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煞星:克夫王妃》 楔子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遍整个古道,略黄沉闷的泥土道上犹如铺满了碎碎的金子。 道路笔直延向远处,周围安静的竖着一排排白干大树,风一吹过,树叶欶欶响动。乍一看,这普通的道上并没有什么,一如往常那般普通,地上的尘土有被风吹起的细细痕迹。 这里没有行人,路不常有人走。 这是一条禁道。 哒哒哒—— 不远处几匹带头快马驰来,滚滚黄沙,卷起数千尘埃,扬起无尽的迷乱。 朦胧的尘埃雾里似乎还有一辆马车,被那几匹快马包围在中间保护着。要不是那轱辘声响特别明显,依着这马儿奔驰的速度,绝对看不出来中间还有一辆马车的存在。 “快,我们马上就要赶到了,瑾儿坚持住!” 坐在一匹快马上的伟岸男子一身明黄,头上戴着紫金冠,俊挺的鼻下是一张薄薄的唇。二十来岁,很年轻,脸上却是沧桑无奈和对某些东西的深深眷恋,似乎下一刻他就要老去,甚至死去。 微微干裂的唇张合一瞬,在他后头的一辆华丽马车上一个娇弱的女声响起,清丽而痛楚。 “皇上,臣妾不行了……” 急速奔走的马儿被一拉缰绳,发出一声长啸,马儿高高抬起前腿,嘶鸣声划破天际,响彻云霄。 吁—— 俊美男子的虎口一下子被马缰绳扯出一道血痕,那血鲜红夺目,一滴血滴落在这沉闷的古道,埋入了焦黄的泥土中。 安抚好焦躁的马儿,男子调转马头,一甩鞭子狠狠抽在马上,马儿吃痛跃起,几步来到马车前。 包围着马车的几匹快马也止住了脚步,停留在原地不动。他们在等着帝后的诀别。 “瑾儿,快别说丧气话,我们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好好的,你要想想孩子,我们的孩子还没取名字呢……你不可以死,朕命令你,不可以……” 男子的眼角四周闪烁着晶光,他一扭头,没人看清他的神色。身后护着的几匹快马上坐着好几名将士,皆身穿白袍披金丝铠甲,个个神色黯然地看着这没有相互对视的夫妻。 仿佛经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是一次大夏国帝后永恒的分离。 战士们都低下了头,眼角泪光闪动,他们抬手抹了抹,却不像自己的主子那般扭开头。 为首的一个年轻男子脸上一条明显的疤痕,从右眼角一直延伸到右嘴角,狰狞而恐怖。那疤痕上的鲜血早已凝固,风干,这条疤痕已经伴随他五天了,那致命的一刀被他险险躲开,却毁了他俊美的容颜。不过,他不在乎,男人的脸上有条疤痕算得了什么? 他不在乎,可是有人在乎。跟在他旁边的一个女将英挺的坐在马背上,布满灰尘的脸上没有女子的娇柔,只有不屈的倔强和淡淡的忧伤。她替大哥心疼,大哥不痛,她替大哥痛。同样干裂的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 脸上有条刀疤的男子听到孩子两个字后,两腿一夹马月复,也来到马车跟前,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他的身前有一个沾了血迹的暗黄色包袱。 他将那包袱解下来,动作轻柔小心,有些颤抖的手抱着那包袱递给车上那叫瑾儿的貌美女子。女子一脸病容,眉心一点朱砂,苍白的唇没有一丝血色,却丝毫不掩盖她的绝代风华。 “皇后,孩子,很好!” 在他怀中的那个包裹,俨然是个熟睡的婴儿。 孩子很小,女子在接住孩子的那一刻身子猛然一颤。这不是她的孩子! 卷曲的胎发还半搭在孩子的头上,皱巴巴的皮肤和几近透明的小手无一不显示孩子的大小——他才出生十天不到。 她的孩子已经出生一个月了,正准备摆满月酒,宫廷就爆发了内乱。适逢南宫傲兵临城下,南宫厉率百万大军攻入云州城,无数百姓死于铁蹄之下。 祸不单行,城破的祸患与皇后产后一直身子没法复原挤到了一块,大夏帝国皇帝无奈带着唯一的皇后和刚出生不久的小皇子仓皇出逃。他并不是怕死,只是瑾儿和孩子……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是看的开的人。 内外夹击让他们无路可逃,大夏国七虎将早有外患意识,在皇宫内挖出了一条地道,他们这才得以逃离皇宫。 可是离开皇宫,并不代表着离开了危险。厉王的人马还在追赶,他们是逼不得已才选择了走禁道。 瑾儿抚模着孩子扁扁的头,这孩子太小,绝对不是她的孩子。况且作为母亲,岂有不认得自己的孩子之理?她一抱这孩子就感觉不到属于自己儿子身上的那份独特,那份她与孩子之间血浓于水的母子牵连。 “李虎,李将军!” 女人抬眸,绝美的容颜上是一副凄然的笑意,晶莹的泪珠滴落,掉在孩子小小的脸上。孩子不安分地动了动,握紧的拳松了松,嘴上冒着泡泡,往皇后身上靠近了几许又继续熟睡。孩子的脖子上,挂着一块通体鲜红的血玉,那是一块凤凰血玉。 似乎是不忍,有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刀疤男的脸上呈现出一副为难之色。孩子是他换走的,大夏国亡,他们阻止不了。皇上和皇后他们都敬重,厉王那只畜生还在追杀他们,过不了多久便会追查到这里,他们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唯一的血脉也被残忍地杀戮。 刀疤男子,也就是女子口中的李虎,也是大夏国七虎将之首偏过头,看着远处还没完全落下的太阳。那太阳格外耀眼,通红的轮廓渐渐隐没在西山,他的眼睛被那霞光刺得有些疼。 这一刻,无声。 这一刻,泪吞。 这一刻,凄别。 皇后瑾儿没能得到李虎的答案,明亮的眸子暗了下去。她懂,她的皇儿早在离宫前就不在了。也好,希望孩子以后不会经历残酷,过着平凡快乐的日子。 绝美的容颜上依旧是那明媚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带着浓浓的遗憾和淡淡的不舍,她的眼缓缓闭上,手渐渐垂落。 大夏国一代圣母国后就此离世。 风儿吹得更加肆意了些,坐在马上的将士们此刻甚感疲惫,衣袍被风吹得刷刷作响,两旁的树仿佛在狂怒,又似因皇后的离去而咆哮。 七虎将和皇帝轩辕黎都没有大声哭喊,痛声哭泣。泪水早已干透,难过也只是枉然。 轩辕黎下了马,将孩子交还给李虎,上马车与皇后紧紧相拥,沉闷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 “我们继续赶路。” 这一条路,还得走下去,与你,瑾儿!泪无声地滑落,在瑾儿面前,他只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忽然—— 轰隆一声巨响,在前头的马儿前足坠落,接着便是整只马儿也跌落了下去。 “不好,有埋伏,后撤——” 李虎脸上变色,大呼一声,指挥者将士们撤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坍塌的陷阱,越陷越深,越来越大。 咔嚓—— 跌落的将士和马儿被尖锐玄铁刺破皮肉的声音。 跟来走在前头的几百将士和中间缓缓行驶的马车在这一刻蓦然跌落,陷进。无数惨叫声从那深不见底的陷阱中传来,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李虎和几个兄弟跟在后头,后面还有近百个弟兄,在意识到有陷阱之后立即撤退,躲开了那暗藏的危机。 可是皇上他…… “皇上!” 李虎喊。 “皇上……” 众将士喊。 轩辕黎仿佛没有听见,继续驾驶着马车前行。他已不抱任何希望,瑾儿死了,他这就随她而去。 “李将军,朕命令你们照顾好皇儿!” 是托孤,也是郑重的命令。命令一旦下达,七虎将必须听从。 他死可以,但是七虎将不能。他们跟随自己多年又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们不可以死,哪怕只是苟延残喘,也必须活下去。 大夏国亡,新的帝王也许会招安他们,也许会无情杀戮。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很自私,自私地想让别人代替他和瑾儿活下去,还有……照顾他那刚满一个月的孩儿。 “不——” 李虎等人跪地,看着渐渐陷进去的华丽马车,失声大喊。 痛苦之际,耳旁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伴随着浑厚的内力。 “哈哈哈,大夏国七虎将,果然忠君爱国,本王佩服!” 厉王一身宝蓝色战袍,坐在华盖车撵上,勾唇看着跪地的七虎将和他们的一部分部下。他果然没猜错,七虎将和轩辕黎在垂死挣扎,带着重病的皇后出逃一定会选择避开东庭的搜索追杀,所以……他们也一定会选择走绝路——禁道。 这里的人还不到整个七虎将军团的一半,当然他所指的这里的人是包括先前死掉的。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饱满的前庭微微变色。还有一半的人被解散到哪里去了?想不到这李虎倒是有先见之明,知道打不过提前解散七虎将军团。 李虎漠然起身,小心地托了托怀中的包裹。一跃跨上马背,目测厉王与他们的距离,有那么一段。要是近身,他们必死无疑,如今这距离刚好,还有一线生机。 帝后已死,但是小皇子尚在,他们复国有望。 戒备状态,鹰眼锐利般扫向那华盖车撵上的厉王。一息尚存,他们都会誓死保护小皇子。 与身后几个兄弟对视一眼,看着个个疲惫的神情和通红的双眼,他心如刀绞。他们是生死相随的兄弟,一个眼神便足以明白彼此需要的是什么。 大哥的意思,保护小皇子,誓死保护。 李虎瞥眼那无限扩大的陷阱,和侧边还能容一匹快马驰过的小道,微微扯动唇角,似笑非笑,半边有脸上的疤痕狰狞诡异。 车撵上的厉王看着他们这些戒备着的人,冷冷一笑。困兽斗,死,早晚而已。 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手高高举起,身后的弓箭手刷地拉弓。 朱唇轻启,悄然若无的一声从嘴里溢出。 “放!” 箭矢刷刷飞落,前头搭起肉墙的将士瞬间被收割生命,陨落。后头的弟兄们再搭起,再陨落…… 李虎在几个兄弟的掩护下,毅然逃月兑,带着“小皇子”在近百个兄弟们用肉身铸成的保护墙内洒泪而去。 一条小道很挤,三匹快马在眨眼间已跨过陷阱,身后的惨叫声箭矢声不断。 决然,狠厉,残酷,无情。这就是战场,用几百兄弟的命换来大夏的一息尚存。 马蹄扬尘,风变色,树叶抖,将袍舞。 弟兄们,你们的仇,大哥替你们报! 那唯一的小道在几人飞马过去后砰然塌陷,禁道已毁。 厉王看着绝尘而去的几匹快马,美丽的凤眸里泛起冷芒,该死,又给逃掉了! 轩辕傲那个蠢货居然要放掉他们,要不然,轩辕黎哪能存活这么长时间。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大夏帝国的最后一根独苗,决不能留下,否则后患无穷。 华盖车撵缓缓驶去,原本尘土飞扬的黄土地面洒满了鲜血,腥味萦绕。 风过,无痕;人过,留命。这是禁道的规矩。 ------题外话------ 等了这么久,兮兮终于开新文啦,欢迎各位朋友捧场! 第一章 啥,穿越了 纪琥珀很郁闷,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醒来就成猪头脸了。一向爱美的她,看着这口破水缸里自己的倒影脸被打得不成人样,她就有股撞墙的冲动。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偷袭我?有种打人就别躲,咱们单挑!” 气势汹汹的“胖女人”一个鼻孔出气,一个鼻孔出血,恨不得将那个打她的人大卸八块。 “出来,别躲了,我早看见你了!” “出来啊,乌龟王八蛋!” “……” 四周青山环绕,不远处炊烟袅袅,一条清澈的小河缓缓流淌着。除了这个额外的小茅屋之外,这儿看起来就整一个小山谷。 她那喇叭似的嗓音在山谷中不停地回荡着,一圈又一圈,**无比。 “出来,别躲了,我早看见你了……” “出来啊,乌龟王八蛋……” 喊了许久的纪琥珀浑身一个机灵,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她惊得向后跳了一步。 “妈呀,这是哪里?” 她刚才醒来的时候,貌似是在地上啊! 纪琥珀歪着脑袋,更加郁闷起来。她记得自己明明是睡在家里的那张席梦思大床上。怎么,怎么? 她擦擦眼睛,不可置信地又巡视了一遍,最终确定了一件事,放声嚎啕大哭。 “妈呀……我被绑架了!呜呜……我被绑架了!” 此时,一个闹市的面摊上,一个白衣公子和一个穿花衣的小姑娘正开怀大笑。 “啊哈哈,哈哈……好过瘾。澜,我可是帮你出了气,那个丑女人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她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凭她也想娶你过门,这么不要脸。就算她倒贴你也不会要的,是吧?” 花衣姑娘一脸谄媚,却不敢靠近。 她早就得知了那个野狼谷的花痴想娶自己的心上人过门,说什么克夫克妻命刚好凑成一对儿。她也不想想澜是什么人,他可是十三王爷啊,连她都只能远观不敢亵渎的冷面阎王,纪琥珀凭什么也想染指? 她不能嫁给十三王爷,但别人也休想得到他。 自始至终,她身边的白衣公子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他见花衣姑娘滔滔不绝,比那纪琥珀扬言要娶他时还要让人恶心,挥挥衣袖立即走人。 “小二,结账。” 花衣姑娘忙追上去,“哎,别走啊,我帮你揍她了,你还没感谢我呢!” 走到一半的白衣男子终于停下来,他啪的一声打开扇子,唇角微勾,高耸的剑眉上扬,“我乐意嫁给她!” 他一笑,天空中似有什么亮了亮,清风飘絮,雪白的梨花漫天飞扬。衣袂飘飘的白衣公子站在那里,周围的人仿佛成了衬托他的存在。他是那样的高大挺拔,俊逸的身形有如神祗降临,风华无限,吸引了无数路过的少女驻足回头。 花衣姑娘瞬间就陶醉在这如花般的笑靥里,无法自拔。她又气又恼,恨不得将那些爱慕的眼神通通遮住。澜用永远都是那么俊美,让她堕落无奈,自甘舍弃一切相随。 直到那一抹白色的影子消失在街头,她才回过神来,不住跺脚又黯然神伤。 “夜无澜,你个没良心的,我花子情追了你这么久,你就没看到过?” 而在山谷这一头,纪琥珀嚎啕了许久,正准备起身找出路的时候,一个穿着古怪的男人向她走来。 咦,头上绑着一块布巾,腰间插着一把弯刀?应该是绑匪什么的吧,她猜测着。 绑匪出现,好过自己一个人在这山谷中被野狼什么的吃掉。呼呼,终于找到救星了! 纪琥珀欣喜地拍拍上的泥土,拍时手抖了一下。 她好奇地瞅瞅自己的衣服,这是…… “古装?”刚才哭得太投入没察觉,这分明就是古装嘛! 她又看了一眼那个向他走来的绑匪,吞吞口水。妈呀,那个绑匪貌似也是穿着古装。 那人走路极快,他不太确定地盯着纪琥珀,“小姐?你是小姐?” “你是什么人?”纪琥珀双手交叉,一脸警惕。 看这人的样子,不像是认识她的,又像是认识她的。他不会是将她错当成他的什么人了吧? 纪琥珀也学着他的样儿围绕着他走动,边走边用眼角余光打量。 那人鉴定许久,停了下来,双手一拍,“呀,你真的是小姐!哎呀我的姑女乃女乃,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要不是纪琥珀经常来这儿的山谷捕鸟和小野兽,他也不敢断定这位猪头脸就是小姐。 纪琥珀云里雾里,这人叫她小姐?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的是我?” 不过,这似乎不是重点,她很认真地思考着他后面那句,“我要是知道哪个王八羔子打我,姑女乃女乃定叫他……嘶哟,疼!” 太过激动,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纪琥珀捂着痛处,弯着腰快哭了出来。她是马大哈了一点,但是并不糊涂。 这么明显的着装和称呼,她一定是遇到传说中的穿越了。穿越二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头。 穿越? 内心瞬间五味陈杂,眼角火辣辣地,难受极了。完了,想哭了,怎么办? “呜呜……我要回家……”说哭就哭。 对于那近乎传奇中的传奇,传说中的传说,她看过许多穿越小说,可是没想到真被她遇上。心中似乎少了点什么,一下子空了。 泪眼朦胧的她抬头,对着那愣住的傻小伙子“梨花带雨”,臃肿的大脸庞在她做作的动作下变得更加扭曲,受伤的胖脸丑得让人有种作呕的冲动。 “亲,我是不是真的穿越了?” “啊?”小伙子汗毛一下子倒竖,抖抖浑身的鸡皮扶起她,“小姐别哭,小青替你报仇,帮你揍那王八羔子去!” 小青撸起袖子,找人拼命的架势拉出来,大有不好好干一架就不罢休的范儿,显然是经常打架打惯了。 正伤心的纪琥珀听到这人的名字,立即噗嗤一笑,“亲,你叫小青?我还白娘子呢!” “白娘子这会儿没来!”小青忸怩着,脸上飘过一朵可疑的红晕。 小姐刚才叫他亲来着,是不是表示她喜欢自己呢? 呕,太恶心了! 纪琥珀浑身恶寒,看他长得唇红齿白人模人样的,一个大男人的捏着衣角做娇羞样,这……这简直是毁三观! 纪琥珀哀伤了一会儿,很快接受了现实。既来之则安之,在哪儿不是一样的生活?只是可怜她的父母亲人和朋友,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怎么样了。 心下悲戚,纪琥珀尽量面带笑容,给小青做了个请的姿势,“啊,那个,小青啊,我们回家,你带路。” 无力地望天,穿越异世之感是在太奇妙了。 无措,彷徨!无污染的空气怎么就没让她感到一丝惊喜呢? ------题外话------ 如果觉得还行,就加入书架吧! 第二章,白娘子? 这儿她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是历史上的哪个朝代,还是跟着小青比较保险,先混熟了再说。 彬彬有礼地向小青童鞋请教,却招来人家的质疑。 “小姐,你……”小青一脸不可置信,小姐今天怎么对他这么特别?连行为举止都有些不正常。 对,就是不正常。 平常的小姐哪会对他这么客气,还会对他笑,更别说亲热地呼唤他的名字。 “这,小姐,小的怎么可以走在您前面呢!”小青推却着,以为小姐又整出什么恶趣味来,平日里她拿人取乐的事儿可让整个野狼谷的人都吃不消了。 “让你走你就走,我刚才被那人打得有些间歇性失忆,记不清回家的方向了。” 看小青这熊样,知道不直接说出来她不认识路,估计他是不会走前面的。 “哦,这样啊。”小青愣头愣脑的模样让纪琥珀连连翻白眼。 “就没见过你这么二的!” “是,小姐!”二愣子模着脑门,弯腰点头,一脸狗腿子的奴才样。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说她失忆了,还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看来是被打傻了。 “……算了!”纪琥珀摆摆手,这二货难改奴性,随他去好了。只是这该问的她还是要问清楚,她咳了两声准备开问。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大陆?这是什么朝代?当今皇帝是谁?年号是什么?我是什么身份……” 纪琥珀一口气问了将近二十个问题,小青回答得两眼转晕圈。 “小姐,您真的不记得了?”他掰着指头,“这儿是华夏大陆,咱们雪夜国现在是隆帝二十九年,当今皇帝是夜无殇,您是野狼谷的大小姐纪琥珀啊……” 当纪琥珀听到雪夜国这个名字时就懵了,这并不是她熟悉的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 天啊,她到了一个架空的历史王朝,成了山贼!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之前娶了九十八房压寨相公,还被她克死了?! “是呀,小姐,您现在正准备迎娶第九十九位姑爷,还好他也是个克妻的,您还说过他跟您是绝配呢!” 小青没发现纪琥珀汗毛乍起的表情,将她的光荣往事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纪琥珀无辜地模着鼻头,听小青半数落半自豪地抖出她的过往。 想必那以前的纪琥珀定是个花痴,要不然怎么会娶这么多老公,还都克死了,那还了得? 只不过…… “我真替小姐不值,娶了九十八个,个个都是个命薄的,还没洞房就魂归西天了。” 小青的一脸愤愤不平样,看似替自家小姐叫屈,可纪琥珀听着怎么像是在埋怨她克死了九十八个可怜的人? 纪琥珀扭曲着脸,“咳咳,那个,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我要迎娶的第九十九个相公,很乐意嫁给我吧?” 乐意才怪,她一个山贼,还是个克夫的,谁愿意娶她,哦不,嫁她? “那……那倒不是!”小姐自欺欺人,明明是她要绑着人家逼他成亲的,那个可怜的未来九十九姑爷到现在还被绑在山洞里受苦哩。 “他不愿意嫁给我?那好,婚事取消吧!”她才不要一穿越过来就糊里糊涂嫁人呢,男方不愿意她乐得自在。 “这个……成么?”小青说得极小声,他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要那么快放人家走。上回放走了一个还不是被小姐偷偷抓回来活活打死了?这么造孽的事情,他才不要干。 这么小声,纪琥珀还是听见了,她抖抖肩大步跨向前,“有什么不成的!” 小青小心翼翼,看小姐说得云淡风轻,内心一定激愤不已,他要小心行事,千万别再做错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回到了山寨。 野狼谷三个大字,大气挥毫,笔力遒健,又似泼墨而就,一看就知写这几个字的人是有多么深厚的功底。满山的花花草草和满地跑得欢快的儿童以及围坐在一起下棋的老人,看得纪琥珀瞠目结舌。 这儿哪里是什么山贼窝?分明是人间天堂啊! 正在纪琥珀愣神之际,一条白色的蜥蜴悄悄爬上她的身体。 “啊……救命啊,蛇啊……” 冰凉的恶心动物爬身,纪琥珀吓得向后一跳,一紧张抱住了身旁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像只八爪鱼一样全身扒拉在他身上,闭着眼睛大呼小叫。 几乎全山寨的人都被她的叫声吸引了过来。 “这个人是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疑惑。 “她是谁呀,这么丑!”小姑娘们鄙夷。 “这个姑娘的胆子真肥,真不愧是我们山寨的人!”老人们撸须大笑。 “这位姐姐好像是大小姐!”终于有位端详了半天的小朋友认出了她的身份。 “啊,滚开,滚开……”某人大呼,乱拍乱打,企图将身上的小蜥蜴打下来。 “……” 某人的无耻行径让众人立即噤声了,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看着近似于活的一幕。 她……她居然将嘴巴贴在了小青的脖子上,还贴这么久? 有心仪小青的姑娘心下咒骂:无耻,卑鄙,下流!抱了这么久还不下来! 她是无心之举,单纯的小青却脸红得跟猴似的,身体僵直,双手不知如何处置。他两眼翻白,鼻孔呼呼直冒热气,恨不得一头钻进地底下。 太丢人了!却又太刺激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抱他。吻他!这人还是他一直不敢亵渎的大小姐! 他这样的反应,知道的人还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突然心肌梗塞。 “咳咳……白……白……白娘子,别……逗了,小……小姐受伤了!” 小青被她箍住了脖子,额头青筋暴露,差点没喘过气来。 小蜥蜴听到小青的叫唤,立即从主子的肩上滑溜下来,站在地上仰头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家小姐。那个,貌似小姐不喜欢它了! “白娘子?” 纪琥珀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顿时忽略掉了冷血动物爬身这一茬儿。 这儿不是架空的华夏大陆吗,难道是何现在的二十一世纪是相通的?或者说,这儿本来就是二十一世纪,只是这儿是一个与二十一世纪平衡的空间? 纪琥珀趴在小青的身上锁眉深思,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搭在一个男人身上。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正用力地攀着他的脖子,两只脚还勾搭在一起锁住他的腰,整体造型看起来是要暧昧有多暧昧。 白娘子满心委屈,它不相信小姐会不要它,又一个哧溜往上窜…… “啊,白娘子,我投降,快放开我……”吼声惊天地泣鬼神。 ------题外话------ 内心忐忑彷徨,大眼萌萌,“你收藏了吗?” 第三章,怪梦 来不及思考刚才那个二十一世纪与华夏大陆相通或平衡的问题,白娘子前爪揪住她的头发,再次泪眼汪汪,用它的蜥蜴语言怪叫。 “主子,不要抛弃我,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啊,小青,快将它弄走,我最怕蛇了!”纪琥珀才听不懂它的蛇话,扣住小青脖子的手抓的更紧了。 白娘子被她的话刺激得小心灵严重受伤,悻悻地松开爪子,自己躲去面壁。 小姐真的不要它了! “呼呼,那什么玩意儿,白娘子有它这么恐怖吗?” 见小蜥蜴溜开,纪琥珀终于松了一口气,人却还搭在小青身上。 “那个,小姐,你……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小青面红耳赤,小心肝扑通直跳,连说话都不清晰起来。小姐今天太特别了,她居然连白娘子都害怕,看来那间歇性失忆真是个可怕的怪病。 治,一定得治!他暗下决心要将野狼谷最好的大夫找来,万一小姐出事儿了,野狼谷将来由谁继承? 纪琥珀嘿嘿一笑,从他身上跳下来,豪气地拍拍他的肩,“兄弟,多谢了!” 这时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颤颤巍巍走来,上下打量了纪琥珀一番,用警惕的眼神扫描了她三秒。 “这位姑娘,你真的是我们的大小姐?我看着怎么有些眼生啊!” 纪琥珀被他呛了一把。这个嘛,她还真的不是! 心下否认,脸上却一副凄然的表情,“我……我也不知道,我的脑袋被打坏了,只记得自己叫纪琥珀!” 众人无不同情她,“哎,小姐太可怜了!” “嗯,她是我们的小姐没错。”有人认出了她今天穿的衣裳,“她穿的红色锦绣外褂子上面那个破洞就是我给缝补的。” 那声音软软甜甜的,格外好听,纪琥珀多看了她一眼。 说话的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穿着朴素,与这儿的众人一样,没什么花俏,就是头上多带了朵小红花,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极其可爱。 “是呀,她是小姐!”小青目光躲闪,脸上红晕飘忽,“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打成这样儿了。” 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信誓旦旦抬头,一拍胸脯,“小姐,我一定帮你找到凶手,给你狠狠地出口恶气。” 有爱慕纪琥珀的小伙子看着她肿成了粽子的脸义愤填膺,“小姐,是谁打了你,我们帮你报仇去!” “我们会帮你出气的,那个人千万别给我逮着,要不然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众人众说纷纭,却一致表示要为小姐报仇出气,揪出打人的凶手。 没想到山寨中的人那么热情,纪琥珀有些感动,鼻头酸酸的,远离家乡的不安情绪一下子一扫而光。 “呀,琥珀姐姐,你的脖子会发光!” 一声稚女敕的同音异常突兀,众人停下了声讨,纷纷扭头看向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纪琥珀,却见她脖子上却是发出幽幽的蓝光。 “这是什么?”纪琥珀好奇,将脖子上发光的吊坠取下来。 “这是小姐自小佩戴的血玉,叫凤凰血玉,俺是听谷主说的。” 那个暗恋她的小伙子羞涩地替她解释,小青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那人一眼,忧心忡忡地把玩着指甲。阿牛长得这么壮,又比他好看,小姐一定不会选择自己的。 想到小姐的克夫命和山洞里等待拜堂的九十九姑爷,他陷入了淡淡的忧伤。 是夜,纪琥珀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外头的蝈蝈声和一些不知名的鸟叫声吵得她无法入眠。 她本以为今天会见到那便宜爹爹和其他长辈,可是野狼谷的人告诉她,他们都出去一个月了。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要办,貌似还与她有关。她听得糊里糊涂,与什么轩辕国有关来着。 甩甩头闭眼,“还是别想了,关自己鸟事?” 夜色寂静,晚风吹入竹窗,纪琥珀迷迷糊糊,眼前白光一闪,熊熊大火燃起。 “瑾儿,快跑!”一个高大的身影急切地呼喊,看不清面容。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一抹淡淡的影子闯入视线。 “皇上,臣妾的孩子,孩子哪里去了?” 近看,是一个容姿上乘的女人,头戴凤冠,身披明黄凤袍,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她焦急地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皇后,孩子!”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抱着一个婴儿策马而来,他迅速下马,“快,皇上,宫内有条密道,快带皇后和小皇子离开!” 画面迷迷糊糊,火光冲天,脚步紊乱的声音,嘶喊声呼救声不断。 黄沙漫天,尘埃雾里的两队人马剑拔弩张。 “轩辕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怀抱病弱女子的黄衣男人一脸沧桑。衣袍破旧、满身鲜血却丝毫不损他的英挺高贵。 “轩辕黎,大夏国在你手中衰败,是天注定的。你,今日必死!” 模糊的一张脸上,嘴巴一张一合,纪琥珀只看见他殷红的唇和雪白的齿在迷雾里渐渐消失。 话落,久久不散,形成一道利剑向黄衣男人刺来。 鲜血飚飞,划开一道亮丽的血痕,散开,飘落,在地上结成一朵妖异的花。 纪琥珀的心忽然变得刺痛,好像是最亲近的人被狠狠地凌迟。她眉头紧皱,揪紧了自己的心脏,抽搐个不停。 “啊,不要!” 可是画面依旧没有停止,无数亮光闪动,天空中还飘起了雪花。疾风中飞来的利箭,一簇簇扑来,箭头一拐弯,向那不停地呼喊夫君的可怜女子射去。 心再次狠狠抽紧,眼角一滴泪滑落,纪琥珀轻声呼喊,“娘,娘……” 箭矢落地,女子手中的布包掉落。 婴儿哭声震天,她手中紧抓的一块血玉砰然坠下,碎了一地。 “不!” 纪琥珀一声突破喉咙,挣扎着起来,枕头已湿了大半。 “原来是一场梦,吓死人了!”拍拍小心脏,纪琥珀心有余悸,梦境也能吓人吓成那样儿。 只是梦境为何会这么真实,还有那块玉佩,好像在哪儿见过。纪琥珀紧拧黛眉,将身上湿透的外衣月兑下来。 对了,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玉佩,不正是梦境中的那块么? 赶紧抽出脖子上的血玉,黑暗中的血玉发出幽幽蓝光。手中紧握着血玉,纪琥珀感觉胸口突然有些气闷,直到那玉佩的蓝光消失,她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天空破晓,翻出鱼肚白。 纪琥珀揉揉酸涩的双眼抱怨,“去他的怪梦,害得我一整晚没睡好!” 她双脚一蹬,被子一扯,蒙盖住脑袋。 继续睡吧,反正不用上班。 小青端水来敲门,“小姐,今日该拜堂了!” ------题外话------ 收藏,收藏…… 第八章 ,用什么牌子的牙膏? 纪琥珀立即坐在铜镜前,抓起桃木梳子假装梳头发,眼睛却一瞬不眨地盯着镜中对着的门口处。 门被轻声推开,一人走进来。 是他!纪琥珀暗暗咬牙,没想到刚才在假山后的人居然就是她要对付的人。白白浪费了抓他的好时机! “是小英吗?”她不动声色地坐着,全身戒备。 身后之人没回话,纪琥珀也不恼,“消暑汤搁桌上,我待会儿再喝!” 那人悄悄上前,已快逼近自己。她明显地感觉到了身后那股子阴戾之气,身上的汗毛尽数倒起。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那人离自己一步之遥的时候,纪琥珀再也按捺不住,右手袖子一挥。 咻——十几根银针刷刷齐发。 哼哼,此银针根根非凡品,中招者必晕。量他有三头六臂也绝不…… 纪琥珀心中歪歪还没念叨完,惊愕地蹭大眼睛。呔,瞎了她的狗眼。这什么世道,连十六根针齐发都能接住! 死夜无澜,怎么没告诉她这货是个练家子? 对面的练家子扬扬手中的银针,咻的一声尽数一撒,钉在了门板上。 咔咔——纪琥珀惊得下巴月兑臼,不,是被捏了下巴。好快的速度,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功? 她疼得泪水横流,死命地挣扎着,“喂,变态,快放开我!” “怎么,刚才看戏看得这么投入,现在倒不认识我了?”男人阴沉的声音测测响在耳畔。 情急之下,纪琥珀什么也没想到,脑中只有第三十六计——逃。 双腿一蹬,使出吃女乃的力气向后翻滚。我蹬,我蹬,我蹬死你这个变态色魔。 蝴蝶公子意想不到这女人还会有这一茬,脸上毫无防备吃了她几脚,几只黑花鞋印登时上市,还伴着一流鼻血。 “唔——”男子痛极,捂鼻弯腰。 纪琥珀乘热打铁,用高中体育课上老师教的咏春拳和方世玉常用的佛山无影手连番攻击。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被打的猪头样,她就恨极化怒气为力气,不多时一个血人立现。 “血人”被揍得鼻青脸肿,怒气聚集,反手就将纪琥珀拍在地上。 喝!有两下子,都被揍成这样了,还能还击? 龚向前伸手一抹鼻子上的血,怒目圆瞪,虎爪呼呼生威,直取纪琥珀命门。 在现代好歹她也是“练过”的,老师说过“对敌不能硬来,敌人越是强悍,我们就越要柔软。以巧力化蛮力,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这就是所谓的四两拨千斤。” “嘿,看我太极拳!” 体育老师教的只能勉强强身健体,在强大的敌人面前顶个鸟用?纪琥珀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当下使出一招歇步擒拿,加上她敏捷的身手,扣住对方的长臂。 对方又一次愣住。这女人会武功?可是她明明没有半分内力! 这一愣神给了纪琥珀极大的先机,她又一甩手,立即一个过肩摔将他扛在肩上奋力一甩。 “噗——”武功超绝的第一婬贼第一次被一个毫无内力的女人摔得口吐鲜血。 两次被袭击,都是在她占了先机的情况下。龚向前抹着嘴角的血液,不敢再大意。双腿一点,轻易就翻身站在了纪琥珀的后面,迅速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靠,会轻功了不起,会点穴了不起?纪琥珀咬牙,狠狠地瞪着站到她跟前的男人。 “喂,喂,你干嘛?”内心的叫嚣人家根本听不到。 龚向前猥琐地干笑了两声,“呵呵,呵呵,脸蛋长得还算不错!” 这人不会化身豺狼,要吃了她吧?纪琥珀心下焦急。自己太大意了,人家能多次避开朝廷的追捕,定是武功了得,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都是夜无澜那个家伙搞的鬼,说什么跟她打赌,其实是想让自己被采花贼给玷污了,他好名正言顺地跟自己摊牌。 呜呜……真是欠揍的家伙! 不过……这鸟人咋了,他怎么还不动手? 她睁着半只眼偷偷瞟着眼前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龚向前,怀疑他突然不举了。 其实,龚向前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适才自己打出的一拳集结了进八分的力量,却被这女人巧力化解,他有些疑惑“刚才你使的招数是谁教你的?” “……”纪琥珀想动。 “快说!”龚向前伸手解开她的哑穴。 “哦,那个啊,是我自创的。叫太极拳!”能说话的感觉真好! 这人八成是个蛇精病!看他似乎很热衷于武学,纪琥珀循循善诱,“你先解开我的穴道,我不介意教你!” 男人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看看她的胸部,觉得此举可行,刚想伸手解开她的穴道,又忽然打住抱头申吟起来。 “喂,你怎么了?” 纪琥珀正欣喜地骂着白痴,抬头却见他满脸邪恶,与刚才傻愣愣的模样判若两人。 哈?不会是个精神分裂者吧?眼前充满欲念的眼神告诉她,此人很危险。 完了,怎么办? 就在此时,月复内丹田处突然火热起来,她紧握着拳,用尽气力一蹦,穴道悄然解开。 就这样解开了穴道,她却毫无察觉。 她一步一步后退着,腿撞到了桌角也不敢哼一声,生怕这人忽然狼性大发。 一步,两步……又一次汗毛乍起,纪琥珀咬着干涸的唇,大步向后跨了一下。 “唔……疼!”后面是墙壁,已无路可退。跟前的男人脸色阴险得可怕,步步紧逼。 男人脸色阴到了极处,伸手一抓,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 “啊……”双脚离地的纪琥珀哇哇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屋外无人响应。 男人婬笑着,将纪琥珀一丢丢到了床榻上。 “呵呵,别想着有人来救你,我来时已经给他们下了迷药!” 什么?这个变态! 纪琥珀憋红着脸,她虽然很想知道那啥是什么感觉,但是她也没到那饥不择食的地步啊。画像上的采花贼一脸骚包样,还有颗大黑痣影响观瞻,她怎么能与这样丑的一个人圈圈叉叉呢,还是她的第一次!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啊,变态!” 身上有重物压来,男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你不是想知道那啥是什么感觉吗?我现在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 说着,那张邪恶的嘴巴就要贴下来。 “喂,喂,你用什么牌子的牙膏?”情急之下的纪琥珀嚷嚷着,“嘴巴好臭啊!” ------题外话------ 没错,介个采花贼就是一个蛇精病,啊不,精分! 继续念叨:收藏,收藏…… 第九章,无耻抢头功 采花贼哪管她乱嚷嚷什么,猴急地巴拉着她的裤子。 “哇靠,你这死变态,每次都不用前奏啊?”她还以为假山一幕只是他为了便宜行事,没想到这变态真的喜欢提枪直入。依他目前的速度,那她还有完璧归赵的可能吗? 双手死死的拉扯着裤头,纪琥珀几乎哭出来。她第一次意识到在没亲没故的古代是多么的危险,不仅会被人无耻地坑骗,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遇到像花蝴蝶一样的色魔,陷身万劫不复之地。 酸涩的眼角一滴真心泪珠滑落,她无助地低低哭泣。 谁来拯救她的第一次啊! “哟,力气这么大,还拉得这么紧?放心,本公子会好好疼爱你的,包管你欲仙欲死,要了还想要!” 婬邪的男人痞笑两声,那声音要恶心有多恶心。 “啊——” 就在采花贼成功扒下她的紧抓裤头的手时,伴随着纪琥珀的一声惊吼,紧闭的门被狠狠撞开,一只飞镖直飞婬贼后脑勺。 采花贼立感后背有人偷袭,死摁住纪琥珀的大手松动了一下,抽出一手向那飞镖劈去。 哐当—— 咻—— 飞镖落地,又一只飞来。 这时,龚向前只好暂且放下到嘴的美食,专心迎敌。 他接下第二只飞镖看了一眼,阴测测扫向来人,语气大得有些自傲,“你是王县令请来的?” 他以为这次来的又是些阿猫阿狗,三两下便会被他打趴,岂料人家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对战了几个回合…… 夜无澜骚包地打开折扇,好整以暇地弹弹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土,直接忽视跟自己说话的人,笑嘻嘻地将视线投向床榻。 “诺,你输了!” “……”无耻采花贼头上冒着大大的问号。这厮藐视自己? 叔可忍婶不可忍,他可以容忍女人忽视他,但是男人忽视他就不行了。这不是在挑战他的尊严,蔑视他的存在吗? 纪琥珀蹦跶跳起,站在床上与夜无澜大眼瞪小眼,“我没输!” 忍耐力的极致面便是怒气的爆发,龚向前感觉自己的男性自尊被挑恤了,刷地一下掠到纪琥珀跟前,“你给老子安分点,等我收拾了那个男人,再来收拾你!” 这是……将自己当成他的私人物品了?纪琥珀惊愕,却很好说话,忙摆手坐下,曼斯条理地喝茶品糕点,“嗯,去吧去吧,打完再叫我!” 他们打完了她再一抢而上,率先抓住采花贼,到时还是她赢。说好的嘛,谁先抓到那人谁就赢,又没说谁打赢了他谁赢。 她现在只管吃饱喝足便是,哈,王县令家的糕点太好吃了! 喝!这女人当真……有趣! 夜无澜本来是想提前在王家做好埋伏,一举擒获龚向前,好逼迫纪琥珀答应他进野狼谷谷中心拿到那东西。人算不如天算,那头的老太太忽然来信让他回宫一趟,待他处理完那头的事情,纪琥珀险些成了采花贼的胯下之臣。 这样很好啊,待那女人被侮辱了,他就正好可以她非完璧之身拒绝嫁给她。可他还是失算了! 他以为自己会在外头看好戏,让那骄傲的女人吃一些苦头,理解理解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他在外头看到那女人被压在身下拼命挣扎时,他还得意地取笑了她一番。然而,在他看见她眼角的泪珠时,内心似乎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生疼。 不得已,他出手救了她! 好了,你救了人家,人家却不领情,还在算计着怎样讨到便宜。 瞪了一眼优哉游哉喝茶吃点心的某女人,夜无澜顿感很无力。他算是败给她了! 有些分神,龚向前的截心掌袭来,他忙出掌相抵。 两掌相击,两人各自闷哼一声,向后退开数步。 夜无澜吞下喉头涌上来的鲜血,吃力地将内力融入掌心,拼力打出最后一掌。 龚向前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比夜无澜受伤更重。没想到此人的内力如此深厚,他倒是小觑了他。出门没看黄历,看来今晚此行必败,真晦气! 眼看着夜无澜又一掌袭来,他凝聚全身真气抵挡,两掌再次相撞…… 砰—— 夜无澜与龚向前双双受伤倒地,夜无澜勉强支撑着站起来,那采花贼却一动不动地躺地上了。 “呵呵……轮到我捡便宜了!”纪琥珀拍拍手上的糕点渣,踢了那采花贼一脚,将他绑了起来。 采花贼瞪眼咬牙,“你们先别得意!” “哟,都成砧板上的鱼肉啦,还嚷嚷啥?”纪琥珀脚底踩在他脸上,一脚将他踩晕。绑好了绳子,还打了个结实漂亮的蝴蝶结。 对上受伤捂胸口的夜无澜,高傲仰头,“我先抓到他,我赢了!” 这采花贼猖狂了这么久,早该收拾了。唉,也罢,嫁不嫁你结果都是一样的! “哼,你赢了!”夜无澜心下无力哀嚎,撇开头不理会这无耻抢头功的女人。 不多时,王县令一家全部醒过来。 老头子一脸模糊,进了王小姐的闺房没看清楚人就抱着她乱哭嚷,“女儿,你怎么样了,那采花贼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纪琥珀很想一脚踹过去,见他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想来他也不容易。年纪这么大了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女儿,还叫采花贼惦记着,要是换做她她也会难过。 等老头子抱够了,纪琥珀才嫌弃地推开他,“老大人,您的女儿在那儿!” 纤纤素手一指床底。 “啊,我的女儿啊!你怎么死了?”老糊涂又狂叫起来,比先前哭得更凶猛。 众人手忙脚乱将床底的小姐拖出,受了老爷的感染,一屋子人登时哭天喊地。 夜无澜好笑道,“她没死!” 丢下一块令牌,王老头子险些么接住,便听他冷声道,“采花贼倚仗权势奸污女子,罪恶滔天,本王……本公子命你即刻升堂宣判处置。” 糊涂的王老头被这冰冷的语气震住,战战兢兢仔细一看那令牌,腿差点吓得软了过去,只狗腿地率众跪下叩拜。 纪琥珀狐疑地看了夜无澜几眼,清清嗓音,“咳咳,本姑娘今晚抓贼很辛苦,上报朝廷时别忘了记我一功!” 无耻!夜无澜不想就此暴露身份,拉扯起她就走。 “喂喂,我还没说完呢……喂喂,王大人,别忘了记我一功啊……” 王县令抹汗,再抬头看,想好好地吩咐下人招待贵客,已不见了那两个人。 门外隐约传来两人对话。 “我赢了,今晚拜堂成亲!” “不成,说好的明天!” “我赢了,我说了算……” “……” ------题外话------ 兮兮无耻念叨:收藏,收藏…… 第十章,披麻戴孝去结婚 六月的最后一天,清晨。 “小姐,起床了!”与小姐相处了一天加上小青的唠叨碎碎念,翡翠大概知道了,小姐有起床气。 她不敢像小青那样大嗓门喊,又怕叫不起小姐。小声敲门后,翡翠想到了一个办法,她一闭眼。 “小姐,最后一天,再不起来拜堂就要死了!” 不知道这办法行不行,小姐很怕死,她是知道的。希望此法可以把她唤醒。 “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睡梦中啃鸡腿的纪琥珀一听这句,立马弹跳起来。 她差点忘记,今日要和夜无澜结婚的。 “进来吧!” 主动坐到镜前梳妆打扮,翡翠拿出昨天小姐交代要做的“衣裳”,迟疑着要不要叫小姐换一套。这喜庆的日子成亲穿个白纱想什么样子,多不吉利! “拿来啊!”见她踟蹰,纪琥珀一把抢过。 哇,漂亮!第一绣娘果然不是盖的! 没错,她昨天要翡翠找绣娘赶做的“衣裳”就是百褶皱露肩婚纱,她期待已久的梦中礼服! “小姐……”翡翠支支吾吾,“这样不妥吧。” 虽然她承认这件“衣裳”很好看,但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难道说小姐根本就是想克死这九十九姑爷? “有什么不妥的?姑爷的呢?他的缝制好了吗?”纪琥珀欣喜的换上婚纱,带上轻柔的头纱,心头有一丝甜甜腻腻的感觉。 穿上婚纱,嫁给心爱的男人,是每个女孩子的一个梦! 纪琥珀穿上婚纱,却是嫁给了一个古人。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尽量扯出一抹笑容,给自己打气,“纪琥珀,你可以的!” 那个渣男抛弃了自己,她找到一个更好的!虽然还没正式谈恋爱,但是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姑爷的衣裳也做好了,小青已经送过去!”翡翠知道无法撼动小姐的古怪想法,只得妥协。 罢了,姑爷克死了,再娶一个便是。小姐又不是没克死过人! 在夜无澜这一边,一声怒吼震天。 “纪琥珀,成亲的大喜日子,你叫我披麻戴孝?” 他怎么也没想到纪琥珀会跟自己开这样打的一个玩笑。 好,既然你都不介意,那我就穿给你看! 手嫌弃地抄起放在床上的“礼服”,生怕沾染了晦气。 可是…… “小青,你也不会穿这玩意儿?” 小青低着头继续帮他整理穿戴,他很委屈,他也是今天才见到这样的“衣服”啊! 一刻钟后…… 夜无澜别扭地穿着白色礼服走出来,惊掉了整个喜堂人的下巴。 “这——”新郎官犯忌讳了! 穿白啊!不吉利! 难道是上天预警,九十九姑爷必死? 众人纷纷猜测着…… 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 还有人倒数,新姑爷什么时候倒地! “新娘到!”一声尖吼后,喜堂一片寂静。 掌声呢?鲜花呢? 怀着美好愿望娇羞而来的纪琥珀皱眉,他们怎么都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 “我成亲,你们哭丧个脸干啥?”纪琥珀恹恹的,心中的粉红泡泡一个个被戳破。 众人这才重拾笑容,撒花的撒花,鼓掌的鼓掌,祝贺的祝贺…… 司仪唱喏,“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堂!” 飘飘若仙,宛若天人。纪琥珀一身白纱似天女踏云而来,站在喜堂中央等待新娘的夜无澜有片刻的愣神。 纪琥珀是美丽的,他一直都很肯定,没想到今日的她更有一股出尘的风姿。 平常嘻哈惯了的她在“披麻戴孝”诅咒他也罢,如此美丽的女子娶了就算醉“温柔乡”也值了! 他等待着,伸出手,迎接他的新娘。 这一刻,胸腔某处,砰然跳动。 纪琥珀也在专注地凝视着他,长发高束在脑后,一身贴身的白色礼服衬出他矫健的身姿。 帅气英挺的新郎官让纪琥珀眼前一亮。啊呸,那个渣男算什么,比得上夜无澜一根小小的指头? 枉她还在为失去的五年青春哀悼,追悔逝去的爱情。古代的美男子一捞一箩筐,她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她伸出手,与夜无澜两手相触。 那一刹,电闪雷鸣,心中筑起的高垒轰然倒塌。 夜无澜,我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背叛我! 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不觉得这“披麻戴孝”的一对新人突兀得可怕,也不再有人倒数新郎官什么时候倒地。 三声礼炮响起,奏乐。 司仪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喜庆的氛围,美丽的画面,惊心动魄的白色婚礼,“被诅咒”的新人相对凝眸。 众人以为司仪会就此停歇,直接喊入洞房,哪料他话锋一转,“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啊?”众人疑惑。这又是唱哪一出? 只见司仪拿出纪琥珀早就准备好“戒指”,交到新人面前。 夜无澜额上三根黑线,“这是什么?” “嘿嘿,我辛苦编织的,你就将就一下呗。”纪琥珀有些不好意思,昨天仓促了一点,忘了叫人去买戒指。而且她估计这古代也不会有什么钻戒,就以草戒代替了。 “!”我是想问你,这是干什么用的? 他又一次嫌弃了!拿起草环戒指,研究了三秒,认真道,“接下来干什么?” 纪琥珀这么做,自有她的一番道理。 “套在我的右手无名指……倒数第二个手指上。”纪琥珀催促。 “为什么要套在无名指上?”夜无澜是个好奇宝宝。 “让你戴你就戴,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夜无澜。 “……”众人。 场面有些尴尬,气氛有些僵硬。夜无澜手持“戒指”懵了!好半晌才笨拙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戒指上手,纪琥珀顿感自己的心一下子被套住了,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她忽略掉那种感觉拿起“戒指”,直到刷地套在了夜无澜的左手无名指上,她才有些心理平衡感。 夜无澜头上冒出许多问号,瞪着纪琥珀。为毛我的戒指戴在左手上?你这是性别歧视! 司仪看着有仇恨似的一对新人瞪眼睛,忙乎,“礼成……新人入洞房!” 之后,新郎被众人留下来喝酒,新娘独自一人回了洞房…… 一个时辰后,新房里传来一声怒吼,“新郎官哪儿去了?” 一阵吵吵闹闹过后…… 夜半三更,听墙角的众人被赶到了洞房半径二十米之外。 新房里时有响动和轻呼声传来。 “唔,轻点儿……” “作死啊,疼……” 二十米外听墙角的众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小姐真勇猛! ------题外话------ 收藏,收藏…… 第十一章,据说vs事实上 次日,纪琥珀破天荒起了个早。 “小姐早,姑爷早!”一两个小侍女端水盆走过,偷笑这掩嘴而去。 “小姐早!”阿牛忸怩着,很不想叫姑爷,但是看了纪琥珀一眼后却还是叫了,“姑爷早!” “早!” “小姐姑爷早!” “琥珀姐姐早上好!” 众人热情打招呼,个个脸上皆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啧啧,瞧瞧!还说姑爷和小姐不恩爱,小姐的嘴唇都被咬破了! 大厅上,例行的早礼和问候之后便是山寨重要事务的汇报。 众人看着嘴角红肿的大小姐,又担忧地看着坐在一旁顶着个熊猫眼的新姑爷。 糟了,新姑爷这次没被小姐克死,倒是要被她压榨得精尽人亡了! 对于昨晚的传闻,有n种版本。 首先是入洞房前…… 据说…… 版本一:据说新姑爷不喜欢小姐,跑到了小青的房间…… 版本二:据说新姑爷是个断袖,他看上小青了…… 版本三:据说大小姐最爱的宠物咬伤了新姑爷,新姑爷只好委屈地去小青房中…… 版本四:据说新姑爷得罪了大小姐,被她用宠物蜥蜴吓到了小青的房里…… 事实上…… 昨晚入洞房前,夜无澜被众人拦下来灌酒,喝的醉醺醺的。小青送他回房…… 途中,同样喝得烂醉的小青对纪琥珀还抱有幻想。私心作祟,下意识地扶着新姑爷摇摇晃晃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而纪琥珀去新房的路上,忽然尿急…… 翡翠被她打发去打水洗脸,纪琥珀第一次在古代找茅房,居然迷路。 她找了半天没找打茅房,直接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解决了生理问题。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才模到回房的路,回房后烛火突然熄灭。她以为是夜无澜怕羞了,趁着黑蒙蒙一片,赶紧换下婚纱上床,居然模到了一条四脚蛇。 最可气的是,他还以为是新郎在床上,害她害羞了半天,警告了“他”一大通话才忐忑不安地上床。 纪琥珀一声惊呼,灯光亮起,“蛇啊……新郎哪儿去了?” 听墙角的众人这才觉悟:新郎官不在屋内! 纪琥珀气势汹汹带着众人满山寨找新郎官,终于在小青的房中找到了夜无澜,却见…… 夜无澜躺在床上,酒醒半分后发觉自己与一个男人躺在一起…… “啊——你是何人?” 夜无澜一脚将小青踹到了床底。 纪琥珀顿觉满脸无光,新郎官这是多么愚蠢才跑错了洞房上错了床。一肚子火气的纪琥珀揪着他的耳朵回房,准备训夫,命众人不得在新房半径二十米内偷听。 接下来便是众人心中的歪歪和各种瞎想…… 于是便有了以上四个版本的据说…… 接着是入洞房时,综合起来,大概有两个版本…… 版本一:据说小姐将姑爷抓回了洞房,直接拔了他的衣服就上,而且小姐还在上边……昨晚那碰碰撞撞的声音和偶尔发出来的床板声,就是他俩打得火热的最好证明。小姐年轻气盛,饥渴已久,对着美男狼吞虎噎。姑爷一开始还娇羞不肯屈就,终抵不过小姐的缠功,百炼钢成绕指柔,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咬破了小姐的嘴唇。他们大战三百回合,直到天亮,姑爷终于累到…… 版本二:据说小姐将姑爷抓回了洞房,罚他跪地板一个时辰,头上还要顶着碗盆。姑爷不小心打烂了碗盆,小姐就拿鞭子抽他,这就是昨晚洞房里发出打碎瓷碗声响的原因。接着,小姐良心过意不去,叫姑爷过来给她揉肩,揉着揉着两人**就滚到了一块,小姐笨拙不会亲嘴,磕碰到了姑爷的牙齿,这才将嘴唇弄得又红又肿。然后两人还是大战三百回合,姑爷精力旺盛一夜七次郎,弄得自己成了熊猫眼…… 事实上…… 回到新房后,夜无澜酒醒大半,盯着纪琥珀半晌。 “你到底是何人?” “切,你就会问这句?”纪琥珀咕噜噜喝掉一杯茶。吐出嘴里的茶渣,“啊呸。好难喝!” “……” 两人互瞪半小时。 夜无澜首先妥协,“你确定娶了我不会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咱们先结婚后恋爱,不走寻常路!” “……”继续相互凝视半晌。 “你昨天使出的招数是什么来头,以前没见你使过?”他记得纪琥珀对付那采花贼最后一招摔得他眼冒金星来着。 想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女子,竟有这般力气。还有那轻飘飘的一拉,四两拨千斤。当真高明! 他以前怀疑过她会武功,却见她在对付采花贼的时候一点内力都没有使。 这一切的一切,综合起来…… 夜无澜大吃一惊,难道说这女人对他也有什么阴谋? 纪琥珀一仰头,得意洋洋,“那可了不得了,我使出的招数,就算是再强壮的汉子也敌不过。这招叫四两拨千斤,专吃强硬汉的拳头!” 她握拳,吹了一下。 “……”夜无澜翻白眼,显然是不信。 看他似乎不信,好像是在怀疑自己,纪琥珀又道,“别怀疑我,我是真的不会武功,只是有些巧力!” “要不……你试试?”话还没出口,纪琥珀就一拳朝他鼻梁揍去。 夜无澜不防,被揍得头昏眼花,撞倒了桌上的茶具。 三秒过后…… “喂,醒醒……”纪琥珀以为自己又一次将人弄晕了,语气有些焦急。 不多时,夜无澜醒过来,捂着胸口幽幽开口,“疼,这里!” 他被采花贼龚向前打了一掌,那一掌极其狠毒,用尽了十分的内力,不用十天半月他是无法复原的。 纪琥珀虽然还没法接受他,但是人家好歹也是自己的夫君,所以…… “我帮你揉揉?”她试探性地开口。 夜无澜有些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了!” 抹药油的过程中…… “纪琥珀,你是猪啊?唔,轻点……” 给你擦还那么多废话?纪琥珀用力一擦。 “嘶,你作死啊,疼……” “算了,你自己来吧!”纪琥珀将药油丢给他,起身就走。 夜无澜赶紧去拉扯,一不小心…… “啊——”纪琥珀的嘴唇碰到了桌角,肿了! 怒火滔天的纪琥珀一拍桌子,摔了所有的餐具茶具,咬牙切齿,“夜无澜,今晚你给我把房间收拾干净。哼,没收拾好就别想睡了!” 于是……夜无澜悲催地收拾脏乱的房间,收拾了一夜。 至于听墙角的众人……那么远都听得清楚? 纪琥珀鄙视地翻翻白眼,娇喝一声,“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昨晚听墙角的人,统统给我刷马桶去。” ------题外话------ 收藏,收藏…… 第十六章,狭路相逢 她的离开,是一场退避。 却是……退避不了。 一颗高树下,两双眼睛贼亮。 “我们要不要跟着?”说话的是个男人。 “当然,小姐弄丢了,你我都得死!”一个女人磨牙,情绪莫明。 夜无澜站在屋顶高处,若有所觉地看向这边的大树,半晌,衣袍响动,人已不知去了何处。 纪琥珀背着包袱,在路上行行走走,不一会儿就天亮了。 风城祁县,是个好地方。 她进了一家酒馆,“掌柜的,我要一件上房,顺便送些吃的!” “好嘞!”掌柜的应声,叫人将她请上了二楼。 就在她刚走上二楼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不,是那人撞到了她。 “没长眼睛啊!” 撞人的男人怒骂,抬头,猛然一僵,嘴角拇指大的黑痣赫然醒目。 是他!纪琥珀浑身血液凝固。 他不是死了吗? 她记得夜无澜当时是让王县令即刻升堂审判的,像他这种人,王县令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他? 肩部被撞了一下的龚向前,步履不稳,向楼梯下后退了好几步。愠怒染上脸,连带他那颗黑痣都渐渐成了红色。 很快,龚向前压弯等我唇再次上扬。他蹬蹬几步上楼,拍拍袖子上的一点尘土,很有礼貌地抱拳。 “姑娘有礼!” 饭店内,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又有人要倒霉了。被城主的地痞儿子看上,不死也月兑层皮。 龚向前没死,想必又是城主包庇,或者朝廷里有人撑腰。所谓官官相护,相互勾结,纵使有那么一两个良臣清官也是抵挡不住。像王县令这样的芝麻小官,如何撼动得了整个庞大的官僚体系? 纪琥珀原本不想惹事,但这采花贼着实可恶。不过,眼前的龚向前貌对她挺客气……也许,他没认出自己。 她没忘记,这龚向前是个精分之人。一个人身体内的另一个自己做了什么,他是毫无察觉的。 “这不是王大小姐吗?” 他一直以为那晚在房间里的女人,就是王县令的女儿。 认出来了? 人已走到跟前,纪琥珀想不理会都不行。 她讪讪一笑,“你还没死啊,这么悠闲,下一个准备找谁呢?” 或许她猜错了,这个精分者做了什么,他自己是清楚的。 “我谁都不找,今晚……找你怎样?” 龚向前哈哈一笑,凑近纪琥珀的脸,小声道。 真恶心!纪琥珀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那晚她和夜无澜抓到他的时候,他是易了容的,看起来还算清秀。今日却是他本尊的面孔,那嘴角一抽一抽的黑痣,让她看了就浑身不对劲。 公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旁边的人脚步挪了挪,急道,“公子,别惹事,咱们办正事要紧。” 纪琥珀迅速看了说话人一眼,短棕上衣外套褐色褂子,一条黑色长裤。对龚向前的态度倒是恭谨,看来是仆从之流。 “不碍事,不是给了三天吗?”他推了推那人,舌忝着唇看纪琥珀笑道,“放心,本公子一定不会耽搁你们的事。” “公子!”那人急了,动手拉扯了他一下。 他要再不劝住,公子又不知要惹出什么样的麻烦来。到时候城主交代的事情,就完成不了了。 “行了行了,真啰嗦!” 龚向前甩开,恋恋不舍地对纪琥珀道,“小美人,别走开,小爷我很快就回来,你……” 话还没说完,已被那仆从拉走。 龚向前的身份到底什么来头,为何他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那个仆从,明显就不是他的仆从,看他们急急忙忙的样子,似乎有要急之事。 纪琥珀上了楼,吃过饭后安心睡了一觉。这一睡,便是傍晚。 她是被饿腥的。 早上匆匆吃过,如今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她只好起来找吃的。 这儿菜挺好吃,就是贵了点。她拍拍包裹,里面的盘缠不多,要省着点花。于是,纪琥珀趁着这会儿快到饭点的空挡,溜进了这家酒楼的厨房。 纪琥珀找到一只醉香鸡的时候,龚向前正在返回的途中。 龚向前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那次王县令的女儿没能吃成,自己被夜无澜打伤了,还被送进暗牢吃了几天的牢饭,让他暗恨了很久。 他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两个人,把他们绑起来,用鞭子狠狠地抽,以泻心头之恨。 这会儿纪琥珀与他狭路相逢,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跟着他的人劝了半天没能劝住,只好自己先去禀报老爷。 龚向前偷偷潜进了这家酒楼,向掌柜的打听清楚纪琥珀的住房后,包了那一层楼的所有房间,他倒要看看这次她还怎么逃出他的手掌心。 婬邪的笑意飞上唇角,掌柜的暗暗抹了一把冷汗,想悄悄地叫人去提醒提醒人家姑娘。 这个龚向前玩起来可是疯的! 岂料,人家掌柜的还没叫到人就被他发觉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架上了脖子,“你要敢给她报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他说得出做得到,没人比他更了解城主大人是个怎样的人。那根本就是个护短的,保不准人家见还会夸一句:杀得好。 以往都是这样,他儿子犯了事儿,今日进了大牢,明日就有人抬轿子去迎。 他叹了口气,心想:姑娘自求多福吧! 吃了一整只醉香鸡的纪琥珀正抱着圆鼓鼓的肚子打饱嗝,现在要好好计划计划在这举目无亲的古代,她要做什么谋生。 帮别人打工?她不干。 这都穿越了,还不得好好享受一下没有老板压榨的生活? 开酒楼?没资本。 一来酒楼花销比较大,她这点银子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二来她现在也不熟悉行情,也找不到放心可靠的伙计。 开药堂?没心思。 她根本就对这方面不感兴趣,这万一不小心弄错药吃死人了还要打官司。 …… “还是先等等,看看行情,过一阵子再说!” 她思前想后,最终都没有敲定自己做什么合适。 门外有响动,她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她已吩咐过,没她的叫唤,任何人不得来打扰。门外那人……不简单啊! “是谁?” 大喝一声的当儿,纪琥珀已启动了手上的银镯子。经过上次那个教训,她改动了镯子上银针发射的频率,只要那人进来,她就把他射成马蜂窝。 等了许久,门没有开。 心思一转。糟糕,窗户! 迟了。 一道诡异的笑声在她身后响起。 “桀桀……小妞儿,这次看你怎么逃?” ------题外话------ 兮兮手持短刀桀桀笑道:小妞儿,你收藏了吗? 第十七章,内有乾坤 身后的桀桀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纪琥珀站着不不动,她现在只要一动,那人势必出手更快。 她在衡量,转身的一刹那射出银针,速度到底有多快,能否快过人家出手点她穴道的反应? 这么一推敲,便鼓起了勇气。 不成功便成仁,死就死了。 头脑中来回几个思绪,短短几秒。 转身闭眼,手中开关启动,对准身后之人。 “噗噗——” 十六根银针齐发的同时,人已迅速滚离原地。 那人也在同一时刻出手,却是迟了一步,碰到了她的衣角。 哧啦一声,被揪扯住的衣角捏在了来人的手中。 “好身手!” 龚向前抓起那片衣角,放到鼻下嗅了嗅。 “好香!” “……”呃,她的银针呢? 纪琥珀挑眉,上次她发射的银针被他一手接住。如今她是连续发射,他又如何能抽得开手,一下子接住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的十六根针? 银镯子空间有限,银针三次已发射完毕。 那人确实完好无损,而她……却被撕了一片衣角。 该死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很好奇?很想知道?你的银针到底哪儿去了?”龚向前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皱眉,嘴角的黑痣不时地晃动。 刚才只顾着自己躲避,没能看清他到底是如何躲开她的夺命连环针。她是很好奇,她是很想知道,可是人家会告诉她? 一计不成,纪琥珀心思一沉,一计又上心头。 “是,我是很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她离那贱人不过数步。此刻已然起身,正向他靠近。 “呵,呵……”龚向前突然笑了,间断不连贯的笑声令人反胃。 他也向前,边向前便解纽扣。 在离纪琥珀两步之遥的时候,纪琥珀后退了。 这货有企图!她闪! “你站着别动,我就告诉你!”龚向前引诱,继续月兑衣,外衣的纽扣已解了一颗半。 傻瓜才听你的话!纪琥珀继续后腿,神情渐渐露出恐惧。 不需要尖叫和求饶,只一个害怕的表情便足以让这个大男人主义的采花贼放下戒备。 龚向前面露得色。哼,到底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忽地,眼前的女人嘿嘿一笑。还没待他搞明白出了什么状况,只见她手一扬,紧捏着的药粉洒落。 龚向前又一次吃亏,他大骂一声“小人”,揉着被药粉弄伤的眼睛,蹲了下去。 出其不意,这是纪琥珀的绝招。 “哼,害我刚才浪费了这么多表情!” “贱人,你给我下了什么毒?”龚向前猛然窜起,闭着眼睛挥手大叫。 功夫不弱,身子骨也挺壮实。她的蒙汗药都撒出去了,人还没晕! 龚向前捂着眼睛好一会儿,忽然戾气大增,双眼通红地站起来。 “……” 纪琥珀冷汗直流。 这货精分病又发作了! 死定了这次! 龚向前像没事人一样,朝纪琥珀露出猥琐的表情,拖着摇摇欲坠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又是这样的场景? 纪琥珀最讨厌老套戏码重演了。 她撇撇嘴,左右观望,看看有什么可以拿来抵挡的东西。 不其然的,她的眼睛定格在桌面的一盘鸡骨上。眼睛乌溜溜一转,跨步就往前凑去。 “王小姐,你这是在主动邀请么?”见她上前,龚向前扯开嘴角,暧昧恶心的神情令她头脑中闪过无数深夜街头弱女被凌辱的画面。 擦,这是要逼她上绝路的节奏吗? 手已触及到桌角,龚向前仿佛知道她要干什么,三步作两步绕过挡在他们中间的方桌。 纪琥珀心跳漏了一拍,妈呀,蛇精病过来了! 立即绕了一圈,回到了他的对立面,鸡骨头,哦不,那盛放鸡骨头的一整个盘子已然被抓在手中。 “嘁,我砸死你个不要脸的!” 东西一丢出,纪琥珀赶紧闪身到了门口。 她刚才丢出的盘子一来是想碰碰运气砸晕这个贱货,二来这是酒店,碰出点声响该能够引来客人或者店家的注意。 可惜,整个酒楼的二层都被包了下来,此时一楼根本就没有食客,而店家……早不知多到哪儿去了。 开玩笑!城主的儿子,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躲啊,躲啊,继续躲!” 龚向前露出婬邪的笑意,他看纪琥珀的样子,就像一只饿狼盯着肥女敕的羔羊,口水直流。 纪琥珀暗骂自己笨蛋,适才偷吃怕被发现,门锁紧了。 亏心事果然做不得啊! 此刻的她已被逼到了门口,这儿……是一个死角。 纪琥珀瞪大了双眼,“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了!” 弱者,就是如此! 明知喊这句话没用,明知自己很讨厌电视剧里的白莲花面对歹徒等待英雄救美前最最经典的语录便是这句,她还是说了。 胆子壮了不少,心里定了定。 纪琥珀头一次对这句经典台词改观了。 “白莲花啊白莲花,没想到这句话还有那么一点点用处,示弱的台词也显强大!” 她戏言自语,小声嘀咕后顿觉眼前的恶心男没那么可怕了,仿佛有那么一个伟大的英雄,正潜伏在某处,等待着最关键的一刻出手救她。 接着,美人卧倒英雄怀,以身相许…… 啊呸呸,我真特么犯贱! 此情此景,犯贱的纪琥珀忽然想起了夜无澜。 坑爹的货,你老婆我在受苦哩,敌人是个变态的犯,你要有良心就赶快滚出来救我! 被呼唤的某人此时正在遥远的京城,高床暖枕,美酒佳肴,姬妾环绕…… “哈秋!” 谁在骂我? 夜无澜一仰头,喝掉杯中佳酿。良久,性感的唇慢慢扬起,耀眼得让倒酒的美姬们两眼放光。 “嘿嘿,你叫啊,叫得越大声,爷越高兴!”猥琐变态男搓着双手,步步紧逼,兴奋的眸子婬光泛滥。 纪琥珀急拍着门,心里暗骂老板这么舍得出本钱,给安装个质量这么高的门板。 门板拍得砰砰响,门外空无一人。 酒店老板抱着老婆孩子躲在家里,对他的女人谆谆教导,“没事就少出门,那个纨绔可不是吃素的。” 那个纨绔真不是吃素的,他吃荤! 眼看着一名无辜少女就要葬身狼月复,咻的一声,两条人影窜进了窗户。 “哐当——”与上次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咻的一声,同样的英雄救美…… 纪琥珀流光溢彩的眸子暗了暗,英雄换了人! “小姐,你没事吧?”小青拔出插在龚向前背后的长剑擦了擦,忸怩娇羞地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数补丁上的针线头。 “你……你们……”倒霉的蝴蝶公子又一次吃了暗亏。 翡翠快速抽出腿间绑着的短匕,补了几刀,待人完全晕过去了,这才地将人绑起来。 绑好之后,纪琥珀狠狠踹了他几脚。 不过……这一踢,她腿尖有些疼。 扒开他的衣服一看……呔,原来内有乾坤! ------题外话------ 表示再也不会爱了…… 第十八章,看一眼一文钱 她几下拔掉挂在采花贼身上的磁性薄铁板。 “哇呼!”纪琥珀长长的吹了一声口哨。 没想到这蛇精病猥琐的外表下居然有如此性感的胸肌,她伸手模了模,忽然抬头,不知是对着翡翠还是小青,“会不会易容术?” 要是有张漂亮的脸蛋,这个采花贼拿去卖该值多少钱? 她沉思,边上站着的两人也沉思。 小青扭扭腰,抽出挂在腰上的帕子,“小姐……” “行了!”纪琥珀打断,“别装了,莫再这样子来恶心我!” “小……小姐……”翡翠欲开口。 “你也一样!”一根一根将银针收入镂空的银镯中,吧嗒一下启动开关,以防万一。 面无表情的纪琥珀正式跟这两人摊牌,“我不管你们的刻意伪装和隐瞒有什么意图,从今往后,只要你们忠心待我,我对你们依旧如初。” “再说一遍,我只问你们会不会易容术?” 小青摇摇头,倒是翡翠点了点头。 “超绝?普通?”纪琥珀看她,有些诧异。 “还可以!”翡翠言简意赅。 得到回应,表情严肃的纪琥珀一下子化身为狼,将龚向前的上身扒了个精光。 早已风中凌乱的两人,头重重地磕在了门板上。 小姐,你不用这么猴急的,我们还在呢! “咦?” 纪琥珀扒掉他的上衣后,没有继续行动,而是奇怪地盯着他的后背……那个“伤口”处。 说是伤口,其实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疤痕,像是被利剑所伤。看伤口的新旧程度,貌似不是小青刺的。 “小青,你刚才插到他的哪里?” 她记得,好像是背后近腰处。 重新站起来的小青看看那愈合的伤口蹙眉,他刺出去的一剑,就是在那个位置。 她又翻翻他的其他伤口,皆是结痂的旧伤口,而新伤口……不见了。 怪哉!小青刺的伤口和翡翠刚才补的两刀呢? 小青和翡翠闻言,皆来翻看。果真不见了! “小姐,属下曾听说过雪域那边有个奇怪的种族。他们有一种天赋,伤口愈合得奇快!拥有这种天赋越高的人,越能享受种族的优先待遇。他们的族长人选都是经过重重考验,万箭穿身洗精伐髓后方能担任。” 为表忠心,小青对这种族略有耳闻,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天下各争相趋之,这样的种族因为拥有如此能力而惨遭毒害……” 后面的话,纪琥珀接了,“所以他可能是那个种族唯一的后人?” 小青重重地点头又摇头。 “你点头又摇头算个毛?”纪琥珀火气来。 “属下不清楚他们的种族还存不存在,我所知道的,只是有人想利用这种天赋来训练一支强大的军队。” 训练军队? 要是有一支经过特殊训练的伤口愈合迅速的军队,那么…… 纪琥珀不敢再想象下去。 太可怕了! 她有些同情地看了看昏迷的龚向前,叹了口气。 若他真的是这个种族的最后一点希望,那么他的人生可想而知。 城主儿子? 传闻中霸气凛然的风城城主,又如何会有一个如此纨绔不长进的败家子?这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大的阴谋? 争权?夺位? 龚向前目前的种种行为,是人为还是天性? 不言而喻! 灿若流光的眸子眯了眯,纪琥珀拍拍采花贼的脸颊。 “喂,喂,醒醒!” 采花贼没有醒来,似是感觉到有人在叫他,又似是深陷梦靥,整个脸痛苦而扭曲,嘴角的黑痣碍眼而醒目。 “快看!” 翡翠一声惊呼,纪琥珀和小青齐齐看向他的伤口。 只见那结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淤青迅速消散,皮肤由暗红变白,直至伤口完全不见。 太神奇了! 纪琥珀已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模着那完好如初的肌肤捏了又捏。 两只忠犬再次风中凌乱。 小姐,那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你这样模来模去做啥? “小青,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这样这样……” 纪琥珀玩心大起,与她相处对日对她有所了解的翡翠暗暗为龚向前抹了把汗。 很快,小青出去又回来。 他面上无波澜,内心早就激动不已。 小姐做事真是,真是太刺激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次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酒楼一下子名声暴涨,几乎传遍了整个风城。 街头小巷人人相见打招呼,第一句就问,“听说了吗,那飘香酒楼来了个天仙美人!” “哦?美人?我也去看看!”某公子摇晃着玉骨扇,跨进怡红院的前脚退了出来。 半刻钟后,拉住一农人,“老乡,问个路,飘香酒楼怎么走?” “啊?真的!你帮我看着菜,我去去就来……”某卖菜的小哥将手中的菜丢给了买菜的客人。 “哎哎,我还没给你钱呢!”见卖主跑掉,买菜的半百妇人双眼迷蒙地看着手中新鲜的大白菜,“有什么好看的?真有那么好看?我也去瞧瞧……” 说罢,丢下手头的东西,连菜篮子也忘了,直奔飘香酒楼。 …… 一时之间,飘香酒楼门庭若市,连街上也站满了人。 由此造成的交通拥挤,使路人纷纷驻足观看,以满足好奇心。 飘香酒楼不大的门面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牌匾,牌匾上书:天仙美人,貌比怡红院当家花魁,今日降临飘香楼,果体亮相。各位客官,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错过是你们的损失,来哟,看一眼只收一文钱。 匾牌后,酒楼里二层,是一张巨大的红色帷幕。那红,刺目耀眼。 怡红院当家花魁是谁?罗娇娇,那是出了名的美艳!看一眼都要收五两银子,还带着个面纱装神秘。 “啊,很便宜,才收一文钱。”某纨绔流着哈喇子。 “还,还果体,啊,果体啊……”某猥琐男眼露婬光。 “有这么神乎?还不定没有我美呢……”一个长相娇俏的女人捏着帕子,卖弄风骚。 …… 人人交头接耳,翘首以待,纷纷讨论着那个传闻中的美人。 出乎意料的,爱美是人的天性,连女人也不外乎。 纪琥珀和小青翡翠躲在帷幕后,悄悄掀开一角。 “今儿来的人真多!”眼冒金星,双目写满银子的纪琥珀搓搓双手,一脸猥琐。 店家老板苦哈哈看了她一眼,她点了点头。 “各位客官,今儿小店逢大幸,天降美人,男性……”店家顿了顿,看人群没有人离去,继续道,“规矩我就不多说了,各位请看招牌。看到没有,看一次一文钱。” 店家指着门口店小二手中捧着的“捐献箱”,再次声明,“进门一人一文钱!” 他拍拍手,巨大的帷幕渐渐降落。 美人呼之欲出,众人屏住了呼吸。 ------题外话------ 大家都懂得,为免被和谐,果体就是…… 第十九章,可以摸吗? 楼上果体“美男”娇艳欲滴,重点部位一块红布遮住,“笑意盈盈”地“站”在二楼供人观赏。 修长的腿,修长的臂,邱健的身姿,红润的脸蛋,如樱花瓣的菱唇…… “啊,天啊,美人,真是美人!” 门口的人翘首张望,纷纷欲挤进去。 “别急,都有机会!”店家趁机做广告,“美人这两日都在……本酒楼小本生意,二楼有空余房间……” 众人一听,更是挤得慌,吵嚷着要看美人,弄得店家频频回头看纪琥珀所在的方向。 人太多,他快招架不住了! “没想到这儿的人这么牛逼,连男人也看得下去?”纪琥珀嘀咕。 她低估了人的好奇心。 天降美人,任谁也会想到那乌七八糟的怪力乱神事茬,何况那人还是貌比罗娇娇的男性,更让人血脉喷张的是,美人是以果体的形式出现的……这,能不引起众人的好奇? 在众人看不见的一角,纪琥珀懒懒地躺在一张躺椅上摇啊摇,满意地听着楼下的呼喊和那铜钱塞进“捐献箱”的叮咚声。 小青和翡翠在一旁彻底地凌乱了。 “嗯哼,翡翠,你手艺不错!” 慵懒的某人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毫不吝惜她的夸奖。连“还算可以”的技术都能达到以假乱真,那精通又如何? 她把玩着手中人皮面具,面具薄如蝉翼,轻巧而富有弹性,属上乘质量的高仿品。 猥琐采花贼一秒变美人,这技术若到现代,韩国的整容也没那么神乎啊! “小姐……”翡翠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小姐要这人皮面具来做什么,小姐思维太过活跃,连近身和她相处七年的小青都猜不透她下一刻要干什么。这样的小姐,她至少不担心会吃亏,那边她也好交代了。可她要是参与什么危险的事情,比如那个什么神秘种族的遗孤事件……少不得要担心。 “何事?”纪琥珀抬眼看她,麻花辫子上那朵红花煞是可爱。 她想起了自己的死党兼闺蜜,那人不会打扮自己,每天都梳着麻花辫子,众人都取笑她,给她取外号“村姑”。 那人最爱叫自己“妖精”,可现在……她只能在梦中听到那近乎玩笑的亲昵称呼了。 眼前的翡翠与好友的面孔重合,纪琥珀眼眶红红。 她擦擦干巴巴的眼角,发现自己没有流泪。 小青在一旁搔头,自从那一天从谷外谷茅屋回来,小姐就有什么不一样了。 “小姐要参与进雪域种族的事?”翡翠不太敢确定,依着小姐怕死的性子,她该不会冒险才对。 “当然,要不然我要来这面具做什么?”她抖了抖手中的东西,人皮面具上嘴角处一颗黑痣赫然醒目。 “吩咐店家,由于人数太多,明日我们转移场地。”纪琥珀将那块面具塞进怀里,笑得意味深长,“天行广场!” 今天是看一眼收一文钱,明日……插一刀收两文钱又如何? 她现在的脑子里装的都是钱,钱啊!想到明天更多的铜钱哗啦啦流尽她的口袋,她就抑制不住地兴奋。 城主龚景,那时候,也会来吧!她想。 “啊,确实很美,比罗娇娇那小**还要美上三分。” 一个长相猥琐一看就知道是败家子的纨绔盯着绑在柱子上的果体“美男”,直流口水。 纪琥珀闻声眯了眯眼,这是个断袖?或者,好那一口? “咦,他好像在笑!”有个女人尖叫一声,兴奋地想要发狂,“他对我笑了,他对我笑了!” “贱人,没事长得这么风骚干啥?”一个彪悍的女人扯着自家相公的耳朵,“你给我回去,他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男子被揪扯住了耳朵,嗷嗷叫着,声音渐行渐远。 众人大笑,调笑了一阵。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铜钱丢进“捐献箱”的哗啦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人群骚动,众人吵吵嚷嚷,赞美声,叫骂声……一混一大片。 蓦地,一声近似威严而带沙哑的高呼从酒楼门口传来。 “可以模吗?” “噗——”纪琥珀一口喷出喝着的茶水,翡翠很有先见之明地躲开,茶水溅了小青一身。 “咳咳,有什么好模的?手感又不咋样!”纪琥珀小声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门口处。 小青翡翠差点跌倒,脑中嗡嗡直响。 小姐,你自个儿模得这么起劲,还手感不咋样? 来人一身天蓝锦衣,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中等偏肥身材,宝蓝色的发箍将一头乌发高束在脑后。 又一富贵人家养出来的纨绔? 看他的模样,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是装成一副老成在在的样子。 从他的眼睛里,纪琥珀看到了不属于他年龄的沧桑和隐忍,又或者,她似乎看出了一片冰冷阴鸷。毫无波澜的眸光里,背离了太阳的照耀,地处寒冰,那是一道常年化不开的冰雪铸成的高墙。 极阴,极冷,阻挡了一切暖意! 如果说夜无澜给人的是阳光般的而温暖,那么此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地狱般的恶寒。 “他是轩辕国来的质子,轩辕堂。雪夜国和轩辕国签了协议,二十年内不打仗,互不侵犯。传闻他在轩辕国不受宠,为表诚意,轩辕国将四岁的他送到了雪夜国为质。” 翡翠附在她耳旁轻声说着。 轩辕国质子? 纪琥珀含笑起身,对着楼下的店家招了招手,店家会意让人看着收钱,自己先上楼去了。 纪琥珀这个大财主,他现在不抓住,更待何时?那“捐献箱”里的钱,有四分之一是他的。依照这样的速度,他还不发了? “小姐!”店家谄笑着对着纪琥珀哈腰,“什么事?” 纪琥珀对着他咬耳朵一阵,人家店主听得一愣一愣。好半晌,才噔噔噔下楼。 “各位,今日看美人的时间已到,明日请早!”店家命人收起帷幕,遮住了楼上的一切。 人群立刻变得更加骚动。 “若是诸位还未过瘾,或者有特殊需要,明日请移驾天行广场,到时自会满足诸位的各种要求。”店家老板苦哈哈,抹了一把冷汗后继续道,“价钱公道合理,模一下两文钱,模两下三文钱,以此类推……另外,小老儿适才打听到,美人体质特殊,伤口不治而愈。想试验者,可自带利器在美人身上插一刀,但要自动避免插中要害……” 老头还没说完,有人便问,“插一刀多少钱?” “是呀,多少钱?会不会死?我们会不会吃官司?”有人怀疑。 “插一刀五文钱。只要避开要害,不伤及根本,就不会吃官司。”店家老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多出来许多条。 头一次应付这么多人,他真吃不消! 楼下人群沸腾,纪琥珀盯着刚才那个嚷着要模的人,示意小青将他引过来,小青轻身一掠便下了楼。 轩辕质子?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题外话------ 每天尽力写文…… 第二十四章,不顾家的男人 纪琥珀站在门口愣神,小青傻着眼静坐。门口的翡翠一身花花绿绿,脸上涂着红红的胭脂,笑嘻嘻地和一只哈巴狗玩得很欢。 “翡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纪琥珀很难相信,以前那个总板着脸但一说话就聒聒噪噪的翡翠咋变成了这幅模样? 她是昨天晚上忽然间自己回来的,他们着急地出去找人没找到,翡翠自个儿模黑着回来,在屋子里等他们,着实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两天后,翡翠忽然又变得聒噪起来,却是依旧穿得古里古怪的,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妖里妖气,还喜欢喝动物说话。纪琥珀一度以为,这翡翠是给人掉包了,可是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的口子。 “小姐,或许是她受了刺激之后,性情大变,这……”就跟小姐你一样啊!后面的话,小青没敢说,天知道她会不会突然给他一拳。 …… 次日,纪琥珀带着小青去她之前租的那些铺子,遇上交通堵塞。“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小青与纪琥珀一同下车,一阵刺耳的早操声传来,还伴随着抽抽噎噎的啼哭和嬉笑怒骂声。 “你再怎么嚣张也改变不了你是轩辕国来的质子的事实!”几个穿着华丽的男人围着地上的一个男人拳打脚底。 “哼,下次再作践,老子踢死你!”旁边一彪形大汉虽然也穿着华丽,却是生猛的紧,路人看着挨打的那人,纷纷指着咒骂,没一个人开口求情。 “下贱的帝国,生出下贱的儿子,来我们雪夜国为质还不懂得收敛自己,以为我们好欺负吗?” “就是,还调戏良家妇女?活腻了你是!” “……” 议论纷纷中,纪琥珀听出了些门道。原是轩辕堂仗着自己有城主撑腰,又是轩辕国的七皇子,当街调戏王员外的女儿,被众人围殴了。 轩辕堂也真是作孽,它没事招惹风城的百姓作甚?想他堂堂皇亲贵胄,竟落得如此下场,纪琥珀暗叹世态炎凉,命运作弄人。 “我们走吧!”人家的事,她管那么多干嘛! “小姐,我们过不去啊!”这儿街道本就狭窄,加上人群涌动,最近大开边境,不少外商涌进来,现在狭小的街道更是堵得慌。 那些当官的干什么吃的?纪琥珀想到现代官员为了政绩勤修路广盖楼的情形,对这儿的官员不懂得修桥铺路只懂得贪污享受有些恼火。 “我们下车,走着去吧!”小青处理好了马车,随着纪琥珀挤了过去。 这拥堵的街道,是该修修了。连小青这个古人都觉得这街道有些窄了! 纪琥珀带着斗篷过来,就看到围在一起的人对着蜷缩在地上的人指指点点,还有人唾弃地带头吐口水。 轩辕堂阴鸷的眸子里暗含仇恨的光芒,他抱着头,不哭不响,任人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任那些人往他身上扔一些肮脏的东西。 等着吧,等殿下回了轩辕国,一定带兵踏平这里。他咬着牙,暗暗发誓。 “乡亲们,别打了!”纪琥珀看不过去,终是出了声,“打死了,咱们也不好向城主交代。” 她只是小小地帮了他一下,软糯糯的声音,听在轩辕堂的耳朵里,就像仙乐那般美妙动听。他不禁竖直了耳朵,悄悄地在捂着脸的缝隙里偷看这位出言帮自己的姑娘。 这一看,轩辕堂有些不高兴了。这姑娘声音那么好听,却为何戴着斗笠?待众人停下来,散去了,纪琥珀也觉得这人该觉悟了一些,不会再惹是生非。 岂料,人家一起身就将她撞到…… “靠,你丫的没长眼睛啊,我救了你诶!”纪琥珀没想到这轩辕堂居然死性不改,看到女人就调戏。 斗笠落地,纪琥珀没化妆的漂亮脸蛋露了出来,不仅轩辕堂这个变态倒吸一口凉气,连路过的人也纷纷驻足惊叹。 纪琥珀火了,他调戏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调戏她!女乃女乃的,居然敢看她的脸? 二话不说,纪琥珀当即给了轩辕堂一个耳刮子。一巴掌过去,换来的是轩辕堂傻愣愣的一笑,她闭了闭眼,深呼吸,决定不理这个变态。 捡回斗笠戴上,骂了一句“神经病”,纪琥珀就带着小青走人,可没走几步就被“一阵风”刮走。 下一秒,她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背上,背后依旧是那熟悉的男性气息。 “怎么我一不在,你就给我惹事?”这语调,纪琥珀怎么听怎么怪异。 什么叫他不在她就给他惹事? 夜无澜感受到她的愤怒,不再说话,扬鞭带着她策马奔腾。 雪夜国皇宫。 “太后姑姑,您倒是说句话啊,王爷怎么可能会娶妻了呢?他不是该和我定亲了吗?”相府七小姐杨茹焉拽着太后的袖子,不住地撒娇低泣。 太后端坐在红木雕花躺椅上,不动声色,任由杨茹焉拉着,眉头却是几不可闻地抽了抽。 “太后~”太后的大太监杨公公尖细的嗓音咋门口响起,进来看了杨茹焉一眼,欲言又止。 “说吧。”不动如山的太后终于懒洋洋说了一句。 “十三王爷昨儿个悄悄去了御书房一趟,又匆匆忙忙出去了。”太后让他派人负责监视夜无澜的一举一动,他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人了。昨天十三王爷好不容易回来了一趟,却又匆忙出宫,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些什么。 “随他去吧,以后撤了那帮人,反正你们也看不住他!”太后说出她今晚的第二句话。 杨茹焉见太后睡意浓浓,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倒是杨公公见太后揉着眉心,知道她要就寝了,忙吩咐宫女将她搀扶进去伺候她老人家安歇 “杨小姐,不是杂家说您,您呐,跟了太后这么久,就没发现她不喜欢人家晚间来打扰她休息?” “杨总管,我……”杨茹焉满心委屈,太后明明说要把她嫁给王爷做正妃的,可是王爷他在外面已经和别的女人成亲了。她这不是焦急,才过来问清楚的嘛! “杂家要是好意提醒杨小姐,没别的意思!我说一句不好听的,太后她老人家就是不喜欢争风吃醋的女子,尽管您是太后的亲侄女儿也不成……”杨公公若有深意。 话已至此,杨茹焉也算明白了,太后摆明了就是认了王爷的婚事。那她……那她和王爷的婚事又该怎么办? “杨小姐别急,杂家听闻王爷与那个女人成亲,是奉了皇上的圣旨,保不准咱王爷根本就不喜欢她……”他对杨茹焉还是存在好感的,毕竟她的姐姐杨妃也帮过他,该照顾的他还是会照顾的。 “真的?”杨茹焉泪眼迷离抬眸,样子好不惹人怜爱。 “杂家什么时候骗过您?”杨公公也是听他在敬事房的伙伴说来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不过,杨茹焉太专注于自己的情绪,没看见。 杨公公送杨茹焉离开后,杨茹焉还沉浸在王爷已经娶妻这个事实上,她忽然抬头对自己的贴身侍女道,“咱们去找王爷吧!” 星空耀眼,纪琥珀和夜无澜躺在草地上看星星。静谧的夜里,风吹刷刷的声音特别舒服。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身上的那个地方吗?”纪琥珀忽然问道。 “眼睛?”夜无澜亮如宝石的眸子神采奕奕,她说喜欢自己身上的某个地方,那就表示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 “答对了,没奖!”她伸出手,对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你看,是不是和你的眼睛很像?” 夜无澜笑笑,认真地看着那颗星,“确实很漂亮!” 心中荡起涟漪,被夸奖的感觉甚好。 …… 纪琥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私宅的,她一醒来,夜无澜又跑得无影无踪了。 她不得不重新考量一下,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她来爱。昨晚两人看星空,她还夸他来着,没想到他今天又给她玩失踪。 “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不顾家啊,不顾老婆啊!”来无影去无踪的男人志在四方,怎么会顾及一个小小的女子?况且她这个老婆还不是他愿意娶的! 就在她叹息自己嫁了一个不顾家的男人时,小青来报,“小姐,三位当家来了!” 第二十五章,他居然举起来了 小青话未落,三道形体不同的身影就冲了进来。 “宝贝啊,想死你了!”大当家李虎一进来就嚷嚷要抱。 “宝贝,来,到二爹爹怀里来!”二当家凼符抢先抱住。 “宝贝儿,看看三爹爹给你带来了什么?”三当家从怀里掏出“白娘子”。 小青在一旁抽了抽鼻子,三位当家对小姐真好。 “咦,怎么不见翡翠拿丫头?”大当家一眼就发现翡翠不在这屋里,平日里她可是与琥珀丫头最贴近的啊。 尴尬笑笑,纪琥珀还是不大习惯三位爹爹的热情,“三位爹爹,翡翠她遭人暗算,现在神志有些不清。” 银耳将白娘子放到纪琥珀的怀里,粗声粗气道,“谁敢欺负我家闺女的人?找死!” 几人进了翡翠住的屋子,却见翡翠正给自己“化妆”,她见纪琥珀进来,欢快地跑过来,“小姐,快看看,我新学的妆容好不好看?” 一脸鬼画符,花花绿绿的打扮没让三位当家作呕,反而泪水欶欶。翡翠咋变成这副样子? “对了爹爹,你们怎么来了?”纪琥珀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免得他们一来就伤感个不停。 “还说呢,要打你屁屁了。”李虎唬道。 “就是,一声不吭就走了,你把爹爹抛弃了不要紧,万一遇到歹徒怎么办?”凼符板脸。 “你要是遇到歹徒,那我们可就没闺女了!”银耳擦擦眼角,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小青替小姐鞠了一把同情的泪,三位当家只要遇上小姐的事情,就会变得非常孩子气,嗯,变得很没理智。 纪琥珀一脸黑线,早知道就不让小青告诉他们自己的私宅地址了。她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别太难过,没想到他们反而揪着她离家出走的事情不放。这下好了,估计得跟着他们回去咯。 “咳咳,咱们说正事!”李虎毕竟是老大,含糊过后就清明。 “我们这次来,一来是想看看你,二来嘛自然是有事情要告诉你了~”凼符模着他灰白的胡子,笑眯眯道。看得纪琥珀汗毛倒竖。 “什……什么事情?”她担心爹爹们还是要让她担任野狼谷谷主,说话有些结巴。 “哈哈,自然是好事了!爹爹为你找了地一百个夫君呢!”他们也是听小青说了,纪琥珀的现任丈夫非常不负责任,三天两头不见踪影,连他们的宝贝闺女差点被采花贼欺负了都不见出现。 “爹,我已经有丈夫了呀!”纪琥珀撒娇,她都顺应他们山寨那个神棍的话,娶了夜无澜了,还要让她再娶? “哼哼,那样的丈夫,怎么配得上咱们的宝贝女儿?”银耳哼哼,直把人家夜无澜当地上的泥巴狠狠地踩。 “那是,夜无澜算个什么东西,他怎么比得上爹爹为你找的第一百个夫君?”凼符拉着纪琥珀,“我跟你说闺女,那个花熙情啊,不仅人长得漂亮俊美,还很有钱呐,那个……以后咱们野狼谷要是撑不下去了,还可以从他的庄上支一笔银子使使。” “……”小青和纪琥珀同时扶额,这三个爹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啊? “老爹,你们一来就让女儿心堵,是不是成心来这儿气我的?”纪琥珀继续撒娇,他就不信这几个老头还拗得过她。 “好了,咱不说你的婚事,咱说点别的。”老大李虎给老二老三挤眉弄眼。 “是呀是呀,咱父女几个都没好好在一块喝酒了而不是,今晚咱就不醉不归,一起喝个痛快!”凼符胖乎乎的身子挥动着他那粗壮的胳膊。 纪琥珀破涕为笑,银耳已经不知道从何处搬来了好几坛子美酒,“来,这都是丫头最喜欢喝的千金酿,咱爷几个就好好喝个痛快去。小青,翡翠,你们也来!” 给小青和翡翠都发了一坛,银耳豪情壮志地先揭开酒坛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袖子豪气一抹,“哈,痛快!” 喝得醉醺醺,爷几个在大厅里就横七竖八地躺下了。 纪琥珀翻了一个身,正做着美梦。忽然身上一暖,她抱紧了那个暖源,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夜无澜好笑,看着床上哼哼嗯嗯的纪琥珀,觉得她在做春梦。 纪琥珀嗯啊了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接着又是一阵嘻嘻的笑声,还喊着,“痒,痒……” 夜无澜终是没能忍住,躺在她身侧抱着肚子哼哼直笑。纪琥珀被她的笑声吵醒,拧拧眉头,一脚将身侧的人踹下床,“女乃女乃的,妨碍她做春梦!” 夜无澜锲而不舍爬上来,又被她一脚踢开,接连几次,纪琥珀终于不踢了,睁开眼,眼中有怒火,“既然走了,还回来干嘛?” “我听说你那三个爹正准备给你找地一百个夫君?”夜无澜躺在他身侧,单手支撑着脑袋看她,语气里喊了些莫名的焦躁。 “是呀,找一个顾家的男人,不会无缘无故玩失踪的男人给我。听说还是个有钱的,相貌比起你这个王爷来……不相上下。”纪琥珀哼哼,继续道,“要是真有一个多金有疼爱我的男人,我真就愿意把自己再嫁一次。” 她没有开玩笑,既然来了这里,那她就等于是这里的人了。以后说不定还要继承野狼谷,要是有个有钱长得很帅又顾家的老公,她也好放心地将野狼谷交给他打理。 纪琥珀懒懒地回道,目光森森地看着夜无澜,希望可以从他脸上看到一点什么。可是自始至终,夜无澜都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笑得还那么欠揍。 眼睛一闭,纪琥珀懒得理他,转身背对着他,继续做她的春梦去。 夜无澜不说话,侧身躺在她背后稳稳的呼吸,他想了想,往前靠了靠。觉得不够近,又往前靠了靠,温热的气息撒在她的脖颈间,顺利地看到她敏感的地带红了一片,才舒心地抱着她睡。 “你干嘛?”纪琥珀腰上无缘无故多了一只爪子,很不舒服覅扭了扭腰。 背后之人不动,却又一声低沉的闷哼声,纪琥珀继续扭。 “你再动一下,我就睡了你!” 背后之人警告声幽幽地传来,某人吓得立即趴着不敢动了。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身后腰肢上接近她大腿的地方,某个坚硬的物质抵着她,滚烫而火热。 刚刚才做完春梦的纪琥珀意识到身后之人发生了什么,小脸立即通红,整个身子都发热起来。 “妹的,他居然举起来了!” 第二十六章,相亲,捣乱 举起来的某人却跟没事人似的,睡得很香,还发出呼呼的鼾声。 “切,又装逼!”这么硬的东西挤着她,还装的下去。纪琥珀鄙视,往外挪了挪,确定离开了那危险的玩意儿,才闭着眼睛安睡。 她又不是没看过,还模过呢,怕什么?虽然不是他的。 次日一大早,夜无澜那装逼的家伙又不见了,她那三个老爹殷勤地给她做好了早点,李虎笑嘻嘻道,“宝贝儿,待会儿吃完早餐,咱们相亲去!” “噗!”纪琥珀一口粥呛得喷在了李虎的老脸上。 什么?相亲?死老头真的要她娶了那个什么第一百个夫君啊! “能不能不去?”纪琥珀装可怜,几个老头直接无视,她这一招用过无数次,失效了。 “不行!这一次,你必须得听我们的。”凼符粗鲁惯了,哑着嗓子朝她吼。那凶猛的模样,吓得纪琥珀外银耳怀里一缩,“三爹爹,他欺负我!” “……”凼符抓耳搔首,满脸无措地看向他们的老大,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宝贝儿哭。 “行了,别哭了,你先去看看,实在是不成的话,咱们就当是去看了一次耍猴儿好不好?”银耳模模她的脑袋安抚。 “真的?我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要成不成?”纪琥珀半信半疑,有些不好意思地我在银耳怀里露出脑袋来试探地问道。 想骗她去相亲,那她就去看看,那个花熙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 其他两人见纪琥珀不再哭闹,皆松了口气,暗叹还是老三会哄人。小青在一旁连连无语望苍天,他什么也没看见,他没看见小姐狡诈地躲在三当家的怀里偷笑,呃……笑得那么婬~荡。 醉扶归,也就是纪琥珀名下的酒楼。 “老爹啊,他怎么还不来?”哪有相亲让女方等这么久的?纪琥珀满身火气,这大好的时光,她用来睡觉多好。 纪琥珀趴在桌上打盹,连香气诱人的吃食都没能引起她的食欲。 “来了!”二当家凼符眼前一亮,盯着楼下一个粉衣偏偏的美少年。 吃过了两盏茶,男方才磨磨蹭蹭地赶来。纪琥珀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懒地哦了一声。直到那人坐到她对面,纪琥珀才感觉眼前一亮。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美? 粉红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居然没有半点违和感,不娘炮,不似厉王红衣妖娆美艳,却无法让人将他和美艳一次月兑离开来,朦胧闭眼瞧去去可以看见那种勾人的男性美。 便是她阅人无数,也没能在脑海中搜罗出一个词来形容他。 这人美得,不似人间的凡胎。 美人勾魂夺魄嫣然一笑,“姑娘,在下来迟了!” 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公子无双。 “噗通,噗通……”纪琥珀压抑着胸腔内的心跳,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这人,她要还是不要? “哦,啊,不要紧!”纪琥珀生平第一次结巴了,摆摆手放下,忽觉双手放在哪里都不合适。想要求助三位爹爹,那三个老爹连同小青和翡翠早就溜得没了影。 “姑娘自然即可,不必刻意做作。”美男的声音很好听,比夜无澜那个不顾家的家伙好听多了,很温暖,很舒服,让人听一句还想听第二句。 如此暖人心的话下来,纪琥珀自然了许多,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第一次相亲,我太紧张了!” “没事,我也是第一次!”美人摇摇鹅毛扇,轻抿朱唇,嘴角微微上扬。从纪琥珀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和那……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 嗯,有些**,鼻头热热的,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留了出来。 “哎呀,姑娘流鼻血了!”美人蹙眉,从怀中掏出一块雪白手绢儿,慢慢地起身绕过桌子,温柔地替她擦拭。 “噗通,噗通~”纪琥珀的鼻血很不争气地一直往外流,这货太诱人,她快抵挡不住了。哪有这么温柔的美貌公子啊,一定是她做梦了。眨眨眼,又眨眨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美人浅笑的脸。细看,美人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得特别养眼。 怎么办,她心跳好厉害!这人马上就要成为她的第一百个夫君了,好紧张啊,快窒息了! 纪琥珀瞪大了双眼,美眸一直停留在人家的脖子上,那雪白的肌肤,诱人的红女敕,让人看着就很想咬一口。 纪琥珀凑上前,嗅了嗅,好香!这一动作,她清晰地感觉到,美人的帮自己擦鼻血手顿了一下。还没享受够那怡人的香气,白手绢儿忽然消失,纪琥珀傻愣愣地看着那白绢儿远离了自己。 心里有些失落,还有些彷徨。曾经听谁说的来着,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好过追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美人当前,她有些恍惚了,好歹夜无澜是跟她结过婚的,戴上了戒指,她的心里总有那么一点膈应。夜无澜,你特么就不能学学人家,温柔一点?你特么不温柔就算了,还经常乱跑!这样哪像一个合格的丈夫该有的风范? 这头才刚想着夜无澜,人家就骚包地摇着他那玉骨扇来了。 不一样的美,白衣翩翩,笑容灿烂,风华无限。 花熙情已坐到纪琥珀的对面,正殷勤地给她布菜。夜无澜一坐在了她的身旁,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纪琥珀扭了扭,他又放开改为抱住她的腰。 纪琥珀身上立即起了无数鸡皮疙瘩。靠,这货存心来找茬的!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对面的美男,哦,叫花熙情来着,看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没。 美男微微笑了笑,很客气地给夜无澜布菜,“想必这位就是琥珀姑娘的第九十九位夫君夜无澜了吧。请多多指教,本公子排在百数,刚好在夜公子后头,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瞧瞧,人家多有礼貌! “你很闲?”夜无澜的眸光暗了暗,花熙情的眼角跳了跳。 “……” 无人说话,空气冷了几分,过了半晌。纪琥珀后知后觉,终于看到了两个男人眼里噼里啪啦的对打,这两人……斗起来了,咋看起来这么像两只炸毛的公鸡? 又过了一刻钟,纪琥珀以为两人对峙完毕。却听嗖的一声,刚才还好好地站着互瞪眼的两个大男人……不见了。 “看看,打起来了!”就楼下人群轰动。 “那屋顶上的人,你们猜哪个厉害?”酒楼里的人跑了出去,对着对面的屋顶指指点点。 “啪啪啪……好……继续!”有人鼓掌较好。 “怎么回事儿?”那三个老头终于舍得出现了。 “……”纪琥珀耸耸肩,表示她不知道。 …… 这一次相亲的结果,无功而返。那叫花熙情的美人,被打得鼻青脸肿,逃之夭夭。 纪琥珀躺在自己私宅的摇椅上,看着坐在她对面毫不知错的某人懒懒开口,“夜无澜,你陪我一个美人来!” 而那个被打跑的美人,此刻正在花子情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妹子,我色相也卖了,哥哥是真的尽力了,你要的那个男人,我打不赢他……” 第二十七章,跟踪,发现 城主府,大厅内。 “啪……”挨了响亮的一记巴掌,龚向前捂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低着头听训。 “没用的东西!”龚景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让人给抓住了,差点误了大事。 在别人眼里,他是倍受城主宠爱的大少爷,可是谁能知道他的心酸?龚向前隐忍着,低低地俯首,“父亲,是孩儿的错,都怪我太大意了!” 他现在还不能和他翻脸!纪琥珀让他忍着,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找回自己的族人,并且摆月兑龚景的掌控。龚景自命不凡,以为自己还没识破他的阴谋诡计,当自己还是他以前那个听话的儿子,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意识,那就麻烦了。 城主冷哼一声,又骂,“没用的东西!” 是呀,自己在他眼里,只是没用的东西而已。要不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他还不定能把自己赎回来,说不定会杀了自己灭口。 看着踱着步子远去的龚景,龚向前隐忍的眸光里迸射出恨意的火花。迟早有一天,也让他尝尝被虐待的滋味! 晚风肆虐,龚向前忽然对着空气道,“出来,别鬼鬼祟祟!” 一阵风掠过,夜无澜站在他面前,“耳力不错!” “阁下跟踪我,是为何故?”龚向前之前见过他一次,他记得……是在王县令家里。这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自己根本打不赢他。不过,那时候是他大意了,这会儿要是再打一次,他说不定就能赢了他。 “想什么?再打一次?”夜无澜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笑嘻嘻道,“那就来吧!” 说完拔剑攻去,龚向前没防备,这厮说打就打,亏自己刚才还对他有些好感。忙拔出腰间软剑,与他对拼起来。双剑相碰,发出的乒乓声差点引来了城主府的人的注意。 “我们到外头去打!”龚向前并不想让城主府的人发现夜无澜。 双双将剑收回,徒手对打着从屋顶出了府。 对击一掌后,双方都退开数步,龚向前忍着喉头一口血气,见夜无澜似乎打得并不过瘾,忙摆手,“不打了,兄台好身手!” “嗯,你也不错!”夜无澜鲜少夸奖任何一个人,除了死党花熙情外,他也没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上一次在王县令家要不是纪琥珀偷偷使诈,提前给他下了迷药,他也没有把握能赢得了龚向前。 想到花熙情,夜无澜脸色有些不自然。那家伙,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居然打纪琥珀的主意?要他说,那家伙一定是在帮花子情。唉,长得太养眼了也不好,招姑娘喜欢。他不禁自我叹息了一阵,忘了自己在京城的时候是人人避而远之的冷面阎王。 “这个给你!”夜无澜叹息完,扔给他一个药瓶,“或许对你身上的毒有帮助!” 龚向前看了一眼后,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夜无澜给他的竟是那种药。他抬头,眼中有不解,“这……” “放心,以毒攻毒罢了!”夜无澜知道纪琥珀在帮他,这人其实心底不坏,他做的那些事,只是被药物所迷罢了。 “多谢!”龚向前拱手,暗自猜测这人跟纪琥珀是什么关系。 夜无澜耳朵动了动,抬手抱拳,“不谢,告辞!” 在夜无澜走后不久,龚景从暗处走来,一把夺过龚向前手中的药瓶子,“哼,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一切。不过,你也别想解了身上的毒” “为何?”龚向前看着龚景欠揍的笑脸,暗暗握拳。 “那玩意儿……呵呵,根本就无解!”龚景邪笑着将那瓶子摔碎在地上,地上迅速冒出缕缕青烟,“看到没有,这东西吃了会害死人的,爹的话你必须听,否则……”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当我是你的儿子?我们好歹父子一场……”他就这样人心看着自己身子被糟蹋掏空,还要背上么如此歹毒的骂名? “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早就知道了?”龚景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记住你的使命,你的使命就是不听的蹂躏女人,糟蹋女人,给我多生出一些孩子来做试验!” 龚向前被刺激了,眼里阴毒地爆发出他被下药后的本性,双目通红,头痛欲裂。 “啊……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他不甘,难懂一辈子都要这样被摆布了吗? 头痛过后,双目通红的龚向前忽然邪笑了两声,眼中的隐忍不甘被狠厉和暴戾所取代,朝着城主干笑了两声后往高处掠去。由于药物的作用,他忘了自己发誓要抹掉那些罪恶,只记得自己今晚又有任务了…… 夜色朦胧,纪琥珀猫着腰,模出怀揣的人皮面具,跟踪精分的龚向前到了一府门外,“小青,快去,弄晕他!” 小青一个箭步上去,将趴在屋顶偷窥女人洗澡的采花贼一记掌刀劈晕。 “小姐,现在怎么办?” “将他带回我的住处,给他换一张脸。”纪琥珀戴上手中的面具,俨然是龚向前的模样,嘴角的黑痣赫然醒目。 刷地一下窜进那女子洗澡的屋内,迅速出手点了她的穴道。纪琥珀有些不可置信,这也太快了点吧,她刚跟小青学的一招,咋就如此顺利点晕了人? 没想太多,纪琥珀连忙将人抬到床上,将锦帐放下,遮住了里面的春光。约莫两刻钟的时间,她又匆匆起身出来,整整衣服一脸餍足地从来处离开。 不久后,一个黑衣人迅速地翻进屋内,扛走了被侵犯过的女人。 接着,纪琥珀不知从何处走出来,看着被抗走的那“女人”朝着她晃动的一条胳膊,笑得嫣然。 …… 两天后,小青一脸疲惫地回来。 “小青,如何?那人将你扛到何处?查出来那些失踪的女人没有?有没有看到雪域神秘种族的其他人?” 纪琥珀一脸焦急,抓着小青的手就问,过了半晌才发现小青面容有些憔悴,忙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缓了口气再说。 那天晚上,小青并没有背着人回去,而是将龚向前弄醒,给他服了一些醒神药,他这才幽幽醒转过来,并告诉小青他每次“犯事”之后,那些人都会悄悄带走被他侵犯过的女子,用她们的身体来研究。时间一长,有些妇女怀了孩子,他们就会将生下来的孩子拿来做试验,希望找出天族伤口不药而愈的秘密,却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纪琥珀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那个被打晕的女人早被小青从床底地道换了出去,而被抗走的人,就是小青易容的女人。 “小姐,那里有一群女人,我算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几个。都是先前无辜遭侵犯又无故失踪的女孩子。有些已经生了龚向前的孩子,而且我发现……” “发现了什么?”纪琥珀心下一惊,“莫非是龚向前的族人?” “是,差不多!”小青叹了口气,“我私下跟其中几个女孩聊了一会儿,发现除了龚向前,还有其他人对她们施暴,听他们守卫的那些人说,跟龚向前是一样的人。小姐,我怀疑他们就是龚向前的其他族人,也被用来试验……” “那些人现在何处?”龚向前先前说他还有族人被抓,如果依照他们那个地点的人数来看,龚景藏人的据点并不止一处。 小青神色有些黯然,“那些地点,我并没有查出来,只有跟踪的那个地方……龚景的城外别院。” 纪琥珀有些恼火,她揉揉眉心,“明日,我们照计划行动!” 第三十二章,拒绝,幻阵 纪琥珀没有理会花熙情的殷勤,眼睛瞟向他身后那四人,当她看见四人眼中的真切和担忧后,眼睛有些涩。 “爹爹,小青!”几乎是飞奔过去,纪琥珀近几日来养的有些长粗的手臂抱住了四人。“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毕竟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又是在这不见天日的密林里走了将近大半月,再见亲人之时,恍若隔世般长久。 她的眼泪似乎很不受控制,一下一下哗啦啦流个不停。 “傻孩子,哭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凼符一个粗野男人,竟也哭得稀里哗啦。 十几天没有纪琥珀的消息,说不着急是骗人的的,他们之一悬着的心,总算可以定下来了。 “我们回家!”李虎搂着纪琥珀,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后哽咽着温柔模着纪琥珀的小脑袋,竟是又泪水连连。 “嗯……对了!”纪琥珀埋在李虎的怀中,忽然抬头,“小青,翡翠呢?她好了吗?” “她现在跟以前差不多,一样爱唠唠叨叨,有时候却是一天都可以不说话。小姐不见了,她也……”没什么表示,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后面的,小青没说出来。 “放心,那丫头在野狼谷吃好喝好,不会亏待了她!”银耳笑眯眯道。 琥珀丫头总算回来了,他们也好去办该办的事。 “那就好!” 纪琥珀几人一家团聚,将花熙情和夜无澜完全抛诸脑后。 花熙情脸上有些僵,“咱们这是……被抛弃了?”不确定地问问夜无澜。 夜无澜一记冷刀子飞过来,那意思是,“你白痴啊,没看见人家一家团聚?” 好像,大概,似乎……您老人家也是他们家的,不是该一起过去哭一下,抱一下啥的么?花熙情挠挠头,不解。半晌后,恍然大悟,这家伙还没得到野狼谷众人的认可,他是局外人。哈哈…… 回到风城,纪琥珀先去了一趟自己的私宅,将铺子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才准备会野狼谷。不想出门的时候,又撞见了轩辕堂。 真是冤家路窄!纪琥珀暗暗掉头,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自上次惊鸿一瞥,轩辕堂对纪琥珀总算是念念不忘,几次徘徊在飘香酒楼的门口,都没有见到纪琥珀,非常懊恼当初没有派人悄悄绑了她。 厉王派兵攻打雪夜国,扰乱雪夜国边境,雪夜国适逢灾年粮草不足,轩辕才乘机提出送还质子停止战乱,想想自己马上就能回到自己的国家了,有些激动,又担心再也看不到纪琥珀。所以,他在这儿守了许久,终于在今日见着了她。没想到纪琥珀一看见自己就走,真让他……伤心啊! “纪琥珀,别走!”他调查了好久,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好几次,自己被雪夜国的其他皇子欺负,都忍了下来。那些人仗着身份高贵,又一次对他拳脚相向,还恶意威胁,打得他不敢吭声。轩辕堂被打得匍匐在地上,动也不动,眼睛里火苗蹭蹭燃烧,仇恨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不断壮大。 纪琥珀闻言,终是停了下来,没好气道,“公子,请问我们认识吗?” 她记得,自己是没有他正面相见过的,他怎么认得自己? 轩辕堂定了定神,又整整易容,确定自己身上穿戴完好才笑眯眯地朝她走去。 “姑娘忘了?咱们有过一面之缘!就在此处……”他说着,指着离飘香酒楼不远的一个小摊处。那儿有条街道,很窄。她记起来了,上次去何记绸布庄的时候,斗篷掉了,轩辕堂看见过她的容貌。 “公子好记性!”纪琥珀似乎是刚想起来这件事,她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夜无澜霸道地将她强行拉上马背,直奔城外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的那个场景。 纪琥珀想事情的样子很专注,看起来有些悠远,飘飘渺渺,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轩辕堂看得呆了,好半晌才回神,礼貌道,“纪姑娘,不知有没有空,赏脸和在下一同吃个便饭?” 厉王告诉他,追女人首先要有礼貌,对女子动心要先邀请女孩子吃饭,让人家看到他的好,一步一步来方能赢得美人芳心。 “对不起,我没空!”纪琥珀想也没想,直接拒绝。轩辕堂想来是要回到他的国家去的,如今逗留在这儿迟迟未走,不知道有何企图。看他的样子,八成是看上自己的姿色了。 料到她会拒绝,轩辕堂也不恼,厉王交代的,要懂得矜持,又有大丈夫风范的男人才招惹女孩子喜欢。 “纪姑娘,自上次一别,本殿下就对姑娘倾心不已。如今我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国都,对姑娘实在不舍,难道姑娘忍心拒绝一个男人对你的倾慕?不多,我只想邀请姑娘吃一顿饭而已,你的侍卫和侍女都可以跟随在侧。” 在这个名风还算开放的朝代,男子是可以邀请女子去出门吃饭表达爱意的,但前提是必须有侍女家丁在旁。而如果女子答应了他,便是等同于答应了与他结亲,这也是纪琥珀拒绝他的理由。 纪琥珀眯眼看他,今日他身穿一身淡蓝色锦绣长袍,手上还是一把折扇,不过清瘦了不少,脸上也光鲜了许多。看他平时纨绔得不修边幅的,今儿瘦下来还别有一番风味,嗯,咋说……有点男人味了! 这个阴测惯了的男子,年纪不大,心思却是不太正常的。要是平常的话,早就用自己的方式,将人给抢回自己屋里了,也不知道他今日是发了什么神经,居然变得如此彬彬有礼,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算了,我家爹爹还在等着我回去吃饭!”她最后狐疑看了轩辕堂几眼,丝毫不给面子转身就走。她又不是跟他很熟,干嘛要在意人家的面子? “……”被拒绝的轩辕皇子很伤心,厉王什么意思,他的方法咋没用的?阴森的目光看着纪琥珀走远,眸中除了不舍,还有一种坚定的心念。纪琥珀,他势在必得! 野狼谷。 幽暗的青山下,阳光已经藏了脸,一个青衣女子鬼鬼祟祟地都进了谷中心。 “啊……”刚开始还走得挺顺溜的女子,一声尖叫,短促而又响亮,在山谷里的回音特别悦耳。 “该死,怎么会闯进了阵法里?”她明明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儿是没有阵法的。现在可如何是好? 此人正是没有和大家一起去找纪琥珀的翡翠,不过她此刻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混沌也没了疯癫的状态,眼睛灵动地转了几圈,向着阵中的某个方向一撞。 “砰——”翡翠华丽丽滴被反弹回来,似被踹了一脚。 “怎么回事?这个阵法怎么闯不出去?”她慌了,自己研究阵法这么多年,终究是没能破了这野狼谷的阵。难怪夜无澜肯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嫁给小山贼做第九十九房夫君! 正想着,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满含警惕和愤怒。 “翡翠,你怎么在这儿?” 这儿是野狼谷中心,除了几位当家和小姐,非本谷特别训练的人守护在这儿,是没有其他人可以进来的。翡翠怎么会闯进这里?凼符恼怒的同时,又对她很无语,翡翠最近精神失常,走错路是难免的,也难怪她会迷糊地被困在这里。 当下为她解开了阵法,冷声道,“念在你是小姐的贴身侍女,又精神失常的份上,饶你一命!” 这儿是幻阵,没有坚强的意志力,是很难挨过三个时辰的,要不是他刚好经过这里,翡翠就连怎么死的她自己都可能不知道,真是个……不中用的丫头。 凼符喋喋不休将人给放了,直到人走了许久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外来奸细…… “糟了,有人发现了那东西!”他心下一惊,匆匆跑去。这件事一定要告诉大哥和银耳。 第三十三章,假翡翠,未婚妻 翡翠一路小跑离开了野狼谷中心,又顺着之前找好的路逃离了野狼谷,在出谷后大松一口气,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妈呀,差点憋死我了!” 原来她并不是翡翠,而是花子情。早前她就让属下去打探夜无澜进入野狼谷的目的,想他堂堂十三王爷,如何肯屈就嫁给小山贼做小?所以她料定夜无澜进入野狼谷是为了找到什么东西,而属下也打探到了那东西竟是十六年前人人争相夺之的铁盒子。 夜无澜有心皇位?不可能!花子情很清楚他的为人,他淡雅惯了,岂会对那冷硬的龙椅感兴趣!不消说,定是皇帝老儿又在差遣他做事了! “唉,澜澜的命真苦!”花子情叹了口气,“我也帮不了你了,好自为之吧!” 回到自己住的别院,她伸手扭动了大厅的一个花瓶,正对着大门的一堵墙打开,她走了进去。 不久,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便是翡翠。花子情绑着她,压着她主来,“别动,再动就杀了你家小姐!” “你想怎么样?我家小姐到底怎么了?”翡翠担忧,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着自家小姐了。上次小姐让她去给小青帮忙,不想刚出门就遇到了这个女人。 一样的易容术超绝,甚至比她还要精进几分。她亲眼看着她一瞬之间只挥动了一下袖子,她的脸竟变得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她身边跟着三个人,那三个人,个个武功高强,她打不赢……醒来后自己已经在这个暗室里,她居然让她在这儿足足待了一个月。 一开始,她还以为她有什么阴谋,这个月一来,这女人天天给她送食物,并给她报告小姐的情况。她一下子明白了,野狼谷机关重重,这人是扮成了她的模样,是想跟着小姐混进野狼谷。 好在,她没虐待她,就是没见着阳光和小姐,还有……小青,她很不舒服。也不知道这女人会不会害小姐! “你想怎么样!”她再次吼了一声,那女人却笑嘻嘻地看着她,然后给她松绑。 “放了你!”花子情很大度,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告诉翡翠,却隐瞒了纪琥珀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事情。 反正找不了那东西,她也没必要再待在野狼谷,而且就算她扎到了拿铁盒子,人家夜无澜还不定会感激她。何必自讨苦吃! 说放就放,花子情给她解了穴道和绳子,“你家小姐现在必定很担心你,快回去吧,她在野狼谷!” “不用你假惺惺,抓了我还扮成我的模样,你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你走不走啊?不走我就把你关回去!”花子情大声吼,吼完坐下悠闲喝茶,当翡翠不存在。 翡翠肺都气炸了,气呼呼回了野狼谷。 “小姐,小姐……呜呜……想死我了!”一回到野狼谷,大老远的,翡翠叫纪琥珀,像是几百年没见到人似的。 可是脚还没跨进大厅,却听道里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谁那么恶心?翡翠浑身一个哆嗦,后脚迈了进去。 “这是……”翡翠刚进去,就看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拉扯着夜无澜,而她的小姐纪琥珀却无事人一般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放开!”夜无澜阴冷的眸子寒光凛凛,那抓着他衣袖的女子抽抽噎噎放开了手,却道,“王爷,随我回去好不好,茹焉是您的未婚妻啊,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纪琥珀模模鼻子,没错过女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挑恤。很好,演戏,继续演。 夜无澜板着脸,拿斜眼看纪琥珀脸上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反应,以为她生气了。很不耐烦地挥开手,“叫你滚,听到没有?” 这女人真是无聊,皇上下旨赐婚又怎么样,他不喜欢谁也奈何不得! “王爷……”杨茹焉被他阴冷的寒冰脸吓得话哽在了喉头。太后让他主动些,可是人家一直都不肯见她,现在还躲在野狼谷不出来了。要不是她聪明,偷偷跟随着花熙情,还真找不到野狼谷的路,不过,到最后,她还是在谷下迷了路,她是被山上的人当奸细给抓回来的。 “够了!”纪琥珀没耐心再听她发春似的鬼叫,大手一挥,“来人啊,把这个奸细给本小姐拖出去,用麻绳吊起来,好好审问她看看是什么来头!” 说完,不再理会这无聊的女人,自这个女人被抓上山来,她就一直没瞧夜无澜一眼。种猪神马的,她最讨厌了! “纪琥珀,你这个小山贼,你敢?”杨茹焉见几个粗壮的山贼朝她走来,吓得立即尖叫,“我是丞相府嫡女,还是十三王爷的未婚妻,你不能这样子对我!” “好吵!”纪琥珀端起茶来喝,那几个壮汉一下子将人拖走,按照纪琥珀的吩咐,将人用麻绳绑着吊了起来。 这人就算不是奸细,也是小姐的情敌,居然还自己撞上门来了,他们一定不让她好过!看小姐对此事不吭不响的,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生气了,还是很生气很生气,生气得都不理会九十九姑爷了。 嗯,一定要吊起来狠狠地打,打到她满身鲜血,皮开肉绽为止。 里面传来小姐的声音,“欸,别弄死了,人家的爹是当官的!” “啊,放开本小姐,呜呜……纪琥珀,我……我是相府的小姐,你不能这样对我!”杨茹焉喊着,挣扎着,衣衫凌乱,发钗散落地被人拖了出去。 很久很久后,大厅里还能听到杨茹焉那个闺阁大小姐的惨叫声和咒骂声。 纪琥珀懒懒地看了夜无澜一眼,“怎么,心疼了?”脸这么臭,不就是整一下你的未婚妻嘛,又不是要杀了她。 “小姐,呜呜……我终于见到你了!”一直被晾在一边的翡翠终于憋屈地哭喊了出来。小姐一直没能注意到她,她都快委屈死了。不知道这些天来,她有没有看出来那个冒牌货不是她! “翡翠?你怎么了?是那个小屁孩又欺负你了不成?”纪琥珀以为翡翠是跟小孩子玩,又被欺负了,当下柔声安慰。 夜无澜看着她哄小孩一般模着她的脑袋,嘴角一抽,又羡慕又嫉妒,恨不得自己也变成翡翠的脑袋。 “小姐,呜呜……我好了,那个以前的翡翠……不是我,我被绑架了!”翡翠说着伸出手来,“你看,我的手都被勒红了,她会易容术,帮我绑了关在密室里,那里又黑又暗,还有跳骚,我都一个月没见到太阳了!” “等等,你说……你在一个月前就被绑架了?”纪琥珀心下一惊,想着那个假翡翠这些天来的古怪行为和二爹爹说的事情,猜出那个人是为了某个东西而来,因为闯不过幻阵才将翡翠给换回来了。 她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夜无澜一眼,都是这个混蛋,没事带这么多人来这儿凑热闹。好在野狼谷的阵法多,没准儿那些人都是被阵法吓住了,才一直没能拿到那东西。 夜无澜被看得毛骨悚然,总觉得在纪琥珀面前还是老实交代清楚比较妥当。反正那个东西,他不说的话,估计也拿不出来。而且,据说那东西上了锁,非有缘人根本就打不开,皇上让他去拿了回来,无非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看看是否能够打开那盒子而已。 入夜,杨茹焉的惨叫声和咒骂声传来,纪琥珀睡不着,月兑了臭袜子让人将她的嘴给塞了。 不久,世界终于清静,安心睡觉! 可是某爬床的男人,好看的容颜却该死的闯进她的视线,“夫人,为夫有话说!” 第三十四章,夜谈,宝盒 身上突如其来的重力让纪琥珀猛然一惊,该死的夜无澜,就知道吃女人豆腐! “说吧,说完就滚!”她现在不能动,因为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身上之人某处的变化,又硬又热,还好死不死地抵着她的肚脐。她此刻只穿了一件睡衣,要是人家一个没把持住就将她吃了,那她不就毁了? “夫人,我好热!”声音懒懒的,十分悦耳,语气有些撒娇的意味,喷洒在纪琥珀的耳旁,让她不由地动了动。 “你……你别乱来啊!”靠,这男人是种猪发情啊? 纪琥珀抬手就在他脑门一弹,也顾不得男人有没有抵着她了,抓起他的手就是用力一啃。 “啊!”夜无澜不防,被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立即一排牙印,鲜血淋淋。 嗯,以痛止欲,应该是有效的。这招叫转移注意力,只要他怕疼的话…… 谁知,男人根本就没有啥表情,就刚才短暂的一声呼叫,然后,没了!纪琥珀有些吃惊地看着身上之人,“那个,先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的嘛?” “呃,被你一咬,我忘了!”夜无澜如宝石般的眸子流光溢彩,无辜的眼神让纪琥珀看了都情不自禁地想好好揽在怀里柔声安慰。 “靠,你大爷的,居然给老娘卖萌!”差点上当,纪琥珀吐血三升,这男人太具备诱惑力,她招架不住! “你丫的最好给我有事,否则……否则老娘就不客气了!”纪琥珀底气有些不足。再怎么说,人家武功高强,她啥本事也没有,就会一点点劲力和轻功。万一人家给她来真的,那她是接受还是拒绝? 纪琥珀很认真地思考着,想着待会儿他真的要吃了她,她该迎接还是抗拒! 身下的女人忽然走神,夜无澜有些扫兴,“我想起来了!”他一翻身,从纪琥珀身上下来。 对女人,不能用强!这话是谁说的来着?不过,他也觉得,像纪琥珀这么要强的女人,是不能硬碰硬的,所以他立即软了。 “……”纪琥珀眸底一暗,心下将夜无澜骂了无数遍。这丫居然给她玩这一套?亏她刚才还准备好了献身呢,真是……败兴! 夜无澜也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心中一亮,这丫头,貌似不拒绝自己呢! “娘子……”夜无澜慵懒的声音听着十分舒服,还带着莫名的诱惑,非常惹火。 “嗯,说!”纪琥珀翻身,面对着他。这厮一定是想说他的未婚妻那件事,可是纪琥珀猜错了。 “我想跟你坦白!”夜无澜拧着衣角,跟小媳妇见公婆似的。 “废话咋这么多?”纪琥珀烦躁,拍拍他精致的脑门,“直奔主题!” “那个……那个杨茹焉不会是我要娶的,皇上下旨……” 话没说完,被打断,“知道!” “我不会娶她的!”夜无澜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来这儿……” 重点来了,纪琥珀竖起了耳朵。 “我一开始确实没想过要娶你,咳咳……嫁给你,但是为了那个东西,我必须靠你才能进入野狼谷。” “嗯,继续?”纪琥珀眼中闪着幽幽光芒,面上却毫无表情,夜无澜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反应,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你对这件事咋看,好歹给吱一声啊! “我是十三王爷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相信你也该知道我来这儿是奉了皇命!” 皇上派他来这儿,其中一个目的确实是为了寻找宝盒,而另一个就是与纪琥珀成亲。后一个,他没敢告诉纪琥珀,皇上这么让他做定是有他的理由。 “嗯,知道,那个东西在野狼谷谷中心!”纪琥珀淡淡地应着,心中感慨万千。这丫都跟她坦白了,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得到她的认可和谅解。那她到底要不要谅解他并接纳他? “是的,谷中心有个洞,洞里有个宝盒,那宝盒就是十六年前人人疯狂追逐的铁盒子。” 十六年前的那个铁盒子,害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纪琥珀多少是有听说的,只是她一直不知道那个盒子一直都藏在野狼谷!而那宝盒,是不是如传闻中的神秘莫测,或者是藏了一个巨大的宝库和秘密,她也不清楚。如今听夜无澜道来,她倒是对那宝盒表示好奇了。 …… 一夜长谈,纪琥珀总算知道了夜无澜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不过,那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即使拿到了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听他的意思,好事是加了密码锁? 她忽然想起小青和白娘子来,那本给他们取名字的小册子……看来确实是某穿越前辈留下来的啊。 次日,天刚蒙蒙亮,纪琥珀就拉着夜无澜到了那传说中的谷中心,她记得上次也带他来过,这儿并没有布置特殊的阵法。可是夜无澜却不能进来,难道只有她可以进来?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纪琥珀也就不再纠结当初夜无澜牺牲自己的婚姻来野狼谷找东西了! “到了!”站在野狼谷中心,纪琥珀并没有多少感觉,这儿她常来,熟的不得了,附近居住的“居民”都跟她很熟络,不过现在他们应该还没起床。 夜无澜没有说话,只四下扫视。 “你说的洞口在哪儿?”她以前并没有发现任何洞口,却也知道可能是有什么障眼法或者阵法遮挡住了,自己看不见。 忽然,夜无澜大喊一声没看着纪琥珀的脚下,“别动,有机关!” 可惜,已经迟了,纪琥珀的脚踩了下去,那地上的一块草地按钮被她一踩,两人所站的地方立即下陷,纪琥珀和夜无澜双双掉进了一个洞里。 纪琥珀不查,掉下来的时候惊叫一声,里面昏暗的一丝光线都没有,她感觉腰肢上有一双温暖的大掌正抱着自己,心下安定了不少。 “这儿就是传说中的野狼谷谷中心洞口?”华擦,居然是在脚底下,难怪夜无澜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 黑暗中…… “夜无澜,你身上有没有带蜡烛什么的?” “夜无澜,你嘴巴怎么老是朝着人家的脖子,滚远一点!” “夜无澜,你丫的皮痒了是不是?” “……” 忽然,眼前一亮,夜无澜暧昧地搂着纪琥珀的腰肢,他的手正不规矩地想探入她的衣内。 “砰——”纪琥珀素手一挥,握拳,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熊猫眼,“女乃女乃的,吃我豆腐!” “咦,这地方有电?声控?”打完人的某女似乎意识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电?声控?”夜无澜不解,“不就是上面还有一层吗,上面的烛火透过玻璃光线折射下来的烛光,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到夜无澜眼中的鄙视,纪琥珀不满地嘟嘴,“我就是小小地好奇一下嘛,没见过山里人乡巴佬啊?” “快看,盒子!”纪琥珀一扭头,见不远处桌子上一个东西银光一闪,她眼尖地瞄过去,是铁盒没错! 夜无澜赶忙拉着她的手过去,“小心,说不定有机关!” 纪琥珀心中一暖,反握住他的大掌。 “是铁盒没错!”夜无澜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这个提盒的开口在哪儿,只有纪琥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盒子,只差泪眼汪汪了。 这个盒子,真的是加了密码锁。现代的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六个数密码,呜呜……遇到老乡了! 夜无澜见她忽然流泪吓了一跳,“怎么了?这盒子有什么不妥?” “没有,我只是看见这个盒子,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啊对不住,光顾着流眼泪了。我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它。” 纪琥珀想着,真的个盒子既然是七虎将当年带走的,那么密码是否就是她的生日或者是其中一个人的生日?回头想想又觉得不对,这盒子又不是他们的,他们哪里会弄这个密码锁。不过,出乎她的意料…… 啪嗒一声,盒子的密码居然真的是她的生日。纪琥珀对于这好到爆棚的运气真想狠狠骂一顿,贼老天,我前世买彩票你咋不给我一次就中? 夜无澜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眼眶忽然湿了。他拿出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看得直愣愣的。没想到,自己的身世居然这般可怜,难怪皇上和太后都那么疼爱啊,敢情是在弥补当年的过失啊。 真是好笑,他居然会在自己的杀父仇人面前侍奉了这么多年,还忠心耿耿,无怨无悔。他错了! 原来,二十几年来,他所做的,都是对亲人的背叛!何其悲哀!他抖动着,隐忍着,紧握双拳,丝丝忍住泪水,不让自己哭。 看夜无澜申请似乎不对,纪琥珀抢过他手中的信一看,也不禁替他感到悲哀,胸口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她现在很想抱着他哭,好好地安慰他! 他的过去,很悲哀却也很快活,至少他是无忧无虑的。那么,如果他的未来注定也要悲哀,那么,就让她来;陪伴他一起度过吧。 纪琥珀忽然被自己这个大胆的决定吓了一跳,随即又释然,她轻轻地走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哭吧,别怕,以后,我陪你!” 身边的人,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的理由,纪琥珀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上有暖流泛起,浸染了她的衣裳。 第三十五章,明天去打劫 “轰隆!”忽然一声巨响,两人所站的位置晃了晃。 地震了!纪琥珀第一个想法便是地震,心下有些慌,夜无澜温暖的大手搂着她,“别怕,我陪着你!” 纪琥珀水润的眸子眨了眨,这货学她说话? “轰隆——”地板又震动了一下,纪琥珀将整个脑袋都缩进了他的怀里。前世,她亲身经历过地震,当初从废墟里爬出来时差点没饿死。所以,对地震她是抱着一种畏惧的心理的,大自然的力量不可小觑,她也从来没有轻视过大自然的力量。 “走!”男子如醇酒般的嗓音似有魔力一般,将她暖暖地包围。纪琥珀抱紧了他的腰,任他在这狭小的密道里东躲西避,却因地面晃动得厉害走不出去。 因为,那密道的出口已经被封住了,原本就狭窄的小道上堵了一大堆石块。 “放我下来!”纪琥珀拍拍他的胸膛,感觉那胸膛好坚实,好有魄力。看向夜无澜不解和担忧的眼神,她微微一笑,“你带着我也走不出去的,我们先找找这儿有没有其他出路。” 对哦,一慌神就忘了最基本的逃生要则。 纪琥珀与夜无澜分头行动,不一会儿,纪琥珀果然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一块凸起,她心下一喜,喊夜无澜过来。 “轰隆——”凸起一按下去,这一次的震动更是厉害。不一会儿,头上一片亮光,在暗处适应了忽然遇到强光,纪琥珀的眼睛被照的有些疼,伸手挡住了。 “是一个出口,我们上去!”夜无澜携起她的腰肢,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 一上来,那阵晃动感就不见了。这儿有些熟悉,纪琥珀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最先意识到是什么地方的人,却是夜无澜。 “你看,这儿是野狼谷外围的茅屋,你以前经常来的。”夜无澜若有深意地眼光看向她,好像要提醒她上次在这个茅屋里她的囧样。 纪琥珀尴尬咳了两声,“是呀,是那个茅屋!” 想到自己找了许久都找不到的铁盒子,居然就在以前他常踩的地下,夜无澜很是气闷。怪不得他找遍了几乎整个野狼谷就是找不到那个所谓的谷中心洞口,而且那谷中心把守的人,也不多。原来如此啊! 回到寨中,纪琥珀敏感地发现,她那三个黏人的爹爹今日没有来烦她!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刚想着,寨中长老白爷爷就撸着胡子过来了。 “小姐早啊,吃过了吗?” 纪琥珀接过夜无澜剥的橘子,一口塞进嘴里,嘟囔着,“还没吃午饭!” 这时候太阳都挂正中央老半天了,这老头居然还说早? 老头儿笑眯眯进来,嫌弃地看了夜无澜半晌,才又笑嘻嘻道,“小姐,谷主和两位当家都出门了,他们嘱咐老朽照顾好小姐,然后让小姐看好野狼谷!” 说着,老头儿从怀中模出一个厚厚的本子,“这是咱们野狼谷的总账,请小姐过目!” “噗!”正咀嚼着的一瓣橘子被这话吓得喷在了老头儿脸上,“什么?那三个老不死的居然真的敢给我溜了?” “小姐,三位当家的走的时候,交给老朽一封信,您过目!”老头儿变戏法似的又从怀中模出一个信封。纪琥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瘦瘦的胸膛,觉得他宽大的袍子下应该还有什么东西。 “你一并拿出来吧!”纪琥珀懒得再接受一个又一个的惊吓,这三个死老头,等他们回来,跟他们没完。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最讨厌的就是算账? “这,这个不行!”老头儿忽然警惕地看着纪琥珀,双手护胸。 瞅着老头儿扭扭妮妮的样子,纪琥珀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欲将他身上的东西抢了。 “扒拉!”老头衣袍内的东西被拉扯出来,掉在地上。 纪琥珀和夜无澜同时睁大了双眼,那个……那个老头子啊,你也太风骚了吧,这都一把年纪了,还在看这玩意儿? 瞅着两个家伙给他露出鄙视的猥琐表情,老头子脸上一红,慌慌张张捡起来,“你们看错了,这个不是图!” “哦!图!”本来还不太确定的两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然后纪琥珀拍拍他的肩膀,“嗨,老兄,还有吗,能否借来看看?” 这下换夜无澜不高兴了,他危险的目光中隐隐泛着狼光,“嗯?想试试?” 纪琥珀歇菜,耸耸肩,“我只是想提前……呵呵提前练习一下!”嗯,就酱紫! “白长老,那个……那个啊,您今晚有空的话,就帮着我把账本看一下,我今晚有些不舒服,呃,还有明天,明天可能会头疼!” 纪琥珀将要偷偷溜走的白老头叫住,那意思很明显,她在威胁人家,你要不帮我看账本,我就曝光你偷看图的囧事。 嗯哼!纪琥珀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对着身旁的夜无澜,“还不快剥桔子?” “是,小姐!”老头子有些恹恹,随后眼光一亮,“小姐,咱们野狼谷的存粮好像不多了!” 什么意思?纪琥珀眼睛瞪着他。 “哎呀,忘了告诉小姐了,今儿咱们账房里的牛老弟告诉我,谷主临走前让小姐想办法凑些粮食来着。” 老头子似乎很聪明地拍拍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记性,呵呵!” 纪琥珀气呼呼看着老头子走了出去,夜无澜手边递过来一片橘子,“夫人,吃橘子,消消火气。” “消个你妹!”纪琥珀一口咬下那橘子,“老娘要去打劫了,你还笑得出来?你不是朝廷的人吗?” “其实,你可以不用打劫的!”夜无澜目光幽幽,“你勒索了人家何记绸布庄,哦不,城主大人的的那几个铺子,足以养活整个山寨的人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纪琥珀不可置信,轻嗤一声,“那个是我私人的,怎么可以用来养活别人?要是我以后老了,走不动了我还要靠它过下半辈子的!” “嗯?还有那个私人别院,哇,我记得,挺华丽的,好像比皇宫还要奢华。”夜无澜继续翻她底牌。 总之不能让纪琥珀染上山贼的污点,她还要回皇宫给他坐十三王妃的位置啊! 纪琥珀翻翻白眼,对着小青和翡翠,“伙计们,磨刀,宰羊,祭旗,咱们明天去打劫!” 第四十章,妖簪,你轻点儿! 杨茹焉还没伸出的魔爪晾在半空,唇畔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那看纪琥珀的眼神变得幽深。 “欸,不抓了?”纪琥珀抱胸,在主位上坐下,等着那人进来。听她的口气,似乎夜无澜是她家的啊! 来人是一穿着花花绿绿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稚气的小脸蛋红光润滑,想来过些时日定能长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纪琥珀从不吝惜对别人的赞美,她对美人的欣赏是不分男女的,就如夜无澜、厉王、花熙情和杨茹焉,还有就是如今眼前这个跟花熙情长得有三分相像的女子。 想起花熙情那身骚包的粉红衣袍,纪琥珀再看快冲到眼前的女人时,心中已有了主意。花熙情对自己看似有情,实则是在可以勾引,半近半退地与自己保持距离,若有似无般接近自己又特意挑恤地去看夜无澜的表情。想来是为了他这个妹子罢了! 传闻十三王爷京中女子人人避之,除了赐婚的相府七小姐和一个一天到晚跟屁虫似的跟随他的小姑娘,没人跟他套近乎。 纪琥珀放下双手,模着自己的下巴打量她好半天,花子情怒目直视,与她大眼瞪小眼。一旁看戏的杨茹焉清楚地看到了两人眼中噼里啪啦的火花,唇角的笑意更浓。想出声打破这无声的战争,将战火引至最旺。 “子情,就是这个贱人,小山贼一个,一天到晚缠着王爷……” “闭嘴!” “闭嘴!” 异口同声打断杨茹焉的风骚挑拨,花子情不客气地瞪向她,“子情是你叫的么?烧鸡!” “噗嗤——”纪琥珀和她身后的侍女非常和谐地笑了两声,杨茹焉尴尬地僵住了嘴巴。 骂得好! “王爷不在家,现在王府我做主,你给我滚出去!”花子情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她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三个人,两男一女,皆穿黑色紧身衣。神情肃穆严厉,一动不动地站着,听到花子情的命令后,那女的一手拎起杨茹焉的后颈领子,直接将她提到了门口。 “砰”的一声扔了出去,门口立即传来她愤懑地谩骂,“花子情,我是王爷的未婚妻,我才是这儿未来的女主人,你凭什么住在这儿?还有纪琥珀,你个小山贼,小小贱人也妄想攀上枝头,我……唔…” 杨茹焉嘴里的谩骂停止了,貌似被塞了一块布条,只发出呜呜的声音。纪琥珀见那黑衣女人慢条斯理进来,只听她面无表情道,“主子,办妥了!” 说完,三人一字排开站在了花子情的身后。纪琥珀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鼻子动了动,“好香!” 花子情懒懒瞥她一眼,“就算夜无澜娶了你,你也不会是他的正妃!”她大步向前,身后的三人纹丝不动,等着主子将人扔出门外。 纪琥珀看出了点门道,轻笑,“你真看得起我,还自己动手了?” 话才说完,果见花子情伸右手扯住了她的袖子,左手快速掐住她的脖子。“哼哼,没点本事,就让夜无澜那只猪娶你,我还不信了!” 纪琥珀脖子一缩,颈上那温凉的手正贴着她细女敕的肌肤,只要她稍稍用力,她的脖子就会立即咔嚓。 “哎,咱是文明人,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动脚?”纪琥珀本就没有多少武功傍身,这女人八成是个练家子,她要一个不小心没准就被扭了脖子去。 嘴上如此说着,手上却启动了镯子的开关,不过纪琥珀并不打算杀了这个叫花子情的女人。自穿越到了这里,花子情是她见过的唯一比较真性情的女子,值得交个朋友呐! 花子情只听到咔咔一声,警觉地看向她的手腕,眼睛凌厉一扫,“歹毒!” “我也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脑袋!”说话间已将那手镯的开关按了回去,脖子也顺利月兑离了魔爪。她刚才故意在她看得见的角度启动开关,就是想让她放松警惕转移注意力,只要她提起内劲使用新学会的移形换步法,就能躲开她的手。 果然花子情看到那藏了银针的镯子,稍稍松怠的片刻,纪琥珀就轻易滚到了一边。却见花子情勾唇一笑,哼哼在她坐过的位置安心坐下,舒心地喝了一口茶。 那三个站着不动的黑衣人,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除了刚开始拎着杨茹焉出去进来那会儿。 “邪风,魅雨,妖簪!”花子情露出胜利的笑容,叫三个中忠心的属下过来给自己半剩下的事情,“把她拎出去!” 只是……这剩下的事情,似乎不好办!纪琥珀刚才那手镯分明是有些诡异的,她神情紧张地看了三人一眼,“小心她的镯子!” “噗嗤!”纪琥珀慵懒地摆摆手,毫不在意般在花子情旁边的另一张椅子桑坐下,“你以为如此轻易就能坐上我刚才坐的那个位置?” 话落,花子情顿感上火烧火燎,眉头紧凑,“你……你在椅子上做了手脚?” 纪琥珀露齿一笑,无耻道,“我坐过的位置,当然留有我身上的东西了!” “你无耻!”花子情脸色顿时变黑,“解药!” “刷——”三道齐刷刷的拔剑声一出,面无表情的三人围到了纪琥珀的周边,“交出解药,饶你不死!” 纪琥珀若无其事地拍拍袖子上不存在的尘土,看了眼早已缩在一边的小侍女,朝她招手,“小盆友,过来!” “……”一主三仆一脸黑线。小盆友? “别打什么坏主意,快交出解药!”妖簪把剑架到了她的脖子上威胁,冰冷的剑割破了她一层细女敕的肌肤。 纪琥珀最是爱惜自己的身体,连手擦破一点点皮她都会难过好久。可是这个女人却在她盛怒的时候惹她,哼,不可饶恕,我纪琥珀记住你了! “呐,去给姐姐照这个药方把药抓回来,给这位小姐姐熬药解毒!”纪琥珀巧妙地躲开那剑伸了一个懒腰,“记得,要快点回来哦,超过一个时辰的话,这位姐姐就没救了!” “纪琥珀,你是故意的!”花子情恨得牙痒痒,她一定是故意的。现在自己像被火烧了一样刺痛滚烫,全身都在冒冷汗,她还在一旁悠哉地慢慢交代。 “是你自己迫不及待要坐在这儿的,现在反过来怪我?真是不识好人心!”纪琥珀冷冷地嗑着瓜子,冷眼扫了那叫妖簪的女人一眼,“喂,你……就是你,我刚在站着很不舒服,你过来给我捶捶背!” 居然敢弄伤她的脖子,还是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哼,不整死你,老娘就不叫纪琥珀! 妖簪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见她虚弱地靠在椅子上,浑身开始冒冷汗,知道毒一定是发作了。不情愿地走到她身后,单手给她捶背,待会儿给主子解完了毒,她第一个削了纪琥珀的脑袋。 可是挑剔的纪琥珀却磕着瓜子嚷嚷,“双手!” 那只手用来拿剑,还不如给她捶背。刚才她就闻到一股异香,原来是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被打得满脸是包,浑身疼痛,那时候她一醒来就闻到那股子异香,想来当初就是他们三个人去野狼谷打了自己,不,原主,还把她打死了。 一想到这里,纪琥珀就上火。靠,要不是他们打了她,原主就不会死,她就不会穿越,就不会莫名其妙地在这里被人拿来当攻击对象。这三个人,迟早要狠狠地收拾收拾! 其他两个人见了,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妖簪隐忍着怒气,放下手中的剑,双手用力地捶,恨不得立即掐死她。 感觉到背后的杀气,纪琥珀嗯哼一声,“别打什么坏主意,你主子的毒,那副药是解不了的,只能抑制毒性而已。” 到如今,花子情已经完全昏睡了过去,要是她听到纪琥珀说给她的药方不是解毒的,铁定气得吐血而亡。想她堂堂妖娆山庄的大小姐,居然给一个小山贼给制住了,这要传出去,她脸面何存? 三人听罢更是咬牙切齿,妖簪下恨得手重了些,纪琥珀挑眉,“妖簪,你轻点!” 这一声,极尽魅惑,似情人的娇嗔,似红鸾帐内轻声的呢喃,暧昧至极。 “……”两男侍卫冷峻的脸上出现丝丝裂痕,若近看,定能瞧出那么一丁点儿红晕来。 哼,打我?整死你们!纪琥珀舒服地闭眼,享受妖簪免力度适中的费服务! 半个时辰后,那买药的小侍女气喘吁吁回来了,手中扬着那药方,“王……王妃,药店老板说,这一味药卖完了!” 糟糕,只有半个时辰了,主子的毒!咚的一声倒地,那两个侍卫差点被气晕! 第四十一章,煞星难惹 “邪风,去……我记得,在城外三十里有一个药铺,你去帮你家主子把药买回来!”纪琥珀恬不知耻地吩咐着别人的侍卫。 邪风不动,浑身散发出杀气,只差拔剑将她脑袋削了。 “邪风,快去,主子的安危要紧!”魅雨清冷的脸庞走到纪琥珀跟前,抢过她旁边的侍女手里的药方,快速看了一眼后塞到邪风的手里。 想记住药方,然后把她杀了?纪琥珀当然看得出魅雨的把戏,又用她气死人不偿命的柔柔嗓音道,“哎哟喂,这药只能吃一次呐,要是多吃了,那就翘辫子更快啦!” 魅雨背对着她的脊背立即僵硬,拳头握的咯咯响。 看了一眼完全昏死过去的花子情,面色潮红,浑身冒汗,还不停地喊着夜无澜的名字。主子这样全是拜纪琥珀所赐,妖簪抄起桌上的剑。 还没拔出来就听纪琥珀冷冷道,“我不喜欢被要挟,很不喜欢。要是我一不开心,你们就等着替花子情收尸吧!放心我的毒,妖娆山庄是解不了的!” 邪风嗖的一声窜了出去,那速度……跟鬼魅似的。纪琥珀挠挠头,表情古怪地朝两个剑拔弩张有气无处撒的侍卫哼起了小曲儿,“我,我要,我要你,我要你的,我要你的爱……” “……”两个侍卫受不了她魔音灌耳,妖簪动了动,走到花子情跟前,似乎想搬动花子情,将她弄到床上。 纪琥珀又死不要脸地凑过来,一句话吓得妖簪一身冷汗,“你敢动她试试,没等邪风跑出城外,她就嗝屁了!” 她的毒,本就无色无味,难以察觉出来到底是什么毒,一般人是解不了的。但是,这几个人也太好骗了,她不过是给花子情弄了些麻痹散和一些使人身体发热疼痛的粉末而已,要不了一天,她就会自动醒来。 适才花子情朝她走过来时,她就察觉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座位看,仿佛她霸占了她的位置似的。直到她掐住自己的脖子,与自己过招那会儿,她才瞬间激昂粉末撒在座位上,然后离开。 那药粉,是靠体温传播的,温度越热,就发作得越快。花子情将自己打得滚离了座位,就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分明是在想自己这个十三王妃挑恤。那她何不成全了她呢? 现在她倒好,坐在一旁悠悠地喝茶吃点心,气坏了两个照看自家主子的侍卫。 两刻钟后,邪风满身大汗地回来了。 妖簪眼睛一亮,“快,还有两刻钟,我去熬药!”说罢一阵风卷走邪风手中的药。 “哇,好厉害!”纪琥珀眼冒金星,要是她的轻功有妖簪的一半好,她就知足了。还有那邪风,城外三十里哎,他居然如此神速!既是如此,那……眼睛溜溜转两圈,模着下巴思量了起来。 小侍女悠然地给她添茶倒水,看王妃这幅模样,好似要做坏事啊! 果然,只见纪琥珀大喇喇地起身,站在邪风跟前,一拍他的肩膀,“哥们儿,好兄弟!” “……”邪风魅雨不知所以,心头有不好的预感飘过。 “好兄弟,那个……呵呵,你的轻功这么好,能不能传授两招?” 邪风看着拍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只素手,嫌恶地推开了两步,魅雨也与他统一战线,一副大义凌然不向权贵折腰的英勇就义表情。 好,打定主意不教?有的事办法让你们教姑女乃女乃练轻功!纪琥珀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一个坏主意计上心头。 瞅着她鬼灵精怪的表情,邪风和魅雨顿感浑身凉飕飕,暗叫不好。 是夜,花子情喝了药,脸上的红潮退去,却是依旧没有醒过来。妖簪又要拔剑,“主子到底什么时候醒?” 这话她已经问了第一百八十七遍了!纪琥珀翻白眼,不雅地打了一个饱嗝,“今晚吃得真多,要消食。小翠,走,咱散步去!” 说完也不管几人怎么睚眦欲裂,潇洒地牵起小翠的手,大步往王府外走去。乘着夜无澜这几日有事外出,她得好好把握一下自由自在的时光。 小翠就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小侍女,十三岁,长得娇小可爱,萌萌的大眼睛比芭比女圭女圭还要好看。对这样一个美人级别的萌物,纪琥珀最难拒绝了。 小翠拉着王妃的手,也是一副新鲜的样子,左右瞅瞅,十分好奇,似乎从来都没有出过门。 “王妃,咱们去哪儿?” 她确实是第一次出门,自小被埋进王府做丫鬟,她是没资格出府的,要不是她足够精灵,被调配到十三王妃的身边伺候,也许一辈子都出不了王府大门。 纪琥珀点了一下她的鼻头,“来了京城,当然是去比较热闹的地方了!” 晚上比较热闹的地方除了夜市,就是青楼了!穿越者卖弄风骚玩新奇必去地点之一啊,她岂能错过? “嗯,听说附近有个面摊,十分热闹,咱们要不要去尝尝?”小翠童鞋自动理解为逛夜市吃东西了。 纪琥珀拍拍她的脑门,“没出息,姐姐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说罢拉起她的手,进了一个店面。,不一会儿,两个书生打扮的俊俏小生自那店面走出。那矮小的忸怩着,“王……公子,咱们一定要去吗?这样,很不舒服啊!” 他扯了扯身上有些宽大的青袍,十分不自然。 “醉温柔,好名字!”纪琥珀和小翠站在一个热闹的青楼门口,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非常风骚地甩甩头发,摇着扇子进了门。 “哟,哪儿来的俊俏小哥儿啊,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老鸨热情地招呼着,浑身插满大红花,看得小翠一阵反胃。 “王……公子,咱们回去吧!” “要回去,你自个儿回去,难道你忘了,府里有几只老虎还在等着咱们呢!”纪琥珀张牙舞爪吓唬小姑娘,小翠立即不敢吭声了。王府里的花子情和她那三个冷脸侍卫那么可怕,相比之下,醉温柔的姑娘比王府的母老虎看起来要安全。 看着被自己吓怕的小翠童鞋,纪琥珀有些于心不忍,模模她的小脑袋,“小翠乖,你跟着姐,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折扇一摇,万千豪气道,“妈妈,将醉温柔最漂亮的姑娘给本公子叫来!” 与此同时,王府。 由于吃了些药,花子情早早地醒了过来,却是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睡觉。 三个侍卫在他们独特的房间里给主子研究那张药方,想着能不能给主子尽快找到解毒的良方,然后一刀解决了纪琥珀那个麻烦精。 夜里,静悄悄。 “轰……”一声轰鸣过后,三个侍卫住的房间里顿时火光冲天,三个黑不溜秋的人嘴里冒着烟从屋内跑出。 “来人啊,救火,救火……” 第四十二章,抓住男人的胃 纪琥珀在醉温柔疯玩了大半夜才施施然拖拖拉拉往回走,一到十三王府门口她就闻到了里面好闻的烧焦味儿,她眯了眯眼,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立即冲了进去。 “怎么回事?”进了门,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慌慌张张抓住一个灭火的下人劈头就问。 “回王妃,后院西厢花小姐住的那片下人房忽然着火,原因不明。”被她抓住的人,恰好是王府的官家。 这会儿纪琥珀已换回了女装,脸上还带着倦倦的睡意,管家知道这新来的女主人是倍受王爷宠爱的,不敢轻易得罪了,便一五一十地将后院怎么起火,怎么灭火,府里损失多少给大致说了一下。 纪琥珀摆摆手让他下去,“既然货灭了,人也没受伤,那就好!” “……”管家低弯着腰,朝着地面的脸不住地抽了抽。他记得刚才自己有说花小姐的三个侍卫受伤了好吧,而且他还等着王妃出声给点表示呢,毕竟是妖娆山庄那边的人! 想到早上杨小姐被凄惨地丢出府外,然后又是花小姐忽然中毒,老管家额上顿时冷汗涔涔。……听说王妃时个山贼出身啊,唉,看来以后都不能随便得罪王妃! “纪琥珀……你……”妖簪几个浑身乌黑,在黑暗的夜里,更显的像是非洲来的难民。 纪琥珀很不厚道地笑了,捧着肚子毫不客气地大叫,“哈哈,黑人!” “是你放的火!”魅雨虽然脾性极好,却是不能忍受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要是纪琥珀敢承认是她做的,他就一把掐死她。反正主子的毒有妖娆山庄,不愁找不到名医。“你恨我们今天看不起你……你……” 笑罢了,纪琥珀掩嘴,“嗯,说的好像有理,你们确实看不起我,现在才发现不会觉得很羞愧吗?不过,我是这里的王妃欸,我为什么要放火烧自己的家?要是不小心烧到东厢房,还不得连我自己也烧了?” “……”几个黑人面面相觑。说的好像是啊! “再说了,我今儿吃完饭就出去了,小翠可以作证的,还有醉温……咳咳,面摊的老板也可以作证。既然我在外边,又怎么能回到王府来放火?” “……”好像,说的有道理诶!她一整晚都不咋,他们也是知道的,要不然他们也不好光明正大地围在一起讨论怎样一面找人医治小姐,一面杀了纪琥珀。 纪琥珀露齿,呵呵一笑。她承认自己很没良心,而且有仇必报!今天这几个人瞧不起她就算了,可是上次在野狼谷殴打她的那件事,她无论如何都要出一口气。 这火,是她放的,也可以说不是她放的。她咳咳嗓子板起脸道,“你们啊,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心中自是有数的。看看,好好的王府,哪里都不烧,偏偏烧了你们住的西厢,说不定是上天在惩罚你们呢!” 她说的极认真,眼神很坚定,似乎十分肯定这三个人做了什么坏事儿老天爷要惩罚他们一样。 做伤天害理的坏事?三人立即想起来上次在野狼谷殴打纪琥珀的事情,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几人不自觉地同时后退了一步。 鬼!是人是鬼?他们记得,纪琥珀当时,是被他们打死了的,呼吸都没了,怎么这会儿……几人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笑得一脸奸诈的纪琥珀。 怎么可能?明明已经死透了的人怎么可能再次复活!他们很确定,纪琥珀当时没带人皮面具,没易容,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怎么回事?”此时花子情也起来了,她的脸色好了大半,看到黑乎乎的三人,头发炸成了爆炸头,愤怒地瞪向了纪琥珀,一定又是她搞的鬼。 “哦,老天爷在帮我惩治杀人犯!”纪琥珀淡淡的开口,看向三人的眼中一抹冷光飘过,极快。吓得三人抖了抖,浑身冒起了冷汗。 这……这真的是鬼? “主子,她……她是鬼!”妖簪毕竟是女孩子,虽然平时冷着一张脸,却也是极害怕鬼怪的。 “屁话,人家是人,好好看看!”纪琥珀指着地上的影子,“鬼有影子吗?” 她又一步跨到妖簪跟前,拉起她的手,“鬼的手有温度吗?” 三人愣了愣,好像是啊,鬼应该怕光才对。 一屋子下人听了半晌,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倒是花子情听出来了,也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当初他们报告她的时候,确实是说纪琥珀被打死了。如今怎么又活过来了? “放心,我要是鬼的话,第一个就找当初揍我的那几个魂淡报仇!”纪琥珀冷眼瞧着三和黑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来的一句话,让三人背上湿了一大片。 当初出手太狠了,没打死人,现在被找上了! 魅雨和邪风瑟瑟发抖,作茧自缚,悔不当初啊!只有妖簪若无其事,她又没动手打人,她问心无愧!两死党恶狠狠用眼神威胁,当初你也有份破阵,我们才能顺利进入野狼谷打人,所以你休想让我们独自背黑锅。要死一起死! 花子情与三个侍卫本来是想给纪琥珀来个下马威,让她在府里待不下去好乘虚而入的,现在好了,才一天的功夫就被反打击的个个成了霜打的茄子,憋气的气球。 处理好了花子情,除了偶尔还会看花子情不悦的脸色外,就是夜无澜后院的一群女人们老是来找麻烦。 今儿一个小妾借口请安出言挑恤她不受宠吓跑王爷,明儿一个侧妃搬出王妃的典范嘲弄她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山贼,后儿连通房丫鬟都倒茶水想来烫死她…… 这些个女人,天天吃饱没事干,就爱瞎闹腾。纪琥珀半躺在软椅上,吃着小翠剥的瓜子,“你说,待会儿我要想个什么法子来堵住那群女人的嘴呢?天天来一次,我不是被吵死也是被烦死!” “王妃,您呐,就是宽宏大量,不与那些个女人一般见识。”小翠剥了一盘瓜子端到纪琥珀跟前,叨叨絮絮,“连奴婢都看不下去了,您还能忍受,要是我早就一人一巴掌扇了出去!” 在她眼里,就属她家王妃脾性最好,那些女人怎么闹腾,她也不生气。 说曹操曹操到! “王妃姐姐,妹妹们来看您了!”娇滴滴的声线在门口响起。纪琥珀数了数,大概有七八个人的脚步声,她的耳力又进步了不少。 带头的也是说话的那人是上次将纪琥珀贬得一文不值的十三王侧妃柳灵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没见到人就闻到一股呛人的香粉味儿。 纪琥珀对这一类人最反感,可是作为王府的当家女主人,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去,更不能做出任何过分的事让人抓住把柄。 “你们来了!”纪琥珀笑嘻嘻将她们迎了进来,“坐吧,姐姐们!小翠,倒茶!” “……”一群女人见她如此热情,倒是拘谨起来,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要攻击她的,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姐姐们,妹妹不才,能得王爷垂爱,实在是妹妹有些小小的本事……”她顿了顿,想好了怎么开头,那些女人来这儿无非是想引起夜无澜的注意罢了。 这话一出,这群女人一个个都安静下来,仔细听她说了什么。纪琥珀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她朝小翠招招手,小翠会意地拿出一个线订的蓝皮本子,纪琥珀接过了,亮在大家面前,“我有一些心得,都是做菜的时候悟出来的,而王爷……就爱吃这一口。” 羞涩地掩了掩唇,适当地表现一下娇羞女儿的状态,又道,“王爷说,姐姐们要是能像我这样会做菜,他怎么会不爱?” 点到为止,纪琥珀灵透的大眼睛转了转,看那些莺莺燕燕们似乎都被那本书吸去了目光,只有那带头的柳灵儿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妹妹,可否……把这本书借来给姐姐一用?” 真不知害臊,还妹妹呢!怎么说王妃也是正儿八经的正牌主子,她们真是……气死人了!小翠暗暗跺脚,恨不得撕碎那女人的嘴脸,纪琥珀握住她的手用眼神安慰。 “这个本子,我就交给灵儿姐姐吧,你们以后要想好好学习做菜,可向灵儿姐姐借去便是。好了,今儿请安也就到这儿吧,妹妹乏了,你们记住妹妹的话,保证王爷对你们刮目相看。” 柳灵儿欣喜地接过那本子,一时心花怒放,想着不久王爷便能迟到自己做的菜,然后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她就忍不住脸上一片羞红。 一群花花绿绿齐刷刷起身,目光有些怨恨的看向那柳灵儿,有些恼怒自己刚才开口迟了。 纪琥珀朝小翠龇牙,赶走一群苍蝇,大功告成,睡觉! 第四十三章,后院一锅粥 花子情原以为夜无澜娶了纪琥珀是因为皇上的吩咐,没想到他居然将人给带回来了,这表示什么,他从来都不曾带过女人回家,要不是哥哥和父亲的关系,就连她也不可能进得这十三王府来。 夜无澜是咋晚间悄悄回来的,带着一身的疲惫。 花子情亲眼看着他进入了纪琥珀的房间,一整夜没出来。一颗芳心悄然碎裂,花子情站在屋外,愣了一个晚上。 花熙情坐在树上看着那丫头黯然神伤的表情,叹息地摇摇头:丫头,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何苦作践自己? 今儿早上,夜无澜后院的姬妾们又来找她,她好心地给她们上了一课,课题的名字叫:如何赢得美男的芳心,让男人死心塌地爱上你? 夜无澜难得没有出去,却是隐藏在暗处,看着个逗趣的女人怎样摆平太后塞给他的这群女人。 “姐妹们,男人都喜欢美丽的女人,你们美吗?” 一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纪琥珀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们自认为长得还算美丽,打扮也无差错,男人们看了都会忍不住多看她们几眼。就拿府里的家丁小厮来说,前几天还因为偷窥她们中的一个,被罚月俸一年呢。 夜无澜坐在树上,与花熙情遥遥相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解。 这女人要做什么? “当然,我说的,并不是外貌的美丽,而是打扮上下的功夫!”纪琥珀见她们有些骚动,还有些愤怒,话锋一转,“你们看看我,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她站起身来,转了一个圈。 女人们看她一身白衣,头上只斜插了一支简单的步摇,朱唇不点紫红,柳眉远春含黛。如此佳丽,水灵剔透,既简单又大方,连她们女人看了都不禁想要亲近,何况男人? 再看看她们自己,身上穿着繁琐的衣衫,头上的发髻也是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戴的珠钗头饰也多的数不过来,还有脸上涂的胭脂,过分苛刻似的掩盖了她们原本的姿色。 哎……难怪王爷都不来她们的屋里!女人们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王爷不喜欢浓妆艳抹啊! 纪琥珀好笑,看着她们个个变化不断的表情,知道她们今后打扮肯定会有所变动。其实,她也喜欢美丽的首饰,纷繁复杂的发型,和漂亮的衣服,只不过……她没心思去花时间打扮而已。 “姐妹们,看出来了吗?王爷喜爱简洁高雅,他肯定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每天花枝招展地在自己面前晃荡。所以说嘛,你们下错了功夫,来找我出气也是错误的,王爷喜欢来我这屋里,全是冲着我这点来的!” 纪琥珀继续自吹自擂,又不忘捧一下这群女人,“其实,姐妹们长得各有千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王爷岂有不爱之理?” 太后送来的女人,当人不会太差,只不过都没有纪琥珀的清丽月兑俗罢了。花熙情很认真地对比着底下那群女人,看来看去,还是觉得纪琥珀最养眼。 夜无澜半躺着,津津有味地听着,陪这无聊的女人讲完一出又一出。 “还有,姐妹们,你们不觉得自己身上的香味太浓了吗?王爷不喜欢浓艳的味道!”其实,是她自己不喜欢这群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每次都来烦她,害得她也跟着鼻子遭殃,若是日后她们都能换些清淡的脂粉,她也好少遭些罪了。 “那王爷喜欢什么味儿?”有个装扮比较清雅的女人喊了出来,众人看向那边边的一角,又回过头来看着纪琥珀。是呀,王爷到底喜欢什么,她们全都一无所知,问太后……太后哪有这闲工夫招呼她们呀? “当然是跟穿着打扮一致了,那些清淡的味儿自然是王爷的最爱。比如梨花,菊花,桂花等花草的香味儿,男人嘛,都喜欢淡雅清新的东西,益肾怡神啊!” 她当然不会说,她喜欢花花草草的香味儿,不想闻到她们身上太过浓重的胭脂香了。 “不过,清淡的果香也是个可以的,适当的话,果香最好不过!”纪琥珀模模鼻子,觉得太多花粉可能会让自己过敏。 “嗯,谢谢王妃姐姐,还有吗?”女人们殷切地眼神渴望地看着纪琥珀,都等她一次性教给她们一些吸引住王爷的好法子。她们都进府这么久了,连王爷的面都很少见到,也不知道王爷是不是故意躲着她们。 “王妃姐姐,您看我这样……” “王妃姐姐……” 原本对纪琥珀没什么好感的一群女人,经过这几次的上课,亲近了不少,叽叽喳喳就聊开了。 夜无澜坐在树上,无语地只想打瞌睡。她们什么时候才能走?花熙情幸灾乐祸地下来,加入了这群女人的讨论。 不久后……夜无澜的后院乱成了一锅粥,他低估了这群女人的创造力。 夜无澜再无事干,除了与纪琥珀打热然后拿到那铁盒子皇上也没给他派什么任务,他现在可是闲的蛋疼。 一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个打扮的与纪琥珀有七分相像的女人站在夜无澜的跟前,背对着他。 夜无澜不察,以为是纪琥珀,伸手一揽她的细腰,“小家伙,刚才跑到哪儿去了?” “王爷~”娇滴滴的一声魅音,吓得夜无澜撒手就将人抛在了树杈上。 “晦气!” 下人们看着被卡在树杈上动弹不得的女人,暗暗抹汗。王爷,用不着这样吧? 夜无澜肚子饿了,喊了半天没有人送吃的过来,有下人来报,“王爷,王妃批准,府里的厨子今日回家探亲去了。” “……”夜无澜忍着火气,“那谁来给我做饭?” “王爷,王姨娘正在厨房给王爷熬汤,她吩咐小的让王爷稍等片刻!” 话落,砰地一声巨响,厨房那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哀嚎。 “怎么回事?”夜无澜饿着肚子赶往现场,之间这个个厨房乌黑一片,高端大气的厨房毁于一旦。 一个一身乌黑的爆炸头从厨房残渣里爬起来,嘴里还冒着烟,“王爷,呜呜……妾身想给王爷熬汤……可是……呜呜……” 某王爷怒气一起,甩袖,“限你一天之内给本王将厨房恢复原状!” 某王爷气得半死,饭也没吃往床上一趟,忽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 “纪琥珀?”闻着自己最喜爱的那股子女子清香,看着性感的独特睡衣造型,夜无澜一下子睡意全无,心潮澎湃。这丫头开窍了? 哪知,那女人却娇羞地不敢抬头,让他喝完放在桌子上的一坛酒,“王爷,我是第一次,害羞,你……你先喝完酒,我准备一下……” 夜无澜兴奋得不知所以,只傻愣愣地喝完了一整坛子她特备的烈酒,脑袋一时晕乎乎的,“琥珀,我来了!”他搓着双手扑向床榻。 吻着身下女子光洁的背部,夜无澜顿感自己这些天来的委屈没白受,搓衣板也没白跪,地铺也没白睡…… 被吻得昏天暗地的女人一声娇吟,“嗯唔……”兴奋过头了,翻过身来,醉眼迷离地喊着,“王爷~” 这声音…… 夜无澜一个机灵,酒醒大半,性味全无。 这女人……不是纪琥珀! “砰!”一道雪白的身影破窗而出。 “哗啦!”重物掉进水里的声音,接着…… “救命啊,王爷,妾身不会游泳!” 受了几天的窝囊气,夜无澜找到了正在酒青楼里女扮男装玩的昏天暗地的女人,“纪琥珀,你给我出来!” 第四十八章,有好老公,干活不累 由于纪琥珀的不服,最后的结果就是,洒扫的范围扩大,整个皇宫的地板都由她来打扫,而且期限是一个月。 这话一出,纪琥珀华丽丽滴晕倒了。宫女太监都没有她那么倒霉! 不过……不要紧…… 自从纪琥珀被罚扫地板后,夜无澜天天早起背着熟睡的妻子拖着扫把进宫,替她扫地板。 话说,这地板扫得可真舒服啊!不仅可以趁机揩油吃豆腐,还能惹来各种眼红。一时间,深宫里宫女太监传为佳话,人人羡慕嫉妒恨。 纪琥珀可谓一朝得宠,天天偷懒。打从她那晚上了夜无澜后,这男人就一直是个妇唱夫随的大好男人,比她之前定的好男人十大标准有国之而无不及,心里头早就乐开了花。 这样的日子,过得可谓舒坦啊!天有不测风云…… 这一日,纪琥珀照旧懒洋洋让他从被窝里捞起,然后让他帮着穿衣洗漱,鸡还没打鸣起来后就趴在夜无澜的背上睡觉。 就在夜无澜背着她悠闲地在后花园散步时,身后传来一阵窃笑。 “瞧,那是谁啊,不是咱们的十三王爷么?呵呵,背一次就够了,居然还天天背了,给女人做人肉椅子就算了,居然还乐滋滋地替她扫地,看来又是一个怕老婆的男人啊!如此男人,真是孬种!” “可不是吗?我们哪有人家那么好命啊!”有人叹息一声,纪琥珀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这些唠唠叨叨的吵嚷,烦躁地挥挥手,“小澜澜,她们朝着人家睡觉了!” 夜无澜一听,背着纪琥珀三两步走到那些人跟前,对着背后仍然闭眼睡觉的女人道,“别急,我帮你收拾这帮苍蝇!” 说他不要紧,要是说的琥珀不高兴了,他就不高兴! “啪!”一个挥手,两声响亮的巴掌先后响起,随后便是两个女人哭嚷着要去告状的呼喊声。 那讨厌的声响渐渐远去,纪琥珀也没了睡意。这几天夜无澜的表现相当不错,她已经破格将他扶正了。 所谓“扶正”,就是摒弃前九十八位夫君,将他放在心中第一位,这样也算是正式接受了他吧。 “到了!”夜无澜将她放下来,“我去扫地,你要是还困,就在这儿睡一下!” 他把她扶到一个石桌旁,殷勤地擦了擦粘了些灰尘的石凳,让她坐下,自己拿起扫帚,熟练地洒扫起来。 不知为何,今日这一块的地板比平时脏了许多,夜无澜扫着扫着有些烦闷。倒不是他吃饱了没事干,做王爷的爱跑来撒扫地板,实在是妻命难违。要是他不扫就是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就不能和她同场共寝,不能同床共寝就要睡地板,不睡地板就要跪搓衣板。 话说回来,他已经很久没跪过搓衣板了。全是因为把纪琥珀伺候得舒畅了! 他怎么着也个王爷,说出来的话就要做到!当初答应纪琥珀要做到“三从四得”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了这么快答应的后果,不过他乐得高兴。因为他扫地辛苦了,她也会心疼,还会替他擦汗,然后两个人轮流扫。 如此生活,郎情妾意,赛过活神仙。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那两个被抽了嘴巴的女人,哭哭啼啼真的跑去告状了。 此二人说来由头也不小,一个是尚书大人的亲孙女,另一个是御史台的亲闺女,两人皆是此次奉召入宫参加选妃的贵人。这下子,纪琥珀和夜无澜算是得罪了这两个牛脾气的老头子了。只怕在朝上他们也会鼓吹大臣们参上一本,太后不治你死罪,朝臣和百姓的口水都呛死你。 “太后,纪琥珀目中无人,她居然不要脸地支使王爷做事,不仅让王爷背她去扫地,还让王爷帮她扫,她自己却躲在一边偷懒睡觉。唉,可怜的王爷啊!”尚书孙女哀叹了一声,似乎很替夜无澜不值。 太后在一旁听得狠狠皱眉,这纪琥珀太不像话了,可是为何连十三也跟着她胡闹? “这还不止呢,臣女听说那纪琥珀忒歹毒,要是王爷得不合她的意,回去之后就罚王爷跪搓衣板出气。唉,她这么做,根本就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御史台之女也加油添醋,尽找些让太后咬牙切齿的来说。 其实,她们说的也算是实情,只不过都变味了。夜无澜是怕纪琥珀睡眠不足才背着她去干活的地方,帮她扫地心甘情愿生怕她细女敕的双手起了茧子就不好模了。至于跪搓衣板,这事儿是谁宣扬出去的? 纪琥珀和夜无澜躲在太后住的宫殿窗下,听着那两个无耻的女人煽风点火加油添醋,很是认真地思考着。 “唉,你说,咱们府里是不是有人听墙角?”连他们夫妻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打探得一清二楚,她真要甘拜下风,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看纪琥珀一手支肘的样子,夜无澜恶趣味地咬了她的唇一口,看着那红肿的一片才满意道,“回去把那些人都发卖了!” 十三王府不养白眼狼。 “没出息的东西!”太后掐断了那长长的指甲套,恨铁不成钢地脑补了十三王爷没出息地跪在搓衣板上的惨样。 “去把十三王爷叫来,哀家要亲自问问他!”太后脑补完,觉得还是要亲自问问比较妥当。在她的印象里,夜无澜可不是好欺负的主,而且凭她多年的宫廷生涯,这两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没安好心的。 “不用了,本王和王妃都在这里!”夜无澜拉起纪琥珀,从窗户后跳了进来,又是引起太后一阵不满的挑眉。 “你看看你,好好的大门不走,偏偏学个没正经的小贼跳窗!”她含沙射影,纪琥珀当然听得懂这老太婆是在骂她山贼窝里出来的没教养。 “太后,您老人家天天呆在这慈宁宫里,路都不用走的,说不定您那老寒腿啊,风湿症啊就是没跳过窗户憋出来的。给个忠言,多跳跳有益身心健康啊!”她含笑地福身,算是给太后行了礼。 “你……”太后被呛得咽了下,圆瞪着眼,不想和她说话。 可是纪琥珀却是偏要和她对着干,她冷凝站在旁边的两个女人一眼,就是这两个败类在嚼舌根,待会儿有她们好看。 “太后,小心啊,肝火过旺,伤了身体可不好!”她就是故意要气她的,亏她在宫里斗了这么多年,没见自己被拿来当枪使了吗? “十三,哀家以你母后的身份命你,休了这个不知规矩的女人!” “呸!”太后话一说完,纪琥珀立即呸了一声,率先丢出“休夫书”。 “夜无澜,想不想试试重新追求我的感觉?”她丢出休书的瞬间,夜无澜脸色黑的吓人。这女人早就准备好了休书,打算要一脚踢开他了? “咳咳……我没那个想法,休书只是写来玩玩的。”她真的只是好奇古代的离婚是不是真的一纸休书就能搞定,所以有事没事写了几张来看,各种形式的都有。她小声地附在他耳旁,“家里还有好几张休书呢,如果真心相爱,就是成千上万张休书也不能把咱们分开!” 听了纪琥珀的笑声耳语,夜无澜劲憋着的脸才松了下来。眼神恶狠狠警告她,“别给爷玩真的,要不然弄死你!” 收到他的警告,纪琥珀吐吐舌头,道,“你敢不敢再追我一次?” 她又转向太后,小声道,“您老的儿子现在心向着我这一边,他要追我你管不着,嘿嘿……我要折磨他,一直到我满意为止才重新答应嫁给他!” 说完,扬长而去,夜无澜也追着跑了出去,“等等我,娘子!” 那一对远去的身影让躲在暗处的七小姐暗暗咬牙。太后一把推掉房内摆放的上好瓷器,“跪搓衣板,你要跪就跪个够去,哀家不管你们了,哼!” 站在一旁的两女吓得抖了抖,太后刚才的样子,真像当街泼妇骂人那时的母老虎啊! 第四十九章,婆媳之战 明亮的御书房内。 “是否真的动心?”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一脸无奈,他问的是纪琥珀那事。 夜无澜手中抓着白棋,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面,冷眼抬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这男人,什么都好,宠他,溺他,跟太后一样千方百计地讨好他。可是,他不喜欢。帝王的宠爱原来并不是亲生哥哥对自己的疼爱,而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所做的赎罪。 二十家年前那一次两国挑一国的大战,并非单单是众人心知肚明的国际纷争,还有他们雪夜国国内百年来唯一一次夺嫡之战。他夜无澜的父亲前任太子居然是被眼前这个所谓的亲生哥哥亲手弑杀,哼,可笑,他还以为是自己表现太优秀,才让高贵的帝王对他另眼相看,才让那后宫叱咤风云的太后对他格外疼爱。 见他不动,冷傲的帝王眯了眯眼,落下一枚黑子,将布局得天衣无缝的棋局大乱,给了夜无澜一个逃生的缺口。 夜无澜抬眸看他,幽深的黑眸里尽是戏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故意转移话题?夜无澜知道他不想再提起前太子和那件事。可是,他以为现在让步就能让他不再恨? “朕不想旧事重提,过去的事已经成为历史,不是么?”铁盒子,他已经找到了。却没有拿出来,夜无殇也不怪他。也罢,那所谓的藏宝图,他或许追了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在乎过,他在乎的不过是那一点点良知唤醒的觉悟。只要夜无澜能够原谅他,他做什么都值得。 放下手中的白子,夜无澜起身,背对着他,“皇兄,敌国外患猖狂,我们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前太子……就当那是他的命吧。” 铁盒子里的秘密,就让它永远尘封住吧。轩辕已经撕毁了协议,要是他们现在还起内讧,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这二十多年来。,夜无殇和太后的自责也够偿还他父亲的债了,他再揪扯不放,反倒是累了自己。何苦? 见他眉梢松开,夜无殇知他不再纠结当年那件事。 “可是,我并不打算原谅你……” 夜幕渐渐垂落,宫人进来燃起了红烛。 良久,夜无澜转身,脸上已没了刚才那抹淡淡的忧伤。他笑了笑,回答了了夜无殇刚才的问题。 “真心!”冷眼警告了他一下,“别妄想再来管我的私事,纪琥珀虽是那人的女儿,她自己却并不知情,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那人,当年帮助前太子夺位时失败,现已嫁入轩辕皇宫。一向喜欢自由自在的人,深宫院内竟成了她最后的归宿,困住了她高翔的双翅。可叹,可悲! “不要后悔,朕当初只是让你娶了她,又没让你爱上她!”娶了那人的女儿,不过是为他攻打轩辕多了些筹码而已。可是到时候,她会向着哪一边?夜无澜会不会跟她一起来反自己? 夜无殇陷入了淡淡的忧愁。 “我的心不归自己管!”夜无澜忽然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反抗顺从地嫁给了! 着一颗堕落的心,送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你还是管管自个儿吧,都四十二岁了,后宫里天天争吵个不休,真不知道你要这么多女人来干什么?” 好在自己只有纪琥珀一个,要不然真要忙死他。他忽略了自己的后院也曾经有一群女人的事实,也许是因为他从不将她们当做一回事。而皇兄可不一样了,每一样都尝尝鲜,之后又弃之不顾。 唉,还是一个女人好啊!夜无澜悠悠走远,留下夜无殇一个人发愣。 他怎么觉得,放下了心事的夜无澜变得开朗了很多呢?是纪琥珀滋润的功劳么? 皇帝呃夜无澜这边解开了心结,太后和纪琥珀这边却扭上了。 太后命人重新写了一份休书,“交给纪琥珀让她签字!” 纪琥珀连眼皮都没抬撕了,“我已经休了他,不必再麻烦。” “既是休了就该搬出王府!”太后忽然没形象地叉腰,再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示了她的母老虎形象。 昨儿个杨茹焉来找她,让她赶紧说服皇上赐婚。她和夜无澜当初说好的婚事只不过是口头上的,夜无澜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现在又娶了这小山贼为妃,那她哪还有挤进来的余地? “不搬!”纪琥珀也叉腰,对着太后,婆媳大战即将上演。众人看好戏一般站在一旁,等着看纪琥珀倒霉。 太后什么人,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她纪琥珀一个小山贼也敢惹毛了她? “我现在离婚了,离婚了你懂吗,老太太?”纪琥珀搔搔头,准备给这个白痴老太太上一课,“离婚的意思就是和离了,我这样说你明白?” “你这个……”太后被她白皙的脸颊晃得一愣,险些摔倒,纪琥珀手疾眼快扶住,“老太太您别恼!” “咱们来说说离婚后的账该怎么算!”她啪的一声不知从何处拿来一个算盘,噼里啪啦弄得哗啦响,“嗯,按照律例,离婚后共有财产夫妻二人平分,不过另有情况的除外,比如丈夫自愿将所有的财产转赠给妻子。嗯,夜无澜之前说过王府就是我家,那就是说这个王府是王爷自愿赠送给我的,那它就是我的了。” “……”太后与一干人呆愣了半秒,看着纪琥珀算盘拨得哗啦响。 “嗯,这王府内的所有家当,之前业务按也说过,里面的东西我都可以当做自己的,也就是说他已经默认了将东西送给我。这个也要记上,还有这个……嗯,商铺的地契,田租,当铺,钱庄……” “不哈意思啊,太后,王爷在婚前就说过这些东西的支配权全在我身上,结婚后他更是郑重发誓要把自己的所有一切都交给我,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啪!”算盘的声响在厅内格外刺耳,太后听得怒气腾腾。 “所以,我们离婚后,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现在我要行使我的财产支配权,您,老太太,麻烦您让让,翡翠……” 翡翠和小青是两天前被送进宫来的。 翡翠闻言,刷地窜到跟前,“小姐,什么事?” “帮我把这几家铺子发卖了出去,对了,找人来这里搬一下家具,我看王府的啥东西太多了,根本就用不着,你看看要变卖多少?” “呃,这样吧咱们先把这几个碍事的花瓶搬去卖了,然后再请人拆了后院那个假山,改造成莲花池,嗯,就酱紫!” 主仆两商量着怎样搬空王府,又筹谋着怎样改造王府,完全将怒气冲冲站在一旁的太后当成了空气。 “纪!琥!珀!”咬牙切齿地吼出这三个字,太后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纪琥珀掏掏耳朵,惊讶道,“咦,太后,您还没走呢?” “雪夜国根本就没有如此律法规定,何来按照律法之说!”太后平静了怒气,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又被纪琥珀打断。 “唉,太后您老人家天天在后宫勾心斗角,朝堂上的事情你知道个毛毛?” “噗!”一众看热闹的宫人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这个纪琥珀,太搞笑了。可是惹怒了额太后就不怕杀头? 果然,太后冷笑一声,大呼,“来人,纪琥珀刁钻无礼,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要打板子?纪琥珀被太后;凌厉的眼神一扫,翻翻白眼,“丫的,你又不是皇帝老子,我怕你作甚?” “啊!”随着太后的一声尖叫。 纪琥珀学着还珠格格的“翩翩飞舞”,将那些来抓她打板子的侍卫带着满院子奔跑。一会儿上蹿,一会儿下跳,一个“不小心”推倒太后。 丫的,压死你这个死老太婆! 第五十章,板子我来挨 “你……咳咳……快起来,来人啊……”太后被她这么一压,险些没断气了,挣扎着要起身。 其他人眼看着太后被纪琥珀欺压,个个都不敢上前,纪琥珀是十三王爷的王妃,王爷那么宠爱她。这万一要是得罪了她,以后的日子,他们就别想再安稳地度过了。可是,太后她老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啊,这……这让他们怎么办? 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只得苦着脸,缩在一旁,等待援兵到来。 “皇上驾到!” 就在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援兵果然从天而降,喜从门外来。天啊,听到了他们内心的祷告啊,大家不用死了,皆大欢喜! 众人一起跪下,恭迎这位大神的到来。 “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帝夜无殇进来的时候,纪琥珀早已蹦跶起来,太后却被丫的差点心脏病复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太后……这是怎么回事?背着手近年来的皇帝忽然大吃一惊,赶忙将躺在地上申吟的太后扶起来。”皇上,给哀家下旨赐死这个小贱人!“太后现在已经没了理智,上气不接下气地要求皇上把纪琥珀这个压倒她的罪魁祸首法办了。”咳咳,太后……“夜无殇并不知情,以为纪琥珀只是惹恼了太后。这是后院的小吵小闹,他以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见却牵扯进纪琥珀这个扫把星来,弄得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把求救地目光看向夜无澜。 此女动不得啊,刚才他好不容易把夜无澜哄住了,这又要他再出手伤害他的爱人,这……这不是逼着他跟夜无澜反目吗? 皇上左右为难,太后却看不出来,以为皇帝是不想在小辈面前管这等闲事,继续煽风点火,”皇上,哀家的腰……哟,哀家的腰啊……“ 她还没说完,腰下一闪,扭了。 疼得龇牙咧嘴,皇上也算看出了点不对劲。太后不像是在做作,看来真的是被伤到了。”好大的胆子,纪琥珀,你竟敢伤害太后!“ 夜无殇虽然对夜无澜有愧,可太后却是他的生母,怎么着也不能不管不顾,任由纪琥珀欺负她。所以,见太后疼得直流冷汗面色发白,他彻底地怒了。 不管这纪琥珀如何捣蛋,如何蛮横无理他都可以不管,但是龙有逆鳞,纪琥珀这次是真的触及到他的底线了。”来人,快传太医!“恶狠狠地瞪了纪琥珀一眼。 这满含深意的一眼,看得纪琥珀浑身发毛。他是在警告她:要是太后有事,他绝不会放过她! 太医很快就奉召而来,来的还是好几个。 纪琥珀小声嘀咕,”不久闪了腰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夜无澜扯扯她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姑女乃女乃,别再惹事儿了行不? 纪琥珀与他瞪眼,”太后先来惹我的,我好好的在这儿睡觉关她屁事?我哪里碍她眼了,怎么老是来找我麻烦?“”嘘……“夜无澜小声道,”你现在暂时委屈一下,人家毕竟是太后,说不定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女娃欺负成这样,你该收手了!“ 来之前,已经有人告诉他纪琥珀这几天和太后的斗争。看来太后是铁了心要他娶那相国的七小姐了。”咳咳,回皇上,太后并无大碍,只是腰部扭了一下,老臣给施针之后就无事了!“ 来的虽有好几个太医,但是给太后看病的却只有一人。纪琥珀认得,那是太医院正郑大人。 皇宫里的太医一般情况下都是没事干的,她很清楚这些人一起来的目的,不就是怕太后忽然来个什么突发疾病,然后他们会束手无策吗?要是一起来的话,串通好了口供,诊不出病来也好推辞说是有多厉害的疑难杂症,而非是他们医术不精。到时候要砍头下地狱神马的也是大家伙儿一起去,这么一来皇上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斩杀了他们所有的人。 哎!她轻叹了一口气。倚着柱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后。刚才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去压她,她能不知轻重?太后一旦出了事,她的脑袋可是要搬家的,鬼才这么傻! 这个太后,也知道在儿子面前扮柔弱,可惜这帮太医也不是吃素的。一针下去立马见效,给皇上看看他们有多大的真本事那才是上策! 皇上听得太医言,虽然放了心,脸上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这个纪琥珀,现在不好好整治她一下,以后她不得把皇宫闹翻了?”来人,纪琥珀目中无人,挑恤太后权威在前,推倒太后令她受伤在后,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皇上的命令一下,立即有几个彪形大汉冲过来,纪琥珀内牛满面,抓着夜无澜呃手死都不肯放,”亲爱的,你们皇宫的人怎么都喜欢大人家?“”十三王爷,麻烦您放手!“那彪形大汉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个个都是强中手,平时专门负责给那些要杖刑却反抗的人打板子。他们空闲了这么久,今儿终于轮到他们出手了。”嘿嘿,手痒了这么久,会不会板子也提不起来了?“一个大汉笑的猥琐,一把扯过纪琥珀小巧玲珑的肩,然后与另一个大汉对视一眼,也不顾夜无澜会不会反对,直接拖着人走了出去。 开玩笑,皇上的命令,十三王爷敢不从? 十三王爷不是不敢反抗,而是…… 他邪魅的轻笑,看向夜无殇时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还让那霸气的帝王误以为自己眼花了。这小子笑什么? 纪琥珀也看到了夜无澜那轻魅的一笑,这一笑让她不由地呆愣了几秒。好家伙,又在勾引哪个? 她眼睛四处一扫,果然,发现了躲在门外的某个女人,眼光灼灼地盯着她家的老公。那神情,就像是一直苍蝇盯着一只裂了缝的蛋。回瞪了夜无澜一眼,麻痹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用得着这么风骚?”啊,不要!“忽然,纪琥珀惊叫一声,吓得抓住她的两个大汉抖了抖。这女人的声线好尖,好刺耳,耳膜差点被震聋了。 太后冷笑一声,”不要?由不得你!“ 这会让看你还怎么嚣张!”太后,看在我是您媳妇的份上,看在十三王爷拼死拼活保家卫国的份上,放过我这个小小的王妃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咦?转性了?太后一愣,却见纪琥珀以极快的速度朝拉着她的两个大汉下盘攻去,所有人皆是一愣。 好彪悍! 那攻击的地方,是男人的死穴啊! 在场的男人,全都脸色煞白,死命地捂住了裆部。”嗷嗷啊……“被踢到宝贝的那两个,早就歇菜一般躺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叫声。”皇上,他们两个轻薄臣媳!“纪琥珀先发制人,不给人咬死她的机会,扯了一节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冲到皇帝面前告状。”……“众人惊掉了下巴。”……“夜无澜笑着摇头。傻帽,王妃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动接受挨打的? 皇上虽然对夜无澜感到愧疚,但是愧疚归愧疚,帝王威严岂容侵犯?纪琥珀的反抗,无疑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本来他还想着让下手的人做做戏,算是给太后一个交代,遮掩遮掩也就过去了,哪知她如此不知好歹,确实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看到皇帝黑掉的脸,太后圆满了。”来人,抓住她,痛打二十大板,给朕往死里打!“ 纪琥珀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气镇住了,她这才想起了他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皇帝,帝王发生起火来,事态有多严重! 呜呜,亏大发了这次! 几个彪形大汉冲出来,一把架住纪琥珀,拖着她往外头走去。”嗷嗷,放开偶啦,放开偶,我不要被打屁屁,呜呜……夜无澜救我!“放抗无效,纪琥珀只得朝夜无澜呼救。 夜无澜也大吃一惊,没想到皇上说怒就怒,还真打啊? 眼看着那板子就要打到纪琥珀的身上,他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琥珀别怕,我来保护你!“ 一个倒下,压在了纪琥珀身上。”嗯唔……“一声闷哼传来,纪琥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替我挨打,你傻子啊?“”夜无澜哼哼几声,闷闷的嗓音从纪琥珀头上传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 “我皮厚!而且,为你挨打,我不怕!” 第五十一章,满月宴的挑恤 又是半个月过去,夜无澜的伤早好了,却让纪琥珀日也不休地守在床边照顾到现在。 吃着王妃亲手剥的葡萄,夜无澜表示人生很美好,日子很舒坦,睡觉很性福。 而纪琥珀则是苦逼地给他当了半个月的免费仆人,谁让她当初承了他的情让他代替挨板子来着! 不过,经一事长一智,纪琥珀总算明白了,惹怒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惹怒皇帝。别看他平时一副慈祥爹爹的模样,要真触及到他发怒,玉皇大帝也不能驳了他的旨意。 唉,一入宫门深似海啊!说道宫门,纪琥珀叹息,来了京城这么久,她居然没有好好地在皇宫里逛逛,真是枉为人妃啊枉为人妃!要是能够再出府就好了。 皇宫里一般没什么大事,是不能够进去的。上次她去见皇帝,也只是去了那冰山一角,皇宫到底有多大,她还没见识过哩。好想去看看啊! 她只是想想而已,没想到纪琥珀的美梦很快就能实现。 这日,皇帝赐宴邀请众臣参加小皇子的满月酒席,夜无澜作为皇室一员,自然要携妻参加。 马车行驶到皇宫门口,夜无澜贴心地伸出了他那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纪琥珀很是满意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这几个月来的教果然没白费,放浪美貌公子哥一下子被教成了翩翩绅士。心情是怎一个爽字了得! “十三王爷,十三王妃!”两人正深情款款地对视,有人煞风景般闯入视线。 来人脑袋尖尖,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纪琥珀认得他,他是宫里的杨公公。呃,姓杨的,她很快就将此人跟杨茹焉一家联系上了。 杨公公其实并非杨家人,只是他刚好姓杨,这会儿见纪琥珀似乎很不友善地看着自己,长脸立即垮了下来。 他很无辜的好不好,皇上叫他来接人,他不能推了皇上的旨意不是?而且,听说这十三王妃课了不得了,当街让十三王爷求爱,还加了个妖娆山庄的花熙情,那场景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连他这个阉人都不禁要羡慕几分了! “王爷,王妃,皇上叫杂家来接二位入席!” 可不是,都日上三竿了,他们这么能睡么?宫里人个个都到齐了,就差这两个不要命的还没来。原本是有人抱怨了几句的,皇上一句“等会儿吧,十三受了伤”就堵住了悠悠众口。皇上都开口说话了,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干等着。 跟着杨公公进了内堂,纪琥珀才知道这皇宫到底是有多么奢华。连吃饭的地方都这般广阔,更别提其他地方了。她的心在一进来的时候就被皇宫其他地方吸引了去,夜无澜也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捏了捏她的掌心。小声提醒道,“咱们是来送贺礼的,别再大伙儿面前给我丢人!” 纪琥珀这才想起昨晚她们准备的厚礼,忙叫人呈上去,笑嘻嘻道,“恭喜皇上,贺喜杨妃娘娘,这是本王妃和王爷给小皇子准备的贺礼,还望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你们能来就不错了!皇上在心中嘀咕,叫人入了座,准备开席。 席上,歌舞表演助兴什么的,当然少不了了。 杨妃作为相府长女为七妹抱不平,她淡淡地扫了纪琥珀一眼,笑盈盈道,“十三王妃能得王爷赏识定是才貌双全,美貌可是大伙儿都瞧见了的,不愧是十三王爷看上的可人儿。却是……不知才情如何?” 纪琥珀在皇帝宣布开席进入主题后,直奔饭桌上的美味佳肴,根本就懒得理会别人的唧唧歪歪。可是杨妃那个多事的,偏要来惹毛她。 真是犯贱!她抬头抹抹嘴,一粒米饭还黏在嘴上,夜无澜细心地拿出帕子帮她擦了。 纪琥珀感激地打了个寒噤,看向众人衣服果然如此的表情后,冷声道,“不知娘娘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作诗神马的,要不就是唱歌弹琴之类的。 果然,她刚闪过那个念头,杨妃就提出要她作诗一首。 “就以酒为题,作诗一首如何?”她以为,纪琥珀不过就是个小山贼,能写几个字就不错了。她这么做,无疑就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点丑,杀杀她的锐气罢了。 纪琥珀堂堂研究生惟独作诗不行,随便抄袭一首前辈们的诗词,她们也不知道。哼,杨妃打得什么主意,她岂会不知?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了!”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拧眉沉思了好一会儿。 杨茹焉也来了,见她那拧眉深思的模样,以为她根本就不会,心里乐开了花,暗暗高兴地看了自家姐姐一眼。 “有了!”纪琥珀抬眸,朗声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影,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她念的是李白的《月下独酌》,这首诗用丰富的想象,表现出一种由独而不独,由不独而独,再由独而不独的复杂情感。表面看来,诗人真能自得其乐,可是背面却有无限的凄凉。 哼哼,看不羡慕嫉妒死你们。我的诗词歌赋可是信手拈来,这等杂碎难不倒我!看看众人无不吃惊赞叹的表情,纪琥珀心知这首诗深深地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由地想制造机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哎,要是他们忽然心血来潮叫她签名啥的,那多不好意思啊! 相较于其他人的吃惊,夜无澜显得很淡定,他的琥珀,永远都是那么彪悍让人震惊的。嘿嘿,大家不用羡慕嫉妒恨! 七小姐气不过,纪琥珀这个小山贼也能作出那么美的诗来,连夜无澜都笑眯眯地看向她了,让她又恨又妒。 优雅起身道,“纪琥珀,虽然你的诗词了得,可并不代表你歌舞和琴艺皆精。算不得才情绝艳,你敢不敢应了我的战,和我比试一下?” 皇帝看夜无澜的脸色变黑,有些为难。 杨妃笑了笑道,“既然众小姐都来了,那么在场的各位小姐公子不如都参加比试,权当作为小皇子的贺礼,不会伤了和气!” 皇上别有深意地看了杨妃一眼,最后又看看夜无澜那毫不在意的脸,才道,“就依照杨妃的意思吧!” 纪琥珀不会画毛笔画也不会写毛笔字,炭笔素描和硬笔字倒是还行。但是,她就不想如了杨茹焉的愿,安静地吃着糕点道,“皇上,我已经出过一首诗了,剩下的表演我就不参加了!” 夜无澜也起身,牵着她的手,“皇兄,我和王妃都困了!” 意思不言而喻,他们根本就没有兴趣和这帮人在这里瞎掺合,想要先回去呢。 “宴会还没结束,十三,再等等!”皇上只得挥手招他坐下,也随了纪琥珀的意。这让杨妃和杨茹焉都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没整到纪琥珀,反而让她在众人面前显露了一手,得不偿失啊。看看夜无澜,整个人都快拴在她纪琥珀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