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毒圣教主》 第一章 药王鼎 青木国、 青木国国分九州,其中又以莽州最为贫瘠落后! 这里号称无尽雨林,十万大山,毒林恶沼漫无边际,各种瘴毒迷雾终年不散,然而再险恶的环境也无法阻止人们开拓的脚步,随着岁月的流逝,各种名城大郡分立而起,乡镇小村更是遍地开花,牛家村就是这样一个刚刚繁衍了不足百年的小村子。 夜sè漆黑,星月无光, 整个牛家村只有村口的一栋小茅屋里还有一点微弱的灯光隐隐透出,油灯如豆,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李远航俊俏的脸庞照的忽明忽暗,使其显得格外的yin沉。 李远航没法不yin沉,一想起现在的生活,李远航就有点忍不住埋怨那已经故去的老爹。 在上一代,李家在牛家村也算是殷实的人家,也曾良田千倾,骡马成群,可自打他的父亲迷上修仙后一切都变了,也不知道父亲从哪里听到的传说,说是尘世之外还有另一种高高在上的存在,即“修仙者”!每一个修仙者都有排山倒海,斗转星移的本事,腾云驾雾更是不在话下,据说修炼到高深处甚至可以与天地其寿,ri月同辉。 然后父亲就像是疯魔了一般,散尽家财四处搜刮有关修仙者的物品,像什么“仙道孤本”、“坐化元丹”、“清虚拂尘”之类的搜罗了一大堆,然而这其中又那有什么真品,全都是邻人用杂物拿来骗钱的,家业就这样败了。 家业败了不说,平白还惹下无数的笑柄和嘲讽,今ri又被一群小屁孩追在后边一顿嘲讽,小孩子不懂事,可邻人那讥笑的眼神却如一根根灼红的铁刺刺向他的心口。 “哎~~这样的ri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李远航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看向父亲留下的那些宝贝,原本留下是为了留个念想,可是现在这些杂物却成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证据。 李远航越想越气,禁不住起身就向那些杂物走去,什么“仙道孤本”、“坐化元丹”、“清虚拂尘”能撕碎的全部撕碎,撕不碎的全都扔进炉灶之中,还有一个巴掌大的“药王鼎”也全都扔进炉灶之中。 焚烧的炉火将一切化为灰烬,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就在李远航刚要起身的时侯,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一点异常,燃烧的炉火中似乎还有个东西。 药王鼎! 那个药王鼎也是父亲生前收上来的一个“仙家宝贝”,李远航也曾上手把玩过多次,就是一个木头雕刻的普通小鼎,而且还是极其简陋的那种,要不是鼎身上有一朵天然的云纹,就算说是孩童的玩物怕也是有人信的。 木头是不可能烧不着的,除非…… 一想到那种微乎其微的可能xing,李远航连忙手忙脚乱的将“药王鼎”从炉火中拨弄出来,此时的药王鼎才显现出一丝不凡起来,扔进炉火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就连温度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一点都没有因为炉火的灼烧而变热。 在其后的几天中李远航又实验了数种办法,无论刀劈斧砍还是水浸火烧都不能在鼎身上留下任何印记,就算滴血也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一次无意间的巧合才让李远航模清药王鼎的真正秘密。 这又是一天深夜,就在李远航盯着药王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侯,一只被灯光吸引的飞蛾毫不犹豫的扑到了灯火之上,炙热的火苗瞬间就燎伤了它的羽翅,以至让它歪歪斜斜的摔落下来,不偏不正恰好掉入药王鼎之中。 异变由此发生,前一秒还是羽翅有损的飞蛾,下一秒就毫发无损的扑扇着翅膀飞出。 眼前的异变让李远航的眼神猛的一亮,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找到答案了! 李远航当即就兴奋的站起,经过几次捕抓之后他又将那只倒霉的飞蛾抓了回来,这次他特意将这只飞蛾的一只翅膀撕下扔入药王鼎中,然后神奇的一幕就在眼前发生了,本以断掉的翅膀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长了回来,这只飞蛾不但复原如初,而且一双翅膀上还多了几圈更加华美的花纹。 重新飞出的飞蛾与之前相比明显要快了很多,身姿也灵巧了很多,至少不会再让李远航那么轻易的捕捉到了。 飞蛾是抓不到了,但是桌子上却还留下一扇撕下的翅膀,看着那面孤零零的翅膀,李远航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若是只把一面翅膀扔到“药王鼎”中会出现什么状况,会不会由翅膀的断裂处重新再长出一只飞蛾来? 在把那扇翅膀扔入“药王鼎”的那一瞬间,李远航连呼吸都屏住了,那扇翅膀的断裂处居然慢慢的长出一点肉芽,并且不断的蠕动扩大着,一开始速度还很慢,但越到后来越快,最后直接变成一只艳丽的飞蛾飞出药王鼎,与之前的那只飞蛾飞舞到了一起。 在实验之前,李远航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夸张,没有想到“药王鼎”居然真的可以凭借一面残翅就凭空再生出一只飞蛾来,这种神奇的能力已经不是用神通所能形容的了,这简直就是逆天。 其后,李远航又做了几次试验,经过反复的试验他慢慢得出两个结论。 一,那就是这种复制并不是没有限制的,无论什么种类的昆虫,无论用什么残肢繁衍生命都只能再生一次。 二,如果本体死亡,那么繁衍出来的复生体也会死亡。 这两个结论,连同“药王鼎”的神奇能力让李远航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虽然暂时他还不知道药王鼎能在自己寻仙的道路上起到什么功效,但是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传说居然是真的。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修仙者,眼前的药王鼎就是最好的证明,只可惜自己的父亲再也看不到了。 长生,是人类最初的愿望,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就连李远航也不例外! 之前的抵触是因为他并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修仙者,然而在找到药王鼎功效的那一刻起,李远航的世界观瞬间就转变了,他要继续父亲的足迹,他要踏上那通往长生的阶梯。 次ri一早,李远航就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家产,只身踏上寻仙之路。 第二章 瓶窑县 瓶窑县是距离牛家村最近的一座县城,同时是方圆百里内最大人口最多的一个县城,数丈高的城门下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两个披甲持枪的侍卫笔直的站在城门两旁,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那么的和谐。 进出城门的有挑担提货的货郎,也有背刀挎剑的武者,偶尔还夹杂着一两个穿锦挟众的富绅,就在李远航左右打量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大力从背后推来,与此同时,耳畔也传来一阵嚣张的声音。 “让开、让开、好狗不挡路,没看见我家公子在后边那么?” 在侧身让开的同时,李远航也看到了身后的恶奴,那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瘦小汉子,一身的青衣小帽,满脸的狂傲和市侩。 李远航可不想还没进县城就惹上是非,因此只能忍气吞声的闪身让开了道路。 李远航的忍让致使那个恶奴的神情越发嚣张,他轻蔑的瞥视了李远航一眼,然后狠狠的唾一口口水,不屑的嘟囔道:“土包子!” 紧随在这个恶奴身后的就是一个一身朱红锦衣的小胖子,人头猪脑在这个小胖子身上绝对是最贴切的形容词,偏偏他还自以为潇洒,手中还持着一把牡丹折扇不住的摇呀摇的! 看着这对主仆的背影,李远航的眼中隐隐露出一丝不忿的神sè,不过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这并不代表李远航好欺负,说白了就是一句话,犯不上! 走过略显黑暗的门洞,眼前豁然开朗,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数丈宽的街道,横贯整个县城,街道两侧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店铺,药店,客栈、酒楼,兵器铺、应有尽有,招揽顾客的小二,呼朋唤友的欢笑,讨价还价的争议声,各种吵杂喧闹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就在李远航好奇左右打量的同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叫好声,快步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被人群围着的是一对卖艺的父女。 站在场边的是一个已经年迈的父亲,华发半白,沟壑遍布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风霜,然则体魄却是极壮,肩宽体厚,一双粗黄的手掌就像是两面大蒲扇一般,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头年迈的老熊。 与老迈的父亲相比,场中舞枪的那个女孩就像是一朵妖艳的牡丹,此女一身月白长袍、玉带围腰、长长的秀发被她束成简单利落的马尾状,再加上手持一杆枣红sè的丈二长枪,使她整个人看上去英气逼人,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态。 手中的一杆长枪更是被她耍得花团锦簇,矫若游龙,不时引起阵阵叫好之声,最后满天枪影猛的一收,从而也显出了一个面不红气不喘的美貌少女。 “好————” 一声轰然的叫好声猛的从场地中爆发出来,所有围观的人全都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手掌,就连李远航也不例外,若说一开始出来的时侯李远航的心中还有一丝犹豫的话,那现在心中所剩的就唯有庆幸了,窝在牛家村那样的小地方,那能看到这么jing彩的表演? 场中的少女双手抱枪,大大方方的向四周娇声说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我们父女初到贵境,盘缠用尽,希望大家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小可父女不胜感谢!下边我给大家再表演个铁枪插喉!” 与此同时,场边的老父也不知道从那里翻出一面铜锣,倒转过来向四周环步走去,很多围观者都讪笑着站在原地,但也有很多纷纷慷慨解囊,零散的铜钱如雨般掉落在铜锣之中,发出阵阵清脆的“叮当”声。 当这位老父亲走过李远航身边的时侯,李远航也从怀中模出两个铜钱扔入铜锣中,他只是众多慷慨解囊中的一员,因此一点也不显眼,老父亲轻声道了一句谢就从他身边漫步走过。 就在这位少女调转枪头正要运气的时侯,场边突然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道:“铁枪插喉这种小把戏有什么可看的?” 随着这声厌恶的声音,一对主仆也越众而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远航曾在城门处见过的那对主仆。 小胖子似乎很喜欢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傲然的目光随意扫了扫后才对场中的少女说道:“铁枪插喉这种小把戏是个江湖卖艺的就会,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能给本少爷表演个铁枪插nǎinǎi,本少爷就打赏你一百两银子。” 充当其狗腿的瘦小汉子狂妄的接话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谢过我们少爷的赏?” 听到这对主仆的话后,场中少女的脸上立刻显现出一片酡红之sè,随即柳眉倒竖,就在她正要发作的时侯,身旁突然传来一声低喝道:“胜男!”喝止少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那站在场边的老父。 喝止了少女后,老父亲强笑着抱拳对这对主仆说道:“公子爷您见谅,我们父女初来乍到,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您海涵。” “海涵?” 小胖子轻轻嗤笑一声,然后斜着眼瞥视着老父亲说道:“我和你有什么海涵不海涵的?你谁呀?我和你说话了吗?” 这般狂傲的态度别说是场中的那对父女,就是李远航这个外人看了都有火,被称作胜男的那个少女再也按奈不住了,持枪上前一步冷冷说道:“你不要逼人太甚!” 听到少女的话后,小胖子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仰天哈哈一笑道:“我就是逼你,你又能怎么样?告诉你,你家少爷我就喜欢逼人太甚,哎呦喂~~看这小脸绷得,来、给爷笑一个。” 也不知道这个小胖子是真的有持无恐还是太过目中无人,居然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去用折扇挑那个女孩的下巴,就在两者即将接触之际,那个少女猛的一退,同时倒转长枪,以枪尾狠狠的抽向这个小胖子的肚子。 随着一声沉闷的击打声,那个小胖子“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地,整个人躬在那里脸sè通红,就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虾。 偏偏那个少女还是一副尤不解恨的样子,又使了一招老树盘根,用枪尾重重的扫在那个小胖子的脚踝部位,霎时间就让这个小胖子跌了个四脚朝天,当即就疼得哭爹喊娘的一阵乱叫。他的那个狗腿子就像是亲眼看见自己的老娘被人轮了一样,目眦yu裂的看着这对父女大声叫嚷道:“你敢打我家少爷?我跟你们拼了!” 这次不待少女出手,旁边的老父上前一步,抡起蒲扇一般的大巴掌对着这个恶奴就是一耳光,那叫一个脆声呀,就连围观的路人都不禁转过头去呲了呲牙。 那个瘦小汉子更是不堪,像是陀螺一般原地转了几圈,然后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 惩戒完那个恶奴后,这对父女就麻利的收拾行装,转眼间就消失在人群之中,只留下一群啧啧称奇的围观者。 解气!痛快! 李远航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尤其是最后教训那对主仆的那一段,更是让他觉得像是在三伏天喝了一碗冰水那样舒爽。 只可惜这样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喧闹的声音打断了,人群外不知何时跑进来十几个身穿黑sè劲装的大汉,这些人一进场就齐齐冲向那个小胖子的位置,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那个小胖子扶了起来,口中更是连连追问道:“少爷您没事吧?”“少爷打您的人哪?” 那个小胖子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这些大汉一顿狂抽,耳光虽不如那个卖艺老爹的重却也将这些大汉抽了个满脸通红,小胖子一边抽一边骂道:“废物,废物,我爹养你们何用?还楞在这里干吗,还不给我快追,我要拔了他们的皮。” 这些黑衣大汉根本就不敢还手,只能一边应是,一边快步向那对父女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三章 促织街 当事人逐一消失后,围观的人群也就慢慢散去。 初次进城的李远航并没有一个确切的去向,因此也只能随意的逛逛,相比于小小的牛家村而言,瓶窑县那可真是热闹多了,横贯整个县城的商业街就不说了,连连枝枝叉叉的胡同中也有很多小摊贩在席地贩货。 有卖字画的,有代写家书的,有卖柴火蔬菜的,还有卖蟋蟀的,而且卖蟋蟀的貌似还很不少的样子,据说这座县城里专门有一条“促织街”,街上大小蟋蟀馆林立,是纨绔和赌徒们最爱的地方之一。 说旁的李远航可能不太懂,可要说到斗蟋蟀,哪个乡下长大的孩子没有属于自己的大将军? 李远航本是想去看看热闹,那知这一去却揭起了滔天的风浪。 促织街离李远航所在的位置并不远,步行一柱香的功夫也就到了,相比于在小巷中看到的那些卖蟋蟀的而言,这里简直是蟋蟀的海洋,街道两侧摆卖的几乎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陶罐,竹管,打开盖子,里边都有一个虎头虎脑的蟋蟀,颜sè,个头,牙齿形形sèsè各不相同,当然价格也是相差极大。 最便宜的蟋蟀只要两文钱就能买上一只,而且还是配带竹筒的那种,贵一点的蟋蟀往往要数十文甚至数十两银子,据说连数十两金子的都有,不过那种蟋蟀基本上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只要一经面世就会被富商豪少一扫而空。 花这么大的价钱买的蟋蟀自然不是为了摆放着玩的,而是为了给主人赚取更多的金钱,街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蟋蟀馆就是为这些人提供赌局的地方。 李远航随意逛了一会,就跟随人流走进一家蟋蟀馆之中。 进入馆内放眼一望,只见馆内被竹帘分成若干个区域,每个区域的赌注和赔率都不相同,最大的那个区域是允许所有人随便出入的,稍小一点的只要缴纳一定的保证金也可进入,另有一处地方似乎是道暗门,据说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就算有钱也进不去。 李远航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格局上停留太久,很快就把目光集中到邻桌的一场赌局上,一张木桌,一个半尺高的斗盆,外加两个人就形成了一场赌局,对赌的两个人都是一副市井平民的样子,看起来的堵的也不是很大,因为这二人的脸上全都没有紧张的神sè。 二人将各自的蟋蟀倒入斗盆之中,稍作挑拨,两只蟋蟀就咬到了一起,或许是牙口不够硬,两只蟋蟀你来我往相互斗了几个回合也不见胜负,这种级别的斗蟋蟀就连卧牛村中的孩童都不屑围观,李远航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兴致缺缺,一连走过几个地方,所见的斗虫也基本上全都是这个水平。 就在李远航大感无趣正要转身离去的时侯,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这条街上都是这个水平,那这岂不是老天送给自己的财路? 仙路漫漫,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走多远,花费几何,何不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多赚取一点盘缠? 这种念头不发则以,一发就不可收拾,自以为找到财路的李远航当即就向门外走去。 顺着街头一路走过,但凡见到有卖蟋蟀的,李远航定会驻足观望,一连走了好几家李远航才找到一只看得上眼的蟋蟀,这只蟋蟀个头极大,比常见的蟋蟀足足大出一头半还多,模样按斗虫人的眼光来看绝对称得上是威武不凡,青头,绿翅,大青背,腿部粗壮,一口黑牙,鸣声响亮,此虫在乡间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蟹壳青,是几种常见的名虫之一,而这只蟹壳青更是其中的上品! 卖蟋蟀的老板也是识货之人,一口就开出五十两银子的高价,李远航的全部家当加在一起也不过就是七八两散碎银子的样子,根本就买不起,因此只能望虫兴叹。 然而就在李远航正要转身离去的时侯,身后的老板突然叫道:“等等,客观您再等等,我这还有一只蟹壳青,您不妨看看再说。” 之前这个老板的蟋蟀李远航几乎都看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另一只蟹壳青,听到他这么一说心中也不禁好奇起来,莫非事情还有什么转机不成? 面对李远航的静候,蟋蟀老板状似很心痛的从一旁的箱子中拿出一个葫芦罐,随即用肉痛的表情说道:“收蟋蟀的时侯本来是收到两只蟹壳青的,结果幼子不小心将最好的那只给伤了,不过我敢保证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伤,稍作调养就能好,您先看看,先看看。”说罢打开葫芦罐轻轻一抖,就将一只硕大的蟋蟀放到斗盆之中。 这只蟋蟀好则好矣,可以说比之前的那只蟹壳青还要威武三分,只可惜就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似的,整个身子都有点扁扁歪歪的,落入斗盆中只爬行了几步,身后就流下一道浓绿sè的液体。 李远航一看之下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指着那只蟋蟀月复下的破裂处夸张的叫道:“你管这叫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伤?它都快死了好不好?老板,你是把我当成傻子了吧?” 李远航这番不留情面的抢白让蟋蟀老板的脸sè份外尴尬,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拉着李远航解释道:“是是是,伤势是比我说的严重了一点,不过这价钱也便宜呀,这样,五两银子怎么样?五两银子就卖给你了。” 换成旁人别说五两银子,就是五个铜板都不值,谁也不会花钱买一只快要死了的蟋蟀。 但是李远航却不同,这点小伤对药王鼎来说简直不堪一提,不过该做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老板我估计你这话不止和我一个人说过吧,有买的吗?这样,我也就权当冒险试试了,一两银子,您说行咱就行,要是不行我也不耽搁您发财。”李远航直接摆出一副强硬的架势,小老板提价几次无果后,也只能咬牙接受了这个价格,现在卖还能卖出一两银子,要是隔个一天半天再卖怕是一文都不值了。 收好自己的蟹壳青后,李远航就漫步向街道的深处走去,直到确认没人跟着自己后,他才将那只蟋蟀从葫芦罐中拿出并小心翼翼的放到药王鼎之中,短短两个呼吸的功夫,药王鼎中就传来一阵响亮的蟋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只蟋蟀鸣叫的时候,李远航觉得整条街上都为之一静,似乎所有的蟋蟀声全都消失了一般,少刻,那些蟋蟀的鸣叫声才稀稀疏疏的复又响亮起来。 从药王鼎中取出蟹壳青一看,猛一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若是细看就能发现,这只蟋蟀的月复底与之前相比已然多了一条并不是很醒目的金线。 不管任何种类的昆虫,受的伤越重,在药王鼎中的改变也就越大,李远航现在还不知道这条金线代表了什么,但是他相信这只蟹壳青与之前相比一定有了一个显著的提升,就算不能所向无敌也绝对可以大杀四方了 第四章 狠人!狠虫! 心中有了底气,走起路来都不一样,这次李远航特意挑了一家最大的蟋蟀馆走了进去。 也许李远航的这身穿着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所以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人招呼他,一路所过,但凡碰见的赌客不是将李毅无视,就是面带轻慢的从他身边扬长而过,好在李远航也不是很在乎,恍若未见的在蟋蟀馆中闲逛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对手,就已经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很快就有一个彪形大汉横步拦在他的身前冰冷的说道:“这位客官,如果您是来玩的话,那本赌馆无比欢迎!可如果你是想在这找点快钱的话,那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你找错地方了!” 李远航虽然不明白找快钱的意思,可也能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哥是低调,可也不代表可以随意供人欺辱,尤其是在被冤枉的情况下。 “这就是你们赌场的待客之道?” 面对李远航不满的追问,那个彪形大汉毫不在意的讥笑道:“我们究竟怎么待客那就不劳您费心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您究竟是玩,还是不玩?” 李远航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看向自己的时侯都是这般傲慢的面孔,究竟是谁赋予了他们高人一等的权力,一股暗火不由自主的开始在李远航的心中蔓延,心中虽然不爽,可李远航也知道,如果这时从自己嘴里蹦出半个“不”字,自己恐怕就要被人扔出去。 最后只能咬着牙冷冷的说道:“玩!” 对面的那个彪形大汉先是侧着头打量了一下李远航,然后突然展颜一笑,露出很公式化的笑容道:“客观您这边请,我们这边正好也有个老客等候半天了,您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下场玩两手,当然~如果不满意这场赌局您也可以拒绝,我将会给您安排另一场赌局。” 看着那笑着在前引路的彪形大汉,李远航能说什么? 什么都说不了,若是不想被人赶出去,那就只能跟上去! 步行没多远,那个彪形大汉就在一张木桌前停下了脚步,与此同时,一个满脸不耐烦的中年人也映入李远航的眼中。 对面那个中年人毫不掩饰心中的鄙视,轻蔑的看了李远航一眼,然后就语带不快的对着那个彪形大汉说道:“石头,你也是这个场子里的老人了,怎么什么人都往我的面前领,消遣我是不是?” 那个彪形大汉连忙陪笑道:“呦,五爷,您看您说的,我消遣谁也不敢消遣您呀!我不是寻思您是这行的前辈高人,恰好这个小兄弟又是初来乍到,想让您指教指教他吗!再说了,您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给您的大将军磨磨牙了。” 中年人面带无奈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彪形大汉,然后才转头对着李远航说道:“那就来吧!不过先说好啊,少于十两银子你就别亮虫了,你五爷可没那闲心思和你逗闷子。” 看着面前那个一脸嚣张的中年人,李远航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十两银子……” 还不待李远航说完,对面的中年人就瞬间拉下脸sè,不耐烦的鄙视道:“没钱你跟我说什么?” 看着对面那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的嚣张表情,李远航暗怒的将钱袋往桌子上一扔,然后将自己的左手慢慢的按到桌子上,语气森冷的说道:“钱袋里是六两银子,你看看再加上我这只左手值不值十两银子?” 那个中年的人呼吸先是一滞,随即嚣张的表情如cháo水般消退,他愣愣的看了一会李远航,然后又看了看身旁同样呆滞的彪形大汉,最后强笑道:“斗蟋蟀不过是消遣而已,小兄弟您又何必玩命那,六两就六两吧!” 骑在人家脖子上撒尿,完了陪个笑就想揭过去,那有那么简单的事!? “就十两!你要是赢了,桌子上的银子连同我这只左手就都是你的了,怎么?没胆子呀?” 李远航的话语并不怎么强硬,但是其中所蕴含的鄙视神sè却像是一柄柄锋利的长剑抵住对方的咽喉,在长久的静默中,那个中年人的脸sè慢慢变得cháo红,最后猛的一咬牙,合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大声喝道:“小兔崽子,给你脸你不要,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拿刀来!!” 最后这句话却是冲着身旁的那个彪形大汉说的,也不知道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还是有所依仗,那个彪形大汉非但没加阻止,反到非常顺从的从怀中模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到桌子上。 冰冷的刀锋倒映出李远航冷俊的面孔,此时三人的周边再也不复刚刚冷清的样子,一听到有人“赌手”,不管是周边的赌客还是看热闹的全都围了上来。 现在,无论对那个中年人还是李远航来讲,都已是骑虎难下的局面。 在一群人静静的围观中,李远航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蟹壳青放入斗盆之中,一看到李远航的那只蟋蟀,对面那个中年人的脸sè瞬间就变了,做为长久混迹于蟋蟀馆的一个赌徒,他就算是再没有眼力也能从蟋蟀的品貌和个头上分出一个大概的强弱,本以为对面的少年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那想到居然是一只猛虎。 连蟋蟀都没有亮,那个中年人就默默的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轻轻向前一送,然后苦笑着说道:“果然后生可畏,这局我输了!”说完默默的冲李远航一抱拳,转身就走,显然是没有脸留在这里。 看着那个快速离去的背影,李远航只回以一声嗤笑,当即也没有说什么废话,果断的收钱,收蟋蟀! 刚刚收拾完毕一只大手就搭上了李远航的肩头,转头一望,不是那个彪形大汉还有何人,不过此时那个彪形大汉的脸上再也没有使人厌烦的讥讽神sè,有的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赞佩。 “你很有种!” 说完这句话后,那个彪形大汉又在李远航的肩头拍了拍,然后才转身离去。 就在李远航不知所以的时侯,一个市井混混模样的人突然挤过人群来到李远航的身边笑着说道:“兄弟,您是第一次来?” 尽管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但看在那张笑脸份上,李远航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那个汉子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神sè,然后才故作敬佩的说道:“我就说嘛,你要不是第一次来你也不可能在这里亮刀子,也是今天石老大的心情好,要不然别说这钱了,你人能不能囫囵个出去都两说。” “我能不能囫囵个走出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究竟想说什么?” 眼看李远航有要发怒的趋向,那个市井汉子连忙腆着笑脸黏上来说道:“我看兄弟您也是个实在人,那我就直话直说了。照我看,您这只蟋蟀最少也是大将军那个级别的,在这里斗岂不是明珠暗投,小弟愿意给您做个保,咱们一起去“月夜”发财怎么样?” “月夜?” 面对李远航的疑问,对面的市井汉子滔滔不绝的说道:“兄弟您这是初来乍到,不知道一点都不奇怪。咱这条促织街虽然赌馆林立,但要说到最好,赌注最大的还得属月夜,不过这“月夜”可不是随便都能进的,最起码您的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那就是最少得有一百两银子的本金。 第二,必须得有连胜十场的记录才可进入。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您必须得有一个熟人给您作保。 小弟王三,在这条街上混了也算有些年头了,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名号可也算混出点名望,您找谁作保不是作保,找我还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我可以让您尽快凑够那一百两银子的本金。” 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王三,李远航也隐隐有些心动,不过最后他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切的一个问题道:“那赢了之后的赌金怎么算?” 王三当即拍着胸脯,豪爽无比的说道:“听您的,都听您的,给多少您说了算,到时候我王三要是有半句埋怨的话,我就把舌头割了喂狗。” 别看这个王三现在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但是这种市井小人最是没有信用,为了一点小钱亲娘老子都能卖,更何况他一个外人?王三的提议虽然让人动心,但李远航还是决定亲兄弟明算帐的说道:“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咱也别说什么看赏,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个地方,赢了的赌金我分你三成。” “哎呦喂~~~我的亲爹呀,我说今儿个早上出门的时侯喜鹊怎么一直喳喳叫那,原来注定我今天出门遇贵人呀!得~从今儿起,您就是我的亲爹,爹——您老这边请。” “可别叫我爹,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我叫李远航,你叫我名字就成。” “那那成呀!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呀,这样,以后我就叫您李公子怎么样?李公子?” 尽管王三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让人从心里往外泛酸,不过被人恭维的感觉还真的蛮爽的,尤其最后那声“李公子”更是让李远航笑颜逐开。 做为混迹市井的老油条,王三那里还能看不出来马屁的成效,当即一拍大腿果断的说道:“得了,李公子,您老这边请。” 看着一副奴才模样的王三,李远航只能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王三不愧是地头蛇,很快就带着李远航来到一个管事模样的老者身边说道:“赵管事,这是我家李公子,想要进月夜玩两把,您看能不能烦劳您派个人统计一下胜率?” 那个老者虽是一副管事的模样,但是架子摆的却是极大,轻蔑的看了王三和李远航一眼,然后待搭不理的说道:“行呀~王三,又攀上公子了?没问题,人手有都是,不过规矩你应该知道吧,五两银子的统计费。” “规矩我懂!规矩我懂!” 王三一边陪着笑,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翠绿sè的镯子,然后陪着笑送到那个老者的手中。 赵管事轻轻掂了一掂,然后笑道:“行呀,够下本钱的呀,连你娘压箱底的镯子都拿出来了!小五,你跟着王三跑一趟。” 随着赵管事的一声吩咐,立刻就有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来到二人身前道:“王三爷,李公子,我们请吧!” 在王三的带领下,李远航很快就开始了第二场赌局。 和李远航对赌的是一个猎户模样的人,赌金三两,李远航一言不发,看了对方一眼就把自己的蟹壳青放到斗盆之中,蟹壳青进入斗盆后就四处游走了起来,就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将军一般。 在看到蟹壳青的那一瞬间,那个猎户的脸sè也是一变,但他还是咬牙放出了自己的蟋蟀。 猎户的蟋蟀一进斗盆就缩到了一角,任凭那个猎户怎么用绒草拨弄也不见上前,反观李远航只轻轻的拨弄了一下蟹壳青,蟹壳青就噌的一下窜了出去,一口就咬住对方的脑袋,只听“咔”的一声微细的清脆声,那只蟋蟀的脑袋就被它咬掉一块,复又咬住这只蟋蟀的脑袋猛的一甩就将这只蟋蟀甩了出去,任凭那浓绿的液体溅出好大一片。 一口定江山! 一口就干脆利落的赢了,那个猎户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盯盯看了一会盆中的蟹壳青,然后一语不发的转头就走。 王三笑呵呵的将赌金收起,然后讨好般送到李远航的身边说道:“李公子,这是您的赌金,您收着。” “不是我的赌金,是咱们的赌金。”李远航更正了一下王三后就将赌金收起,却不见王三的眼中猛的闪过一抹光彩,随后又被他很好的掩藏下去。 这时身后的记录的那个小厮才后知后觉的叹道:“我去,好大的块头,好硬的牙口!” 对于他的赞叹,李远航只回以淡淡的一笑,但是王三却摆出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就好像是他亲自下场将那只蟋蟀咬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