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颜色》 我穿越了 2012年,上海。 昏暗的路灯下,王笑兰缓步走着。 模模自己僵硬的颈椎,这几天的连连加班,确实搞的她生理和心理上都发出了抗议。今天在公司里又失手打翻了总经理的咖啡杯…哎,难道真的岁月不饶人了?王笑兰无奈的一笑,才刚刚28的年岁,却真实感受到了什么是身心俱疲,上海果然是个魔都啊,让人一点都不能偷闲…。 “这几天,李毅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难道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了!哼!”王笑兰嘴巴里嘟囔着,还用鼻子哼哼。 李毅是她多年来的好友,却没想到这小子其实一直在打她的主意。几个礼拜前的生日宴会之后终于得偿所愿升级成为了自己男友。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和那张大笑脸,王笑兰不禁嘴角边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笑容,使得原本昏暗的面色突然明亮起来。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突然一阵急促的喇叭声打扰了她的思绪。 她还来不及转头,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了出去,整个人飞到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又重重的落下。 哦…真tm疼…王笑兰像破布一样被甩在了地上,无比的疼痛是她最后的一丝想法,随后就直接进入了一片混沌中。 “唔……”头部突然一阵刺痛袭来,王笑兰不得已慢慢地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干涩的喉咙中发出轻微的申吟声。 头好疼,好疼,好疼,就是好疼!王笑兰紧皱着眉头刚想用手去敲打自己的脑袋,突然身边有人立刻抓住自己的手,用嘶哑的声音发出一声欢呼。 “醒了,醒了!木兰终于醒了!”王笑兰感觉自己被大力地拽进一个单薄的怀抱里,并被一只手用力按在怀里。 考!王笑兰心里暗骂,这人到底吃没吃饭,胸膛里都是骨头,一头撞上去头更晕更疼了…… “太好了,哈哈,真是太好!哈哈哈…” 嗯?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是陌生的声音,这人到底是谁? 那人好像没有注意到王笑兰的挣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狂喜中,嘴巴里不停反复说着:“太好了,哈哈哈,真是太好了,上天开眼啊,哈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放…放开我!”王笑兰终于忍受不住那人的呱噪,一个用力推开了那个干瘦的怀抱。 王笑兰一抬眼,就愣住了。 这…这是哪里… 王笑兰慌忙闭上眼睛,心里定一定神,再慢慢的睁开。 考!为什么对面还是坐着一个满脸惊讶的呆瘦男人,竟然还穿着古代电视剧里的那种麻布粗衣?而入眼之中满室皆是古朴的家饰,这到底是哪里? 不对!不对!王笑兰强迫自己镇定,慢慢来,慢慢来,回想一下自己最后的记忆是…车祸!对!是车祸,自己被撞了?! 那她应该是在医院啊,难道现在医院也流行玩cosy了? 身边守候的人也应该是自己的父母吧,而不是这个至今还张大嘴巴看着她的呆男人! 王笑兰连忙检查体,但是结果令她更加震惊了,自己模到的竟然是一具儿童的身体。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呆若木鸡这四个字立刻在屋里的两个人身上都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题外话------ 小兰兰穿越成花木兰啦~刚刚开始啊,大家快来看啊~ 20131210第一次修改! 第一章 既来之则安之 第一章既来之则安之 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而来,早晨的空气像露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净又飘渺。而夕阳又像是时间的翅膀,当它飞遁时有一刹那极其绚烂的风景展开四散。 但是从清晨一直呆坐到夕阳的王笑兰却一丁点儿都没有欣赏这美好景色的想法。 此时此刻,她黑色幽暗的眼眸中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气息,一股诡异压抑的氛围笼罩着她的全身。 穿越……? 穿越……! 穿越…… 没错,她似乎是……穿越了…… 她肩膀彻底地垮了下来,脑子里为数不多还依然活跃的脑细胞在不断叫嚣着,试图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现实。 似乎,暂时,是回不去了…… 王笑兰嘴角微微一抽,能不能不要那么夸张啊,她到底何德何能中到这个大奖,为什么那辆车没有撞上那些每天吵着嚷着要穿越的妹子们,却撞上了她! 她低下头,双手用力遮住脸,慢慢地眼泪从指缝中流了下来。 到底!为什么!tmd会是她?! 自从昏迷中苏醒之后,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已经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极其漫长的三天。 在这三天里她一直在睡觉,总希望一睁眼就能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而不是一个呆愣愣的陌生男子的面孔。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越来越多,此刻的她终于忍不住带着绝望和无助痛哭了出来。 “木兰…”突然身边响起一个诺诺的声音。 “木兰…你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不请村头的李大夫再来一次好不?”刚开始这个唯唯诺诺的声音中还带着小心和迟疑,最后却好像突然下了某种决心一样说了出来。 王笑兰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继续保持捂脸的姿势。 这个呆瘦的男人,“听说”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的父亲…… 王笑兰想到这里嘴角再次一抽。 这个男人叫她木兰,前几天依稀记得那个大夫叫他花老二,那也就是说她的父亲姓花…… 那么,按常理,显而易见的,她的名字就是——花——木兰?! omg,她真的想仰天长笑一声,要不要玩那么大啊,莫名奇妙的穿越也就罢了,她竟然还和历史上鼎鼎有名的花木兰同名同姓?!那要不要告诉她这还tmd是北魏时期啊!? “…现在是什么时代?”王笑兰依旧保持着不动的姿势。 “啊?”花老二没想到一醒来就不肯说话,行为怪异的女儿突然开口了,一时愣住。 “啊你个头啊~啊!问你现在什么朝代!”王笑兰突然抬头朝身边蹲着的花老二大吼,太阳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朝…朝代…啥朝代…北…北魏啊!”花老二完全被吓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看来女儿这一摔果真摔出个毛病了,从出生到现在哪里见过害羞的女儿如此大声说过话的,不然请李大夫再来看看?虽然诊金一时拿不出,但是这几天努力打到的野兔还是可以勉强拿来充数吧,花老二心中暗自盘算着。 “@#$%……”王笑兰,哦,不,如今已经是花木兰了,听到这个答案后,不禁双手握拳嘴巴里用国骂嘟囔了好几句。 “…我饿了”依然垂着脑袋的花木兰就好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毫无生气地说道。 “啊?…饿…饿了?哦哦,好,好,好,爹帮你做饭去啊!你等着爹啊!”刚啊了一下,他就被女儿似刀子一样的眼神刮过来,花老二忙不迭地起身做饭去了。 继续坐在土堆上的花木兰,在花老二走后,双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再使劲拍了两下。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睛依然红红的,舌头舌忝了舌忝嘴边的眼泪,抽了抽鼻子,嘟囔着:“考,既来之则安之…” 这时的太阳更低了,阳光照射在身上变成了血一般的红,习习凉风吹起了花木兰的头发,她又默默呆立了一会之后,转身朝自己的“家”走去。 房内,躺在单薄的木板床上的花木兰也许这两天睡多了此刻是一丁点睡意都没有,而花老二躺在只由一块麻布之隔的相邻的地板上,此刻早已经呼声连天。 今天晚饭过后,她和花老二说起了她这几天才不太“正常”,是因为从树上摔下来失去记忆的缘故。 当花木兰手舞足蹈地解释了半天,花老二才终于明白,“失去记忆”的意思就是连自己爹是谁都忘记了,现在是一个月兑胎换骨的崭新的一个人时,才恍然大悟,连忙说着明天要把前几天打来的野兔也一起煮了,说要给闺女补补,看看能把以前的事情都补回来不。 随后花木兰随意说道,也许知道以前的事情能勾起以前的记忆。 花老二听了眼睛一亮,立刻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起自己以及自个闺女的旧事,希望能令闺女受点启发,尽快恢复“正常”。 花老二,顾名思义排行老二。 十六岁时代替已经娶妻生子的大哥参军。十年之内参加过大小战役10多次,但是在最后一次战役中负伤了,瘸了一条腿。 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后回到家中,在大哥的帮衬下娶了邻村的姑娘做了老婆,一年之后便有了女儿花木兰。但令人惋惜的是花木兰的母亲因为血崩,在生下女儿之后还来不及看上一眼,就匆匆离世了。 花木兰这才想到古代落后的医疗设施和生产环境,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老婆死后花老二坚持没有再续娶,独自一人艰辛地拉扯闺女长大。 如今的花木兰已经快满十岁了。 原来自己这副身体已经有十岁了?花木兰诧异地看着自己异常弱小的身体,只觉得自己脑门上挂着无数黑线。 不知道是不是花老二真的命硬的缘故,最亲的大哥在5年前的一次打猎中失踪了,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 花大嫂话里话外都埋怨着同去的花老二。在苦等了花老大半年之后,便开始忍耐不住吵着闹着要分家产。 花老二一听到大嫂要分家,便想也没想爽快的答应了。 他一边同情大嫂形如寡妇的日子不好过,另一边也暗暗自责,当初怎么就没有跟着一起去,如果他硬是跟着大哥,也许大哥也不会发生意外,落得如今下落不明的地步。 故,花老二当晚便收拾好自己和闺女的细软,在第二天清晨就离开了。 这些年来他还不断在大听大哥的下落,希望会有啥奇迹发生。 想到这里,花木兰不禁微微一笑,这个看着呆愣愣的便宜“爹”,其实算来还真是条汉子。 当时在花老爹的叙述中,花木兰并没有听到一句抱怨的话,却频频把罪过都拦在自己身上。 说自己命硬才拖累妻儿,同情女儿生来便失了母亲,便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交给女儿来赎罪。同情大嫂因自己的失误变成了寡妇,便把家产都留给了她和孩子,自己带着女儿悄然离去。 是个老好人啊!花木兰默默地在花老二的身上贴上了标签。 替兄当兵,打过仗,负过伤,对离世的原配专情,最后把家产留给大嫂独自抚养女儿,花木兰坐起身,一条一条地板着手指头。 这似乎都表明了花老二确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 忽然花木兰对这个看似唯唯诺诺又小气的爹,有了一些重新的认识。 以后的日子看来她还是要回到和这个爹爹相依为命的状态吧。 一个丧妻身残的中年男人,独自抚养幼小的女儿到底有多不容易花木兰不知道,但是想着她刚刚苏醒时花老二形如枯槁的模样;想着此时花老二睡在草垛上,把唯一的木板床让给了女儿;想着他在晚饭时,但凡有一点荤腥的菜都一口没动,却频频给女儿夹荤菜,没来由的,花木兰的心中感到一阵柔软。 她又在黑暗中怔怔地发了会呆,却突然一个翻身,去~!这都是当爹的应该做的,有什么好感动的,花木兰继续撇撇嘴。 没过多久,在黑暗中花木兰悄悄起身,转到麻布之后,蹲借着月光,注视着地上那个睡觉都会流口水的呆愣男子。 “…花老二…爹?…好吧…很高兴认识你…” ------题外话------ 小花花开始奇妙之旅咯~ 20131212第一次修改 第二章 花老二要娶亲 第二章花老二要娶亲 冬去春来,春去冬又来,日子如白驹过隙,五年的时光就这样慢慢地、悄悄地飞逝而去了。 在这五年里,花木兰强迫着自己,用一个成人的智慧和现代人的学识,渐渐去熟悉这个陌生的时代,当然也在小范围内努力地做出了一些令人瞠目的改变。 某日,花老二正悠闲地躺在自家门前的躺椅上,静静地享受着温暖舒适的午后阳光,不知不觉眼睛微眯着开始假寐起来。 “爹…爹……爹!” 花老二身体迅速震动了一下,身子一歪从躺椅上翻到了地上,一下给摔醒了,连忙手脚并用爬起来。 他脑子还混沌着,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可是自个闺女的声音!立刻模模身边,嗯!拐杖带着。回忆了下早晨起来空月复喝过杯水,用盐也洗了下牙齿,早操也做了,手洗干净了指甲也啃。剪干净了,头发昨天刚理过,被子也晒在了门前空地上,好!没问题。 花老二苦思悯想了半天终于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才慢慢转过身,傻笑着看向面前双手环胸一脸不耐的闺女。 “哦~哦,木兰啊,啥…啥事啊?”花老二搓搓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爹——”花木兰故意拉长了声音,果然见到花老二脖子一缩,又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更加怒其不争起来。 “昨天那一篮子鸡蛋是怎么回事!?” 花木兰刚说完,就看到花老二脸一皱就想溜走,立刻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 “你再走一步,我就把那两只老母鸡宰了炖汤!”花木兰立刻抛出撒手锏,接着大吼一声“回来!”。 一听要把他那两只宝贝老母鸡宰了,花老二立刻老实了,低着头磨磨蹭蹭的拖着条腿走回到花木兰面前。 “昨天那一篮大鸡蛋怎么不见了?嗯?又被隔壁邻居的狗叼走了?还是又被你不小心砸了?还是你拿去卖了钱却在半路上掉了?啊?…。咳咳…”花木兰每说一句就高个八度,到最后自己都觉得喉咙吃不消了,连忙咳嗽了两声。 “呵呵…呵呵…”花老二一开始还堆起笑脸傻笑着,在看到女儿那逐渐阴沉的脸后,嘴角才慢慢的垂了下来… “…木兰…”花老二换了声闺女后,嘴巴张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上尽是为难的神色。 花木兰看着不由的也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这层窗户纸难道最后还要她这个做女儿的来捅破吗?还真是个没用的老爹! “你这样一篮一篮的送鸡蛋,就能把人给讨回家里来吗!?”花木兰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决定挑明了说。 花老二一听了果然老脸一红,“什么…什么讨回来,小孩子家家别瞎说!”说完转身又想溜走。 “站着!” 花老二因为这几年来一直屈服在花木兰的婬威之下,在如此害臊的情况之下竟然也立刻站住了。 “爹!”花木兰向老天翻了个白眼,叹口气:“爹,你是鳏夫,她是寡妇,你们如果互相看对眼了,想在一起很合理啊!怎么会瞎说呢?再说如今我这个做女儿的都表态不介意了,你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呢…” 花木兰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花老二臊得连耳朵都红了。 “不是这样的!我…我…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给人送鸡蛋,还是没有个人补房顶啊?你没有打几个野兔都分她两只,还是没有辛苦打猎卖钱帮人家还欠债啊?”花木兰板着手指头有条不紊的一一说着花老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我…我…”花老二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腿一软一坐在了躺椅上,却仍然嘴硬道:“我……我就是没有!”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岂能容得你抵赖!”花木兰也往边上的椅子上一坐,还翘起了二郎腿继续投下个炸弹:“既然老爹已经有了心上人,定要乘热打铁!那就选个最近的黄道吉日上门提亲吧!嗯,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后天日子就不错!” “咳…咳咳咳…”花老二一听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后……后天…那么快?” 花老爹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喜色。 “看到你这一脸开心的表情,我怎么就有点不开心了呢?”花木兰也捕捉到了老爹欢喜的神色,模模下巴眯起眼睛。 花老二听了也不由脸色一暗:“哎,爹…爹…其实真没想过真去讨她…只是…只是看她孤儿寡母的也是可怜,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能帮就帮衬一点…爹真没想过其他的!”说道最后花老二都有点情急了。 “爹!”花木兰轻轻地唤道,忽然也脸色一正说道,“爹,我相信你。” 花老二听了不由得神色一缓。 “爹,这些年来你对娘愧疚之心,女儿都了解。我相信娘就算泉下有知,也会笑而无憾了。这些年都是你一人在照顾我,有多不容易女儿心里也明白。但如今女儿也长大了,如果有机会你能找个人来照顾照顾你,还是自己看对眼的,女儿只会双举手赞成,绝不会反对。还请爹放心!如果…如果爹是害怕将来的后母会对女儿不好……爹!你觉得女儿是个会被人随便欺负的样子吗?”花木兰双肩一耸,抬了抬眉毛。 花老二老实的摇了摇头,他这闺女渐大之后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的她不去欺负人家已经够数了。 “那不就成了,你还担心什么呢?”花木兰看了看还是呆若木鸡的老爹,一拍大腿“好!拿就那么愉快地定了,后天准备提亲!散会!” 半响之后,微风吹过,只有花老二一个人还傻傻地坐在躺椅上,一手捂胸,满脸的不可思议,方才……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天晚上,花木兰得意洋洋地拉着花老爹在客厅里参观着自己搜刮了一天的成果。 “这…这些东西都是打哪里来的?”花老二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5篮子鸡蛋,3匹布,2刀肉,都被仔细地包装好堆在了客厅的方桌上。 他拄着拐杖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不错吧,爹!这里还有一封红包——两贯铜钱,你看还够数不?”花木兰笑眯眯地晃晃手中的红袋子。 呃?老爹脸色怎么越来越难看,花木兰不由皱了皱眉头,举着红袋子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你不会是把我陶罐子下面封着的钱都去换这些东西了吧!那些可是你娘做了一年的秀活为你存下来的嫁妆啊!”花木兰是不是该为花老二竟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都没结巴而鼓掌,接着便看到花老二的眼睛开始泛起泪光,手抖的更厉害了。 他拐杖一扔,一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这些个东西,胸口起伏的厉害,脸色更加灰败,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花木兰刚开始还想再卖些关子,但一看到老爹被唬成这样,也被吓住了。她伸手刚想扶老爹起身,却被老爹一手挥开。 “爹!”花木兰没想到老爹真的恼了,也顾不得卖关子了。 “娘的钱都还在你那个宝贝陶罐子下面封着呢!这些都是女儿靠自己赚钱买回来的!能放心了不?”花木兰蹲下连连抚着老爹的后背,帮他顺着气。 一听到这些话,花老二整个人一愣,手也立刻不抖了。却还是疑惑地看向自己闺女:“你…你自己赚回来的?你…你哪里去赚来的钱?” 花木兰看到老爹不哆嗦了也不大喘气了,大大地舒了口气,起身一坐在门前矮凳上。 她思索了半响,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本不想和爹说的,但女儿也希望爹能放下心中的包袱,和和顺顺的去结这门亲。其实自从爹开始养那两只肥母鸡开始,女儿就知道爹真的对宋氏上心了…” 花木兰看到花老二立刻抬着脖子着急想解释,双手一摆马上说:“爹别忙着解释,这事女儿觉得很开心,是真心的!所以女儿未雨绸缪,终有一天爹会续弦,那到时所需的彩礼,必须要尽快准备起来不。所以在后山上女儿也散养了好几只鸡。每天爹做早操的时候,我就把早晨收好的鸡蛋交给虎子带去镇上卖。另外,女儿虽然不会女红,但是女儿会画画啊,爹不会忘记女儿那些作品吧,除了白天帮那些小娘子们收拾行头,每天晚上等爹睡着了,女儿就会花上一两个时辰画些绣样,第二天同鸡蛋一起交给虎子。这样日复一日的下来,没多久便也存下不少钱呢。给爹预备的这些彩礼,只花销去了一部分,还有剩余的足够日后爹娶宋氏时的开销了……” 花木兰说得头头是道,但突然顿住了,因为她看到还坐在地上的呆愣老爹,这下真的开始往下掉水珠了。 ------题外话------ 宋氏,虎子强烈围观中… 20131213第一次修改 第三章 木兰当家做主 第三章 花老二回到了房中,关上房门,想着女儿深感满意的收起那些“彩礼”的情景,脸上的神色似喜似悲。 他呆呆地望着床边上那个大陶罐,眼眶不禁又开始湿润了。 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不怕说实话,他心里的震撼是一次比一次强烈。 没错,是失而复得。 他还清楚的记得5年前的那个下午,他亲眼见到从树上摔落下来的女儿被抬回家中,昏迷不醒。 2天后村里的李大夫遗憾地朝他摇了摇头,说他的女儿早已没有了呼吸了,已经,去了。 看着女儿栩栩如生的脸庞,他怎能相信啊的女儿已经死了?她只不过是贪恋美梦睡着了而已! 李大夫却不知好歹地一直在旁催促着,要他抓紧时间下葬,尸体不能再家里停留太久。 他最后直接把喋喋不休的李大夫赶了出去。 他能做的只能呆呆地坐在床边,用热毛巾不断擦拭着女儿的伤口,和逐渐冰凉的面庞。他要陪着他的女儿,等待她从美梦中醒来。 不知道是他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爷,还是女儿真的命不该绝,在他不眠不休的守候了三天之后,终究还是盼到了女儿睁眼了! 一想到这里,花老二就又有一种给老天爷跪下得冲动,如果女儿没有及时“清醒”,估计他的这条老命早已经交代在那个时候了。 虽然清醒之后的女儿,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女儿告诉他这个叫“失忆”,虽然他并不是很明白……但,没事!只要女儿回来了,以前的记忆没了就没了吧!只要女儿好好的,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但更加没想到的是,这个“失忆”后的女儿性情大变,如若不是她同女儿确实长的一模一样,他都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他只能默默地把所有的疑惑和害怕都藏在心里,他认为只要女儿还在不论她变成什么样都是他的女儿。 谁曾想到,一个才10岁的女娃子,就能够有条不紊地全盘接手了这个家,开始当家做主。这样的“壮举”不知道惊呆了多少村里人。 在之后的五年里,他的日子只能用翻天覆地四个字来表示了。 女儿在一次主动请缨,帮一位其貌不扬的新嫁娘打理衣服和妆容之后,便名声大噪。 那天喜宴上,出奇美丽动人的新娘加上美轮美奂的嫁衣惊艳到了所有人,当面背后都连连大呼神奇!听说那位新娘子后来还在喜房里喜极而泣了。之后带着各种鸡鸭鱼肉来感谢木兰,就更不必说。 世上女子皆爱美,果然在木兰的意料之中,很多待嫁的新娘子都差遣着家里人来找木兰说项了。 还好木兰早有预备,她还嫌来的太晚,老嘟囔着这里信息落后啥的他都没听懂。总之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大牌子立在了门口,上面写着啥子的“收费标准”… 这些新奇的词语都不知道是怎么从他女儿的小脑瓜里蹦出来的。她还声称啥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而她的“名言”:这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也意外在村里村外都流传开来。 人家说那些秀才文人写文章是妙笔生花,没想到自己女儿的手也能生花。看着那些在婚礼上挣足脸面的新娘家人前前后后都笑得合不拢嘴,他心想难道女儿真的在新娘子脸上画花了?!就算画了花,能有这么神奇吗?女儿到底那里来的大本事也让他模不着头脑,难道事当年她昏迷的时候老天爷给她上了啥私塾吗…… 随着女儿的小有名气,慢慢的找上门来的不单单是新嫁娘了,还有那些爱美的妇人。 花木兰渐渐地有了固定客户群,每次的收入也持续高攀。 靠着女儿的抛头露面,他们家盖起了新房子,添置了新的家具;他每天的打猎变成了加餐,偶尔空手而归也不用担心没菜下锅了,他年幼的女儿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完全转变,顶替他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 村子里也渐渐有戳他脊梁骨的,说木兰一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家怎能在外抛头露面,没有母亲的女娃果然没有教养,缺少规矩。一想到这里花老二便是一脸的气愤,其中一半也是对自己没用的自责。 但更多的人还是羡慕,羡慕他这个痴呆汉子竟然能养出一个那么能干的女儿。 面对这些风言风语,日子久了,自己的虚荣心也淡了,看着女儿依然我行我素,他也开始担心起过女儿的亲事来。没想到……没想到,女儿还未考虑自己的将来,到先为他续弦的事情上心了……花老二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勉强把眼泪忍回眼眶之中,长叹一下之后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残腿。 “兰姐!”虎子一看到花木兰就一个跟斗从树上翻了下来。 “你和你娘亲说了没?”花木兰直接开门见山,说着话边接过虎子递过来剥好的橘子,塞了一瓣到了嘴中,嗯,没农药的果然甘甜! 虎子是木兰在这个世界上结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其实更多的花木兰更多的还是把他看做自己的弟弟来关心。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个浓眉大眼、憨头憨脑的小男娃时,他才6岁。还是个上串下跳、调皮捣蛋、单纯好骗的熊孩子,但就这副憨态可掬的样子立刻俘获了花木兰的心,毕竟在这个幼稚外表之下,可住着一个28岁的适婚适孕的熟女。 这个还未满龆年的6岁懵懂稚儿立刻被这个奇奇怪怪,每天有着无数奇思妙想的姐姐给迷住了,两年下来已经彻底沦为了花木兰的忠实小跟班和拥护者。 而虎子的娘亲便是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和花老爹对上眼的宋氏。 “说了!但一~说就脸红,一~说就脸红,昨天刚提一嘴就把我用扫帚赶出来了!”虎子手舞足蹈地说着,红扑扑的小脸上都是无奈。 “还脸红呢!?那我明日直接拉我老爹上门提亲,岂不是要脸红的休克啊!” “休克?休克是啥子呀?”虎子疑惑地挠挠脑袋。 花木兰嘴巴一撇,摆了摆手,没解释。 虎子这些年来也习惯了花木兰每天往外蹦新鲜词汇,看着花木兰并不愉悦的心情,虎子模模脑袋也没追问。 “今天晚上你必须和你娘亲娘说,明天定要做好准备,知道没?”花木兰拍了拍虎子的肩膀慎重其事的说道。 “兰姐……”突然虎子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扭捏了半天,看着花木兰不断挑高的眉毛终于忍不住说道:“就是,就是,很早就听你计划着花老爹的亲事,我只是好奇,这真是…真是从没见过那么着急替自己找后母的女儿啊……。”虎子越说越小声。 “哟~怎么?你不乐意当我弟弟啊?”花木兰眉毛紧紧一皱,咬牙切齿的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意思……”虎子连连摆手否认着,但双眼还是闪烁着其他莫名的光彩。 “哎,这不是我着急!……我只是担心!”花木兰没好气的说。 “现在这个世道谁能说得清……现下我爹就我这一个女儿,你娘也就你这一个儿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必要离开他们,留下他们孤苦无依的如何过日子!我这么做,只是想着如若真有这么一天,他们能互相依靠着,把日子好好的过下去而已。”花木兰越说越小声,但语气里充斥着满满的坚定。 “离开,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幸亏虎子耳朵尖,终于还是把话听全了,但也被花木兰这套莫名其妙的想法说楞了。 花木兰暗叹一声,然后一个脑壳崩打在虎子头上,“哎呦!”虎子惨叫一声。 “和你说了也不明白!反正按我说的做就成了!给我认真地安排好你娘亲,现在是你头等第一的大事,ok?!”花木兰粗声粗气的说道,一不留神还蹦出个英文。 虎子的脑子里还在不停着转木兰的那些话,也没留意最后木兰说了句什么,只是不住连连点着头。 突然间,木兰的背后传来一句带有嘲讽意味的感叹。 “哟!哪里来的小子竟然操持起自己父亲的亲事来了?呵呵,这里果然是粗鄙之地,世风竟如此狂放!” 花木兰也被突然有人说话给唬了一跳,连忙转身一看,只见眼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穿月牙色锦衣的束发少年。 只见他就仅仅站立在那里,身材虽然有些瘦弱,但浑身都透露出种种不凡。锦衣在这种乡村之地已经非常不多见,只见那精致的衣袖和衣服下摆上,用金丝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滚边,腰带上那一块奇大无比的羊脂白玉简直就是夸张,加上足蹬一双质地浑厚的官靴,靴筒上还配着两块两个指甲盖大小的蓝宝石,这些处处令人咋舌的小细节都自然而然地烘托出这位秀雅非凡的贵家子弟那泼天的气势。 他的背后还站着两位暗色锦衣的大汉,两人腰里都挂着宝石镶嵌的佩刀,气沉丹田、稳如泰山的模样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高手。 “小子你胡说什么?!”虎子别的没听懂,粗鄙一词是听懂了,他刚想举起拳头冲上去,就被花木兰一把拉住。 “兰姐你拉着我干嘛,这人怎能随便开口骂人……”虎子还想再冲上去理论,却又被花木兰依旧牢牢按住。 她在虎子耳边轻声说道:“白痴,你没看见后面那两个人手已经放在刀柄上了吗。” 花木兰把不自觉停止挣扎的虎子用力拉到了身后。 只见她面带微笑地一个抱拳,说道:“不知尊驾为何有此一说?” 花木兰转身之后锦衣少年这才看清他口中粗鄙小子的模样,他惊讶的一挑眉毛,嘴里扯出一串低笑:“你这人到底是男是女,真是好生奇怪!呵呵,不过不论男女,倒还都是个俊俏之人,生在这种粗俗之地还真是少见。” 这几句轻浮又不着调的话立刻让花木兰的笑容变僵,她太阳穴也突然浮起了数根青筋。 ------题外话------ 木兰做婚庆,票票数不清~ 20121213第一次修改 20131216第二次修改 第八章 学艺渐入佳境 第八章 天上云彩慢悠悠地飘着,轻风拂过树梢发出了“沙沙”的声音。阳光温柔的照射下来,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栀子花的花香。 后山的草垛上,一个体态健硕的男子悠闲地躺在上面。他左手枕着头,微眯着眼睛似睡非睡,正恣意地享受午后的阳光。 他身上还是穿着那套已经有点磨白的粗布衣服,右手边上放着一块粗纱。 他的脸色因为长期带面纱而显得异常白皙,眉毛浓密利落,鼻梁挺拔,眼睛细长,加上略有些单薄的嘴唇,不能说貌比潘安,也完全是一副儒雅英挺的俊秀面容。 他便是如今安顿在花家的昔日朝廷通缉犯,如今改名为石一的大将军王易天定。 突然,易天定的眉头微微一皱,却又马上舒展开来,接着嘴边浮现出一朵微微的笑容。 只见高高的草垛后面突然窜出两个手持木棍的身影,一左一右快速的袭向正在假寐的易天定。 眨眼间已经近身,两根木棍利落地朝易天定的头部和月复部飞速劈下。 但也只是转瞬之间,两根木根同时劈空。 刚刚还躺在草垛上假寐的易天定已经一个翻滚跃出了草垛。 偷袭不成的二人毫不气馁,折返后再次蹂身而上。 两个人影配合默契,两根木棍同时又朝易天定的上下盘招呼了上去,三人倏地你来我往,立刻缠斗在了一起。 以一敌二的易天定依旧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二人之间。 两个偷袭者却是招招落空,似乎他们所出的一招一式都能被易天定提前预料一样。 显然易天定未用全力,但两人也已渐渐落了下风。 半响后,两个偷袭者便气喘吁吁地躺在了草地上无法动弹了,两人手中的木棍已经被易天定一一夺走,正被他拿在手上把玩着。 这偷袭者便是费尽苦心拜易天定为师的花木兰和虎子二人。 经过两年多的刻苦锻炼,两人的身高都拔长了很多。 特别是花木兰,按现世的计算方法,她的身高已经超过了175厘米,在现代社会也属于高挑身材了。 这点也让虎子非常的羡嫉,他虽然也在抽身高,但总是落后花木兰半个脑袋,常常要生生忍受花木兰的嘲笑。 而对于花老爹来说,虽然不赞同女儿去学那些腿脚功夫,但由于拜的是易天定为师,故而他也不敢多言反对,只能安慰自己说女儿身体健康也属是好事,日后成亲也能多添子嗣。 但是女儿突然拔高的身材却让花老爹彻底傻眼,这样高的个子可如何相婆家啊! 如今花老爹一看到自己女儿高挺的背影,眉毛就会挤成一个川子,立刻愁上心头。 花虎二人在每日的凌晨和傍晚都会完成易天定交代的功课,二人日日在后山无人之处勤学苦练。 刚开始的时候,花木兰都是压紧牙关硬受着。 就算是上辈子她也只是在大学军训上练过些花拳绣腿,最多跑个800米已经了不得了。哪里经历过这些正经的军事训练和体能训练。 但是胜在她意志坚定,每当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不想死在战场上几个大字就会在她脑子里转上几遍。 没几个月,她的身体和心理上都渐渐适应了。直到某个晚上她还打劫了自己老爹,抱走了他所有的兵书。虽然都已经残破不堪,但也不妨碍花木兰化身为小书虫,苦心研读起来。 在逐渐适应的同时,花木兰也立刻恢复了本职工作。白日里依旧奔波与各家女子闺中,为新娘或者妇人添妆加彩。当然也是为了一份可观的收入,平日的开销嚼用都离不开孔方兄的支持。 易天定的生活则简单很多,他大多时间都一个人静静地呆在自己的屋中,房门紧闭连花家人也都谢绝打扰。饶有兴致之时也会携虎子深入山林之中打猎野味,不消说,每次还都收获颇丰。 而家中的日常事务均由宋氏操持,虽然日子俭朴但也都事事分明,井井有条。 在外人的眼中,花家的日常生活意外得和谐平顺,这也令几个想看热闹的好事之徒目瞪口呆。 “今天的功课都完成了吗?”易天定在花木兰身边蹲下,细细地看着她因为气喘而嫣红的脸庞,这时脑中不由浮现出一句“人面桃花相印红”来,嘴角不由地微微翘起。 两人气喘吁吁地同时回答道:“完成了。” 也许是觉得休息够了,也可能这样平躺着被易天定直视总觉得有些不妥,花木兰一个翻身坐起。 她看了看易天定滴汗未出的脸,懊恼地说道:“今天如此好的机会,却还是连你的衣袖都没有沾上,真是没用!” 还未说完她突然捡起一边的石子飞快地朝石一扔去。 谁知易天定嗤笑一声,身形微动便轻巧躲过了。 这几个月下来他已经早已习惯了这个小气鬼妮子的各种偷袭,早有准备。 看着花木兰微鼓的腮帮子,他的笑意已经到达了眼睛的深处。 他弯下腰取笑着说道:“你知不知道现在这副模样,很似讨不着骨头的小狗。” “扑哧!”旁边的虎子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但马上捂住嘴巴。 “你……你才是小狗!”花木兰有些恼羞成怒,脸色涨得通红。 他勉强控制自己的嘴角上扬的角度,装作若无其事地弹了弹衣袖后,莞尔一笑说道:“力量够了却没有有准头,真是可惜啊,两次偷袭两次都失败了。”突然他脸色一整:“傍晚的功课木兰加倍,不完成不许休息。” “天哪!”花木兰一听,顿时泄了气。 只见她又一坐回在了草垛上,心中不停地暗骂自己的意气用事。 旁边的虎子听到了,咧着大嘴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虎子陪同。”易天定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便拾起地上的面纱,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踱去。 这次变成虎子躺回草地上,哭丧着脸了。 夜晚,微弱的烛光之下。 易天定静静地坐在桌边,手边放置一个信匣子,里面是厚厚一叠折子。 里面的内容令易天定的脸色神秘莫测,神色是变了又变,很是复杂。 躲在这里已经两年多了,终于等到了他按耐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易天定嘴边飘过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继续看着手中的折子,脑中思绪纷飞,半响后,却不自禁慢慢浮现出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 易天定紧皱的眉头略略舒展了一些,心中滑过一种甜蜜而舒畅的感觉。 她,是上天恩赐给他的礼物吗?残忍夺走了他的一切却把她送到了他的身边。 她就是个神来之笔,她的奇思妙想,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都和世间的女子如此的不同。她的一切都像罂粟一样令他疯狂的着迷上瘾。 可以把她一起带走吗? 却要以什么名义把她留在身边呢? 假使他将来能成事,又要如何安置她? 加上她这样的出身…… 易天定越想脸色越阴暗,刚刚开始的满腔热情早已经冷却了下来。 沉默半响之后,他终于提笔,却只是草草写了一行字后,便把折子扔回了信匣子里。 打开窗户,把封存好的信匣子交给了守候在窗外的黑衣人。 等黑衣人几个跳转不见了之后,易天定慢慢地坐回桌边。迟疑了一会,还是从书架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抽出一卷画像。 他在桌上平铺着,随着慢慢地打开,一个易钗而弁的女子已跃然纸上。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易天定眼睛看着画中的女子,嘴里不自禁地喃喃着这句诗词,手指抚模着画中女子的秀丽脸庞,眼中流露出一抹坚定的神采。 ------题外话------ 米有人看呀,米有人看~坚持!坚持! 第九章 第九章 翌日清晨,一向平静无波的虞城突然之间炸开了锅。 原因就是,官府在各个路口的告示牌上都张贴了一张朝廷颁布的告民书。 上面的内容总而言之就是:第二次大规模的征兵即将开始!朝廷和柔然的战争再次拉开了序幕。 自大清早衙役刚刚粘贴出来之后,告示牌周围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因为其中有一则消息更加令人震惊。原来这一次征兵的条件在虞城突然变得更加苛刻,虞城太守竟然要求符合条件的情况下一户两丁,而“壮丁”的年纪也被放宽到了十二周岁至五十周岁。 这也就意味着,每家每户要出年龄在十二至五十岁之间的两个男丁,而例如花老爹和虎子都会在这次的抽丁之列。 虞城顿时一片愁云惨淡,每个人的心情都像被层层叠叠的乌云遮盖的天空一样,暗淡无光。 话说这边,张贴公告不到两个时辰之后,便有好事之徒把消息传进了花家。 得到消息的宋氏已经哭晕了好几次,现卧在床上,连连捶着自己的胸膛嚎着说自己命苦。 花老爹坐在床边用手轻拍着宋氏的后背,却不发一言,始终沉默着。 虎子也是惊讶不已,一户二丁……这县老爷是不是太疯狂了?! 对于自己可能会被抽丁,虎子反应却并没有很大。这些年来也许是耳濡目染,天天听着花木兰嚷嚷着要上战场保家卫国,心里已经早早做好了准备。只是现今听到老爹竟也要被征,忍不住也是心中一沉。 花木兰得到消息之后,也一刻没有耽搁地赶回家中,但她刚刚踏入房门之时,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呆愣了很久。 她犹还记得,当初她厚着脸皮,吵着闹着让老爹续弦,要与虎子两母子成为一家之时,除了希望等自己离开后有宋氏可以照顾老爹之外,其实也存着保护虎子的念头。 她早就视他为亲弟,将来若是抽丁,不论是老爹或者虎子她都可以代替他们上战场。但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虞城太守丧心病狂,胃口竟如此之大,竟然想一户二丁?! 花木兰不禁地想,难道人的命运是真的不能改变的吗,她做了如此多的努力,结果临了临了,虎子仍然逃不月兑被迫上战场的命运吗?! 她突然觉得百无聊赖,浑身无力,便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默默地站在窗边,手边细细抚模着一根已经磨得发亮的矛头。 “你在想什么?”突然背后传来沉沉的声音。 易天定缓缓走出阴影,像玉一般晶莹白皙的脸上空白一片。 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怪异:“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惊怒,为什么你不害怕?你的父亲和兄弟都即将被送上战场,为什么你可以如此平静?” 他顿了一顿,浓密睫毛之下的眼神中带着探试,继续缓缓的说道:“当日,你苦心孤诣的求我收你为徒,难道等的就是今日?你想……替父从军?” 花木兰惊讶地抬眼,她注视着仍然面无表情的易天定,随即慢慢低下头,继续保持着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也许最初那些刻意的亲近确是为了得到一个机会,一个得以跟着久经沙场的大将军王学保命本事的机会。但是经过了这些年,朝夕相处的传业授艺,他们之间的亲近已经不需要再刻意营造。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深处已经越来越崇拜他,越来越依赖他,也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她已经慢慢地把他放在了心中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之上。 但这个位置仅仅是良师益友吗?一直以来她只是单纯在享受着这份相知相合的亲密感,却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今他这般质问她,她的心突然从所未有的慌乱起来。 她抬眼迷茫地看着易天定仍然面无表情的脸,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那些所谓的初衷真有那么重要吗? 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思量了许久之后,花木兰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明:“请你不要用这种眼光来看我……我的想法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明了的。我不说为了国家,就算为了父亲,我也必须这样做。女子为何不能上战场?你以前可能觉得这只是一句苍白无力的口号,如今却也不得不令我要面对这个现实……我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我不会逃避,也绝不会临时退缩……” 花木兰舌忝了舌忝干涩的嘴唇继续说道:“并且,我很抱歉,可能我们无法再庇护你了……其实我明白你早就有能力随时离开花家,只是为了我们的约定才勉强留下来……终究还是我们拖累了你……”花木兰的声音有些颤抖。 易天定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粗暴而且冰凉透心:“我的事不用你瞎操心,你只要想明白自己的事情。你真的知道你上战场将会面临什么?你真的以为可以和普通男人一样面对战争吗?如果你被发现你知道你会面对什么?就算万幸之中的万幸被你遮掩了过去,你一个小小的女子在残酷的战争面前能坚持多久?如果你真的知道这些你还能如此的平静自若吗?你就那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花木兰被易天定的气势迫得语塞,也被他话语中浓烈的担忧震撼住了。 她是因为知道历史上的花木兰从军后打了足足十一年的仗,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才会毫无顾忌。但是易天定却不知道,他觉得让一个易钗而弁女人上了战场分分秒秒都足以致命,他的表情异常恐怖,他,是已经担心得快要死掉了吧。 花木兰突然觉得眼镜好酸,心里也划过了一丝甜蜜。 易天定对花木兰突然出现的羞涩感到非常不解,他已经快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抓狂的心情,她还在那里扭捏什么额?!。 易天定身形微动,上前一步,离花木兰只有半臂的距离了。 他细细地看着花木兰的脸庞,说道:“木兰,其实还有其他的选择。如果,我说我可以带你……们走呢?” 花木兰微微一楞,思绪转了又转之后依然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的身份特殊,我们不能再连累你,你有你应该要做的事情……而我亦是!”花木兰嘴唇微动,轻轻地却坚定不移地说道。 易天定闻言眼中满满是失望与怒意,他张开口刚想说点什么,也许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生生地咽下了后面的话,放在身边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二人又开始相对无语,气氛一时布满了愁云。 易天定突然硬邦邦地开口:“我要离开了。” 他定定地看着花木兰的眼睛。 花木兰没想到他会突然辞行,嘴角瞬间变得僵硬,嘴唇略微抖动了两下,却吐不出一个字。 易天定伸手想模模花木兰苍白的脸,伸到半空中还距她的脸颊几公分处,突然又停住了。他紧紧捏拳又放回身侧。 花木兰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展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我明白……我明白……我知道你早晚都是要离开的,你……”花木兰声音隐隐地有些哽咽,最后“要保重”这三个字已经唔咽在喉咙里,依稀难辨。 易天定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他似乎一直在挣扎着什么,但最后灰败的神色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最终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上面隐约刻着一个繁复的图形,精致温润,一看就是由非同一般的玉材所制。 易天定把玉牌稳稳的放入花木兰的手中,轻轻地合上她的手掌,说道:“战场上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但是你记着,我欠你的,你欠我的都还未算清,我不准你随便的死去。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定要坚持到我来接你的那一天。” 说完他手掌又使劲握了握:“这个你收着,全当是信物。好好保存,记着,有了它,见他如见我。” 花木兰喉咙里干干的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木木地点了点头。 她觉得易天定的手指冰冷非常,但是给她的感觉却那么火热,烧的她的心滚烫滚烫。 耳朵里听到的却又是分离的话语,她脑子慢慢的冷却了下来,感受到手中玉冰凉的温度,她下意识的想缩回手,却被易天定紧紧地握住不放。 “答应我。”易天定牢牢地注视着她,声音低沉,语气是不容人拒绝的坚定。 花木兰感受着易天定手掌的力度,眼泪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纷纷滑落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 易天定看着花木兰脸颊上晶莹的泪珠,心里虽已经震动万分,但眼中满满溢出的都是悲伤。 ------题外话------ 实在不想想名字了…。每次都愁死了… 2014。1。2第一次修改 第十章 第十章 当日傍晚,易天定单独的找了虎子谈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和花家诸人一一做了告别。 花老爹大惊之下坚持要送他,一直战战兢兢地送出了好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易天定那挺拔高大的身影才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回到家中。 家里因宋氏称病卧在了房中,花木兰只得一人张罗着晚饭,正忙得不可开交。 而虎子自从易天定走后便开始沉默,闷声不响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直紧紧地拽着拳头。 花老爹回来后慢慢踱到宋氏门口,却只悠悠转了几圈,最后听着房中传来嘤嘤的哭声,到底没敢抬脚进去。 他转身回到大厅时,正好遇上花木兰招呼着开饭。花老爹便与木兰虎子二人一起用了晚餐。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只是沉默,谁都倦倦地不愿意说话,家中气氛持续着低迷。 饭后,虎子一声不吭地去给宋氏送晚饭了。 花老爹想了想也决定先不回房而是又慢慢踱到院中,坐在平日里乘凉的躺椅上,抬头静静地望着星空。 花木兰收拾完饭后碗筷之后,看到庭院中的花老爹仍然是这一副怔怔地表情,心里到底不落忍。但是此时她也不便多说什么。转念之中,她已经回身,反而慢步走进了宋氏的房中。 虎子端来的晚饭,宋氏一口未动的放置在床边。 卧于床上的宋氏只今天一日,似乎就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红肿着双眼,腮边还留着未擦去的泪珠。脸上一片抑郁之气,正双目浑浊地看着床幔。 花木兰心中忍不住一软,也怨不得宋氏如此。第一任丈夫就已经命送战场,当时只留下孤儿寡母二人,平日生活中如何得心酸艰难可想而知。待好不容易得以再嫁,遇上个老实巴交的花老二,还多了个异常能干又和气明理的女儿,才和和顺顺地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但是似乎幸福的日子结束的太快,这次的征兵竟然一户两丁,除了花老爹之外竟然还把自己的命根,唯一儿子给搭了进去,怎能不让她伤心欲绝。 花木兰坐到了床沿边上,拿起手帕擦了擦宋氏的眼角和腮边,轻声说道:“二娘,事情应该不会那么槽糕,您定要保重身体。” “保重身体……保重了身体有什么用,等着替他们收拾骸骨吗?!”宋氏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说完手掌用力地拍了一下床沿。 “二娘!”花木兰抿了抿嘴唇,顿了顿轻轻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爹不会去从军,女儿替他去。” 宋氏脸上愤恨的表情还未散去,听到此言,她转头呆呆地看向花木兰,“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替父从军。”花木兰看着宋氏的眼睛坚定地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句话。 “你……?”宋氏忍不住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依然反应不过来,一个女儿家家如何能和男人们一样去上战场?什么叫替父从军?这在她的认知范围里是完全不能想象的事情。 “二娘,您看,我的扮相一向男装示人,有些不明内情之人都会视我为男子。等征兵的最后一日我便去虞城征召点报名,哪里应该也没人会认识我,应该很容易便能蒙骗过关。但是……二娘,这一次我能替掉了爹,却替不了虎子。”花木兰话锋一转,满脸歉意地看着宋氏。 宋氏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钝钝地继续听着。 “但是,请二娘放宽心,一来,这些年我与虎子二人每日和石大哥学习武艺兵法策略,早已不是一般的无能无知的小儿。二娘您一向不过问石大哥的事情,也当不知他的真正身份。”花木兰看了看已经回过神开始专心致志听她说话的宋氏,嘴角微微一弯。 “前些年的那些大动静,二娘应该也还记得。没错,石大哥便是当年那个遭到通缉的朝廷钦犯,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王,易天定。” 宋氏在听到朝廷钦犯之时并没有表示出惊讶,易天定也不是一个妇人能知晓的名字,但是大将军王一听便是个位高有能之人。没想到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误打误撞竟然能亲自教导自己的儿子近两年多,实在不能说不是虎子的大幸。想到此处宋氏也不由色变。手中的帕子已经被紧紧拽住。 “这些年来我们的身体已经锻炼得非常矫健,舞刀、步射、弓箭、兵法,这些东西石大哥日日都在操练着我们,就连马我们都偷偷地骑过好几回,如今我们不论身体还是脑袋里的东西连大将军王都称赞有佳呢。” 易天定匆匆而别并没有亲口称赞过他们,但为了安宋氏的心,花木兰不得不把自己与虎子都好好美化了一番。 花木兰顿了顿,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二来,我和虎子一同从军。以后若是入了军队,我会尽量和虎子呆在一起,以便能互相照拂扶持。木兰知道虎子是二娘的命根至宝,木兰答应二娘,定当全力护他安全。不过如此这般,爹爹也当留在你的身边,还累您照顾。家中一切也要靠二娘的辛苦维系。一切只等有朝一日我们能顺利归来,再享天伦。所以,木兰还是恳请二娘,定当保重身体,好吗?!” 花木兰的一番话已经说得宋氏泪眼朦胧,她颤抖的嘴唇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紧紧地握住花木兰的手不断地轻拍着。 半响之后,宋氏终于哽咽着说道:“木兰,这可苦了你了啊……” 门外的虎子已经站立了许久,此时正双手紧紧握拳,一脸的忍耐和坚毅。 “爹。”清脆的嗓音响起,惊醒了还在神游的花老爹。 “木兰……”见到依然清清爽爽地坐在身边的宝贝女儿,花老爹忍不住心里酸涩起来,为什么平日里敏感体贴的女儿这一天都未见啥难过的神色。他可是即将要去战场的人,如今他的身体这班模样,一去战场已经等同于送死,一向聪慧的女儿不会不知啊,为何还能如此平静…… 看到老爹耷拉着脑袋一脸郁卒的可怜模样,花木兰心中突然间涌入一股浓浓地不舍之情。 眼前这个淳朴、善良却也胆小木讷的老爹,是她到这个世界之后最先的依靠,唯一的亲人。持家有道的温良后母,同进同出感情深厚的弟弟,还有…还有之后亦师亦友的易天定,原来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幸福,差不多都要令她忘记这即将到来的劫数。 没想到如今,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她终于还是面临了要赴战场的这一天。虽然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就已经为这天的到来做足了准备,但真的面对了,却还是一样的忐忑不安。 “二娘,真是个不错的女子呢。”花木兰故作轻松的说道。 “木兰,怎么可以随意议论长辈呢,没规矩。”花老爹抬了抬眼,只是弱弱地责备道。 “呵呵,爹娶了二娘之后,脸上褶子也少了很多,走路都不需要拐杖了呢。”花木兰继续打趣道。 花老爹心情再沉重都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一下,假装生气地说道:“小妮子越来越没规矩!竟然嘲弄自己爹爹!” 花木兰脸色略略一正,柔柔地唤道:“爹。” 花老爹心中一抖,诧异地看向自己女儿,这样温柔的声音是自己那个一直自诩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发出来的? “爹,这几年来你的身体日渐安康,二娘又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虎子也逐渐长成了一个懂事的小男子汉,如今村里再也没人敢随意看轻我们,欺负我们。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日子过的是如此快乐和顺。”花木兰顿了顿,看着老爹逐渐温柔下来的面孔,微微一笑,“却只有木兰,不比人家闺女的三从四德,一直以男装奔波在外,也却让爹爹背负了养而不教的骂名,实是女儿的不孝。” “胡扯什么!”花老爹面孔抽动着,已经双眼通红,“这些年来还有谁敢说木兰一句不好!你一个女儿家家为了家中生计,在外抛头露面,这是多少男儿都难以做到的事情,多少人家羡慕我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女儿!不许你妄自菲薄!反而,是爹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娘!是爹自己没用!”花老二用力捶打了下自己的伤腿。 “爹,你现在重要的是保重自己的身体,这个如今是女儿唯一担心的了。”花木兰眉眼弯弯地说道。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战前动员啦~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日子在花老爹板着手指头当中,一天一天的过去,到了今日便是征兵自动报名的最后一天,明日开始官差们便会挨家挨户的强制性征兵了。 这些日子以来,花老爹内心一直期许着朝廷能网开一面,希望有啥子宽大政策能够出台。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他心里那一星半点希望都已然落空。 傍晚时分,花老爹整个人笼罩在金色的夕阳之下,孤独一人拄着拐杖,默默地站立在村门口的小路上。 他用了午饭之后,正午就从家里出发了,已经在路口上等了2、2个时辰,心想着说不定今日女儿会早些回来。 当他终于看到了花木兰修长的身影在路口上出现时,他不由暗暗地希望着,时间能够就此停止就好了。 当花木兰发现自己老爹两腿颤抖如筛站在村口时,花老爹还朝她僵硬的笑了笑。 笑得比哭还难看!花木兰一边埋怨着他一边扶着老爹的手臂慢慢悠悠地在夕阳中往家里踱着。 当天的晚饭异常的丰盛,宋氏从几天前便开始拟定菜单,忙里忙外地准备就是为了今晚的这一顿。 花老爹坐在靠椅上,看着宋氏近些日子明显清瘦下来的身影,心里的内疚扯着他的心直发疼。 这个后妻他一直是非常满意的,尤为得温柔贤惠,最主要的是对女儿木兰如同亲生,只凭这一点便非常不易了。 但是他也不想想,如果这厢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己那个一向聪慧不肯吃亏的女儿怎么会敲着边鼓,如此上杆子得凑合他们两个呢。 没想到这次的事情,让这可怜的女人性情大变,开始几日宋氏的哭哭闹闹,也令他在彷徨内疚之外不免也添了些心烦。但几天之后似乎不明原因地突然想通了,对木兰也越发的上心,他只道宋氏是为了安抚他,表明自己的心迹,将来在他和虎子离开之后,亦会好好的照顾这个女儿。这样的转变也令他心存感激,对宋氏的各种安排也更加的顺从了。 这时的花木兰扶着老爹坐下之后,正回房准备换下外出服,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前几天晚上虎子突然来找她说得一番话,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柔情。 那天晚上用过了晚饭,虎子就把花木兰悄悄地唤到了后山无人之处。 “姐,你知道虎子一直很佩服你!你懂的东西多,主意也正。认识你没多久,就觉着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东西可以难倒你一样。你的想法总是令人捉模不透,虽然有时很奇怪,却都十分有用。相处越久,越觉着有时候你好像就是我手里的灯笼一样帮我照着脚下的路,有时候又觉得你像一块生了根的大石头般得值得依靠。姐,你真的好聪明,你说我如果上了战场,留下寡母一人难以生存,最好的办法便是要娘亲改嫁给老爹,我们二人当姐弟。你知道吗,我那时根本不明白你说的那些原因,我只知道我们会成为一家人了,我有爹爹,有花木兰当姐姐了!你肯定不明了我心里有多开心,爹娘刚成亲的头几个晚上我连做梦都会笑出来……”虎子哽咽着,脸上也闪过片刻的光彩。 他继续说道:“之后,你又救了石大哥,硬拽着他教我们学武学兵法,说是什么要未雨绸缪才能保住我的小命?如今,果然又被你说中了!但没想到的是,你也要替老爹上战场?石大哥告诉我的时候,我都快要急死了……但是之后静下心来,回想过去几年的种种。我其实就有些明白了,原来你都已经打算好了,早在几年前你就已经帮我们两家安排好了一切。你让我们有了自保的能力,还努力赚钱以便父亲母亲能继续依靠着生活下去。一切你都安排的好好的。我真不明白这些你都是如何预计到的?!但最重要的是,姐,你毕竟是女子啊,你就真的不打算嫁人了吗?这一去要去个多久谁都说不准,等你有命回来再说亲,黄花菜可都凉了啊!而且去的是战场,自古只有男子投军,血洒战场,你一女子就算你再聪明又如何能在战场上自保?!”虎子激动地拽紧拳头,“石大哥在走之前告诫我,说你就像…就像颗石头一样冥顽不灵,他劝不了你……我知道我也劝不了你……石大哥最后还给我派了任务,他说我已经长大了,叫我无论如何定要保护你……这根本不用他说,我都会这样做的!我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不再是你身后的小尾巴,反而我会保护你的!日后上了战场,虎子发誓一定会挡在你的面前,如果有箭会射中你的话,我保证一定会提前射中我!我向你保证!”虎子越说两个眼睛越是雪亮,不断得往外冒着光,嗓子里已经开始嘶吼,小身板挺得直直,拳头握得紧紧,整个人就像绷紧的弦一样一触即发。 花木兰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她蹲下来,用双手捂住脸。 穿越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好几年了,虽然她费尽心机筹谋着一切,每天都告诉自己要活下去、要活下去!但这都只是掩盖了她孤独浮躁的另一面而已。什么叫孤独寥寂,什么叫举目无亲,什么叫无根浮萍,她就像方枘装不进圆凿一样那么格格不入。虽然之后的生活里有了花老爹,有了虎子和二娘,但毕竟他们不是同一时代的人,在她的心里永远有着无法去除的隔阂。她还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她只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很多次午夜梦回,她都恍惚着觉着这只是一场梦,她不是什么花木兰,她还是那个平庸的小白领王笑兰,在梦里她正紧紧地被爸爸妈妈拥抱着……当她突然笑醒了,眼前的一切又令她几乎奔溃。但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无法逃避,她只能去面对。只是没想到今天虎子的一番话,让她瞬时觉得内心的那些仓皇浮躁和害怕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虎子胸口急促地起伏着,看着花木兰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有点傻眼,只能呆立当场。 半响之后,花木兰抬起头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她依旧蹲在地上,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 她朝虎子勾了勾手指头。 虎子还是呆呆地看着花木兰湿润的脸,直到花木兰竖起眉毛才反应过来,他也立刻蹲了下去。 “臭小子,你这个未成年人给我瞎嚷嚷什么!?小身板才多高,还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靠不靠谱啊!”花木兰嘴里叫骂着,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虎子一听便立刻满脸涨红,刚想反驳,只听花木兰继续说道。 “臭小子!你听我说!既然你如今叫了我一声姐姐,木兰就当你是我亲弟弟。哪里有长姐需要幼弟保护的道理!你也说了我比你聪明,我脑子也确实比你好使!”花木兰斜着眼睛,伸手锤了下虎子的脑袋。 “日后上了战场,不许自作主张,好好听话。既然你说我是你的灯笼也是你值得依靠的石头,呵呵,那你就要继续相信我,依靠我就行了!听明白了不?你发誓要保护我,我也发誓绝不会令自己的弟弟失望的,ok?!” 虎子模模给敲打的脑门,嘴巴裂开涩涩一笑,点了点头。 其实心里已经暗暗决定不管花木兰如何说,将来他必定会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姐姐。 房里已经换好衣服的花木兰想到此处,心头也不免暖洋洋的,身形步伐也不由轻快起来。 但一想到明日,心中又开始沉甸甸起来。 饭桌上,宋氏看着虎子大口大口地吃饭,忍不住一直拿手帕按着眼角,擦着泪,还一直往虎子和木兰的碗里夹着菜,自己却一口未动。 而花老爹也频频看向花木兰,欲言又止。 终于用完了饭菜,花木兰放下了碗筷,她已经快受不了老爹对她的热情注视了。 她抬眼对上了老爹有些湿润的眼睛,还注意到了花老爹的嘴巴颤抖了好几下。 “老爹。”花木兰轻轻地唤道。 花老爹立刻挺直了腰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花木兰。 “明天早上别忘记做完早操再出门。”花木兰一本正经地说。 只见花老爹老脸一跨,神情越发可怜。 “爹,以后你要好好的。”花木兰转过眼,没有焦距地注视着前方,继续说道:“要一直好好的,等到……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木兰再陪爹爹去看日落,从村头一直走到村尾,好不?” ------题外话------ 上部进入尾声咯~撒花,撒花~ 第四章 第四章 “两个大荤,一个红烧肉,一个糖醋排骨。嗯……四个素菜,青菜炒蘑菇、双耳拌银杏、蜜汁素鸭,再加上一个土豆色拉应该不错。汤的话,玉米排骨汤也可以……”花木兰一手托着腮,一手执着笔,在摇曳的烛火之下陷入了苦思悯想之中。 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一边的胖洪和老高却是满满一脸的问号,这些菜名拆开来都能明白,合起来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随后,花木兰扳着手指头细细地安排着这些闻所未闻的菜谱,讲解着这些菜是如何制作,如何处理才会更加美味。胖洪与老高二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认真专注的听讲着,心里不断地冒着泡泡,这小大人不是说不懂膳食嘛?!怎么突然又这样头头是道起来,这些菜色不但有好听的名字,在做法上,道道菜都令他们二人瞠目结舌,这……这简直是神乎其神啊! 此时的花木兰也顾不得胖洪和老高听得满眼冒星星了,正紧严肃地对二人说道:“我不管之前你们是如何管理膳房的,我现在必须补充的几个细节,从明日开始,你们定要各自监督,严格执行。” 胖洪和老高立即端正了下坐姿,点点头,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首先是个人卫生问题。规定,只要进了膳房就要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双手干净,服装整洁,我会在之后尽快制作出厨师帽和口罩的样图令人制作好分发给大家,并告诉你们如何使用。其次是膳房的环境卫生,一定要保持地面无油渍,无水迹,无卫生死角,无杂物。关于餐具卫生,所有的锅碗瓢盆以及端碗的木盘都要擦拭之后再用热水浸泡一遍,一定要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为止!在工作结束后同样的所有的调料工具、台面、地面都必须清理干净。垃圾桶和搜水桶也需要保持干净,上面要标示清楚成分,并一定要加盖。另外,我们的食物一定要保持新鲜、清洁、卫生,在食材清洗后,要分类包装或者放在有盖的容器内。鱼肉取用处理一定要迅速,一旦有变质的倾向立刻丢弃!所有的特供食物不隔顿、不隔夜。明白了吗!?”花木兰的一番话连带把周围看热闹的几个人也给说闷了。 “不隔顿、不隔夜?大人,这剩下来的饭菜就这样倒了,似乎有点浪费了,是不是不妥……?”胖洪虽然听得满头雾水,但还是抓住了一些重点,这浪费食材可不行啊,虽说是另外有军饷拨下来,但眼看着浪费却会心疼,不由地小声的建议道。 “隔顿、隔夜的膳食,统统作为我们的工作餐!没有剩下的就让老高另外做!”花木兰早有思量,她从小也是熟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些古诗的,为了辛苦劳作的农民伯伯,她也不会让明目张胆的浪费发生在眼前。 这下大家更加诧异了,但心里却也忍不住雀跃起来。他们之中不乏有人从小便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一年到头里也未必能沾上几顿荤腥,能吃上饱饭就是最大的愿望了。如今尽然有机会能吃到如此美味佳肴,大家心里不由都默默祈祷着,每天能多剩下点饭菜,让老高做可未必能有如此丰盛。 正当大家都喜形于色之时,花木兰又俯首,开始头疼于她的菜谱。 这些菜的选料和配料也定不能马虎。她以前虽然也下厨,却并不精通,但好在有条皇帝舌头,平日里也追逐着一些绝佳的美味,对有些配料也有所研究。虽然没有尝试过自己做,但可以讲给两个掌勺大厨听,说不定就能在这古代的盘中实现。 于是乎,她开始和胖洪、老高二人开始了一次古今中外膳食大会串的热烈讨论,花木兰的意见频频令两个大厨沉默不语,但眼中却满满都是激动,到了最后二人只差没有即刻窜进膳食房,根据花木兰的意见大展身手一番。 正在此时,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孙文鼎,双眼之中幽幽闪过一些不一样的光芒,只见他嘴角微微一翘,双睛一眯,在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在烛光之下,竟然显得有些狰狞…… 翌日,中午,军营食堂。 三三两两前来用膳的士官们不由得挠挠头皮,是走错路了吗?眼前这个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地方真的是那个油腻腻的军营食堂?!昨日还到处堆积的杂物去了哪里?地上的油渍去了哪里?台面上的污垢去了哪里?空中飞舞的苍蝇都去了哪里?自己认养的那些小强们又都去了哪里? 正当大家目瞪口呆的坐下之后,令人更加激动人心的事情即将发生。 一道午饭,两荤四素一汤。入口即化的红烧肉、富有嚼劲的糖醋排骨、满嘴浓郁汁水的素菜,加上……这是什么?色拉?嗯!好吃!是一营自己新创的菜色吗?哦!满嘴的香甜!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如此美味的拌菜!最后一道鲜得眉毛乱颤的玉米骨头汤,就着喷香的米饭,令所有在场用膳的军官们欲仙欲死,只差没把盘子都给吞下去。 于是乎,从开始端出第一份饭菜开始,不消半个时辰,整个军营的长官们都瞬间沸腾起来了! “嗯、嗯!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哎呀!咬到舌头了!” 满场的赞扬之声不绝于耳,看着那些大快朵颐就差把舌头都给吃下去的军官们,花木兰渐渐地把悬在空中的心放了下来。嗯!这种程度的反馈才让他们昨日通宵达旦的工作值回票价嘛。 虎子虽然对花木兰充满着信心,但也没有料到会如此火爆!此时也忍不住上串下跳,在食堂里四处张望,看着被大家伙添得干干净净的碗盘们,嘴巴已经裂到后脑勺了。他就知道花木兰才不会被吃食给为难住,她以前不是总是夸赞自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十佳女子,没想是真的!烧菜这点事还真的难不住她! 在一边带着口罩负责上菜的曹煦、小毛和老萧也忙的不亦乐乎,一旦有空盘子出现,就立刻收走送到厨房后面先清洗后热水消毒。 只有大周苦着个脸,心想着:你们都悠着点吃啊,多少给哥几个留点啊!吃那么多撑不死你们! 花木兰无意中瞥到大周那一脸的恶狠狠,心中不由一乐,笑眯眯地上前说道:“放心,我已经让胖洪按一样的菜单,多预留了大家伙的饭菜,不用吃他们的剩的!算是昨晚通宵的加班费!” 大周一听,他们也有份吃新鲜的,立刻笑的露出八颗牙齿,他才不管什么叫加班费呢,能吃上如此特腾腾的美味,再累再苦在通宵都是值得! 大家一通胡吃海塞的欢乐趋势一致持续到下午未时,这才送走打着饱嗝,腆着肚子就快走不动路的最后一个士官。 此情此景,令炊事班五人组都满眼冒星星地看着此时形象越发高大的花木兰。 胖洪更加是羞愧难当,之前他还因为花木兰的放权,恬不知耻地对膳房所有事宜都大包大揽,没想到他们的营长才是膳食房中的个中翘楚,不论是管理膳房的能力,还是对菜谱的研究都远远超过了自己,果然是“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啊!他已经严重决定以后一定要紧跟这个小大人的脚步,只要能学到些一星半点的皮毛,将来退役之后也开个小饭馆,下辈子可就不用愁啦! “啪啪啪啪啪。” 一阵巴掌声令大家从对花木兰的崇拜中回过神来。 只见花木兰昂首阔步走到大家的当中,挺拔修长的身姿令她显得更加英姿飒爽、玉树临风,那张平日里觉得有些娘炮的脸孔此时都变得非常顺眼,这哪里是娘炮?!明明是个俊美小生,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那种。 花木兰感到大家看她的眼光明显变了,就连从来没正眼看过她的曹煦现在都瞪大着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他。 老萧已经一手搭在虎子的肩膀上,两个眼睛笑成了两弯月亮,搭配着两个小梨涡,异常可爱。他不知在虎子耳边说了什么,立刻引得虎子做出了得意洋洋的模样,也忘记计较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只有孙文鼎一个人阴沉沉地坐在一边,眼神忽明忽暗,嘴角不时露出不屑的笑容来。 花木兰清了清喉咙,说道:“大家辛苦了!今天的成果大家也看到了,作为厨师……作为火头军,为士兵做好饭就是我们的天职!但今天我们不但做到了,而且还做得非常好,非常完美!几乎没有一点瑕疵!……此处应该有掌声!” 虎子连忙带头“啪啪啪啪啪……”地鼓起掌来,马上众人也跟着开始拍起了巴掌。 花木兰示意曹煦递给她今天早晨的账本,“现在我具体给大家汇报下我们特供膳食小组第一次的作战成果!咳咳……堂吃的,不用说了,大家都看到了,小毛洗碗应该会很省事,都舌忝得很干净。外卖……就是另外付钱加量带走的,一共32份,扣掉材料人工,一共净赚一百文!” 花木兰皱了皱眉头,只有一百文啊,似乎还是有点少,但她刚一抬眼,就被面前的几个人的表情给吓住了。 只见大周是满脸的狂喜,一百文啊!小大人昨天还说可以给他们分成,不管怎么分,他每天几十文是没有问题了,这可比以前种地赚的翻了一番啊,怎能不狂喜! 炊事班其他几人也是满脸惊喜,这不单单是赚钱的问题,也是对自己昨天通宵加上今天整个上午表现的一种绝佳的认可。 只有虎子还保持着淡定,只是觉得以后定还能更上一层楼,他对花木兰有绝对的信心。 看着每个人脸上都一股喜气洋洋之态,令花木兰也不由展眉一笑。 突然有一个穿着重甲的士兵大煞风景地闯入了正在开表彰大会的军营食堂,并且毫不客气地喝到:“谁是这里的一营营长花木兰?” “here!”花木兰慢慢举起了右手。 “嘿?嘿什么嘿!就是你吗?!我们将军要召见你,跟我走吧!”士兵一脸的不耐烦。 “将军?什么将军?”花木兰有点模不着头脑。 “赶紧跟我走,啰嗦什么!” “曹煦你继续给大家作报告!另外,你们的午饭要速战速决,之后立刻回膳房,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虎子按我昨天的要求继续监督!大家都互相监督!都听明白了吗?!”花木兰回头嘱咐道。 “明白了!”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好大的官威……”那个士兵不屑地撇了撇嘴,喃喃道。 跟着这嚣张的士兵一路无语,但令花木兰慢慢感到惊讶地是她竟然一路通行无阻地来到了军营重地新军都督的营帐之前。 还没来得及让花木兰多做猜测,她已经被那个士兵一把给推了进去。 她随着助力不由自主地连走了几步,便跌进了面前新军都督的营帐之中。 营帐之中非常温暖,炉火烧的旺旺的。周围的装饰几乎都贴金布银、珠光宝气,一派典雅奢靡的景象。 正当中,嵌着宝石的主桌之后正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 只见其也是一副雍容华贵的穿着,衣服是浮绿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烫金的滚边与他冠上的羊脂白玉交相呼应。任何一处的细节都非常巧妙的烘托出了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形象。 但是花木兰的目光只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却被站立在秀丽青年身旁的那一抹高大身影给吸引住了。 只见那人穿着墨绿色的轻甲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的木兰花镶边,墨黑的头发被简易的束起。脸庞就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之下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可惜的是,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意,眼神非常锐利,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也刺目得令人不敢多看。他的背脊非常的直挺,身材异常高大。远远望去好像能感受到,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的巨大坚韧的力量。 这人是谁?为什么仅仅站立一边就能散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 花木兰眼睛开始迷茫起来,如果她此时能看到自己的表情,一定会羞红了脸,大骂自己是个“大花痴”…… “竟然完全忽视本王,看着李将军看呆了吗?!长得就像个女人,难道你也是个女人吗?”主位之上的俊美青年明显按耐不住,出口呵斥道。 神游天外的花木兰立刻回神,嗯?不过这口气……怎么会如此的耳熟?! ------题外话------ 大家元旦快乐~男主出来喽~ 2014。2。27第一次修改 第五章 第五章 花木兰不由定了定神,望向了桌后的俊美青年,细看之下,果然觉得甚是眼熟,猛然之间,花木兰抓住了脑海中闪过的一个片段,她想起来了! 眼前这俊美青年不就是几年前在村口遇见的那个小屁孩富二代吗?! 还记得当时因为他的出言不逊,她和虎子差点和他起了肢体冲突。当时就觉得这个小鬼身份不简单,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身份尊贵不凡的军中都督?!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只能希望他贵人多忘事,千万别记得她啊! 花木兰此时觉得从头到脚像被淋了一盆冰水一样,透骨奇寒,冷得上下牙齿都开始打颤起来。 席上的俊美青年对花木兰呆若木鸡,仿若无视的态度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刚想当场咆哮,却见花木兰突然单膝跪了下来,头垂得低低的,然后一个抱拳恭敬地说道:“属下花木兰,参见都督大人。因为属下见识短浅,只因第一次得见都督大人真颜,被大人尊贵的气势所震慑,所以才一时反应不过来,还请都督大人降罪!”花木兰的头越来越低。 “被本王~的气势所震慑?呵,那你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将军看作甚?”俊美青年弯起了一边的嘴角,瞥了一眼肃穆站立一边的李将军,慢悠悠地说道。 “属下只是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人,所以才会一时闪神,请都督和将军赎罪。”花木兰老实的道出其中一个原因,这李将军也确实异常高大,就如此目测也要上一米九了吧!古代人也能长那么高吗? “原来如此!李将军确实是异于常人的高大威武,所以才能成为本王的左膀右臂。但第一次见面就能如此直率的宣之于口的,也只有你了。”俊美青年看来是接受了花木兰的说辞,也开始对自己的爱将品头论足起来。 花木兰依然低着头,双手抱拳挡在脸部之前,大声说道:“请恕属下口无遮掩之罪。” “好了!本王喜欢直率的人,遮遮掩掩的才会令人感到厌烦。嗯,本王也一同宽恕你之前无视本王之罪!”俊美青年抿了抿嘴唇单手撑住脸颊,突然说道:“起来回话,把脸抬起来!” 花木兰心中已经乱成一团乱麻,但此时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心中默念上帝保佑,佛祖保佑,圣母玛利亚各路神仙统统保佑!希望这小都督贵人多忘事,早已不记得她了。 “遵命!”花木兰尽量保持脸部放松,不要有大幅度抖动,站起身,慢慢抬起了脸庞。 花木兰尽量保持脸部放松,不要有大幅度抖动,站起身,慢慢抬起了脸庞, 年轻的都督静静地、细细地扫视着花木兰,忽然间眉头皱起,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但思索了半响仍然是满脸的狐疑,他喃喃道:“面熟的很,但怎么却一点都记不起来呢?” 花木兰的心悬在空中七上八下,看到这小都督并没有认出她,不由暗暗地吐出一大口气。在心中比了个v型。看来这小都督年纪轻轻记性还不太好!耶!过关! “长得倒是格外清秀,哼!那些可恶之人还说本王貌若女子,真应该让他们来见见这花木兰才对!”他忽然脸色一肃,探究的眼光扫来,对花木兰说道:“今天的午膳,是你负责的?” “回禀都督,是属下所在的一营准备的。” “但都是你的主意?”俊美青年并不打算让花木兰有蒙混过关的余地。 “……是,确是属下个人的一点浅见。”花木兰见他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便也不做无谓的挣扎。 “李将军也用了午膳,觉得如何?”俊美青年突然把问题丢给了站立一边的扑克脸李将军。 “属下虽未去过膳房和军营食堂,但听闻膳房之内,已经同往日混乱不堪的情况有着覆地的变化。今天的午膳,属下确也用过,正如小王爷所感的那样味美可口,与往日相比,简直是日异月殊。”李将军用其特有的低沉嗓音徐徐道来。 花木兰被这一阵低音炮似得浑厚又富有磁性的声音给深深地蛊惑住了,不由得又开始怔怔地看向了李将军。但突然间,被李将军眼中划过的一丝不悦的厉色给惊醒了,连忙转过眼睛,低下头来。 俊美青年忽然泛起一阵轻笑,使得花木兰难得脸上浮现出两朵红云,心中也不断暗骂自己怎么关键时刻竟然犯了花痴。 “看来李将军的魅力确实已经男女通杀了……”俊美青年嗤笑道,忽然话锋一转说道:“相信你已有所耳闻,本王之前惩处过火头营里的几人,那都是因为他们在小小的膳食上都能浑水模鱼,贪污纳贿,简直是可恶透顶!但没有能完全清除他们也是因为本王不想一来就闹的太大……本王不需要这些军之蛀虫,本王只需要有能力、脑袋清楚之人。” 小王爷顿了顿,嘴角忽然泛起一朵微笑,接着说道:“本王觉得你就不错!李将军之前也说了,今日膳房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本王喜欢这种变化!你确实一个有能力有担当之人,不论你管理的是膳房亦或是军队都会有所作为。”俊美青年随之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本王也不管你有什么后台,因为所有的后台在本王面前都不顶用。只要你愿意,本王,可以成为你新的后台,本王保证会比你之前的,更结实更值得依靠……。就不知花营长意下如何呢?”俊美青年两手托腮,故作娇嗔地望着花木兰。 花木兰呆立当场,脑门上划过一滴汗水。这是什么?这是**果地笼络下属吗?还是逼她表明态度公开站队呢?她花木兰何时变得那么重要了。 花木兰故作茫然地说道:“不知都督是何意……?” 俊秀青年显然耐心和记忆一样有限,立刻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干脆直接挑明了说道:“意思就是你想不想做我的人?” 立刻,不但花木兰身形一歪,一旁的李将军都忍不住眉头一皱。 俊美青年似乎也认识到自己有些急躁了,撇了撇嘴嘴,但一脸的不耐烦仍然没有改变。 站立一边的李将军终于开口了,只听他冷冷地说道:“王爷的意思是,他希望以后能在军营之中多一些耳目,对于耳目的挑选王爷也是格外的慎重。他现下看中了你的能力,希望你能拿出所有的衷心来换取王爷对你的提拔。其实效忠王爷就等于效忠大魏,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你还不清楚王爷的身份,本将可以做个解释,小王爷便是是太后末子,现今被太后亲自任命为都督,总管这支新军。” 李将军说完顿了顿,眼中精光立显,继续说道:“王爷也希望你不要把任何的犹豫和想法带出这个营帐,希望花营长能缩短考虑的时间,现下就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李将军仍然保持着冰块脸的表情,口中明明白白地表达着这个俊美王爷的拉拢之意,语气却异常的冰冷,眼中也突然闪过了一丝厌弃。 花木兰心中不由暗骂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能不点头吗?看样子,如果她如果胆敢说个不字,能不能走得出这个营帐都是两说了! 于是她立刻重新单膝下跪,一个大力抱拳,高声说道:“属下遵王爷令,属下无任何异议!” 听到了花木兰的话,那个俊美的王爷——拓跋熹才重新展开了笑颜,边抚掌边大笑着说道:“爽快!爽快!本王喜欢!花木兰接令!因花木兰办事得力,实为有能之士,现任百夫长掌管一百兵勇,并兼任火头营副校尉!” 花木兰听得耳朵嗡嗡直响,等她清醒之时,她已经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并不由自主地说道:“花木兰谨遵王爷令!” 花木兰恍恍惚惚地还未起身,突然那个推花木兰进营长的士兵突然又奔跑着进来,恭谨地回禀道:“禀告都督,孙文鼎已经帐外候着。” 俊美的王爷收起脸上的笑意,微微露出了一丝凶狠,只见他身子一歪说道:“带进来!花木兰你先起来,在一旁候着!” “是!”花木兰起身后,迅速站立在一旁,心中小声嘀咕着:孙文鼎?这小子不是来给她上眼药的吧?哦,他运气可真差,她刚刚才被划进这小王爷的势力范围呢!哪里能轻易的撼动,看来幸运之神目前是不会眷顾他了。 令花木兰没想到的是,孙文鼎并不是自己走进来,而是被捆绑着扔营帐里的。 只见被随意丢进来的孙文鼎已经是满脸的伤痕,两只眼睛都是乌青,嘴角也都破了,正直流着血。 “大人,冤枉啊!大人!……”孙文鼎已是满脸的惊吓,他也没空注意站立一旁的花木兰,只是不停对着上位喊着冤枉。 “冤枉?本王冤枉你什么?”拓跋熹脸上已经不见刚才春风拂面的笑容,换上了一脸如寒冬般冰霜。 “花木兰,本王肯定你的能力,但是对于你的防范意识却是有着严重的质疑。”拓跋熹突然话锋一转,对着花木兰说道。 花木兰头上“蹬蹬蹬”闪过三个问号,外加一脸的茫然。 “如果没有李将军的及时发现,现在我们整个营的士官应该都在茅厕蹲着吧!”拓跋熹随意地靠在椅背上,轻抚着腮边的青丝。 “今日凌晨,本将偶然发现异动。因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便一路尾随。没想到那贼子入了军营之后直接和这个人碰了头。还好此人心智未全失,临时把毒药换成了泻药。随后那贼子立刻赶去了膳房,在你们的锅中……加了一点调料。”李将军忽然挑了挑眉,继续说道:“没想到花校尉的防范意识竟然如此匮乏,被人随意进入膳房都茫然不知。这次还好是泻药,如果真的是毒药的话,我们岂不是已经共赴黄泉了。” 花木兰嘴角抽了抽,心中说实话也是一阵后怕。 她望向孙文鼎的眼神也变得格外的厌恶,以前只当他只是一个被宠坏的浮夸子弟,平日里发发公子哥脾气而已,就算教训他也均是手下留情,小打小闹。没想到他不单单是性格有些乖张暴戾,根本在人品上就有问题!只是为了报复她,竟然丧心病狂得曾想要全营的人的性命,这简直就是人格低下的卑鄙小人所为!哼!以前怎么没一脚就踹死他了呢! 花木兰握了握拳,这次是诚心诚意地下跪,高举抱拳并恳切地说道:“恳请都督治属下督查不严,差点酿成大祸之罪!” 拓跋熹听闻脸上闪过了笑意,只见他随意的挥了挥手,说道:“你毕竟心善,也缺乏防人之心。本王这次不治你的罪,但下不为例哦!” “谢王爷不治之罪!属下以后一定多加防范!花木兰也多谢李将军的援手之恩,若非将军,属下早已铸成大错。”花木兰说完便朝李将军的方向作了个揖。 谁知,那扑克脸李将军并不领情,目不斜视不说,直接当做没听见,冷着一张酷脸并未理睬花木兰的谢意。 花木兰只得尴尬的直起身子,暗想,她似乎哪里得罪了这李将军呢…… 一旁的孙文鼎这一路听下来,却是脸色不断变化着,在听到李将军平淡无波的叙述着他当时的所作所为之时,脸色已经变得是苍白如纸。在听到花木兰请罪之后,却又满脸涨的通红,如果不是被捆绑着,只怕他早就冲上去和花木兰扭作一团拼上老命了。 最后孙文鼎见事情败露,不可能再有转机,只得朝拓跋熹的方向跪行了好几步,然后用力的用头磕着地面,嘴里高呼着“请大人恕罪”“绕我一命,此后再也不敢了”之类的求饶之词。 拓跋熹却嗤笑一声,正眼都不看他:“哼,你这头蠢驴!以为军营同自己家一样吗?让自己的家奴随意的进出不说,还胆敢在膳房之中下药!好在你只敢放了泻药,如果你真的下了毒药,只怕现在早已军法处死了。那老狐狸孙朝惠怎么会生的出你这样蠢笨的儿子!真是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看在你爹多年来向朝廷捐金捐银的份上,本王便也不和你多计较了,拉下去打断双腿,直接赶出军营了事!” “是!”门外的士兵立刻跑步进来,一把拉起脸色惨白,已经吓得瘫在地上大小便失禁的孙文鼎,直接拖出了营帐。 不久之后帐外便传来“噼里啪啦”一阵棍棒的声音,最后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声令人不由闻之一颤。 花木兰脸色也有点发白,虽说孙文鼎确实犯下打错,但也罪不至此。她隐约知道这是拓跋熹在杀鸡儆她这只猴。看来这小王爷也是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之人,以后必要小心从事。 “既然花木兰你的营帐之中少了一人,那么本王再还你一人吧!你可有什么指定的人选呢?”拓跋熹慢悠悠地说道,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属下并无其他熟识之人,但凭王爷做主!”花木兰单膝跪下之后,恭谨地说道。 她知道这是小王爷寻个借口,要在她的身边插个耳目了。 “既然如此。那就小姜吧!小姜,你明日直接进入一营,日后便跟随花校尉吧!”果然拓跋熹其实心中早有月复案。 门外立刻走进一名小兵,花木兰一看,哟,这不就是刚才去军营食堂唤她的那名嚣张的小兵吗?没想到一个时辰不到,竟归属她的帐下了……等等,小姜?!再看看那小兵满脸痘印的小胖脸……omg!好吧,炊事班六人组正式统统到齐,成功合体…… 那名小兵却也是满脸的惊讶,他挣扎地望向了李将军,等到李将军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之后,他才满脸沮丧地跪下领命。 随后,小王爷开开心心地嚷着体乏,便把心思各异的两人给踢出了营帐。 ------题外话------ 记得收藏啊亲~ 2014。2。27第一次修改 第六章 第六章 待二人走后,小王爷拓跋熹慢慢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突然直起身,神态变得侃然正色起来。 “总觉得他很面善……”拓跋熹紧紧地皱了皱眉头,他一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但是这次却怎么都记不起来到底何时何地遇见过此人,怎会如此眼熟。 拓跋熹玩弄着手上的珠串,心中苦苦思索,在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之后,似乎终于放弃了和自己记忆力的斗争,他问向一边的李将军道:“修睿,他的身份背景真的没有问题吗?” 李将军李修睿的态度却刚好相反,在两人走后,他的整个人反而变得随意起来。只见他随手找了把椅子坐下后说道:“根据派往他所住村庄的探子的回报,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不过他的这个营长可是夏克霈第一个亲自任命的……这点有些令人费解,如果他真的有夏克霈这个宣威将军做靠山,至少可以从百夫长做起,根本没有必要在一个小小的营长上浪费时间。” “不错,如果花木兰真的是夏克霈想安插在军队里的棋子,如此安排确是不太明智。不但打草惊蛇,令花木兰被所有的有心人士都瞪大眼睛关注起来,更何况一个小小营长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这也确不似他——平日里谨小慎微的做事风格。”拓跋熹最后口中的他显然并不是指的是夏克霈,而是另有其人。拓跋熹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打着,白玉般的脸上一副澄思渺虑的表情。 只听拓跋熹沉着脸继续说道:“但你不要忘记了,花木兰的父亲花弧是一个退役老兵,他曾经当过易天定的哨兵,夏克霈那老小子以前又跟过易天定,说不定他们之间在当时就因为什么缘故,有了某些羁绊。如今花弧的两个儿子都入了军营,夏克霈顾念往日的交情,给予花木兰适当的照顾确也无可厚非。” 拓跋熹眉头一松,似乎对这个结论很满意,顿了顿继续说道:“本王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一个小小哨兵的儿子能做个营长,应该已经感到是无上的恩泽了。也许我们只是被花木兰嚣张,狂妄的做事风格所误导而已。也许,他根本没有什么复杂的背景,只是个性格张扬又有点身手的普通小兵而已。” 李修睿模模下巴,转念一想说道:“昨日晚间我先是被帐外异响的惊动,才会在营帐附近巡视,从而发现了那个可疑黑影。难道这孙文鼎的接应竟如此路痴,会大摇大摆地先来到我的营帐,惊动我之后,才去膳食房和孙文鼎接应吗?我觉得一定是有人刻意令我发现孙文鼎的秘密。不过他的目的是为了要解今日花木兰的危机,还是纯粹的帮助我们,不被奸人所害就不得而知。不过,我也始终觉得这姓花的小子应该只是个偶然,未必有什么深层的背景!” “嗯,今日亲自见到花木兰才觉得,他的确过于干净单纯……可能原是我们把他想得太复杂,也许他也只是个茫然不知的小棋子而已,只是他故弄玄虚甩出的一个障眼法。”拓跋熹若有所思地托着腮,但显然他有些对花木兰看上了眼,心中已经坚信他的身份“清白”。 “既然他只是个无所谓的障眼法,那王爷为何还要对他另眼相看,贸然任命他为副校尉?也更不必把我的近侍指派到他的帐中吧!”李修睿挑了挑眉毛,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语气中也略有不满。 “因为什么我刚才不都和花木兰说得很清楚吗,修睿~”拓跋熹终于再次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朝李修睿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我觉得,不单单是这些吧!”李修睿用**果质疑的眼光上下扫视着拓跋熹。 拓跋熹嘻嘻一笑,突然朝李修睿抛出一个暧昧的眼神,突然说道:“嗯,难道修睿你不觉得他长相很美吗?” 李修睿一听果然脸色黑了一半,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王爷又要戏弄本将了!” “难道不是吗?他的美色应该不输本王吧,好像也不输……某些人哦!”拓跋熹来回甩着手中的串珠,继续挑拨着李修睿此时异常敏感的神经。 “如果你再扯些乱七八糟的,请恕我不能奉陪!”李修睿果然彻底黑了另一半脸,一副你再胡说一句,我便要拂袖而去的表情。 “……原来他还是你的死穴哦……”拓跋熹的脸上依然一片嬉笑,正嘲弄地看着李修睿。 李修睿顿时气结,脑门上爆出数根青筋,猛然间站起。 “好好,我说,我说!呵呵,你看他长的……确实比我还要娘们吧!……李修睿你这厮竟然敢点头!哼!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他到哪里都会带上本王吗?不就是因为他认为有了我在身边陪衬着,就没人觉得他长的像女人了!哼,真是幼稚!却不知我们本是一母同胞,本来就长相相似,这样只会连累我一起被众人嘲笑而已!如今我东施效颦,也放一个美人在身边,不就也显得我高大威武了吗?如果他万一真的是他的人……呵呵,这不是更加有趣了吗?” 那你也不是很幼稚,李修睿不禁心里默默地月复议着。 他此时脸色虽然没有之前的臭,但看上去也不是非常愉悦,他勾起嘴角隐隐一笑说道:“高大?那小子可不比王爷矮吧!” 拓跋熹听闻立刻怒目圆睁,却突然莞尔一笑说道:“修睿你似乎对花木兰有些成见,只是因为他身份可疑吗?还是因为他和某人一样,一见你,便夸奖你高大威猛呢?!嗯,他们还真是美人所见略同……”你小子敢说我矮!难道你不知道你也是满头小辫子的吗!? 果然,李修睿对于这个话题完全没有一点承受能力,立刻俊脸如黑炭,硬邦邦地说了句“告辞!”便火速地离开了。 拓跋熹看着李修睿带着满脑袋的青筋落荒而逃,终于控制不住满月复的笑意,“哈哈哈哈”地畅怀大笑起来。 这边厢,花木兰正与小姜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回营的路上。 走在前头的花木兰迈着轻松愉快地步伐,嘴里哼着“我有一只小毛驴,可从来也不骑,有一天心血来潮,骑他去赶集~”的歌曲,浑身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而垂着脑袋走在花木兰身后的小姜却是一副惨遭故主抛弃,伤心欲绝的表情。 “我就是那只倒霉的小毛驴吗?”小姜闷闷的声音传出。 “为啥那么低落!你要知道,你行,你不是一般人!何以解忧,唯有稀粥!以后来了我们一营,清粥小菜可都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干哟!”花木兰朝依然阴雨绵绵的小姜露出一个可以驱赶任何阴霾的灿烂笑容。 小姜看得眼睛都发直了,愣了半天才喃喃道:我终于知道为啥小王爷一见你就喜欢了…… 还没走近一营的营帐,花木兰便看见虎子如笼中的老虎一样,在营前的空地上来回踱来踱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哥……”虎子一看见走进的花木兰,便一跃而起,立刻跑步上前,但一看到花木兰身后的小姜,身形又微微一顿。 虎子暂时管不上为什么都督的士兵会跟着花木兰一起回营,朝着花木兰一脸的忧愁地说道:“哥,听说孙文鼎那小子被打断了双腿撵出军营了……” “我知道了!具体的我们回帐了再说……哦,这是新加入我们营的小姜!小姜,这是虎子,也是一营的。”花木兰拍拍虎子的肩膀,又朝虎子露出一个“我没事的”安抚笑容。 “大家都在膳房里准备晚餐呢!是我实在憋不住了才在这里等你的!”虎子急忙说道。 “好,那我们直接去膳房吧!” 三人又立刻调转方向,赶往了膳房。 三人踏进膳房之后,众人一见花木兰出现纷纷放下手中的活,除了曹煦只远远地站着之外,都立刻聚拢在了花木兰身边。 花木兰在众人疑问、期待的眼神之下一一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完整的和众人分享了在都督营帐之中发生的事情。 众人在听完花木兰的叙述之后,皆异常愤慨,特别是炊事班五人组,都纷纷对孙文鼎这粒老鼠屎最后的结局嗤之以鼻。 只不过,这时,大家看向花木兰的眼神却也更加复杂,更加谨慎了。 这看着年纪轻轻的花木兰果然不是个寻常角色,他能在痛打孙文鼎之后安然无事已经令人震惊,如今这一向横行霸道的孙大少竟然因为要害他反而被打残之后丢出了军营,怎能不令人胆战心惊。他自己也摇身一变,竟成了火头营一人之下的副校尉,这升官的速度该是如何大的权势才能做到的?!他身后的后台背景肯定非同一般,这样的人以后必然前途无量,赶紧上前凑才是正事!而且看这半大孩子似得花木兰与虎子,性格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虐,每日都是和和气气地笑脸相迎,相处之下也非常舒适。 “活该!竟然想暗算我们,所以他才一步都不踏入膳房,一根手指都不碰我们做出的膳食,原来安得如此恶毒的用心!还好被那个李将军识破,不然我们可是跳入汤锅都无法洗清身上的嫌疑啊!”虎子听了花木兰的讲述之后,气愤不已,连连跳脚。 花木兰立刻一个脑壳崩:“是跳入黄河!汤锅你给我跳跳看!” 众人纷纷捂嘴憋笑,大家似乎终于摆月兑了严肃紧张的气氛。 虎子模模脑门,委屈地瘪了瘪嘴。 “这次确是万幸!”萧瑾藤圆圆的脸上也是一阵的后怕,“而且我听说那小王爷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对违反军纪之事,处罚也是尤为的严厉,还好这次有贵人相助,不然等到事发我们这些人都会被一锅端了!” “这次实则怪木兰不好,如果不是木兰贸然与那人结下仇怨,他嫉恨之下也不会想要害到全营的兄弟。木兰在此向诸位致歉了!”花木兰站起身一个抱拳,满脸诚心的歉意。 众人立刻吓得连连摆手,都不敢承受花木兰的作揖,纷纷避让。 “花校尉不敢如此!你不畏强权,能有何错!是孙文鼎那厮太可恨,如今也是恶有恶报,实则大快人心!真是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们能有你这样的硬气的大人做靠山是我们大家的荣幸!以后我们大家只要衷心实意地跟着花校尉,指定没错的!”胖洪连忙笑眯眯地代表众人发言。 “不错!花校尉身上的优良品德正犹如天上的繁星一样,我老高就不一一列举了!我老高以后肯定为花校尉马首是瞻!”老高也不甘落后立刻也拍着胸脯奉承道。 众人纷纷上前表着决心,一通马屁乱拍,花木兰的内心怎么说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中层白领,但也不禁被这一顿溜须拍马给哄得有点晕晕乎乎。 一直站在远处沉默不语的曹煦突然开口说道:“这——是新人吗?” 顿时,浑身轻飘飘的花木兰忽然清醒了过来,对啊!这还有一个小姜呢!这个小姜可是拓跋熹亲自指定塞到她的营帐之中的人,这可是摆在明面上的个小奸细,她可不能太得意忘形,传了出去反而闹了笑话。 花木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位是小姜,是小王爷亲自指派顶替孙文鼎的空缺的,以后也是我们同营的好兄弟了。” 大家立刻明白了花木兰着重指出“小王爷亲自指派”的意思,表情也都收敛了很多,但他是王爷的亲信当然也不能得罪,众人看向他的目光还是基本保持着春天般的温暖。 只有虎子还是满脸的防备,以及曹煦仍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淡然表情。 小姜一个抱拳给大家行了一个礼,胖乎乎的圆脸上却还是略带苦涩。心里不断想着今日怎么就没看黄历出门呢?!本来李将军的随从干的好好的,却被那个不按理出牌的小王爷随手一点,丢过来做了伙夫,看来还要顺便做个小奸细,给小王爷传递消息,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如何想是如何的冤屈!呜呜呜呜呜~ “好了,诸位各回各的岗位吧。晚上的任务还是非常艰巨。我现在虽为副校尉,但如今能依仗的暂时也只有在场的各位了。不过木兰保证,以后不论手中管着多少人,你们也是木兰最亲近最值得信赖的亲信,希望各位不要辜负木兰对大家的信任!” “是!”“是!”“是!”“是!”……大家立刻众口一词。 在花木兰苦思悯想了一番之后,最新出炉的菜单同午膳的菜色完全焕然一新。 两个大荤改为红烧猪蹄和水煮肉片,四个素菜分别是鱼香豆腐、素菜包、蒜蓉油菜以及炸素菜丸子,汤改为花生莲藕肉筋汤。 还未等花木兰叙述,光是听一个个菜名报下来,虎子、小毛就快要眼睛发红,口水似瀑布了。 之后,花木兰简单的和胖洪和老高讲述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所见所知的做菜方法和注意要点。一番耳目一新的言论,令洪高二人听得频频点头,直呼受教。 这个年代,食糖还是相对昂贵的,但是对于他们这个膳食专供小组来说,银子真的不是问题!于是,如今还属于奢侈品的香甜肉香味,通过各个锅子的烹煮都渐渐地散发了出来,令人不禁食指大动。 在花木兰的要求下,这些饭菜不单火候十足,还料足量大。把早早便来食堂排队等晚餐的那些士官们看得一个个喘着粗气,双眼冒着火光,只等时辰一到、一声令下便来个风卷残云。 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后,战果果然不负众望,所有的饭菜包括需要花银子的加菜部分全部盆光钵净,盘子干净得一个个都可以照出虎子灿烂的大笑脸。 等意犹未尽的士官们依依不舍地走干净之后,精疲力尽的十人才终于开始落座,开始享用专为他们预留的喷香味美的晚膳。 只有曹煦一人边咬着素菜包,边划拉着算盘珠子,他正根据花木兰的要求,统计着各项数据。也许是因为他也在不知不觉中付出了十分的努力,他算盘珠子也拨得格外的专注和认真。 花木兰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公司之中,每个月底都等待着财务做详细的分析和财务报表。 按中午的情况来看,果然加菜的部分确有非常好的赚钱前景,她也想在加菜部分多增加一些花样。除了经典的八大菜系之外,或许可以加入一些西式的餐饮,比如韩式的铁板烧、日本的刺身、泰式的咖喱、俄罗斯的罗宋汤、意式肉酱面、法式蜗牛、印度飞饼都是不错的选择!还有各种口味的碳酸饮料和女乃制品,以后找个时间同胖洪几人一起合计合计,说不定也是一项不错的生财之道! 曹煦敲打完最后一颗算盘珠子之后,“呸”的一声吐掉了口中吃了一半的素菜包子,低声说道:“晚间的外带一共是六十八份,扣去材料的费用,净赚三百二十文。” 花木兰看着曹煦有些泛青的脸色,还以为凭着今天这等火爆的场面难道还会赔本吗?在听到这“三百二十文”之后,眼睛一掠过周遭,只见除了还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姜之外,众人都是一副被雷劈中的惊讶表情,在持续了几秒钟之后,统统转变成了狂喜,才知道原来曹煦铁青的脸色也是被这算出来的数字给吓到了。 众人没有想到短短的一天之内,加上上午的一百文,他们竟然已经净赚了足足四百二十文了!这可是普通人家一个月所赚的数目啊,如果按花木兰之前所说他们月末也能分红,这粗算之下的数字已经令人心头如小鹿般乱跳!这差事果然是富得流油啊,再加上我们这位花校尉的鬼斧神工,想起晚上那一双双对着大伙热情依恋的眼神,这简直是名利双收的好差事啊! 萧瑾藤笑得眼睛都变成了两个弯弯的月亮,不断摇着虎子的脖子来回得晃荡。就连虎子都激动的扳着手指头,眼睛朝着天花板乱翻。 花木兰见众人这副模样也笑得异常的开心。其实在她的心里,这点钱她也不是十分的满意,毕竟刚开始大家也都尝个新鲜,能不能真的是棵摇钱树还要待日后的发展。但她看到大家一个个笑得如此开心欢腾,心中也不由得流淌过一股蜜般的甜蜜感觉。 ------题外话------ 亲们,要记得收藏哦~ 第七章 第七章 就在一营还沉浸在一片狂喜的氛围中之时,其实整个新兵营早就因为花木兰而强烈震动了。 且先不论,花木兰刚踏入军营之时暴打孙文鼎,之后在大家幸灾乐祸的期盼中却仍然安然无恙,之后又被赵校尉钦定,掌管了伙食特供小组这个天大的肥差。就单说今日中午之时的那顿午膳,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山珍海味啊,以前的军营食堂何时出现过如此壮观的景象,一个个士官们都吃得是红光满面、意犹未尽,有些简直要把舌头都吞了下去。随后让所有人更惊讶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性情多变、喜怒无常的小王爷在见了花木兰之后竟然被一举拿下,当场就升了他做火头营的副校尉,顶替了原本的章强生。更不用说,晚间那顿如同珍馐美味的晚膳,在情在理“生意”都异常的火爆,就连几个家境富足的普通的士兵都揣着银子托士官们带了外送回来。 虽然花木兰自己还茫然未知,但她的名字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算是在新兵营内彻底打响了名号。 而对于这个结果,正所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觉得欢喜的便是那猪头校尉赵有胜,虽然此刻他还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直叫唤,但赵有胜心里可算是彻底豁然开朗了。 他心中想着,没想到他这次还真的押对了宝!这花木兰果然是大有来头!不但膳食方面被他搞得有声有色,竟然连一向喜怒无常的小王爷都对他另眼相看,先不论他到底有何过人之能,光是他背后这股泼天的势力已经是非同小可。回头再看看这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孙文鼎的下场,赵有胜再次暗自庆幸,幸亏当初他并没有被他老爹孙朝惠的威胁给吓住,对花木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不然说不定已经被孙文鼎这厮连累,头上这戴了多年的乌纱帽指不定都会受到影响。一想到此处,他不禁是一脑袋的冷汗,心中也不禁暗暗埋怨起他的上头,宣威将军夏克霈来,早知道这花木兰有这等的才能,这等的后台,还让他做什么狗屁营长啊!这不是给他添乱嘛!这样的人物塞到他火头营本来就不合适,硬是要来的话,直接给个高职,当个菩萨供起来不就得了,为何还搞得如此复杂,吓得老子近乎去了半条老命,可是足足几天都没睡好觉!不过如今,这件事情总算有个结果,花木兰这尊大佛也证实了确实得罪不起,老子往后也高高地供起来便是,说不定还能顺便讨好到那个缠人的小王爷以及他背后势力的支持……让他从此之后便平步青云,似乎也是大有可能! 赵有胜这番美梦确是做的不错,但他却忘了,这当初,可是他一声令下把花木兰踢去顶替章强生,堵小王爷这个炮口的,虽然最后花木兰没做成炮灰,却也是险象环生,还差点遭人算计。花木兰心里怨恨他还还来不及呢,怎还会对他有丝毫的好感呢。 而此外,最忧愁的便要数宣威将军夏克霈了。他听闻花木兰升做火头军副校尉之后,便一口闷气憋在了胸口,上不上去又下不下来。本来,对于主上对花木兰的苛刻要求,他觉得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得做到了最好,一不能给高职,二又要保证他的安全。营长的职位已经是最不起眼,加上是他亲自任命,那赵有胜肯定会有所忌讳,这至少保证了花木兰不会随便被人欺负,这样的任命安排他认为已经近乎完美。谁知这花木兰自个会如此地得不安分,不但惹上了孙朝惠还被这个不知所谓的赵有胜踢去顶雷,吓得他听到花木兰被小王爷叫唤去之后,便在营帐之中急的团团转!没想到却等来花木兰升了副校尉的“好”消息!加上今日那两顿出乎意料的膳食,立刻令花木兰在整个新兵营中迅速走红,备受瞩目。这个结果已经和主上的要求完全背道而驰了。哎,夏克霈不禁头痛,这才短短几日的功夫,事情竟会变演成如此,这下,他要如何去同主上交代呢? 而直接受到利益损害的王校尉章强生这一支,对花木兰当然是更加的心怀愤恨了,这可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让他们如何不恨!但这一帮人等,在到处专营打听之后却立刻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模模鼻子、夹起了尾巴默默地回到各自营帐之中。一口怨气都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在军营之中模爬滚打那么多年,他们的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几日之后,正身处风口浪尖的花木兰此时却在为另一件事而惊慌失措着。 “澡堂?”花木兰不由瞪大了眼睛。她看着面前炊事班六人组的哥几个,人人怀中捧着一叠换洗的衣物,皆一脸真诚地望向她。一同而来的萧瑾藤也睁着充满期待的大眼睛,一副可爱的正太模样,亲切地邀请她共浴。而花木兰却觉得尴尬地嘴角直抽抽。 正当花木兰满脑子在找说辞拒绝的时候,此时在一边拨弄算盘的曹煦,突然心不在焉地说道:“你们觉得就按花校尉的这副皮相还能去公共澡堂吗?” 一边虎子也立即反应了过来,跳出来大声说道:“没错!我哥长成这样你们也看到了,不能说貌若潘安,可也是唇红齿白、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美男子啊!怎能去满是臭男人的公共澡堂洗浴呢!” “虎子……没想到你能一下说那么多的成语,胡哥很欣慰啊……”小胡明显被虎子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花木兰也满头青筋,提手就是一个脑瓜崩:“臭男人?!这里谁又不是臭男人了!?”她都快臭得引苍蝇了…… “额……其实只是因为我不习惯与人同浴,还请诸位莫见怪!”花木兰一个抱拳,同众人满怀歉意地说道。 “不用,不用,呵呵,原是我们考虑不周才对!花校尉如此的品格确实不适合在军营之中与人共浴!呵呵,对了,如果花校尉不介意的话,膳房里有个大木桶,如今膳房之内也无人,便可作为花校尉洗浴之所!”胖洪立刻哈哈一笑为花木兰解围,顺便也给出了一个令花木兰喜笑颜开的建议。 花木兰听闻,不由得眼睛一亮:“哦?!这个提议不错!那就先不打扰各位去洗浴了!” 说不想洗澡那是绝对的骗人,她这几周以来就如同产后做月子一样,除了正常的洗脸洗脚之外,她只能趁人不备,将头发和身体匆忙地擦拭几下而已。幸亏火头营没有训练任务,每天不用大量出汗,但能熬到今日已经是极限了,此刻听到竟然有好的地方可以供她洗澡,怎能不喜出望外。 忽然这时,帐帘一掀,一个陌生的士兵走入了进来,恭谨抱拳地对花木兰说道:“禀告花校尉!都督有令,今日晚间你们新研究的双……双皮女乃……甜品,即刻送两份至都督营帐处,供都督品定!”说完随着一个不明显的吞咽口水的动作,一个作揖便退了下去。 花木兰闻言立刻朝小姜怒目而视,大胆奸细! 小姜从那个小兵进入营帐之时,便立刻仰头望向帐顶,一手模上脑袋,顺便遮上自己的大胖脸,对旁边的小毛说道:“啊,我们营帐里有蚊子啊!怎能这样,若是咬到我们花校尉该如何是好!好,看待我小姜来为民除害!” “小姜……”花木兰的声音中透出了一股阴森,虎子开始撩袖子管。 只见小姜一个哆嗦,颤颤悠悠地转过脑袋,嘴唇不住上下地颤抖,一脸的欲哭无泪说道:“不要打脸!” 花木兰看着他为难的大胖脸,不由大叹了口气,罢了!当初把他带回来之时,就已经知道等于带回了个移动监视器了…。 她无奈地说道:“罢了,为难你也没用,身不由己而已!反正我花木兰身正不怕影子斜,并没什么怕别人知道的!哼!老萧,你去把做好的双皮女乃送一份去小王爷的营帐!其他人等会一起帮小姜好好洗洗他的大嘴!” 众人立刻频频点头,一个个经过小姜面前之时,都瞪着大眼睛朝着小姜行着“热烈”的注目礼,小姜烧红着脸,耷拉着大脑袋默默跟上。他这叫什么奸细啊,不是秃子脑袋上虱子——明摆着么! 花木兰看着小姜同手同脚的走路姿势一阵哭笑不得,突然看到虎子还一本正紧地站在她的身侧,不由问道:“你为何不跟着他们一起去?” 虎子瞪大眼睛,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花木兰:“你……不用人站岗?!” 花木兰闻言立刻恍然大悟,翘起大拇指给了虎子一个赞。 只见她在营帐中飞快的来回穿梭着,风驰云卷地拎上换洗的衣物和皂角之后,便咧着个大嘴,拉着虎子便直奔了膳食坊。 宽敞的膳房之内,果真有一只半人高的大木桶,看样子还是崭新的并没有人用过。花木兰看着眼前的大木桶已经激动地热泪盈眶,急忙招呼着虎子分了几个灶台齐开烧水。 半柱香之后,心急如焚的花木兰终于甩开满身的束缚,把身子埋进了温暖无比的热水之中,极端舒适的感觉直接冲上了脑门,令花木兰不自禁的发出了难耐的申吟之声。 她闭着眼睛享受了许久之后,觉得水温似乎略有下降,这才不得不睁开眼睛,迷茫之中伸手开始寻找皂角搓洗身体。 花木兰此时在热汤之中已经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似乎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阵争执之声。突然之间,门口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声响,大门被人从外一掌劈开,门外猛然之间跃入一个人影。此人待看清膳房之内的情景之后明显一愣,却仍然一步不缓地朝木桶中的花木兰走来。 花木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入侵者给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愣愣地保持着坐在木桶中的姿势,瞪大着双眼,一脸惨白地注视着这个快步走进之人。 这名突然闯入之人并非他人,竟然是穿着便服的李将军李修睿! 要说花木兰被吓得呆若木鸡,这时的李修睿在走进之后,终于看清木桶之内为何人之后,他的表情也正如同见了鬼的木雕泥塑一样呆立在当场。 大木桶之内的热汤还在呼呼的往外冒着热气,烟雾缭绕之间,只见一个肤若凝脂,肌如白雪的女子正呆坐当中,一头浓密而漆黑的长发就想瀑布一样四散开来,在水珠的浸湿下正在闪闪发光,玲珑曼妙的身姿在水也下若隐若现。 这时花木兰终于勉强反应过来,发现李修睿的眼光已经移向了自己的胸前和腰间,万分羞愤之间一手环胸,一手抓过水中的白布用力一拧,随着白臂一挥,带着十足的劲道朝李修睿甩去。 李修睿身形一动,迅速避开了携带着水珠而来的白布,反手精准地抓住了还捏着白布的洁白皓腕。 花木兰恼怒之间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一手被擒之后,竟然毫无顾忌地又用另一只手握着拳朝李修睿的脸上直直地挥去,她此时脑中乱哄哄的,但唯一清晰的想法便是想一拳用力地k在这个可恶透顶的人脸上! 常年从武从军的将军李修睿,身体反应已经变成了一种直接的反射,只见瞬息之间他便换了另一只手闪电般地再次接住了花木兰的拳头,这基本毫无章法可言的一拳在他的眼里根本等同于撒娇性质的袭击。 李修睿这一连串的动作其实也就是身体的直接反应,其实他脑中至今还处于极度失神的状态。 他的大脑失神,身体便也失去了正常的控制力,他的十根手指已经深深陷入了花木兰的手腕之中,花木兰一阵吃痛,不禁短促地叫唤了一声。剧烈的疼痛使得她不由朝李修睿的怀里靠去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但此时她全果的身体可算已经半缩进李修睿的怀中了。 如此这般,花木兰胸前固然已经彻底失守,无限的风光正**果地展现在李修睿的面前。 李修睿显然也没有料到怀中会突然撞进如此绮丽的景色,但因他此时内心已经无比震惊,根本忘记非礼勿视的君子戒条,依然傻愣愣地掐着花木兰的双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怀中的女子。 花木兰发现自己不得不半靠在李修睿的怀中,简直要疯了,她抬起臊红的脸庞,朝着李修睿怒吼道:“你看个毛球啊!tm的快放开我!” 李修睿被花木兰一吼之下,终于六神归位,只见他迅速眨了眨眼睛,仿佛在确定眼前看到的是否是梦境一样,在真实地体会到手中滑腻的触感,以及怀中温润的气息之后,才像触电一样急速放开了花木兰的双手,紧绷的身体似弹簧一样弹开了。 而可怜的花木兰因为李修睿突然的撒手,身体失去了依靠。只闻她尖叫一声,因为重心不稳,“扑通”一声又跌回了木桶之中。 李修睿看着她因为直滑的桶壁,狼狈地在水中不住地扑腾之时,手比心快,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个箭步,伸出猿臂再一次把花木兰从水里又捞了起来搂在了胸前。 花木兰呛了几口水,剧烈咳嗽了几下之后才稳住了身形,这次她反应很快,立刻反手用力推开了李修睿怀抱,坐回了水中,这次她不仅身体,连半张脸都埋进了水里,只露出一双冒着火光的美目,恶狠狠地盯着眼前可恶小人。 “是你让我放开的!”李修睿无辜的说道。 “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啊!”花木兰探出涨得通红的脸,咬牙切齿地吼道。 两人突然瞬间无语地呆愣地看着对方,花木兰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快红成一只煮熟的虾子了。 而此时李修睿的脸色也是古怪之极,因为此时他的大脑正在迅速重播着,刚才在失神之时,双眼之中所看到的绮丽景色。不多时,他的耳根也不禁发热起来。 终于,李修睿似乎在混乱的思绪之中抓住了重点,他怪异地问道:“花木兰?你是女人?”。 花木兰顿时气结,刚才给你的眼睛吃了那么多那么久的冰淇淋,难道都是吃假的吗?!你看一个男人的果替会看呆吗? “我说我是男人,您信吗?” 李修睿想了想,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之后坚定地说道:“我不信!” “不信你妹啊!赶紧把刚才看到的从你脑子里的删掉!统统删掉!”花木兰此刻就像一只怒不可遏的青蛙一样,眼睛都气得鼓了出来。 李修睿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他忽然瞥见花木兰不住颤抖地肩膀,眉头不自觉得一皱。 只见他骤然转身,背着花木兰走到门边,说道:“先把衣服穿起来。” 木桶里的热水经过一阵折腾之后,确实已经微凉了,花木兰的上下牙齿已经开始打架,蜷成一团的身体已经忍不住发抖。 “你不许偷看!”花木兰大叫道。 “……我还需要偷看吗?”李修睿双手环胸凉凉地说道,嘴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 花木兰再次气结,在背后朝李修睿的背影竖了一个中指。 在快速的擦干身体、严密地绑上束胸、穿上衣物之后,花木兰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着急地问道:“虎子去哪里了?就是守在门口的那个士兵!”按虎子的个性,李修睿能安全走进膳房……他不会已经把虎子给弄死了吧! “哦,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子啊。放心,只是晕了而已。” 李修睿正说着已经转过身来,对着已经穿戴整齐的花木兰说道:“好了?那到我营帐,然后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题外话------ 显然这里的亲不喜欢小颜的文…伤心…喜欢的亲要收藏哟…小颜弱弱的说… 2014。2。27第一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