脑门,全城都要看**官如何为那些被猎杀的鲸鱼讨回公道呢,鬼知道他才不想审理这起案子!他敲了一下法锤,“暂时休庭。”陪审团一阵幽怨,本来是想看言战如何诡辩的,没想到硬是一句话也掏不出来,控方律师无论怎么问,怎么假定,怎么请君入瓮,言战的嘴皮子就是不动,这案子法院的意思是延后再审,毕竟牵涉人员太广,言战随便说出一个名字,这案子就会扩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赖伟平和几个助理律师也都瞧出来端倪了,法官是恨不得言战开口否认一切,并拿出一些比较合理的证据,这样走个过场也就完了,谁都怕审来审去审出一身祸端! 赖伟平看向顾双城,顾双城呢,像个老妈子似的趁着休庭赶紧走到言战身旁,又是捏捏肩膀,又是捏捏小手腕,她轻声在言战耳边说着什么,所有人都恨不得凑上去听两句。这都不算夸张的,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顾双城还随身带了个保温汤盒,盒子一打开,半个法院都是一股子药膳的香味,她就这么细心的哄着言战喝了三口。这可气坏了控方律师,言战就这么站在那儿,一个字儿都没吭,她能累到什么?居然……言战喝完三小勺就转过身,躲着顾双城,她摇摇头,示意不喝了,顾双城担心她站久了会累,就蹲下来给她捏了捏小腿,陪审团觉得特别揶揄,敢情言战是刚从擂台上打拳下来啊,这么宝贝! 法锤一敲,休庭时间结束。 法官深吸一口气,言战这按摩也按了,汤水也润过嗓子了,好歹你这金口是要开了吧?快开吧,我这饭碗不想砸在几头死了的野生鲸上。 控方律师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又是一顿让人无法招架的狂轰乱炸!赖伟平说了三声,反对,法官大人,但依旧无法阻挡控方律师越挫越勇的口角战斗力!他犹如一把气贯长虹的利剑,想要一剑劈开眼前这不声不响光站着望向他的言战!从左边劈,从右边劈,从中间劈,横着劈,竖着劈,斜着劈……言战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怪兽,它狰狞的张开嘴巴,想要吞噬人类,她感觉这一切太真实了,周围刮起龙卷风,她抱着小小的柱子勉强才能站稳,她很想大叫一声救命啊,可是仔细想想如果被怪兽发现她在这里就一定会把她叼走,于是她决定勇敢的沉默,等待嘶吼的怪兽离开村庄,为什么回家的路上会有怪兽呢?她真的想不通。 “法官大人……我问完了。”控方律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坐下来喝上一口水,就“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他白眼儿一翻就歪倒在地上,他的助理律师吓得大叫,全法庭的人都被吓得目瞪口呆!法官大人解月兑似的叹了一口气,这控方律师太年轻,想要在言战猎鲸案上一举成名,心思太重导致情绪过于激动,急功近利不吐血才怪。言战是千年道行的妖精,他一个小律师刚修出来一条小尾巴而已,还想斗? 庭警连忙叫来救护车,救护车开到法院门口的时候,在外头围观的媒体都以为是言战在法庭上晕倒了!刹那间,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记者们议论涛涛,因为只有言战晕倒了,这场庭审才会延后,她才能有喘息的机会。 救护车来了,抬走了晕倒的控方律师。法院没走漏风声,媒体们都以为这救护车上睡得是言战,一半以上的记者都跟了过去,等到言战他们从正门出来的时候,剩下的记者寥寥无几。 顾双城给言战披上了大衣,又给她戴好墨镜,系好围巾,她搂着言战走出法院的时候,也惊讶于记者都去哪儿了。 ——言战望着眼前高大的院门,上面正写着三个大字动物园,她忽然想起来她家附近确实有个小公园,里头有个老头儿养了几只猴子,她模了模后脑勺,一步一步朝前走,动物园的门打开,几只猴子正蹲在地上,看上去饿了很久,言战模了模口袋,好像刚才她躲过怪兽之后还在一颗香蕉树上摘了几个香蕉,她准备在路上吃的,不过……这些猴子好可怜,她悲悯的望着他们,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香蕉,一根一根的扔向它们。 “……”顾双城就这么看着言战把口袋里的零钱全都洒在路边的记者脚下,一枚一枚一块钱砸过去,这些记者一早上没吃饭,此刻正蹲在路边收尾呢,这场面也让随行的其他人啼笑皆非,言战打赏这些记者的苦劳啊,可就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打赏乞丐,尤其是她那眼神中的溢于言表的怜悯之意…… 记者们起初更是忘了拍照,尤其是几个大牌记者更是气得满脸通红,他们可不是蹲在街边祈求言战打赏的乞丐!这该死的言战! 场面没一会儿就混乱起来,那些记者争前恐后的扛着机器跑过来,铺天盖地的问题袭向言战,顾双城在保镖们的簇拥下,从身后完全拥住言战,待到完全把她包裹在怀里之后,她就缓慢的用双手捂住言战的耳朵。她冷眼瞧着那些像是要扑上来生吞活剥了言战的记者,直到护着她上了车。 ——言战轻轻吐了一口气,刚才那些猴子为了争抢那几根香蕉争得窜来窜去,一只猴子尾巴勾在树干上倒挂金钩的拨开香蕉,刚吃了一口,就被另外一只借着藤条荡悠过来的猴子夺了去!满动物园里全都是猴子们咋咋呼呼的尖叫声,她抚模了一下胸口,要不是跑得快,她肯定会被猴子们抓得一脸花。 顾双城抱起言战,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她揉搓她的双手,小声问道:“冷不冷啊?累不累,靠在我怀里睡一会儿吧。” 小贾是司机,他开了车内暖气,见顾双城问了几句,言战仍旧不回答,她张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小贾眼眶又是一红,案子无限期押后了,直到找到新的控方律师。车窗外的道路一片雾霾,小贾减了速,顾双城圈住言战,言战就那么望着窗外的如雾如幻…… 翌日的晨报上赫然写着标题为猎鲸案无疾而终言战藐视司法嘲讽媒体,这是官方媒体首次用这样富有攻击性的辞藻来描写言战,晨报的行为也彻底开启了官方媒体批判言战的先河,自此之后,层出不穷的讨伐文章均直指言战及言氏集团,仿佛这些资深媒体们都恨不得挖出言战的祖宗八代出来骂一骂。八卦媒体们乐呆了,这些官媒就是娇气啊,被扔几块铜板就把人家骂的体无完肤,不过他们仍旧高兴能有这样笔力深厚的同仁们能加入他们。原本小贾以为能通过出庭扳回一城的计划从一开始竹篮打水了,如果原先只是以方研之为首的,由云氏操控的非官方媒体们字字诛心的抹黑舆论,那么,现在就是连中立的官媒们也开始溯流而上的和方研之一辈汇合在一起了! 就在这么一个说什么都有的氛围下,言战哐哐当当的、周而复始的、一次又一次的出庭了。每次出庭必然会在第二天见报,也必然会出点乱子,她似乎不怕闹大,只怕闹得不够大,猎鲸案得罪了全城官媒,行贿案得罪了一票想要躲过此劫的官员,金融诈骗案又得罪了不少官员出身的跨国公司高管、商务部的相关高层还有几个开国元老的子女,一时间,“弄死”言战的呼声越来越高了。媒体界说她狂妄目中无人,商界只觉得言战已经疯了、没得救了,哪有人这么自掘坟墓的?可是真正上了法庭的人都知道,这些案件的封闭式审理过程中,言战一直一言未发,一些人出庭的时候纯属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恨也只能恨自己没定力,镇不住场,哪能怪什么也没说出来的言战呢? 换句话说,祸及自身的那些人都明白,言战什么话也没说就成这样已经算是万幸,要是她真说出什么,他们会比现在惨一百倍不止。 言战出庭活像是超级明星赶通告,一场接着一场,每次上庭言氏上下都提心吊胆的关注着,这天言氏传媒上下正在赶一批新闻稿呢,他们不眠不休才能抵御外界洪水般的舆论,光是抵御挨打是不够的,可目前他们只能抵御和挨打了,尽管没大用处,可若是不做,就只能被洪水湮灭。 “……”一个熬通宵的公关经理站起来,她刚准备去倒一杯咖啡,就见到言战本人正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她吓了一跳,“言……”像言战,又不像是言战,言战呢,怀里抱着一只棕色小熊,她惊讶的看着眼前满笼子里装着的大熊猫们,哪里能有这么多国宝呀?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顾双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言战,我们得下楼去了,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言战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不搭理他。顾双城也习惯了,她拉着言战进电梯,一不留神言战就自己上楼了,真是吓死她了,带孩子不容易啊。 言战不满的“嗯嗯”了一声,顾双城立刻凑过去,学着小贾的口气问:“言总,您到底有什么吩咐?” ……于是就在这样一个待会儿还要出庭的下午,言战又做出了一件极度异常的事情,她亲自给言氏传媒上下都加薪了。得知消息的陈祁东觉得此法可行,就推而广之,给其他重点受灾部门也加薪了,反应十分强烈,员工们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金融街》立即报道了这则消息,都说这回肯定能告倒言战,可言战却在给自己家的员工加薪,很多人开始苦恼了,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暴跌成这样的言氏集团还在面不改色经营着各个产业,市场占有率也并未出现大幅度的缩水,言氏制造的所有产品仍旧很滋润在货架上供消费者选购。打开电脑一看全都是言氏破产的相关传闻,可下班走在路上,言氏该怎样还是怎样,言氏大厦没有缺一块角,交易所天天传亏损但也没说亏的一毛不剩了,都这样了还加薪加得这么明目张胆!哪家公司敢这样?这该死的言战为什么还是和从前一样纹丝不动的活着? 一个又一个庭审被押后了。所有审理言战相关案件的法官都认为言战完全可以去做一份精神病方面的鉴定,只要拿出一份这样的病历,那么他们就不用坐在法庭上审理这一桩桩万众唾弃的案子了!没有一桩案子遂了陪审团的意,言战就连说两句博取同情和支持的话都不愿开口,只要她开口,陪审团或多或少都能给她很多同情分。坐在法院里听审的围观者们也连连叹息,作为十年来难得一见的一系列大案,居然一个二个都是在沉默中进行的,这在司法程序中实属罕见,比没审两句就拉出去枪毙还稀奇,每次庭审就只是言战的代理律师赖伟平和控方某律师之间的双人秀,不过次次用宝刀未老的辩论而争取到辩方最大利益的赖伟平律师已经成了各大政法学校学生们心中的偶像,毕竟为一位“沉默的羔羊”而战是很不容易的。到后来,整个赖伟平团队在讨论案子的时候已经不再知会言战,再后来,言战成了每次庭审中的非关键人物,媒体们无可报道只能报道赖伟平,舆论的矛头引向赖伟平的狡猾之后反而激起了一大批没事干的学者来研究“言战特大系列案”的热情,后来官媒发现,这已经成了一场全民式的法律知识普及活动,始作俑者或者称是犯罪嫌疑人言战已经成了一个学术研究词。 彻底被符号化的言战终于完成了所有案件的审理,她第多少次在镜头的围追堵截下被顾双城抱上了车,车门被顾双城“哗啦”一声合上,顾双城揉搓着言战被冻得通红的两只耳朵,喃喃的说:“终于审完了。”她吻了吻言战的额头,言战则睁大眼睛,瞧着那些隔着车窗玻璃一路狂追不舍的猴子们,她不明白这些猴子为什么没有被关在动物园的笼子里,而是,满大街的乱跑乱叫,警察叔叔怎么还不来逮他们呢? “顾小姐,这些案件应该会被推迟到明年再审,而这些过完年就会销案。”赖伟平信心满满的说,他瞧了一眼一直盯着窗外的言战,“……我希望这个答案您可以满意。” “谢谢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您知道,这些天对于我和她来说非常艰难,谢谢您能一直站在那儿为我们辩护。非常谢谢。”顾双城每次向赖伟平本人,及赖伟平团队道谢的时候,都会用我们两个字,赖伟平每次听完都觉得心里有些酸涩,这个从那时候到现在都被言战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孩似是真的长大了。 “这些天简直像是回到了我在上学的时候,难得我这么大年纪还能重温一回学院时光。”赖伟平笑了笑,他说得倒也是事实,这些天除了上庭,他都会被邀请到各大学府去做演讲。他略显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小憩,车上的其他人也都疲惫的阖上眼皮子,顾双城亦然,整辆车除了司机小贾和坐在顾双城怀里的言战,几乎都将缓缓的睡去。 小贾放缓车速,他轻吁了一口气,这回是全仗着赖伟平律师的个人魅力才让言氏传媒扳回一局,多少也转移了不少公众注意力,这下也好,案子基本都审理完毕了。 过了十字路口,这列言战车队缓缓的从酸橙游乐园开过去,原本安坐在顾双城怀里的言战忽然侧过头去,脸都贴在了车窗上,小贾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就这么望着游乐园里面玩耍的孩童和看顾着孩子的大人…… 顾双城弯起嘴角,轻声哄道:“言战要进去玩吗?明天带你来玩好不好?” 言战只是默默的看着。小贾见路上游人偏多就再次放缓车速,顾双城见言战不说话,就朝着她望得方向看过去——很明显,那是一个个子高高的哥哥在拉着一个个子矮矮的妹妹一起玩,他们穿着现在流行的兄妹童装,他们的妈妈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看着他们玩耍。 妹妹坐在秋千上,哥哥就给她推秋千。 妹妹坐在滑滑梯上,哥哥就紧随其后。 妹妹吃棉花糖抹了一嘴,哥哥就给她摘掉那些白胡子状的糖丝。 ……顾双城立即冷了脸色,忽然对小贾说:“开车。” 小贾没听清,一时没有加速,反而把车子停下了,顾双城抿唇吼道:“开车!” 小贾吓了一跳!车里打盹的诸人也吓了一跳!赖伟平等人都纷纷看向顾双城,这下不止是他们吓了一跳,言战似乎也是吓着了,扁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顾双城安抚的将她抱在怀里,“睡一会儿就到家了,嗯?小贾,开车。” 言战呐呐的指着那个公园里的哥哥,一边指,一边对着顾双城哭。 作者有话要说:咚咚咚。 里面有人吗?你好,我是半步猜,请问,你们可以打开这扇等待着跳动着的心门让我进去吗? 第166章 生辰上 云家大夫人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贵妇圈。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有人眼红,背地里议论着盼子盼了这么些年都听不见一个响,居然就在言家大厦将倾的时候有了?有人祝福,觉得罗可欣委屈了这么些年一直挺不起来腰杆,如今大了肚子,也算是修得了一世安稳,再也无人能撼动她云家大夫人的地位。 言战倒霉时,罗可欣的幸运事儿却一件接着一件来,先是肚子里兜上了一个宝贝,后又是大哥罗天和直升为总警司,二哥罗国庆顺利派入了首都的刑警队,她父亲罗明在授勋仪式上挽着两个儿子笑得一脸慈爱,这还不算完的,老夫人嚷嚷了多少年要扩建宅子的意愿这回是让云中天首肯了,云中天立刻让云啸尘从国外请了三名设计师,这孩子还没落地,准爸爸已经要为孩子单独建一方儿童乐园了,另在乐园旁修了两排白墙黑瓦的徽州小筑,一是让老夫人吃斋念佛能有个更清净的佛堂,二是让老夫人能紧着点孙子呆着,在内院深处含饴弄孙,也是求个雅静。罗可欣从未见云中天这样对家里的事情上心,自怀孕后更是对她不知温柔了多少倍,她哪里还有不高兴的,纵使害喜的受罪也天天面含微笑,云家的下人们无一不觉得这大夫人是转了脾性,老夫人就更是了,成天给还未出生的孙子买这买那,还勉强打了一件小毛衣。 阖府上下,是其乐融融,都在等待这一个新生命的降生。 纵观别的豪门世家,无一不是在为年底的春节花功夫,有那勤俭持家的贵妇带着女儿媳妇去欧洲扫货的;有那深居简出的名媛挽着年迈的女乃女乃跑了十几家店只为给老人家做一身标志合体的旗袍;有那知书达理的小姐妹成群结队的在美容院里呆上一整个星期,只为年底的大小宴席上能艳压群芳;更有那刚出了名头的交际花一个接一个和富商高官们约定年底假期的具体安排,这可得严密的安排好时间,免得相好们自己碰了头,倒是不免闹得满城都是胭脂雪……愈近年底,顾沉渊的茶话会就开得愈是频繁,新任市长的茶话会谁人不挤破头去参加?顾市长开完了各县城的茶话会,又开起了各相邻市的茶话会,和各市的市长通完气之后,茶话会的重头戏来了——一场权官极贵的盛宴就这么不动声色在诺金庄园开桌了。 “嘭”的一声撂下电话,顾沉渊的眉眼阴冷了下去,这全城都来为他这扎下跟的新市长贺喜,唯独他那个侄女顾双城一声不吭的。这也罢了,前几次茶话会不来,他能谅解,今晚这次她若不来,那就真是雄心豹子胆,要和他作对了。 “怎么?不肯来?”市长夫人费力的坐在沙发上,她抚模着自己的肚子,轻笑道:“顾家,到现在也就剩双城这么一个硬骨头的,你可别把她吓软了。” “是够硬的,怕是除了言战,谁也啃不动。到底不是我亲生的,我那姐姐又是失而复得,宝贝女儿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训斥。哎。”顾沉渊抬了抬眉头,市长夫人又是一笑,“怕是……言战快不行了,她这出来也是心里放不下,怕一不留心不瞧着,人就去了。她也是有孝心啊。” 顾沉渊眨了一下眼睛,全城都在沸腾着,唯有这言氏一门恹恹的,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过年也没了过年的排场,据说只是草草的买齐了一些东西就没见言宅的下人们出来走动。那言家的样子啊,就如同是从核子里开始腐烂败坏的苹果,外表上看着和其他鲜女敕的苹果无异,只有不小心咬了一口才能知道里头早就坏了。 “不说她了。这孩子总让我生气。”顾沉渊摇摇头,市长夫人又安慰了几句,白管家敲门进入,想来是第一批客人都到了,“我去招呼客人,你早些休息。” 诺金庄园的女主人向来不待客,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嗯。” 辞了爱妻,顾沉渊笑着走出大门,今天来了不少驻华使馆的大使,顾沉渊没有爱妻作陪,就找了个翻译陪伴在侧,逐一用各国语言打了个招呼之后,第二批客人也到了,其中不少是当时在推倒他们顾家时落井下石的,他都笑着打了招呼,面子上更是待这些小人如亲人般热情周到。 客人越聚越多,这种规格的聚会很少有,别的市也没诺金庄园这样有文化底蕴的地方来举行,往往做虎不成反类犬,因为少有这样精致的宴会出现,所以众人皆是一脸享受和兴奋的相互攀谈着来年的仕途和商道。 约莫到了第七批客人到场的时候,顾沉渊才瞧见自己多日不见的侄女顾双城一个人孑然而来,连个男伴都没带。 “来了?”顾沉渊问了一声,顾双城没作答,只点了一下头。她的黑眼圈都快如乌云一般淹没到了唇角旁,形神俱黯,除了眼底深处还是如初的桀骜冷酷。“有病就要看病,你这么一直把她拘在家里也不是法子,你妈妈都告诉我了。”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接下来的话你就不用说了,说了也是白说。”顾双城立即终止了话题,顾沉渊耸耸肩,“好心当成驴肝肺,亏得我是你亲舅舅,否则谁能容得了你这样的脾气。” “抱歉,我是顾家人,当然得有点脾气才站得住脚。”顾双城端起高脚杯,软了语气和顾沉渊说话,顾沉渊欣慰的点点头,做长辈的不能要求晚辈太多,能知道轻重来参加这聚会就成了,好歹来混个脸熟,以后也方便她在官场和商场上走动。 “叮——叮——叮”顾沉渊拿起小银勺敲了几下高脚杯,顾双城皱皱眉,难道他是等她过来才要去宣布什么重大的事情吗?在脑子里来回过了几遍,今晚不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确实是没有的。顾双城侧身要走到顾沉渊身后去,顾沉渊却立即拉住了她,“站在舅舅身边。”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顾沉渊和顾双城此时都站在楼梯高处,顾双城俯瞰着眼前的五彩斑斓的聚会,她脑子里只清晰的映着临走前亲吻的言战的睡脸。 “非常感谢大家今天能来诺金庄园。今晚,对于顾某来说,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夜晚,就好像我一直在等这么一天……”顾沉渊微微停顿了一下,在旁人看来倒像是哽咽了,趁着现在的风头,顾沉渊也拉拢了不少交际圈中的能手,制造了一层浓重的怀旧氛围,不少人都开始缅怀曾经顾家的灭门惨事,从而越发的对现在快要家道中落的言家大加抨击和不屑,这就是报应,这就是因果循环。 顾沉渊目光定定的从众人之间扫过去,他复又开口道:“顾某蒙上苍眷顾,终是等到了这一天。等到这一天向大家介绍我的侄女顾双城——来,双城过来。” 众人鼓掌,有眼尖的贵妇一眼就瞧出来那是言战常带在身边的女孩子,有从前常在言战身边打转的男女也有些微讶的咬起耳朵来,原本满场的人没人议论起言战,现在就忽然就微微起了波澜。 顾双城皱皱眉,顾沉渊又要作哪门子亲情秀?心里是腻歪和不情愿的,面上倒是笑得十分婉约懂事,顾双城立刻当起了一个万分配合的侄女来,她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言战就从未在如此盛大的聚会上向眼前这些人介绍过她,想到这里,未免有些泛酸,同时又有些隐秘的兴奋感,是啊,言战当然不愿意只把她当做有血缘关系的侄女介绍出去。心思一牵扯到言战身上,顾双城就有些三心二意,以至于没听清顾沉渊在说什么,只在最后才闹明白,原来今天竟是她的生日。 众人掌声如雷,齐齐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三层高的蛋糕被缓缓推送过来,顾双城应承似的和顾沉渊一起切了蛋糕,顾依然站在一旁,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俩,多少欣慰和幸福都堆在了脸上。 顾沉渊不晓得皮笑肉不笑的顾双城在想些什么,只嘱咐她好好切几块蛋糕给那些小朋友,他心里多少有些扬眉吐气,年轻一辈里就剩下顾双城这么一根独苗,她又极其聪明隐忍,在他的孩子们还没长大之前,顾双城必是要一力承担起顾氏一族的兴盛荣耀,况且言战虽然可恨,但教出来的孩子倒都是能顾全大局的,就连死了的那个言熙和也是个公认的极其聪明的优等继承人。他想着,顾双城固然不会是一个合格继承人,但在言战身边耳濡目染的这些年,她总归能是半个继承人,这么一想,顾沉渊连脚尖都轻松起来,他牵着顾依然去舞池里跳舞去了。 +++++++++++++++++++++++++半步猜作品+++++++++++++++++++++++++++++++++ 一刀下去,两刀下去,三刀下去,一块又一块切割均匀,大小一样的蛋糕被拿到眼前这些小朋友面前,顾双城面不改色的切着蛋糕,看着冰冷的刀刃染上软香的女乃油,不知道切到第几块的时候,舞池那边的乐队忽然停了下来,偌大的宴会厅陷入了一片赫然的寂静之中。 ……眼前的一切如同是一卷尘封已久的画布,那一阵随着这身影吹进来的一缕冬风吹开了眼前这画布,掸去了它的灰尘,让所有的,都清晰如昨。 就在昨天,这身影就流连于这漩涡般的宴席里,踢踏着娇媚的双腿,周旋,巧笑,嗔怒; 就在昨天,这身影就行走于这瀑布般的权贵里,轻叩着高脚杯,抬头,侧面,咬耳朵,别有深意的吐露玄机; 就在昨天,这身影就消失于这金山般的交际圈里,转身的背影被淹没,所有人都见到她消失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匆匆赶来这里的时候,顾双城可没看见那盘子里的樱桃是那么的娇红,没看见那盛开在水池里的琼花是那么不可方物,没看见刚才孩子们的脸上是那么灿烂的笑容,没看见多少男人眼中的惊艳,没看见多少女人眼中的艳羡,更没看到这满堂的疑惑与……一种弥漫在整个宴会厅里的寂寞。呐,如果这身影不在这画布之中,这画布便没了点睛之笔,就像是诗歌没了灵魂,美女没了勾魂摄魄的眼;呐,如果这身影不缓缓在这画布里着色描线,这画布便没了一丝丝张扬的生气,和某种让人想说脏话的魄力;呐,若没这身影的出现,谁也不会察觉这宴会厅原来是那么,那么的寂寞。 一场前所未有的生日会,怎么能没有她呢? “她怎么会来?年底我家也递过去请帖了,都没见她回应。这下怎么来了?” “瞧瞧她,又换了新发型,啧啧,还变瘦了呢。” “挺憔悴的啊,真没想到,她一声不吭的样子有点吓人。不是说疯了吗?” “疯子能上这儿来?还是仇人家的聚会呢?她也敢来?” “嘘嘘,你们别说了,仔细让她听见,今天不是顾双城的生日吗?她来参加也不奇怪,不是?” “可是,没听说邀请了她呀。” “言战来就来了,还需要什么邀请啊?” 那么多张嘴在议论着,也有那么多条腿在让开着,那身影孤零零的站在众人让出来的那条路的路口,哪里也没有张望,和谁也没打招呼,只是望着顾双城那一头。 …… 满堂的祝贺都不及这一抹身影立在那儿能慰藉顾双城又长了一岁的欣喜与苦楚;满桌的礼物都不及这一抹身影缓步向顾双城走来时能让她怦然悸动;满厅的花香味、香水味、食物的香气和特意调制的宴会香氛都不及这一抹最最熟悉的龙舌兰香水味能让顾双城眼眶发热,鼻头酸涩;满嘴的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口,那每一句话都是从她的爱里溢出来的,却也都不及那正向她走过来的言战那么具有说服力,和滚烫的爱……与疼。 作者有话要说:拥抱所有等待的家伙们,谢谢。我愿这平静的生活能蔓延到全文结束的那一天,我愿继续保持这份热并最终全力绽放,谢谢你们给我的每一分力量。事实上,我并不擅长与读者交流,看到你们能留评,还能欢迎我归来,我很感恩,我接着更了。 在此,特别谢谢格子木木之前给我扔的十多个深水鱼雷,我下个月买菜就指望你的鱼雷了,感谢所有人的订阅,对我生活上的资助,非常感谢。 第167章 生辰下 这是自云老爷子葬礼上的言氏内斗“丑剧”落幕之后,言战首次在公开场合露面,这露得还真叫所有人惊心动魄。请使用访问本站。 仿佛言战的出现是惊飞了一滩聒噪贪欢的鸥鹭,乌拉拉的一群绅士淑媛们纷纷对言战退避三舍,各人手中高脚杯里盛得仿佛都不是甘醇的佳酿,而是一杯杯液体炸弹,各人都不禁模了模后脖子,总觉得冷飕飕的。转瞬间,不少人对言战的出现由惊讶转为惊悚,言战的装束再简约普通,由他们看来也像是见到了一个目露阴森之气的女鬼。 都在传,传什么呢?言战病危久矣,哪天驾鹤西去是注定的,你想啊,先是得知自己的生父不是生父,生父换人了,换成了碰巧就在那天下葬的云老爷子?后是得知自己的亲哥不是亲哥,亲哥也换人了,换成了作对了半辈子的宿敌云中天?这也就差不多能让一个人连带着崩溃、痛厥、愤世嫉俗、全军覆没,再来自杀也合情合理,何况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产业竟然是为给别人做嫁衣,还连累的嫁衣没给这别人家的顺位继承人穿上,那继承人就被车撞得七零八落。 传了这么久,没见着言战驾鹤归去,反而是见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个儿面前,一些人当然是又惊又怕,他们可没少趁着言战糊涂的时候串通一气、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和隔岸点火。如今这人儿是从棺材缝里钻出来的呢?还是真打算把一只已经迈进坟墓里的脚伸回阳间来?没人知道,也没人听见风声。 君不见呐,言宅一点风声都没放出来才叫人此刻格外心惊胆战。假使言战一个鲤鱼打挺的行将起来,一竿子活活能打翻两船人,到时候死的死,伤的伤,赔的赔,折的折……后果真真让人不敢想。言战一个指头玩死过多少人,这些年下来,回家掰着脚趾头都数不清啊。 方才多好的宴会气氛都被破坏殆尽,作为东道主的顾沉渊当然无法再悠然的站在舞池里。他正要走过去,有人唤住了他,转过头一瞧,不正是风头盖过天的传媒奇才方研之吗? “顾市长,能否借一步说话?”方研之笑得别有深意,顾沉渊知道她在抹黑言战这方面作出的杰出贡献,这种深谙众口铄金之道的人,还是不得罪的好。 “好的,方小姐。” 两人挪步到中厅后的小偏厅,方研之说话倒也没拐弯,没说两句就直切重点的问道:“您知道双城小姐和言战之间的关系吗?” “知道。”令人头疼的关系。 “我和几个杂志总监正在做一期新的报道,正是有关于……言战和令侄女之间的关系。”方研之颇为意外,难道在顾、言两家,言战和顾双城之间的那层关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吗。这倒大大超出了她的臆想,原本以为顾沉渊会坚决予以反对的,以顾沉渊的从官之路到从前顾家严谨的家教,都不可能允许出一个同性|恋的。 从刚才方研之别有深意的微笑,到现在她眼中的疑惑和欣喜,都让顾沉渊后背一凉,他的直觉告诉他,方研之的所谓新报道应该是将来抹黑言战的方向,更可能是重伤言战名誉的一把黑剑……但无论方研之要毁言战于何地,这关顾双城什么事情?听这口吻,倒像是捎上了顾双城的,他这个侄女向来最烦见报,所以一律关于她的新闻,顾沉渊能压都压下来,甚至于最近已经开始抹除她在白山少管所的相关记录。 “我很抱歉。你的新报道是指什么?”顾沉渊开口问道。 “……关于言战和顾双城之间的,爱情故事。”方研之言简意赅的认真道。 “我很抱歉?”顾沉渊侧过头,难以置信的比划着双手,“你能再说一次吗?” “在多次的出庭,和一些大大小小的公开场合上,她们之间表现出来的是恋人的亲昵和热度,而就在刚才,言战来了……”方研之停顿了一下,似乎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她来了。……很明显,她不是来参加聚会的,她只是来给顾双城庆生,她们隔着人群看着彼此,那眼神……我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她们是恋人关系。” “啪”得一声,方研之动人且低沉的话语没有像往常一样感染聆听者,反而挨了顾沉渊一巴掌。她看向顾沉渊眼底的震怒,不由微微惊讶的张开了唇。 “我知道你是谁,你不过是一条一文不值的喉舌!你可以不停的蹦跶着舌头,你有言论自由,你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去抹杀你曾经的雇主言战,但你不能太贪心,顾双城是我的侄女,你知道吗?如果你胆敢让她身上沾上一点脏吐沫星子,那么我可不会像言战那样软弱不能,我一定会手起刀落,一刀砍下你的舌头。”顾沉渊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他吸了一口气,但仍掩盖不了他得知方研之这个推论之后的震惊!终于,理智又重新流向他的脑子里,他吐了一口气,“现今的媒体都是怎么了?除了言战,不能报道一点别的吗?”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 方研之擦了擦嘴那被扇出来的鲜血,呵,看来顾沉渊压根不知道他的宝贝侄女早就和言战睡一个被窝了!啐!这两个人的新闻只能暂且压一压了。方研之潜意识里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新闻,她从来都相信自己的专业嗅觉,现在必须要等到证据确凿之后让世人好好开开眼界。 一面想着如何收集更多证据,一面又从偏厅走出来,刚跨出小台阶,方研之就瞪大眼睛看向如同从天际纷纷扬扬洒落下来的……债券?她顺手从空中捏了一份过来,上面写得字字清楚,真的是债券!是不记名债券。在谁手里,谁就是这巨额钱财的主人,只是这些债券的拐角处都作了一个小标记,方研之一看就知道是言战的。又是一阵债券雨纷纷滚落,这可全都是钱呐,各国的都有,遮天蔽日的债券就更没人要的传单一样四处撒?除了言战,谁还敢这么糟践钱?方研之大步跑出来,从助理那里拿来摄像机,对准了全场拍,眼前的这一阵又一阵债券雨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沉浸在观摩里的所有人都是一脸如痴状,没人一下子见过这么多不记名债券!其盛大,其奢靡,其浪漫,其煽动力,是什么也攀比不上的,没人不想停留在这一刻,这比站在摇钱树下还过瘾,就连两个德高望重的老银行家也目瞪口呆,他们一生确实天天在钱堆里工作,可也还真没见过有人拿债券出来当地毯铺着让人踩,更别提其中一些债券的年份都得追溯到上世纪;这比睡在金山上还美轮美奂,无穷无尽的财富就这么从高处抖落,供所有人索取;这更比在钻石海里冲浪还令人澎湃,众人疯抢的疯抢,嬉笑的嬉笑,端坐在那里傻看的傻看,一窝蜂的跟着债券雨四处跑的四处跑,外头的保镖们听见声音全都连忙走进来一看究竟,结果…… 所有人都是开心的,无论是惊讶着开心,是疯狂着开心,是跌倒着开心,还是摔个底朝天的开心,所有人都是开心的,包括那如孩童般调皮的在楼上撒巨额债券的言战也是开心的,唯有……站在自己的生日蛋糕旁的顾双城,几乎毫无表情的这么遥望着楼上的言战,她的背影在摄像机里显得孤单落寞,似在极力隐忍什么,她的侧脸看上去也完全没有任何欢愉的色彩。 “几乎要哭出来了呢,可怜的孩子,啧啧,你的好姑姑可疯得不轻呢。在家里疯还不够,倒还得上这里来演一场。”方研之边拍边自言自语,场面完全失控了,整个宴会从刚才的一时寂静陡然掀起了一阵淹没所有人的狂潮,这滋味倒还真如海啸。 娇红的樱桃被打翻了,全都洒在地上被踩得稀巴烂;一池不可方物的琼花被连叶子带杆子的拽出水池;孩子们脸上不仅有了此起彼伏的笑声,还有不停歇的尖叫声,有个可怜孩子脸上被同伴糊了一张潮湿的债券,他巴巴的哭着要找妈妈;男人把债券揣进衬衫里,小心着不让别的雄性动物抢了去;女人们顾不得名门风范,抢到扯烂裙子的有之,抢到不小心给了对方一个香拳的有之,纷纷把债券往包里塞!满堂的寂寞和惊悚都一扫而空! 顾双城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她身旁全是一阵又一阵兵荒马乱,而她呢,完全就看不到这一片乱麻般的人们,只老神在在的放下切蛋糕的刀,然后松了松小领结,让自己能呼吸的更顺畅一点。刚才她等得头皮发麻、眼眶湿热,连脚趾都竖起来,就等着看言战要说什么,没想到她还是一声不吭的,撒了这么久,也还是没说话,要像平时那般作一番感人肺腑的发言才算是她的作风。 哎,她早该知道的。无奈刚才的气氛太过让她熏熏然,她错把昨日的言战带入眼前的言战,她比谁都知道,如今这个壳装得不是昨日的魂魄啊,她不该妄想着如今的言战能怎样怎样,如今的言战,是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言战,顾双城呢,时时刻刻都在提高自己的招架能力,在家里让她闹得哭笑不得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现在眼睁睁看着她在楼上疯狂的败家,她也不肯做什么来阻拦她,不为别的,今天是她生日,而她生日的愿望是只是想让她高兴。 撒也撒了,挥金如土的小言战拖着她那个“小背篓”从楼上下来了。顾双城知道,刚才那些名媛们肯定在议论这个小背篓是不是明年的流行包……呼,鬼知道这小东西又是从哪个仓库里把这个小圆筒状编织包翻出来的?顾双城干脆摘掉领结,她这才迈上了几级台阶,把手伸向言战,说:“下来慢点,这台阶有点高。” 小言战把手给了她,然后由着她牵着她下来,两人来到蛋糕旁,顾双城又好不容易拖出一条凳子出来,“你,坐下,把那个筐放下。” 小言战听话的把空了的“小背篓”放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两秒钟后,顾双城切好了一块蛋糕,她又去杯盘狼藉的自助区倒了一杯温热的果汁端过来,她看着小言战,小言战也看着她,“别看着我,看着蛋糕,用白兰地洗洗手,然后吃几口蛋糕。” 小言战听话的用半瓶白兰地洗了洗手,然后一边喝果汁,一边挖蛋糕吃。 “今天是我生日,我很高兴你能来给我庆生。我不会问你怎么背着我从房间里跑出来的,这个咱们回去再说。”除却一点点苦闷之外,顾双城确实是高兴的,从小到大,几乎她都能收到言战礼物,但不一定能在过生日的时候整晚和言战呆在一起。“但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这些,这些,和那些”她指了指四面八方的债券,“太花哨了。明年要想好一点的礼物哦。”顾双城大人般的抚模着言战的头,言战低着头吃蛋糕,她再次抬起脸来的时候,一嘴的女乃油,顾双城擦了擦她的脸,又擦了擦她的手,言战环视四周,接着就这么凝视着顾双城,好像在问,你真的觉得花哨吗?顾双城知道自己又在猜想,干脆自言自语道:“是啊,很花哨。来,乖乖的,过来,生日过完了,我们要回家睡觉了。” 走了两步,小言战又撒开顾双城的手,转身回去把“小背篓”拿上了,顾双城气绝,她摇摇头,两人没走两步,一个保镖笑呵呵的跑过来连连道谢道:“谢谢言总,谢谢言总,您长命百岁,您是大好人,大善人,谢谢您了,我终于能回老家盖房子娶老婆咯!谢谢言总!” 小言战不明所以,顾双城搂着她,听完道谢之后,没一会儿,一个女厨也跑过来,拽过言战的手就亲吻她的手背,顾双城连忙拽回来,那女厨满含泪水的说:“谢谢你,言战。……您,您不知道您带给我希望,我可以去接受治疗了,我不会死了,我终于有钱看病,我和我女儿都要谢谢您,您真是好人!” 要到门口的时候,一对刚刚还在热吻的爱侣走到言战身旁,女的像是哮喘病发作一样激动的说不上话来,男的哭着说:“谢谢您,言总,谢谢您,我们终于可以结婚了,有了这些债券,我们再也不用害怕我们的父母!谢谢您,成全了我们!我们今晚就私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复更后大家的留评,感谢这开始的三天里给我奖赏的孩纸们,我无意中看到第八个孩子居然名字叫客官请随便模^你们看到了么? 发光安扔了一个地雷 三修扔了一个地雷 早安午好晚安扔了一个火箭炮 某人扔了一个地雷 发光安扔了一个地雷 890扔了一个地雷 路人乙扔了一个地雷 客官请随便模扔了一个地雷 livi扔了一个地雷 ss扔了一个地雷 viki扔了一个手榴弹 第168章 囚室一 那晚的生日不像是顾双城一个人的生日,像是很多人的生日,他们手里捏着言战的债券辞别了旧的过去,开始了新的生活。请使用访问本站。 新生。很多人的新生从那一晚开始。 当晚的微博、推特、脸谱上的各色朋友圈里,这场世所罕见的债券雨比百年难得一观的流星雨还万人空巷,债券之夜的热度一路从国内燃到了国外,中西方媒体的评论截然不同,中方的媒体们大力抨击言战之奢靡挥霍,而西方媒体们则大赞言战之慷慨无私,有多少谩骂,就有多少称赞,这突如其来的撒钱事件再次被顶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言氏传媒上下在贾秘书的协理下,终于是从泥潭深陷的窘境里抓住了一根引力向上的藤条,一路攀爬,一路追逐,终于大范围的击溃了以方研之为首的背后的云氏及相关敌对利益集团的黑色舆论,从各方面都开始挽回言战已经毁得七八成的社会名誉,而言战本人的公信力似乎从债券身上又开始复苏起来,一些国内银行家们开始允许言氏的一些低迷产业进行大额贷款。 政界难得的平静下来。先前多方纠察言战政治爪牙的节奏渐渐弱下去,比之顾沉渊及相关权官上台后狂风暴雨般的试探言战政治实力,现在政界多少有点万马齐喑。 报界就没这么安稳了,成天过得像打仗一般,这债券事件的细枝末节都在被推敲和论述,各色评论家、演艺家和媒体人物,都开始杜撰和篡改这次事件,这渐渐成了一个编好脚本的故事,被说得越来越不真实,多数人觉得言战这是在玩危机公关,花钱买好名声,堪称史上第一个真的是在花钱买还买的这么明目张胆的人,多数人更觉得言战这是在作行为艺术,砸钱作秀,还作了一个绝大部分人不敢做的秀,可能是被舆论逼得咬人了吧?这么撒钱未免有些太财大气粗了。就这当口,原来被业界赞誉的著名导演陈非再次被拉到了众人眼前,作为与言战订过婚的“过气未婚夫”,陈大导演的新片还没上映,就有亿万粉丝撺掇着要他去拍“未婚妻撒金券”的传奇故事,他在微博上不发一言,制片方笑称这是提前给陈导的新片预热了。 没人相信言战就是去撒债券撒着玩的,天天补品不离口的准妈妈罗可欣不信,知道消息之后开始茶饭不香,隔三差五打电话给现在是总警司的大哥罗天和,说道着要事事谨慎小心,事事办得漂亮稳妥,生怕言战闹出什么动静来就动了她大哥的位置,这样烦心这、担心那的,她就愈发瘦下去,倒是云老夫人自不用再服侍中风老伴之后,天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脸上气色越发好了,常常邀请几个老婆子来家里作客; 没人相信言战就是去撒债券撒着玩的,天天忙着和那头接头可就是接不上的言式微不信,自从言赋的葬礼之后,那头的消息就断了,没人再指示她去做什么,去监视什么,每每午夜梦回,她都觉得好像是自己害死了言赋,时间一长,木云歌也觉察出女儿的不对劲,寻医问诊后,她吃的药倒是比言战还多一些,天天对着这样的言战,最痛苦的也莫过于她,她有时中午一觉醒来会看到言战的脸在眼前晃,她会吓得尖叫出声,她不止觉得自己害死了一起长大的亲弟弟,还觉得自己是一手害疯了陪伴着她长大的亲姑姑,没了言赋,这宅子里再找不出另外一个人来和她分担这份揪心的负罪感,往往她一尖叫,恶作剧得逞的小言战就会咯咯的笑着跑开,言式微看着她奔跑离去的背影不经意的就眼泪婆娑起来,以往想要攥住最多财富的**和野心全都淡了,她发现她最想攥住的是这个家,而依照过世的言忱的作法,这个家因言赋的死而粉碎了!她这是一病不起的架势,再不像往日那样霸道跋扈,横冲于形形□的宴会中; 没人相信言战就是去撒债券撒着玩的,开始统计债券损失的陈祁东、连如白、程源和沈嘉盛不信,他们经过十次核对之后,确认言战确实是一晚上撒光了她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所有债券这个事实,甚至可能连同言忱的、言忱的爸爸的、言忱的爷爷的等等债券也撒了个干干净净,沈嘉盛还特意把损失的金额和所获得的“隐形收益”,譬如名声,譬如号召力,作了个简单的收支权衡,四人都纷纷摇头,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在商言商,这是亏了血本呐,就在四人扼腕吐老血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bb爆破——即那些据说是抢到债券后一夜暴富的人也开始注资言氏,这批投桃报李的暴发户们旋风过境之后,原先纷纷撤资的国内投资人士开始接二连三的重新投言氏明年的项目,一些本来要废掉的项目开始活血,重新投入市场,不仅如此,国外的几个重量级商业寡头也开始频繁和言战军团接触,新的征途对他们四人来说,真有了一个情理之中的开始; 真的没人相信言战就是去撒债券撒着玩的吗?当然有。我们的主人公顾双城对此深信不疑,但她更相信即便她叫破喉咙也再没第二个人相信言战真的是去撒着玩的。不过……真的没有第二个人相信吗? 不,有。 那位言战呐呐的指着的公园里的哥哥倘若知道,他也同样相信。 “言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言拓这影子都不见。”站在鸟笼旁玩黄雀的云中天疑虑重重的说。 “所有的出入境记录里没有他,就连偷渡那里的记录,我都过了几层关系要到了手,就是没有他。”他的秘书陈勉回答道,作为云中天身边的老人,陈勉知道云中天私下里对言拓还是放了些耳目的。 “还是没有一丁点消息?”给黄雀喂了点鸟食,云中天转过头来,认真的问陈勉道:“不会是在泰国交易的时候死了吧?” “黑道上也是没有一点风声。” “这就更是奇了怪了,他可是言战一起长大的亲哥哥,又是和她一样在她母亲身边长大的,感情十分深厚,言战这些年下来为他走过几次关系,哪次不陪着一百万分的小心。这么卖命,到头来她出了事,言拓倒是没个声响。”云中天轻笑着坐下来,他真为言战寒心。当初他总是在等言拓哪天翻了个大跟头让言战给他开后门,那么总有一天云中天就能抓住这一层把柄,谁料想……云中天叹了一口气,物是人非,都成了往日烟云一般的算计。“我总觉得言拓已经回到本城了,只是一直没露面……她这个哥哥跟她一样不按常理出牌,他能在黑道上混这么久没死,到白道上也照样能走路,若他回来帮她的话,言氏恐怕会再次站起来。” 陈勉想了想,虽知道云中天不爱听,但他还是斟酌着开口道:“言战精神不正常是属实的,菩萨回来也救不了他,言拓要救早就救了,何必到现在还未出现?” “菩萨?言战身边就有一尊女菩萨!”云中天阴冷的啐道,“顾市长的亲侄女,言战的养侄女,这个顾双城浑身都是护身符,动都动不得。如今底子洗得锃亮锃亮,什么不良记录都没了,倒成了海归一派的高等学府乖学生!” “……”陈勉顿了顿,如今云中天讨厌顾双城一半原因是出于顾双城开始显露出的商业天分,而另一半似乎只是因为只有她能和言战形影不离,尤其是撒债券那天,云中天是眼红着看她们二人手拉手离开诺金庄园的宴会厅的。“顾市长只有这么一个幸存的亲侄女,自然宠护有加,溺爱出来的孩子,哪一个成了才?到您面前都是班门弄斧的在耍小聪明罢了。” 云中天摇摇头,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觉得顾双城会是第二个言战,其威胁性远比年轻时候的言战更高,她更危险,和某种从眼神里就能瞧见的杀戮味。 “她身边连个人都插不进去,这还叫小聪明?”云中天念了一句,陈勉立刻赔不是道:“总归有空子可钻,得等等。” 原本以为倒了个言战,日子就过得舒坦了,谁成想这商场上接二连三的出现了千千万万个言战?呵,都是些学言战学了一二成就自以为是言战的糊涂蛋!云中天摇头,大势还是攥在他手里,因为当局仍旧倾向于他,他是人心所向,只是偶尔出现个小阻碍让他心生不悦罢了。 “大夫人近来可好?”好歹是要做爸爸的人了,陈勉立即转移了话题,还未出生的孩子一定能让云中天心情好起来,果然,云中天和颜悦色的说:“好,都好。” “咚咚咚”有人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陈勉打开门,助理递给他一张请柬,他立刻递给了云中天,云中天看也没看的扔在桌上,说:“tp商会今年的请柬很好看。”作为全国最大tp商会一年一度的酒会,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他打赌到时候肯定有不少人不约而同的讨论言战。 “我这就退下了。”陈勉打开门走出去,云中天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摩挲着商会的请柬,他在想着要不要去参加,去参加一定又免不了被问和言战的血缘关系,纵是旁敲侧击,也足以让云中天心生不爽,为了一个永远无法真的成为他妹妹的言战,他真的不想再上一点点心。 摩挲着,摩挲着,他便打开请柬,不看还好,一看,他还真得去了! “好你个顾双城,窜得真是比你姑姑当年还快!这才多久,这样的酒会,你也能参加了?”云中天目露冷火的望着请柬上罗列的出席名单,其中顾双城的头衔尤为让人玩味,让他不得不出神的想着他该如何去会会这位异军突起的顾董。 +++++++++++++++++++++++++半步猜作品+++++++++++++++++++++++++++++++++ “哐哐哐”这里再没什么能制造出大一点的声响了,碗被摔碎了,烛台被拧弯了,就连铁床的一个床脚也折了,唯一的铁花瓶此刻也被用来狠狠的砸着铁门。 可,再大的声响,都好像无法传到这以外的其他地方去。 这块空间不大不小,刚好够一个成年男子吃喝拉撒,如果不是昏迷后渐渐的有了意识,言拓不敢相信从未坐过牢的自己要在这么个没有典狱长、没有狱友的小密室里呆着,呆着,只能这么干呆着。 只有每天凌晨和午夜的时候,这附近不知道什么地方会“嗑嗒”一声,塑料饭盒会落在铁门外他一手可以够到的地方,还算精致美味的饭菜成了他能看到的唯一的关于外面的世界。除了凌晨和午夜,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烛台被弄弯之后这里也再没有亮光。 就这么用铁花瓶砸了许久,言拓终于累了,他坐倒在一旁,一米九身高的男子实际上住在这样一个小密室里确实有点勉强,言拓来回模索过好多遍,这密室像是被有心人随意修改成了专业监狱禁闭室那样,什么都配好了,包括这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模到了水壶,他仰头喝了一口,大骂道:“躲在暗处的伪君子!放马过来!看我怎么把你打成马蜂窝!”白天,他会这样叫嚷个两个多小时,晚上呢,他会沉默的窝在床沿里,絮絮叨叨说着:“言战……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哥哥马上就来你身边……你要等哥哥……言战,我的好妹妹,我是我世上仅剩的亲人了……” 言拓有很强的心理感应,尤其是这段日子,他能感觉到唯一的妹妹不知在何方受着灭顶痛苦的煎熬。他做梦总会梦见小时候刚学会走路的言战,摇摇晃晃的向他走过来,央求他抱她回家,也会梦见妈妈迟春水拉着小小言战的手,在不停的远离他,走远了,走远了,再也看不见了……在梦里,他不停的奔跑追着妹妹,求妈妈别带走妹妹…… 第173章 囚室五 然而,言家正宅的哀魂之夜正随着那缓慢的车速一寸一寸启幕。请使用访问本站。 这条回家的路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漫长……木云歌的眼睛始终睁开着,她说话的声音很小,顾双城一直在副驾驶上指挥着车队,她拿着对讲机无数次喊着要动用武力把那些媒体车驱逐出去!顾依然的耳朵贴在木云歌的唇畔,隔着一层玻璃,顾双城很难听清楚这两位妈妈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顾双城难以置信的问对讲机那头的小贾,小贾沉声说:“我很抱歉,双城小姐,媒体车越来越多了。” 自从撒债券之后,多少镜头就对准着言家,这回可算让他们找到了鲜肉饽饽。 “前面三条路都堵住了,而且这冰雹太大了,砸坏了沿途的大部分路灯,高速路,大桥上,基本已经限行了,这是要下大暴雪。”小贾头疼的捶着方向盘,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雪,明天天桥下面恐怕都有冻死的乞丐。 也不知道是不是宴会上的方研之把消息放出去了,媒体们那边好像都以为是木云歌死了,顾双城连打了两个官媒的负责人电话,对方都是支支吾吾的说以为这位过气的二夫人是已经惨死了,到底是官媒,害怕这样再跟下去会遭诟病就不再跟这条新闻了,去了两个官媒,铺天盖地的其他媒体一拥而上的堵住了木云歌的生路,顾双城眼前看到的全是遮天蔽日的闪关灯和录像机,她这是第一次被媒体的洪流给卷入漩涡里,不由面露杀意。 “顾小姐,这样不行的,你要让警察来开道。”汪碧筠建议道。 “……前面有两个交警在开道。”司机也开始泄气。 汪碧筠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罗天和带了一大队人马过来,只是为了看顾穹顶会所里的一群吓破胆的贵人,至于言家的事情,他确实是袖手旁观的,要是言战还拿大的时候,哪里会至于让眼前这么混乱?她心急的望着眼前,说:“要是我们石磊还是总警司,一定不会变成这样。” 小贾秘书联络好了正宅的老陈,又联络好了连、程、沈、陈四人,言家这边的护卫队一下子都赶了过来,可惜这冰雹天车子打滑的厉害,有人甚至又想起了上次言赋的事情,不由害怕这下要是顾双城有个万一……那……墙倒众人推啊,这是…… 言宅护卫队驱散了不少记者,但整个车队仍旧在黑腾腾的路上缓慢前行,到了岔路口,又被堵上了,这回不仅有记者,还有不少其他被滞留在高速路口的车辆,眼看就要走动了,有人敲开车窗,递给了顾双城一支电话,顾双城拿起来,就听见从那头传来了张欣宇的声音,她笑着说:“这场面可真够大的,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都疯了,要去围观一个死人?” “你要做什么?”顾双城开始明白眼前这些连绵不绝的车,或许都是出自张欣宇之手。 “啧啧,这些可和我没关系。不过……你要是想畅通无阻,接下来能一路顺顺当当的开回言宅啊,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帮你赶走这群苍蝇,只看……你敢不敢低头了。”张欣宇是开条件的口气,顾双城沉默了一下,她笑着挂了电话,那头的张欣宇坐在车内看戏,“哼!到这节骨眼上还敢挂我电话!”张欣宇气定神闲的想,想赶走这么多人,不动用黑道势力在短时间里是办不到的,谁都知道警察在真正混乱的时候压根是顶不了什么用,与其求教那些无用的警察,不如求教她这个姜家少女乃女乃。 顾双城当然懂这些道理,但她决计不会去求张欣宇,她回头看着仍在不停诱使木云歌说话的顾依然,她今夜先是看着生父哭得涕泗横流,后是看着生母满目热泪的去握住从前情敌的手,她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打电话给正在家里和小言战一块玩拼图的言式微。 打过去电话是锦绣接的,顾双城两三句交代完了情况,锦绣就立刻把电话给了言式微,从电话里,顾双城能感觉到家中的温暖和静谧,此刻她也很想很想把木云歌最后见一面她的女儿。 “怎么了,双城?是要回来了吗?我和姑正在玩拼图,姑和我耍赖呢,没我拼得快。”言式微看了一眼锦绣的眼色,立即察觉到不对劲儿,“顾双城,怎么回事?” “你妈妈中枪了,熬不过今晚,她要回去见你,她很想你,但我们被堵在了路上,我要求你现在……把电话给言战,我要和她说话。”顾双城一口气说完这些之后,言式微立刻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锦绣连忙把电话捡起来放到言战耳边。 顾双城知道,与其向张欣宇低头,更与其调用可能引发更大混乱的杰森、钟伯伦、欧阳凛和李炫的人力,不如抓住这最后一个机会——言战。 她沉了一口气,一面看着精神头比刚才明显弱下去的木云歌,一面给小贾发去短信问:你觉得,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正常情况下的言战会说什么?小贾收到短信之后不明所以,他认真的想了又想,言战应该只会这么说——于是他便发了一个极短的短信给顾双城。 顾双城盯着这条短信,觉得小贾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那就这么说吧。——这头的顾双城不说话,那头的言战仍坐在地上缓慢的收拾着拼图碎片,不过锦绣观察着,好像言战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她没有再收拾拼图碎片,好像难得的回神了,正在等待着电话那头顾双城说话。 “我需要你,言战。”顾双城开口道,“我们被堵在了路上,木云歌就快不行了,如果你再不开口,我们唯一的希望也会变成绝望。我需要你,言战。没人能在这时候有这么大的能力去驱散这些人,他们包围了我们,我们要回家,木云歌要回家,她要见她的女儿,最后一面。言战,我需要你,开口,帮帮我。” 顾双城说完,电话那头的锦绣就瞧见言战缓慢的站起来,原本吓得魂不附体的言式微猛地从锦绣怀里挣月兑出来,她本能的跪倒在言战脚下,大声哭喊着:“姑~我求求你,救我妈妈!我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求你,救救我妈妈!姑~求你救我妈妈!”言式微几乎和言赋一样,从小到大捅了天大的娄子,或是遇上天大的麻烦,都会第一时间想着要去求言战这个姑姑,在这俩孩子眼里,言战能摆平一切,在他们俩的成长过程中,言战也确实一手为他们摆平了一切。 她绝望的摇晃着言战,锦绣连忙拉住她,电话那头的顾双城也听见了言式微的哭声,她再次说:“言战,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 隔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回应,顾双城就以为言战不会开口,她看着小贾发过来的短信,又拿来了扩音喇叭,她走下车,直接爬到了车队越野车的车顶,面对记者们疯狂的抓拍,她的眼睛也没眨一下,她最后对着手机说:“言战,你不要害怕,跟着我,认真的说这句话——我是言战,请大家立即让开,谢谢。很简单的一句话,你只要重复三遍就可以了。说出来,好不好?乖乖,我知道你可以。” 众记者不晓得她站在那儿做什么,那些围观的人们也从车里走了出来,一溜排挡冰雹的黑伞就站在下面,顾双城深吸一口气,她拿起手机,对准了扩音喇叭,高高的举了起来,记者们又是一阵猛拍。 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 记者们更加不明所以,顾双城等到第三十秒的时候,她咬紧下唇把喇叭放下来——正在这时,喇叭里清晰的传来了言战的声音—— “我是言战,请大家立即让开,谢谢。” …… “我是言战,请大家立即让开,谢谢。” …… “我是言战,请大家立即让开,谢谢。” 一分四十秒过后,所有车都全部让道。 九分三十秒之后,载着木云歌的这辆主车,在车队的护送下终于抵达了言宅。 +++++++++++++++++++++++++半步猜作品+++++++++++++++++++++++++++++++++ 家里的男佣把这个脸色惨白的女人抬进去的时候,言式微心疼,她不相信这是她的母亲!她吓得连连后退,这分明不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怎么能这样气息微弱、神态痛苦,她就要……死了。 “呜呜……妈妈……妈妈……”一进卧室,女佣们就立刻给木云歌调整好枕头的高度,言式微一步一步的从门口走到床边,整个人傻掉了一般,一步一落泪,到了床前,她就似是怕木云歌碎掉一般的伸出手去碰她的脸,一碰一颤抖。 顾依然坐在另外一边,小心的扶着木云歌,汪碧筠和其他医护人员全都出去了,锦绣关上门,这室内只剩顾双城母女,还有呐呐的站在一旁房间角落里的言战。 “妈妈……妈……不要离开我……”言式微哭着,木云歌也跟着流泪,言式微连忙擦干她的眼泪,“妈,你不要哭。”言式微抱着她的手,使劲儿的吻着她的手掌,木云歌看着她,虚弱的笑着说:“妈妈生你的时候,你就那么一点大,好怕你养不活……生下来了,又怕养不好你,你妈妈我一辈子是跟错了人,也教错了你……要不是你从小跟着言战多,我都不知道……你……现在会成什么样子……式微啊,妈妈要走了……再也照顾不了你了……” 言式微呜咽着摇头,“不要不要,我要妈妈……唔唔……呜呜……” “好好做人……照顾你姑……还有家里,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别学你爸,一辈子糊涂,不爱惜家里人……”木云歌开始呼吸困难,血液开始沿着心脏的部位渗出来,言式微知道无力回天了,她大喊着:“妈妈,不要离开我!妈妈,我不要你走!我不让你走!妈妈……不要,不要……”她使劲儿的亲吻着木云歌的脸,像小时候那样和她的妈妈头倚着头说话,母女俩就这么遥遥相望,眼看就是要阴阳两隔…… 顾双城忍住眼泪,她望向站在房间角落里的言战,只见言战似是在害怕什么,她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角里,就这么用力的往墙角里挤。 木云歌快不行了,她伸出手,看向言战的方向,弥留之际又吩咐了言式微一句,“要好好照顾好你姑,要把她当成我孝敬……” “妈……妈妈……”言式微哽咽不语,她瞪大眼睛望着彻底闭上眼睛的木云歌,顾依然抱紧木云歌,似是要唤醒她的念着:“云歌、云歌、云歌、木云歌……” 作者有话要说:有件事要说呐,大家应该知道无论是订阅还是霸王票,都是作者和一人一半的,你们若打赏我一个地雷,我实际得到是半个地雷,也就是5毛钱,以此类推,相信读者打赏之时更希望全部砸到我头上,遂日前我接受了读者发光安童鞋的建议,在我的淘宝店里设了个私人打赏专区,大家可以点此进入给半步猜投霸王票,就如在一样,不一样的是,我能全额拿到你给我的额外奖励,你的奖励只属于我一人独享,更不需要把你们给我的奖励累计到稿费里再经受高额稿税的压榨,同时,你也能直接给予我嘉奖,省去中间环节的一系列削减和抹杀。 怀着想要独占读者们所有额外恩宠的小小愿望,请大家点此进入瞧瞧→→ 半步猜牌霸王票,欢迎投食 另外,一切以读者方便为宜,你在投方便就投,你去淘宝投方便就投淘宝,我都万分感激,可只要你有打赏想法的,我还是比较希望你去我的淘宝店里打赏,害羞~,我就是想圈住你们额外给我的那些恩宠,我绑不住你们任何一个人,但却可以圈住你们口袋里的一些钱,这些钱又都是你们辛辛苦苦挣来打赏我的,想想就兴奋呀,呐,就是这样了,明日还有一更。 第174章 囚室终 照往常的天气,冰雹砸上一阵也就完了,该下雪了吧?言拓竖起耳朵听着,他原地兔子跳了这么久,整个身子暖了,可这心反倒是越来越冷了,没来由的,这冰雹砸落的声响里好像夹杂着来自妹妹言战的哭声,而且越听越像……言拓深吸一口气,他跪在地上,仰着头抚住胸口道:“妈妈,你不能这样带走她,你不能……”他一开口,冰雹砸得更厉害,整个小囚室是吭噔吭噔响,他十分惧怕这些天反反复复的噩梦成真,因为这太像是一个凄风楚雨的离魂之夜……更如同是母亲迟春水的死讯传到他耳边的那一晚。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半步猜作品+++++++++++++++++++++++++++++++++ “言战,言战?”顾双城顾不得哭得撕心裂肺的言式微了,她让锦绣和一干女佣们赶紧劝住她,她自己一个箭步就冲到缩在角落里的言战身旁,问:“言战,你哪里不舒服?告诉双城好不好?告诉我?” 言战浑身颤抖的躲在角落里,她朦胧的泪眼就这么盯着睡在床上已经是失去生命的木云歌,她恐惧的指了指床的方向,顾双城闻着言战那急促的呼吸,和她……满眼的惊恐与悲伤,她立刻明了自己做了一个该死的错误的决定!她不该将她拉回这个满是死亡和杀戮的世界,她压根就没准备好。她连忙捂住言战的眼睛,在她耳边说:“言战,那不是你的妈妈,那不是你的妈妈,那不是……” 言战用力的推开了顾双城,她哽咽的,傻傻的,无助的,甚至无限沧桑和忏悔的——静静的望着躺在床上的木云歌,顾双城太熟悉这个眼神了,尽管她从未见过言战露出这样的眼神——那是……只是一个小女孩渴望着母亲的眼神。 “言战,那不是你的妈妈。”顾双城抱着言战,希望能借由苍白的拥抱来给言战被砸开的灵魂一点点慰藉和镇定,她知道这是徒劳的,她抱着的是言战,却觉得言战在她怀里一点一点的消逝…… 陈管家觉得言战那神色是情况不妙了,连忙叫来看门的瘸四过来,瘸四躲在门口看了一眼,叹气的对陈管家说:“……她这样,要我们老家的人说……肯定是活不长……魂不附体,肉身能撑几天呢。” 陈管家握住他的手,“这可不行,各种偏方、土方都用过了,一口气是续到了现在,怎么能……就是救不回来呢?” “是劫数。过不过得了,全凭她自己。三小姐八字好,人心善,平生都没做过坏事,佛祖会保佑她的。”瘸四不忍再看下去,转而去他自己下人房里念经去了。 ——言战好似已经不再认识顾双城一般,她在她的怀抱里睁大眼睛,顾双城刚松开手要去给她擦眼泪,她就重重的推开了她,跑了—— “言战,言战!”顾双城摔在一地的花瓶碎碴上,女佣连忙把她扶起来,顾双城变了音调的喊道:“都拦住她!不能让她跑出去!” 楼下的男佣听见连忙关上前后门,把窗户也堵死了,等了一会儿,言战没有下楼,跟着她跑的女佣跑回来对顾双城说:“不好了,她把……她把自己锁在……锁在……”女佣说了一半,锦绣着急的说:“你倒是说呀。” “……言忱的书房里?”顾双城问。 女佣点头,这家里如今是顾双城当家,谁都没胆子提言忱。 顾双城心里一空,她后背和上全扎着碎片,汪碧筠原本来跟着到言家是想见言战一面,这下见完了知道言战这头是毫无希望了,她走进来想帮顾双城清理背上的碎片,顾双城摆摆手,连忙飞奔到言忱的书房门口。 把耳朵贴在门上,顾双城每呼吸一下,心脏就会跳动的愈发猛烈,她捂住嘴巴——那串名为红樱的血钻项链就是在言忱的书房找到的,如果时间推断都成立的话,那么言战的母亲迟春水应该就是死在言忱的书房里,死在言忱手里……她知道言战在想这些,她随着言战一起心如刀割。 ——书房里头早已不是当日的光景,自从言赋死后,这里更是已经被顾双城废了,一件家具和一本书都没有,就是个空置的屋子。 不过,言战记得,她什么都记得……她记得这里摆着什么,那里垂着什么,上面刻着什么,西边的角落里堆着什么,北边靠矮榻的地方长年累月的燃着什么……她痛苦的从房间的这头抚模到那一头,好像把当年的所有物件都抚模了一重,言战眼前的书房还是当日的书房。 “他杀了她……他杀了她……”言战靠在墙角,低低的念着,转而一动,她又开始在眼前黑漆漆的、空落落的书房里搜寻起来,她“搬开”了柜子,“扔掉”了所有金融书籍,“打碎”了花瓶,“妈妈……妈妈……他把你放在哪儿了?妈妈……我来救你……” 顾双城听不到里头有任何声响,越是空落,她就越是心慌,这时候锦绣已经叫女佣们把哭岔了气的言式微制住了,顾依然也神情萎顿的被搀扶着去休息去了,锦绣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女佣走过来,她捏着钥匙问顾双城道:“能开门吗?” “……”顾双城没了主意,生怕再次侵扰了言战,只会让她……她不说话,锦绣就明白了,安慰道:“好,我们不惊扰她,以免恶化了……” 锦绣不知说什么好,刚才那情状着实吓人,连顾双城言战都不认了,她们这些人不想真再往枪口上撞。 “我去窗口看看,你们别闹出大动静。”顾双城说。 女佣们立刻说:“我们都套上雨衣了,让我们去吧?” 顾双城摇头,“我怕她见到别人……还是我去。”顾双城从女佣那里要了件雨衣,她从中廊的落地窗翻到阳台上,开始往书房的窗口爬去。 锦绣急中生智,让几个男佣去顶楼,她把言战的登山装置找出来,让男佣们把绳索放下去,锦绣站在楼顶,朝下一看,书房的灯好像也没有开,她又找来手电筒系在绳子上给顾双城放下去,顾双城爬到书房的窗台,拽着绳子来回荡悠了好几下才勉强抵住窗台站好。 ——书房里一片漆黑,乍一看根本不像是有人在里面,顾双城一面承受着铺天盖地的冰雹弹,一面犹豫而又小心的打开手电筒。 一束微弱的而笔直的光线照进去,顾双城看见了正跪在地上,努力看着地板的言战,她立刻心一揪。 ……这像是一出被封存在玻璃笼子里的默剧。 表演者就是那个在笼子舞台里寻找自己早已经去世了的母亲的小言战,刚开始,你可能不知道她一会儿蹲在地上,一会儿跳起来拿开空气,一会儿转身抄起空气砸空气是在干什么,但是看了一会儿你就仿佛能看见那些并不存在的柜子、花瓶、高尔夫球杆等等,即便是专业级的无实物表演艺术家也不能表现的如此到位,到位到你就看看这些动作、看看她脸上的神情,就能明白她在做什么。 观看者就是那个在笼子舞台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生挚爱的顾双城,刚开始,她静静被悬挂在那儿,好像是从黑暗里忽然抓住罪恶的绳索从地狱底部荡过来的一个索命弑者,她的眸子全是着火的杀念,她的怒火几乎穿破了这层玻璃,把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言忱烧得尸骨无存,但是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过后,那挡也挡不住的爱意从她眼里轰得涌出来,那些眼泪在她细长的眸子里深深的涌动着,她爱这个女人,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几乎也是一刹那间,发自心底的爱意流了出来,顾双城压抑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哭,她是唯一的观看者,她要好好看完这无人欣赏的表演。 ——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妈妈,没有妈妈……言战开始生气的在笼子舞台里大吼大叫,她抬手“砸碎”了一切可以“砸碎”的东西,一切的一切。 “砸碎”了之后,她就这么一个人站在一片“狼藉”里,顾双城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背影,她自己也擦干眼泪,正准备轻轻的敲窗唤她,言战忽然像是“推开”了什么。 “……”“他”来了,顾双城收回了手,言战进卧室就是要和言忱这个叫了这么多年的大哥一决生死——顾双城凝望着一个人孤独的站在一个空无一人的笼子里,和一个只在记忆里存在的言忱,一、决、生、死。 泪眼朦胧的言战就这么盯着眼前清晰如昨的“言忱”,她再次泣不成声的反问起来,反反复复的问着:“她是我妈妈,我妈妈。她是我妈妈,那是我妈妈……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妹妹!那是我妈妈!我妈妈……你杀了她……你杀了她……你杀了她……呜唔……你杀了她……她是我妈妈……她是我妈妈……” 顾双城什么也听不见,但她也知道言战嘴里到底在说什么。 “她是我妈妈。也是你妈妈……我们是兄妹,难道一切都是……你的……”言战反复的摇头点头,她在不停的否定和肯定里泪流满面,最后她转过身,大步走到“书架”旁的一个“装饰盒”里,抽出了一把“手枪”,“子弹上膛”,她立刻指着“言忱”的头。 顾双城看到了一如当日……在那冰冷的皇陵禁区墓穴里,在得知一切之后,言战拿枪指着误被她当成言忱的言赋,那情景仍旧历历在目……言战忽然安静下来,她就这么举着枪,对着“微笑着的言忱”,顾双城这时候轻轻的敲了一下窗户。 于是,这场默剧终究被观看者的敲窗声破坏了。 没多久,言战丢开了枪,她转过身,向窗户这边走过来,顾双城望着她,她真想一脚踹破这玻璃进去抱住她,可又怕伤着她,只能这么望着。 言战走到窗边,她忽然弯下腰,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小双城”,就悬在玻璃窗外的顾双城立刻痛哭出声,她记得她们一起在这个书房的窗边看过日出。 “小双城”抬头冲她笑了,小言战高兴的亲了亲她的脸,她抱紧和“微笑着的言忱”一样并不存在的“小双城”,脸上忽然就露出高兴的笑容来,小言战指着远处的天际,笑着对“小双城”说:“我们现在还在鱼肚子里,你不要害怕,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你看,鱼嘴都张开让我们回去了,我带你回家,你快看……那里。” 玻璃窗外的顾双城顺着言战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黑不见边际的夜空尽头,有两道白光般的闪电不停的交错,就如同是鲨鱼嘴张开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谢谢九歌、dere、小云、英英在我的淘宝店小蜗牛上给我的打赏,惊喜灰常~ 有件事要说呐,大家应该知道无论是订阅还是霸王票,都是作者和一人一半的,你们若打赏我一个地雷,我实际得到是半个地雷,也就是5毛钱,以此类推,相信读者打赏之时更希望全部砸到我头上,遂日前我接受了读者发光安童鞋的建议,在我的淘宝店里设了个私人打赏专区,大家可以点此进入给半步猜投霸王票,就如在一样,不一样的是,我能全额拿到你给我的额外奖励,你的奖励只属于我一人独享,更不需要把你们给我的奖励累计到稿费里再经受高额稿税的压榨,同时,你也能直接给予我嘉奖,省去中间环节的一系列削减和抹杀。 怀着想要独占读者们所有额外恩宠的小小愿望,请大家点此进入瞧瞧→→ 半步猜牌霸王票,欢迎投食 另外,一切以读者方便为宜,你在投方便就投,你去淘宝投方便就投淘宝,我都万分感激,可只要你有打赏想法的,我还是比较希望你去我的淘宝店里打赏,害羞~,我就是想圈住你们额外给我的那些恩宠,我绑不住你们任何一个人,但却可以圈住你们口袋里的一些钱,这些钱又都是你们辛辛苦苦挣来打赏我的,想想就兴奋呀,呐,就是这样了。 第175章 悬命一 火山。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近在咫尺的活火山开始颤动,黑色的大地在脚下裂出一道道沟壑,眼看着这火山就要喷发了!顾双城立刻睁开眼睛,她深吸一口气,眼前的卧室万分安静,根本就不像是梦中火山灰淹没她的末日景象。 “言战,你在哪儿?”顾双城一骨碌坐起来,好不容易抱住言战让她在天亮之前闭上眼睛,这才睡了不到一小时,人呢?“你在哪儿,快告诉我。” 一把推开洗手间的门。 言战就这么站在镜前刷牙,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言战第一次自己主动来刷牙,平日里都是她牵着她的手来的。 她刷得和平时一样,但看在顾双城眼里又完全不一样。她的目光是空洞而无限寂静的,好似还没睡醒,只是遵循着某种生物钟醒来而已,可她确实又醒了,动作上并不僵硬,她正要靠近去瞧她是不是在梦游,言战就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仅这一眼,顾双城心里就跟被千万根细针头扎了一遍似的,刻骨的生疼。 “早安。”言战说。 “……早安。”顾双城回答着,她挤了牙膏,和言战并排站着,两人就这么无声的刷完了牙。 昨夜的那场默剧似乎还在进行一般,顾双城觉得自己是隔着一层模模糊糊的玻璃瞧言战,她醒过来了,却再次给她自己的全身上下罩上了一层旁人无法靠近的远离,厚厚的一层远离。 昨夜的言宅在一片哀痛和惶恐中度过,全宅上下的佣人都是等言战那头彻底消停了才睡下,又忙着木云歌尸身的处理,和接踵而来葬礼的相关事宜,所以早餐做得有些迟,言战和顾双城下楼的时候,早餐还没摆上。 锦绣瞧见言战就跟见到鬼似的,要知道昨夜顾双城进房间里打横把她抱起来的时候,言战整个人脸色惨白,连呼吸都微弱了,这会儿又像是大活人一样的站在这里,锦绣不自然的退了一步,心里又是欣喜,又是害怕这是回光返照。 “双城小姐,我去厨房端早餐过来。”锦绣望了一眼言战,言战也望了一眼她,锦绣没来由的就后背一冷,她既欣喜于言战好像是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又恐惧于她的眼神不知道比从前冷酷了多少倍,就在她揣度着要对言战说些什么时候,言战开口道:“谢谢。” 这声谢谢,让锦绣不知进退了,她拿眼瞧了一下顾双城,顾双城叹了口气,“你去拿早餐过来吧,别理她。”顾双城自然知道言战如今这通身的气息,再加上她多年至高无上的狠戾,是多么让其他人心生胆怯。 锦绣这才解了围,她推门出去,外头一片银装素裹,后半夜的大雪已经盖满了地面,还在下雪,宅内也没人要出门,所以也就没人扫雪,难得看这么齐整的雪景,顾双城多看了两眼,言战则视而不见的坐到饭桌前。 “饭桌换了。”言战说。 这饭桌换了很久很久了,言战这时候才发现?顾双城点头,说:“是换了,原来那个犄角被碰坏了。” 言战点头,睨着顾双城,说:“你护着锦绣,叫她别理我。” 这不是质问的语气,只是言战固有的陈述语气,但还是让听者觉得是质问和吃醋,顾双城以为言战不喜,就说:“你喜欢她理你?这可不行,你只能喜欢我理你。” 言战无话,顾双城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冷吗?要不要再添一件衣服?” 言战摇头,她转过头去瞧外面纷纷扬扬的落雪,眼神一如刚才,直觉告诉顾双城,言战今天会做点什么事情,只要让她找到岔子。 锦绣端着早餐进来,顾双城走过去把早餐端过来,又使了眼色让锦绣不用伺候,她亲自把早餐端到言战眼前,言战又说:“你还是心疼锦绣,不让她伺候我。” “你喜欢她伺候你?这我可不能同意,你只能喜欢我伺候你。来,我喂你喝点粥?”勺子里是温软香滑的石斑鱼粥,顾双城将勺子抵在言战嘴边,言战侧过头,不想喝一口。 “那你自己喝?”顾双城轻声问。 言战不答话,顾双城又凑上前去喂她,言战“啪”的一声打掉了勺子和粥碗,这是玉勺和玉碗,一下子就碎了一地,顾双城瞧着一地残片,可惜之余,心头冒出了那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刚醒来就摔碗,真是一只不乖的小言战。 “不吃就算了。陪我吃,好不好?”顾双城一把将言战抱过来,硬是将她按坐在她腿上,她记得小时候她不吃早饭的时候,言战就会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左哄着右哄着的给她喂东西吃。这下倒过头,她也要试试这法子。 言战左闪右避,不停的侧头侧头再侧头,就是半口也不吃,最终,顾双城佯装着放弃,她自己埋头喝了一碗粥,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她猛地扎住言战的腰,按住言战,嘴对嘴的给她灌进去,这一吻太过迅雷不及掩耳,言战挣扎着也没逃过这一次强硬的喂食,她的手扑腾着打翻了热饮、煎蛋、三明治,顾双城顺势喂进去之后就是用唇堵住她的嘴巴,还慢慢顺着她的肠胃抚模她的月复部,良久……这一口是真真喂了进去。 顾双城退出了言战的口腔,她又不自禁的模了模言战的脸蛋,“乖。” 言战抬手摔掉了顾双城喝粥的玉碗,她一瞬也不顺的盯着顾双城,顾双城只是笑,“好了,吃完这一口就算是吃了早餐,不会让你再吃别的。” 说是这样说,顾双城还是伺机而动,最后又强吻着喂了两次,后面言战就学精了,顾双城便觉得她成了滑不溜丢的小鱼儿,实在逮不住,也就真的不喂了。 待到她们吃完了,锦绣才出来收拾一地狼藉,这时候一夜没合眼的顾依然下了楼,瞧见顾双城抱着言战,言战正坐在她腿上,顾双城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两人挨在一起。 锦绣走过去,在顾依然耳边说:“三小姐还是不大好,您说话多少兜着一些。” 顾依然点头,这个家如今真是有那衰落的颓势了……不比他们顾家当年的情势惨烈,如今已经是亲人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散的散了。 “你今天要去哪儿呢?”顾双城问言战道。 “我要去言氏。”言战清清楚楚的说,顾依然走过来就听见言战说得这么一句话,她心下一骇,言战此时回过头来瞧了她一眼,顾依然只好逼出一个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言战问。 “……她是我妈妈,不能在我们家里吗?”顾双城说。 “你妈妈早就走了,她不要你了,只有我要你。”言战说。 顾依然脸色立刻变了,她不敢多说话,这言战好像还在糊涂着呢,都是哪一年的陈年旧事了,还在嘴边说。当年所有人一致对顾家,要赶尽杀绝,她不躲出去,能活到现在和女儿见面吗?其中的心酸,恐怕没多少人知道,远离故土和亲生女儿,一味的想着要先保命苟活,多少顾家人像她一样卧薪尝胆,那都是让言家害的。索性言战真不是言家人,她的生父云磐在那时候并没有对顾家作出任何驱逐的残忍行为,否则顾依然这辈子都不能接受顾双城和言战相爱的这个事实。 听见言战这么说,顾双城笑了笑,模模她的短发,转移话题道:“不是要去言氏吗?我开车送你去。” 言战点点头,半眼也没瞧顾依然,顾依然早就习惯了言战对她的敌意,倒没上心。 陈管家安排男佣扫雪开路,两人很快就出门了。 随着言战和顾双城的车向言氏开去,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早晨,全城也跟着真正醒过来。 言宅里自是不必说,陈管家见到言战能去言氏坐班,就觉得看见了一抹明媚的希望,无论这天气再严寒,他也觉得心暖,宅子里上上下下看见言战能走能动能说话,心里也都莫名安定下来,干起活来分外卖力起劲儿,众人都觉得的只要言战在,他们的生计和未来就还有很大的指望,唯有瘸四觉得言战看上去和往日大不同了,不是什么祥瑞的征兆。 顾依然也觉得无论如何,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她和悲伤过度的言式微开始着手准备木云歌的葬礼,准备把木云歌的送葬到她南方的老家怀乡。 言氏则处在了一个极其惊喜的万众期待状态中。小贾一早接到顾双城的消息说言战要来言氏,他在电话那头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连忙安排下去,程、陈、沈、连四位则早早的就在言战的办公室里等待着,透过百叶窗能看到正襟危坐的四位在商谈些什么,相比较其他各个部门高管们雀跃的心情,这四位的心情实则不大轻快。 陈祁东说:“我不认为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态适合重返商场,所以我不建议我们过多的和她讨论很重要的公事。” 程源点头,连如白一脸沉重的说:“我也不觉得她这时候回来是合适的时机,我觉得她需要休息,长久的休息。” “你们这是要削她的权,夺她的财富吗?”沈嘉盛开玩笑道。 “是的,我们在这时候必须替她做一些决策,我们要替她收好她的权杖,管好她金库的钥匙,她能去撒那些债券,就能再干出任何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我们不能看着她荒唐下去,她不会这么快从那些悲痛里恢复过来,我们都知道……这一次,她真的真的很难过,绝望,也没人能帮助她,她必须得自己战胜自己。”程源叹了一口气,陈祁东则说,“如果她没过去这个坎,她会自己杀了自己。” 沈嘉盛望向他们三个人,“我收到消息说,tp商会可能要裁了她荣誉主席的职位。” 其他三人都不信,tp商会和中央财政部有着很直接的利害关系,如果这一决议最终70%票数通过的话,也就表明政府方面将不再给予言战和言战旗下的任何公司以特殊优待。一旦被挤出商会,那离任人鱼肉的境地也不远了。 “当前最严重的事情就是这一件,其他事情倒可以排排坐,慢慢来。从罗石磊从总警司的位置掉下来开始,我们的政治势力已经被别人试探出了两三分,有人想动言战这个荣誉主席的位子,恐怕是背水一战,要把我们统统拉出政界。”沈嘉盛说完,陈祁东就说:“这个位子多少人想要,如今看言战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她的身价、公信力、影响力,还有形象等等都面临着重重危机,这些人肯定坐不住。头一个就是云中天。” “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都巴巴的往前面凑,听说已经搞了个模拟投票,扬言要拉言战下马。不过商会倒是没有官方消息出来。”沈嘉盛不屑的说,程源见状,提醒沈嘉盛道:“你消息素来灵敏,不可轻敌,一个蟑螂拍死了,是你能耐,但千千万万个蟑螂呢,爬满你全身,堵住你鼻子,你也就没气儿嗝屁了。” “程源,你能不这么恶心吗?”沈嘉盛斜眼道。 “不恶心你一下,你能不轻敌吗?不小的人了,还跟小年轻那会儿一样,谨慎一点总没有坏处。火气太大,容易出纰漏。这是特殊时期。”程源口气中肯的说。 陈祁东和连如白都笑了,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连如白笑着说:“你们对顾双城怎么看?” “能怎么看,如今只有她能照顾得了言战,她是神,是鬼,是魔,是仙,我们都得小心应对着,瞧这孩子对言战上心的样子,总不至于害着言战。”陈祁东说。 程源笑着说:“这孩子是言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进少管所前是感情十分好,但从少管所出来以后呢……她现在如日中天,却还是愿意在言战身边做小伏低、忍气吞声、小心伺候到现在,她要么有所图,想吞了言战的这些事业,要么就是孝心,不过目前看来,她也用不着吞言氏,顾沉渊把她的路都打点的妥妥当当,只要她照路标往前走,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贸然吞下现在言氏的话,对她将来的名誉也会有所损害,哈哈,毕竟,我们现在是从头被黑到尾。” “你这么说,我们言战难道还沾了这孩子的光不成?”沈嘉盛说。 “可不是,要不是顾双城在中间戳着,顾沉渊肯定会把我们往死里整,云中天也会把我们往死里掐。”程源说。 陈祁东说:“这孩子越来越让人无法忽视,她的背景占了军、政、商三届,呵,能跳出三界外,还能往黑道上走几趟耍耍,她身边那些人,上到王思朝将军,下到欧阳凛、杰森、钟伯伦和李炫,哪个不是狠角色?本城那个地头蛇姜严方的儿子姜威,和她是一个少管所出来的,也算是有点关系的。” 四人说到顾双城就停不下话头,直到小贾敲门进来,深吸一口气,扬眉道:“言总来了。” 陈祁东、沈嘉盛、连如白、程源立刻站起来,他们慎重的互看了对方一眼,接着走出言战的办公室。 沈嘉盛提醒小贾道:“不是言总来了,是言董来了。” 眼前的所有高管们一字排开,分立两边,新鲜的花束全都铺满了四周,连单调的天花板也没被放过,沈嘉盛拍了一下小贾的肩膀,“布置的挺快,很好。” 小贾本想简单一点,但无奈之前被加薪的言氏传媒一听到吩咐就亢奋过度,立刻调来了附近花店的所有鲜花,几乎全公司的人都参与了鲜花布置中。 这是一种分外奇怪的景况。外头还飘着雪呢,四处萧索颓败,而整个言氏大厦里却如春日降临一般,到处都是怡红快绿,绿草铺就的迎接之毯,鲜花点缀的迎接之地,就连往来的电梯里也点缀了绽放的红玫瑰。 小贾瞅着时间,楼下也没听见动静,就说:“我下楼瞧瞧。该不会路上又让媒体车堵住了吧?这消息应该没走漏。” 小贾进了电梯,一路向下,他差点瞠目结舌,电梯是透明的,他什么也瞧得一清二楚,这是几十个个花艺师的联手才能造就如此的美景,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小贾感叹,言氏传媒那帮愣头青,不是把附近花店的花都搬来了,他们是把半座城池的花全都抢过来了!这还下着这么大的雪呢,这些花全都来之不易,他忍不住站在这花海里拍了一张照,准备等会儿发微博。 “叮”得一声,电梯门开了,他走向保安那里问:“言董的车还没到?” “到了。在停车场。”保安笑得憨厚,他的帽子上也别了几朵紫色的康乃馨,图个喜兴,小贾连忙上楼去了。 顾双城从车上下来,她给言战开了门,言战抬头看着言氏的地下停车场,似是陌生的。顾双城笑着说:“到了,下来吧。” 言战这才慢慢的下了车,顾双城握着她的手,两人并排走向出口,一进电梯,顾双城就看到了那些红玫瑰,言战也看到了,她伸出手去,抚模了一下。 电梯缓慢的上行——过了地下一、二层之后,顾双城睁大眼睛的望着眼前无法言喻的美景,她们不像是在花海,而更像是不小心坠入了一个用花朵编织的幻境,层层环绕,朵朵偎依,美轮美奂早已不足以形容,顾双城笑了,她看向言战,“多少人憎恶你,就有多少人喜欢你,上帝对你是公平的,谁叫这么多人爱你呢,你看看,这些花,美的撒旦都嫉妒,魔鬼都跳脚。” 各楼层也有人是看见了站在电梯里——活生生的、一如往常的言战。 大家都在看言战,言战也在看他们,看他们眼中那掩也掩不住的热烘烘的期待。 电梯扶摇而上,到了顶楼,电梯门打开,一条长长的地毯蜿蜒盘旋,直直通向她的办公室。 地毯两旁站满了人,言战要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他们向后退了退,顾双城在此之前从未如此切实的感受到言战的号召力和凝聚力,她此刻将视线在众人脸上溜了一圈,顿时对言战这些年的所有成绩都心悦诚服,她做到了太多人都没能做到的事情,这些事情不单是聚敛财富的能力,而是惊人的聚敛人心的能力,所以,纵然她现在臭名昭著,也仍然无法动摇她本身自带的那种力量。 顾双城没有再握着言战的手,这是只属于言战一个人的迎接仪式。 言战自己缓慢的迈出了一步,众人都不免提心吊胆,知道她迈出第二步,整个人踏在毯子上,所有人才踏实的看向她。 他们的言董瘦了,瘦了许多许多,没了从前的乌黑长发,只剩下一头少年般的短发。 言战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神情看不出多大的欢喜,仿佛回来言氏上班是一件例行公事,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并不具备什么重大的意义,可在所有人心里,言战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回人间,又回到了他们每个人身边,整个言战集团真正翻开新的一页,言战在这个大雪纷飞的一天,空降般出其不意的回来,成了大部分人毕生的定格画面,被很多人珍藏进了回忆里。 一路走到办公室门口,沈嘉盛、程源、连如白和陈祁东齐声说道:“欢迎言董回家!” 说完,就如同是漫山遍野的花朵在一瞬间绽放,千谷万壑的鸟儿一瞬间腾飞,大湖大海的鱼儿一瞬间跃起那般,整个言氏大厦的所有员工都说道:“欢迎言董回家!” 所有人都跟约好了一样,把手高高的举过头顶,“啪啦啪啦”的鼓掌,这掌声就如同是花朵们在讴歌,鸟儿们在歌唱,鱼儿们在颂扬。 言战看着众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和平时一样,开口问候道:“大家,早上好。” 言战开口后,沈嘉盛边鼓掌边吹响亮的口哨,纵声大喊道:“言战!言战!言战!言战!” 一声抛砖引玉,就招来了众人一致的呼喊,这呼声不高不低,从顶楼蔓延下去,导致整个楼层的职员全都不自觉的跟着喊,言战!言战!他们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只能喊着言战这个名字来表达自己的心。 “言战!言战!言战!言战!”…… +++++++++++++++++++++++++半步猜作品+++++++++++++++++++++++++++++++++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一位名叫dniel的读者说我恨半步猜,完全就是疯子的视角写文,k,我感受到了你对我非同寻常的爱,ste~笑。拥抱所有和我一起等待接下来一切的惊喜与惊吓的读者们,你们是最勇敢的人!竖大拇指给你们喔~ 想要打赏半步猜的读者们请戳这里戳这里戳这里╮(╯▽╰)╭ 半步猜牌霸王票,欢迎投食 (n_n)~推荐一下本猜完结文 第176章 悬命二 这一声言战单独叫唤起来是没有任何力量的,不就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嘛?但若是这么多人,一声声的连续不断的叫唤着,那就让着单调的呼唤里融入了一种力量,一种让所有言战集团的成员们在这波云诡谲的商场里不懈征战的精神。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瞧,就连洗手间里扫地的大婶也半凑热闹半受感染的拿着扫把叫起了言战的名字!当这样的热情从整栋言氏大楼蔓延至这座大厦外时,街道上行走的人们可开始侧耳聆听,这里是商业区,离开演唱会的体育场、作大秀的剧场都很远,这么一清早的,听着这呼喊,好像是从雪花漫天的云端传过来,很遥远很陌生,伫足倾听良久,才能分辨——那是从如今不复光鲜的言氏大厦里传出来的,而那么多声音里反复出现的名字,就是为所有人诟病和抨击的——言战。 停下来观望的人越来越多,记者也闻讯而来,最先到达的是官方媒体,一个大眼美肤的女主持人就这么站在言氏大厦前,报道着独家消息,很快也有八卦媒体到场。 那位女主持人对着摄像机说完之后,就摘下小麦克风说:“这样的年代,言战还在集团内部搞起了个人崇拜,真是罕见呢。” 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样异乎寻常的高呼着自己顶头上司的名字,不是个人崇拜是什么呢?别台的主持人接了话茬,说:“只是个人崇拜吗?你听听这声音,我就是个外人,听着也鼓舞啊,现在金融危机这样厉害,言氏又面临这么大波动,能还立在这里,着实不容易,作为企业,这是大幸。” 一些人附和,确实,本城在金融危机中败北倒台的大公司真是不少,一些老牌的家族企业也是面临破产边缘,言氏在这风高浪急的档口状况连连且还运营良好,这些员工如此激动可能都是有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这呼声从媒体的直播蔓延到全城,不少商界人士一大早就发表微博调侃着是被言战吵醒了,距离言氏大厦不远的云氏大厦可以说是最先听到呼声的,云中天隔着百叶窗,看向在风雪翻飞中屹立在自己眼前的言氏大厦,他也刚听到消息说言战回言氏坐镇了,这个消息既让他不悦,又让他觉得本该如此,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加快tp商会那边的步伐了,有些事情,晚了一点点,就是错过一生一世,他这次不能看着言战恢复元气后大范围的围剿他。 相比较一去公司就获得如此呼声的言战,头一次以董事局负责人身份来云氏视察的罗可欣就没获得什么惊喜,她今天盛装而来,全公司上下全都对她毕恭毕敬,她到了云中天的办公室前敲了一下门,里头没有回应,她又敲了一下门,云中天语气不大好的说,进来。 罗可欣进来了,云中天很意外的问:“这么冷的天,外头还下着雪,你不好好在家里,来这里作什么?” “母亲让我过来的。今天不是要开董事局会议吗?我得到场不是?”罗可欣已经受了婆婆楚惜云的教诲,当家主母不仅要管理内宅,还要有公司的实权,单单获得男人的爱情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她选择了来云氏,只是似乎日子挑的不大对,大街上一团乱哄哄,记者们乱窜,四周围也都是那骇人的——“言战!言战!言战……”的呼声。 云中天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都忘了今天要开会。”他招招手让罗可欣走了过来,夫妻俩手握着手,等到外头那呼声黯下去,云中天说:“你哥哥那总警司的位置做得稳当不稳当?” “稳当。”罗可欣笑了,她模了模肚子,“哥哥做得十分顺手,也很得人心,最近治安不是好了很多吗?全是他夜以继日的功劳。” “改日你问问他是否有空,作妹夫想请他吃个饭。” 罗可欣大喜,点头道:“好,我会安排……”过了一会儿,她又问:“言战真的回来重正言氏了?” 云中天摇摇头,不愿多谈。 早市一开盘,全言氏就看到了跌倒谷底的那些股票,缓慢的沿着不高不低的曲线向上攀爬,短短一小时过后,所有人就这么睁大眼睛,看着那些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截止到中午以前,言氏所有上市公司都从跌停的噩梦里清醒过来,大部分都呈现出了复苏上扬的趋势,股民们也开始大范围的对言氏恢复信心。 小贾顺势而为,和平时一样给言战送完咖啡之后,他开始和言氏传媒旗下的所有高层开始了第一波名誉复苏计划,他们这次比方研之之流的“黑媒体”早了一步,提前在各大网站和报纸上占到了头条,第一时间把正面报道发了出去。 一上午眼看着正面报道势不可挡的爆发,方研之坐在森冉国际的办公室里,气得胃疼,她打翻了咖啡杯,冷哼道:“这帮媒体是软骨头!墙头草!言战随便一个动作,全都吓得乱报道!真是气死我了!” 顾沉渊看到报道的时候只是莞尔一笑,言战尚无任何大动作,姑且只能算是垂死一扑腾,她如今是坠入深不见底的沼泽了,越扑腾下陷的越快,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这么一来一回的就简简单单就回到从前的,人们真的会这么轻易原谅和再次信任这位浑身被唾满脏口水的商业奇才吗?不可能……属于言战的时代终究会过去。 +++++++++++++++++++++++++半步猜作品+++++++++++++++++++++++++++++++++ 相比较各方虚虚实实的反应,第一天坐到本位上的言战面上无丝毫表情,话也没说几句,程、连、陈、沈四人简明扼要的和言战汇报了一下目前整个集团的运作状况之后,言战也只是说了一句,尽早弄死言齐。 四人相当意外于言战的寡言和直接,因为言战一向是乐于向他们表达心中所想的,也从来不会直接的作出某种指示。不过,沈嘉盛倒是分外喜欢言战这样的直接,四人略坐坐就各忙各的去了,现在下雪了,原本分别要奔赴德国和瑞典的连如白和陈祁东都取消了航班,程源则要在两日后飞回新加坡,沈嘉盛目前被委任主持国内大局。 言战的归来,没有安抚住这四位主心骨的心,倒是安抚住了整个集团内外所有员工的心。 顾双城回避了他们的五人小会议,等到他们开完会,她才敲门进来,手上端着的正是言战最爱的龙舌兰口味的小蛋糕,言战见到小蛋糕,脸上倒是松了几分,她说:“你可以回去了,我要忙了。” “看你吃完蛋糕,我就走。”顾双城没打算离开,已经叫小贾安排了秘书室旁的小休息室给她,正好能透过百叶窗盯着言战,花朵给了那个小休息室最好的隐藏。 言战一口一个,吃了三块,表情像是顾双城在罚她吃药似的,顾双城点头,围上围巾,说:“好,我走了。下班的时候,我会来接你。” “嗯。”言战点头,门一合上,她就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她门外那一大群低头工作的职员,有个职员看了她一眼就立刻低下头,她伸手关上百叶窗。 这个董事长办公室,和她原来的总经理办公室,相差不大,小贾基本上把她的东西全都搬过来,只不过这里的椅子更加舒服,她搬过来凳子,站在上面,从高处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架遥控飞机。 顾双城也绕道回到了顶楼,她立刻走进小休息室,偷偷模模的透过花丛的缝隙去观察这些日子以来,头一次一个人独自留在房间里的言战,她心里仍旧萦绕着一层涌动的不平静,但又心怀着某种奢侈的愿想——然而无论言战做什么,或不做什么,她要尽量在她身边看着她。 一夜的心惊胆战之后,仍旧是隔着一层玻璃门,那头的言战似乎又要开始上演默剧,这头的唯一观赏者顾双城静静的凝望着。 窗外的雪花已经渐渐停止挥洒,一簇幽暗的阳光从云端倾泻下来,照在言战偌大的办公室里,顾双城不知道言战为什么要拿着遥控飞机,她立即打通了小贾的电话,问:“言战办公室里为什么有那么多遥控飞机?” 小贾正忙着和方研之那头的对垒呢,他回答道:“双城小姐,您不知道吗?那些遥控飞机都是很有名的飞机模型,大多都是限量版的,是言董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收集起来的。” “为什么放在办公室里?”顾双城只知道言战喜欢开真正的飞机在本城的夜空里遨游,并不知晓她有这么多飞机收藏品。 “有时候她处理公事累了,就会玩遥控飞机。”小贾回答完之后,顾双城就挂了电话,她看向言战—— 言战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她把那架飞机拿在手里,又抽出一块软帕子,轻轻的,来回的擦拭这机翼和机身,每擦一下,她的眼睫毛就会跟着眨动一下,她擦得缓慢细致,仿佛那不是一架飞机模型,是一架真的飞机,而她自己就要搭上这飞机飞往什么地方去一样。 擦完了,言战就拿出遥控器,顾双城皱皱眉头,好像是有两个小玩具从装遥控器的那个小匣子里掉出来,落在了地摊上,言战立刻弯下腰捡起来,宝贝什么似的用袖子擦干净,擦一次还不行,她擦了两次,顾双城用力盯着那两个小玩具,这时候阳光愈来愈亮,一抹光线晃过去,骤然地,顾双城看清了——那是两个小人。 她深吸一口气,心脏又是忍不住一痛,那两个小人分明就是小言战和小双城的模样衣着。 言战擦干净了,小心的把小言战和小双城放在飞机的驾驶席和副驾驶席上,给她们扣好了安全带,她拿起遥控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开口道:“现在开始试飞,坐稳咯。” 遥控器按下,这架古铜色的小飞机就飞了起来,言战操控的很好,这架飞机的尾巴上标明了飞机是1937年的模型,顾双城看着腾空而起的飞机,也看着稳稳的坐在飞机上,准备的两个塑料小人偶。 言战小心的走到窗边,她打开了窗,顿时一阵冷风扶起了她的短发,她眯了眯眼睛,手柄轻轻一转,飞机就缓缓的飞到了她眼前,她盯着那小小机舱里的两个小小人偶,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接着她按下按钮,飞机就这么从窗户口飞了出去,言战靠在窗边,继续严阵以待的操控着,起初顾双城还能看见飞机在大厦附近盘旋,然后那飞机就越飞越高,顾双城便不再看飞机,只看着言战冷寂如冰山的背影,刚才那些员工的呼声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她一分,她半丝也没为所有人的喝彩而高兴。 不知不觉,顾双城的眼眶又开始湿润,言战仍旧在玩遥控飞机,大约那飞机在外面飞了十来分钟,突然!那飞机就从高处坠落下来,顾双城心里一惊一沉,正害怕言战因为飞机坠落而伤心,人又在窗口不安全,她正要去办公室里护着她呢,就瞧见言战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很细微又很深刻的微笑,一晃而过。 紧接着,言战又站到凳子上,从高处拿了两个飞机下来,尾巴上分别标明是1946年、1992年的飞机模型,言战也是抽出帕子来细细的擦拭,不放过飞机角落里的任何一个拐角,擦得干干净净,顾双城眼睁睁的看着又一对小人偶坐上了飞机,这两对小人偶和前面那一对已经“坠机身亡”的衣着不同,这一次依旧一样,先是室内试飞,盘旋两圈一切正常的话,言战就会将它们引向窗口,然后放它们出去,当第二、第三架飞机全都在飞翔一段时间就坠落之后,顾双城明白了,言战这不是在玩遥控飞机,她是在亲手毁掉这些遥控飞机。 这些遥控飞机大多都保持着崭新的模样,可见平时小贾没少拿去包养,这些遥控飞机每一个恐怕都被言战玩了很多次,以致于言战娴熟到可以同时操作两到三架,它们全都没有什么共同点,飞机造型各异,年份也不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在于,每架飞机的飞机舱里都坐着“小言战”和“小双城”。 “哗啦”一声,言战抬手推开了她办公桌上的所有文件和摆设,她从高处的柜子里又拿出了一排机型较迷你的小飞机,这一系列的飞机全都是1997年出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每色一支,言战把它们按照一定的距离,整齐的排成一队,她精准的校验了距离之后,拿起遥控器,开始玩这一队飞机,顾双城就这么看着这一列色彩斑斓的飞机一个接一个飞出去,腾空,跃起,言战还让它们像空军那样在低空处作了花样表演,然后……和前面一样的命运再次降临到这七支小飞机上,它们几乎是一个接一个,按照出去时候的次序,逐一从高空跌落,言战靠在窗口,控制的有条不紊。 一架一架坠落的飞机,就像一根一根铁刺一样,钻进了顾双城心里,每掉落一架,就像是在眼前有一个恒星消亡,那星球上的一切也跟着消失;她眼见着一个又一个“小言战”和“小双城”坠落销毁,眼见着言战在一刻不停的重复着这件事。 “啪嗒”“啪嗒”如果只有一只遥控飞机从头顶掉下来,来往的行人或许可以认为是哪家调皮的小孩子在试玩爸爸新给他买的玩具,技术太差以至于好好的一个限量版飞机就这么机毁人亡了。可是……谁能告诉他们,这简直就像是一场微型空难!飞机简直就是坠不停!一个个都跟是空投的炸弹一样,人人避之不及,有个小女孩看到一只好看的飞机挂在枝头,硬是让她妈妈去够下来,结果还没够到飞机,另外一只飞机砸在她妈妈的头上,血流不止,这时候终于有人报了警,救护车前脚来了把被飞机砸中的妈妈运走,警察后脚就来了要抓这个罪魁祸首。 目击人群有很多,有人对警察说:“肯定是楼上有人在玩。” 又有人说:“不可能,这是商业区,附近全是写字楼,肯定是别的区域有人放过来。”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警察问不出所以然来,这时候有人指着天空看道:“你们看,一群飞机,是八二年的出得经典战机。” 警察看过去也惊讶万分,这些飞机模型顶多是将军以上的人才能弄到手,还能弄得这么全乎?!他不禁拿出手机拍了一段视频,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的围观拍摄,片刻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惋惜的唏嘘声,尤其是懂行的男人们,纷纷责骂道:“这是谁啊,不会玩儿就别玩,简直暴殄天物!” 女人们抬头看去,不禁吓了一跳,半空中的战机们全都爆炸了,好散发出粉红色、黄色等颜色的烟雾,虽说是玩具,但这样子看着也吓人,说不定是毒烟呢? “这该不会是恐怖袭击吧?”一位女士连忙躲闪,大步向地铁口走去。 警察听完这个猜测立马觉得不能再耽搁,正准备要召来更多警力来抓这个疑似恐怖袭击份子,一架边燃烧边坠落的飞机就这么直直的落到了他秃顶的脑门上,“啊!”一个大男人竟发出了一阵雄狮般的痛吼,其他人连忙开始给这位警察救火。 “救命啊!呼叫总部!言氏大厦和云氏大厦这个区域有人搞恐怖袭击啦!请求总部支援!”这位被烧伤头顶的警察一呼叫,立马从其他区域里来了不少警车,那警笛声立马响彻了这片区域,引得正在写字楼里办公的上班族们也不禁打开窗户看出去,嚯!微型版联合军演正在低空中上演,各国的经典战机排排坐的围成了一圈,忽而上去翻一个跟头,忽而又下去转转圈,有人看得连声叫好,有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人看得直流口水。 警察们赶到的时候,半空中的飞机已经呈人字型变成弯刀型,队列又缓慢的分散成两队,摆出了战时的轰炸队形,从这头飞到那头,从那头又飞到这头,来回俯冲,有人在这样权贵扎堆的商业区玩这个?不管是出于业余爱好,还是真存着歹意,这都是犯法、犯罪、扰乱治安,砸伤了人那就是恐怖袭击! 一个警察拔出枪来,拿起对讲机说:“请这位玩飞机的人听好了,再不停止,我们就依法将它射落。” 连续重复了两遍,来往的人都笑了,认为这不算大事,不过端看着那些飞机这么绕来绕去,也看得人心慌慌的,莫名让人心头害怕。 微型联合空演仍在进行,言战一个人拿着数不清的遥控器,有条不紊的继续操控着,“嘭”的一声,一个警察真的开枪了,一枪一个,一架美式飞机坠落! 言战侧头,看了一眼楼下,随即调转战略,开始往大厦的另一头飞,警察见状,立即开始追,有些看热闹的也跟着追过去,言战渐渐加快了所有飞机的飞行速度,他们开始往更高处飞翔。 “我们回家,我们回家。”言战小声说着,手上已经渐渐忙不过来,没一会儿,又两架飞机被打下来。 “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回家,回家。不要害怕,双城坐好了,我们回家。”言战弃车保帅,保住了几个能远途飞行的飞机,其他的则任由莫名其妙的子弹来宰割,最终,她孤注一掷,让剩下几个往贫民窟那头飞过去…… 剩下那几个飞机最终陡然加速飞驰,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言战按下这几个飞机的长飞按钮,让它们一直飞,直到电子设备出现故障才会停飞坠落,不过这几个飞机都是太阳能供电,只要有阳光,它就能一直飞,一直飞……越过云头的雾霾,越过山巅的迷霜,越过谷底的层层叠叠的所有拦阻,飞回家去,飞回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名叫翘首的读者sy“太激动人心了,又有点心慌慌”我想这大约是上一章大部分读者的感受,每次看到汐的评论就知道是汐(n_n)~,ere~lvey 另外,感谢小云的在小蜗牛上的又一次打赏喔~ 想要打赏半步猜的读者们请戳这里戳这里戳这里╮(╯▽╰)╭ 半步猜牌霸王票,欢迎投食 (n_n)~推荐一下本猜完结文 第181章 悬命四(一) +++++++++++++++++++++++++半步猜作品+++++++++++++++++++++++++++++++++ 假山里的洞幽深而潮湿,微蓝色的阳光在这里被吞噬了,陷入更深的晦暗中。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在洞里看不到阳光,只能感觉的一丝丝的冷肃渗到四肢百骸,让人变得非常清醒和些微的恐惧。 言宅的假山与假山中的孔洞大大小小也有九、十个之多,怪石嶙峋毫无方向可循,黑黢黢的一片,从远处看上去根本不逊色于是一个模不着出口的小迷宫。园中的佣人们如果不是走过的次数很多也容易迷路,通常宅内的都只走那条最短的小路,其余的路几乎没人走,故而愈加显得冷寂和骇人,尤其是一些老几十年前修成后再也没动过的古洞,更是处处透着阴森。置身在这样的洞中,就仿若是与外界隔离了,耳畔听到的都是无尽的回声……那些新女佣们在假山里嬉笑着穿行,稚女敕而欢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一刻也不歇的回音像溶溶切切的波浪,一缕一缕的在言战心头滚动,划过,带出了一圈圈暧昧不明的波痕。 言战就那么徒手站在那里。她的眼睛被一条浅粉色的绸巾给蒙上了,那个为她系绸巾的小女佣还打了个十分好看的蝴蝶结,因着这个好看的蝴蝶结,她的背影看上去,才没有那样单薄,反倒是俏皮好动了不少。 她略站了站,就似是在听风声的蝴蝶那般,听着风声了,辨到方位了,便起步开始蹁跹而驰。 言战闭着眼睛,缓步朝前走着,间或是抚着岩石和路过的石堆,一步,二步,三步,四步,她在和女佣们玩捉迷藏。 五、四、三、二、一!走到第六步的时候,她忽然回过头来,她的脸上没有什么生动的表情,只是鼻翼翕动着,好似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她双手轻轻的垂下来,微微仰起头来,重重的呼吸了一下。 她嗅到了什么?谁知道呢~只见她立刻迈出不疾不徐的步伐,开始反其道而行走,一步,二步,三、四步,就像是没被蒙上眼睛一样,她靠鼻子肆意寻找着。 小女佣们有的为了混淆视听,从四面八方笑着喊道:“言战,我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 不,不,不,不在那里。是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呢?言战向前滑了一大步,差点被洞中的苔藓给害得摔了一跤,瞧见情形的小女佣吓了一跳!正要过去扶她呢,其他人挤眼的把她拉回来,孰料想她们没有看见鼎鼎有名的言战摔个嘴啃泥,只看见她像个滑冰皇后那样保持着出奇的平衡,轻松自在的滑了一大步,又翩翩地站稳了。 “哦,她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没有摔倒咧。”一个小女佣稀奇的问。 其他人纷纷抬起稚女敕的好奇脸庞,啧啧称奇得咿咿呀呀。 “糟了,她发现我们了!快跑啊!” 一群小女佣察觉言战正向她们这边走过来,不由得四散而逃,个个吓得哈哈大笑,她们进园子这么久,还真是没怎么见到过言战本人,更做梦也想不到今天能和她一起玩捉迷藏。小女佣们个个兴奋如同乱跳的粉红色小兔子,而言战则如同是提着猎枪要猎捕她们的蒙面大盗。 她们跑得太快,言战刚刚快步挪动到一个洞口旁的时候,已经扑了个空! 小女佣们这下学乖了,分别跑到能藏人的隐秘位置,待到四周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才偷偷露出头来,屏息凝神的盯着一个人在洞里模模索索的言战,有小姑娘害怕的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只露出她们那两只天真无邪填满兴奋的眼睛,有小姑娘胆大,踮着脚尖,悄无声息的绕到言战身后去,还轻轻的拽了一下她的衣角,言战立刻回过头去要抓住她! 抓住她!抓住她!扑了两下,还是没有扑到。言战那样子真是太好玩了,这时候有小姑娘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大笑起来,这一笑真是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簇蔷薇欣然绽放,听得人耳朵痒痒,言战也弯起嘴角,依旧在洞中走着。 刚才那个拽她衣角的小姑娘梳着两个马尾,她再次胆大的绕到她身后去,其他小姑娘连忙摆手,嘘声说:“你会被她抓住的!”话还没说完,言战就忽然转过身去,一把抱住了那个胆大的小姑娘,这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立即引来了众人的惊呼! 哦哦哦~蒙面的大盗举起了温柔的猎枪,不偏不倚的对准了这只跳跃的粉红色小兔子~!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小姑娘挣扎着,不服气的说:“我还没碰你,就被你抓到了?你背后长了眼睛吗?真是奇怪了!” 小姑娘的两只马尾晃来晃去,扫到了言战的脸庞,言战痒痒的松开手,那小姑娘正要跑走,言战就拉住她,一把拽过来,小姑娘又挣扎道:“我遵从游戏规则,抓住了,就吻你一下!你放开我!你抱着我……我……” 也许是言战抱得用力过猛,也许是小姑娘胆子大但脸蛋皮确实特别薄,她的小脸蛋全红了,小嘴巴也不晓得亲哪里好,最终她犹豫皱起小鼻子,吻了一下言战的左边额头,言战这才松开手,那小姑娘立刻跑开了。 其他小姑娘看这情形,就再也不敢怠慢了,都开始不出声的藏在洞中,也不露头,言战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安静,渐渐的走过了两个洞,都没有丝毫声音,言战又闻了闻,便从侧边走,这一走,就进了假山群中央的花圃里,那些刚刚被园丁搬进来的鲜花们差点遭了秧,言战一脚踩下去,就把几株小红梅的枝子踩断了,她停下来,那些躲在洞中的小姑娘们也露出头来细细探看。 这样子安静了一会儿,有些小姑娘觉得不好玩了,就三三两两的也走进花圃里,从四面八方喊道:“言战!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来抓我啊!” 这样的距离十分近,光听一句,言战就能分辨到底她们都站在哪儿,她开始沿着周围走,闭着眼睛惬意的寻找,果然,又抓住一个!那小姑娘声音细弱蚊蝇,被抓住了也不敢跑,立刻就撅起小嘴巴,在言战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言战弯起嘴角,顺手模了模她的头,这一模,小姑娘就不紧张了,慢吞吞的从言战怀里出来,又躲回小伙伴那里。 噢噢噢~蒙面大盗温柔的抚模了受惊过度的粉红色小兔子,绅士有礼的放开她~ “言战,这里,这里!”一个样貌十分出色的小姑娘大喇喇的直接跑过来,呵呵的笑着说:“来抓,来抓,我就在你旁边!来啊!” 她真是如抓不住的小鹿一样围着言战乱蹦,言战被她转了好几圈,只能在原地蹲下来定定晕眩的神经,其他小姑娘则一个二个都学她的招儿,轰隆隆的围着言战转,都笑着闹着要她来抓,言战起初蹲在地上,人一多,她就立刻站起来,顺手就是一个,逮个正着! “亲啦!放开我!”被抓着的有的吻言战的脸颊,有的吻言战的鼻子,有的吻言战的耳朵,有的吻言战被蒙住的眼睛,还就是没人敢亲言战的嘴巴。 啊啊啊~蒙面大盗握住猎枪,脸上已经让小兔子们吻得没剩下哪怕一块没被亲吻的地方~那些兴奋的小兔子们此起彼伏的扑过来,亲吻她,亲吻她,亲吻她~ 言战有点被绕晕了,她向后退了退,靠在一旁的假山上,似是在喘气,也似是在轻轻嗅着什么。 小姑娘们玩开了,一些不熟的,跑着闹着也认识了,互相追赶哄笑,这笑声似是刺破了言宅多年来的沉寂,几乎大半个言宅的人都听到了这里的笑声,光听这笑声,也惊叹家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青涩无知的新女佣? 言战没有拉开那蒙住眼睛的粉色绸巾,如果她解开了绸巾,就能看到眼前这小花圃里比花更美好到难以捉模的奇美景象,小女孩们个个鼻尖冒汗,满脸通红,她们兀自玩得开心,却也不忘记在一旁歇息的言战,有两个小女孩走过去,将她拉到中间来,让她继续去抓她们。 耳畔全是这些小女孩们的笑声,言战闭着眼睛,轻轻探出手去,有个小女孩自动靠过来,踮起脚尖就吻了一下言战的脸颊,说:“你抓到我啦!你去抓别人吧。” 言战却不放她走,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小女孩说:“我亲过了,你还不让我走?那我再亲一下。”说亲就亲,她又踮起脚尖,亲了一下言战的脸蛋。 “嗯?……你放开我呀,我还要和别人玩呢。你放开我!”小女孩被抓住了,逃也逃不了,她反复说着,言战也仍旧不松手,其他小女孩走过来,问:“她亲过你了,你放开她呀。” 言战不动,那小女孩见言战嘴角没有弯起,脸上亦没有笑容,就有些害怕,呐呐的说:“我没有做错事……” “别动。”言战伸出手去,静静的抚上了这个小女孩的脸……那是只有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才有的皮肤触感和热度,她的眼睛不大,也不小,圆溜溜的,像是个可爱小泰迪的眼睛,她的眉毛很细软,应该很淡……她的脸庞并不小巧,有两只米老鼠一样的耳朵,柔软的耳朵,柔软的唇,柔软的下巴…… 嗯嗯嗯?蒙面大盗丢掉了猎枪,抓住一只粉红色小兔子,其他小兔兔们全都踮起脚尖来望着她~ 小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为什么言战要模她的脸?难道她的脸格外好看吗?其他小女孩算是凑热闹了,赶上去抬起脸,说:“你模模的我的试试?” 又是另外一张脸入手。她的眼睛很大,鼻子十分小巧,嘴唇有些肉肉的,长大了必定是个美人,言战模到一半,又顺着她的耳朵,缓缓的抚向她的肩膀,肩膀略宽,手臂也很长,她的双手顺着她的后背抚下去,那小女孩咯咯地笑了,“你在模什么?” 言战动作僵了一下,又问:“今天几号了?” 小女孩们早就玩得晕头转向,哪里还晓得今天是几号,东一句,西一句,说得乱糟糟的,言战不作声了,半响,又问:“你几岁?” “十二了。”小女孩回答道。 言战松开手,一个小女孩挤过去,说:“您是要给我们算命吗?模骨算命是要模手啊?” 那小女孩伸出手,把言战的手拉过来,言战轻握着她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掌心里缓缓的打着圈圈,她一圈一圈的划着,那小女孩却没有发出笑声,“你为什么不笑?” “又不痒啊。” 言战松开了她的手,自己顺手拉过来一个另外一个小女孩,依着从前对双城那样的,一圈一圈的在她掌心里转圈圈,她的动作分外的认真温柔,这会子,那个小女孩痒痒的受不了,笑着挣月兑开,言战听见了她的笑声,她想要弯起嘴角,又觉得喉头苦涩难当。 蒙面大盗想要找寻刚刚被她扔掉的猎枪,粉色小兔子左一个右一个西一个东一个的跳到她的肩膀上,手上,腿上,头上,还有心上!糟了,蒙面大盗被小兔兔们包围了~ 小女孩们都觉得今天玩得开心,和言战几乎打成了一片,于是便全都抬起头来,对她说:“言战,你来模模我的脸好了,我的脸肯定比她的好看。” 争先恐后的小女孩像是胡乱冲撞的幼兽一样挤了过来,言战被她们挤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她踉跄了,心头也跟着震颤。 这会儿,言战被簇拥在了小女孩们中间。 微蓝色的阳光里,每个人脸上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蓝色,尤其是言战缓慢颤抖起来的唇上。 “你模我的嘛,你模我的手?模啊?” “你模我吧,我在这里,模我,模我!” “哈哈,哈哈,模我模我啦!” 小女孩们的热情彻底淹没了言战,她晃晃悠悠地站在她们中间,几近摇摇欲坠,她深蓝色的双唇颤抖着,她的双手无助无依的垂着,她的眼睛被一片粉色遮住了,她能听见自己如同惊雷般叱咤混乱的心跳声,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眼眶发热,那个名字在喉咙口哽咽着,哽咽着,她说不出来…… “言战,刚才我是你第一个抓到的,你帮我模骨好了?” “言战,你为什么模她的脸?” “言战,你为什么模她的肩膀啊?” “言战,你怎么不说话?” 所有小女孩的笑声停止了,她们全都看向言战,有的已经察觉道言战的不对劲儿,就问:“捉迷藏结束了,我帮你解开这个,你的眼睛被勒了这么久,很疼吧?” 言战缓慢的摇摇头,不愿意蹲下来让她们解开。 她转过身去,嘴唇依旧发抖的厉害。 所有的小女孩也随着她转过去,她们都知道她生了重病,就走过来搀扶她,说:“我们出去吧,不玩了。” 言战也缓慢的摇摇头,她握住那个来扶她的小手,嘴唇发抖的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双城?” “……”言战说得含糊不清,且字字都带着高低不平的颤抖,小女孩们都没听清,就一个耳朵尖的反问道:“谁是双城?” 这时候仿佛天空中的云朵们也挤在一起问,谁是双城?手牵手围着小花圃转圈的假山们也一起问,谁是双城?那小花圃里所有开着的花儿们也睁大无辜的眼睛问,谁是双城?就连四周围微蓝色的阳光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谁是……双城? “跟你们差不多大。”言战随手拉过来一个小女孩,她死死的闭着眼睛,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着比对着:“她这么高。”她又拉过来另外一个小女孩,说:“她的眼睛是这样的。”她又拉过来两个女孩,逐一模过鼻子后,她又比划道:“她的鼻子是这样的。” 小女孩们开始在她们中间找,都以为言战是要找刚才她模过的某个小姑娘呢,这一找,又是个个叽叽喳喳如喜鹊一般,好不热闹,跟选秀拿冠军一样呢,唯有言战,说完这些,就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挺挺的倒在了小女孩们中间。 作者有话要说:ppyvlentine-sdy!没收到礼物,没收到鲜花,没收到祝福,没收到巧克力,没收到表白?没收到一切的小朋友们,来收我一章吧~~~ 这是今天刚开的冬日暖心小新文,求收藏求评论,点此破新文: 这是打赏半步猜的淘宝霸王票新链接,之前链接坏掉了~ 半步猜牌霸王票,欢迎投食 第182章 悬命四(二) +++++++++++++++++++++++++半步猜作品+++++++++++++++++++++++++++++++++ 小女孩们吓坏了,个个退到了三步以外。请使用访问本站。 言战如同一块流星咻~~得一声陨落在充满朝气、充满活力、充满稚女敕、充满生命力的小女孩们中间,她们吓得此起彼伏的尖叫! “啊!” “啊!” “啊!” 小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真如同是森林里那刚从洞中爬出来的小粉兔一般,一边嚼着清香鲜女敕的青草,一边焦急的揉搓着两只毛茸茸的爪子,呆呆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啊,她怎么了?刚才分明是你推了她一下?” “噢~你们瞎说什么,我的双手这样柔弱,怎么推倒言战?她是言战啊!怎么可能被我一个刚满十一岁的小女孩就推倒了呢?”被指责得小女孩吓得小嘴张得大大的!口齿也比平时伶俐了一千倍,她害怕的握紧小小的拳头,再次坚决的重申道:“她是言战啊!怎么可能被我一个刚满十一岁的小女孩就推倒了呢?” 而指责她的那些小女孩们脑袋挨着脑袋的缩在了一起,她们觉得头晕脑胀、心跳加速、双腿发软,“哦哦哦~我们都做了什么?我们居然推倒了言战?” “她怎么了?她脸色发白,她躺在那里?” “她怎么了?她脸上没有表情,她手脚冰冷,她躺在了花丛里?” “她怎么了?她还有呼吸吗?她会死去吗?” “她怎么了?难道她躺在黑暗里,就这么无知无觉了吗?” 小女孩们再也不敢尖叫,她们一个一个静得就像一片从半空中飘过去的小羽毛,她们不敢靠近,却也不敢远离,甚至不敢叫嚷和讨论,她们就这么在言战身边,静默的,震惊的,哀伤的,难以置信的,瞧着躺在那里的言战。 噢,不,她们推倒了言战,或许是那个力气大的惊人的小女孩推倒了言战吗? 枝头上看捉迷藏的鸟儿们全都飞回自己的小窝内,它们瑟缩着肩膀无力的用翅膀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它们不忍再看言战一眼! 手牵手围着小花圃转圈的假山们纷纷露出了伤痛的眼神,它们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助的伫立在远处,不晓得该做些什么去唤醒沉睡的言战。 小花圃的花儿们全都睁大眼睛,用自己纤弱的枝叶,合力去托起沉睡在它们之上的言战,噢,你是这言宅的主人,你不能在此永久的沉睡下去,你不该在这样临时而仓促的花床上入睡,你应该戴上百花编织的桂冠,你应该睡在万花绽放的最姹紫嫣红处,请你醒来,请你从我们卑微而单薄的色彩上醒来,睁开你高贵得,含着眼泪的眸子,去别处吧,去别处吧。 微蓝色的阳光包裹着那仿佛失去所有力气的言战,它们轻轻抚模着她疲惫的脸,它们轻轻按着她担负着一切的肩膀,它们轻轻的揉着她钝钝跳动的心,它们企图搬起她走过了太多路的双腿,可惜它们惊讶的发现,她的双腿有千斤重,如同一座轰然倒塌的巍峨冷山,它们除去了她被藩篱束缚的靴子,又惊叹的发现,她的双脚早就被磨出了数不清的血泡,每一个血泡都是一句悲伤的挽词,她从哪里来?从遥远的地方来么,她又将到哪里去? 天空中千万朵无根的云彩瞬时黯然下来,它们噙着深情而悲悯的泪水,俯瞰着那个被小女孩们围在中间的言战,它们并不晓得言战会否再次睁开眼睛,用儿时在贫民窟时看天空那样的清澈眼神,去再次放眼弥望这洪大而又多么微小的世界,它们轻轻的叹了口气,各自分开,在天空中继续那缓慢而无奈的漂浮。 飘啊,飘啊,飘啊,飘啊,云朵们又再次聚拢在一起,它们踢踏着仓惶而逃窜的舞步,三五成群的互相安慰的望着彼此,它们再次手牵手的俯瞰着言战—— 谁曾见过那个在贫民窟里笑着谋生的言战?没人见过。他们喜欢报纸上的她,有着姣好的面容,显赫的身世,和一个神一般的兄长,加之那完全无法被漠视的天赋。 谁曾见过那个穿着人字拖在街头啃冰棍的言战?没人见过。他们喜欢屏幕上的她,用餐慢条斯理,吃着奇贵无比的甜点,用温煦平易的眼神望着每个人。 谁曾见过在夜深时候独自驾驶直升飞机还会开着摇滚乐一边开一边用力摇头摆脑的言战?没人见过。他们喜欢谈判桌上动则睥睨对手,静则审时度势,毫无表情幅度,一副掌握一切的沉着模样。 谁曾见过……谁曾见过…… 云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它们对彼此点头,说,我曾见过,我曾见过,它们拍着巴掌,齐齐呼唤起泥土,你曾见过么,你曾见过吗? 泥土睁开眼睛,它重重的点头,微笑道,我曾见到过,但是抱歉,我们能怎么样呢?没人知道我们曾见过。泥土一块一块的跳出来,它们互看彼此,指着整天踩在它们身上那些人,哦,我们要小心了,不能乱说话,你瞧方研之一流正要再次东山再起,站在道德的顶峰,向言战|射|去千万支涂着腥臭口水的冷箭!那云中天也会撕开一切屏障,伸手捏住躺在那里无法动弹的言战,将她狠狠的掼到地上,再扔进黑黢黢的深渊里!那些再次横行的流言蜚语将全部化作最有一柄尖锐无比的沉戟,深深的刺入她的心。 于是云朵和泥土齐齐低声叹道,谁能救救她,谁能救救她? 假山们听到了这呼声,也纷纷叹着,谁能救救她,谁能救救她? 微蓝色的阳光听见这呼声,心都揪到了一起,谁能救救她,谁能救救她? 花儿们颤抖着枝叶和五颜六色的花瓣,齐声呼道,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它们全都低低的叹息,重重的呼救,言战开始慢慢向下塌陷,花儿们被她压弯了,这时候大地灵机一动,谁能来救她?言战的御用军团能来救她吗?程源、沈嘉盛、连如白、陈祁东,它们是最忠诚的骑士,无论他们在何方,只要言战在呼救,他们一定会赶来,如果他们来了,就像是白雪公主的七个小矮人一样,他们四人可以合力扛起言战,带她去最安全的地方! 花儿们唏嘘不已,它们已然被压塌了,只能凭借最后一点毅力强撑着,忽然,言战的双手松开了,花儿们被彻底压塌了,她的双手松开了,从她的手里掉出权利的魔杖和财富的魔戒。 言战渐渐的,向下陷进了的充满泥土气息的土地中,一块又一块的泥土抱成了一团,它们接住了她,它们抱住了她,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无法控制她逐渐冰冷和失去生气的身体。 小女孩们靠过来,先是准备要把她抬出假山,后又完全吓得没了胆子,只能局促的干跪着,一声声的唤着,言战,言战,请你快醒过来,我们再来玩捉迷藏吧? 言战,言战,请你快醒过来吧?路过的蚂蚁们全都踮起脚尖来轻喊。 言战,言战,请你快醒过来吧?黑漆漆的乌鸦们全都飞到枝头去,怀着忐忑的心情,从怀中掏出讣告,轻轻的念着,若你再不醒过来,我们将向全世界宣布你的永久沉睡,并以最简要不过的一句话来总结你的死因———您是被一个,或者两个,或者三个,或者很多个小女孩给推倒致死了。 言战,言战,请你快醒过来吧?天上的云朵和地上的泥土偎依在一起,它们平生第一次如此亲昵的靠着对方,怀着同一个期许。 有的小女孩跪在花圃上大哭起来,她绝望的张起小嘴来,痛斥道:“都是我们害的,她死了,她本来就生了重病,我们居然不让着她,她死了……我们也会被逮捕的。” 有的小女孩负罪感深重的跪到言战身边,“你快醒过来吧,你是名人,名人是不死的,会有很多人会记得你。” 有的小女孩哭得眼睛肿了,她握住言战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上,轻轻的问:“您要找谁?您要找双城吗?您说得双城是谁?我帮你找,好不好?” “我们中间,有人叫双城的吗?” “对啊对啊,她刚才在找双城?谁是双城,谁是双城?!” 云朵暗了,天空灰了,假山分开了,花朵们凋落了,一片片花瓣随着忽而从远处吹过来的冷风回旋飘散了,微蓝色的阳光枯萎了,泥土融化了,小女孩们哭花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本来的面目了,都模糊了…… 云朵们问,谁是双城? 泥土们问,谁是双城? 高悬在上的天空知道谁是双城,低卧在下的大地也知道谁是双城。 连假山们和那常年围绕在言战和顾双城身旁的微蓝色阳光也知道谁是双城,唯有那些今年刚出来的花朵,和刚刚抽出女敕芽的小女孩们不知道谁是双城。 “谁是双城?快让她过来!言战要她,言战要她!她要死了!她就要死了!”一个探过言战鼻息的小女孩撕心裂肺的站起来,大声的吼起来,“谁是双城,你快出来!快出来!” 这时候,云朵睁开了泪眼,假山睁开了泪眼,花朵睁开了泪眼,阳光也睁开了泪眼,它们一动不动的看向站在假山那头的顾、双、城。 作者有话要说:ell在没写这个章节之前,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去表达它,最后我选择了一个无比欢快而童贞的方式,希望你们能喜欢。(模模耳朵)我仿佛又能听见有人质疑道,半步猜,你这还是小说么?你搞什么呀?不知道你在写什么?……(摇一摇尾巴,捋一捋胡须,喵的一声钻进花丛里,tever,下章见。) (n_n)~这是已经连续更新八天的冬日暖心小新文,求收藏求评论,点此破新文: 这是打赏半步猜的淘宝霸王票新链接,之前链接坏掉了~ 半步猜牌霸王票,欢迎投食 第183章 悬命四(三) 言战躺在花丛上,一动不动。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她看上去就像是失去了最后的那一口生者该有的气息。 她蜷缩的双手让顾双城想起了她曾用猎枪射下来的一只野生天鹅,那天鹅从高空中坠落下来,两只泛白的脚爪就是这样蜷缩的。 她颓然侧向一边的双脚让顾双城想起了二叔公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言赋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死?这真是太可笑了,言战刚刚离开她视线没多久,还有,她的言战怎么会丢下她一个人走掉呢? 顾双城忽然不敢走过去,她甚至不敢张开两瓣微微颤抖的唇,去再次满赋深情的唤一声,言战。 小女孩们全都围在言战身旁,见不远处的顾双城来了,都四散而站,全都吓得只敢给她让路,有个小女孩恍然大悟,全言宅上下唯独有一个双城啊,不就是眼前这个木雕儿一般的顾双城吗? “这绝对是上帝开得最愚蠢的玩笑。”顾双城陡然大笑,她笑着指向言战,对那些小女孩们说:“你们看到那个躺在那里的女人吗?她总是这样淘气,都三十的女人了,怎么能像孩子一样在花丛上……在花丛上……睡着了呢?她睡着了,对吧?” 没人敢回答她,一个小女孩吓得躲到另一个小女孩背后,顾双城的笑声吓到了不少小女孩,她们纷纷自责愧疚,一时间,鸦雀无声。 “你们刚才在玩什么?告诉我。”顾双城状似轻松的向前迈了一小步,用平生最轻松的语气问那些被她吓得不敢动的小女孩们。 “告诉我,你们刚才在玩什么?”顾双城又立刻后退了一步,就像毒蛇咬了一口一样,缩回了脚,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 “我们……在捉迷藏。”一个小女孩看出了她的恐惧,就开口道:“然后,她倒下去了,然后……就起不来了……她的呼吸……” 小女孩说着说着哽咽起来,顾双城看向这满眼泪痕的小女孩,又说:“我们去过尼泊尔,我们一起去的。”顾双城颤抖的指了指言战,又指了指自己,“你知道么,那里漫山遍野都是花丛,她会躺在上面,和现在一样,她那样美,又那样悄无声息,我以为她……可我只要推她一下,叫她一声,她就会睁开眼睛……” 小女孩点点头,“我们推了她很久,也叫了她很久,可是她……” “她一定是在恶作剧。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她就是那么喜欢吓我。”顾双城捂住胸口,她离言战不过近在咫尺,为什么她觉得用尽这一辈子所有的力气都无法走到那里……走到她身边去,走到她身边去吧,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那儿,花丛里是那样的阴湿,那样的冰冷,而她的周围有一群陌生的小女孩,她必定一个也看不上,她们天真的脸庞和稚女敕的身体只会让言战想起来小时候的她……顾双城陡然哽咽起来,她抽泣了好几声,脸色由于痛苦和隐忍而变得如鲜血一般通红,她极力遏制着无法停下来的悲怆,那悲怆如同一只只凶狠的豺狼撕咬着她的心,吞噬着她所有的理智和爱。 小女孩们纷纷让开,给她让开了一条笔直的路,顾双城深吸一口气,她揉了揉眼睛,看向言战,“你必须向我保证,如果我走过去,如果我叫你的名字,你得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不准你不睁开眼睛,不准你戏弄我。” 没人回应她。 顾双城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四周黑压压一片的假山,她蹲下来,“我再说一遍,如果我走过去,如果我像平时那样喊你,当我喊你的时候,比如我说,言战,醒一醒,你一定要立刻醒过来。答应我?嗯?答应我。就像平时那样。你可以不理我,你可以不和我说话,但你要睁开眼睛。我可以抱着你回家。我会抱你回家。你不必再害怕……难过和伤心。”顾双城抱住双腿,她痛不可迭的颤抖和痛哭起来,眼泪没有从她细长的眼睛里逃窜出来,而是倒流回她的孱弱跳动的心房里,整整淹没了她的一颗心。 顾双城吸了吸鼻子,“你不能一个人走。早晨我还吻过你的额头,你还在我怀里熟睡。如果你走了,我又要去何处?如果你去了天堂,那么我顾双城就只能进地狱?我要和你一起去……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顾双城捂住眼睛,她深吸一口气,“我也不会丢下你。你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 小女孩们已经哭成了一片,她们天真的脸庞上都流满了泪水,没人敢发出半丝声音,她们只敢垂着手默默的流泪。 “答应我,当我走过去,叫你起来的时候,你要睁开眼睛看着我。像平时那样看着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顾双城半跪在地上恳求着,直到她确定了,才缓缓站起来。 如今已经如此高大的顾双城已经不复儿时的纤弱,她的眸子里纵使噙着灭顶的哀伤,也再也让人瞧不见半丝幼年时的羸弱,就连悲伤着的她,也裹挟着一身刀刃般的戾气和霸道,让人不敢靠近,更不敢去安抚她。她再不是那个偎依在言战怀里,仰着头,用崇敬或羞涩的眼光看着她的小女孩了,就像躺在花丛上的言战,也不再是那个言战。 顾双城缓慢的走过去,就像是被看不见的命运之手掐住了喉咙一样,她无法顺畅的呼吸,她小口小口的呼吸着,缓慢的跪在言战身旁,她上上下下的望着这样的言战,她伸手过去模了模她的身体,“姑姑。姑姑。姑姑。” 顾双城轻轻的捧住言战的脸,轻轻的念着,姑姑,姑姑,姑姑。她的鼻子轻轻的蹭了一下她的鼻子,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和脸颊,一边亲着,一边凝视着她。她俯身看她的样子,是那样的视她如唯一的珍宝,是那样的谨之慎之不敢一丝一毫的松手。顾双城的脸陷在微蓝色的阳光里,映着她眸中的泪水也是微蓝色的,如晦暗不明的海中巨浪,一层一层的深涌。 小女孩们擦干眼泪看向她们,在泪眼朦胧之中看言战和顾双城,格外的凄楚惶然,就像是大海边的落日,渐渐西沉,就像是走到尽头的天梯,眺望着没有尽头的茫茫云海,更像是一首落下休止符的赞歌,或是隐秘或是澎湃或是婉转的音符统统划过去了,唯留下最后一个音节,长长的、闷闷的、悄悄的画下句点。 +++++++++++++++++++++++++半步猜作品+++++++++++++++++++++++++++++++++ 陈管家刚在言宅后门强行送走了大放厥词的言琼华,立刻就有守着正门的男佣心急火燎的跑过来,说:“陈管家,云家大夫人又来了。说是送了一箱的千年老参来。” 一听是现在正怀着“龙种”的云家大夫人罗可欣登门,陈管家拍了一下脑门,赶紧支派两个男佣把言琼华押送回老家,省得到处乱说话又败了言宅名声,更怕让罗可欣寻着蛛丝马迹再生事,上次来一趟她当场就探出了言战的病情,这次来一趟恐怕又要探虚实。 “随我去正门。园子里不准留人。”陈管家走在前头,说起来言宅已经闭门谢客好些时日,这之间也没有哪家登门造访,偏偏是罗可欣一人跑得最勤。 主事的男佣、女佣,包括锦绣在内都被陈管家调派到正门里迎接罗可欣,陈管家意在把云家大夫人拦回去,锦绣静候在一旁,只见罗可欣脸色红润,较上一次看更是丰腴了不少,言谈之间都是殷殷关切,让人不好推拒,好在陈管家这次句句封口,就是把她要探望言战的好意给扼杀掉。 “你是双城身边的……叫,锦绣”罗可欣试探性的看向锦绣,锦绣笑着点头,“是的。” 陈管家立刻站起来,“宅内最近事情多而杂,闭门多日,待客方面有疏忽的地方,烦请大夫人谅解。” “没事没事。”言宅闭门谢客多日,里面堵了个水泄不通,没有一点消息,若不是着实好奇言战的病情发展程度,罗可欣这一趟也是不想走的。见陈管家左推又拒,话赶话的,她一句也捞不着好。只能模模肚子,笑着说:“那好吧,这些老参都是上好的,给言战养养精神。” 正此时,锦绣手下的两个女佣走进来,在锦绣耳边说了什么,锦绣脸色巨变,看得罗可欣也紧张起来,轻声问:“是言战要见我?” “……噢。不是。园子里有点小事情,我得过去看看。”锦绣看了一眼陈管家,只一眼,陈管家心脏就咯噔了一下,他连忙硬是换了一副笑脸,说:“我送送大夫人。” 罗可欣笑了笑,说:“谢谢。” 她又瞧了一眼锦绣,随即迈着步子出门去。 锦绣见罗可欣走远了,才转过头看那两个女佣,“你们看清楚了?” “双城小姐死死抱着,不让人看!那个老中医要把脉,双城小姐也不让把脉,假山里面已经一团乱了。那些个小女佣说,她是忽然倒下去的,气不多。”一个女佣脸色发白,“我们不敢碰她们。” “双城小姐就这么抱着,死死抱着……谁都不让碰。”另一个女佣睁大眼睛,说话哽咽,同时又恐惧的发抖,“锦绣姐,怎么会呢,最近饮食方面都注意着,早晨还好好的……就是那帮小女佣作的。” 锦绣后退了两步,她捂住心口,“赶紧打电话让陆子曰夫妇过来,还有阮晶晶阮秘书,救护车叫了吗” “叫了。吴定慧女士的私人诊所已经派出两辆救护车过来。大概还有几分钟就到后门了。” 锦绣点点头。 陆子曰和陈果接到电话的时候,陈果的第一反应就是言战的病情忽然恶化,陆子曰没时间思考这些,立刻带着陈果驱车来到言宅。他们来的时候,阮晶晶已经来了,正与顾双城僵持不下。 假山内各处都站了保安,小女佣们被驱逐出去,阮晶晶跪在花丛上,一句一句的劝诫着,然而顾双城显然除了怀里的言战,再也无法听信任何人的话。 锦绣和阮晶晶对视了一下,阮晶晶看向陆子曰,“拜托,说点什么吧。她这样不松手,我们怎么救言战。” 陈果大着肚子,陆子曰揽着她,不让她走过去,陆子曰深吸一口气,“顾双城。顾双城。你能听见我说话,我知道你能。” 陈果红了双眼,她推开陆子曰,挺着肚子走过去,顾双城警惕的抱着言战向后挪了一步,陈果立刻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不会伤害你们。我们爱你们。你想模模我的肚子吗?你可是这孩子的干妈。我知道,你怀里的人,是你最爱的人。我们绝不会伤害她。相信我。” 顾双城摇摇头。 陈果不想把顾双城逼到角落里,她停下来,又问:“你想模模我的肚子吗” 看见那圆鼓鼓的肚子,就仿佛看见了一个嘤嘤呢喃的小婴儿,初生的婴儿,最鲜活最原本的生命。顾双城低头望了一眼言战,她万分不舍的抚模着她的脸,又是一阵泪如雨下,她们再也不能像陆子曰和陈果一样么? 陆子曰这时才察觉到顾双城的失控,他立刻和几个保安走过去,顾双城立刻就是一脚踹在了保安的腿上,保安疼得龇牙,陆子曰则从后面抱住顾双城,“别逼我打晕你。”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她!放开她!”顾双城后脚一踢,陆子曰痛得咬破了唇,他抬手一记劈刀,顾双城仰起头,在闭上眼睛晕过去之前,她的手依旧紧紧抓着言战的手。 直到赶来的急救人员用力的将她们的手——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打开文档,准备上传章节之前,我再一次哭得涕泗横流,稍稍改了一下错字,然后又一次涕泗横流。 最近经常有读者问我什么时候完结,嗯。我用我在扣扣群里回复的原话吧。 我觉得少了点什么,我不想写上最后一笔。我自己可能不想要言战和顾双城离开我,因为一直都是她们陪伴我。我不知道这么说,大家能否明白,每次落笔到停笔,我都觉得很难受,你懂得,心痛,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说,我不能让她们离开我。只要我还有一点力量,我不会让她们走。 文写到这里,其实我尽人事,看天意。如果我心中涌出了那种,是的,我已经走完了全程,到站。我就遵从心的想法,但是很抱歉,那感觉没有来…… 我羞于向任何人表达这种心情,因为我觉得说出来会引人发笑,但这确实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写姑姑这个故事的初始,也是这种三四月份天气,某个雨天和晴天交织的日子,那种感觉来了,我凭着感觉进行着每一步,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多无知和不学无术,整篇文全都凭借感觉来的,还有就是自我挖掘。 不管你信不信,我像个傻瓜一样,利用很多方法在逃避去打开这个文档,去蒙住自己的眼睛,假装自己很开心,因为脑筋一旦搭到这篇文上,我就心痛。让我们都酷一点吧,等那个感觉来,我不畏惧这一切折磨和撕扯,请你们也不要畏惧等待过程中冒出来的所有疑心和不确定。 吻你们。 第184章 意意难休 +++++++++++++++++++++++++半步猜作品+++++++++++++++++++++++++++++++++ 言宅的正门外。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罗可欣的车并没有开得很远,她端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不多久,司机就说:“好像从后门开出了两辆救护车,颜色是薄荷绿,看着是私家医院的救护车。” “看得准吗?”罗可欣气定神闲的掀开眼帘子,拨开茶碗,品了一口茶。 “这附近盯梢的特别多,这会子盯梢的都散了。一定是出了了不得的事情。我们的人是看见了救护车。”司机肯定的说。 罗可欣弯起嘴角,认真一回想,“薄荷绿。可不就是吴定慧女士的私人诊所的救护车吗?把车开过去。” 司机点头,向这个私人诊所驶过去,到了半道上,已经被凭空杀出来的无数个媒体车给逮了个正着,一些小道消息只说言宅今天好像叫了救护车,但谁也没有确凿消息是不是言战病情恶化,在这里瞧见了云家的车,这恐怕不是巧合。 罗可欣看向车外的记者和闪光灯,只好戴上墨镜不予理睬,但车被堵住了,一步都前进不得,她只好敲了敲车窗,谁都晓得她怀孕了,所以记者都没敢太凑近采访,数十个话筒伸过来,罗可欣笑着说:“今天是怎么了,我出来逛个街,引得你们追着我满城跑?” “大夫人,您听说言战病危了吗”一个记者问。 “没有。”罗可欣冷下脸来,“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们可不能胡说。” “大夫人,您是要去哪个医院吗?” “浑说呀。我的宝宝好好的。我说了,我就出来逛个街。”罗可欣才站了一会儿,前仆后继的记者就越来越多,问题也越来越多,司机见势不妙就赶紧打电话让人把消息放出去,引这群记者去吴定慧女士的私人诊所,果然,二十分钟不到,记者们又马蜂一般的散了。罗可欣摘下墨镜,坐回车内,打了个电话给方研之,说:“消息你也收到了吧,赶紧拿出像样的报道赖。” “什么消息?”方研之那头一顿,罗可欣呵呵一笑,“言战病危了,让救护车带去了吴定慧的私人诊所。你还不知道。” 方研之仍是一顿,“怎么可能呢……她是装死吧。谁都晓得tp商会打算裁了她的荣誉主席的位子,她闭门不出只是为了养精蓄锐,准备拉票竞投!”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她确实是进了医院。”罗可欣弯起嘴角,“你又有文章可作了。” 兀自挂掉电话,方研之还没有回过神来,她这厢一边忙着和姜家少女乃女乃张欣宇多多沟通,拿到一些顾双城和言战的情史资料;一边忙着给云中天竞投荣誉主席在拉民意选票,今年的全国商会秉持国家政策,已经准备要走起亲民路线,民意选票所占的百分比会对最终的票数统计产生一些助力,不少人都趁着投票没有正式开始在暗暗使力了,想拉下言战挤上去的人一抓一大把呢。 她沉思了一番,仍觉的言战这个所谓的病危举动分明是要吸引媒体注意,引起民众同情,定是暗中有人运作,方研之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目前在主理票选的沈嘉盛。掐了头,断了尾这么一想,方研之暗叹沈嘉盛这确实是在兵行险招。 沈嘉盛若是晓得在方研之眼里自己竟是如此“机智聪慧”,他会恨不得直接掐爆自己的大脑,言战进医院的时候,他们一整桌的人都在为民意选票绞尽脑汁。 “谁来的电话?”沈嘉盛握住笔,问助理。 助理登时吓得冷汗只滴,“言宅的老陈管家。您必须得接一下。” “……”沈嘉盛接起来,礼貌的说:“陈管家,我们这边正在开会。” 陈管家没多客气废话,直接把话拆开来了,沈嘉盛立刻站起来,“您千万别急,慢慢说。” 听完始末,沈嘉盛重重的坐下去,摆手道:“你们都不用争论了。言董进医院了,说不准是一时背过气,还是真的……” “什么……” “不可能啊,小贾秘书昨个还说见着言董,她不是气色还好吗。” “沈总啊,你快看,网上都开始发消息了,我们言氏传媒总不能落后了吧?我们的民意选票迟迟没达到基本票数呢,您看,我们……干脆就趁着这则消息打打同情牌!” “……这也是将计就计。” “妙计妙计啊!” “啪”的一声,沈嘉盛不悦的拍了一下桌子,吼道:“我们言氏集团什么时候沦落到要拿言战的生命去赚吆喝了!?” 沈嘉盛向来没发过如此大火,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其他人,“难道我们真的就那么在意区区一个民意选票吗?民意选票算什么?你我都很清楚。”沈嘉盛松开笔,连日来拉到的民意选票实在太过低微,这些被他逼到无法可想的笨蛋们才会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他沉了一口气,“我们言氏传媒不是那些要钱不要脸要钱不要良心的黑心媒体,我们言氏集团更不是推波助澜为了一时之利不惜自损的三流皮包公司,我们是言氏集团。若别人卑鄙,我们也卑鄙,我们怎么对得起现在躺在医院的言董?” 沈嘉盛本以为在民意选票这一环上,他已经走到了绝境,但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又渐渐回过味来,“我们可以从言董的慈善事业入手。与此同时,也可以实事求是的报道一下其他人是怎么在拉民意选票的。” 以云中天的脾气,不可能不对言战本次入院口诛笔伐,方研之更不可能放过这条小尾巴。不论黑白,她肯定要言战月兑层皮。 陈祁东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沈嘉盛已经在小黑板上奋笔疾书,他抱臂走出去,与连如白一同前往医院,而沈嘉盛也在他们到达私人诊所的时候打开电话,说:“如果你们见到她,请代我抱抱她。如果你们见不到她,你们就别回来见我了。”语气之霸道和担忧溢于言表,偏偏说得如此倔强,连陈祁东差点都红了眼眶,他们至今听到的确切消息都是暂无性命之忧。 与连如白料想的一样,吴定慧女士的私人诊所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为了防止媒体们争相拥挤,妨碍诊所的正常营业,陈管家不得不出钱出力的维持秩序,给所有的记者发矿泉水发饭盒或面包的,免得他们在等待过程中再出什么岔子。 一听说陈祁东和连如白来了,老陈连忙从人堆里挤出来迎接,连如白握住老陈的手,贴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这么一个再稀松平常不过的画面,入了这些见过大世面的记者的镜头里,就成了一张能证实言战确实病危的黑白缅怀照片。 目前整个言氏集团没有一份庄严肃穆的发言稿出来,对于官方媒体来说,这说明言战的病情并没有如猜测的那般到了要昭告天下的地步,眼前掀起的风浪着实有点莫名其妙,但仍旧不敢放松的盯在医院门口,只为了一有个万一能来个最快的直播;而对于八卦媒体来说,只有印上和言战有关的新闻就能卖出去,这么久了言宅闭门捂着,一开小后门居然就是这么个肥油的大新闻,真是不吝于一个新年大礼! 等待的间隙,一位资深娱记已经小小声和助理说了,这言战打小贫民窟长大,我就说嘛,这种贫民窟出来的女孩子,心机再深,爬得再高,最后还是得摔下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就是烂命一个,混出名堂,风生水起了这么些年,今儿摔了个大跟头,上头再也没有“有情有义”的大哥力撑了,看她还怎么混得过去,那陈管家一句话也不漏,我看她那条烂命就剩半口气了。这位娱记大哥一开口,有几个久经豪门兴衰的圈内老人,一边抽烟一边编排道,言战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了,在言家拿大这么多年,谁敢不服她,如今她整个人就是个笑话,她心气那么高,性格早年乖张,后来收敛了些也还是锋芒过甚,这样的人,能面对得了自己可笑的人生吗? 官媒记者一般不参与讨论,但越听各路人马分析越在理,敢情言宅闭门谢客那是暗地里给这位将要香消玉殒的言氏第一女主人准备香墓?为了不落后于人,记者悄悄吩咐编辑社的老人帮忙写一下言战的讣告,以备不时之需。 陈管家不发话,记者们怎么追问,他怎么都是无可奉告,连如白和陈祁东也是被保镖们护送进去,一概不答话。 空守着医院的记者们决定先发一些不确定的消息出去,用得都是闪烁不定的言辞,有的写道知名女企业家言战今日骤然住院,有的写道传言战入住私人诊所或是病情加重,有的写道传言战病情危急传召御用军团欲要交代后事,五花八门的题目全都在第一时间上了新闻头版,微博上炸开锅了,谁也没想到言战没安生几天就又出来博头条了,网友们立刻就人肉出言战入住的是吴定慧女士的私人诊所,原本还在讨论言战是否真的病入膏肓,后来完全变成了这家私人诊所的惊天价目表的曝光,也有人笑着捂住嘴巴问,言战,别急着死啊,你和你哥的视频我们都看了,你那儿还有吗?也有人怒斥道,传得这么严重,肯定是病得很重,言战虽然绯闻缠身,但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是对危急病人的不尊重!也有人直接点蜡烛道,言战,我们懂你,如果你真的选择去天堂,那么请你一路走好。 贵妇圈儿的脸谱和推特上都挂着一些担忧和悲伤的缅怀之词,说言战人很好,每次上牌桌,从来都是赢钱然后各家分去,牌品这么好的人,人品自是没得说,这样白白去了委实让人心疼;说言战家中连连打击,又亡故了好些至亲,言家早就一片凄风楚雨,靠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撑得住,若言忱在,言战哪里能这般受苦?不提言忱还罢,一提言忱,那就是没完没了的爆照,把从前酒会上,言战和言忱的照片一个两个全都放上去,就好像是言战也随了言忱去了一样。 这些照片一传十十传百,刚刚减了热度的忱战门立时再度火热起来,网络上的星星之火,真燎原起来可是万分可怕,疯狂的转发和附加的评论来势汹汹。 方研之就是鉴证这场星火燎原的盛况的第一个人,虽说她是幕后推手,但是再专业的推手也做不成这样极速的效果,才短短三小时而已,居然连续攻占了整个微博最热的话题的前三名,包揽前三名就算了,后七个话题也有不少评论是与言战病危关联的,所有大型论坛的版主都不得不写专门帖子来“披露”此事,方研之见这么快达成目的,就立刻给罗可欣打了个电话,罗可欣那头早就看开了花,更别提云家老太太了,罗可欣挂了电话,不动声色的说:“外头的人还是这么爱看热闹。” “让他们看,仔细看,最后看死了言战,我请他们每一个人吃满汉全席。”云家老太太笑了笑,她仔细的拨弄着茶碗,却没有喝,“全国商会的那个荣誉主席的位置,这回必须让我们中天上去。瞧瞧这些评论,也该让言战后头的人明白,他们的主子就拉不到半点民意选票的。她这样了,还能保住这个荣誉主席的位置,哼嗯。她倒是好忍性,打了这么多场官司,外头都是飞天的脏水一缸接一缸,家宅内死的死,偷的偷,跑的跑,她一没说拆了言家,二也没让言氏集团一寸土,三是宅内叫双城那丫头把着进也进不去。” “您稍安勿躁。若是她真是风平浪静,怎么又会三天两头的犯神经发怪病?”罗可欣细想了想,兄妹不|伦用上了,猎鲸残忍用上了,之前打过的未了官司一桩桩都在扒皮,也用得淋漓尽致,无知看客看热闹,以讹传讹更热闹,还剩下什么没用上呢?罗可欣立刻站起来,还有一桩没用上呢,想当初小天王杨谊不就是要在这家私人诊所要杀了言战替妹报酬,多么骇人听闻的“恋童案”,不了了之的话,真是太可惜了,她发了个消息给方研之,方研之立刻打来电话,笑着说:“大夫人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只是这小天王的粉丝未必肯去现场示威,这件事的热度已经过去了。” “没事。揭开了说。他的粉丝大多偏激。” “嗯。”方研之撂下电话就要安排,先是煽动粉丝,后是一些莫名的抵制恋童癖的正义人士真的浩浩荡荡举着牌子去医院外头抗议,称言战应该交代自己的恋童罪行! 这一闹,真是全城轰动。 恋童案再次引起巨大的连锁反应,杨谊之死引来诸多猜忌,已经有人在网上给言战拟了一则细腻有趣的讣告,标题名字就叫《老变态之死》。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就想发的,可是发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发上去,反而是一百年的章节苟延残喘的发上去了。好似在做测试,但愿这章能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