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世子》 设定 章节名:设定 世界背景: 元泽大陆五国: 武国、焕国、颖国、央国、启国。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江湖十大世家: 凌字世家、花字世家,排名第一。 天字世家、风字世家,排名第二。 宫字世家、蓝字世家,排名第三。 令狐世家、叶字世家,排名第四。 钟离世家、墨字世家,排名第五。 江湖八大门派: 正派: 排名第一:飞雪教,教主血君。 排名第二:杨花宫,宫主妄尘。 排名第三:野狼阁,阁主天狼。 排名第四:御风门,门主阡觞。 邪派: 排名第一:罂粟,首领罂粟。 排名第二:圣天教,首领元敏初。 排名第三:四海楼,首领冷焰决。 排名第四:挽花堂,首领楼妖月。 (以上的正邪之分绝不是说正派就一定做好事,邪派就一定伤天害理,亲们懂得哦!) 星辰之力修炼等级: 出世境界: 第一级:赤血丹心 第二级:橙华落猎 第三级:黄傲三五 第四级:绿琅须琢 第五级:青阳寒绯 第六级:蓝夺九乾 第七级:紫昭六悬 第八级:玄纯无一 入俗境界: 第一级:纯火玄黄 第二级:气纵洪荒 第三级:阴阳盈仄 第四级:星辰列张 第五级:沧海云腾 第六级:尘寰为霜 启天境界: 第一级:玄武 第二级:白虎 第三级:青龙 第四级:朱雀 角色歌:雪缘 章节名:角色歌:雪缘 《雪缘》 记:凌雪君、花玄雍 选曲:霍建华《逍遥》 演唱: 凌雪君:猫猫 花玄雍:凌乱新晴 后期:凌乱新晴 填词/文案:无念公子 文案: 元泽大陆天雪山上终年积雪不化,罕有人迹; 那一夜,狂风卷雪,他和她结缘于天雪山; 最终,他们是携手并肩笑傲于江湖? 还是负手云端淡看风云? 凌听风啸天阑,且看雪漫漫 素手持金簪,狼群为伴 花深夜篝火燃,映初雪容颜 额上血未干,成一世痴缠 携手共并肩,笑傲天地间 逍遥云巅江湖仗剑 凌琼阁金殿,刀光掠血飞溅 帝位皇权尚不入眼 铁腕捍冠冕,他朝马蹄踏遍 兵锋所向敌颅埋填 花随她笑九天,淡看韶华流年 爱恨滔滔长乐无边 凌飞花多缱绻,落雪犹纷乱 少年气宇轩,浅笑缓缓 花阡陌日暖,两心各自算 妙语巧周旋,咫尺天涯端 凌携手共并肩,笑傲天地间 逍遥云巅江湖仗剑 琼阁金殿,刀光掠血飞溅 帝位皇权尚不入眼 花铁腕捍冠冕,他朝马蹄踏遍 兵锋所向敌颅埋填 随她笑九天,淡看韶华流年 爱恨滔滔长乐无边 合尤记当年,湖边戏语一言 深深刻在谁的心间 红梅数点,绽放在你眉眼 尘缘一线,皓雪相牵 随她(他)笑九天,淡看韶华流年 爱恨滔滔长乐无边 轻舟随波远,沉浮尽入墨间 笑傲一生天雪缘 笑傲一生天雪缘 这首歌在中国原创音乐基地(5sin)的翻唱区可以搜到,喜欢的亲们可以去听听,也可以下载哦,我就不贴网址了,因为贴了也没用。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歌曲:问狂 章节名:歌曲:问狂 《问狂》 小说《血世子》群像 选曲:《夏恋》 首唱:阿呛、小树、祈寒、凤凝然、鬼画、凌乱新晴、阿洛尹斯、菜籽、云酒 后期:菜籽 海报:泉凝冰融 填词:无念公子 凌雪君(阿呛): 玉冠墨发俏掩如花妆容 袖覆乾坤赤血染红苍穹 肃啸一声弹剑当歌长空 江湖策马仗剑携子与共 花玄雍(小树): 飞花盈袖,落在肩头 蓦然回首,几度春秋 山河陈旧,独倚高楼 运筹在手,胜负为谋 风倚乐(祈寒): 琴声悠悠,曲尽九州 对月佐酒,消我悲愁 风清云柔,星夜沉幽 挥弦无忧,无忧 空幽儿(凝然): 黑绫翻飞闪烁耀眼银光 涅磐重生当如九天玄凰 扬眉笑问浮生恣意疏狂 清眸深藏傲骨决然无双 空荨儿(鬼画): 青衣出尘若莲素雅无华 妙手调制阴阳生死刹那 桃僵李代变换难分真假 手起刃落几番血绽如花 玉轩麒(新晴): 醉卧山巅酒一壶 潇洒不羁饮江湖 前尘往事不回顾 转眼已是星辰布 独孤临阁(阿洛): 庙堂之高,万邦来朝 权掌御宝,荣辱何道 执子轻敲,棋胜一招 剑影光刀,谁料 天紫(菜菜): 如鸿白衣舞动紫禁之巅 悲绝一笑只道此生相欠 纵身而下惊落素雪三千 留以骨香誓要血染殿前 蓝思凤(酒酒): 飒爽英姿豪情不让须眉 剑如飞霜流光引动天雷 红线绕指亦能绣针穿飞 恣意潇洒不枉在世一回 合: 笑问天下谁更狂 畅饮山河胸怀壮 傲然风骨世无双 策马驰骋江河广 这首歌的试听下载地址仍旧在中国原创音乐基地(。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5sin。)在翻唱区域搜索《问狂》,上传会员还是无念公子,认准无念公子(还是我哦)就没错啦。 第001章 皓雪落,命由谁说 章节名:第001章皓雪落,命由谁说 雪,无声无息的飘落,带着彻骨透心的寒意,覆盖了这广阔的天地。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银白,天空和地面在远处相连,融为一色。远处那起起伏伏的山峰上堆积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厚度可达数尺之深。天空那深沉的乌云下有苍鹰翱翔鸣叫着远去,苍凉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天空。这座‘天雪山’位于元泽大陆的中心部位,地处严寒之地,常年积雪不化,就连山上的岩石也被冻得十分松脆。 “站住!这都已经跑到天雪山了,你还想往哪里跑?本将军劝你乖乖束手就缚,也好赐你一个全尸来得痛快!”他一路追赶,早已累得精疲力尽,就连此刻这句话喊得都有些中气不足,双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上更是有些虚浮,就连身形都有些摇晃。 前面这个一路狂奔的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她一路从武国跑到了这天雪山上,不眠不休,也着实是难为她了:“木将军,之前陛下对你可是不薄,而你竟然做出这等谋逆叛国之事!你的忠义全都被狗吃了吗?!木家的家训你也全然忘记了吗?!” “哼!陛下虽然待末将不薄,但是却无法改变他昏庸无能的事实。如今这元泽大陆上群雄争霸,就凭他那般昏庸无能,迟早也会灭国。与其看着其他人踏破自己的国家,不如让我将它亲手覆灭,再创盛世!”姓木的这位武将打扮的人一边追赶前面的妇人,一边说着这番慷慨之词,仿佛他的叛国之举乃是正义之举似的。 这个年轻的妇人奔跑了许久,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一个不小心,竟被雪地里凸起的一块石头绊倒,身体往前一倾,摔倒在厚厚的积雪里:“哼!……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谁是谁非,数百年之后自有世人评价,青史为记!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偷生了,甘愿一死,以谢罪武国万民!” “皇后娘娘此乃明智之举,那,末将就恭请皇后娘娘上路!”木将军一步步地走近,走到这年轻妇人身边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从剑鞘中抽出锋利的宝剑,随手一掷,刺进厚厚的积雪中,剑身微微摇晃了几下。 这年轻妇人便是武国的皇后,她一手抱着怀中的孩子,一手撑着地面坐起了身子,用冷冽的目光望着木将军,唇角勾起一抹刺骨的冷笑:“本宫要先把怀里的孩子送走,再自行了断,木将军应该没有异议吧?” “皇后娘娘请自便。”木将军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而后转过身去,走远了几步。 脸上的冷笑渐渐碎裂、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撕心裂肺的悲痛,泪水顺着那张绝美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雪地里,融化了周围的几粒雪花,不过,下一刻便又被冰冻。她怀里的孩子紧紧的闭着一双眼睛,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被冻得通红,但是那张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生的气息。 年轻妇人心中一惊,急忙伸出手去试探孩子的鼻息,这一试探才让她知道原来怀里的孩子早已经去了,她放在孩子脸颊上的那只手不由得颤抖起来,脸上却浮现出最动人心魄的凄美笑容:“如此也好……免得让为娘的亲手送你上路。0孩子,你既已经去了,那么便安心上路吧,娘,随后就来,随后就来……!” “怎么?小公主已经去了?”木将军微微撇过头来,用眼角的余光望了一眼坐在雪地里的女子,和她怀里的孩子。 她把怀里的孩子安安稳稳的放在一边,然后解上披着的斗篷,把孩子完全覆盖住:“木将军,本宫这里有最后一个请求,希望木将军可以答应。” “娘娘请说就是。”木将军看到远处跟上来的几个士兵,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靠近,然后说道。 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略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发丝和凌乱的衣裙,这是她身为武国皇后最后的尊严:“本宫希望在死后木将军不要动我们的遗体,最起码不要动小公主的遗体。无论是被白雪覆盖,抑或是葬身狼月复,都请不要动我们。” “好,末将答应皇后娘娘就是。”他很爽快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皇后伸手握住剑柄,将刺进雪地里的剑给拔了出来,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扬起头望着昏沉沉的天空,泪,无声而下,滴落在雪里:“我以罂粟花的名义诅咒你们,早晚有一日你们会付出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的代价来赎今日之罪!” 说罢,她提起长剑,在脖子上轻轻划过;利刃划破皮肤的那细微之声被雪花簇簇而落的声响所掩盖,唯有那剑锋之上的血珠,一滴滴落在雪地里,有‘吧嗒,吧嗒’的声音回响在这苍茫天雪山中。温热的血液滴落在雪地里,融化了周围的落雪,不过,片刻之后便又被冰冻,鲜红妖冶的血和纯白无暇的雪融为一体,冻结成冰。 许久之后,一直背对着的木将军转身走了过来,弯腰伸手试探了一下皇后的鼻息,那张苍白绝美的面容映在他的眸子里,不由得让他心中一颤。他急忙别过头去,不去看皇后的那张面容,然后又掀开了盖着小公主的斗篷,伸出手探了一下鼻息,确认无误之后他才带着手下的人离开,留下这孤零零的两具尸体,任由白雪覆盖。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躺在雪地里,原本已经‘死’了的小公主居然突然睁开一双眼睛来!那一双眼睛漆黑如墨,明亮而富有光彩,如一对散发出熠熠光辉的宝石一般。她的这双眼眸里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令人臣服的气势!灵动的双眼环顾了一圈四周,她在雪地里艰难的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地连走带爬来到皇后的尸体旁边,上下打量了一眼皇后的尸体,她从皇后的头发上取下了一支金簪握在手里,然后提起刚才盖着她的斗篷离开了这里。 这小公主刚走出去没几步,便听到从风中传来的狼啸,让她不得不顿住脚步:“靠!居然是狼啸?!狼啸!这还让不让我活了?穿越就穿越吧,这我认了,可是,这狼啸算怎么回事儿?老天你妹的!你这是给我闹哪样?!” 没错,没错,这具小公主身体里所承载的灵魂自然不是小公主本人,否则也说不出这番惊世骇俗的话不是?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顶级杀手罂粟,那个被称为地狱魔鬼的罂粟。只是可惜,上天故意玩弄她,让她因为一场乌龙车祸一朝穿越到这个元泽大陆,而且落脚点还是这么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破地方,这让她怎么可能不破口大骂? 咒骂了一遍老天之后,她掂了掂手里握着的金簪,扯动唇角,噙着一抹惑人的笑:“借皇后娘娘的发簪一用,你们的灭国之仇就由我来替你们报。一支金簪换取一国之土,算是便宜你们了。” 鹅毛一般的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在天地之间形成一道没有尽头的雪幕;那狼群在远处的树林之间穿梭,渐行渐近,那一双双碧绿色的眼睛在漫漫雪幕的后面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如同鬼火一般。 狼群行进的同时不停的发出那令人心惊胆战的狼啸,悠远而苍凉,回荡在这天雪山中。手里握着金簪的罂粟抬眼望了望四周,想要找到一个藏身之所,先暂时避开这一群狼。可是她举目四望,才发现这四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藏身之处,完全就是一马平川之地,别说藏她一个人了,就是藏一只老鼠也是不太可能的。 罂粟无奈的叹了口气,握紧了手里锋利的金簪,做好了和狼群拼死一搏的准备:“死就死吧,不过就算是死,我也要拉几匹狼作为垫背!我罂粟可不是吃干饭的,就算是再世为人,被这小小的身体所拖累,我也要看一看狼群和我到底哪个更狂!” 曾经她在野外接受训练的时候就和狼有过接触,她十分了解狼的习性,并且生擒过三匹活狼,只不过当初她拥有一具成人的身体而已。其实狼并非冷血无情,狼也是具有灵性的动物,它们也有感情、有思维,所谓的狼是凶猛动物、难以接近都只是人类先入为主的看法而已。若能够读懂狼的意思,人类完全可以和狼和平共存的。 一群狼踏着地上的积雪飞奔而来,荡起一层朦胧的雪雾,罂粟看着一点点逼近的狼群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脚下就仿佛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她那双明亮如宝石的眼眸中闪烁着和狼眼中同样的光芒,那是一种狂野、张扬、霸道、强势的神采。就连她此刻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都徒然一变,这,才是真正的顶级杀手罂粟该有的凌人气势! 眼看着第一匹狼扑了上来,她不往后退,反倒是扑了上去,手里的金簪狠狠的刺进狼的眼睛里!鲜红的狼血一瞬间喷涌而出,汩汩的流淌下来,滴进雪里。 新文开坑,多多支持!求收藏!希望这一次千万不要再扑文了… 第006章 梅花绕,素雪冰绡 章节名:第006章梅花绕,素雪冰绡 或许是花玄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收敛了脸上那不用该出现的容色,恢复到他那淡雅温和的样子。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不是花玄雍喜欢装模作样,而是像‘他们’这些人,几乎每个人都会有一种特殊的保护色,用来保护自己最真实的那一层。而花玄雍则是选用了一种最为平和、最容易为人接受的一种保护色来保护自己。 “少主,还是让我来背您吧,不要麻烦花少主了。”凌弈墨走到雪君面前,背过身去蹲了下来,等着雪君上来。 若说刚才凌弈墨要背雪君的话,那恐怕多半是出于职责、责任,而此刻凌弈墨来背雪君则是心悦诚服。他多少也有些吃惊于雪君的那番话,但是他对雪君更多的却是从心底里的叹服,因为他清楚的听到雪君那句‘弈墨哥哥他难道生来就该是儿子的手下吗’,就凭着这一句话,他便从心里认定了雪君这位少主,无论如何,都会追随。 浅浅一笑,花玄雍伸手扶起蹲在地上的凌弈墨,看着雪君笑道:“弈墨兄,还是让我来背雪君弟弟吧,她这小孩子脾气,若是不遂了她的意,怕是她不会善罢甘休啊。呵呵,我来吧。” 雪君强忍着笑意,二话没说,直接跳到了花玄雍的背上,两只手臂圈着他的脖子:“呵呵,玄雍哥哥背我一会儿就那么吃亏吗?放心好了,等我长大一些的时候,我也背一背玄雍哥哥,好不好?” “好啊,雪君弟弟你可要说话算数哦。”花玄雍调整了一下背着雪君的姿势,缓缓迈着步子往前走着,而他在心里其实根本没指望这臭丫头可以说话算数。 花玄雍比雪君不过大两岁而已,比雪君更强壮不到哪里去,这背着雪君走路的难受程度就可想而知咯。不过还好,凌弈墨一直就跟在他们旁边,还小心翼翼的扶着趴在花玄雍背上的雪君,就怕万一花玄雍不小心把雪君给摔下来。但是雪君却一点儿也不担心被摔下来,因为她知道像他们这种人都是背人背出经验的,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把背上的人给摔下来,除非是故意的。故意的……想到这里的雪君急忙挣扎着要从花玄雍的背上下来,她这会儿还真怕这臭小子把她给摔下来。 雪君拍了拍花玄雍的肩膀,示意他先停下来,可是他却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雪君有些急了:“玄雍哥哥,你背着我也走了一段儿距离了,我已经不累了,你把我给放下来吧。再这么背着我,怕是玄雍哥哥受不了的。” “没事儿的雪君弟弟,我还不是很累,我再背你一会儿吧。”花玄雍略微侧过头来,凑合着能够看到雪君趴在他肩膀上的脸,唇角挽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眼底的那一抹狡黠之色这一刻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没办法,雪君只好来一个决绝的,自己从花玄雍的背上挣扎着跳了下来,结果还是摔了一跤,但是她认为自己摔一跤总好过被这臭小子给暗算的强:“玄雍哥哥好歹也是花字世家的少主,我怎敢让玄雍哥哥太过劳累呢?还是我自己下来走的好,嘿嘿。” “少主您也不小心一些,摔这一下难道不疼吗?”凌弈墨急忙出手扶住了摔下来的雪君,手臂一览,很轻松的把她给抱进怀里,倒是免了她和大地的一个亲密接触。 花玄雍转过身来,忍不住白了一眼雪君。哼!这会儿知道他是花字世家的少主了?这会儿才知道他背着她会很累?刚才干嘛去了!此刻若是这里没有‘外人’在场,花玄雍一定会揪住雪君的衣领,好好的质问她一番,但是此刻偏偏有这么多的‘闲杂人等’,花玄雍也只好作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他记在心里,容后再报就是了,用不着急在一时。 只是,花玄雍看到凌弈墨抱着雪君的样子就觉得格外扎眼,也不知怎的,他就是不喜欢看到这幅场景:“雪君弟弟不是说要自己走吗?你总这个样子让弈墨兄抱着,要怎么走啊?来来来,下来,还和我一起走吧,我还有些话想跟雪君弟弟你说呢。” “好啊,我这就下来。”雪君冲着花玄雍欢快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扭过头来,看着凌弈墨道,“弈墨哥哥,你把我给放下来吧,我还是和玄雍哥哥并肩而行的好。” “是,少主。”凌弈墨应了一声,弯腰把雪君给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他父亲的身后。 噔噔噔的三两步跑到花玄雍身边,重新伸手拉着花玄雍垂在身侧的左手,两个人如同刚才一般并肩而行,一路上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似乎方才那一段儿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并不妨碍这俩人曾经、现在,以及以后的和谐相处。雪君抬起左手来挡在额头上,抬头望了一眼挂在天空的一轮骄阳,颖国的冬天能有如此的好天气,着实少见,最起码在雪君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年多时间里她是没见过冬天有这么好的天气的。 三日后,凌天府,飞雪居,东霖湖畔 颖国的境内本来江河湖泊之类的就很少,这颖国国都之内的江河湖泊就更少得可怜了。但是,少得可怜,并不代表没有;国都之内为数不多的一个湖泊东霖湖就被凌天府圈了进去,并且就在雪君所居住的院落里飞雪居。这飞雪居据雪君估算,若是不算东霖湖在内,少说也有五六百公顷,占地之宽广着实让雪君有些咋舌。 雪君身上披着一件制作精美的小斗篷,正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走在湖边,与其说是在散步,还不如说是在思考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天的时间,雪君额头上的伤疤还是没能完全愈合,若是不小心碰到的话还是会渗出一些血水出来;冬天的时候伤口格外不容易愈合,便是这个理儿了。今日,一点儿也不出意外,又是大雪纷飞;湖畔栽种的一圈红梅这个时节开的正好,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妖冶、清傲。 又往湖边儿走了几步,雪君看到花玄雍正坐在湖边的一个凉亭里,低着头,似乎在看什么东西,雪君眼中闪过一缕好奇神色,举步走了过去:“玄雍哥哥好悠闲啊,竟然一个人在这赏雪、品书。嗅着这梅花芳香、听着这雪落之声,品一段绝世佳话,呵呵,这世间的风雅之事当真是被玄雍哥哥做到了极致。” “雪君弟弟也丝毫不逞多让嘛,临风踏雪,独游湖畔,赏梅观雪,也是风雅的紧。”目光缓缓从手中的书本上移开,花玄雍抬起头来,浅笑缓缓的望着正走进凉亭来的雪君。 “你妹的!柳冥!你这副样子是要勾引谁啊你?”一个箭步跨出,雪君几乎是扑上来的,一只手握住花玄雍的衣领,倾身上前,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哈哈哈!小小年纪就生的一副风流多情模样,长大了以后还了得?不如就让我趁早把你给解决了,免得你以后祸害世间女子。” “呵呵呵,你的这一番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看到我就会动心?”垂下眼眸,花玄雍瞥了一眼握着他衣领的那只小手,虽然看似纤弱无力,实则蕴藏着一股特殊的力道。 脸上笑意渐深,只是却仍未染及眼底一丝一毫,雪君笑啐了一口:“呸!自作多情的家伙。上一世我好歹也算得上一世风流,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小脸儿的能入得了你姑女乃女乃我的法眼?你可真够自以为是的!” “你这说话的口气,越发让我觉得你就是黑罂粟了。”抬起眼眸来,望着雪君的一双眼睛,这双明亮而又深邃复杂的眼睛让花玄雍觉得似曾相识,只是时隔太久,让他有些记不起来这双眼睛究竟是属于谁。 雪君微微眯起了一双略显得狭长的眼眸,长长的眼睫遮挡了少许她那眸中的光彩:“你的这副笑容,也越发让我觉得你就是那个高级特工柳冥了。能让我记忆深刻的人必定都是出彩的人,而在二十一世纪的黑道里,出彩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一只手都能数得清楚。” “所以,你就是罂粟。” “所以,你就是柳冥。” 这俩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月兑口而出,前后绝对不会相差5毫秒的时间。说完后,两个人相视一笑,许多话都在这一笑中,他们彼此心照不宣;雪君放开了握着花玄雍衣领的那只手,两只手互相拍了拍,动作有些夸张,似乎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寒风吹拂,送来几片红梅花瓣,飘落在花玄雍手里捧着的书上,素纸红梅,显得格外的刺目。 雪君瞥了一眼花玄雍手里的书本,好奇的拿了过来,或者可以说是夺了过来,匆匆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啧啧啧啧,玄雍哥哥啊,你竟然也会看这种书?我真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不过,这里怎么也会有这种书?不应该啊。” “这里的文化传统跟中国古代类似,也许这个时空就是某一个被人遗忘了的年代也未可知,要知道,历史也是有遗漏的时候,所以,有这书也无可厚非。再说,书被刊印出来不就是让人看的吗?凭什么别人可以看,我就不可以看?”花玄雍‘嗖’的站了起来,从雪君的手里夺回了自己的书,又重新坐下,静静的翻看着书本,似乎这本书有什么魔法似的,让他着了迷。 雪君无语的摇了摇头,认为花玄雍有些无药可救了。他花玄雍,哦,不,应该是柳冥,好歹也算是个刀头舌忝血的人,怎么就会有心情看那些腻腻歪歪的书?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雪君不去打理花玄雍,自顾自扭过头,去看那被冰冻得结实的湖面。整个湖面被冻得犹如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一般,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落雪,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滑冰场! 第007章 雪纷纷,落梅成阵 章节名:第007章雪纷纷,落梅成阵 瞥了一眼花玄雍那副书呆子模样,雪君也懒得去理他,独自一个人跑到了被冰冻的很结实的湖面上去。请使用访问本站。雪君已经有很久很久的时间都没有体会过‘天真’和‘童趣’这两个词的含义了,今天难得有这么个好玩儿的地方,更何况她如今还只是个小孩子身份,若不好好玩儿一场岂不是辜负了这么个大好机会?她把身上的斗篷给月兑了下来,扔在一边,然后抡起袖子,露出两只细腻白滑的手臂,捧起脚下厚厚的积雪,开始堆雪人。 许是在天雪山待的时间久了,雪君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寒冷的感觉,如此挽着袖子,手捧冰雪她也不觉得冷。过了一会儿,雪人的身体已经初步成型,雪君直起腰来,扫了一眼坐在凉亭里的花玄雍,刚好看到他也正往这儿看。雪君耸了耸肩膀,指了指面前的雪人,似乎在问他要不要过来一起玩儿。然后,她看到花玄雍把手里的书本放下,朝她这儿走了过来。 “你还真有闲心思在这堆雪人玩。我真有些佩服你了,真是童心未泯呀!”花玄雍一步步地走过来,脚步不疾不徐,从容悠闲的很,一点儿也不像是走在冰面上的感觉。 转过身来,雪君继续自顾自的堆雪人,完全是把花玄雍给当成了空气:“难得清闲,不好好玩玩儿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青春年华和这如画一般的地方?你还说我,呵呵,你若是不动心,干嘛过来啊?继续去看你的书不就好了?” “我是怕你一个人在这儿无聊,所以过来陪陪你,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哈!”花玄雍双臂环胸地站着,说话的时候微微仰着头,带着那么一些些盛气凌人的感觉。 雪君直起了身子,学着花玄雍的样子,也是双臂环胸,微微仰着头,但是她的这股子傲慢绝对超过了花玄雍:“哟哟哟,我的玄雍哥哥啊,你也有点儿太自以为是了吧?是哪个告诉你,我会无聊的?还是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我无聊了?嗯?” “你没有用嘴说,我自然不会用耳朵听到。”话说到一半,花玄雍蹲了下来,捧着地上的雪,往雪人的身上堆,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就在雪君以为他已经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开口道,“你用你的心在说,而我,也是用我的心听到的。” 听到这话后雪君差点儿脚下一滑栽过去,她见过无耻的人,比如她自己,但是她却从未见过无耻到如此地步的人:“好吧,老兄,我给跪了。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话说得这么肉麻啊?你不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啊!” “雪君弟弟可真会开玩笑,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怎么会起鸡皮疙瘩呢?”花玄雍站起来,看着雪君,一脸认真的问道,那副表情简直……简直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拥有的,“雪君弟弟如此说,难道雪君弟弟的身上会起鸡皮疙瘩吗?哎哟,那可就成了奇闻了!” 顷刻间,雪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抬手按着自己的额头,一瞬间,她觉得似乎她的人生从此要一片昏暗了:“老天你妹的!你竟然敢把这么一个变态送到你姑女乃女乃面前,姑女乃女乃看你是找抽!倘若有一日,姑女乃女乃定要爆了你的菊花!” “咳咳,淡定,淡定!不过,我估计你是爆不了老天爷的菊花的,你还是……算了吧。”花玄雍听到雪君的这番话,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但是他那眼眸的深处却隐藏着一抹波涛汹涌的狂笑。 蓦地转过身来,雪君死死的盯着花玄雍,一步一步的靠近,逼得他一步一步后退,雪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老天爷的菊花我爆不了,但是我完全可以爆了你的菊花!” “呃,罂粟不愧是罂粟,果然是很黄很暴力……”一步步往后退的花玄雍没有注意到脚下,不小心踩到了衣摆,一坐在地上,不过他摔得这一跤是在故意耍宝还是真摔也就不得而知了。 雪君几乎是扑到花玄雍的身上,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根本就起不来:“对!你姑女乃女乃我就是这个样子!很黄很暴力!所以,你以后给我小心一些,最好不要犯在我的手里,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什么好果子?”花玄雍翻了个身,把雪君给压在下面,他抬起一只手模了模下巴,眯起一双桃花眼,笑的略有些猥琐,“嗯……不过你若是把你自己变成那枚‘好果子’让我吃,那我一定会欣然接受的。” 唇畔扬起一抹浅笑,带着她罂粟特有的妖娆魅惑,有一种迷惑人心神的功效:“是吗?但是我怕我这枚‘好果子’你会吃不下去的,万一把你的‘胃’给撑爆了,那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我吃过各种各样的‘好果子’,还从来没把自己的胃给撑爆过呢。”唇角的笑带了些坏坏的感觉,花玄雍低头伏在雪君的耳边,他自己的鼻尖儿都已经碰到了湖面上的积雪,“别的‘好果子’我都已经吃腻了,这一次我想要改变一下口味,尝一尝你这枚带刺的果子究竟是何种滋味。” “你若吃得到,那就吃咯。吃不到,那可就怨不得我咯。”雪君微微扭过头,在花玄雍的耳边呵气如兰道,然而却在下一瞬一伸手把压在身上的花玄雍给推开,“怎么看起来没多重,压在身上能把人给压死!哥们儿,你该减肥了。” 花玄雍一个灵巧的翻身,站了起来,伸出手拍了拍衣袍上沾着的雪花,笑得一脸得意:“这就叫做报应!谁让你那天死皮赖脸的非要让我背你?活该!今儿我可算是出了一口气了,早知道我就再压你一会儿。” “没想到你这小子挺记仇。”雪君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怪吼道,“不对!那天我可没有拿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背我,你怎么能怪我?!那可是你心甘情愿的,怎么能说是我逼你?” “我呸!你居然还有脸说我无耻?我看最无耻的人应该是你还差不多!”花玄雍实在是忍无可忍,也不再顾及他的翩翩公子形象了,朝着雪君狠狠地啐了一口。 雪君往后缩了一下脖子,抬手抹了抹脸上根本不存在的唾沫星子:“好吧好吧,咱们两个人彼此彼此,以后谁也别说谁更无耻,这总行了吧?我还真就没见过你这种让人几欲抓狂的人,你说我上一世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么个人?” “我怎么知道呢?”花玄雍扭过头去,不再搭理雪君,而是自顾自的把那快要完工的雪人堆好,然后又在旁边的雪地里捡起两瓣被风吹落的红梅,贴在雪人的脸上充当眼睛,再用手指画出一张大嘴,整个雪人就大功告成了。 雪君瞅了一眼完工了的雪人,不禁撇了撇嘴,一脸的厌恶:“啧啧啧啧,你堆的这叫什么雪人啊?看起来简直跟你一样猥琐,哪里有一点儿可爱的感觉?真是比三岁小孩儿堆得还不如!” “雪君弟弟,咱们现在比三岁小孩儿相差多少啊?十岁还是二十岁?抑或是一百两百岁?”把脑袋凑到了雪君的面前,花玄雍眨了一下眼睛,认真的问道,那样子看起来就好象他真的不知道一样。 “去死!”雪君一个没忍住,抬起手挥了一巴掌,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花玄雍的脸上,他的左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五指印,“你真的可以去死了。” “嘿嘿,我现在可不舍得死,要死也要等到把你娶到家吃到嘴再说。”花玄雍忍着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更凑近了几分,伏在雪君的耳边,吹了口热气道,“到时候我若死了,你就成了寡妇了,我看你还舍得让我去死?” 抬起脚,狠狠的踩了下去,在花玄雍的脚背上拧了几下,雪君咬牙切齿道:“真要有那么一天,你前脚死,姑女乃女乃我后脚就嫁人!不过……可能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这一辈子你会不会把我娶到手都还两说着呢。好了,姑女乃女乃不陪你在这闲磕牙了,我得去找点儿正经事做。” 说罢,雪君扭头就走,那转身的手法怎一个飒爽了得?走出去五六丈之外,雪君隐隐约约听到背后传来花玄雍那哼哼唧唧的声音,听到这声音后雪君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格外的大,笑得格外放肆,好像她是故意要让花玄雍听到似的。笑了个够之后,雪君止住了笑声,发现花玄雍又跟了上来;不过,她也没理他,就任由他跟着,她在前面走着。 “你再走可就要走出飞雪居了,你这是要往哪去?”花玄雍跟着雪君的脚步一直走了很久,这眼看着就要走出飞雪居了,他不得不提醒雪君一句,“喂,这里可是凌天府,就算你是少主,也不能随意走动啊,你要去哪?” 雪君被这絮絮叨叨的花玄雍整得彻底无语了,只好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瞥了一眼他:“我自然是要去松烟阁找我老爹咯,我还能去哪?我说你小子管的也太宽了吧?这凌天府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不可以去,不用你来提醒我吧!” “切!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得得得,我不管你了,行了吧?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我也是个外人。”花玄雍双臂环胸的站着,把头扭到一边去,一只腿晃来晃去的,样子看上去颇有些像是纨绔公子,真是一点儿形象也没有。 或许是看到有旁人经过此处,花玄雍急忙收敛了刚才那副姿态,恢复到那个谦和有礼的样子。雪君也注意到了花玄雍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忘了过去,看到凌弈墨撑着一把油纸伞,正往这儿而来。其实今天的雪下的并不是很大,起码比起天雪山的雪要小很多,完全就没有必要打伞,雪君有些想不明白凌弈墨为什么要打伞了,难道是凌弈墨怕落雪弄湿了他的衣服? 第008章 立华府,万众瞩目 章节名:第008章立华府,万众瞩目 细碎的雪粒一粒粒的落下,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正往这走来的凌弈墨脚下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明明就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少年,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偏偏有一种成熟稳重的气息;这么一个特殊的少年实在是让雪君无法忽视,看到他,雪君会想起她前世的一个朋友,凌弈墨和她的那个朋友实在是太像了。 “别看啦!再看小心拔不出来了。”这一句话里的醋味儿足以酸死十里地的人,可是花玄雍本人却犹自未觉。 凌弈墨渐行渐近,一双眉头也跟着渐渐蹙起,他走上前来,将手中纸伞向雪君这边倾斜了少许,略带了些责怪道:“少主您出来怎么也不撑把伞?雪打湿了衣服,您若受了风寒,夫人岂不是要担心?” “无妨无妨,今日这雪又不大。”说罢,雪君举起自己细细的小胳膊,在凌弈墨眼前晃了几下,一副愁眉苦脸道,“再说,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也举不动那么大的伞不是?” “您可以唤个丫头来为您撑伞啊。” “本少主不喜欢身边跟着太多人,好烦。” “那花少主怎么?……” “嗯?花少主又岂能和旁人相提并论?” 这两个人的对话完全是话赶话的说了这个地步,凌弈墨的话更是月兑口而出的,他根本没有细想,到了此刻他才发觉他的话有多么的放肆,遂急忙跪下道:“请花少主恕罪,属下……属下一时心直口快,但绝无冒犯之意,请花少主莫与属下计较。” 好一番说辞啊。花玄雍弯起唇角笑了笑,仍旧是那一副谦恭和煦、平易近人的样子,他上前一步,扶起凌弈墨道:“弈墨兄快快请起,这雪地冰冷,别跪坏了。再说,此乃小事一桩,本少主自不会和弈墨兄计较,否则也显得本少主气量狭隘不是?” “弈墨哥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雪君的目光来回于这俩男人之间,嗯,她觉得用‘男人’来形容这俩人要比‘男孩儿’更合适,她可以明显觉察出这俩人说话含枪带棒的,她最好还是赶紧转移话题的好,“可是娘亲有事找我?” “是,夫人让属下来告诉少主一声,明日是蓝字世家小千金的百日宴,要少主和花少主一起陪夫人去参加蓝字世家小千金的百日宴。”凌弈墨冲着雪君微微颔首后说明来意。 雪君以左手托着右手臂的胳膊肘,右手模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道:“咱们凌字世家和蓝字世家有什么关系吗?为何只是蓝字世家千金百日宴,就要本少主和娘亲一同前去参加?” “雪君弟弟又犯糊涂了不是?那蓝字世家的宗主可是雪君弟弟的舅父大人,而那位刚出生的蓝家千金则是雪君弟弟的小表妹啊!”为了不让凌弈墨怀疑,花玄雍急忙给雪君解释道,他真有些佩服她了,她怎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问出这等问题? 雪君在暗地里吐了吐舌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身边有花玄雍在,否则她这个李代桃僵的少主一定会露馅的:“哦,对对对!瞧我这脑子,竟然迷糊到如此地步,真是丢死人了,还好有玄雍哥哥在,而且此处并无外人在,总算也没有太丢人,嘿嘿……” 看了看这两个人,竟然都没有要搭话的意思,致使雪君那张素来伶俐多话的嘴皮子也有些无话可说了。原本雪君还兴致满满的想要去她那位老爹的书房溜达溜达呢,但现在被这么一打断,她突然也没了什么兴趣。既然没了什么兴趣,那就打道回府吧,总好过站在这冰天雪地里受冻不是?雪君知会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去,那身影叫一个随性洒月兑,完全把花玄雍和凌弈墨当成了空气。 翌日一大早,雪君便穿戴整齐,和花玄雍两个人一起陪同她的娘亲前往蓝字世家府第,参加那位刚刚降生的蓝字世家千金的百日宴。蓝字世家虽然比不上凌、花两大世家在江湖上那么威名赫赫,但却也是个举足轻重的宗门世家,在江湖上排名第三,亦是凌字世家宗主夫人的娘家,现今蓝字世家宗主既是蓝秋灵一母同胞的弟弟。如此,即使蓝字世家再如何势弱,攀上了凌字世家这门亲戚,江湖上的其他人也是不敢小觑蓝字世家,更何况,这蓝字世家还收藏有一本武林秘籍呢。 车马停稳之后,雪君牵着蓝秋灵的手走下马车,站在蓝字世家府门外,抬眼张望。眼前高阔的大门门楣之上悬挂的匾额进入雪君视野之时不由得让她怔愣了一瞬,她有些不明白这武林世家的府第名字是按照什么样的规矩起的,凌天府和花灵府这两个名字她大概能够理解其意,但是这蓝字世家的‘立华府’,雪君就很难理解其意了。 随后从马车上走下来的花玄雍瞥了一眼雪君的神色,似能够读懂她的心思一般,花玄雍在她身边缓缓道:“其实,这些武林世家府第的命名,没有什么规矩可遵循,全凭宗主的个人喜好而已。当初凌天府也并不叫凌天府,这个名字还是凌伯父给取的。” “哈,原来是这样啊,凌天府现今这个名字很不错,很有气势,我喜欢。”不着痕迹地挪动了一下脚步,雪君往花玄雍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说道。 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雪君脸上的神色,盛满多情的桃花眼眉梢眼尾染上一丝丝笑意,花玄雍以颇为悠闲地语气道:“以后说话完全用不着如此压低了声音,雪君弟弟这么做在那些高手眼里无异于掩耳盗铃,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我也知道啊,可是……”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因为感官向来敏锐的雪君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周围所有的人此刻都把目光投在了他们三人的身上。 对此情况,雪君一点儿也没觉得意外,因为这完全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对于周围的人,能够看到凌夫人携了凌少主、花少主前来参加蓝字世家千金的百日宴,倒也没觉得多稀奇。主要是蓝秋灵可是江湖上公认的第一美人,此等美人以这种高调的方式现身大庭广众之下,由不得人们不惊艳、不呆愣、不石化,特别是对于男子而言。当初,蓝秋灵这个江湖第一美人嫁入凌天府,成为凌字世家的夫人时,曾有不少人感叹:当真是美人配英雄啊!此等美人,也只有嫁给那个第一宗主之一的凌少燕,方不算委屈。 “姐姐回来了啊,快请快请!快请进,别站在这门口吹冷风了。”蓝字世家高阔大门内走出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脚步有些急匆匆的,但是却不显丝毫的凌乱轻浮,反倒是从容沉稳不变。 凌夫人身份何等尊贵?出来相迎之人自然也不是普通的人,乃是蓝字世家的宗主蓝秋锋。这蓝秋锋也是个少年得志的,年纪不大就接管了蓝字世家一切事物,并且把这蓝字世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有些蒸蒸日上之势。这不,前不久蓝秋锋娶了房妻子,开始修身齐家了,这才没多久,就生了个女儿出来。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儿个这蓝秋锋可是格外的神清气爽,眉梢眼角都是喜意。 蓝秋灵望着她这个已年近而立之年的弟弟,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锋儿呀锋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都已经二十六了呀,怎么行事还如此毛躁?你不在府内陪着你那刚刚生产完不久的夫人,跑出来做什么?这里是姐姐我的娘家,我回来还用你来特地迎接吗?” “姐姐许久都不回家来一趟,今天特地来参加弟弟闺女的百日宴,弟弟我若不亲自出来迎接,怕是要江湖众人耻笑了。”蓝秋锋走近,站在蓝秋灵面前,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小男孩,不禁笑弯了眉眼,“姐姐,这两个孩子哪个是小外甥?” 不待蓝秋灵出言介绍,雪君就先往前迈出一步,微微颔首道:“外甥凌雪君见过舅舅。呵呵,现在舅舅知道哪个是您的外甥了吧?” “哈哈!不愧是姐姐和凌宗主的孩子,竟如此聪明机灵。”抬起手揉了揉雪君的脑袋,目光触及到她额头上的伤时,蓝秋锋不由得微蹙了眉头,“姐姐,外甥头上这伤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似乎伤得不轻。” 雪君抬起她那如女敕笋一般的手指,抚过额头上包扎伤口的白绫带,不以为意的笑笑:“呵呵,还不都是外甥贪玩儿调皮,从假山上摔下来,额头被岩石所伤。不过,这只是皮肉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就会好的,舅舅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样啊,你以后可要小心哦,莫要再伤了自己,你爹爹和娘亲可是会心疼的。”蓝秋锋弯腰把雪君给抱了起来,在她那雪似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可见他是真喜欢雪君,“走,随舅舅进去看看你那小表妹,你那小表妹可也是可爱的很呢,将来给雪君做媳妇儿好不好?” “呃,锋儿你也太……”心急了吧。蓝秋灵堪堪扯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不是很自然的笑。 相比起蓝秋灵这略有些窘迫的样子,雪君表现的可就从容不迫的多了:“呵呵,舅舅,现在说这事儿未免太操之过急了吧?等以后再说。舅舅啊,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不要妨碍了您接待别的客人啊。” 第009章 笑刺目,巧激君怒 章节名:第009章笑刺目,巧激君怒 站在一边,被人当空气忽视良久的花玄雍颇有些无奈,他有些怀疑是不是他自己魅力衰减了,就算是一个小孩儿,着实没什么魅力可言,但他的气质犹在啊,好不!一个人的魅力如何,外看样貌、内看气质,此时的花玄雍,一个小孩儿而已,着实没什么太出众的地方,不过,他还是粉粉女敕女敕、粉雕玉琢、粉面朱唇的啊,为什么他和雪君站在一起,总是被忽略的那一个?花玄雍很是不服气。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抬起右手掩口,文雅的轻咳了两声,以此来提醒旁人他的存在,花玄雍上前一步,冲蓝秋锋拱手施了一礼,端的是一副小大人的成熟模样:“在下花玄雍,代替家父恭贺蓝宗主喜得千金。呵呵,蓝宗主这弄瓦之喜,想必会让不少人羡煞呢。家父就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命中无女,只能徒呼奈何,若是让家父看到如今这一幕,一定会很羡慕的。” (注:弄瓦之喜,从前,把生男孩子叫“弄璋之喜”,生女孩子叫“弄瓦之喜”。) “哎哟!瞧我,竟然忘了花少主也在,刚才就只顾着和雪君说话了。”同样是第一世家的少主,蓝秋锋却抱起一个,忽略另一个,这实在是有欠妥当,但他也着实不是故意的,谁让他的小外甥那么可爱呢?让他爱不释手了都,“君儿,你也不提醒一句舅舅,竟然把你玄雍哥哥晾在这里这么久,像什么话啊?” 她可以说她是故意的吗?雪君的脸上浮现出窘迫的神色,从蓝秋锋的怀里跳了下来,和花玄雍比肩而站:“舅舅这么大一个人都会忘,更何况是我?不过,舅舅放心,玄雍哥哥绝对不会生气的,他的脾气很好哦,长大以后肯定是个温润如玉的神仙公子呢。” “呵呵,雪君弟弟过奖了。”花玄雍淡雅一笑道。 但是这一笑在雪君看来却总有一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不过她也懒得去探究:“娘亲,舅舅,你们前面先走,我和玄雍哥哥一起走在后面,不然的话玄雍哥哥一个人,会寂寞的。” “好,那你们当心些,别磕着碰着了,这儿人多。”蓝秋灵嘱咐了一句,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遂吩咐一边的凌殇道,“凌殇,这儿人多得很,照顾好两位少主。” “是,夫人,属下遵命。”凌殇颔首应声。 交代了一番之后,蓝秋灵才放心的跟着蓝秋锋先一步走进立华府的大门。蓝秋灵其实并不担心这里有人敢对她的‘儿子’动手,毕竟这里是立华府,守卫森严,而且雪君身边还有高手护卫;她担心的只不过是这里人多拥挤,怕她的宝贝‘儿子’万一磕着碰着,那她就又要心疼死了。上一次雪君在天雪山额头受伤,就让蓝秋灵难过自责了很久。 “父亲,刚才那个小孩儿就是凌字世家的凌少主了吧?怎么长的跟个女女圭女圭似的?那么白白女敕女敕。”人群中一个很不显眼的小男孩儿仰头问着身边的青年男子,一双眯缝小眼儿里闪烁着不屑和鄙夷。 刚才的那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青年男子自然也不例外,他抬手模了模自家儿子的脑袋,笑道:“可不是,那就是如今江湖上的第一宗门,凌字世家的少主,凌雪君。还有另一个小男孩儿,是第一花字世家少主,花玄雍。这两个宗门霸占着第一世家的位置已有数百年了,是时候该换一换了……” “父亲你在这等一会儿,待儿子去试试这个凌少主,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小男孩儿说完后,不待他的父亲反应,就自己个儿一溜烟窜了出去,来到立华府的大门前石阶边。 其实雪君早有预感今天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她也无心阻拦事情的发生,非但不阻拦,她还要将计就计以达到她的目的呢。实则,雪君也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何事,她的将计就计实则就是随机应变而已,身为杀手的她,这随机应变的能力自然不容小觑,她亦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掌握事情的发展。 正和花玄雍并肩而行,拾阶而上的雪君突然觉得有一股外力推搡;虽然这股力道不是很大,以雪君的能力完全可以轻松化解、避过,但是她却并不想那么做,因为那样的话岂不是好戏没开锣,就得落幕了?更何况她还有她的打算。于是,她借着这股力道,身体重心后移,脚下一滑,从立华府门前的台阶上摔了下去,滚落下台阶。 “雪君弟弟!”身边之人突然滚落下台阶,让花玄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的脸上此刻绝对不缺少惊讶,蓦地回头,扫了一眼身边三步远站的一个人,“你是谁?怎敢如此大胆?你可知你推下去的是谁?” 虽然是滚落下台阶的,但是雪君却实实在在的没有摔得很重,只是衣服上沾了些积雪和泥土罢了,她却偏要呲牙咧嘴的,哼哼唧唧的站起:“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毛头小子?!竟然敢对本少主施黑手,活腻味了不是?”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如雪捏玉砌似得小孩儿竟然会出口如此的粗俗不堪,更没想到堂堂第一世家的凌少主竟然会是这么个人儿,这不由得让在场诸人大跌眼镜,就连花玄雍也有些微微吃惊,搞不懂她究竟葫芦里买什么药,为今之计,他只有静观其变了。 “凌少主,实在对不住,对不住!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怎么就?……”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胖乎乎的身子站在花玄雍的身边,十分引人注目。 雪君从地上爬起来,站稳了之后用衣袖甩了甩身上的脏东西,动作透着一股子高贵优雅,可一张红唇中蹦出的话就着实让人惨不忍‘闻’了:“你这个臭小子,说的轻松,还轻轻碰了一下?你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脑子被门缝夹了?闲着没事儿碰本少主干嘛?有能耐你站在那里别动,让本少主也‘碰’你一下试试看如何?” “少主,你没事儿吧?”凌殇三两步走到雪君身边,单膝跪下请罪,一脸的愧疚自责,“属下未能保护好少主,请少主责罚。” 瞥了一眼跪在跟前的凌殇,雪君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去去去,你先一边儿待着去,你的事儿一会儿再说,本少主要先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把这事儿理清楚再说。” “是,少主。”凌殇应了一声,默默退到一边儿,看着他家少主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雪君弟弟,你没什么大碍吧?”花玄雍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雪君,做足了关心的模样,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雪君的额头上,那里又渗出了猩红液体,“雪君弟弟,你的额头上又在渗血!这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伯母该心疼死了。” 没过多久,果然有一条鲜红血迹顺着雪君的额头、鼻梁蜿蜒流下来,最终进了她的一张红唇里:“靠!臭小子,你这可是谋害本少主!今天这事儿本少主可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不管你是哪家的少主,本少主定要你付出代价!” “你是少主,难道我不是吗?刚才我都说了,只是不小心碰到你,你还如此咄咄逼人、仗势欺人,你想怎样?”终究还只是一个小孩儿而已,没等雪君三两句话撩拨的,就已经乱了自己的阵脚了,尤其是那张包子似的小脸被憋得通红,很显而易见的,是被气到了,“凌雪君,你也别太张狂了,我宫字世家少主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宫字世家,排名第三,和你舅舅的蓝字世家齐名,这个应该是宫字世家少主,宫策。”站在一边的花玄雍小声的给雪君说出他所知道的信息,权作提醒,当他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忍不住想笑,但他也只是略挑了唇角而已。 “宫策?宫策!噗哈哈哈哈!”有人懂得收敛,自然也有人不懂得收敛,就比如雪君,她的这一番笑真可是放肆至极,完全就是在若无旁人的笑,别的人或许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她却笑得一发不可收拾,“真是笑死本少主了!哈哈哈!公厕?玄雍哥哥,你说,怎么会有人起了个这么好笑的名字?不行了,不行了,我笑得肚子好痛,哈哈哈……” 如此肆无忌惮的笑,看在宫策的眼里就觉得格外刺眼,雪君面上的笑容比她额头上淌下来的鲜红血液还要刺目几分:“凌雪君!本少主的名字有什么好笑的,竟然你笑到如此地步?你是故意的!故意在羞辱本少主,不过,你这也只是哗众取宠罢了。” “哈哈哈……本少主……本少主在笑什么,跟……跟你这个小胖孩儿说了也没用,反正你又不懂。噗哈哈哈!……”这笑绝对不是雪君故意伪装出来的,而是真的笑,她是真的觉得宫策的名字谐音太好笑了,这一笑便再也忍不住。 同为穿越而来的花玄雍自然明白雪君在笑什么,但他着实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会笑成这个样子?花玄雍伸手扶住笑得已经站不稳了的雪君,微蹙了眉头:“雪君弟弟,快别笑了,你越笑,额头上的伤口就越崩裂的厉害,你看你弄得满脸是血,像什么样子?” “玄雍哥哥,我也不想笑啊,可我忍不住嘛,哈哈……”一只手搭在花玄雍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抱着肚子,仍不打算停了笑声,此刻的雪君便是在演戏了,因为一个人是不会大笑那么长时间的,否则便会受不了。 “凌雪君!有胆你就跟我来打一场,咱们一决雌雄!”虽然宫策不知道雪君为何而笑,但是他却可以感觉出雪君的笑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羞辱,他不可能不生气,所以,就发出了挑战,也就是‘比武试’。 此语一出,围观的人顿时连连抽气,都没想到这两个屁大点儿的小孩儿居然也要来比武试。元泽大陆尚武,几乎人人都会武功,若遇到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那就用武功来决一胜负,胜者可决断一切。所以,这元泽大陆上就有一个‘比武试’的说法,即,比武双方立下誓言,比武中途若是受伤什么的,与人无尤,生死由命,受伤或者死亡的一方不得去找另一方的麻烦。当然,这个规矩也不是处处适用,就比如放在雪君的身上,怕是就不太好用。 “宫少主今儿是发什么疯啊?对方可是凌少主,就算凌少主此时还是个小孩儿,应没什么本事,可她毕竟是凌少主,若是凌少主伤了哪儿,怕是宫字世家就得倒霉啊!” “可不是?那可是凌字世家的少主,凌家的独苗啊!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怕是整个元泽大陆都得抖一抖了。” “两个小孩子家家的,都不知何为生死,这一但动手,啧啧啧,后果难测啊。” …… 自家少主有几斤几两,他很清楚,凌殇忍不住上前出言提醒:“少主……” “退下!”很简单单的两个字,打断了凌殇的话,带着令人无法违逆的气势,略显的严肃的面容瞬间挂上一缕玩世不恭的笑意,浮华而轻佻,“宫少主,抱歉,本少主懒得接受你的挑战,本少主对这比武试没什么兴趣。” 第014章 冬水冷,戏弄先生 章节名:第014章冬水冷,戏弄先生 狂?其实她凌雪君就是喜欢狂妄的人,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个狂妄的人,且是个狂到没边儿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在她看来,但凡是个狂妄的人,都一定有一些狂妄的资本,不然的话根本就狂不起来;就拿她自己来说吧,她若只是个平凡普通的老百姓,自然不会狂到哪去,但她可是大名鼎鼎的黑色罂粟首领,只要她跺一跺脚,整个黑道都得抖一抖,这想让她不狂都难啊! “少主,花少主,我们该进去了,不然要迟到了。”凌弈墨下马走上前来,站在两人身后,出言提醒道。 侧首回眸,雪君瞥了一眼这个行事谨慎、一丝不苟的少年,笑道:“好,弈墨哥哥在前面带路,我和玄雍哥哥随后。” “少主其实……”抬眸望着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小少主,凌弈墨口中的话将尽未尽,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把这句话说完,他沉吟了许久,终于道,“请两位少主随我来。” 直起身子,放开抱拳的两只手,凌弈墨绕到了雪君的前面,在前引路,三个人,一个在前,两个在后,走进山门后,一步步的拾阶而上。雪君将一只手负于背后,另一只手提着小小的衣摆,悠哉悠哉的走在台阶上,顺便观赏着台阶两边的景色,还真有一些凌家少主的高贵优雅风范。当然,欣赏着两边景色的同时,雪君的脑子里也没闲着,她在想着方才凌弈墨那未竟之语究竟是要说些什么?凌弈墨本不是个吞吐扭捏之人,但每次在她面前似乎总会出些小状况。 正在神游天外的雪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望去,看到一个体形犹如包子的少年:“嗬,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着?难道宫少主也在这宏文书院读书习文不成?这可真是令本少主有些意外呢。” “凌雪君?!你怎的在此?”正低头走路的宫策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台阶上的两个小孩儿,不由得也是吃了一惊,脸色变的不是很好看。 挪了一下双脚站的位置,雪君原地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的少年,带着些挑衅的口气道:“奇了怪了,这宏文书院宫少主你能来得,本少主就来不得吗?看来宫少主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本少主的名字也是你能随便叫的吗?!” “哼,本少主懒得和你废话。”撇撇嘴,哼了一声,宫策竟然出奇的没再说些什么,径自提起衣摆从雪君身边跑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见此情况,雪君不由得抬起手模着下巴,一副苦思不得解的表情:“这小子今儿是怎么了,赶着去奔丧不成?还是说这小子的脑子被门缝儿夹了,突然变灵光了?竟然无视我的激将法。” “呵呵,恐怕没那么简单,好戏应该还在后头。”缓缓勾起唇角,别有深意的浅浅笑着,花玄雍执起雪君的手,继续拾级而上,“我们还是赶快走吧,若迟到了,被先生训斥事小,错过好戏可就后悔莫及了啊。” 走在前面的凌弈墨把后面这俩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个一清二楚,但他却只是浅蹙眉头而已,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这份淡然可是足够难能可贵。 在这宏文书院里拐拐绕绕的,凌弈墨终于算是把雪君他们给带到了地方;宏文书院的这座山从外面看起来没多大,但若身临其境,才会真正知道这座山究竟有多大。宏文书院和现代的学校一样,也是按照学生的年纪划分出不同的级别,而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则被分到了一级的甲班。凌弈墨把两个人带到后便回自己的班级了,剩下的事情这俩人完全可以自己处理。 这个所谓的‘教室’四面全是落地轩窗,其中一面的窗外有一条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潺潺溪水,溪水边种着几棵不知名的花树,纵使此时乃是隆冬时节,树上的花依旧怒放,鲜艳如血一般的颜色显得格外妖娆。那些落地的轩窗,窗扇上都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上面沾着一层质地极好的窗户纸,估计多大的风也不会把纸吹破。此时的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就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并没有进教室,两个人悠悠闲闲的欣赏着周围雅致的景色,觉得心旷神怡。 欣赏够了景色,正要推门进去的雪君却突然停了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脚步,抬头往上望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呵,呵呵,哈哈,天哪,这是谁这么有才?!竟然玩儿起了这种小孩子把戏,太搞笑了!这些把戏都是咱们当年玩剩下的好不,居然用这一招对付我?真是笑死我了!” “能够想出这一招的,的确是个人才。”花玄雍顺着雪君的目光往上瞧,看到那一幕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只不过他的笑绝对没有雪君的那般肆意,“那现在该怎么办呢?现在可就剩咱们两个人没有进去了,不会有人替咱们当这个倒霉鬼的。” 收回手来,往后退了两步,雪君斜睨着花玄雍,笑眸中满是狡黠和邪恶:“谁说就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不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物没来嘛,等着吧,反正今儿这场好戏是少不了的。” 与此同时,教室里面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宫策,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外面的花玄雍和雪君两个人,顶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且在口中默念‘快点推门、快点推门’。其实这里有不少学生看到刚才宫策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言提醒雪君他们,因为他们也都是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试想,亲眼看到当今武林第一世家的两位少主当众出丑,变成落汤鸡,那该是何等畅快的一件事儿啊? “你们两个人为何还不进去?站在这里做什么?”一道淡雅的声音自雪君的背后传来,听起来挺温和的。 雪君和花玄雍一同转身,看着站在走廊正中的一位青年男子,花玄雍微微颔首问:“不知阁下是?……” “在下元敏初,乃是这宏文书院一级甲班的教书先生,不知两位小公子是?……”青年男子耷拉着一双似乎没睡醒似的眼睛,满身的酒气,但是口中的话却说的清楚明白,一丝不苟。 微眯起一双眼睛,花玄雍不由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这个元敏初,回道:“学生花玄雍,身边的这位乃是凌字世家的少主凌雪君,雪君弟弟。元先生的大名学生早有耳闻,能够成为元先生的学生,实乃学生等人的荣幸。” “原来是凌、花两位少主啊,你们随我来吧。”元敏初仍旧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 见此,雪君和花玄雍非但没有依照元敏初的话跟上去,反倒是往后退了几步,因为他们怕那冰冷的水殃及到自己。 已经站在门口的元敏初挑眉回头望了一眼两个人,打了一个酒嗝,慢吞吞道:“怎么还不过来?躲那么远干嘛?” “做学生的理当走在先生的后面才对,这是对先生基本的尊敬。”雪君在心里强压着狂笑的冲动,面上一脸正经的道,她现在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某人变成落汤鸡的模样。 庸庸懒懒的点了点头,仍旧处在迷糊状态的元敏初伸手去推门,门扇发出‘吱呀’一声,然后,紧接着‘呼啦’一声,冰凉的水兜头泼下,最后,是一个木盆落地的声音,‘哐啷啷’,木盆在地上打转了几个圈儿后才停了下来。看到这一情景的时候,宫策傻眼了、血君和花玄雍笑疯了、其他人呆了,而元敏初本人则是蒙了。 缓过神来的元敏初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醉意已经醒了六七分,回头瞥了一眼已经收敛了笑意的雪君二人,没说什么话,用脚踢开滚落在地的木盆,走了进去,淡淡道:“原来,你们这些学生这么欢迎我这个先生,初次见面就给我送上了一份这么令人难以忘怀的‘大礼’,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你们这些‘好学生’?” 整个教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的学生也都是一脸惶恐的望着元敏初,半声不敢吭:“凌雪君,花玄雍,你们……” “先生,这件事儿是凌雪君他们两个人做的,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宫策‘嗖’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大着胆子打断了元敏初未说完的话,微仰着头,鼻孔朝天的望着雪君二人。 紧跟着元敏初走进来的雪君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木盆,而后双臂环胸的站着,摇头叹息:“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木盆,不过,幸好没有被摔坏。真没想到,这只相隔一夜,宫少主竟变聪明了。宫少主说这件事儿是我们所为,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宫策不假思索的回道。 雪君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认命的表情,抬手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好吧,既然宫少主一番好意,非要将这黑锅扣到本少主和玄雍哥哥头上,我们自然不好辜负宫少主的一番美意,毕竟却之不恭嘛。元先生啊,您就当这是学生们孝敬您的醒酒汤吧。” “呵呵,这盆醒酒汤送来的倒是及时,我在这要多谢凌少主和花少主的一番苦心了。”彻底醒了酒的元敏初笑望着站在他身边的雪君,笑容里带着些别有深意,他把刚才被打断的话又说了一遍,“凌雪君、花玄雍,你们的座位在第三排,去坐下吧。” “是,先生。”花玄雍拱手应了一声,牵着雪君的手,往座位走去。 元泽大陆有些像是中国古代隋朝之前,这里基本上没什么座椅,人们都是跪坐在一张软席上,这种坐法看起来的确是颇为文雅,但是若坐久了,怕是膝盖就会受不了,双腿也会麻木。 第015章 论善恶,是非曲折 章节名:第015章论善恶,是非曲折 “凌少主和花少主为何不跟先生解释清楚呢?这件事情明明就不是你们做的。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坐在第二排的一个差不多六岁大小的少年转过身来,询问雪君,并且满脸的愤愤不平。 不紧不慢的在位置上坐下来,雪君抬眸打量了一眼这个少年,只觉得他小小年纪却满身贵气:“解释?呵呵,有人误会的时候当然需要解释,可是,若并没有人误会,还需要解释吗?那不是白费唇舌吗?” “凌少主的意思是先生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本殿下怎没看出来呢?”少年眉头微蹙,一脸的疑惑不解,不由得扭过头去看了一眼站在前面师台上的元敏初,随之又转过头来对雪君道,“可是先生似乎并没有要责罚宫少主的意思啊。” “知不知道真相和责不责罚宫少主,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关联吧?”随之坐下来的花玄雍开口淡淡道,算是替雪君回答了这个少年的问题,但花玄雍也打量了一眼这个少年,猜测着问道,“阁下自称‘本殿下’,难道是某国的皇子或太子?” “在下独孤临阁,在这儿有礼了。”少年拱拱手,微微颔首,很友好的给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见礼。 独孤?这不是颖国皇室的姓氏吗?独孤临阁,据他所知应该是颖国当今陛下之长子,也就是颖国的祈横太子,难怪他会觉得这小小少年会有一身天家威仪。得知这个少年的身份后,花玄雍不由得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独孤临阁,在心里暗暗佩服他的容貌、气质以及仪态。他和雪君小小年纪能够拥有非一般的气质,完全是因为他们小小的身体里居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而独孤临阁却不同,他完全就是从小靠着习惯,一点点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 (之忧:祈横太子,是独孤临阁的封号。) 听到独孤临阁说出名字的时候,雪君也稍微愣了一下下,随即便颔首行礼:“太子殿下客气了,理当是我们向太子殿下见礼才对,怎敢劳动太子殿下向我们见礼呢?真是罪过,罪过。” “在下花玄雍见过祈横太子,太子殿下有礼了。”颔首敛目,花玄雍做足了谦逊有礼的翩翩公子形象。 “太子殿下?呵呵,本殿下这个太子在两位少主面前也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怎敢让凌少主自称罪过?”独孤临阁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中有话、含沙射影的话,而他却是一脸的随意悠然,殊不知这句话在别人听来那可是十分的刺耳,“好了,不说了,听先生授课吧,否则要挨戒尺了哦。” “在下姓元,名敏初,字浩野,乃是你们六艺之中的教书先生,你们称呼我为元先生就好。”甩了甩发丝上的水珠,元敏初将手里一本厚厚的、浸了水的书给甩在教案上,双臂环于胸前的站着,颇有些慵懒悠闲地意味,“今儿你们送我这么一份‘大礼’,弄得我的书也给湿了,看来是没办法授课了。不过,不要紧,今日咱们可以先好好聊聊天,互相认识一下。今日咱们先不说别的,先说一说善恶正邪之分,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不妨说说看?” “善恶正邪之分如此简单,有何好说的?元先生是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儿吗?”率先发言的不是别人,正是宫策,他那包子似的圆脸上满是混不在意,带着些桀骜不驯的感觉。 闻言,雪君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最后位置的宫策,勾起唇角笑了笑,望着宫策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怜悯。可惜宫策那个笨蛋不知道枪打出头鸟和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竟然如此好(第四声)事,第一个接了元敏初的话头。雪君望着宫策,满是遗憾的摇了摇头,这才收回目光来,等着元敏初的下文。 这一次倒是坐在雪君旁边的花玄雍忍不住从唇缝里溢出几声浅笑,笑声不大,但却能够让每个人都听到:“真是没想到在下竟这么有眼无珠,看不出宫少主究竟比三岁大多少岁,是十岁?百岁?千岁?抑或是万岁?” “普天之下能称万岁者只有九五之尊的天子,宫少主您这是?……”在座诸人唯有雪君能够明白花玄雍那未竟之语藏着什么意思,她若不接着把话说完,便达不到效果了。 “想必宫少主这只是无心之失罢了,毕竟那谋逆的罪名不是任何人想背就能背的。”含笑瞥了一眼宫策,独孤临阁缓缓说道,言下之意就是,想要谋逆,他宫策还不够资格。 台上的元敏初用略带兴味的目光掠过雪君、花玄雍、独孤临阁三个人,挪动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闲闲道:“善恶之分,的确,从表象上看起来很好区分,别说是三岁孩子了,就连两岁的孩子怕是也会区分得清。但若是内在呢?谁又能真正区分得清?” “是学生莽撞了,请元先生赐教。”宫策黑着一张脸,成了猪肝色,冲着元敏初行了一礼,而后重新坐下,瞪着雪君两个人,眼中有一些恨意。 元敏初将所有学生面上的神情尽收眼底,大多数的学生都是一脸茫然,不知所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后,元敏初吸了吸鼻头道:“‘百善孝为先’这句话你们都听说过吧?倘若,一个人为了报父母之仇,而杀死仇人一家,而那仇人一家又是远近闻名的积善之家,你们说这个报仇之人的所作所为是恶是善呢?” “我再来说一件事情。”看到下面的学生愈发的满脸疑惑不解,元敏初也没出言解释,而是继续举例,“倘若天下纷乱,战火燎原,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想要结束这种局面就必须尽快使天下统一,再创盛世,才能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但是,这一统天下就必定要动兵马干戈,动兵马就必定有杀伐,你们说这是善之举还是恶之举?” 听了半天,雪君才终于明白了元敏初的意思。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这哪里是在论善恶?这分明就是在告诉这些将来要继承大业的孩子们,做事情一定要果敢决绝,必要的时候要不择手段,断不可有妇人之仁,不要因为一时的小善念而误了大事。明白了元敏初的意图之后,雪君有些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了;自从看到宏文书院大门上的那副对联时,雪君就觉得这个元敏初绝非一般人,而现在元敏初的这番话则就让雪君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必要之时不择手段。这就是我今天要给你们传授的东西,至于你们自己怎么理解,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自己领悟去吧。”说完后元敏初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起身道,“得,今天这课就讲到这儿,剩下的时间你们自己随意,我就先走了。” 抬手捋了捋发丝上的水珠,元敏初嘴里似乎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拿着被他甩在教案上那本沾了水的书,拖沓着脚步离开了教室,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外面的回廊里。看着这一幕的雪君啧了啧嘴,颇有些无语,如此奇葩的教书先生,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在她的印象里古代的教书先生都是留着一副长长胡须的白发老翁。这元敏初年轻也就算了,偏还就一张脸长的颇为儒雅俊秀,倒更像是一个秀才,且还是一个放浪形骸的酒徒秀才。 “凌少主,花少主,不知你们两位对元先生这番话有何见解?”独孤临阁再次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两个人,问道,然后便再没说什么,就静静等着回答。 “我连元先生说的话什么意思都不懂,更不要说见解了。”雪君耸耸肩膀,一脸的无奈,装傻充愣道。 “在下也不是很懂元先生的意思,或许等咱们长大了才能够领悟吧。”花玄雍从善如流的也跟着装傻充愣,因为这个时候只有装傻充愣才是最好的办法。 独孤临阁凝视了两个人许久,也没能看出这两个人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不过,他隐隐觉得,这两个第一少主怕是没那么简单,从他们那言谈举止中就可以窥得一二,纵使他们隐藏得再怎么好,也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一些独特的东西。状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独孤临阁转回身去,自顾自的翻开桌子上放的一本书,目光懒懒的扫过上面的字迹。 第一天上学堂对于雪君来说算是收获颇丰,起码认识了一位奇葩的教书先生,和一位绝对不简单的祈横太子殿下。在宏文书院,第一天就这样很快的过去,到了散学的时候,凌弈墨便来接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然后三个人一起走出宏文书院。走在山阶上的雪君看到宫策从身边一溜烟似的跑了过去,不自觉的哼笑了一声,带着浓厚的邪肆之意。 站在宏文书院的山门下,雪君抬头望了望天,觉得天色还早,便扭头对花玄雍道:“此时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先不要坐马车了,玄雍哥哥陪我走走吧,等走累了再上车,如何?” “也好,左右回去早了也是无事可做。”淡淡的笑容透着淡雅温和,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就算在这隆冬时节也会让人觉得暖暖的。 “是,少主,属下就跟在后面,有事尽管吩咐。”凌弈墨拱手道,然后退到马车边,一起跟在后面,慢慢地走着。 收回了望着凌弈墨的目光,雪君面朝正前方,不禁有些微微发愁道:“这个凌弈墨倘若把他给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当时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要怎样才能让他为我所用呢?这个人太一丝不苟了,实在让人难以接近。” “当初你那番‘天经地义’论,我看就已经让他对你刮目相看了,只不过火候还没到,你再努把力,他早晚会是你的人的。”迈着缓慢的步伐,和雪君并肩悠哉悠哉的走在街道上,这两人所在之处似乎独成一方世界,不会受到外界嘈杂环境的影响。 闻言,雪君一个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侧过头来挑眉望着花玄雍道:“早晚会是我的人?哈哈哈,恐怕他若真变成我的人,你这醋坛子也该被打翻了,足以酸死整个元泽大陆的人!” 跟在后边儿的凌弈墨听到自家少主的笑声,不由得抬眸望去,只见那张粉女敕的小脸上满是明媚的笑容,带着些洒月兑不羁,看上去竟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独孤临阁出场,吼吼!~这可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时候可怜,长大了更可怜,标准的悲情帝王啊。 第016章 若有缘,只需一眼 章节名:第016章若有缘,只需一眼 其实,凌弈墨的心里是很想走上前去,和他家少主并肩同行的;就算不是并肩同行,哪怕是跟在她身后也可以,只要他们之间别隔着这么长的一段距离就可以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但是凌弈墨这个人就是活得太清楚明白了,明白的有些过分,太公私分明;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在他的心里,他把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侍卫、一个随从,也正是因为这个定位才让他无法走近雪君,也让雪君没办法靠近他。 雪君紧了紧披风的领口,继续迈开步子,从容悠闲的走着,不经意开口道:“若是我想要在元泽大陆重新建立黑色罂粟,你愿不愿意加入?我这第一份邀请发给你,可是你的荣幸哦。” “堂堂罂粟给的这份荣幸,弥足珍贵,在下心领,但在下并不愿加入黑色罂粟,因为这个组织并不适合我。”花玄雍轻轻摇摇头,目光望着街道的尽头,淡然的拒绝了雪君的邀请。 “你可知道,当初在黑道,几乎是人人求之不得想要加入黑色罂粟。”对于花玄雍的回答,雪君并没有感到意外,甚至这个回答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算了,人各有志,我也不会强求,只是……” “臭小子,你这是找死!今儿犯在你爷爷手里只能怨你命不好!”就是这一声吼把雪君未说完的话给生生打断。 被打断了话的雪君有些厌恶的循声望去,发现离她不远的一处墙角有一群恶汉正在拼命地殴打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见此,雪君只是耸了耸肩,一脸的见怪不怪:“真是无聊,又是这种狗血的情景,白白破坏了本少主的一番好心情。哦,对了,玄雍哥哥,刚才我说到哪了?” “你说,人各有志,你不会强求。”花玄雍同样循声望去,也是一脸的见怪不怪,淡漠的重复了一遍刚才雪君被打断的话。 收回目光来,雪君望着别处的街景,脸上是习以为常的麻木和冷漠:“呃,对,是,我是说到这了。我是想说,到时候玄雍哥哥你可别后悔哦。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等了半天,见花玄雍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雪君便也闭嘴安静了下来,没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迈着缓慢悠闲的步伐,东瞅瞅西瞧瞧,可见她对这古代的街市还是挺感兴趣的。雪君从那挨打少年身边擦肩而过时,无意间看到那少年的一双眼睛,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睛让她不由得停顿了一下脚步。那些围殴之人不停地拳打脚踢,挪动着脚步,也就是在其中某个人挪动脚步的那一瞬,雪君看到一双清亮、不屈、倔强的眼眸,而那双眼睛周围则被殴打的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冲着对这双眼睛的好奇,雪君转身朝着那个少年走了过去,身后跟着的一群护卫见此急忙上前驱散人群,好给他们家少主开路。围殴的一群人被驱散开,被殴打的少年四周豁然开朗,雪君走到那少年面前蹲了下来,看着满脸污秽和血迹的少年,不禁想起了上一世的她。雪君伸手扶起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的少年,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小帕子,轻轻擦拭着少年的脸颊。 “少主,还是让属下来吧,别弄脏了您的手。”凌弈墨见此走上前来,蹲在雪君的身边,想要从她手里接过帕子,替少年擦脸,但雪君却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雪君侧过头来看了一眼凌弈墨,而后收回目光,继续仔细的帮这个少年擦拭面容上的污渍:“弄脏了手是小事情,身体任何一个地方脏了都不要紧,因为身体脏了可以清洗,但倘若是身体里面脏了,可就不好处理了。所以,身体脏了又有何妨?只要灵魂干净就可以了。” 雪君的这番话让在场诸君都微微一愣,其中也包括花玄雍在内;至于凌弈墨,他这是第二次听到自家少主的嘴里说出非同一般的话了,这不由得让他对雪君更多了一份好奇之心。 因为说话的缘故,雪君的嘴里呵出淡淡的呵气,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就格外显眼。因隔着这一层单薄的呵气,少年所看到的雪君面容就有些隐约的朦胧,他只觉得在给自己擦脸的这只手细腻白女敕得不像话,简直就像是豆腐做成的一般。 “你……是谁?”过了良久,这个少年终于算是开口说话了,一双清亮的眼眸直愣愣的盯着雪君。 正给这个少年擦脸的一只手顿了一下,雪君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仍趴在地上的少年道:“要你的人。” “你这是在羞辱我?!”少年的一双手按在雪地上,陷进去很深,费尽力气的勉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冷酷而又倔强地说道。 静静的看着这个少年许久,雪君没说什么话,她转过身来,略显冰冷的目光扫过刚才打人的一群人:“你们为何要打他?!” “他……他偷了我们的东西,对!他偷了我们的东西!”一个领头的男子走了出来,吞吞吐吐的道,他不敢不回答雪君的问题,因为他可以看得出雪君的身份绝非一般人,更何况,他看到雪君那双闪烁着冷意的眼睛时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畏惧心理,他怎敢不回答? 雪君往前走了几步,她那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逼迫的那个男子不自觉的连连后退,唇角勾起一抹刺骨冰寒的笑:“不说实话?好啊,很好!来人啊,给本少主狠狠地打!缺胳膊断腿儿什么的,本少主负责。” “是!”十名高手护卫应了一声,顷刻间变成了‘小恶霸’手下的打手,冲着那群人一顿拳打脚踢。 沉默了许久的花玄雍这才走上前来,把地上的少年给扶了起来,浅笑萦眸道:“你还真是好运气,今天遇到了雪君弟弟,否则你这条命可就真的不保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多谢两位出手相救,不过,我叫什么名字似乎与你们无关吧?而且,我也并不需要你们施舍怜悯,告辞。”少年挥开了花玄雍搀扶着他的那双手,语气生硬且毫无诚意的道了一句谢,不懈的瞥了一眼两个人,就想转身离去。 见此,雪君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话,倒是一边儿的凌弈墨快走了几步,拦住了一瘸一拐的少年:“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抬举?!你可知方才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你这般狂妄自负,可是会付出代价的!” “代价?呵呵,什么代价?无非就是一死而已!我现在赤条条一人在世上,就算真的死了,无非也就是多了一缕孤魂野鬼罢了,有何大不了的?”少年挑起眉头,淡然平静的回望着拦在他面前的凌弈墨,口中的话虽涉及生死,但却说的那般风轻云淡,似乎他早已将生死看开,或者根本不在乎。 “我竟不知,弈墨哥哥也是这么个仗势欺人的主儿,呵呵,你先退下吧。”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雪君却也并没打算要凌弈墨改掉这仗势欺人的毛病,她走到两人中间,把凌弈墨拉开了少许,看着少年道,“一个人连生死都可以放得下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你这倔脾气我很喜欢,如果你不这么倔,我还真看不上你,任由那些人把你打死也是不会管的。” “一个人,最重要的,除了性命,还有尊严,若要尊严都没了,还活着干嘛?”少年微蹙了浓黑的眉头,不由得再一次打量面前这个看上去至多三岁大的孩子,他越打量反倒是越看不透她了。 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雪君那一双黝黑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激赏之色,笑道:“说得好!不过,若是连温饱都顾不上,还谈什么尊严,那就是迂腐了。我喜欢不卑不亢之人,却并不赞同‘廉者不受嗟来之食’这句话,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但是,你和我说这些没用,无论如何,我不会卖身为奴,就算饿死也绝不!”少年倔强的扭过头去,望着另外一边,挺得笔直的脊梁无声的诉说着他那倔强的脾性。 微微撅起一张嘴来,雪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放弃:“好吧,咱们来日方长,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人的。昔日有诸葛孔明七擒孟获之故事,今日就有我凌雪君静候不屈少年之佳话。我随时等着你哦,若想通了,便到凌天府去找我。” “凌天府?凌雪君?你是天下第一宗门,凌字世家的凌少主?”蓦地转过头来,少年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雪君,原本镇定如山的少年也出现了一些些惶恐之色。 这一下,雪君才真正了解到凌字世家在这个世界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对,如你所说,我就是凌字世家少主凌雪君,但是,我的身份与我无关,我只是我,不会被任何一个身份而束缚。” “你究竟有多大?”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雪君的话给震撼到,少年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怀疑雪君的样貌是否与年级相符,“还有,你可否告诉我你所说的诸葛孔明是谁?那个七擒孟获的故事又是个怎样的故事?” “雪君弟弟的眼光不错,此子所倔强孤傲,但却是个好学之人,不耻下问,前途不可限量啊,他日绝非池中之物。”一直沉默在一边的花玄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他走到雪君身边,看着这个少年,赞许的点头浅笑。 少年把目光从雪君的身上移开,落在花玄雍身上,又是一番打量,蹙眉猜测道:“这位想必就是同为第一宗门世家的花字世家花灵府少主,花玄雍了吧?好一派翩翩仪度啊。花少主小小年纪就如此气度不凡,他日更是绝非池中之物才是。” 这个少年只觉得花玄雍面上的笑容格外独特,因为那种笑容能给人一种淡淡的暖意,似能消融这寒冬的冰雪一般;看到这种笑容会让人有一种站在暖阳下的感觉,瞬间不觉寒冬料峭。 嗯嗯,可爱滴龙冥也出来了。 大家伙儿可别被这货的表象所蒙蔽哦!~ 第017章 送狂徒,皆入狼腹 章节名:第017章送狂徒,皆入狼月复 许是站的久,有些累了,雪君大大咧咧地走到一个被打的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人跟前,腿一弯,坐在那人身上,抬手拍了拍这人的脑袋道:“本少主奉劝你一句,最好别乱动,若是把本少主给摔了,你肩膀上的这颗脑袋还能不能存在,本少主可就不好说了。请使用访问本站。” “是是是,小的绝不敢动,凌少主尽管坐着就是。”虽然浑身上下都是疼的,但他却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充当板凳,而且还不敢动弹半分,没办法,谁让坐在他身上的人是凌少主呢。 雪君把手肘撑在趴在地上这个人的肩膀上,斜倚着身子,动作看上去慵懒又邪魅:“你问我究竟有多大?哈哈,我多大,你看不出来吗?区区在下,不满三岁而已。还有,你说你想要知道诸葛孔明的故事?嗯,这个也简单,我告诉你就是,只不过这个故事颇长,三两句话是说不清的,你看……” “我会每日守候在此,待你下学之后,听你给我说那个故事。”少年凝眉看着坐在人身上的雪君,不禁有些瞠目结舌,他第一次见到居然有人可以如此恣意妄为,丝毫不受世俗所拘泥。 雪君点了点头,抬手示意旁边正在教训人的那些护卫停手,懒懒问道:“怎么样?本少主这些护卫‘服侍’的各位可还舒服?若是舒服的话不妨给本少主说说,你们刚才为何要打这个少年,若是再不说实话,本少主不介意让这些手下再‘服侍’你们一次。” “我们说实话!我们说实话!还请凌少主手下留情!”被雪君压在身下的这个男子忍着痛,呲牙咧嘴的求饶。 目光从少年的身上掠过,落在身下这个男子的脑袋上,雪君伸手揪住这男子的头发,强迫他扭过头,看着自己,而她的面容上则浮现出恶魔般的笑容:“这才乖嘛,你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若刚才就把实话说出来,也免得受这一顿皮肉之苦不是?说吧,本少主在听着呢,为何要打他?” “是我们……我们几个见这个孩子小小年纪,面容俊秀,所以就起了贼心,想着……想着……”男子忍着头皮上被揪扯的疼痛,艰难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但最后几个难以启齿的字,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没有得到完整的答案,但雪君已然知道这几个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她手上的力道加重了许多,扯着这个男子的头发道:“敢做不敢说吗?呵,本少主还以为碰到了什么英雄好汉,原来竟是个敢做不敢说的狗熊、孬种,坐在你身上,本少主都嫌弄脏了本少主的衣服!” “他们是想要干什么?我没有听明白,凌少主可否明示?”这个少年毕竟年纪太小,没有见过这世间的肮脏与黑暗,不懂得这个男子说的是什么,也是正常。 花玄雍知道若是让这个脾气倔强、孤傲的少年得知那些人的意图,估计这少年会杀了那些人,所以便一语带过的解释道:“肮脏污秽之事,不听也罢。不过,我不得不再说一次,今日幸好是遇见了我们,遇见了雪君弟弟,否则后果真的难以预料。” “肮脏污秽之事?”少年重复了一遍这六个字,凭着这六个字,他已然能够猜出一些端倪,少年把目光投向那个被雪君坐着的男子,恨怒之意在他眸中燃烧,“这些人,不,他们不配称之为人,他们怎配活在这世上?!” 雪君耸了耸肩膀,带着怜悯之意的看着被她坐着的男子,笑的一脸无害:“没办法,大哥,不是我不愿意放过你们,而是人家这个少年不愿放过你们,你们自个儿也听到了的,可别怪我哦。来人!把这一群不配称之为人的东西送去……送去天雪山喂狼好了。” “是!少主。”一群护卫应了一声,就要上前动手。他们身为护卫,不会管太多,所需要做的就是奉命行事而已。 “不要!不要!凌少主,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群人疯狂的挣扎着,苦苦哀求,他们太明白天雪山是个什么地方了。 休息够了的雪君从那人的背上站起来,脚步一旋,转过身来,正面对着这群哼哼唧唧的人:“可惜呀,现在说这些晚了。再说,你们也不应该央求本少主啊,要求也应该去求刚才被你们打的这位少年。” “是,小的明白了!”趴在雪君脚边的这个男子撑起身子,一点点艰难的爬到少年面前,之所以用爬,是因为他浑身疼的实在起不来,他双手扯着少年的衣摆,哀求道,“小公子,求求您,求求您和凌少主说说,绕了我们吧!求您了!” 一个人贱到如此地步真是会让人恶心,看着趴在少年脚边的男子,雪君的眼眸里闪过一缕刺骨的冷意,唇角挂着一抹鄙夷的笑:“看来人家并不打算为你们求情,那可就没办法了,你们到了天雪山,只能自求多福了,若还能活着回来,本少主一定为你们摆酒压惊。来人!还不动手?不要让本少主再说第二遍!” “是,属下遵命!”这一次,护卫们应了一声,直接把人给拖走,没有给那些人继续罗嗦的机会。 少年看着雪君面容上那一抹鄙夷笑意,不禁心里微微生寒,这几年的他也算是见惯了各种变故,他自认为他已经到了无所畏惧的境界,但今天,当他看到雪君脸上的这一抹笑容时,竟会产生一丝恐惧。这种恐惧是在心底一点点滋生的,慢慢的侵染他的整颗心,他忽然觉得他或许不应该得罪这个凌家少主,因为他感觉到这个凌家少主不是个一般人,就凭她折磨人的手段就可见一斑。他不惧死,但是却害怕生不如死,他想,许多人可能都会和他一样。 处理完了这一烂摊子之后,雪君便转身往马车的位置走去,竟再也没看那少年一眼:“玄雍哥哥还愣在那里干嘛?我们该走了,若回去晚了,娘亲会担心。” “主上。”少年和花玄雍一同迈开步子去追雪君,但他却抢先一步追上去,拦在雪君面前,“此时主上可还愿意收留我?若主上不弃,我愿誓死追随主上。” 雪君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这么快就转过这个弯儿来了,她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少年,问道:“为何要称呼本少主为‘主上’,而不是‘少主’?还有,你到现在都还不肯告诉本少主你叫什么名字吗?” “龙冥之所以要以主上相称,是因为想起了方才主上所说的一句话。”此时此刻,少年面对雪君终于是略低下了一些高傲的头,但这一动作却并未给他带来任何卑微之感。 听到这话,雪君越发的好奇了,她望着少年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哦?你叫龙冥?你说你称本少主为主上,是因为想起本少主的一句话?是什么话?说来听听。” “方才主上说,主上的身份与主上无关,主上你不会被任何一个身份所束缚。所以,凌字世家少主对主上而言不过身个身分而已,这个身份不会是主上唯一的身份,故而龙冥要以‘主上’相称。”名唤龙冥的少年尽量放缓了语速,说出这番不是很容易理解的话,但是他却丝毫不怕雪君理解不了,因为他相信他面前的这个小孩儿。 一向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的雪君这回却发现她有些无话可说了,她只能赞许的点了点头:“看来你我之间是真有这么一段缘分,不然,我也不会遇到你,而你,也不会说出这么一份话来。你确定要追随我?不后悔?” “不悔。”淡淡的两个字,却掷地有声,龙冥抬起那双清亮的眼眸,回望着雪君,眼中是坚定不移的神色。 “嗬,的确是猿粪那!而且还是好大一坨的猿粪,让本少主欣羡不已,雪君弟弟好福气呢!”花玄雍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时,阴阳怪气儿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而后自顾自上了马车。 “呃,花少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好大一坨……猿粪?”龙冥有些莫名奇妙,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望向雪君,以寻求答案。 只见雪君一只手抚着额头,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模样,听到龙冥的问题,只能抽抽嘴角道:“呃,你不必管他,谁知道这丫又抽的哪门子风。来,你跟我上马车,咱们先回去,你身上的伤还是赶紧处理一下的好。” “少主,他身上这么脏,怎能让他也上车?这……不妥吧?”凌弈墨闻言走过来,瞥了一眼龙冥,不禁眉头微蹙,不过凌弈墨的一双眼睛里倒也并没有什么厌恶嫌弃神色。 “主上的一番心意,我心领了,但毕竟尊卑有别,我还是跟在马车后步行吧。”听到凌弈墨的话,龙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有泥、有雪,还有血,的确是脏得不堪入目。 雪君这才发现,压根儿不是凌弈墨性格的问题,而是他的思想有问题,他从小生活在凌字世家那样的环境下,造就了他如今的样子:“弈墨哥哥,今日我既然把龙冥收留下来,就不会把他当作属下去看待,而是当作兄弟去对待。弈墨哥哥你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那番话吗?我想,那番话弈墨哥哥应该记得很清楚,可是,不光记得还不行,我希望弈墨哥哥可以理解我那番话。” 龙冥的目光游移在雪君和凌弈墨之间,将两个人面上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在好奇当初雪君究竟说了一番什么话,他有些遗憾自己没听到那番话,因为他相信雪君所说的每句话必定有一番道理,他没有听到,便是他的损失。许多年之后,龙冥才打听到当初雪君究竟说了一番什么话,在得知那番话以后,龙冥心道:果然不出他所料,又是一番字字珠玑的精美言辞。 写到花玄雍说那句‘好大一坨猿粪’的时候,自己个儿都忍不住想笑… 第022章 穿肠毒,谋害主母 章节名:第022章穿肠毒,谋害主母 看到凌弈墨也跟着离去,花玄雍犹豫着是不是也要跟上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觉得他完全没必要整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雪君的背后,那样衬得他太没面子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虽然花玄雍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好奇雪君的做事风格以及手段,他跟着她,只是想更了解她一些;但花玄雍也明白,依照雪君的性格,真要是很机密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让他这个外人知道的。轻微的叹了口气,花玄雍转身往飞雪居自己的房间走去,他在想,或许他也该离开了,离开这里去发展自己的势力;雪君已经开始了,而他却还没有任何动作,他已经是落后一步了啊! 凌天府,秋影阁 这秋影阁是凌少燕和蓝秋灵两个人的寝楼,秋影阁的名字还是凌少燕亲自起的,秋影,这两个字是蓝秋灵和凌少燕俩人名字的缩写,不过这俩字儿组合在一起倒也十分别致、雅趣。当初听到秋影阁这个名字,以及这个名字的来历时,雪君暗暗咱叹了一句她这位老爹真算是文武全才了!事实上凌少燕也的确是个文武全才,尤其是一手丹青画,画的那叫一个出神入化,不然他还真没办法把蓝秋灵这个江湖第一美女给追到手、骗回家。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守着我干嘛?我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呢,你该干嘛干嘛去,听到没?”因为得了风寒的缘故,蓝秋灵说话的嗓音略有些沙哑,但是她那说话的气势却是丝毫都没有改变,仍旧强势。 凌少燕动了动嘴,犹豫了一下,把原本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一番言辞道:“你在这病着、躺着,我做什么都不能专心,你还不如让我在这守着呢。更何况最近也没什么事需要处理张罗的,就算有,凌殇和凌寰两个人也会商量着解决,你操个什么心啊?” “我真想不通当初怎么就……怎么就会被你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嫁给你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误啊!”话虽如此说,但是蓝秋灵眼眸深处藏着的那一抹笑意却是瞒不过任何人的,她这就是典型的口不对心。 走到门外的雪君刚好听到了这句话,她忍不住想笑,没办法,只好咳嗽一声,走了进去:“娘亲,君儿来看你了。怎么样?娘亲的病有没有好一些?” 凌弈墨跟在后面,随之走进来,而后站在一边。 “本来就没什么事儿,瞧瞧你们父子俩,三番四次的来探病,没病也该被你们探出病来了!”蓝秋灵笑着瞥了一眼俩人儿,略带了些嗔怪道,她招了招手,示意雪君过去,“君儿,最近学堂里的课业很忙吗?怎么看你总是很忙的样子?” “呃,是,是有些忙,娘亲你应该懂得啊。”雪君有些磨磨蹭蹭的靠近了蓝秋灵躺着的美人榻旁边,在蓝秋灵可以够到她的位置停下,“娘亲只是得了风寒而已,怎会一病就病了这么久,是不是看病的大夫是个庸医?” “呵呵,咳……咳咳,的确……的确算是个庸医了。”因为笑而引发咳嗽,蓝秋灵说完后别有深意的笑望凌少燕一眼。 “喂喂!儿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爹我的医术虽比不上江湖医仙胡不非,但是诊治风寒这种小毛病却还是绰绰有余的。”凌少燕把雪君拉到面前,然后自己蹲下来,和雪君形成平视的高度,“你竟然说爹是个庸医,也太伤人心了吧?” 雪君眨了一下眼睛,扭头望了一下蓝秋灵,又瞅瞅面前的凌少燕,向来运转飞快的脑子此刻却有些要短路的征兆。妈呀!这是怎么个状况?坑姐吗?她不知道为她美貌娘亲诊病的人是她老爹啊,要是知道的话打死她也不会说的。现在看来是,老爹很伤心,后果比较不太好…… 又接连眨巴了几下眼睛,雪君吞下一口口水,面上扯起一抹干笑,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爹啊,其实呢,事情是这样的。这个,那个,嗯……儿子我真的不知道给娘亲诊病、开药方的人是爹啊!否则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一旁躺在美人榻上的蓝秋灵忍俊不禁,抬袖掩嘴笑个不停。 “去!什么死不死的,你爹我有那么可怕?”凌少燕笑着瞪了一眼雪君,站起身来,抬手揉了揉雪君的脑袋道,“为了表示对你的惩罚,去把你娘亲的药端来,就在那边的桌子上,快去!” “诶,影,那药那么烫,别不小心烫着君儿了。”略呈起身子,蓝秋灵扯了扯凌少燕的衣袂,不无担心道。 凌弈墨拉住了正要过去端药的雪君,道:“少主,还是让属下来吧,那药真的很烫,药碗也挺重。” “今儿你们谁也别拦着。君儿,还不快去?”凌少燕望着凌弈墨笑了笑,示意让他退下。 “哦,好,我这就去。”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雪君继续往放置药碗的桌子走去,她有些想不通今天凌少燕为何一定要让她去端药,走到桌子跟前,雪君伸手模了一下药碗边缘,立马缩回手,“嚯,还真挺烫。” 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雪君想要找一个东西垫在手上,那样可能会好一些,可是找了一圈,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雪君猛然想起她的衣袖里应该有一方手帕的,她伸手进去掏了掏,果然掏出一方纯白色的丝帕,帕子的一角绣着一个字。这帕子其实是花玄雍的,当日在立华府门前花玄雍用这方手帕给她擦脸上的血迹,而后这帕子便落在了她的手里。 此刻她才不会去管这帕子是谁的,能为她所用就是一方好帕子,她用丝帕垫在手上,端起药碗,走到凌少燕面前:“爹,药端来了,快喂娘亲喝药吧。” “君儿你不亲自喂你娘亲喝药吗?”凌少燕脸上挂着浅笑,微微歪了一下头,笑望着雪君。 浅浅蹙了一下眉头,雪君是愈发的不明白今儿凌少燕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只好点点头,笑应道:“啊,爹说得对,的确是该我亲自喂药才是。娘亲可是我的亲娘,我不喂药谁喂药呢?” 雪君走到蓝秋灵跟前,伸开手臂试了试高度,无奈她现在太小,个子太矮,站在地上的话根本就够不到蓝秋灵,更别说喂药了。雪君只好先把药碗放在了一边,然后爬到美人榻上,坐在蓝秋灵身边,这才端起药碗,给蓝秋灵喂药。可是,新的麻烦又来了,雪君的手太小,药碗比较大,她一只手是绝对端不起那个碗的。无奈的叹了口气,雪君把药碗重新放在一边,距离蓝秋灵的位置很近,而后用汤勺舀起一勺汤药,递到蓝秋灵嘴边。 “我只是得了个风寒而已,又不是动不了,就算真的动不了,也不需要君儿你这般。你爹是玩儿心大起的胡闹,你也非要听他的吗?”略微摇头叹息,蓝秋灵昨起身子,伸出手来,想要从雪君的手里接过汤勺,却见雪君并不愿意松手。 雪君握着汤勺,将手移开一些,避开蓝秋灵的手,挑眉望了一眼蓝秋灵,转头对着蓝秋灵笑道:“娘亲,娘亲,你就不要白白浪费了爹和我的一番心思了,乖乖坐着,让儿子喂您喝药,好不?” “好,我喝。”蓝秋灵点点头,眼眶里氤氲着泪水,但唇角却是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她吸了吸鼻头,凑上去把一勺温度适中的汤药吞入口中,咽了下去。 见此,雪君又从药碗里舀起第二勺汤药,递到蓝秋灵面前,她无意间看到蓝秋灵眉头微微蹙笼了一下,不禁问:“娘亲怎么了?是这药太烫了吗?我帮娘亲吹吹,吹吹就不烫了。” “不是的,不是这药烫。”蓝秋灵摇了摇头道,她在心里感叹雪君竟然是个如此心细如发、外冷内热的人,她此刻才明白,或许这才是雪君最真实的一面。 不知不觉的,雪君已经快把正碗药喂完了,但是她却也发现蓝秋灵的眉头越蹙越深,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疑惑之色,雪君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慢了许多;她抬眼望了一眼凌少燕,看到凌少燕似乎也发觉到不太对劲,凌少燕抬了抬手,示意雪君先停下来。 “夫人,你怎么了?怎么一直蹙着眉头啊?”凌少燕走上前来,在蓝秋灵身边提衣坐下,颇为好笑的摇了摇头,“就算你高兴君儿懂事,也不用如此吧?” “不是,我……我总觉得今天这药有些问题,味道似乎不太对。”摇了摇头,蓝秋灵蹙着眉,低头看着放在身边的药碗,里面的药汤已经所剩无几。 “药有问题?”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雪君急忙舀起一勺药到自己面前嗅了嗅,而后又伸出舌头,用舌尖沾了一点药汤,尝了一下味道,雪君的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把口中沾染了药汤的唾液给吐了出来,“这药……爹你来尝尝,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儿。” 一时之间凌少燕有些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愣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端起药碗,灌了一口汤药入口,只一瞬,他的一对眉头立马皱了起来,立刻弯腰把嘴里的汤药给吐了出去。 第023章 伤主母,宗主之怒 章节名:第023章伤主母,宗主之怒 蓦地站起身来,凌少燕把手中的碗盏狠狠的摔了出去,碗盏落地,被摔的个粉碎。请使用访问本站。强压住怒火之后,平复了心绪,凌少燕在想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他凌字世家的人,而且还是凌字世家的宗主夫人,一宗之主母。凌少燕知道,近百年来凌字世家愈发的强大,难免遭人侧目,现在的江湖上表面看起来一派平静,实则暗涛汹涌,想要整垮凌字世家的大有人在,只是他却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按耐不住,居然用了如此不怎么高明的手段。 “影……我……我肚子好痛……这,这药里究竟被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坐在美人榻上的蓝秋灵脸色是一点点的苍白下去,因为月复中疼痛,已经直不起身子了。 猛然回过神来的凌少燕急忙坐在蓝秋灵背后,把她拥入怀里,目光里闪烁着伤痛以及滔天的怒火:“是……是大量的麝香以及红花,这两样东西是最损伤女子躯体的东西……他们,好狠毒!好卑鄙!” “麝香和红花?!这么说,我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吗?是吗?影。”依偎在凌少燕怀里的蓝秋灵微微仰起头来,靠在凌少燕肩膀上,望着他问道,一向是颇为坚强大气的蓝秋灵也忍不住流出眼泪来。 “不会,不会的!你也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这点药量应该不会……”说到最后,凌少燕也没有十足的底气和信心说下去了,那药里被放了多少麝香和红花,他很清楚,那药量足以是一个女子身体受损,无法生育,“灵儿,就算退一万步,咱们不是还有君儿吗?有了君儿就足够了,还要那么多孩子做什么?” “君儿……”不知为何,蓝秋灵忽然想起那天雪君和她说的那番话,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雪君在她的药里做了手脚,“君儿,你……” 在得知那些药是麝香以及红花之后,雪君就知道她被怀疑是必然的,但她却只平静的摇了摇头:“娘亲,不是我……” 这件事情从表面看起来,雪君的确值得怀疑,但若是静下心来仔细分析便可以发现雪君这么做会得不偿失;这件事情如果真是雪君所为,若得手,的确能够长久的保住她凌家少主的身份,不会受到任何威胁,但她这么做必定会引起蓝秋灵的怀疑,就像现在这样,如果蓝秋灵非要破罐子破摔,揭露她的身份,那她不就是得不偿失吗?倘若不得手,那她这么做就是白费力气,蓝秋灵和凌少燕一样还会生出别的孩子,蓝秋灵若想夺走她的少主之位,那是轻而易举。所以,综上其述,雪君不可能笨到去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儿地。 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情能够让谁得到好处,自然就是谁幕后主使了,根据现在的情况,雪君只怀疑两个人,一个是花玄雍,另一个是独孤青,除此之外雪君不做第三人想。若这件事情是花玄雍所为,那么理由无非就是离间雪君母子,使雪君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其用心不可谓不歹毒、不可谓不阴狠。若独孤青这么做,那原因就更简单了,无非就是想让凌字世家绝后;先断了凌家香火,再除去雪君这个唯一的凌家独苗,凌家后继无人,必定垮台,其用心更加的险恶、卑鄙。 “娘亲,我……”雪君原本想要给蓝秋灵说一下自己的推测的,但是她顾虑到凌少燕和凌弈墨还在身边,实在没办法开口,于是她便找了个借口,先把凌弈墨给支走,“弈墨哥哥,你去把凌伯请到松烟阁,等会儿爹要吩咐他办些事情。” “嗯?哦,是,属下遵命。”初听到雪君的命令,凌弈墨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不过他随后想的是不管雪君的命令如何,他所需要做的是遵命行事就是了,而不是产生质疑,于是便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蓝秋灵看了一眼雪君,眸光微转,大约懂了她的意思,遂冲凌少燕招了招手,道:“影,这让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清楚,否则我不甘心,我要让害我至此的人十倍、百倍的付出代价!你去,去让凌殇、凌寰好好的彻查此事,快去。”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以离开?彻查之事延后一些也无妨啊。”凌少燕握住蓝秋灵那只手,包在掌心,而后抬起另一只手来,用衣袖擦了擦蓝秋灵得满头汗水,说话的声音略显得喑哑。 听到这话的蓝秋灵被气的翻了个白眼,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晕死过去:“你还真是个糊涂蛋!待到下毒之人逃跑,你还查什么查,怎么查?还不快去?!你想把我气死不成?!” “呃,好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被呵斥了一顿的凌少燕终于是脑子开窍了,站起身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望转头对雪君交代了一句,“君儿,照顾好你娘亲啊,我去去就回。” 雪君连忙点头如捣蒜:“是,爹,君儿会照顾好娘亲的。” “君儿,你想和娘亲说什么?”待凌少燕走远了之后,蓝秋灵才开口问道,她的眉头一直蹙着,也不知是月复中疼痛的原因,还是因为忧虑的缘故,“这药里的红花和麝香当真不是你放的?你如果这么做的话那可是一劳永逸,从此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到你的少主之位。”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雪君也学着凌少燕的样子,用衣袖拭去蓝秋灵额头上的汗水,缓缓道:“我如果这么做,的确是一劳永逸,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但是却风险极大,所以我不会用这么笨的方法来达到目的,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却不屑用这种卑鄙手段。” “娘亲你会怀疑我,这无可厚非,但是我却不得不解释。”说到这,雪君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有两个人值得怀疑,一个是独孤青,另一个是花玄雍。独孤青做这件事情的动机,我不用说,想必娘亲也是清楚的。至于花玄雍,娘亲,你可别被他的表面所迷惑,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花叔叔有没有野心,我很难说,但是花玄雍却绝对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凌字世家与花字世家并驾齐驱这么多年,恐怕……” “君儿你是说这有可能是花玄雍一箭双雕之计,也有可能是独孤青斩草除根之策?”蓝秋灵强忍着月复中疼痛,使自己的心态保持平和,思考着雪君所说的话。 雪君很随意的耸了耸肩膀,歪着头,那轻松的神态一点儿也没有身为‘嫌疑犯’的自觉:“当然咯,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花玄雍这个人太高深莫测,就连我也看不透他,以后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雪君弟弟,在背后说人是非可是很不道德的。”柔和清雅的声音先行传了进来,紧接着,一道白色的小小身影出现在房门口,虽然脸上是在笑着,但是他那双眼眸的眸底却藏着很是不善的神色,“我到底哪里得罪了雪君弟弟?竟让雪君弟弟如此自降身份的在我背后嚼舌根、说是非?” 看到花玄雍这张脸,不知为何,雪君突然心头火起,从榻上跳了下来,三两步冲到花玄雍面前,扑了上去,用胳膊抵在花玄雍脖子前,把他迫的后退了几步,靠在巨大的门扉上:“花玄雍!……跟我说实话,我娘亲的药,是不是你指使人做了手脚?否则我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你信不信?” “君儿!不可冲动!”蓝秋灵害怕雪君真的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赶紧出言提醒,“事情未查清楚之前切不可伤了你玄雍哥哥。” 不过片刻的功夫,雪君望着花玄雍的目光中已然染上了浓烈的冷然,她扭头望了一眼蓝秋灵,道:“娘亲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若真不是他花玄雍所为,我自不会伤他分毫。” “三个月前,独孤青降旨册封雪君弟弟为正一品君御世子,三个月后,凌伯母便遭人毒手;雪君弟弟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的关联想必我不用说,你也该明白的。”微抬了抬头,把脖子往后略缩了缩,花玄雍仍旧一脸浅笑,面不改色,就连声音也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是那般温和清雅,好听的令人发指,“雪君弟弟足够聪明,但就是冲动有余、谨慎不足,这样子早晚有一天会吃亏的。” 其实,事实正如花玄雍所说的一样,雪君足够聪明,但有时候却容易冲动,呃,当然,这个冲动是相对于花玄雍的谨慎而言的,比起普通人,雪君还是很谨慎的。 过了好一会儿,雪君才放下了抵在花玄雍脖子前的那只手臂,嘿嘿一笑,用手挥了挥花玄雍的衣服前襟:“玄雍哥哥受惊了,莫怪,莫怪哈,我这不是一时心急才做下这冲动的事儿嘛。不过,玄雍哥哥怎么会来这里?为何刚才不随我一同前来?” “我……”花玄雍被雪君问的一时语塞,有些回答不上来,目光连番闪烁,“我刚才回房取了个东西,没想到雪君弟弟走得这么快,也不等等我。” 第024章 藏书阁,珍本千册 章节名:第024章藏书阁,珍本千册 回去取东西?啊呸!这纯粹就是在骗鬼!想要让雪君相信花玄雍所说的话是真的,除非天上下的雪是红色的。请使用访问本站。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都是属于那种说谎话比喝水还习以为常的人,什么脸不红心不跳,到了他们这儿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话说回来,花玄雍在方才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干什么去了?雪君百思不得其解。起初雪君并不想急着把花玄雍归纳阵营,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把花玄雍暂时归纳在敌对的一方,时时刻刻小心提防着;主要是花玄雍这个人太难缠,就连雪君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赢过他,她必须小心应对,否则很可能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十日后 当日蓝秋灵遭人暗算,服下红花;花玄雍被雪君诘问,他当时在哪里,花玄雍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平安符,然后走到蓝秋灵身边,放在她的手心里,并且说那个护身符可以保佑人一生平安、诸事顺遂。当时看着这一幕的雪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样子,险些就要一个冲动冲上去揪住花玄雍的衣领,问他小子是不是真的无法自圆其说,竟然要用这么可笑而又低劣的说辞。不过,雪君还是忍住了冲动,没有那么做,因为她觉得跟一个无聊的人做那种无聊的事儿,纯粹就是犯神经。 走在前往凌天府藏书阁的路上,雪君一路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心情甚微愉悦;你问她为什么这么高兴?嘿嘿,很简单,身边少了一个烦人讨厌的家伙,她自然高兴!而那个‘烦人讨厌’的家伙,自然就是她曾经口口声声叫的亲热的玄雍哥哥。没错,花玄雍于五日前便离开了凌天府、离开了颖国,回花字世家去了。 自打蓝秋灵出事那日起,雪君便经常一个人钻进凌天府的巨大藏书阁内,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些什么。除了蓝秋灵之外的所有人都以为雪君是小孩子贪玩儿,不过是跑到藏书阁内玩耍罢了,于是便也没有人去管她;只有蓝秋灵这一个知道内幕的,她也不回去管雪君,因为蓝秋灵知道雪君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她自己的打算和理由,她所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看着便好。 凌天府,藏书阁 凌天府的藏书阁在凌天府中算是第三大建筑了,这座藏书阁一共分为四层,占地面积达到百亩,建筑风格大气天成、格调高迈,飞檐拱脊直入云霄,雕梁画柱、粉墙青瓦,瓦片上生出一层很厚的青苔,看起来有一些年代了。这座藏书阁收藏的书籍甚为丰富,什么孤本、珍本、绝本,基本上都能在这里找到,总之一句话,只有想不到的书,没有这座藏书阁没有收藏的。当然,这座藏书阁里也收藏了不少元泽大陆上的in书,只不过这一点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挥挥手,示意看守藏书阁的侍卫把门打开,雪君提起衣摆艰难的跨过高高的门槛儿,走了进去,径直往最深处走。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收藏书籍的地方不宜又太过强烈的光亮,因为那样对书籍是会有损伤的,所以,这藏书阁四周的窗户都用一层极为轻薄的黑纱遮挡,阳光透过黑纱便不再强烈,只剩下柔弱昏暗的光线。 走到最里面右边的一排书架前,雪君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高达数丈的书架,不禁皱起眉头:“闲着没事儿干把书架做的这么高干嘛?害的我不得不用轻功了,唉……坑姐啊坑姐!真是坑姐!” 撇了撇嘴,雪君露出一脸的无奈,目光打量了一眼四周,寻找着合适的借力点。雪君往后退了几步,脚尖轻点,身体跃起,离开地面,她的身体在空中旋转过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以一个诡异巧妙的步伐,向后腾挪少许,脚尖轻点身后书架的隔板,向上飞窜而去,如一支离弦的箭,速度很快。跃到书架的最顶端,雪君双手扳着书架的隔板,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上面放着的书籍,这里放着的大多都是些医书,只不过这里的医书都不是一般的医书。 “雪君,你在这里吗?雪君”龙冥的声音从藏书阁的门口传了进来,在藏书阁内绕了几圈,产生一圈圈的回音,‘嗡嗡’的震耳。 听到声音,雪君被吓了一下,险些手一松掉下去,她急忙拿了几本书,旋身飞落下去,双脚落地之后才冲外面喊了一声:“呃,我在,在最里面右手边这里,你进来吧” “你闲着没事干,跑到最里面干嘛去啊?难不成你还真是来找书看的?你认识不认识字啊?”龙冥迈开步子,一边往里走一边好笑道,他的脚步声在这静逸的藏书阁内显得格外响亮清晰,一声声的接近。 悠闲懒散地靠着背后的书架,雪君翻看着手中的医书,随口应道:“嘿,你小子管的倒宽哈,竟然管到我的头上了!你管我来这干嘛呢,我一不杀人,二不放火,又不犯罪。就算是杀人放火了,也轮不着你管啊。”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话痨,瞧瞧,我就说了一句,你就有十句八句在那等着。”走到了最后一个书架前面,龙冥侧身往里望了望,并没有看到雪君的身影,他以为雪君在耍他,刚要发作,却看到雪君从书架的后面走了出来,“你跟我玩儿捉迷藏呢?怎么跑到最里边儿去了?” “找几本书而已。”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里拿着的几本书,雪君随手一甩,把几本书甩到龙冥的怀里,“帮我拿着。说吧,你这个大忙人来找我什么事?” 龙冥急忙抬手抱住怀里的几本书,没让它掉到地上,随即白了一眼雪君道:“我这个大忙人这么忙不都是拜你所赐?对了,前几日咱们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不小心摔断了腿,现在疼得躺在榻上动不了。” “你不早说?”雪君瞪了一眼龙冥,抬手在他额头上赏了一个爆栗子,挥挥手,迈开步子,急忙往外走,“快随我去看看,摔断了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落下残疾可就糟了。” “不是我不想早点儿说,而是你一直在叉开我的话好不!”龙冥揉了揉被敲打的额头,急忙跟上去,满脸哀怨的望着雪君的背影抱怨,却又不敢大声,只能小声嘀咕,他害怕雪君会随时转过身来再赏给他一个爆栗子。 四天前,雪君去参加一个京城贵公子的聚会,聚会上有一个活动;那是一个类似于打猎的活动,只不过这个猎会上的猎物是被买回去的一些奴婢、奴才之类的,而猎会上的猎人则就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把人不当人看的贵公子们。在他们的眼中,这些人的人命甚至还不如他们鸟笼里的一条鸟命,或者还比不上他们身边一条狗的贱命。对此,雪君没有任何反应,她对这些早已经麻木了,不是她生性冷漠,而是她明白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可以救下一个人,却救不了所有人,所以,她只有选择漠视。 谁知道,当所有的‘猎物’都绝望的选择听天由命时,却有一个小姑娘蓦地转身,抽出了旁边一个侍卫的佩刀,决定全力相抗。看到这一幕的雪君不禁被勾起了兴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小姑娘,想要得知她的下一步行动会是怎么样的。事实证明,这个小姑娘的确没让雪君失望,小姑娘朝着那个举箭欲射她的贵公子冲了过去,一通乱砍,虽然被别的侍卫及时拦住,但是刀锋还是擦过那名贵公子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一个小小的贱婢,竟然敢刺杀本公子,不想活了?来人啊,把她给拖出去,乱刀砍死!”当时那名贵公子被气的发疯,下了这道命令后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小姑娘。 雪君瞧了一眼那个小姑娘,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牙关打颤了,于是雪君便冲身边的凌弈墨招招手,小声道:“弈墨哥哥,这个小姑娘看着挺可怜的,你去出面把她保下来,带回凌天府,给她好好疗伤。” 就这样,雪君继龙冥之后,又收留了第二个人。因为那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就长的样貌颇为清秀,所以,可怜又倒霉的雪君仅仅三岁多一点儿就被冠上了‘’的名声,对于这么个名声,雪君可是笑纳的,她觉得这没什么不好,这起码有助于她扮猪吃老虎计划的实施。 来到‘听雪阁’,雪君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她走到床榻前,看到躺在上面的小姑娘疼得满头大汗,脸色也是白的如一张纸一般:“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只是摔断了腿,若真的摔死了,本少主可不会给你准备棺材。龙冥,去拿面巾过来,塞在她的嘴里,别让她咬到自己的舌头,本少主可不要哑吧。” “哦,好。”随后跟进来的龙冥急忙应了一声,去脸盘架子上拿了洗脸用的面巾,走过来。 “你!……”小姑娘刚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恰好被龙冥给塞住了嘴,再没办法说出一个字,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龙冥和血君。 “别这么瞪着我,我会怕怕的哦。哈哈哈!”笑着拍了拍小姑娘的脸蛋儿,顺手捏了一把,滑滑女敕女敕的,笑了笑,雪君移开目光,落在这小姑娘的腿上,“我来接骨,龙冥,帮我按住她,别让她乱动。” “接……接骨?!”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龙冥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 “废话太多!”严肃的瞪了一眼龙冥,雪君抓着龙冥的两只手,放在小姑娘的肩膀上,“按住咯!” 雪君放开龙冥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小姑娘而坐;她伸手握住小姑娘的右腿,手指一寸寸抚过小姑娘的小腿,寻找着断骨之处。雪君的指尖触碰到一处凸起,她稍微用力按了一下,小姑娘立马疼的扭动了一体。现在雪君可以肯定这就是断骨之处了,她扭过头去,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握住小姑娘的小腿,用力一错,只听得‘嘎嘣’一声,小姑娘竟然把塞在嘴里的东西给挣掉了出来。 第025章 桑木花,花如雨下 章节名:第025章桑木花,花如雨下 刚转过身来的雪君便看到了如此一幕,她害怕这小丫头一不小心咬伤了自己的舌头,情急之下,只好把自己的手臂放到小丫头的牙关处,任她咬着。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按着小丫头的龙冥刚才一直闭着眼睛,因为他也有些害怕,此刻他睁开眼睛来,看到雪君的手腕已经被咬出了血,而小姑娘的额头上也是汗如雨下,就连枕头都被汗水浸湿了。 龙冥抬头望了一眼雪君,看她微蹙着眉头,一脸强忍的表情,龙冥回过身来,急忙弯腰去把小丫头挣掉的面巾给捡了回来:“少主……你的手已经出血了,快把手拿出来吧!你……你怎么这么傻?为了这个小丫头竟然把自己伤成这样。” “把东西给我。”雪君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等着龙冥把面巾放进他手里,然后迅速的抽出右手,又用很快的速度把左手中的面巾塞进小丫头的嘴里,雪君看了看自己右手腕上的血牙印,勾唇笑了笑,“只要是我认为对的人,为他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龙冥,你去拿些药来,我处理一下伤口。” “哦,好,我这就去。”应了一声,龙冥急忙转身去找药物和绷带,没敢有片刻耽误,因为他看到雪君手腕上的血已经越流越多了。 躺在床榻上的小姑娘抬手取下自己嘴里的东西,望着站在旁边的雪君,虚弱道:“少……少主,你没事吧?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少主了。” “我有什么特别的。”说话的同时,雪君很悠闲的耸了耸肩膀,有些懒散之态,“我无非就是比别家的少主更顽劣一些罢了。对了,你的腿虽然骨头接好了,但是切记,三个月不可下地,否则你的腿会废了的,你若成了瘸子,将来可就只有嫁给本少主咯。” “少主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太讨人厌。”虽然腿上疼得撕心裂肺,但是小姑娘还是被雪君给逗笑了,并且她也知道她眼前的少主绝不是那种登徒浪子,“少主,我承蒙少主所救,得以重生,可否请少主赐名?” 用左手提了一下衣摆,雪君在床榻边坐下,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小丫头额头上的汗水,问道:“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为何非要让我给你重新起名字?每个人的姓名都是父母所赐,你……” “我不想用原来的名字,就让原来的名字随同过往一起埋葬吧。所以,请少主赐名。”不知道这小丫头想起了什么往事,眼角竟然有泪水滑落出来,刚才接骨之时那般剧痛她都没有哭,而现在却哭了出来。 雪君抬头看了一眼端着瓶瓶罐罐走进来的龙冥,而后又重新看着小丫头,道:“好吧。我看你眼神空灵澄澈,如水一般,你就叫空幽儿吧,如何?可别嫌弃我起的名字不好听,就算嫌弃,我也没办法,凑合着用吧。” “空幽儿?这个名字还真好听,给人一种空灵飘渺的感觉,倒是很符合小丫头你的气质。”龙冥走过来,将手里的瓶瓶罐罐放下,蹲在雪君身边,一边给她包扎伤口,一边说道。 “空幽儿多谢少主赐名!”小丫头颇为高兴的点点头,显然是对这个新名字很喜欢,不过,下一刻,小丫头的目光扫过龙冥,脸上的神色变得清冷了起来,“龙冥,你才比我大多少岁,就一口一个小丫头?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叫我小丫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嘿,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干嘛一个个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正给雪君上药的龙冥闻言抬起头来,看到空幽儿那副横眉怒目的样子,不禁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以前有一个凌弈墨处处找我麻烦就够讨厌了,现在又多了你空幽儿,我还活不活了?再说了,少主可比空幽儿你小的多吧,不照样一口一个小丫头叫你,你怎么不找咱们少主的麻烦?” 最喜欢隔岸观火斗的雪君又一次被莫名其妙的扯了进来,她抬起左手拍了拍龙冥的肩膀,很是无语道:“龙冥,不带你这样的!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这嘴皮子功夫不够火候,就三番四次的把我抬出来,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就别抬我出来啊。” “我看他是没这个能耐!”此刻许是腿上不怎么痛了,空幽儿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底气十足,不像刚才那般断断续续,“龙冥你愿意活就活,不愿意或赶紧上吊去,问我干吗?再说,我愿意让少主叫我‘小丫头’,你管得着吗?你能和少主比吗?” “你们别拦着我,让我去死!”帮雪君包扎好伤口的龙冥‘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蓦地转过身去就往外走,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雪君抬手,看了看手腕上包扎好的伤口,心里暖暖的,但是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龙冥欲哭无泪:“放心,绝对没有人拦着,你想怎么死都行。或者,我帮你想一个绝对没有痛苦的死法,如何?” “我勒个去啊!苍天无眼呐!”龙冥抬起那只带血的手,扶着额头,几欲抓狂。 听到这个熟悉的口头禅,雪君不禁傻眼了,这小子什么时候居然把这个词儿给学会了?刚才有那么一瞬,差点儿让她误以为龙冥这小子也是穿越而来的呢。躺在床榻上的空幽儿看着龙冥和雪君两个人一搭一唱,不禁乐弯了眉眼,彻底忘却了疼痛。她知道这是雪君他们俩在故意逗她开心,好让她分散注意力,不那么痛。空幽儿在想,她能够遇到雪君这么好的主上,是她此生的福气。 宏文书院 除了第一天上学堂,雪君是老老实实上完了全天的课程之外,其他的时候雪君都是整个宏文书院里旷课逃学次数最多的学生,这件事情在宏文书院是人尽皆知的;而且,负责教授雪君的先生曾数次登门凌天府,希望家长可以好好管管这个孩子,但到最后都弄了个不了了之。先生们见此,也就不再多事,完全把雪君当成了一个旁听生,她爱来就来爱走就走,随她的便。当然,这些先生们其中也有例外的存在,这个‘例外’则就是元敏初这个奇葩;雪君旷别人的课,却从来不旷元敏初的课,而元敏初也是格外的倚重雪君,每次元敏初偷懒耍滑不来授课,他就让雪君负责带大家自习。事情的结果就是,自习课上课堂纪律一片混乱不堪。 宏文书院的西南角种植有大片的桑木树,此时正是桑木花盛开的时节,宝蓝色的花瓣遮天蔽日,很是吸引人的目光。此刻,雪君就走在这片桑木林里的小路上,周围全都是纷纷扬扬的桑木花,看上去绚烂而迷幻。初见到这桑木花的时候,雪君就奇怪世上怎么还有如此奇异而又美丽的花。雪君弯腰捡起一朵被风吹落的桑木花,放在手心细细端详。桑木花花瓣的样子有些像是狐狸的尾巴,细长,尾端卷曲;花瓣的中心部位颜色较深,有些类似于海蓝色,周围的颜色较浅,是那种很是瑰丽的宝蓝色,整个花瓣的颜色是那种渐变的,非常美丽。 (注:文中所提到的桑木树、桑木花,都是我杜撰出来的,现实中并没有这种东西哦。) 端详够了手中的桑木花,雪君抬起头来,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眯起眼眸,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是独孤临阁。前方的独孤临阁身着一袭棕黑色的华服,背靠在一棵桑木树的树干上,闭着眼睛,双眉轻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雪君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注意到独孤临阁的左脸上有一个红通通的五指印,整个半边脸都有些肿。目光往下移动,雪君看到独孤临阁的衣领有些凌乱,还有点皱皱巴巴的,显然是被谁大力攥过。敢如此粗鲁对待一国太子的,这世上恐怕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太子的父亲,独孤青。 雪君漆黑明亮的瞳眸微微转动,不禁浅浅一笑,举步走了过去:“本少主说怎么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见到独孤兄呢,原来独孤兄竟然一个人躲在这里,真是害本少主好找啊!” “是凌兄啊。”蓦然抬起眼睑,独孤临阁看到正往自己这儿走的雪君,勉强的扯了扯唇角,强迫自己勾出一抹笑容出来,“怎么?凌兄找我有事?” 走到独孤临阁面前,停顿脚步,雪君的目光在独孤临阁脸颊上的红手印处流连了一番,随意笑道:“独孤兄最知道本少主的,本少主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问一下独孤兄今儿有没有元先生的课,若是没有的话,本少主可就要溜咯。” “哦,今日大约是没有元先生的课吧。”独孤临阁看到雪君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脸颊,他知道雪君一定注意到他脸上的手印了,独孤临阁有些不自在的抬起左手,抚上脸颊,阖上双眼,又睁开,“本殿下倒是好奇凌兄经常开溜,都是跑到哪里去了?若哪日有空,可否带本殿下一同去长长见识?” 迈开步子,雪君上前,随手拂掉一朵落在独孤临阁肩膀上的木桑花,而后把手臂搭上他的肩膀道:“好哇!说实话,本少主早有此意,只是……独孤兄不怕耽误学业吗?独孤兄可不比本少主,独孤兄将来可是要继承皇位的,若是……” 继承皇位?呵呵。听到这四个字,独孤临阁忍不住露出一抹颇为讽刺凄凉的笑容,他现在觉得这四个字是格外的刺耳,就像是一根根的钢针,生生扎进他的耳朵里一样。就在一个多时辰以前,在皇宫的永安殿里,他才被他的亲生父亲狠狠地扇了两个耳光,至于原因,就是因为他替凌字世家说了一句话而已。他说,现在不是除掉凌字世家的最好时机,若凌字世家垮了,颖国也将不复存在;为此,独孤青便赏了独孤临阁两个耳光,说他怎么不去做凌少燕的儿子。 啊,今儿9月1号,已经开学了,各位童鞋又要开始上课了,估计没多少时间看文了,不过我还是会照常更新的,每晚七点钟,不见不散哦。 第030章 时不居,白驹过隙 章节名:第030章时不居,白驹过隙 四年后 凌字世家的规矩,每月初一,宗主凌少燕就会召集凌字世家下辖的各方势力统领来凌天府汇报情况、处理事情;雪君觉得这个规矩很不错,于是便也沿用了这个规矩,用以管理她手下的那些个势力,当然,如果遇到了特殊的情况,就不用等到每月初一才能见到雪君,他们是可以直接来见雪君的。请使用访问本站。现在雪君手里的势力、产业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起码她的黑色罂粟是建立起来了,其实力甚至可以和原有的第一杀手组织‘阎罗堂’相对抗。还有龙冥所打理的商业、情报机构也已经初具规模,只不过,现在这一切还远远达不到雪君的目标,她的目标是傲视整个大陆! 雪君坐在她书房里的主位上,面前的书案上摆了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而她也一直在低头倒腾那些东西,只是偶尔抬头说一句话:“我先来说一下黑色罂粟里的情况,黑色罂粟现在一共有高级杀手六人,中极杀手十二人,初级杀手三十八人,和阎罗堂里高级杀手九人,中级杀手十五人,初级杀手四十二人还差一些,但好在咱们黑色罂粟里的人实力普遍要比阎罗堂的人高一些些,我想,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铲除阎罗堂了。” “呵呵,只要有你这个罂粟在,恐怕只要一个人就可以单挑他们一群人。”坐在下首第一张椅子上的是龙冥,此时的他已有十一岁有余,加上他常年在外奔走,使得他举止谈吐间都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成熟气息,“咱们的瑞祥银号差不多已经遍布到了颖国的每个城镇,就连相邻的焕国、启国的一些大城市里也有咱们开设的瑞祥银号。还有银雪镖局,镖师已经达到三百人有余,所押运的镖无一有失,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把东西送到咱们银雪镖局来押运。” 说到这儿,龙冥停了下来,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喝了一口茶,然后起身走到雪君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雪君的桌案上:“这里是一个月来咱们所有产业的详细情况,我只挑几个重要的和大家说一下。咱们的情报机构已经渗透到了央国的皇室,只是,若想建立情报网,恐怕还需要几年的时间。另外,启国的凡城、柳城、煌城,焕国的木城、瑶城、夏城这六座城池的‘浮雪楼’将在下一个月开张。呼……终于说完了。” “嗯,你辛苦了,这份详细的报告我有空会仔细看的。”一边听汇报,一边低头干手里的事儿,雪君是两不耽误,只见她把一些比指甲盖儿还小一的小银片上面都涂抹了一些东西,而后小心翼翼的固定在一把红色折扇的扇面上,“弈墨哥哥,你说一下你那边的情况吧。” “好。”正在看雪君捣鼓手里东西的凌弈墨听到雪君点到他的名字,急忙回神,整理了一下言辞,道,“按照雪君你的吩咐,两年以前开始创建‘弑天骑’,如今这支队伍已经五十人,队伍中的每个人星辰之力修为都在黄傲三五级别,每十个人分为一组,一组之人可以轻松的制住一个青阳寒绯级别的人。还有军队,狼师、虎师、豹师、鹰师,四支军队一共有六十余万人,其中狼师作为精锐部队,人数不多,但是其战斗力却比其他三支军队更为强悍。” 固定好了最后一枚小银片,雪君终于算是抬起头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大功告成了!嘿嘿,瞧我的速度快吧,你们汇报的这会儿功夫,我就倒腾了一个好玩意儿出来,看看如何?” “雪君,你弄得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坐在底下的空幽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雪君手里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干脆跑上来几步,从雪君的手里把东西给夺了去,左右翻看,“嗨,还别说,这玩意儿挺漂亮的,这是梅花吧?背面还有题字,哇!竟然都是用银子做的!这可真是够华丽丽的。” 听到‘华丽丽’这三字儿,雪君就忍不住笑了笑,伸手从空幽儿的手里夺过了折扇,手指灵活的转动,让折扇在指尖儿打了个转儿:“这玩意儿啊,叫做‘折扇’,夏天的时候可以扇风用的,就算不扇风,也可以耍帅,就算不耍帅,也可以当作兵器用,这可是江湖风流公子必备之物啊!” “噗!”正在饮茶的龙冥,一个没忍住,把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个一滴不剩,而他面前的地面上也是湿了一大片,衣襟也湿了个透彻,“我说,雪君啊,咱可以要点儿脸皮吗?有你这么自己夸自己的么?” 手指一个没握紧,雪君手里的银骨红面折扇‘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声音颇为响亮,雪君忍不住冲龙冥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道:“我说,龙冥啊,咱可不可以不要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你若是有本少主一半儿的俊俏,你想怎么吹嘘自己都行,本少主绝对不会跟你一样,这么的……小气。” “雪君你刚才说这折扇还可以当兵器?这东西要怎么当兵器?”凌弈墨对他们这些人动不动就来一场的‘唇枪舌战’是能无视就无视,他现在是只对雪君弄出来的这把折扇感兴趣。 看到凌弈墨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雪君只好拿起折扇往外走,刚好趁此机会看一看她的手艺倒退没有:“来来来,你们都跟我出来,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这‘红丝一线散魂扇’的威力,到时候保证你们目瞪口呆。” 自打来到元泽大陆以后,雪君就想着一定要拥有一样属于自己的特殊兵器,因为她着实不太喜欢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思来想去之后,觉得只有这扇这样东西比较适合她,于是她便在折扇上动起了心思。还好她之前有过制作特殊暗器的经验,所以,制作这把红丝一线散魂扇倒也没费多少工夫,只是她构思、设计却足足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今天才终于算是完工。 散魂扇的外观看起来和普通折扇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在元泽大陆上还从没出现过折扇这种产物,所以空幽儿等人才会不认识折扇。散魂扇的扇骨采用纯银制成,每一根扇骨比普通折扇的扇骨偏厚少许,因为那些扇骨里藏有许多细如发丝的银针,银针上面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只要按动扇骨上的小小机关按钮,银针便会飞射出去,直取敌人致命要害。再来就是散魂扇的扇面了,散魂扇的扇面并非是纸做成,而是红色的丝绸;扇面的正面是一副颇为高雅的寒梅图,梅花的花瓣,以及梅枝均是用玲珑小巧的银片拼凑接合在一起,在阳光下轻轻摇动折扇便会散发出耀眼光芒,刺人眼球,所以刚才空幽儿才会说华丽丽的。 当然,这一片片的银制梅花花瓣也是可以月兑离扇面飞射出去的,花瓣和扇面这件有一条蛛丝作为联系,人的肉眼几乎是看不到这条丝线的,这种蛛丝并非一般的蛛丝,而是被雪君用一种特殊的药物浸泡过;浸泡过的蛛丝微微泛红,故而,雪君称这把折扇为‘红丝一线散魂扇’。至于折扇背面的那些题字,虽然也是用银子做成的,同样是华丽丽的,但却没有多少实际作用,只有少数的几个字里个别笔划可以月兑离扇面,作为暗器飞射出去。但尽管如此,这一把小小的折扇就已经是极端的复杂了,其中暗藏的杀机,普通人有几个可以看得出? 悠哉游哉地摇着手里的折扇,雪君来到书房外的步廊上,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根廊柱:“你们看好那根柱子,我可以用这柄折扇上的梅花花瓣在那柱子上刻出几个字来,你们信不?” “不信。”身后三人头一次出奇默契,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雪君你的星辰之力的厉害程度我们都是知道的,你若只用星辰之力在上面刻字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这小小的银花瓣……我有些不相信。”整整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凌弈墨才被雪君彻底更改了他之前的习惯,不再一口一个‘少主’,一口一个‘属下’,但他的行事风格却还是那般一丝不苟。 对于质疑,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事实来证明,好让他们哑口无言;所以,雪君也懒得废话,直接挑了挑眉头,调整了一下折扇的位置,按动扇骨上的小小机关,只听到‘嗖嗖嗖’三道破空的声音,鲜红的扇面上飞射出去三片梅花的花瓣。三片银梅折射着光线,泛着刺眼的光芒,让人几乎睁不开眼,而雪君却是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眸,手指操控着三根红色蛛丝,三片银梅在廊柱上似三只蝴蝶一般翩飞起舞,不一会儿工夫,那根廊柱上就出现了漂亮的三个字,凌雪君。 雪君再次按动机关,收回了飞射出去的梅花花瓣,挑眉望向身后已经傻眼了的三个人:“怎么样?傻眼了吧?嘿嘿,不要太崇拜我,也不要太激动。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哦,哈哈哈!” 臭得瑟的哼哼完这句话,雪君背着两只手,迈开步子,悠哉悠哉的往庭院里走去,那一步三摇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唱戏的在迈戏步,好不得意。若是此刻花玄雍在这的话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不出言挖苦雪君几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031章 夜深灯,脚步几声 章节名:第031章夜深灯,脚步几声 雪君一边摇头晃脑的,一边儿哼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但是那曲调却极为好听,她走到庭院正中的时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步子,蓦地回身:“宫字世家、钟离世家、四月谷这三方势力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四月谷一直到现在都还是摇摆不定的态度么?” “是啊,四月谷一直到现在都是暧昧不明的态度,摇摆不定。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最近似乎宫宗主也没了耐心,想要去找风字世家寻求主力。”凌弈墨走上前来,在雪君面前五步远的距离站定,天际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风字世家在江湖十大世家之中排名第二,最近这几年一直没什么作为,几乎都快要淡出人们的视线了。”龙冥也更着走上来,补充道,他和雪君、凌弈墨三个人都站在院子的正中,此刻夕阳正浓,为他们三人身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但是,据咱们得到的情报上说,风字世家有一本甚为奇特的曲谱,名为‘无忧谱’,若是星辰之力高深的人奏出此曲谱,威力可是不容小觑。” 挪了一下脚步,雪君慢悠悠的转了个身,眯着一双凤眸,望着天边斜阳,淡淡的扯起唇角,笑道:“呵呵,竟然又有一个世家卷了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能耐,还能只手遮天不成!风字世家……我看,是时候该收网了……” “那是!谁有你罂粟厉害啊,他们是只手遮天,而你罂粟却是个敢把天给捅个窟窿的主儿!”一身黑纱的空幽儿迈着莲花碎步,一步三摇到雪君身边儿,伸出一只手搭在雪君肩膀上,另一只手去勾起雪君的下巴,道,“雪君啊雪君,你说你要是个男子该多好,那样子的话姑女乃女乃我绝对倒贴给你。来,给姑娘我笑一个。” 咳!这是怎么个状况?她……她居然被这丫给调戏了?!好!很好!且看她这个小恶霸如何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挑眉轻笑,邪肆而又轻狂,雪君不着痕迹地斜迈出一步,用手中折扇挥开空幽儿挑着她下巴的那只手,身体前倾,搂着空幽儿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很是轻松的一带,便让空幽儿这丫头躺倒在她怀里:“嘿嘿,小美人儿,你当真那么喜欢本少主啊?那好办啊,谁说只有男女可以成婚?你若真想嫁,本少主便勉为其难的娶了你便是。来来来,先让你家夫君我偷口香,解解馋。” 论起调戏人的本事,雪君若认第二,那就没人敢认第一。雪君搂着空幽儿,当真把一张俊脸凑近,再凑近,半眯着一双眼,一张红唇距离空幽儿的脸颊仅仅只剩下一指宽的距离。她的呼吸清浅,一阵阵的拂过空幽儿脸颊上的每个毛孔,微微发痒。而此刻空幽儿的心里则是不停的提醒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她就不信雪君还玩儿真的不成?俩人的呼吸缠绵在一起,连周围的空气都高了几度,空幽儿的一张脸渐渐泛红,红到了耳朵根儿。 虽然知道雪君并非男子的事实,但是雪君只要穿着男装,几乎没有人敢说雪君不是男孩儿,就连空幽儿他们知道真相的人,也会在偶尔闪神的时候误认为雪君就是个男孩儿。终究是空幽儿功力不够,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更招架不住这暧昧的姿势;就在雪君的一张红唇快要触碰到空幽儿脸颊的时候,空幽儿抬手把雪君给推开,任由自己失去支撑,摔在地上。 雪君被推得后退了几步,但很快便控制住身体的中心,站稳了身形,一脸的郁闷加失望:“唉……小美人儿,你就是害羞也别这个样子啊,若不是本少主功夫不赖,你这可就是谋杀亲夫啊!算了算了,等下次再‘一饱口福’吧。” “我怕了你了!行了吧?”仍旧红着脸的空幽儿从地上站起来,甩了甩黑纱衣裙上的灰尘,撇撇嘴,一溜烟的跑了。 站在一边儿的凌弈墨和龙冥,看完这一幕只是相视一笑,颇有些无语。他们都知道雪君喜欢玩闹,经常把他们这一群人弄得灰头土脸的,但是,今儿这事可就怨不得雪君了,而是空幽儿那丫头自作自受,谁让她闲着没事儿干去招惹雪君这个难缠的‘大魔头’? 夜已深沉,然而雪君的书房里却还亮着烛火,显然雪君这个‘夜猫子’还没有睡觉,肯定是又在那倒腾什么东西。吃过晚饭之后,雪君便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书房里,跪坐在书案前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因为太过专心的缘故,雪君竟也不觉得双腿麻木,她就一直在那手持毛笔的写写画画。 雪君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张墨迹未干的设计图纸,那是一张弩的设计图,只是可惜用毛笔画出来,不是很规范,但是绝对可以看得懂。桌角上摆放着灯台,烛火爆出一个灯花,‘啪’的一声,格外响亮。雪君紧蹙着一对眉头,右手握着毛笔,放在嘴里,用牙啃着毛笔的笔杆儿;左手放在桌上,食指跳动,在桌面上敲击着有节奏的音符,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左手的食指再一次抬起,刚要落下的那一瞬雪君却顿住了动作,她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拿起放在一边儿的折扇,抬头挑眉望着屋顶:“呵呵,阁下还真是好胆量,竟然敢在如此深夜造访凌字世家,本少主还真是佩服呢。怎么?阁下不打算现身相见吗?” 又静静听了一会儿,却又没有任何动静了,有那么一瞬雪君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为了保险起见,她忍痛把刚刚画好的设计图给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然后起身走到房外,飞身掠起,跃到了屋顶上。她那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四周,发现离她不远处的前方似乎有一团黑影。雪君握紧了手里的折扇,提高警惕向前走去。走近之后,她才看清这团黑影原来是个人,而且是个身受重伤的人。 这个人是面部朝下趴在那的,根本看不到他长得什么样,雪君抬脚提了一下这个人的胳膊,道:“喂!还能不能喘气儿?能喘气儿的话就吭一声,不然本少主可就命人把你扔到乱葬岗了。喂,醒醒!别装死啦。” “格老子的!你……你个混小子再踢一个试……试试看!”此人虽然气息微弱,但是说话这口气可是一点儿都不弱,这份狂妄和雪君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说话的声音和口气都让雪君觉得有些熟悉,她蹲下来,把这人给翻了个身,扯掉这人的面纱后,借着月光,这才看清了此人的面目:“我勒个去啊!竟然是你?!你说你,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凌天府来干嘛?还弄得浑身是血,你若死在凌天府,本少主可不负责赠送棺材啊!” “臭小子!我可是你的先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有你这么诅咒老师的么?快带我下去疗伤!”这个人本来就受了很重的内伤,此刻被雪君这句话给气的,又呕了一口血出来,看起来挺可怜的。 雪君抬手模了模鼻子,噘着嘴,眨巴了几下眼睛,一脸的无辜:“元先生啊,你出门前吃大蒜了吗?口气这么臭。元先生你得知道,既然要有求于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你这个样子……还是让别人来救你吧,本少主是无能为力了。” “混帐东西!你……你……”元敏初趴在那儿,‘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他简直快要被雪君把肺给气炸了。 “咳咳,淡定,淡定。”雪君站起身来,‘唰’的一声甩开折扇,在胸前悠哉悠哉的摇着,徐徐生风,“元先生您为人师表,谈吐怎能如此粗鲁?说吧,元先生怎会弄得如此狼狈?倘若实言相告,本少主或可考虑是否救你一命。” “你先替我疗伤,我便告诉你。”元敏初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一句话出现断断续续的情况。 勾了勾唇角,雪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哼笑,直接转身就走:“夜色已深,本少主要去休息了,元先生好自为之,希望还可以看得到明天的日出。告辞。” “你果真是个无情之人。”看着雪君越走越远的背影,元敏初有些急了,就在雪君准备飞身而下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道,“我这身伤是阎罗堂杀手所为,你可满意了?” 已经身体前倾的雪君被逼无奈之下,只好把身体重心强行往后拉,这才没让她从屋顶上掉下去:“元先生啊元先生,你说你这是何苦?早点儿告诉本少主不就得了,瞧瞧你受的这份罪,本少主前者都心疼啊!” “猫哭耗子假慈悲!”元敏初翻了个白眼,他原本还想教训几句这小子,可实在是伤势严重,没有多少力气了。 轻轻哼了一声,雪君没去搭理元敏初,而是望着四周,在想如何才能把元敏初这个‘庞然大物’给弄下去。元敏初如今已经将近三十岁了,是人的一生中身体最壮实的时候,更何况元敏初的体形委实高大,别说雪君现在只有七岁多,就是她长到二十岁,也不见得能够弄得动元敏初。 从今天起,更新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六点钟哦。 第032章 城南林,劫夺饷银(一) 章节名:第032章城南林,劫夺饷银(一) 思来想去,雪君觉得还是不要惊动凌字世家的人比较好,毕竟现在元敏初的身份还是个谜,今晚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决定之后,雪君把手里的折扇别到了自己脖子后的衣领里,然后把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到嘴边,用力吹了一声口哨。她所居住的飞雪居并非没有人守护,而是守护的人都躲在暗处,而且那些人若是没有得到她的命令,是绝对不会现身出来的。 “主上有何吩咐?”哨声方落,两名被黑衣包裹着的男子便现身出来,在雪君的背后站定,其中一名男子拱手问道。 雪君随手指了指趴在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元敏初道:“把这个人抬上跟我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属下明白。”黑衣男子应了一声,和同伴一起走过去,把元敏初从房顶上给架了起来。 瞥了一眼身后,雪君重新抽出折扇,悠哉悠哉的摇着,脚尖轻点,提起一纵,便如一只深夜里的夜莺一般,窜出去数丈有余。迎面而来的风吹拂着雪君散开的发丝,向后飞舞,飘飘洒洒的,在月光的映衬下泛着淡淡的暗色光晕,如丝绸一般。四年以来,雪君修炼星辰之力,内力得到大幅度提升,而这轻功更是被她练得出神入化的。因为干杀手这一行,就得时刻准备着跑路,轻功不过关怎么能行? 来到自己的卧房前,雪君抬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用折扇指着里面的床榻道:“你们把他放到榻上吧,动作轻一点儿,他身受重伤。我还留着他有用,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 “呃,是。”两个人应了一声,在心里暗道,看来某人说的话一点儿没错,他们的主上的确有一些话痨的嫌疑。 雪君拿起一盏烛火,走到床榻边,把烛火放在旁边的小桌上,侧坐在床榻边儿上,看着满身是血的元敏初,啧啧嘴,认命的呼出一口气,伸出手去,握着元敏初的衣襟,随手一挥,‘嘶啦’一声,便扯开了元敏初的衣袍,元敏初的整个上身瞬间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看着元敏初身上的伤口,雪君不禁蹙起了眉头,一双眼眸中泛起疑惑的神色,因为这些伤口不像是普通兵器所致。 那两个黑衣男子见雪君没有什么吩咐了,便很有眼力劲儿的退出房外,隐身在黑暗之中。雪君起身来到一个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一些刀枪药,还有绷带等物品,这才重新转回来,帮元敏初处理伤口。按理来说,帮人处理伤口应该心无杂念才对,可是雪君这货居然看着元敏初的身体想入非非。第一次见面之时,她就看得出来元敏初身材不错,让她颇为欣赏,但也只是欣赏而已,还远远达不到让她心动的地步。 雪君一边帮元敏初上着药,一边也不放过这个调戏元敏初的机会,伏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道:“元先生这么好的身材,只做了一个区区教书先生,着实是可惜的很啊!要不,改天本少主去和‘君兰馆’的兰公子好好说一说,让元先生去那里报道,如何?本少主一向乐于助人,不用太感谢本少主哦。” 躺在那动不了的元敏初几乎要被雪君说的话给气死又气活过来,他咬了咬牙,恨不得给雪君这个‘混小子’一拳头,奈何他现在没有一丝力气,就连说话都是困难,更别说去给别人一拳了。元敏初郁闷的要死,想他好歹也是元泽大陆上的一位贤才,百年之后怎么说也是一代圣贤;他怎么就教了凌雪君这么个顽劣不堪的学生?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啊! 看到元敏初那想要‘吃人’的眼神,雪君扬起了一双眉头,笑得更加邪肆:“本少主不是说了么,不用太感谢本少主的。还是说,元先生太喜欢君兰馆那个地方,巴不得立刻就去?现在恐怕不行,且不说如今天色已晚,就是元先生你这满身伤,也是去不了的啊。” “你……你……你……”元敏初瞪着一双眼睛,险些被自己的一口气憋的背过气去,“咳咳咳……你这混小子还敢不敢再放肆一些!……我可是你的先生!” “就是因为元先生是本少主的老实,本少主才会如此‘照顾’元先生啊。”说完后,眨巴了几下眼眸,雪君伸出她那只不大不小的手,在元敏初的胸口抚了几下,帮他‘顺气’,“好了好了,不生气哦,气大可是会伤身的,而且容易变老,变老了的元先生可是没办法招人疼爱的哦。哈哈哈!” 肆意大笑一番后的雪君端着那些瓶瓶罐罐的药品转身离开,随手一挥,房间里的烛火被熄灭,瞬间黑暗降临,只剩下了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微弱月光。自己的床榻被人‘霸占’,雪君没办法睡觉了,只好来到庭院正中,一甩衣摆,席地而坐,盘起双腿,双手结印,闭上眼睛开始纳息吞吐。一个月之前,雪君的星辰之力修为刚刚迈入蓝夺九乾级别,仅仅一个月的功夫,她便将这个境界巩固,到现在,已经隐隐有一些要突破蓝夺九乾级别的预兆,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雪君的星辰之力就可以更进一步了。 翌日,城南树林 黑色罂粟身为杀手组织,干的就是收钱取命的买卖,无论是什么人,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只要给钱,黑色罂粟的人都会杀了那个人。近两年来,黑色罂粟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而阎罗堂的生意却是一落千丈,这主要是因为阎罗堂的失误几率太大,黑色罂粟则从无失手,两相对比之下,人们自然选择比较靠得住的组织。 “今天咱们要杀的人是谁?怎么还要雪君你亲自出马?”一棵粗壮的古柳树枝杈上坐着身穿一袭黑色纱衣的空幽儿,就连她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双清透眼眸,她抬头望了望坐在树冠上的雪君,问道,“以往咱们都是晚上动手,怎么今儿却改到了白天?” 轻功绝妙的雪君悠闲惬意地坐在树冠上,就跟坐在平地上没什么区别,她缓缓摇着折扇,左望望,右看看道:“颖国虎威大将军苗洪涛今日押送十万两军饷于巳时经过这里,有人出钱要买他的项上人头,咱们自然要等在这里,来个顺手牵羊,反正咱们现在正缺银子。” “虎威大将军苗洪涛?这个人不是雪君你的结拜大哥吗?你……连他的钱也要赚吗?”坐在另一个树杈上的黑色罂粟成员黑天狼凌霄也仰头望着雪君问道。 感觉到不远处有车马由远及近,雪君连忙从树冠上飞身而下,抖了抖衣袍往远处走,顺便丢下一句话:“就他?还不足以让我另眼相看。我先过去,你们几个到时候伺机而动,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 “是,主上。”古柳书上坐着的几个人整齐划一的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便隐匿在四周,悄无声息。 没过多久,从北面行来一队车马,马车经过的地面留有深深的车辙,由此可见马车上装载的东西十分的沉重;而且,负责护送这些物品的都是颖国朝廷中比较有名的武将,星辰之力修为都是不弱,领头的一个武将便是位居武官从三品的虎威大将军苗洪涛。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马脖子上挂着鸾铃,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脆声响;马背上的青年男子看上去要有三十来岁,身着铠甲,威风凛凛。青年男子的一张脸,轮廓刚毅,眉头浓密,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历经沙场的杀伐气息。 这个苗洪涛生性豪爽,虽然年轻,但是却随其父常年征战疆场,没几年的功夫便厮杀出一番赫赫功勋。就在前不久,苗洪涛和雪君‘偶然’相遇,两个人都觉得颇为‘投缘’,于是便结拜为兄弟。可怜的苗洪涛并不知道这只是雪君为了得到一些军中情报,故意安排的一出戏罢了。 策马徐行的苗洪涛正觉得一路行来着实无聊,偶然间一抬头,却看到前面一个身着玄色袍服的少年正缓步走着,欣赏着周围景色:“喂!前面的小孩儿,往旁边闪一闪,别挡在路中间,你让别人怎么走?” “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让……”闻言,玄衣少年正欲发作,转过身来,看到骑在白马上的青年男子,微微一愣,“哎呀,原来竟然是苗大哥!” 马背上的苗洪涛看到前面的玄衣少年转过身来,不由得呆愣了一瞬。少年转身的一刹那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静下来了,就连林中的鸟雀似乎都呆愣的忘了鸣叫;苗洪涛长长吸了一口气,望着少年的一张俊颜出神。尽管苗洪涛已经见过雪君很多次了,但是他每次看到雪君都会被惊艳到;这其实也不能怪苗洪涛定力太差,实在是雪君的那张脸长的太人神共愤! 雪君今年不过七岁多点儿,但是她那张面容却长得雌雄莫辨、妖娆魅惑,任谁看到都会忍不住流口水的,要不然空幽儿也不会大呼感叹,为何雪君不是个男孩儿呢?尤其是雪君那双狭长微挑的凤眸,那可真是道不尽的风流,说不完的妖娆,但是她的这份风流妖娆绝对是偏中性的,根本不会有人想得到她是个女子。 第033章 城南林,劫夺饷银(二) 章节名:第033章城南林,劫夺饷银(二) “雪君兄弟!竟然是你?诶,你怎么会在这儿啊?”过了很久很久,苗洪涛终于算是回过神来,从马背上跳下,走到雪君面前,略显憨厚的挠了挠头。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雪君继续缓缓摇着手里的折扇,扇面上的银梅折射着透过枝叶洒下来的斑驳阳光,泛着刺眼的光晕,投射在雪君的面容上,星星点点的:“没办法,城里面好玩儿的地方都被本少主给玩儿了个遍,实在是没地方可去了,本少主就想也许城外会有些好玩儿的地方,所以出城来溜达溜达。对了,苗大哥你怎么也在这?后面的马车上都是什么东西?” “大哥我奉陛下之命,押送十万两饷银前往边城军营,咱们兄弟俩看来要有好几个月见不了面了。”行了一大段路,苗洪涛也觉得累了,况且又碰到自己的‘兄弟’在这,苗洪涛干脆挥手示意后面的人马就地休息,“还是雪君兄弟你逍遥自在啊,整日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用去想也不用去管,多好啊,真是羡慕死大哥我了!” 瞅了瞅左右,雪君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便指了指,冲苗洪涛道:“我走了这许久,腿也酸了,大哥,咱们去那边儿坐一会儿吧?要不,大哥你抱我过去?嘿嘿,我实在一步也不想走了。” “呵呵,好,大哥抱你!”对于雪君的要求,苗洪涛没办法拒绝,他也不想拒绝,于是便宠溺的笑了笑,弯腰把雪君给抱起来,顺手捏了不捏她的鼻头,“你这小鬼头,马上都快八岁了啊,还是这般长不大,喜欢让人抱着,我看等你长大了,谁还抱得动你?” 他这亲昵的举动让雪君在心里不禁泛起冷笑,但表面上却没透露出半分疏离神色,只是调皮地笑笑:“嘿嘿,我在长大,大哥你不一样在长大吗?所以,无论我长多么大,大哥都是可以抱得动我的,不是么?还是说,大哥嫌我讨厌,不想抱我,在找借口?” “你又在瞎想!大哥我几时说过嫌你讨厌了?嘿嘿,大哥我是巴不得时时刻刻把你抱在怀里呢,谁让你这般可爱来着,让人爱不释手。”苗洪涛抱着雪君走到大石头边儿,转身坐在石头上,仍旧是双臂圈着雪君的身子,当真是舍不得放手了。 “将军。”苗洪涛手下的一个副将走过来,瞥了一眼被他们将军抱在怀里的雪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将军,您……您怎么下令在这休息?这一带地区可是……不太平啊。” “不太平?怎么个不太平法?这儿可是天子脚下,国都重地,谁敢在此为非作歹?况且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又有本将军在此,怕什么?本将军看你是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退下吧。”苗洪涛有些不耐烦的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他手下的副将,然后低头冲雪君笑了笑道,“让雪君兄弟见笑了,这些人啊,自从上次在芜城遇到过一次劫匪,便被吓破了胆,走到哪都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真是给大哥我丢人啊。” 听到‘芜城劫匪’四个字,雪君忍不住想笑,她抬眉望着苗洪涛,眨巴了一下眼睛,眸光流转,魅惑与可爱相辅相成:“想必那伙劫匪一定很厉害吧?要不然也不会让大哥手下的这些人如此胆战心惊。大哥你觉得,那伙儿劫匪和黑色罂粟相比,孰强孰弱?” “黑色罂粟?雪君兄弟你说的是近几年新兴的黑色罂粟杀手组织?”初听到‘黑色罂粟’这四个字,苗洪涛不禁身体僵硬了一下,因为他突然就觉得似乎四周泛起一股寒意,明明是大太阳的初夏时节,这寒意是哪来的?苗洪涛晃了晃脑袋,回答雪君的问题,“我对黑色罂粟虽然有所耳闻,但是却了解不多,所以不好妄作评价。对了,雪君兄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雪君扳开苗洪涛的手臂,从他怀里跳了出来,缓缓迈步,往前走出几步,站定后微微侧过头来,用眼角余光望着苗洪涛,唇角勾起一抹仿佛淬了寒冰一般的冷笑:“倘若本少主说,可以让苗大哥有幸见到黑色罂粟,苗大哥是否会很高兴?” “当……当然会……高兴。”苗洪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雪君,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和平常给人的感觉大不一样,“雪君兄弟,你……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呵呵。”蓦地转过身来,雪君那一双含笑的眸子就仿佛是两潭被冰封了千万年的深渊,其中散发着能够将人溺毙得彻骨冰寒,就连她口中发出的那一声浅笑,也是冷得令人发颤,周围的温度仿佛瞬间跌至冰点,“我,想要杀了你呢。” “雪君兄弟,你……你别闹了。”听到雪君的后半句话,苗洪涛立刻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就像是掉进冰窟一般,周围的寒意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筋骨,渐渐至四肢百骸。 终于是承受不住这种压迫感,苗洪涛蓦地从石头上站起来,脚尖一点,运起轻功就往前飞窜而去。他现在只想快点儿离开雪君的身边,因为他察觉到雪君的那句话根本就不是一句玩笑话,他只是想不明白雪君为何要杀他,他似乎和雪君无怨无仇。飞窜出去数丈远的苗洪涛看到不知是从哪里突然跑出来一群黑衣人,大概有十多个,这群黑衣人一个个黑纱蒙面,看不到面容,但他却可以看得出这群人里有男有女,其中还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儿。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飞身落定在自己的马背上,苗洪涛随手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一双眼睛警惕的望着这群黑衣人,以及前方寸步未动的雪君。 单手负于背后,一只手摇着银骨折扇,雪君迈着从容缓慢的步伐,一步步走到苗洪涛的马匹前,微仰起头,挑眉道:“苗大哥不是说若见到黑色罂粟会很高兴吗?如今,本少主满足了大哥的这个心愿,怎不见大哥有一点儿高兴呢?本少主只是想让大哥上路的时候可以开心点,可是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大哥高兴,要不,大哥你告诉本少主怎么做大哥才会高兴?本少主一定办到。” “你……你究竟是谁?!”握着剑柄的手指又紧了几分,苗洪涛此刻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显然是受到惊吓所致,他抬起左手,指着雪君的鼻子问道。 手中折扇被雪君抛了出去,在空中转了几圈儿,鲜红的扇面日同烈日一般耀眼,折扇擦过苗洪涛伸出来的手指,一瞬间,鲜血飞溅:“本少主忘了告诉大哥了,本少主最讨厌别人指着本少主的鼻子,今日削掉大哥一根手指,算是给大哥提个醒儿了。哦,对了,大哥问本少主是谁,那本少主便告诉你,本少主便是,、罂、粟” “罂粟……” “罂粟?不可能吧,罂粟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小孩儿?” “但是‘他’这满身的杀气又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罂粟……罂粟……” 一时之间‘罂粟’这三个字回荡在这片不太大的树林里,连绵不绝,而这位大名鼎鼎的罂粟显然是没什么心思在这继续罗嗦,遂飞身而起,长臂舒展,如一只翱翔在万里长空中的黑色苍鹰;她迅疾的飞起一脚,踹在苗洪涛的胸口,把他踹下马去。空中飞旋的折扇重新回到雪君的手里,折扇的边缘弹出一圈又薄又锋利的利刃,雪君落定在苗洪涛的身边,在他正欲翻身而起的一刻将折扇抵在了他的脖子前面。 低眉看着距离自己咽喉只有一寸之距的利刃,苗洪涛起身的动作被顿住:“你为何要杀我?咱们之间无冤无仇。” “罂粟杀的人大部分都是无冤无仇。”随手甩一下衣摆,雪君蹲了下来,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没有变过,她的目光逡巡过苗洪涛面容的每一寸,说道,“我杀你有三个原因,其一,银子、其二,生意、其三,旧怨。当初……算了,你根本没必要知晓,你还是直接去问阎王吧。” 苗洪涛背在背后的一只手突然抓起了一把地上的黄土,猛地向前一挥,洒向蹲在面前的雪君面前,然后利索的翻身而去,拔腿就跑,跑了几步还运起了轻功,纵身而起。雪君手挥折扇,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黄土,以防迷了眼睛;她起身看着苗洪涛逃跑的背影,不慌不忙的追了上去,手中的折扇再一次月兑手而出。这一次取的可不是一只手指那么简单了,而是苗洪涛的项上人头! “哥几个,别愣了,干活了哎。”空幽儿招呼了一声,没等别人动手,自己个儿就先上前取了一个士兵的小命儿。 凌霄望着空幽儿手臂上缠着的‘蝴蝶绫’,不由得赞叹道:“好厉害的蝴蝶绫!杀人不见血啊。得,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杀招,看好了哈!” 凌霄从头发里抽出一个又细又长的,类似于钢丝的东西,随手挥出,缠绕上几个士兵的脖子,轻轻一拉扯,那几个士兵的头颅便被齐齐割掉,掉落在地上;而那几个士兵的身体却仍旧站在那里,只是不停的从脖子端口处喷出鲜红温热的血液,染红了脚下的一片土地。黑色罂粟里杀手的杀人手段向来比较血腥,这一点让很多江湖名门正派所不齿、唾弃。 拼了命往前奔逃的苗洪涛只觉得背后那股杀气越来越接近,他甚至觉得自己一只脚已经跨入了鬼门关:“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求你了!” “你跟罂粟求情饶命,还不如去向阎王求情。纳命吧!”左手的手掌聚集了满满的真气,向着苗洪涛的背心挥去,带着十二分的凌厉与狠辣,“上一世,这一世,还没有人可以活着逃出我的掌心。” 感觉到背后一股强劲的罡风冲着自己袭来,苗洪涛急忙闪身一侧,希望可以躲得过这一掌的袭击,但他没料到的是,雪君的折扇却早已经在另一边等着他了。他刚一闪身,便觉得脖子上面一凉,一刹那,脖子上动脉里的血柱喷薄而出,冲天而起,在耀眼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妖冶。苗洪涛的身体和头颅同时落地,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砸出一个不浅的坑,荡起的尘土被风一吹便四散开来。 其实,这才是雪君比较真实的一面啊,狠辣、无情,嗜血。 嘿嘿,后面会更精彩,亲们擦亮眼睛好好看吧。 第038章 宫包包,给你一脚 章节名:第038章宫包包,给你一脚 雪君随着宫策的步伐,往后退了一步,仍旧是伸着一只手臂拦在宫策的身前,分毫不让:“还真是来收保护费的?这可真是有趣儿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像是普通的店铺,收一收保护费也就算了,但是宫包子你怎么收到了这聆雨斋?莫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一家人?”青衣少年、花玄雍、宫策三个人同时一头雾水的问出口,很显然,他们三个人都不知道其中的秘密,青衣少年上前几步,朝着雪君躬身一揖问道,“凌少主认识在下么?为何会说在下与宫少主是一家人?” 同样是谦和有礼,雪君觉得这一番做派在青衣少年做来就格外的顺眼,比花玄雍那一举一动看着舒服。其实,这个想法完全就是雪君先入为主的主观意见;花玄雍本身的气质在那放着,风度翩翩、高雅华贵,既不会显得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又不会觉得他平凡无奇、庸庸碌碌。花玄雍和雪君一样,拥有很多面,但是他的每一面都是很美的,要不然雪君也不会说他是‘贻害苍生’了。 摇晃着手中折扇,轻轻的一下下敲打在自己的额头上,扇骨微凉的触感在额头上扩散,雪君笑了笑,眉眼弯弯道:“兄台你不就是风字世家的少主风倚乐嘛,本少主要是连这一点都看不出了,就该去找一块儿豆腐撞死了。至于本少主为何说你们是一家人,恕本少主暂时无可奉告。” 听闻此言,青衣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戴,他的身上从头到脚根本就没有一件东西可以证明他的身份,那么凌少主是怎么得知他的身份的?这家店铺么?那就更不可能了,这家店铺的幕后老板是谁,在元泽大陆上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凌少主手中有着极其庞大的情报组织,‘他’可以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信息情报。凌雪君,你,太可怕了。 对于宫字世家拉拢风字世家入伙一事,风字世家一直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并没有着急给宫字世家回复。雪君今儿使这么一招可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她这么做是在给风字世家一个警告,警告风字世家别一时错了主意上错了船,那到时候可就不能怪她很辣无情了,只要是站在凌字世家对立面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她一直信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 店铺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压抑,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花玄雍乐的当这个化解气氛的人,爽朗一笑道:“现在就只剩在下没有自报身份了,若不是言相告,恐显得在下无礼。咳咳,在下花玄雍,乃花字世家少主。” “花少主,在下风倚乐,有礼了。”风倚乐亦拱手见礼,这俩翩翩公子互相躬身见礼,看起来还真别有一番乐趣,只是,自打刚才雪君说过那番话之后,风倚乐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虽然他不知道宫字世家拉拢一事,但他却可以看得出来雪君的勃勃野心,这份勃勃野心对于整个江湖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雪君重新转过头来,斜睨着宫策,不禁微微蹙起眉头,有些发愁,发愁今儿怎么找这小子的麻烦:“宫包子,咱今儿先不说这保护费一事,咱先来说说你冒充本少主这件事。方才本少主从店门口经过,怎么听见有人冲着你喊本少主的名字,本少主的名字也饿是你能够拥有的?” “不不不,凌少主你误会了,这事儿是这样的……”宫策连忙挥手解释,生怕雪君一个‘误会’又干出什么事来,那他回去肯定又少不了一顿训。 未等宫策把一句话给说完,雪君便毫不犹豫的出言打断宫策,因为真要等宫策把话说完,她就无话可说了:“误会?这可是本少主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有个鸟的误会!今儿这事情你要是不给本少主一个满意的答复,本少主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凌少主,今天这事情的确……”虽然风倚乐不怎么喜欢宫策,但是他却不想看到有人被误会,所以正要解释一二,却又被雪君打断。 雪君蓦地转过头来,横了一眼风倚乐,狠狠凝视着他,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风少主是想说今天这事情的确是宫包子的错吗?好的,本少主明白了,风少主不必多言。” 风倚乐张了张嘴,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花玄雍扯了扯衣袂,笑着道:“风少主本是个淡雅如风、优雅随性之人,所追求的境界是无欲、无念、无求、无为,风少主又何苦为了这么点小事情而苦苦执着呢?” 雪君继续看着宫策,扯了扯唇角,笑的一脸无害,但她那双眼眸深处藏着的邪恶却不容人忽视:“怎么着?宫包子你不愿意给本少主一个解释吗?还是说,宫包子你更像挨本少主一拳头,或者一脚?宫包包,你自己个儿选择。” 一瞬间,宫策顺利的从‘宫包子’升级到‘宫包包’,当雪君把‘宫包包’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立马有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花玄雍和风倚乐两个定力惊人的翩翩佳公子也忍俊不禁,肩膀一抖一抖的,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这俩人抽风了呢。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雪君却是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虽然眼眸里带着笑意,缺未及眼底,整张脸也是绷着,没有浮现出一丝笑纹。 一个堂堂男子汉,被雪君如此三番四次的戏弄,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宫包子一声大吼道:“凌雪君!你个小白脸儿、娘娘腔,本少主今天要和你决一死战,不死不休!你敢不敢应战?” 这可倒好,歌宫策这一骂,把在场的三位宗门少主都给骂了个遍,因为,论起皮肤白女敕,花玄雍和风倚乐两个人都和雪君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雪君那般晶莹剔透罢了,但是肤色绝对不会比雪君黑。再说这说话的声音,小的时候雪君的确没有刻意的改变自己说话的方式,声音是她的本音,因为在小孩子时期,男孩儿和女孩儿的嗓音是没多大区别的,她不需要伪装。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雪君开始改变自己的嗓音,她确定以她的伪装是不会有任何破绽的,嗓音听起来和花玄雍、风倚乐属于同一属性,听起来优雅细腻、温和如玉,但是却也有着属于男子的爽朗豪迈之感。 等了半天终于等出了这句话,雪君几乎快要连本带跳的鼓掌了,只见她扬起了脖子,鼻孔朝天,以招牌式的口气道:“哈哈哈!本少主还怕你不成?只是你到时候别哭爹喊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本少主欺负你。” “哪来这么多废话?!咱们出去比试。”得意洋洋地看了雪君一眼,宫策转身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他之所以得意,是因为雪君终于答应了他的决斗邀请,他终于可以一雪前耻,这是其一。其二,是因为今天雪君的身边并没有跟着‘帮手’,她根本没办法耍诈,就算耍诈,也没有打手听她吩咐不是?其三,是因为雪君在这几年之内根本没有当众动过手,指使很多人都以为堂堂凌少主是个不会武功,只知听书遛鸟、为非作歹的纨绔公子,所以宫策才会觉得他和雪君这场决斗肯定是雪君必输无疑,他才会如此得意。 趁着宫策抬腿跨门槛的时候,雪君在后面飞起一脚,踹在宫策的正背心,直接把宫策给踹飞了出去!宫策那胖乎乎的身子怎么说也有百十来斤重,可是雪君却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直接把他给踹飞,由此可见雪君的内功修为有多可怕了。被踹飞的宫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重重的砸在外面的街道上,把围观的人群给吓得纷纷散开。 围观的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只见雪君甩了一下衣摆,手里摇着折扇,悠哉悠哉的从聆雨斋里走了出来:“宫包包,本少主向来好心,这一脚是免费赠送给你的,嘿嘿,不要太感谢本少主哦,本少主会不好意思的,嘻嘻,感觉如何?这这一脚够不够味儿?” “蓝夺九乾?竟然是蓝夺九乾境界!这丫头的修为天赋会不会太变态了一些?!”看到雪君出手,花玄雍才窥探出雪君的内力修为,这霸道狂横的内力不由得让花玄雍大大的吃了一惊。 蓝夺九乾,气纵九天!修炼到蓝夺九乾这个境界的人,内力都很是霸道、蛮横,有冲天而起之势,所以才会有‘蓝夺九乾’这个名字。蓝夺九乾这个级别在星辰之力的修为当中是一个很关键的分水岭,只要跨过这道分水岭,便会进入到一个全然不同的境界当中,只是,同时也有太多的人止步于此,再难有寸进;因为蓝夺九乾是个相当危险的级别,这个级别的人常常会因为控制不了内力,真气爆体而亡,折在这个境界上的英雄豪杰可是不计其数。但是,花玄雍却发现雪君把她的真气控制的很好,若不是她出手,花玄雍根本看不出她的内功修为到了什么级别,甚至看不出雪君有没有内功。 风倚乐出场,雪君的老大哥,吼吼!~ 第039章 品桃夭,一世逍遥 章节名:第039章品桃夭,一世逍遥 当初花玄雍离开凌字世家的时候,雪君尚未接触星辰之力,甚至连修炼星辰之力的内功心法都不知道,这才短短四年啊!仅仅四年,雪君就一下子蹦达到了蓝夺九乾,这怎能让花玄雍不咋舌?说起来,凌字世家的现任宗主凌少燕,他的修为天赋已然是很厉害的了,但他也是在二十六岁跨入蓝夺九乾这个级别的,像是雪君这般,区区七八岁便跨入这个级别的,放眼元泽大陆,根本就没有一个。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这是……蓝夺九乾?!”淡然如风倚乐也不禁大吃了一惊,他虽然修为不够,感觉不出来雪君身上的真气深厚程度,但是却眼力非凡,一眼便看出了雪君的修为。 “你……你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深厚的星辰之力?这怎么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被踹飞,摔在街道上的宫策从嘴里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出来,艰难的用手臂撑起身子,看着走近的雪君,满脸的难以置信,以及他眼神里那深深的恐惧,“你不是不会武功么?你不是从来就没修炼过星辰之力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雪君在宫策面前停下脚步,蹲了下来,瞟了一眼宫策呕出了的鲜血,眼睛里闪现过一抹厌恶,只好抬起一只手指捂着鼻子道:“是哪个告诉你,本少主不会武功了?又是哪个告诉你说本少主没有修炼星辰之力?就算有人这样告诉你,宫包包你没长眼睛么?不会自己看?你自己看不出来别人的底细,踢到铁板,能怨得了谁哦。” “雪君弟弟果真是深藏不露啊!别说是宫少主了,就连我也是瞧不出雪君弟弟的修为的。”花玄雍也跟着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宫策,不禁颇为怜悯的摇头叹了口气。 刚才雪君的那一脚正好踹在宫策的脊椎骨上,并且动用了五成的内力,宫策的脊椎骨就算不断成一段一段儿的,也会产生错位,从而伤及到脊椎骨旁边一条至关重要的中枢神经,倘若这条中枢神经受损,人基本就废了,别说是行走活动,就连挪动一下腿都是不可能的。雪君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宫策不死不活的活受罪,这种折磨人的手段也就只有她罂粟可以想得出,她折磨人的手段千奇百怪、层出不穷,所以,有很多人被她活捉以后都宁可自尽,也不愿意活着受折磨,这便是罂粟。 “少主!少主,您没事儿吧?”跟随在宫策身边的一帮狗腿子刚才完全愣住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跑到宫策身边探问究竟,“凌雪君,你等着!我们家少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宫字世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哎哟哟!本少主好怕怕哦,排名第三的宫字世家居然要挑战第一凌字世家,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儿啊?本少主要早做好准备才是,哈哈哈哈!”扬眉启唇,雪君仰头大笑,依旧笑得这般狂妄肆意、豪放不羁,这笑声在旁人听来的确是格外的刺耳,但雪君却觉得唯有如此笑,才是最畅快舒怀的,“是你们少主说要和本少主决一死战的,这可是大家亲眼所见,既然是决一死战,那么便是生死无尤。现在你门少主技不如人,被本少主一脚踹飞,你们就想陷害本少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就是就是,你们宫字世家也太无耻了吧,怎么可以这样陷害凌少主?” “自己技不如人,却还要怨别人,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儿?既然是生死斗,那么便生死与人无尤,你们这样出尔反尔,真是让天下武者所不齿!” “宫字世家,排行第三的武林世家而已,居然还想挑战凌字世家,还真是好笑啊!” …… 雪君的一番话说完之后,周围围观的人别开始议论纷纷,对宫策和一帮狗腿子指指点点。在这围观的人大部分都是这附近的商户,平常没少受宫字世家的欺负,如今看到宫字世家少主被揍,便觉得分外解气,都纷纷称赞雪君揍得好,揍得妙,揍得呱呱叫!这可是雪君多年以来办的唯一一件让百姓称赞的好事,这些人不禁有些怀疑,国都有名的纨绔公子是不是就此转性,浪子回头了? “凌雪君,你等着,这事儿没完!”狗腿子当中的一个人撂下了一句狠话,然后招呼着一众狗腿子,把宫策给抬着离开了。 雪君撇了撇嘴,根本就没有把那话放在心上,或者说,根本就把那句话当成放屁,风一吹就散了,她转身重又走进聆雨斋,朝风倚乐微微颔首:“风兄受惊了,不过,像是这种人,就得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不然他永远不长记性。哦,对了,听说这聆雨斋里有不少好乐器,不知本少主可有眼福一观?” “在下收藏有一架古琴,名唤‘桃夭’,还有一支玉笛,名唤‘灼华’,这两件乐器乃是一对儿,不知凌少主可有兴趣一观?”谈论起乐器,风倚乐的脸上立马容光焕发,说起话来也是眉飞色舞,全不似平常那般淡然。 “雪君弟弟几时对乐器感兴趣了?你似乎对乐理一窍不通的吧?”花玄雍有些奇怪的看着雪君,他还不相信她一个整日刀头舌忝血的杀手居然也会对如此文雅的古乐器感兴趣,就算她感兴趣,也肯定不会用这些乐器弹(吹)奏出曲调来。 “诚如玄雍哥哥所言,本少主我的确对乐理一窍不通,但是却勉勉强强通了八窍,这样应该足够了吧?八窍呢!”雪君颇为严肃地说着这句话,但是她的眼眸渗出却藏着笑,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把目光从花玄雍身上移开,笑着对风倚乐道,“本少主当然感兴趣,还请风兄带路,领本少主前去一观。” “好,凌少主请。”风倚乐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率先走在前面领路,把薛俊往后院领去。 见此,花玄雍只好也跟了少去。他有时候是在搞不明白雪君这莫名其妙的行动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雪君本来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的一举一动根本就没有规律可循,行事风格是出其不意、变化莫测、诡异多端,纵然花玄雍和雪君同等精明,也还是看不出她的举动究竟为何。就比如现在,雪君和风倚乐这俩人明明就是相对立的,弄不好将来就是敌人,风倚乐很有可能会死在雪君的手里,但这俩人现在看起来却跟朋友似的,而且还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进到后院之后,恍若进到另一个世界里,飞花浮水、杨柳依依,凉亭水榭、小桥流水,花玄雍一个恍惚,仿佛置身于他自己的院落里,因为此等景色在颖国是很难见到的,但是在央国却是随处可见。 风倚乐在前带路,走的不疾不徐,微风吹过,他披散在背上的发丝随风飞舞,飘飘荡荡,他一边走着,一边讲述关于桃夭、灼华的故事:“相传三千多年以前,在焕国边境有一个小镇,镇上所居住的人大多数都是制作乐器的能手。小镇上有一户人家,姓桃……” 说实话,雪君对这些流传了数千年的传奇故事着实没什么兴趣,她只是冲着风倚乐这好听的嗓音才没有喊停,听一个声音优美的男子讲故事,总比听老和尚念经要好得多吧?雪君听的意兴阑珊,只是偶尔的‘嗯’一声,表示她还在听,示意风倚乐继续。实则,她的心思完全就在周围的景色上,以及花玄雍那挤眉弄眼的样子,有好几回,雪君都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 “最后,人们便把这古琴和玉笛命名为桃夭和灼华。”说完这最后一句,风倚乐深深吸了一口气,似颇为感慨,他微微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雪君,不禁笑了笑。 就在风倚乐转头的那一瞬,雪君连忙收起了脸上嬉闹的表情,也装出一副感慨模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两个名字倒是格外别致,这个故事也是让人唏嘘不已,难怪这两件乐器会流传这么久。”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是哪里的名句?在下怎从未听过,可否请凌少主赐教一二?”风倚乐蓦地转过身来,两只眼睛几乎是放着光的望着雪君,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 看到风倚乐如此模样,雪君忍不住抬手模了模鼻子尖儿,眨巴着眼睛道:“这一句出自《诗经周南桃夭》,因为《诗经》这本书不怎么入流,所以风兄你没有看到也是正常。” “哦,是这样啊。”风倚乐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遂转身继续带路,“看来,以后看书的时候一定要什么书都看才好,这样才会博学多闻。” 风倚乐(yve)之所以会养成这种淡然的性格,完全是他身处的环境所造成的,他不喜欢江湖和朝堂上的纷争,不喜欢明争暗斗,不喜欢尔虞我诈,他对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得之淡然,失之泰然,却唯独对这风雅之事甚为着迷,尤其是乐之一道,风倚乐对音乐简直可以用痴迷来形容,是个地地道道的乐痴。他从小对星辰之力的修炼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大部分的时间都用于研究乐理和看书了,但尽管如此,他也在十二岁那年跨入了绿琅须琢的境界,由此可见,他的修为天赋也是极其可怕的,完全就是玩儿到了这个级别。 那个……本文设定里那个星辰之力修炼等级的名字有一部分是我的一个朋友给取的,当时看着那些名字我就头疼,因为不是自己想出来的,就很难和文章内容融会贯通,难以解释那个境界的一些东西,到现在果然不出我所料,让我一语成谶了,唉…… 第040章 一群人,纷纷上门 章节名:第040章一群人,纷纷上门 来到一间房屋前,风倚乐停下脚步,抬手推开房门,请雪君和花玄雍进去之后随手又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正炽烈如火的阳光。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雪君明白,但凡较贵重的珍品都是怕见到光线的,因为阳光里的紫外线对那些珍品都有着致命的损伤,就比如他们凌天府藏书阁里的那些书一样。风倚乐请两个人先坐下来,而后转身,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方长约五尺,宽约两尺,高约两尺半的长方形的木匣,捧至雪君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打开,仿佛唯恐伤了匣内之物。 木匣的盖子被打开,雪君弯腰凑了上去,看到黄花梨木制成的木匣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架七弦古琴,和一支玉质的笛子:“果然不是凡品!没想到这古琴的琴身也是玉制成的,如此晶莹剔透的玉,想必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得到的。” “咦,这上面有一行小字呢,雪君弟弟,你看一下这写的是什么?”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花玄雍只能够隐隐约约看到琴身上有一行小字,但却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字,什么内容。 风倚乐看到花玄雍所指着的那行字,遂朗声念道:“这上面的一行字写的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里面所写的‘桃花’究竟是一种什么花?” 雪君听到这个问题,原本想笑,但突然想到这元泽大陆似乎并没有桃树这样植物,便把卡在喉咙处的笑给吞了回去:“桃花,似乎在颖国没有这样植物,诶,玄雍哥哥,你们央国有没有桃花?” “似乎也没有,也许在焕国有呢,毕竟这琴和笛子都出自焕国不是吗?”在得知那行小字的内容之后,花玄雍吃了不小的一惊,他扭头看了一眼雪君,发现她的眼眸里也有着震惊。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这明明就是唐五代时期,崔护的诗句!崔护的诗句怎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元泽大陆上?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雪君和花玄雍之前就已经有穿越的前辈造访过这片土地、这个世界,并且留下了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花玄雍和雪君两个人明显都有些小激动,曾经雪君就提出过质疑,说她和花玄雍两个人一同出现在元泽大陆,这绝对不是巧合使然,如今这件事更是印证了雪君的说法。 放下了手中的折扇,雪君抬手,手指搭在琴弦上,轻轻抚过,抬头问风倚乐:“风大哥,我可以试试这琴的音色吗?好久没有弹琴了,看到这么好的琴,难免有些手痒。” “当然可以,这琴久没有人碰,若是再无人碰怕是对琴也不好,凌少主尽管试。”说完后,风倚乐把这架古琴从木匣子里捧了出来,放在雪君面前伸手可及之处,而后收回手来,笑望着雪君,似乎正在期待她的弹奏。 这一下花玄雍彻底有些傻眼了,起初他以为雪君又在吹嘘、他以为雪君是个杀手,所以必定不会去学这些没用的东西,现在看来他是大错特错了,雪君应该不光会弹古琴,而且还颇为精通。花玄雍突然觉得这屋里有些闷,他拿起雪君刚放下的折扇,打开来‘呼呼’的扇着,不一会儿的时间,折扇上的血腥味便扩散的整间屋子都是。 这淡淡的血腥味让风倚乐有所察觉,不禁蹙了蹙眉头,他刚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雪君已然拨动了琴弦,袅袅琴音自琴弦上、雪君的指尖缓缓流淌而出。方才风倚乐因嗅到血腥味儿而变得有些浮躁的心境在听到琴音之后便慢慢平静下来,雪君所弹奏的曲调一点儿也不复杂,但是那简单的曲调却可以勾勒出一个意境,一个超月兑世俗凡尘的意境,让人躁动的心情得到平和,宁静而致远。 修长手指在琴弦上跳动,弹奏出一段又一段美妙灵动的曲调出来,食指轻勾,弹奏出最后一个音符,雪君收回手来,却是余音未散:“果然是一把好琴!音色如此纯正,空灵纯澈,却又深沉内敛,如山间流淌的清泉一般。我弹过的琴不在少数,却唯独这一把琴最合我心意!” “七弦一挥妙音来,曲震尘霾云雾开。淡若清风拂过耳,恍如身似在蓬莱。我风倚乐听过或弹过那么多的曲子,却无一首能够企及凌少主这一曲。”弦音渐渐消散在空气里,过了许久,风倚乐才从曲子的意境里抽回思绪,抚掌赞叹。 一旁的花玄雍看到风倚乐用近乎痴狂的眼神望着雪君,心里有些吃味,遂咳嗽了两声:“咳咳咳,雪君弟弟你是真人不露相啊,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如此绝妙的琴技,雪君弟弟是和哪位师父学的,我怎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刚说了一个字,雪君听到外面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只好暂时把剩下的话吞回到了肚子里,“风大哥,估计你前面的店铺里又有生意了,我便不多打扰了,告辞。” “少主。”这声音是那个小伙计的,从外面传了进来。 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雪君,风倚乐起身来到房门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仍旧是不忘随手关门:“有什么事情?怎么这么没有规矩,明明知道本少主正在会客,还要来打扰。” “少主恕罪,是凌少主的属下前来找‘他’,说是有重要事情,小的不得不来禀报。”小伙计有些委屈的噘着嘴,耷拉着脑袋,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鞋面,没敢抬头。 房门被再次打开,雪君和花玄雍从里面走出来,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小伙计,笑道:“呵呵,去忙吧,你家少主没有怪你。风大哥,看来我家里有些急事儿需要我回去一趟,咱们有缘再见,告辞了。” 自来熟如雪君,不一会便把称呼从‘风兄’变成了‘风大哥’,她拱手示意,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那沉稳的步伐、从容的步调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该拥有的,就连身为一宗之主的宫雷也未必能够走得出她这份气魄来。雪君穿过庭院,来到前面的店铺里,看到龙冥正在这儿等她,看到龙冥,她已然猜测到发生了何事。 “你这大半天都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回家,害的我差点把整个国都给翻个底朝天。”看到雪君悠哉悠哉的从后面走出来,龙冥就忍不住瞪了一眼,张口便是一通抱怨和数落,“我说,你这能踩死蜗牛的慢性子就不能改一改吗?真是急死人了。” 甩开手中折扇,缓缓摇着,驱走正午时分微微的燥热,雪君仍旧是班眯着一双凤眸,不慌不忙道:“事实证明,你还没有把国都给翻个底朝天就已经找到了我。天还没塌呢,急个什么劲儿?说吧,什么事儿?弄得你跟鬼追命似的。” “我真服了你了!你把宫策给打残废了,宫字世家找上门去,说要讨个说法,否则绝不善罢甘休。”无意间转过头,龙冥看到跟着走出来的花玄雍,微微愣了一瞬,然后悠然一笑,“花少主,这许久不见,你还是一如往昔啊。” 雪君斜睨了一眼花玄雍,撇撇嘴道:“什么一如往昔,明明就是更加的祸国殃民才对!宫字世家的胆儿够肥的啊,居然还真找上门去了,行,那本少主这次就陪他们好好玩玩儿。” “还有,圣天教的左护法带领着一众人等,说是要咱们凌天府归还他们教主。”龙冥看着这俩欢喜冤家,不禁觉得好笑,但是笑归笑,有些事情他还是要说的,“另外还有扬花宫的宫主差人送来了一只雪獒,说要亲自交到雪君你的手上才可以。” (注:雪獒,全身雪白的藏獒,又称雪獒。) 听到‘扬花宫’三个字的时候,花玄雍的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后来听到雪獒的时候,面容上不禁浮现出艳羡之色。那可是雪獒啊!藏獒在元泽大陆上就已经算是稀缺品种了,更不要说是雪獒了,恐怕元泽大陆上总共也就两三只雪獒,居然被扬花宫的宫主送给了雪君,这让他怎能不羡慕?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扬花宫的宫主究竟是谁,竟然会有如此大手笔来讨好雪君,这摆明来是要和他抢女人嘛! 悠哉悠哉摇折扇的动作硬生生顿住,雪君差点一个没握紧,让那个折扇掉下去:“我靠!要不要这么劲暴?来就来吧,居然还扎堆儿了,这是要闹哪样啊?!走走走,赶快回家,如此好戏可是不容错过啊。” “好戏?到现在你都还有心情看戏,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龙冥嘴角抽了抽,举步跟上雪君,自从他跟着雪君以来,无论遇到什么事儿,只要是热闹,在雪君的嘴里都会变成‘好戏’,无论是否与她有关,她都是以一种看戏的心态去旁观,而不是真正的参与其中。 听过龙冥的描述,花玄雍觉得今天肯定会有一场热闹可看,既然有热闹,不看白不开,所以花玄雍也决定去凑个热闹。待他回过神来,发现雪君和龙冥两个人已经走远,便连忙追了上去,和雪君并肩而行。 第041章 斗宫雷,主母发威 章节名:第041章斗宫雷,主母发威 颖国皇宫,永安殿 已经微微偏西的日头照在永安殿步廊外檐边悬挂着的圆形玉环上,在步廊里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扁圆的影子。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那枚直径大约有两尺的玉环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晶莹剔透的莹润光泽,期间仿若有水在流动,一看便知是最上等的玉石雕琢而成。元泽大陆的人尚武、尚玉,而且也盛产玉石,这也就是为什么能够在元泽大陆随处看到玉石的缘故了。 永安殿的大门被几个内侍推开,其中一个内侍走了进去,躬身禀报:“陛下,太子殿下已经来了,就在廊上等候。” “让他进来。”坐在龙案后的独孤青低着头,一只手揽着宽大的衣袂,另一只手中握着朱笔,在那批阅奏折。 “喏。”内侍应了一声,向后退出五步,然后才转身跨过大殿门槛,走出来,来到在那等候的独孤临阁身后道,“太子殿下,陛下宣您进去呢。” 独孤临阁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他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转身走进殿中,双手交叠,两手拇指竖起,弯腰行了一个宫廷礼:“儿臣参见父皇。” “你……”只说了一个‘你’字便再无下文,独孤青提着毛笔,手中的动作顿在那半天没动,良久,独孤青放下手中毛笔,甩开衣袖,把手放在膝盖上,“朕难道是牛鬼蛇神吗?让你这么惧怕朕。哼,也对,伴君如伴虎,你若不怕朕,朕就该怕你了。” 没有得到免礼的命令,独孤临阁只能一直半弓着身,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看着都累:“父皇身为九五之尊、天之骄子,自是不怒而威,儿臣见之,心中惶恐,若有失仪之处还请父皇见谅。” “朕听说,今日凌天府甚为热闹,你一向与凌少主交好,你代朕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来后一五一十的说与朕听。”独孤青看着下面站着的独孤临阁,眼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却也没有过多的透露出来这意思厌恶,而是继续提笔批阅奏折,“去吧。” 自始至终,独孤临阁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如今他倒是省了一回事儿了:“喏,儿臣这就去。” 往后退了五步,独孤临阁放下双手,转过身,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在独孤青面前,独孤临阁是个令他厌恶的人;但是在别人面前,独孤临阁却仍旧是堂堂一国太子,是储君,那么他就得拿出身为储君的风度与威仪来。他做不到让独孤青喜欢,那他就只能做一个让颖国上下都挑不出毛病的太子殿下,为此,他要付出比别人多出十倍的努力。 正批阅奏折的独孤青不期然的抬起头来,看着独孤临阁的背影,略显得阴鸷的一双眼睛里闪过一抹恨意。独孤青早就想要废黜这个太子,但是独孤临阁自从被封太子至今都没有犯过一点儿过错,为人十分谨慎,让独孤青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废黜太子,便一直拖到了今日。或许,独孤临阁并不是没有错,而是有错也不会让独孤青发现,独孤临阁明白,他只要有一点把柄被他父皇抓住,不光是他自己,就连他母亲也得跟着他陪葬! 颖国朱雀大街,凌天府 若是搁在平常,这朱雀大街的街道上根本就不会有几个行人,就算是有,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不会太多,因为,这朱雀大街是凌字世家府邸所在,所以几乎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儿干在凌天府门前瞎溜达,弄不好被当做什么探子、奸细之类的给抓起来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今日,这朱雀大街上人头攒动、门庭若市,也是因为这里是凌天府所在,而这些人呢,都是来看热闹的。只是,这份热闹看的着实辛苦,所有的人们都在凌天府大门两里开外出看热闹,且不说能不能看得清,就是说话的声音恐怕都听不到。 凌天府那雄伟的大门此刻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估计就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凌天府大门前的街道上被宫字世家、圣天教、扬花宫这三方人马给占得满满的,三方人数加在一起已经上百,看起来挺壮观的。再反观凌天府这边,门下十二堂长老悉数在场,一字排开在凌少燕夫妇的背后;而十二堂长老的身后则是三十六舵主,三十六个人均身穿统一服色,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 “汗,就说嘛,宫字世家想跟凌字世家斗,还不够资格啊。人家凌天府这十二长老一站出来就足够元泽大陆抖一抖了,宫字世家还拿什么和人家斗啊?” “听说,凌字世家这十二堂长老的星辰之力修为全都在蓝夺九乾级别,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啊?” “我听说,宫字世家的长老们也不弱,但若和凌字世家十二堂长老对抗,估计不够看啊。” …… 虽然站在两里开外,但是其中却不乏星辰之力修为较高,耳聪目明之人,一眼便看出对垒两方的实力强弱。凌字世家之所以能够在元泽大陆屹立数千年不倒,可不是什么巧合与偶然,而是凌字世家有着真凭实力;单说这十二堂长老,每个人的星辰之力修为都在蓝夺九乾级别,这若不是付出努力,又怎能够轻易达到?除了这十二堂长老,还有那三十六堂主,同样也是实力强悍,不容小觑的。至于凌少燕自己嘛,那就更不用说了,自然是强者中的强者,高手中的高手。 “凌宗主,平时两个孩子家打打闹闹的也就算了,但是今天,令郎把小犬打成了这个样子,您是不是得给本座一个交代啊?”宫雷站在这方人马的最前面,双眼有些发红,不知道是伤心难过哭的,还是被气的,他指了指身边躺在担架上哼唧声不断的宫策,用质问的口气问凌少燕。 反观凌少燕,他名人在凌天府大门的门楼下摆了两张桌子,又放了两张软席,桌上摆着茶果,他和蓝秋灵两个人各自坐着,一派悠闲的样子,好不惬意:“宫宗主,这件事儿纯粹就是如您所说,就是两个小孩子家打打闹闹的,只是误伤而已,您还要本座给您什么交代?您说,这大中午的,还是赶快抬宫策侄儿去医治吧,在这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打打闹闹?误伤?呵呵,凌宗主,您说得可真轻松啊!”宫雷怒极反笑,一双眼睛越发的红了,似要如火燃烧起来一般,“本座的儿子被凌少主给打废了!废了,凌宗主,您知道什么叫废了吗?!策儿这一生恐怕都要躺在榻上无法动弹了!” 这鬼吼鬼叫的让蓝秋灵有些受不了,她微蹙了一下眉头,抬手抚额,道:“宫宗主,有理不在声高,您这大呼小叫的像是么样子?这有失宫宗主您的身份。宫宗主,今儿这事儿的前因后果我已经大概知晓,这件事情实在怨不得君儿。而宫宗主您在这无理取闹吵了这许久,我们并没有阻拦,已经是格外的好脾气了,宫宗主还是见好就收吧,别弄到最后闹的宫字世家丢进脸面,那可就不好看了。” “凌夫人这是要袒护凌少主了?呵呵,凌字世家护短可是出了名的,本座早已经料到。今日,本座也没打算从凌字世家讨到公道,大不了咱们故功夫上见真章!”宫雷也自知自己理亏,说实话,他今天来就没打算讨什么公道,他不过是用这件事做个借口罢了,不然她还真没办法和凌字世家开战。 袖起袖落,蓝秋灵的一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嘭’的一声,可怜的楠木小桌便四分五裂,当场壮烈牺牲:“宫雷,你别在这给脸不要脸!本夫人在这好心好意的劝你,不想让你丢脸丢得太过难看,你却丝毫不领情。你想和凌天府斗?好啊,本夫人今日便成全你!” 凌夫人发威,后果很严重啊。就蓝秋灵刚才的那一掌,怕是很多习武之人看到都会觉得头皮发麻。蓝秋灵同样出身于武林世家,况且还是排名第三的篮子世家,虽然她的武功比不上凌少燕,但却也不弱,更何况蓝秋灵从小便跟着雪君的外公修炼‘倚天决’,到现在虽无大成,却有小成,三两个青阳寒绯级别的人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倚……倚天决?!”看到蓝秋灵这一掌的威力,宫雷不禁有点儿腿脚发软,不自觉的就想往后退。 蓝秋灵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凌天府门下平台的边缘处,昂首卓立,绝色容颜在偏西的阳光照射下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衣袂飘飘,裙裾飞扬,美的不似红尘凡人:“怎么?这就怕了?我只是用出了五成功力罢了,就把你给吓成这个样子,若是十二堂长老一拥而上,你是不是得吓的屁滚尿流啊?” “夫人,文雅,文雅啊。”凌少燕有些无奈的开口提醒道,他不明白这都已经当娘的人了,怎么说话还这么随意。 蓦地回头,蓝秋灵瞪了一眼凌少燕,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安静。若是在平时,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蓝秋灵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说‘闭嘴’两个字。但这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是要顾及一些凌少燕第一宗主的面子,这面子问题可是可大可小的。 第046章 桑木酒,东霖泛舟 章节名:第046章桑木酒,东霖泛舟 这一场牵动了数方势力,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的热闹,最终以宫字世家宗主受重伤而结束;至于圣天教主一事,雪君信誓旦旦的指天发誓,说绝对没有见过‘圣天教主’这才算完。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因为元泽大陆的人最注重誓言,所以这件事儿才会如此容易摆平;实则,雪君这种无神论主义者完全就把发誓当吃饭,更何况,她也的确是没有见过‘圣天教主’这个人。 凌天府,飞雪居 外面的热闹虽然是散场了,但是飞雪居里的热闹却刚刚上演,这份热闹是专属于他们这群小辈的。方才来这‘看热闹’的独孤临阁和风倚乐俩人,以及扬花宫的那个霓裳少年,被雪君邀请,盛情难却,只好留了下来,至于那个红衣少年嘛,不论雪君说什么,他都非要离开,雪君也是知道原因的,所以也就没有多强留,便放他走了。 此时乃是初夏,东霖湖的湖水早已经融化,整个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波光粼粼的;东霖湖的湖边停泊着一艘小船,这艘小船是雪君空闲时泛舟湖上所乘坐的小船。船身从外面看着不大,但是麻雀不大五脏俱全,这艘船的里面却是另有一番乾坤。雪君把这些人带到了小船上,然后吩咐人准备酒菜,她自己则寻了个借口回到她自己的卧房。 来到房门前,雪君瞅了瞅左右无人之后才推开房门走进去,然后随手又把门关上,蹑手蹑脚的走到榻前。 “在自己的卧房里,如此蹑手蹑脚的是做何?”躺在榻上的元敏初蓦地睁开一双眼睛,目光灼灼的瞪着雪君,眼神复杂,“这将近一天的时间,你到哪里去了?” 雪君在榻前三步远的距离停下脚步,双臂环胸的站着,略微歪着脑袋,如第一次见到元敏初似的打量着他:“元先生,哦,不,或许本少主该叫你元教主更合适一些。你问本少主这一天都到哪里去了?这事儿应该问你自己才对啊,如果不是元教主您的手下阻拦本少主,本少主怕是早就回来了,元教主您也不用在这饿肚子不是?” “什么元教主?什么手下?”元敏初一脸的莫名其妙,因为月复中早已经接难奈,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填饱肚子要紧,“你小子又在捉弄我!赶紧去给老子弄饭吃,要是老子被你虐待致死,做鬼也放不过你!” 勾起一边的唇角,雪君浅浅一笑,样子看起来有些痞痞的感觉,像极了街道上的混混:“本少主连人都不怕,还怕鬼啊?有什么样的先生就有什么样的学生,难怪本少主从小就一口一个‘老子’说习惯了,敢情全都是拜元先生所赐啊。对了,元先生你瞧瞧这是个什么东西?本少主眼拙,认不出来。” 雪君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佩,她手指一松,玉佩从她手心滑落下来,雪君只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玉佩上的红色丝线,让玉佩在元敏初晃晃悠悠。看到这块玉佩,元敏初愣了一下,随即抬起手模了模他的腰间,发现的确少了一样东西。无需多言,元敏初的这一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雪君看到后满意的一笑,将玉佩又重新收起,然后转身就走。 看着雪君离开的背影,元敏初一脸的懊恼,遂狠狠地一拳锤在床榻上,险些没让这张床榻英勇就义咯!他现在恨不得去找一根面条吊死自己,或者找一块豆腐去撞死!他的肠子都快悔青了。他居然还是着了雪君的道,想他一世英明,怎么就在一个小屁孩儿的手里栽了个大跟头,而且这个小屁孩儿还是他的学生! 飞雪居,东霖湖 回去换了一身行头以后,雪君没做任何停留,便回到东霖湖;她之所以回去换衣服,一是因为她的衣服上的确有一些血腥味,二是因为这天气有些热了,她之前所穿乃是比较厚重的袍服,三是因为,她要以此作为借口,否则风倚乐等人若问起,她都没办法回答。虽然雪君是换了一身衣服,但却仍旧是玄色衣袍,只是衣服的布料和样式略微改变而已,给人一种换汤不换药的感觉。凌字世家崇尚玄色,所以在凌字世家随处可见象征着绝对权势的玄色。而雪君又恰好喜欢这种深沉的颜色,所以她的衣服大多都是玄色,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件是红色,如血、如火的红。 一只脚踏上小船,雪君弯着身子进入乌蓬小船的船舱,她连头都还没有抬起来,就忙道:“对不住,对不住,让各位在此久等了。诶,你们一个个怎么都在这干坐着?美酒佳肴当前,还不动筷?” “雪君弟弟你不来,我们怎好擅自享用?”花玄雍抬起头来,目光正好和雪君的目光撞上,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错开目光,花玄雍瞥了一眼雪君身上的衣服,开玩笑道,“雪君弟弟,你没必要这么配合我吧?我穿白衣,你穿玄衣,咱们两个人走在一起都快成黑白双煞了。” “呵呵,以本殿下看来,花、凌两位少主不是什么黑白双煞,而是‘黑妖白仙’,你们说是不是?”独孤临阁和雪君、花玄雍都是老熟人了,三个人更有同窗之谊,说起话来自然是随意的很。 “黑妖白仙?”听到这四个字,雪君颇为无语,看来她这辈子必定是要背负上‘妖孽’两个字了,早知如此,她就把她额头上的黑罂粟花留下来了,“独孤兄,真有你的,本少主服了。” “祈横太子殿下这‘黑妖白仙’四个字用的甚妙。”背身而坐,在那欣赏东霖湖景色的风倚乐扭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眼雪君,抿唇轻笑,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雪君的折扇上,“凌少主的这柄扇子倒是格外别致,只是不知这扇子叫什么?” 闻言,雪君把折扇‘啪’的一声甩开,举在半空中晃了晃,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这种扇子啊,叫做折扇,一般的折扇采用翠竹为骨、素纸为面,但是本少主觉得竹子和纸配不上本少主的身份,所以就换成了银质扇骨、华绸扇面。” “凌少主倒是……” “风大哥叫我雪君就好了,一口一个‘凌少主’,显得多生分啊。”毫不客气的打断风倚乐没说完的话,雪君走进来,找了个地方坐下,把手中的折扇暂时放在腿上,抬起双手拍了两下,‘啪啪’两声过后,小船慢悠悠的向湖中心游去,“哦,刚才风大哥是想说什么来着?真是对不住,竟然打断了风大哥的话。” “方才我是想说,雪君你还真是非同一般。”淡然浅笑犹如这湖面上吹拂而来的微风,令人觉得分外舒爽,风倚乐这一笑风华绝然,令天边的夕阳都觉得黯然失色,“雪君今日所必备之酒是桑木酒?” 坐在风倚乐对面的霓裳少年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伸手执起酒壶,放在面前轻嗅,而后问道:“桑木酒是用桑木花酿造而成,虽醇厚浓烈,但酒香却极淡,风少主所坐的位置颇远,怎么就知道了这酒壶里的酒是桑木酒?” “风少主乃是风雅之人,想必对这遣兴之物多有研究吧?”伸出手来,花玄雍笑望着霓裳少年,微微点头,示意把酒壶给他,花玄雍接过霓裳少年递过来的酒壶,给每个人斟了一杯酒,“人生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风少主就占了其中两样,怎能不算作风雅之人?” 听到这话,雪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经一个人兀自的笑起来,且笑得一发不可收拾:“哈哈哈!风雅风雅,真风雅是潇洒、是豁达,假风雅便会成为笑话。风大哥乃是真风雅之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某些人嘛,装风雅真是不嫌累。” “雪君弟弟此话一针见血,甚为精辟!来,诸位为了雪君弟弟这句话干一杯,如何?”花玄雍放下酒壶,执起酒杯,举杯邀饮,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瞥响雪君,带着一丝丝警告。 “若论潇洒豁达,谁能比得上凌兄你啊?看来本殿下今生今世都与这‘风雅’二字无缘了。”独孤临阁一手揽着宽大的衣袂,一手执起酒杯,举在半空中,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有一点自嘲,带着些淡淡的讽刺,却又让人轻易看不出。 “风雅?”霓裳少年眉头微挑,俊逸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傲然的浅笑,伸出手,修长手指勾起酒杯,侧眸望了一眼雪君,“或许宫主的风雅能与凌少主一较高下。” 见所有人都举起酒杯等着自己,雪君也伸手端起酒杯来,举在半空中,又道:“风雅不是武功修为,是不能够有高下之分的。倘若真要将风雅一较高下,那么风雅便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咱们就为风雅干一杯吧。” 几个人分别相视一笑,把手里的酒杯碰在一起,然后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下。乌蓬小船里的气氛看似其乐融融、一团和气,实则是各怀心思,各有各的筹谋。不过,单就表面看来,这一船人,绝对个个养眼,各个风华万千、容貌不俗。有温润如玉、有淡雅如风、有高贵雍容、有风神俊美,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雪君这个妖娆魅惑,一船‘美男子’各有特色,不一而足。 第047章 数点星,神秘黑影 章节名:第047章数点星,神秘黑影 天色渐晚,该离开的人都纷纷告辞离去,整个东霖湖附近就只剩下了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请使用访问本站。乌蓬小船又重新停泊在东霖湖的岸边,雪君一个人蹲在湖边梅林那里,抚模着扬花宫主送给她的雪獒,花玄雍站在比较远的地方,静静的望着这一幕;如血的夕阳笼罩大地,洒遍每个角落,花玄雍的一袭白衣随风飞舞,在夕阳的映衬下,染上淡淡金红,华美而又飘逸。 “不就是一只雪獒嘛,瞧把你给稀罕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从哪个穷山旮旯子里出来的土包子呢。”花玄雍别的东西都不怕,唯独怕狗,更何况还是这么体型硕大的雪獒,所以他便远远的站着,没有近前,“喂,我和你说话呢,你没听见?” 雪君的手从雪獒的头顶滑下,顺着雪獒的毛发,一直到它的颈间,它似乎颇为享受雪君的抚模,不禁在她手心蹭了蹭:“听是听见了,只是不想回话而已,我觉得我和你这种小肚鸡肠的人没啥好说的。这的确只是一只雪獒而已,但是,你有本事你也去给我抓一只来啊,没本事就不要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 “也不知道是谁今天上午才说对这些讨小女孩儿欢心的招数嗤之以鼻的,本少主若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姓凌的某人吧?这才过了多久,就把这话给忘得一干二净?”花玄雍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他现在不得不相信,无论多大的女人都喜欢别人送个小礼物、小惊喜之类的。 一直低头逗弄雪獒的雪君终于算是抬起头来,瞪了一眼花玄雍,目光如箭一般‘嗖’的射了出去:“花玄雍,你别在这没事儿找抽。老子就是喜欢这只雪獒,就是喜欢送雪獒的人,怎么地!你能把老子怎么着?老子就是要气死你,哼!” “估计扬花宫主听到你这‘老子’两个字,也该感叹他自己瞎了眼,竟然看上这么个粗俗之人,满口粗话。”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花玄雍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然后道,“不过,你放心,他以后如果真的不再送你东西,我送你。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你要什么都行。”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黝黑深邃的瞳孔中漾起一丝浅笑,雪君站直了身子,朝花玄雍走来:“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你能把这整个江湖给我吗?哦,对了,如果你把你自己送给我,我是不会介意的。” “雪君弟弟的胃口可真大啊,居然要整个江湖。”花玄雍抬起右手,模着自己的下巴,食指在下巴上一下一下的敲着,似乎在考虑这件事儿的可行度,“好吧,既然是雪君弟弟想要,那就送给你。江湖又如何?天下我亦愿双手奉送!啊,对了,还要把我这个人附赠上,这下雪君弟弟可还满意?” 不知为何,花玄雍在说出那句‘江湖又如何?天下我亦愿双手奉送!’的时候,雪君的心突然剧烈的跳了一下,她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觉得花玄雍这句话说的不像是在开玩笑,而像是一句誓言,一句发自肺腑的誓言。但是事后雪君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她那一瞬错觉着实可笑;花玄雍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想要指望那小子不顾一切的做一件事儿,那几乎等同于期盼着天上下黑雪。 烛火摇晃,雪君坐在自己的桌案前,手中握着白天时她给元敏初看的那块玉佩,拇指婆娑着玉佩上的花纹和字样,口中喃喃自语:“圣天教,时至今日已历经一千多年的时间,在元泽大陆上算是比较年轻的一方势力;主要替人破财免灾。圣天教主元敏初,身份不详,年纪不详,修为不详。元先生啊元先生,你藏得够深的啊,居然到现在才露出狐狸尾巴来。” “咳咳咳……”凌弈墨本来是要张嘴说话的,却不料吸入一口空气,嗓子发痒,便咳嗽了起来,“既然雪君你早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为何今日不把他交出去?他若在凌天府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不是要惹麻烦上身了。” 抬起一双略显得迷离的眼,雪君望着坐在下首的凌弈墨,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她看到凌弈墨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交不得,昨夜之事没有一个旁人在场,万一人家反咬一口,说他身上的伤是咱们弄的,怎么办?再说,我留着他,也许还有别的用处也说不定。好了,天晚了,弈墨哥哥回去休息吧。”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今天你忙了一天了。”凌弈墨站起来,叮嘱了一句,这才转身离开。 望着凌弈墨离开的背影,雪君发出一声轻叹,她掂了掂手里的玉佩,重新塞进怀里,贴身放好。她放玉佩的时候,手指碰到了怀里的那支金簪,便拿出来看了看;数年来,她一直把这支金簪贴身带着,放在胸口。对她来说,这支金簪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当初若没有这支金簪,她恐怕早已经变成了狼群的月复中之食,当初的事情她没有忘,当初的誓言她更没有忘,她会为这支金簪的主人报仇的。 收了金簪,雪君熄灭了书房的蜡烛,然后离开书房。她刚才听到凌弈墨咳嗽,知道他可能受了风寒,所以便想去厨房找些bin糖、川贝、枇杷、梨之类的煮茶然后给凌弈墨送去。这几年来雪君钻研医术,为的就是想让蓝秋灵的身体尽快复原,好为凌字世家生育一个真正的凌少主。不过,时至今日,雪君也没能找到治愈蓝秋灵身体的方法,倒是让她学会了旁的不少东西。 刚刚离开书房没多远,雪君突然感觉到在她的右边有一个人影飞掠而过,她好奇这个人应究竟是谁,便跟了上去,想看个究竟。雪君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星辰之力修为不在自己之下,为了不暴露自己,她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这个距离她甚至看不清楚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小。雪君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所有气息,悄悄的跟着那个黑影来到凌天府的禁地。这里之所以是凌天府的禁地,是因为这里供奉着天下第一绝世神兵‘绝云剑’,以及‘绝云剑谱’,这两样东西无论哪一样出了差错,元泽大陆都得炸开锅! 双脚站定在‘绝云阁’的瓦片上,如同一片羽毛一般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但尽管如此,雪君也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这绝云阁周围一共有两个‘紫昭六悬’级别的高手在把守,除此之外还有四个蓝夺九乾级别的长老,可以说,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这六个人的感知。 一身玄衣的雪君如同夜猫一般趴在瓦片上,不禁在心里暗骂:“他女乃女乃的!这人是不是脑袋被门缝给夹了?大半夜的居然跑来这里,如果想要找死,直接用裤腰带上吊就得了,何苦费这么大的劲儿?” 雪君穷尽目力,勉强看到绝云阁的东北角一块空地上有两个人站在那里说着些什么,一个人身穿白衣,另一个人身穿一身夜行衣。雪君好奇这俩人怎会如此大胆,居然在此地还敢这个样子说话,他们就不怕被发现吗?雪君思来想去之后,放开胆子,凑近了许多,开始偷听两个人的谈话内容。虽然说非礼勿听,但雪君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类似于这种事情,她做的次数都已经数不过来了。 白衣人从黑衣人的手里接过了一张纸,借着月光看了一眼,然后道:“这件事情你们办得不错,接下来的可是块儿硬骨头,不太好啃,你们得有个准备才是。对了,阎罗堂那边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就等着主上一声令下,便可一举端了阎罗堂。”黑衣人微微颔首,态度看起来非常恭敬,但是却和龙冥他们一样,没有任何的卑微之感。 白衣男子看完纸上的内容之后,掌中用力,将一张纸瞬间化为齑粉,然后点头道:“那就先从阎罗堂开始吧,那件事情先放一放,等时机成熟了再说。你们,辛苦了,去吧。” “是,属下告辞,主上您多保重。”黑衣人拱拱手,后退几步,然后转身飞身而起,化作一道暗影,消失在夜空中。 得知这一切的雪君没有在此多作任何停留,转身便朝着她的飞雪居飞掠而去。她总觉得那个白衣人很像一个人,但她却没办法确定,所以,她现在要去验证一下,看她的怀疑究竟是真是假。雪君离开之后,那个白衣人终于转过身来,他望着雪君刚才待过的地方,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勾起唇角悠然一笑。 雪君来到花玄雍所居住的客房门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花玄雍,你给我出来!你今儿上午说要送给我的东西呢?拿出来!” “我说,有你这么要礼物的吗?我看倒像是打家劫舍的,你不去做土匪还真是可惜了呢。”花玄雍从一扇屏风后绕了出来,只穿了一件中衣,衣领微微敞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背上,睫毛上还挂着一滴颤巍巍的水珠,一看便知他方才正在沐浴,却被雪君中途打断,“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儿就是为了要礼物?” 花玄雍:咳咳,不要迷恋哥哦,哥只是个传说~ 凌雪君:臭得瑟!滚一边去!翩翩公子神马的都是浮云,妖孽逆天才是王道! 第048章 傲然笑,惊弓之鸟 章节名:第048章傲然笑,惊弓之鸟 以往雪君所见的花玄雍,都是一副衣冠楚楚、风流翩翩的样子,就算是被雪君戏弄,花玄雍也依旧能够保持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顶多也就是发冠松月兑,头发披散开而已。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在中国的古代,不管男女,披头散发都是很不合乎礼仪的,但是在元泽大陆,披头散发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就比如风倚乐,不管什么场合,总是披头散发的。所以,雪君戏弄了几次花玄雍,都对他毫无‘成效’,便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就放弃了继续戏弄花玄雍。但是今儿,居然让她误打误撞的碰到花玄雍衣冠不整的样子,这可是一新鲜事儿,她当然要借题发挥一番。 扯了扯唇角,雪君皮笑肉不笑的,她走到花玄雍面前,伸手模了模花玄雍发丝上的水珠,还带有一些余温:“当然了,不然我深更半夜跑来干嘛?看你洗澡?对不起,本少主可没这个嗜好。东西呢,拿来吧。” “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花玄雍抬手握住雪君举在他面前的手,放在跟前亲了一下,然后才转身往里走,“你不跟过来吗?你不过来我怎么给你东西?” “啧啧,哪来这么多口水?真是恶心死了!”雪君猛地甩了甩刚才被花玄雍亲过的那只手,一脸的厌恶之色,实则,她那只手上没有任何所谓的‘口水’,有也只是花玄雍发丝上滴下来的水罢了,“我才不跟你进去呢,万一被你这只饿狼给吃了,谁负责?” 闻言,花玄雍一个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噗哈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搞笑啊?咱们这里究竟谁是狼、谁是羊,只要是个人都会看出来,我还不怕被你给吃了呢,你倒怕被我给吃了,大名鼎鼎的罂粟怂了不成?”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少在这用激将法,论起用激将法,本少主若谦逊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本少主是不会着你的道的。”雪君摇头晃脑的说着,一脸臭得瑟的表情,手里摇着她的折扇,这典型的就一玩世不恭浪荡公子二世祖的形象! 花玄雍伸手指点着雪君,被气的直摇头,一脸无语的表情。有时候,雪君的确是会把人给气的哭笑不得,但是跟她在一起,生活绝对不会缺乏乐趣,绝对不会无聊。别说是听她说话了,就她那丰富多彩的表情都能把人给逗得开怀大笑。当然咯,这只是她在好友眼中的样子,别的人看到她,估计不是恨的牙痒痒,就是怕的三魂没了气魄,再或者就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呃,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喏,就是这个东西,拿去吧。”穿好衣服的花玄雍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个东西,他一只手牵起雪君的手,摊开她的手掌心,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她掌心,“收好咯!可别弄丢了,这东西世上可就只有一个,若弄丢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雪君愣了一愣,随即从花玄雍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怪吼道:“花玄雍,你耍我呢?!东西呢?你给我的东西就是空气吗?什么狗屁世上只有一个,丢了就没了!我看我也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被你小子给耍了。” “罂粟啊罂粟,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看着气愤难平的雪君,花玄雍不恼不怒,只是淡淡一笑,略带些无语的样子,“我给你的是我的一颗心啊,你说,我这颗心是不是天上地下唯一的一颗?若弄丢了,你可还会再复制一颗出来吗?真是个笨蛋!” 脑子里头‘嗡’的一下炸开了锅似的,雪君的呼吸停滞了一秒钟的时间,但也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想她罂粟也算是混迹情场、风流场多年的老油条了,什么样的情话没听过?什么样的出色男子没见过?她自然不会因为花玄雍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话而发愣太久,她只是有些没想到花玄雍这小子居然真能把这句话给说出口,这可真是肉麻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刚才那一瞬间的怔愣让雪君觉得略有些尴尬,她干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才笨蛋呢!不就是一颗破心吗,谁稀罕啊,给我还嫌脏呢!不是我说你啊,花玄雍,你可真够小家子气的,堂堂第一宗门少主,居然连件儿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我看你以后拿什么去泡妞。” “我呸!谁会跟你一样?”很随意的啐了一口,花玄雍抬手拂开缠绕在脖子里湿漉漉的发丝,样子看上去略显骚包,“我的这一颗心啊,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以后我如果把这颗心给别人的时候你可别后悔的哭爹喊娘啊,这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放心好了,本少主决不后悔。”突然,雪君唇角勾起一抹笑来,带着深深的邪恶,露出她‘恶魔’的本色,一步步逼近花玄雍,把他逼得一步步后退,“本少主对你这颗心没什么兴趣,不过……对你的人倒是挺感兴趣,不知,你愿不愿把你这个人奉献给本少主‘品尝’呢?” “你……你……”虽然不愿承认,但是花玄雍却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被雪君给恶心到了,看着此刻化身‘恶少’的雪君,花玄雍突然觉得,他就像是那个被欺负的‘良家女子’,这让他怎能不恶心?右脚的脚后跟已经碰到了屏风,花玄雍不得不停下来,瞬间跨了一张脸,“雪君弟弟,我的好弟弟,咱不闹了行不?算玄雍哥哥求你了,好不?” 雪君终于算是停下了脚步,她的身体几乎是紧贴着花玄雍的胸口的,她伸出左手,跨过花玄雍的肩膀,抵在他背后的屏风上,另一只手挑起花玄雍的下巴,虽然个子很矮,但却气势逼人:“哟,玄雍哥哥居然也会向本少主开口求饶?真是不容易呢!来来来,‘小娘子’,再说一遍给本少主听听,若本少主听得开心了,就放过你,哈哈哈!” “究竟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趁着雪君大笑出神之机,花玄雍迅速出手,握住雪君勾起他下把的那只手,往后一带,身形一闪,仅仅一个瞬间,局势立马转变,刚刚还如恶魔一半邪恶的雪君,这会儿两只手臂被反剪于身后,只能乖乖的站着,而花玄雍则在她背后笑的邪肆而又狂妄,“哈哈,怎么样?雪君弟弟,方才我就说过,究竟是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无赖!无耻!卑鄙!”这六个字挨个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且一个字比一个字冷,雪君勉强侧过头来,瞪了一眼花玄雍。 花玄雍却把这几个字当成赞扬,把雪君的目光当成了欣赏的目光,他低下头伏在雪君的肩膀上,道:“雪君弟弟的这份赞美比任何人说来都要好听呢。不过,我还是得跟你说说正事儿,今天你的这招投石问路投的不错,如此一来便把所有人的底细给模清了。但是,就是因为这颗石头投的太准了,给投到了蛇窝里,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打草惊蛇?呵呵,在本少主看来,这颗石头惊得不是蛇,而是鸟。惊弓之鸟而已,在猎鹰的眼睛里根本不足为惧。”雪君唇角浮现出一丝笑,这抹笑容里满满的尽是狂妄和傲慢,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忧虑。 狂妄的人花玄雍是见过,但他却没见过狂妄如斯、傲慢如斯的人:“你究竟有多大的把握?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若万一有个闪失,可不单单只有凌字世家会遭殃,包括花字世家、蓝字世家,以及风字世家都会遭受牵连,你可不能凭一时意气,拿着几大家族去赌啊!” “我凌雪君行事从来都是在赌,当初在天雪山,我让你带我离开,难道不是在赌?”雪君从花玄雍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转过身来,面对着花玄雍,眉头微扬,霸气又冷傲,“说实话,这次的事我没有任何把握,但我依旧要赌!我赌的只有两个字,人性。” “人性?你是说,你对他们的性格十分了解?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四月谷的谷主你见过?你怎么敢说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花玄雍十分不赞同雪君的做法,因为这无异于是拿着几大江湖宗门的命运在开玩笑! 雪君颇为好笑的摇摇头,重新拿出她的折扇,摇啊摇的,然后解释道:“四月谷之所以沉寂多年,不是因为他没有野心,而是在等待时机,这一点从玉轩麒的性格就可以看得出来。哦,对了,就是那个红衣少年,他的身份想必你也清楚得很,不是四月谷少主,就一定是四月谷的哪位公子。” “玉轩麒,四月谷大公子,谷主玉连城之次子,今年已经十四岁,性格张扬狂放,目中无人,但星辰之力修为天赋极高,如今快要突破青阳寒绯迈入蓝夺九乾级别了。”听雪君说起玉轩麒,花玄雍便很痛快的把他所知道的消息分享了出来,毕竟现在他们两个人是在同一战线上,应该团结一致才对。 第049章 风渐起,静候时机(一) 章节名:第049章风渐起,静候时机(一) 对于花玄雍所说的这些消息,雪君是早已经了然于胸,今非昔比,如今她手中的情报网应该和花玄雍的不相上下:“哥们儿,你说的这些消息未免有些过时了吧?你说的这些简直就是无关痛痒,你还是听听我得到的消息吧。请使用访问本站。玉轩麒身为四月谷主之次子,在谷中不是很受待见,他对于其父玉连城来说也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在江湖上闯荡,从而结识了很多朋友,这一点反倒让他父亲不敢再慢待他;再加上他修为天赋惊人,玉连城对他可以说是又喜欢又害怕。” “我真服了你了!这些杂七杂八的消息你都是从哪里得到的?”无论怎样,花玄雍对雪君的佩服之情是不会改变的,这是一种对强者的敬佩之情,一点儿也不会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好吧,关于玉轩麒的事儿就先说到这儿,那个臭小子让他先哪凉快哪呆着去吧。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总不好意思让你一个女人家把所有的事儿都做了吧,那我以后还怎么混?” 看着花玄雍这副样子,雪君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转过身去,悠哉悠哉的往外走:“我得到消息说,钟离涯现在就暂时住在宫字世家,咱们得想办法把钟离涯给逼出宫字世家,然后威逼利诱。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不用多说,玄雍哥哥想必也已经明白了吧?” “懂了,我会尽力配合。”夜色已深,花玄雍其实并不想继续跟着雪君瞎晃悠,但是他心中仍有疑惑未解,就只好跟着,准备来个刨根问底儿,“今日颖国大将军苗洪涛被罂粟杀死在废弃的官道上,我想知道为什么?罂粟虽然杀人无数,但是却不会随便杀人。” “格老子的,不错嘛!这么快就得到情报了,不愧是专业搞情报的间谍出身!”雪君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扭过头来看着花玄雍,眼中带着一些欣赏之色,然后顾左右而言他道,“因为银子啊,十万两的饷银,还有买他人头的银子,加起来着实可观,我为什么要放着雪花花的银子不要?” “少在这废话!这么点儿破银子根本进不了你的眼,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有别于雪君的嘻嘻哈哈,花玄雍却是一脸的严肃,他的确了解雪君,她是不会把这么点儿银子放进眼里的,除非另有隐情,“苗洪涛和你有仇?还是和你的哪个手下有仇?或者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让你不得不宰了他?” 雪君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难得的严肃起来,甚至她的一双黑眸里有一丝愤愤之色:“你应该还记得四年多以前咱们在街道上遇到龙冥时的情景吧?当时那几个殴打龙冥的人其实并没有被立刻送往天雪山喂狼,而是被送到了一个秘密的所在。我过去之后细问究竟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要把龙冥做为礼物送给苗洪涛。”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个苗洪涛竟然有这么恶劣的嗜好,难怪你要杀了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花玄雍抬手拍了拍雪君的肩膀,似在安慰,“你这么做也算为龙冥报仇了,只是可惜龙冥一直被蒙在鼓里,枉费了你这一番心思。” 歪头看着花玄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雪君的目光有些复杂难懂,更有些迷离不真切:“他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伤害过我,以及我在乎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罂粟不容任何人欺负、凌辱,罂粟的亲人也一样。” “原来,你早已经把他们当成了亲人?他们能有你这个亲人,可真是莫大的福气,连我都有些羡慕嫉妒了。”到现在,花玄雍才终于明白,为何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黑色罂粟总是能够发展壮大的如此之快,且整个黑色罂粟就如一个铁桶一般,连一根针也扎不进去,原因就在于黑色罂粟有雪君这般的首领,一位能把成员利益放在第一的首领。 淡淡的月华倾泻而下,笼罩在两个人的身上;花玄雍静静的看着难得如此恬静的雪君,唇角挂着浅笑。大多时候,人们看到的雪君都是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纵使她再如何风华万千,也都会被她的举动给破坏的差不多。除非雪君如现在这般安静恬淡,此刻的她静站在月光下,清风拂过,长发飞舞,衣袂翩翩,一条红得刺目的发带在墨发间缠绕盘旋,偶尔掠过她的一双眼眸,遮挡住她眸中光华。 颖国皇宫,永安殿 大殿里烛火摇曳,气氛压抑,和外面的月明风清相比完全就像是两个世界;独孤青一脸怒气的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站在下面的独孤临阁。他在等独孤临阁给他一个解释,可等了半天,独孤临阁却连一点儿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没办法,独孤青只好先拿起手边的奏折,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等,他就不信独孤临阁能耗到什么时候! 守在殿外的一个内侍,推开殿门走了进来,瞥了一眼站在那里如木桩子一般的独孤临阁,而后朝独孤青躬身行礼,禀报道:“启禀陛下,都城禁军统领云剑锋在殿外求见,说有要事启奏陛下。” “宣。”独孤青头都未抬一下,仍是自顾自低头阅读奏折。 “喏。”内侍应了一声,躬身后退几步,然后走出殿外。 听到外间有沉稳脚步声渐近,独孤临阁迈开脚步,往一边儿走了几步,把正中间这个位置给让了出来,方便云剑锋进来的时候给独孤青行礼。稳健的脚步声自背后传来,越来越近,独孤临阁回首去看,借着昏黄的烛光,他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武将,一头长发高束于头顶,身穿一身泛着银光的铠甲,腰悬佩剑,右臂抱着他的盔帽,双脚穿着一双看起来颇重的战靴,走在地板上会发出沉重的声响。 走到独孤临阁刚才所站的位置,云剑锋停下脚步,因有甲胄在身,所以他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礼,他只是略躬身示意:“末将云剑锋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云将军免礼吧。”独孤青抬起头来,把手里的奏章放下,身子往后直了直,就差没有伸个懒腰了。 “谢陛下。”道了谢,站直身子之后,云剑锋又转过身,朝独孤临阁行礼,“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独孤临阁微微颔首,算是还礼,淡淡道:“云将军不必多礼,快快免礼吧。” “云将军夤夜前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正是。今日末将手下的人来报,说在城南柳林那条废弃的管道上发现了苗洪涛苗将军的尸体,包括押送十万两饷银的人马,无一生还,十万两饷银也不翼而飞。此等惊天大案,末将不敢有任何耽误,便夤夜前来禀告陛下得知。” “你是说苗将军身死,整队人马无一生还,十万两饷银也不翼而飞?!这怎么可能?!”听过云剑锋的禀报后,独孤青一脸的震惊,他有些不相信,他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等胆大妄为之事,“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胆?胆敢在天子脚下犯下此等大案!” 云剑锋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是何人所为,过了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腰带的缝隙里取出一方丝帕,双手捧起至额头:“这方丝帕是末将在现场发现的,丝帕上只绣有一朵黑色罂粟的图案,别的一无所有。丝帕上还沾有血迹,所以末将推断,这方丝帕可能是凶手所留。” “云将军可否将丝帕给本殿下看一看?”听到‘黑色罂粟’这四个字,独孤临阁的脸色微变,他走到云剑锋身边,伸出右手,等着云剑锋把丝帕放在他手上,“云将军。” 云剑锋看了一眼独孤青,看到独孤青点头示意,云剑锋这才把手里的丝帕递给独孤临阁:“太子殿下勿怪,这黑色罂粟乃是不祥之物,末将是怕它会给太子殿下带来灾厄。” “云将军多虑了,本殿下怎会不知云将军的‘良苦用心’?”独孤临阁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接过丝帕,说话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良苦用心’四个字的读音,然后低头开始端详手里的丝帕,“这丝帕好特别啊,这种丝似乎是产自央国云州一代的‘云丝’,虽然并不十分昂贵,却也是一般人用不起的。还有这丝帕上的图案,好生奇怪……似乎绣制这图案的人用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哦?太子殿下是如何看出这绣制花纹之人用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云剑锋一脸的好奇,他在得到这方丝帕的时候也仔细研究过,他也这是看出这方丝帕采用的是云丝,却并未看出上面绣的花纹有什么不妥之处。 独孤临阁拿着丝帕来到烛台边,冲云剑锋招招手,让他过去:“云将军请仔细看,这上面所绣花纹起针的地方是不是和别的略有不同?哦,对了,你看本殿下这袖口上的花纹,两相对比之下就会发现有不同之处了。” 接下来的这几章属于**前的平淡期,可能会有些无聊,亲们要耐住性子才是。 第054章 章柳台,为非作歹 章节名:第054章章柳台,为非作歹 没多久,雪君就追上了独孤临阁,两个人一起并肩而行,说说笑笑的,显得很是亲密无间,反倒是花玄雍一个人走在略靠后一些,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两个人,就郁闷不已。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越想越郁闷,花玄雍干脆停下脚步不走了;此刻的他刚刚踏上一座木质的拱桥,他索性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在桥边,凭栏而望。微风拂过小河边的垂柳,柳树上的飞絮被吹得到处都是,有不少的柳絮飘落在小河的水面上,犹如蜻蜓点水一般。 看着河岸两边形形色色的美貌女子和男子,花玄雍看得出神,却突然被一声马嘶拉回了心神,他蓦然回首,看到一匹受惊了的马冲着雪君他们飞奔而去!半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花玄雍便已经做出了反应,他飞身而去,脚踏拱桥的栏杆,朝着一边的几棵垂柳飞掠而去,随手摘下几片女敕绿的柳叶放在掌心,而后又在空中一旋,折了回来。花玄雍一会手臂,他那宽大的白色一枚飞扬,犹如天边的流云一般;掌中柳叶飞射而出,划破空气,产生极为锐利的声响,化作一枚枚的飞刀,冲着受惊马匹的马腿飞射而去。 这几枚小小的柳叶看似柔软无力、毫无杀机,但是在花玄雍的手里却变成了最为致命的夺命利器!堪比普通女子手腕粗细的马腿被那几片小小的柳树叶子齐齐斩断,健壮硕大的马轰然倒地,马背上的人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马腿的伤口处血流汩汩,没多大一会儿便把木桥上弄得到处是血。花玄雍双脚落地,他那一袭轻如飞纱的衣服下摆迎着气流缓缓下落,被马蹄惊起的尘土也一点点的缓缓落下,一切尘埃落地。 站在拱桥正中的雪君缓缓转过身来,眉目不见惊色,只见她一手负于背后,一手甩开折扇,然后,大吼一声:“是哪个活腻了,竟然敢如此大胆的纵马行凶,谋害本少主?!还不快给本少主站出来!” “咳……咳咳……咳,是哪个竟然弄伤了本公子的宝马?本公子一定饶不了他!”从马背上掉下来的这位显然被摔得不轻,很有可能被摔出内伤,要不然他也不会咳嗽不止,“本公子一定……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 踏着悠闲从容的步伐,花玄雍缓缓地走到这个被摔的公子哥面前,蹲了下来,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上,身处另一只手,挑起那个趴在地上直哼唧的人的下巴,浅浅一笑道:“你是想说,要让本少主吃不了兜着走?很好,那兄台你说,今天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本少主悉听尊便就是,毕竟‘错’在本少主。” “算你识相?”公子哥抬起一只手,挥开花玄雍挑着他下巴的那只讨厌的手,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身上的尘土,仰着脖子傲然道“本公子这匹马乃是名驹,现在竟然被你弄成了残废,怎么着你也得赔给本公子……不对!刚才是谁在那大吼着说本公子活腻了?还不快站出来给本公子道歉!” 原本正在商量赔偿事宜,但说着说着,这个公子哥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他似乎忘了什么,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刚才居然有人敢对着他大吼,说他活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儿这事儿没完!他好歹也是颖国大司马的儿子,这国都里的公子哥儿们,哪一个见了他不得点头哈腰? (注:大司马,是中国古代对中央政府中专司武职的最高长官的称呼。) 银梅钢骨折扇在胸口缓缓摇着,雪君亦是悠哉悠哉的走到这位公子哥身边,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笑的一脸无害:“嗨!你要找的人在这儿。不要太过吃惊哦,本少主就是风华绝代、天下无双的凌字世家少主,凌雪君是也!怎么?你有话要和本少主说?说吧,本少主听着呢。” “凌……凌少主?!”公子哥儿扭过头来,看着面前俊颜含笑的雪君,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背心直窜凉气,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怎么是凌少主你啊?怎么偏偏就是凌少主?” 看着这位公子哥的表情,雪君微挑起眉头,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卫公子似乎不太愿意看到本少主?本少主就那么讨人厌吗?竟让卫公子如此避如蛇蝎。还是说,卫公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怕被本少主知道?” “不是不是,都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凌少主千万可别误会!”卫誉荣连连摆手否认雪君所说的话,他可担不起被雪君误会的麻烦,那无异于自找死路,“想必这位白衣小公子是凌少主的朋友吧?今天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吧,若是凌少主犹觉怒气未消,在下愿意在逍遥楼摆上一桌酒席,为凌少主以及这位公子压惊,可好?” 听到这话,花玄雍瞥了一眼雪君,他在想,这几年的时间里,雪君该是怎样的为非作歹、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要不然人家怎么会怕她怕到如此地步?不过,这一点也正是她的可爱之处,不是吗?这么一个狂妄的人,别的人看到都会或多或少的产生一些厌恶,唯独花玄雍一个人觉得可爱,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 “这个凌少主啊,真是……无可救药了,如此小小年纪就这般仗势欺人,长大了还了得?现在认人看到‘他’都会觉得害怕,‘他’自己却犹不自知。”路人甲一时忍不住,小声议论道。 “你不想活了?凌少主你都敢议论!快闭嘴吧。”路人乙好心提醒道。 雪君撇了撇嘴角,觉得有些无趣,遂颇显的大度豪爽的挥挥手,爽快道:“算了算了,本少主什么样的酒席没吃过?压惊酒席什么的本少主也不稀罕。你就赶紧滚蛋吧,省得在本少主眼前晃悠的本少主心烦。” “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得到雪君这句话,卫誉荣顿时觉得如蒙大赦,赶紧转身,一溜烟儿的跑了,宝马也不要了,倍偿之事也一字不提,这件事儿就这样不了了之。 今天这件事儿其实并不是雪君突然善心大发,不予追究,而是,今天她碰到的这个人是卫誉荣,他是颖国大司马的大公子;这个大司马对于雪君来说以后还有用处,她完全犯不着为了这么芝麻大点儿的事儿去得罪大司马。况且,卫誉荣也实在是识时务,识时务者为豪杰,虽然卫誉荣并非‘豪杰’,但他的识时务却给他免了一场大麻烦。 章柳台,逍遥楼 逍遥,有人说‘有花有酒乐逍遥’,其实,逍遥真正的境界是‘无花无酒亦逍遥’。在这碌碌红尘、繁华闹市中想要寻求真正的逍遥,着实太难,那么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来到这‘逍遥楼’,品尝这‘有花有酒乐逍遥’了。逍遥楼的确是有花有酒,这里的酒是窖藏数百年的上等桑木酒;这里的‘花’,则是软玉温香,**蚀骨,让人流连忘返。 甫一跨入逍遥楼的门槛,迎面而来的便是有些呛人的胭脂香混合着酒肉香的奇怪味道,雪君被呛得咳嗽了几声,急忙用扇子扇了两下,驱散这浓烈刺鼻的味道:“咳咳咳咳……有没有喘气儿的人啊?还不快点儿出来招待客人,若是怠慢了本少主的客人,本少主一定一把火烧了这逍遥楼,让你们到伽罗佛那里彻底逍遥去!” “是哪一个扬言要烧了逍遥楼?好大的口气啊!阁下出门前吃了大蒜吗?”这道声音听起来慵懒又傲慢,狂妄又放肆,和雪君比起来绝对有得一拼,“我劝阁下最好还是尽快的团成团儿,以一个较为圆润的方式小时在本公子眼前,否则,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这语气、这态度都是极度的放肆!团成团儿,以一个圆润的方式离开,这摆明了就是要让雪君滚蛋!这番话被雪君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字儿也没落下,不过,她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是兴趣盎然,十分想知道说这话的人究竟是谁。以往都是雪君让别人滚蛋,今儿是头一次有人让雪君滚蛋,不得不说,这个人的胆子够大的。 逍遥楼里有不少人觉得气氛不妙,赶紧拍拍开溜,不想沾惹麻烦,没一会儿,整个逍遥楼里便安静了下来,就只剩下了几个胆大看热闹的。雪君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四周,并没有发现刚才说话的人。她抬眸往二楼望去,毫无意外的看到在二楼紧邻楼梯的位置坐着一个红衣男子,那个红衣男子背对着他们,是以,雪君看不到他的面容,更猜测不出他的年纪。 这逍遥楼里除了妓女之外,还有不少的小倌儿,但是很明显,这个红衣男子并非是这里的小官儿,而是来到这里的寻欢客,雪君挑起眉头,抿唇浅笑,手里的银梅钢骨扇摇的呼呼作响:“你一直背对着本少主,是因为长得太丑的原因吗?也是,在这种地方过活,若没有一张像样的容貌,还真是难混啊!不过,你这性格本少主倒是喜欢的很,你如果给本少主说几句好话,说不定本少主会帮你赎身,带你回家也说不定。” 第055章 话慷慨,畅饮开怀 章节名:第055章话慷慨,畅饮开怀 “哈……哈哈!哈哈哈!”楼上背对而坐的红衣男子笑出声来,声音清脆而有洪亮,笑声里夹杂着不羁和疏狂,他微微摇了摇头,散在背上的长发婆娑着衣料,产生极细微的声响,“阁下好生有趣啊,竟然把本公子当成了这逍遥楼里的小倌儿?有趣,真有趣!” 瞥了一眼大厅里的空位,雪君朝一处矮桌走去,然后挥袖落座,抬头望着红衣男子的背影道:“怎么?难道本少主说错了?你不是这里的小倌儿吗?哎哟哟,若真如此,那可真是罪过了,对不住,对不住啊!” “凌少主快人快语,何罪之有啊?”这句话的尾音有些被拖长,听起来魅惑难挡,那是一种深入到骨子里的‘媚’,但是却又让人觉得格外舒服,一点也不会生厌,红衣男子在那自斟自饮,没有要转过身的意思,“凌少主方一到此,便把伽罗佛抬了出来,这倒是一桩罪过。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雪君歪着身子,手肘放在矮桌上,手支着头,一双狭长凤眸半睁半闭,顾盼之间勾魂摄魄,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乃是不同与红衣男子的另一种魅惑:“没想到玉大哥如此豪爽不羁之人居然也信佛?这倒是让本少主颇为吃惊。玉大哥来此逍遥快活,竟然也不叫上我,真是叫人寒心呐!” 听到雪君这话,花玄雍颇为不屑的撇撇嘴,一脸的鄙夷之色,竟自顾自转身走出了逍遥楼,不知道去哪了。说起这小肚鸡肠、爱吃醋,花玄雍可是当仁不让排在第一位的,他听雪君这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他索性离开,眼不见为净,自个儿躲个逍遥自在,非正他也不喜欢这逍遥楼的环境,再个,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怎知道是我在这?”楼上的红衣男子终于‘良心发现’的转过身来,唇角带着一缕浅笑,一张如玉面庞几近完美,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瑕疵来,眼角眸光流转,诉不尽的风流与魅惑。 原本半睁着的一双凤眸,此刻彻底的闭了起来,雪君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摇着折扇,把‘潇洒恣意’这几个字给做到了极致:“玉大哥能够只听声音就认出我来,我又怎敢认不出玉大哥来呢?如此潇洒疏狂、恣意张扬,放眼元泽大陆,怕是只有你我二人能够做到吧。” “哈哈哈!正是呢!凌少主此话可谓是一语中的!”玉轩麒站起身来,走到二楼的栏杆前,倚栏而站,右手的手中执着酒樽,朝着雪君的位置遥遥一敬,“凌少主不上来同在下一同饮一樽吗?” 瞥了一眼花玄雍离开的背影,雪君的眉心不自觉的微微蹙了一下,而后扬声道:“好哇!本少主闻着这酒香就已经馋的快要流口水了,就算玉大哥不邀请,本少主也要去蹭一杯酒的。” 说完后,雪君起身,脚尖轻点,飞身而上,整个人看上去就犹如一只穿风破云的展翅雄鹰一般。一袭华贵而厚重的玄端被迎面而来的气流吹的猎猎作响,墨发飞舞,几乎和衣服融为一体。那苍劲有力的身形,以及绝妙的轻功身法,都是很少有人能够企及的。雪君非同一般人,虽在蓝夺九乾级别,但她每次运功却不会将她的气息外泄一丝一毫。 “一杯怎够?要饮就要饮得痛快,不醉不归才好!”玉轩麒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几步,以免被雪君撞到,再一个也是给雪君腾出一个‘着陆’的位置。 有人不想被撞到,可是有人偏偏要往人家身上撞!雪君如一支利箭一般,‘搜’的窜过来,双臂一伸,勾着玉轩麒的脖子上,牢牢的挂在他身上。雪君凑近了些许,轻轻嗅着玉轩麒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极淡极淡的气味,若不留心,几乎就闻不到。玉轩麒是个随性之人,穿的衣服也是很随意的‘挂’在身上,衣领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性感锁骨;加上他本身就是集魅惑和张扬与一身的一个人,这样一个人,别说是女子了,就连男子看到怕是也会心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雪君这个女扮男装的‘人妖’也不例外。 “玉大哥的怀抱让我上瘾了,怎么办呢?”雪君在玉轩麒的颈间呵气如兰道,温热的吐息吹散在玉轩麒脖子上的每一个毛孔,微微发痒,更是在撩拨着一个正常人的心弦和理智,“看来我方才所说的话必须要收回了,玉大哥怎会长得丑?玉大哥的容貌可称绝代,让我这个男子都忍不住动心。” “传言,凌字世家少主,小小年纪却风流成性,且男女不忌。此言莫非是真?”若是平常,一个同性的家伙敢这么和他亲近,玉轩麒早就一掌将人拍飞了,但是今天他却没那么做,因为挂在他身上的人是雪君,“凌少主真有龙阳之好?” 攀着玉轩麒的脖子,雪君直起了一些身子,保持视线和玉轩麒平行,眨巴着眼睛道:“本少主可没有喜欢男人的本能,只是本少主所喜欢的人刚好是男人而已。这么说,玉大哥能明白吗?” “不是很明白,但是,已经明白了一点儿。君弟也是个随性洒月兑之人,丝毫不受世俗所牵绊。”玉轩麒任由雪君挂在他的身上,他则是一步一步的走回原来的位置,重新坐下,抱雪君在怀,“但是,看花少主的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大高兴啊?” 如一条滑溜的鱼一般从玉轩麒怀里钻出来,雪君在玉轩麒身侧席地而坐,身子一歪,把头躺在玉轩麒的腿上,那样子看起来真叫一个悠闲惬意:“本少主好心好意的带他出来玩儿,而他却不买账,那本少主可就没办法了,他高兴不高兴管本少主何事?对了,独孤兄,要不你去看看玄雍哥哥去哪了?” “好,我去找找看。”独孤临阁这个一国太子竟被雪君呼来唤去,当作手下使唤,是够悲催的,不过,他现在只能是打碎牙齿和血吞,忍了,否则他还能如何呢? “那个是祈横太子殿下?”执起酒壶,倒了一樽酒,玉轩麒把酒尊递给雪君,眼睛有意的望了一眼离开的独孤临阁,问道,“太子殿下怎么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雪君枕着玉轩麒的腿,仰面朝上的躺着,翘着二郎腿,接过玉轩麒递过来的酒樽,也不起身,直接把酒樽倾斜,酒水便顺着酒樽的边缘‘哗啦啦’的被倒入雪君口中,雪君喝了口酒,啧啧嘴道:“玉大哥啊,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何必非要宣之于口?这可就不是聪明人办的事儿了。啧啧,逍遥楼的陈年佳酿果然非同一般啊!如此的醇厚浓烈,当属人间极品!玉大哥,这酒价格不菲吧?” “喝酒当然要喝好酒,岂能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而亏待了自己个儿的五脏庙呢?君弟,你说是也不是?”玉轩麒喝酒不像雪君那般囫囵吞枣,他是细细品尝酒的滋味儿的,这窖藏了数十年的桑木酒喝起来口齿留香、醇厚浓烈,就算不喝,光是闻一闻就已经让人醉了。 眯着一双眼睛的雪君伸出舌头来,舌忝了舌忝唇角上沾着的酒滴,这动作看起来别提多勾魂摄魄了:“极是!极是!银子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要来何用?怎如这一壶好酒下肚,令人欲仙欲死来得痛快!” “令人欲仙欲死的哪里是这樽中酒?分明就是君弟你啊!亏得你是个男子,若君弟你是个女子,怕是这天下间的男儿都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虽然玉轩麒心里明知雪君是个‘男的’,但他还是被雪君的这一举一动弄得意乱神迷,魂魄皆失,他在想,若雪君是个女子,再长几岁,那铁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尤物,“呃,我有些喝醉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若哪句话说错,君弟勿怪才是。” 蓦地睁开一双眼睛,露出一双黑色明眸,雪君直直的盯着玉轩麒一张脸看,过了良久,忽而一笑道:“玉大哥乃是慷慨之人,再说,酒后皆真言,本少主又不是那种听不进去真话的人,无妨,无妨。只是,我想说,倘若真的拥有绝世容颜,不管是男是女,都拥有同样的效果。” “呵呵,这倒也是,难得君弟小小年纪看得如此透彻。”玉轩麒抬手在雪君的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浅浅一笑,然后执起酒壶为雪君酒樽里添酒,“今儿倒是苦了这些看热闹的人,白白的担惊受怕一场,末了连一场热闹也没看成。” 闻言,雪君坐直了身子,瞄了一眼一楼大厅里那些眼巴巴望着上面的那些人,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可就怨不得咱们了啊,谁让咱们是如此的‘臭味相投’,竟一见如故了呢?玉大哥喜欢女子还是男子,要不,我去叫几个人来伺候着?” “呃,君弟该不会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男女不忌吧?”玉轩麒被雪君问的很是无语,只能够用反问来回答雪君的问题,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其实身边有君弟你在就已足够的赏心悦目了,还需要什么人来伺候?什么样的人还能比得上君弟的容色?” 今儿十一国庆节,所有人都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我会尽量在国庆节这几天一日两更,但也只是尽量。 第056章 佳人美,天地共醉 章节名:第056章佳人美,天地共醉 刚刚往嘴里倒了一口酒的雪君,便被很倒霉的呛住,她甚至有些怀疑玉轩麒是不是故意在整她:“玉大哥这话说得可真是……让人无语,我就算再怎样风华无双,也终究还是一个屁大点儿的小不点,更何况还是个男的,玉大哥对我能有多大的兴趣?” 能有多大兴趣?说实在话,玉轩麒自己个儿也说不准,他只是发自内心的觉得雪君十分有趣、十分合他口味,他和她简直就像是一个国度里走出来的,脾气性格,以及行事风格都是如此的相似,让他对雪君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他想,他们若不是身处对立的两方,他们应该会是最知心的朋友;可惜,世事弄人,他们此生或许根本就无法成为朋友,他现在所希望的就是雪君可以晚一点知道他的身份,那样他们就可以多做一天朋友。 “两位公子。”如金玉相击的清脆声音从三楼通往二楼的木梯上传来,打断了正欲开口说话的玉轩麒,接着进入眼帘的便是一位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的美人,确切的来说,是一位美少女,“小女子名唤银妙,不知可有荣幸为两位公子舞上一曲?” 这个女子看上去顶多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但是却早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她身着一袭纤尘不染犹如白雪一般的轻纱衣裙,每迈出一步,衣裙便会无风而动,绝对的飘飘欲仙!这女子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色,给人的感觉清丽月兑俗,彷如一位跳出红尘俗世的九天仙子。她的美,足以让天地迷醉!看着这个女子,雪君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三个字,那就是‘小龙女’;过了好一会儿,雪君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仍旧有些痴迷的望着银妙,不愿收回目光。 雪君望着银妙一步步走来,眼睛的看直了,手中酒樽里的酒水‘哗啦啦’洒在地板上,她却不自知:“玉足踏凌波,婷婷又落落。拂开雪罗衣,回眸情脉脉。玉大哥,这次你总该知道什么是美人儿了吧?这才叫做真正的美人儿啊!” “呵,是啊,如斯美人,别说在颖国之内了,就是放眼元泽大陆也是没有几个的。”虽然玉轩麒对于银妙的容貌也是颇为赞赏,但是却绝对没有雪君那般夸张,只是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银妙多谢两位公子谬赞。”银妙微微福身还礼,算是对雪君两个人的称赞作为答谢,然后,抬起两只手,拍了几下,发出‘啪啪啪’的三声。 雪君摆摆手,示意银妙先别急,她走到银妙跟前,围着银妙绕了一圈,上下打量一遍:“银妙姐姐,怎么没见这逍遥楼的妈妈呢?为什么是你来招待的?莫非银妙姐姐就是这逍遥楼的老鸨?” “凌少主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这逍遥楼的老鸨?”银妙抬袖掩唇浅笑,眉眼弯弯,给她那不染俗尘的样子渲染上了一丝烟火气息,“不过,凌少主可能有所不知,这逍遥楼里根本就没有老鸨。” “没有老鸨?这道是一件奇事儿,那平日里都是谁在打理这逍遥楼的?”玉轩麒有些好奇的问道。 看到银妙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微凝滞,雪君侧过头来,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瞟过去,望着玉轩麒道:“玉大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里是逍遥楼,来到这里自然是为了逍遥,你可倒好,一到这里就开始刨根问底儿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官府里的人呢。” “呃,是是,君弟说的是,是我的错。”玉轩麒笑着点头承认自己的错误,继而伸出手去拿起酒壶倒酒,他伸手的时候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稍动,也不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雪君重新走回玉轩麒的身边,提了一下衣摆,依旧席地而坐,她执起自己的酒樽朝银妙举了举道:“不知本少主可有荣幸与银妙姐姐饮一樽交杯酒?当然,若是姐姐不愿,本少主绝不勉强,只消姐姐为本少主弹奏一曲便可。” 银妙放下半举在胸前的手,提着裙摆,走到雪君跟前跪坐在地上,然后从玉轩麒手中接过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樽酒,擒起酒樽巧笑道:“凌少主都已经说出来了,又有何不可呢?我银妙卖身与此,干的就是这陪酒卖笑的事情,不过是一樽交杯酒而已,又何妨?” 端着酒樽伸出手臂,勾着银妙的玉臂,雪君把手中的酒樽递到自己面,笑的别有深意:“姐姐看似柔弱,却也是好爽潇洒之人,本少主打心里喜欢!今儿姐姐你要是把本少主服侍的舒坦了,本少主便给姐姐你赎身,如何?” “不用,我觉得这逍遥楼里挺好,凌少主还是省省你那点儿银子吧。”说完后,银妙径自举起酒樽,将樽中之酒一饮而尽,那潇洒的动作一点儿也不符合她的气质,看起来却也并无别扭之处。 银妙说的这句话声音可不小,足够整个逍遥楼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了,一时之间有不少人又开始议论起来,还有的人脸上浮现出嘲笑的表情,有的人嘲笑银妙,有的人则嘲笑雪君,而且这里头嘲笑雪君的人反倒居多。以往雪君勾搭美人儿都是无往而不利的,这里面有几个原因不得不提,一是因为雪君的身份摆在那、二是因为她有一副堪称绝世的皮囊、三是因为她那口灿莲花的一张嘴,这三样无异于雪君勾搭美人儿的三样利器,但是很可惜,今儿她的三样利器一样也不顶用,被人无情的拒绝了。 “看来这个银妙是个聪明人,知道跟着凌少主还不如在这逍遥楼里待着。” “什么呀,依我看,银妙是个无福之人。那可是凌少主啊!跟着凌少主总好过在这逍遥楼里过着‘朱唇万人尝,玉臂千人枕’的日子强吧?” “你懂什么呀,人家银妙在逍遥楼里是清倌儿,卖艺不卖身的懂不?” …… 雪君的耳力本来就比普通人要强上一些,更何况她现在的修为已经算是元泽大陆上的一流高手了,这些嘈杂的议论声自然逃不过她的耳朵。不过,雪君这个人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她根本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以及议论的;她此刻倒是更在意这个银妙,她觉得银妙绝对也是个世所罕见的‘妙人儿’,雪君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因为她从银妙的几个很微小的动作里有所察觉,甚至银妙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有反复咀嚼,从每一个细小的地方发现别人所没有发现的事情,这也是雪君的特点之一。 举樽,将酒樽里的酒水喝了个干净,雪君满足的呼出一口气,略带了醉意:“银妙姐姐果然非同一般人,居然连交杯酒都愿意与本少主同饮。好了,现在酒也喝了,话也说了,银妙姐姐不是说要跳舞吗?那就跳吧。要不,本少主为姐姐亲自抚琴可好?” “君弟竟擅琴技吗?那我今天可就要大饱耳福了!”跪坐良久,腿也麻了,腰也酸了,玉轩麒干脆也学着雪君的样子,两腿一伸,大咧咧的坐在地上,这个姿势舒服是舒服,可绝对不美观。 雪君拍拍手,让人送来了一把文武七弦琴,横放在膝盖上,抬手拨动琴弦,听了一下琴的音色,然后道:“宏文书院出来的学生,再不济也总比普通人要强上一点点吧?本少主对于琴技并不擅长,只是略通罢了,略通。” “不知凌少主要弹奏什么曲子?”银妙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起的太猛的缘故,再加上喝了些酒,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 雪君的双手轻轻平放在琴弦上,仰头望着银妙,眨巴着眼睛问:“不知姐姐可会即兴而舞?哦,就是无论本少主弹奏什么样的曲子,姐姐都可以按照曲子舞出相符的舞步来。” 银妙蹙眉思量了一会儿,点头道:“不妨一试。” 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雪君抬起手,在琴弦上轻轻拂过,发出一连串的声响,然后,修长手指跳动,在琴弦上勾勒出一个个音符,启唇唱道:“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 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 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 月是咫尺天涯千秋万载 高山之巅远极偕游 来者泛泛无阻而往 日夜以继失杂非究 若即若离若我若狂 深水之渊穷尽相引 去者苦多始欲而伤 天地反复何能方兴 莫失莫忘莫忘……” (山猫唱的《风花雪月》,在5sin网站翻唱区可以搜到。) 琴曲轻扬,银妙仔细听着曲子旋律的变化,感受着曲子中的感情,寻找着与曲子感情相配的舞姿。舞步轻点,透着潇洒姿狂,腰肢曼旋,广袖翻飞,如一直流连于花丛中的自在素蝶,纵使有风有雨,也无法阻挡一颗向往自由的心。曼妙的舞姿,忽而柔弱如风中柳花,被风一吹,便不知所踪;忽而又如燃烧的火焰,奔放而激烈,似要燃烧一切。 雪君忘情忘我的弹奏着、唱着,银妙也是非常投入的舞动着、释放着,这两个人在此之前从未合作过,如今第一次合作却是如此的默契!一旁的玉轩麒呆了,逍遥楼里的人呆了,一双双眼睛都静静的注视着正在跳舞的银妙,连一呼一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了这琴声还是歌声,抑或是这舞蹈而痴迷。 第057章 风拂花,路边饮茶 章节名:第057章风拂花,路边饮茶 跳舞,不难,能够跳出倾城之舞,亦不难,但是若能够跟着一首从来没听过的陌生曲子即兴而舞,且还能舞的如此曼妙倾城,这可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了,所以,雪君对银妙的佩服之情便又更上了一层楼。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琴弦轻颤,收起尾音,雪君按住颤抖的琴弦,周遭彻底静了下来,唯余下一阵阵轻浅的呼吸声。银妙亦收了舞步,她那一头随着舞蹈飞扬而起的发丝也正在一点点飘散下来,服服帖帖的散在她的背上。 目光扫视一周之后,雪君发现除了她和银妙两个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还在发呆中,于是,她抬起双手,抚掌赞叹:“银妙姐姐这一舞足以艳惊天下!本少主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竟能够亲眼目睹银妙姐姐如此倾城的舞姿!” “凌少主这一曲,也足以震惊元泽大陆,如此洒月兑不羁的曲风,这般潇洒恣意的唱词,世人当无人能及!”其实,银妙根本就找不出更加合适的词来形容雪君方才所弹奏的曲子,她知道,若想弹奏那样的曲子,没有纯熟的琴技是断然不行的。 文武七弦琴,乃是古乐器,而雪君所弹奏的曲子则是她上一世在二十一世纪所学;古琴这样乐器虽然弹奏出来的乐曲非常美妙,但是,却不是所有的曲子都可以用古琴弹奏的出来的,纵然可以弹奏的出来,也未必可以很好的诠释出乐曲中的感情,但是雪君却做到了,她巧妙地用一件古乐器,弹奏出了一首带有现代气息的曲子,并且很好的诠释出了曲子中的感情。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雪君的琴技绝不是盖的。 “妙极!妙极!”玉轩麒两个‘妙极’出口,声音中透露出激动,抬手鼓掌,‘啪啪啪’的,声音格外响亮,“无论是君弟的歌声、琴技,还是银妙姑娘的舞,都是这般让人惊叹。说起来,今天最有福气的应当是我才对,可以亲耳听到君弟抚琴而歌,还能看到银妙个娘曼妙舞姿,人生快意,莫过于此!” 听着下面传来雷鸣般的掌声,雪君则是一脸的淡然,她把腿上横放着的古琴推开,伸手去拿酒壶,却发现酒壶已空,里面连一滴酒都没有了:“酒壶空了呢,得嘞,本少主也该去找找独孤兄和玄雍哥哥他们了。玉大哥应该不会急着离开颖国吧?那咱们就有机会再见,我先告辞了。” “好,有缘再见,君弟慢走。”玉轩麒站起身来,双手抱拳,目送着雪君走下去,离开逍遥楼。 花玄雍和独孤临阁两个人离开逍遥楼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到这个时辰都还不见回来,雪君不担心还怪。她倒不是担心那两个人会遭遇不测,因为她知道花玄雍的功夫不比她差,一般人根本就接近不了他身边,更何况还有独孤临阁在,他们两个加在一起,就算碰到绝世高手也应该会抵挡一阵子的。雪君害怕的是花玄雍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尽量把花玄雍给栓在身边,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才会少许放心。 这章柳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差不多抵得上半个凌天府大小了,而且这里环境复杂,想要在这找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俩混蛋,死哪去了?还得让我到处找他们,真是的,等我找到他们,一定好好教训这俩人,他女乃女乃的!” 方才喝了许多酒,再加上又在这找了半天人,雪君有些口渴难耐,便寻思着去找一家茶馆儿喝点儿茶再接着找。甩开手中折扇,雪君转了个身,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悠哉悠哉的漫步;也许是老天也可怜她渴的难受,所以她还没走多远就看到路边有一家茶摊,雪君扯了扯唇角,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便朝那处走了过去。走近了茶摊之后,雪君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坐在茶摊儿里饮茶,而这个熟悉的人的身边坐着的正是她要找的两个家伙。 故作一副气冲冲的样子,雪君走了过去,把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拍在那三个人的桌子上,眯着眼睛道:“我说怎么死活找不到你们呢,原来竟然有兰公子作陪,在此饮茶,还真是悠闲惬意啊!莫不是这茶也能醉人,竟让你们忘了时辰吗?” “雪君弟弟此言差矣,这茶怎能醉人?要说能让人醉的,当是兰公子才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花玄雍一双桃花眸含着浅笑,侧眸望着君兰馆的兰公子,笑问,“兰公子,你说是也不是?” “花少主玩笑了,在下又不是酒,怎能醉人?”兰公子低眉浅笑,眉眼里尽是说不尽的柔媚,但是他的这种柔媚却是有别于女子的风骚之媚,他的这种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觉得格外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反感。 兰何,人称兰公子,乃是国都之内最大的小倌儿馆主事者,呃,其实就相当于青楼里的老鸨之类的。兰何今年刚及弱冠之年,正是风华正茂之时,而且他的一副皮囊也是格外的好,无论男女,看到他皆是形神皆醉,被迷得不知东南西北在何方。兰何这个人虽然出身于风月场所,但是身上却并没有过多的风尘场的气息,他倒更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浑身透露出些许的富贵气。 “兰公子岂不知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日应该是茶不醉人人自醉才是,雪君弟弟,你说,我说的可对?”这会儿,花玄雍终于算是抬起头,正眼看着雪君,他看到雪君那一幅故意装出来的怒气冲冲模样就想笑,“雪君弟弟在逍遥楼叙旧叙完了吗?” “逍遥楼吗?凌少主怎么会去那里?”兰何扭过头来,蹙着眉头问就站在他身边的雪君。 雪君走到一张空着的席位跟前,提起衣摆跪坐在上面,倾身上前拿回自己的折扇,顺便瞄了一眼独孤临阁,然后道:“兰公子这话就有趣了,为何本少主不能去逍遥楼?兰公子的君兰馆门槛都被本少主给踏矮了吧,本少主偶尔换换地方,常常新鲜,有何不可?” “其实也并无不可,主要是……逍遥楼乃是个鱼龙混杂之所,凌少主还是少去为妙。”这句话说得很巧妙,点到即止,因为兰何相信雪君拥有闻弦音而知雅意的本事,他抿唇浅笑,然后自顾自饮茶。 微眯着一双眼睛,雪君用探究的目光望着兰何,半晌之后才道:“只要是风月场所,哪个不是鱼龙混杂?兰公子此话,本少主可听得糊涂了,不知兰公子可否明言?” “糊涂便糊涂吧,人生在世,难得一糊涂,不是吗?凌少主又何苦求的事事清晰明白?”兰何抬头,迎上雪君探究的目光,一双含春带情的眼眸里一片坦然,没有任何的躲闪,“哦,对了,花少主方才说的那件趣事儿说到哪了?可否继续?在下正听得津津有味呢。” “当然可以。”花玄雍点点头,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雪君,眼眸深处带了一丝坏坏的笑,“刚才我说到雪君弟弟在天雪山遇险。当初所有人都去找失踪的雪君弟弟了,就我一个人在马车上,挺无趣的,于是,我便也走下了马车,一个人兜兜转转的,不知怎的就来到了天雪山的主峰上,在主峰的一个山洞里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到了此刻,雪君才终于明白,刚才花玄雍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她握着折扇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一层汗水,雪君望着花玄雍,眼睛一眨不眨的,别人还以为她是好奇花玄雍所讲的事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实则她是害怕花玄雍会把她的身份给抖落出来,那对她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妙,对于凌字世家来说更是大大的不妙! 花玄雍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座三人,特别在雪君的脸上停顿了一下,感觉已经吊足了胃口之后,才继续道:“那个人也是个小孩,大约两岁多的样子,但是却不会行走,只能够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行。而且,他浑身长满毛发,已经已基本没有了人类的样子,口中发出的声音也是类似于狼啸,而并非人类的语言。我想,他应该是和狼群生活得久了,已经逐渐的变成了狼,而不能称之为人。” 听着花玄雍讲完件‘见闻’,雪君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出来,手心里的冷汗也渐渐散去:“原来花少主你还有这么一桩见闻啊,这可真是稀奇,本少主怎从未听你说起过呢?这该不会是花少主为了博取兰公子欢心而杜撰的吧?” “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本少主杜撰,凌少主应当很清楚才对,怎么反倒问起本少主来了?”一朵柳花被风吹拂着,擦过花玄雍的鼻尖儿,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看到后抬手拂落柳花。 这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没能逃得过兰何那一双敏锐的眼睛,他隐约觉得这个故事里一定还有一个更深层的故事:“世上竟有如此奇事,在下还真是闻所未闻。今日听闻花少主一席话,当真胜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让在下长了见识。时间已经不早了,君兰馆里还有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兰公子慢走,有空的话本少主再去找你。”雪君从座位上站起来,拱手相送,望着兰何渐渐走远,一直到消失在街尽头,她才收回目光来,悠悠坐下,“世上能有兰公子这样的妙人儿,该说是世人的福气啊!” 闻言,花玄雍狠狠地瞥了一眼雪君,眼睛里满满的全是鄙夷之色。他还真就不知道,究竟什么人在她雪君的眼里不算是‘妙人儿’,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了吧?除了他之外,雪君看到所有人,不管男女,她的眼睛里总有或多或少的痴迷,唯独看到他的时候,雪君的眼睛里是厌恶、不屑之色。 第062章 品佳肴,饭桌闲聊 章节名:第062章品佳肴,饭桌闲聊 凌天府,知味堂 知味堂虽然只是个饭厅而已,但是这个‘饭厅’只要和凌天府沾上边儿,就可想而知它的规模有多大了。请使用访问本站。平常,这知味堂也就只有雪君一家三口人在这儿用膳,显得空荡荡的颇为冷清;今儿这知味堂终于算是多了些人,有了些人气儿,从平常的三个人增加到如今的六个人,多的这三个人自然就是花玄雍一家三口。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凌少燕特意吩咐厨房,这些日子,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反正不能显得他凌少燕小气就行了。 知味堂的待客厅里,凌少燕和花以寒坐在主位上,下首两边分别摆了两张矮桌,蓝秋灵和白若茗对坐,雪君和花玄雍对坐。就连吃个饭都要如此讲究,着实让雪君有些想要抓狂,但是她明白,这还只是江湖中的规矩,江湖中人素来不拘小节,可见这些规矩已经是最人性化的了,若是在皇室中,指不定还有什么更为变态的规矩存在呢,雪君不由得暗暗感叹,幸好她身在江湖! “凌大哥,你没准备和秋灵嫂子再生个女儿吗?俗话说,一夫一妻、一儿一女、一生一世才是真正的幸福,如今凌大哥只有君儿一个儿子,会不会显得太少了一些?”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没有了食欲,所以,大家便开始停杯置箸,聊起天来,可惜这白若茗刚一开口,就直戳蓝秋灵的痛处,而她却丝毫不知,仍旧滔滔不绝,“若是大哥和嫂子再生个女儿,将来正好可以嫁入花字世家,咱们两家岂不是亲上加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多好啊。” 听到这话以后所有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人都不禁垮了一张脸,尤其是雪君最甚,他看了一眼蓝秋灵,发现蓝秋灵竟然只有一瞬脸色不好看,随即就又笑了起来,道:“若茗的这个主意不错呢,若是花、凌两家联姻,以后在江湖上还有谁敢小看?女儿嘛,早晚会有的,倒是若茗你怎么不和以寒再生个女儿,好嫁给我们君儿。” 此刻,花玄雍和雪君都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两个人对视一眼,有一种心有戚焉的感觉。这俩人纷纷低下头来,一个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另一个直接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袖口的花纹,纷纷在那里发呆。他们真的想要呐喊一声:娘亲啊,你敢再无聊一些吗?!就不能聊点儿别的么?干嘛一张口就扯到他们头上,他们招谁惹谁了啊?! “好啊!咱们不如现在就来个指月复为婚,以后谁若是生个女儿,就嫁给对方的儿子为妻,不得反悔!”江湖中人生性洒月兑豪放,白若茗也不例外,放着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她不要才是傻瓜! 蓝秋灵略犹豫了片刻,而后扬眉一笑,利索的点头,这动作看起来,怎一个英姿飒爽了得:“好啊!不过我可提前和你说好了,我只认准了玄雍这个女婿,别的人,我可一概不认,就算是玄琛也不行!” “等等!等等!”素来以淡定著称的花玄雍和雪君两个人这下都不淡定了,纷纷如被钉子扎了一般突然跳了起来,不约而同的开口,很有默契的说了同一句话,“娘亲啊,这件事儿现在就决定下来,会不会太早了啊?毕竟我还没有妹妹呢。”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指月复为婚嘛,用得着如此激动吗?”蓝秋灵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她对于雪君的奇怪举动或许有一些理解,可是花玄雍的举动她就无法理解了,难道他是嫌弃君儿不成? 对于蓝秋灵的心思,雪君多少还是能猜到几分的,她不能够否认蓝秋灵的苦心,可是,她素来我行我素惯了,她的事情从来都是自己做主的,如今突然要别人替她做主,她还真不习惯,即使这个人是她的娘亲。多年来,蓝秋灵对雪君是视如己出,而雪君对蓝秋灵也是像对自己的母亲一般,说他们是亲生‘母子’,没有人会不相信。蓝秋灵害怕雪君毕竟是一个女子,若将来继承凌字世家,难免会比男子要略辛苦,所以便想着给她寻找一股助力,而在蓝秋灵看来,花玄雍则是这股助力的最佳人选,更何况,凌、花两家若是联姻,绝对有利无害。 脸上惊讶激动的表情渐渐淡了下去,花玄雍瞥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雪君,忽而悠然一笑:“没什么。若是能够娶到凌家的千金为妻,当是小侄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小侄是欣喜若狂呢。只是,现在凌妹妹都还不知道在哪呢,更不知道她同不同意这门婚事,现在就定下来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不如等凌妹妹出世长大以后再说。毕竟,两情相悦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咳咳咳咳咳……”听着花玄雍一口一个‘凌妹妹’,雪君几乎要把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她瞪着花玄雍,那目光简直要把花玄雍拆吃入月复了似的,“玄雍哥哥你敢不敢换一个叫法?凌妹妹,凌妹妹的,你不觉得恶心吗?” 被雪君目光‘凌迟’着的花玄雍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一脸的疑惑不解,过了一会儿他才想到雪君为什么会这么说:“我说,雪君弟弟,我说话有那么吐字不清吗?‘凌’和‘林’我没有说清楚吗?雪君弟弟至于难受成这个样子吗?” “玄雍哥哥如此伶俐善辩,真是叫人佩服!”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雪君发誓,倘若不是有人在这儿,她肯定已经把手里的酒樽给扔出去,砸在花玄雍头上了,“玄雍哥哥还是把这好口才留着以后讨好你的凌妹妹吧,别到时候词穷齿拙,让人笑话了去。” “好口才又不是别的什么会用完,一个人有一口好口才可是一辈子的事儿,雪君弟弟多虑了。不过,雪君弟弟的好意,我这做哥哥的心领了,来,咱们共饮一樽。”言罢,花玄雍扬眉一笑,执起面前桌上的酒樽,高高的举起来,一点头,然后用宽大的衣袂遮挡,仰头一饮而尽。 如此装模作样,为雪君所不齿,但是她自己却也不得不装模作样,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这个理儿:“呵呵,玄雍哥哥永远都是这么的大度,真是天下为兄长之人的表率!以后我也要向玄雍哥哥学习才是,对待自己的弟妹们僦像玄雍哥哥对我一样。” “哈哈!这俩孩子还真是兄友弟恭,就算是请兄弟之间也未必会有如此好的相处,以寒,你说是不?”看着雪君‘兄弟’俩,凌少燕就不由得想起他和花以寒少年时的情景,正如现在的雪君和花玄雍一般。 低着头,似乎正在沉思什么事的花以寒突然抬起头来,随意的应了一句:“是啊,这俩孩子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是感情非同一般,只是……俩人太过于亲近也不好,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传的实在难听。” “哈哈哈!以寒你什么时候竟然也在意起那些了?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那只是流言蜚语,流言蜚语何须惧怕?”只见凌少燕潇洒的一挥手,一脸的混不在意,很显然,他对外面的传言心知肚明的很,只不过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一口酒水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花玄雍抬起头来,故作疑惑的眨了一下眼睛,问道:“传言?什么传言?是关于我和雪君弟弟的吗?传言都说了些什么?呵呵,不管传言说些什么,爹你都不必在意,那些市井流言往往都是添油加醋、添枝加叶的,怎能相信?” “人言可畏,我怎能不在意?无论流言真与假,雍儿你以后都要和君儿收敛一些,不要再做出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来,爹这也是为你们好。”花以寒也明白,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可以了,说的多反倒不好,遂利索的转开话题,望着坐在旁边的凌少燕道,“凌大哥,再不多日可就是大哥你的生辰了,万一宫字世家的人来生辰宴上胡闹该如何是好?咱们总得想出来对策才是。” 闻言,凌少燕唇角勾起一抹笑,有些冷冷的感觉,但更多的却是锋芒毕露的感觉,如一把利剑出鞘一般,他把手中酒樽重重的放在面前桌上,挑眉道:“尽管让他们来闹便是,我还怕他们不来闹呢。他们若来闹,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以除后患,他们若不来,反倒是大大的不妙。” 坐在下首的雪君犹豫了几番,最终才下了决定,开口道:“爹,我最近得到消息,说宫雷这一次完全是孤注一掷,竟然不惜服用了宫字世家的‘千机丸’,就等着在爹的生辰宴上报那一掌之仇呢。” “千机丸!”雪君的话音刚一落地,几乎所有的人同时的惊呼了一声,一脸的惊骇,对,不是震惊,而是真真切切的惊骇! 千机丸是何等东西?那可是一种元泽大陆上最为凶猛的药物,且唯有宫字世家的人才会炼制。服用千机丸之后,一个人在短时间之内星辰之力的修为会提升两个级别,那可是整整两个级别啊!由此可见,这千机丸的要理由多么的凶猛了。但是,这千机丸却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服用此药物的下场便是爆体而亡。 第063章 生辰宴,好戏开演(一) 章节名:第063章生辰宴,好戏开演(一) 五日后,凌天府 虽然说还有三日才是凌少燕生辰的正日子,但是凌天府却在昨天就已经热闹了起来,前来祝贺生辰的人纷纷到来,而凌天府中的所有人也都忙活了起来,开始着手准备生辰宴。请使用访问本站。之所以叫做‘生辰宴’,而不是‘寿宴’,是因为凌少燕不到五十岁,所以不能够称之为‘过寿’。中国的古人只有到了五十岁以后过生日才叫做过寿,五十岁则叫做过‘大寿’,这一点和元泽大陆上的规矩一模一样。所以,五十岁之前只能叫做过生辰,而不是过寿。 事情果然不出雪君所料,江湖上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差不多都来了,当然,还有一些人正在路上,还没到。从昨日到今日,凌天府里乱糟糟的,雪君为了躲清静,便又一个人跑到藏书阁来。她躲到藏书阁的一个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本很是陈旧的医书,身边放了一壶茶、一个木质茶杯,雪君在软垫上坐着,倚在背后的书架上面,样子看起来悠闲又惬意,舒服得很呢! “雪君,你在吗?”偌大的藏书阁内回荡着凌弈墨沉稳浑厚的嗓音,渐渐的,有脚步声逼近,显然是凌弈墨已经走到了附近,“雪君,你在哪呢?出来一下,宗主有事找你。” 听到又有人来找自己,雪君不禁翻了个白眼,手里的医书‘啪嗒’一声掉在她的腿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雪君满是无奈道:“我勒个去,我怎么躲到哪里都有人来找?你们闹哪样啊!有完没完?不去不去!我今儿哪都不去,就在这藏书阁里,谁也别来打扰我!” “太子殿下和姒公主来了,姒公主非要见你,说是见不到你就不离开。”凌弈墨循着声音,来到雪君身边,当他说起姒公主时不自觉的略勾起了唇角,带了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听到姒公主,雪君立马抬起手来,按着自己的额头,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我勒个去!这个姑女乃女乃怎么也来了?!她堂堂公主殿下也可以随便出宫的吗?不去不去!她要是来了,就更别想让我出去了!” “原来,雪君也有害怕的时候,也有避如蛇蝎的人。”看着雪君的样子,凌弈墨脸上的笑意不禁更浓,他走近了一些,提着衣摆蹲下来,眼睛不经意间瞥见雪君身边的茶杯和茶壶,他抬头望着雪君问道,“前一段时间我患了风寒,也不知是谁深更半夜的在我房门前放了一壶药茶,至今我都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 雪君拿起掉在腿上的书,继续翻看着,状似不经意的挑起眉头,接过话题道:“也许是府中哪个暗恋弈墨哥哥的小丫头送的吧,这有什么好查的?哦,不对,是得好好查一查,你总得跟人家说一声谢谢吧,毕竟那是人家一番心意。” “能把药茶煮到那种地步的,这府中能有几个人?”凌弈墨抬手从雪君的手里把医书夺了去,虽然说是‘夺’,但他的动作也是格外的轻的,这么轻的动作,一是因为怕弄伤了这本古籍,二是因为怕弄伤了雪君,所以他出手必须要轻,“宗主交代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叫出去,不然他没办法交代,而且也不会饶了我。你就算为了我,好歹也出去一趟吧。” 闭上双眼往后一倒,背靠在书架上,雪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一脸无奈又认命的表情:“得,你们现在都学会这一招来对付我了,我说,你们有没有一点儿良心啊!亏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们,你们却如此对我,天理何在!” “说吧,你是要我背着你呢,还是抱着你?”凌弈墨看着闭着眼睛的雪君,虽然她闭着一双眼睛,但是凌弈墨却还是可以猜测出她眼眸里此刻的神色,那一定是带着笑意的一双眼眸,带着深深玩味笑意的一双眼睛,“不说吗?那我可就要用强了,弄疼了你可别怪我。” 蓦地睁开一双眼睛,雪君从地上一个咕噜爬了起来,甩甩衣袖,脊背挺得笔直:“今日弈墨哥哥不用抱我,更不用背着我,只要把我给打趴下咯,我就跟弈墨哥哥出去,否则,休想我迈出藏书阁一步!” “今日换了玩法吗?” “我只是想要试一试,看我的功夫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在这藏书阁恐怕不能动用星辰之力,这里全都是古籍,若是有所损伤,估计就连你也要受到责罚。” “谁说要比试星辰之力了?我今日只和弈墨哥哥比试武功招式和拳脚功夫,如此便不会伤了这里的古籍。” “好,那就看招吧!” 话音尚且飘荡在空中,还未落地,凌弈墨那凌厉的拳风便已经迎面而来!雪君挪动脚步,侧身躲了过去,凌弈墨这一拳几乎是擦着雪君的发丝过去的。凌弈墨的拳头素来以出手迅速、凌厉著称,而雪君动作的灵敏程度更是让人瞠目结舌,这俩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快’,两个‘快’碰到一起,那可是精彩万分!雪君闪身至凌弈墨背后,一掌拍出,打在凌弈墨后背的正中心;这一掌分明实实在在的落在了凌弈墨的身上,但雪君却觉得这一掌就像打在了空气里是的,没有对凌弈墨造成任何的影响。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时间可以让她吃惊或发呆,雪君迅疾的撤回了这一掌,脖子一歪,再次躲过凌弈墨那呼啸而至的拳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雪君看准时机,伸出左手握住凌弈墨挥出的这一拳头,右手握成拳头,冲着凌弈墨手臂的肘关节袭去。凌弈墨的右手被招架住,动弹不得,他现在只能够用左手和两只腿来反击了,他细细回想雪君的招式弱点所在,然后踢出右脚,冲着雪君左腿的膝盖而去。完全没有想到凌弈墨会来这么一招,但是雪君的应变能力可是惊人的,只见她身体向前倾,左腿向后踢,这才算是躲过了凌弈墨的这一脚。 一只脚着地,必然身体重心不稳,纵使雪君平衡能力惊人,也是不行的,凌弈墨出左手揪住雪君的衣服前襟,往旁边一带,便把她给拽倒在地。当然,在雪君倒地之前凌弈墨已经先倒了下去,以充当人肉垫儿,避免了雪君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一头栽倒在凌弈墨的怀里,雪君干脆耍起赖皮,不起来了,她趴在凌弈墨身上,胳膊肘撑着地面,手乘着脑袋,歪着头,微眯着一双眼,一副魅惑撩人的样子看着凌弈墨道:“弈墨哥哥的功夫是愈发老练了,这出招的方法也是愈发的刁钻古怪了,不错不错,算是得到了我的真传,以后要继续努力哦!” “现在可以和我一起出去了吧?别让他们等急了,那样不好。”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容近在眼前,那一下下温热的吐息尽数吹拂在凌弈墨的脸上,让他着实有些吃不消。 眼看着凌弈墨的一张脸渐渐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耳根部位,雪君不由得扬唇轻笑:“哈哈哈,不会吧?弈墨哥哥竟然脸红了!仅仅如此就会脸红么?弈墨哥哥,你的面皮是不是有些太薄了?” “小混蛋!”明明想要扳着一张脸骂一句的,但是三个字说到第二个字的时候凌弈墨就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凌弈墨把雪君给轻轻推开,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二话没说,直接把雪君给打横抱在怀里,迈开步子,一步步的走出藏书阁。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很舒服,不是那种很激烈的热,而是一种绵长的暖意,雪君靠在凌弈墨的胸口,享受着这令人浑身舒爽的阳光,眯着一双眼睛,有些昏昏欲睡。像是这种场景,凌天府中的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前来做客的那些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些瞠目结舌。 凌天府,玄丹殿 玄丹殿前的这一大片空地,平常看起来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显得格外的大;如今,这一大片空地上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人们一个个都是匆匆忙忙的,几乎没有驻足休息片刻的时间。这几日前来凌天府的人主要是来送礼的,什么古玩字画、奇珍异宝、天地灵物、神兵利器,不一而足。今日,独孤临阁代表独孤青也来送贺礼了,听说独孤临阁要来凌天府,姒公主便也硬要跟着前来,为的就是能够见一见咱们的风流少主,凌雪君。 “凌少主哥哥,你终于出来了!”隔得老远的距离,姒公主就看到了摇着折扇翩翩而来的雪君,遂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迎了上去。 姒公主,名独孤临芳,年方六岁,乃是独孤临阁同父异母的妹妹,自她三岁起就跟着独孤临阁在宏文书院一起读书认字,从而结识了雪君,然后就被雪君这个男女通吃的‘妖孽’给迷得神魂颠倒,不能自已,小小年纪便许下誓言,非凌雪君不嫁!所以,刚才雪君在听到‘姒公主’四个字的时候才会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 第064章 生辰宴,好戏开演(二) 章节名:第064章生辰宴,好戏开演(二) 看到那个如风一般奔跑的小姑娘,雪君不禁抽了抽嘴角;如果拍着良心说,其实独孤临芳并不是十分的讨厌,毕竟是皇家的公主,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规矩约束着,自然不可能跟民间的小姑娘一样,想怎样就怎样。请使用访问本站。不过,她也着实是缠人的恨,只要她一看到雪君,就跟牛皮糖似的粘上去,拽都拽不掉。这一点倒是让宏文书院里雪君的那一干同学艳羡不已,均说雪君艳福不浅,居然把一个公主都给玩的团团乱转。 “凌少主哥哥,你已经好久没到书院里去了,就连元先生也好久没出现了,书院里的人都纷纷大呼无聊呢。”跑到跟前的独孤临芳顿住脚步,一个身形不稳,差点儿栽倒,还好她及时控制住了身体的重心,这才站稳。 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雪君眼睁睁看着独孤临芳身体摇摇晃晃的也懒得伸手去扶一下:“哦,本少主知道了。临芳妹妹此来就是为了告诉本少主这件事儿的吗?区区小事而已,何须临芳妹妹亲自跑这一趟?若累坏了,岂不是让人心疼?” “不是不是!我是在皇宫里待的闷了,所以让太子哥哥带我出来透透气,顺便……顺便可以见一见凌少主哥哥你啊。”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细声细气的,独孤临芳低着头,绞着衣袖,一副娇羞模样,小女儿气十足。 无奈地摇摇头,雪君收起折扇,别在腰里,上前一步,伸手握住独孤临芳绞着衣袖的一双手,笑的很随和,也很魅惑:“呵呵,还不说实话?明明就是想本少主了,却还非要说是在宫里待的闷了,一点儿都不老实,再这样的话,本少主可就不理你了。” “我……没有……”这一声反驳细若蚊蝇,明显是底气不足,独孤临芳不由得把头低得更低,一张脸羞红的跟苹果似的。 独孤临阁从不远处踱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十分刺眼,他却不得不勉强扯起嘴角微笑:“凌兄,你又在这干坏事了!瞧你把本殿下的妹妹弄成什么样子了,她可只有六岁,怎经得起你这风流场老手三眼两语撩拨的?” “雪君弟弟这个人呀,只要看到个美人儿,就算是陌路,也要上前搭讪几句,更何况是姒公主这般的熟人,她怎能轻易放过呢?”花玄雍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就像是从空气里无端冒出来似的,无声无息的便站在了雪君几人身边,他的目光盯着雪君和独孤临芳握在一起的手,笑着提醒,“雪君弟弟还不准备放手吗?若再不放手,怕是祈横太子殿下就要把你当成登徒浪子加以问罪了。” 不屑地撇撇嘴,雪君终于算是放开了独孤临芳的手,捋着垂在脖子边儿的发丝道:“本少主是什么样的人,独孤兄清楚得很,又怎可能把本少主当成登徒子?更逞论加以论罪?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事儿。” “呵呵,倒是凌兄更了解本殿下,不愧是和本殿下一起从小长大的。”独孤临阁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伸手拉着独孤临芳的手臂,把她不着痕迹地往身后一带,如老牛护犊一般,“对了,凌兄,花少主,最近调查黑色罂粟一事可有何进展?” 花玄雍眉心微蹙,微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显然是无所进展:“没有,没有任何进展。家父几乎动用了所有的情报网,但是所得到的消息仍旧是和以前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诶,雪君弟弟,你那边如何?” 雪君从腰间抽出折扇,‘啪’的一声甩开,悠哉悠哉的摇着,银梅花瓣折射着阳光投射在她的面容上,产生斑斑点点的光点摇晃着:“这些琐碎杂事本少主是从来不管的,你们还是问一问弈墨哥哥吧,爹把这件事情交给弈墨哥哥负责了。” “你呀你呀,世上应不会有比你更懂得躲懒之人了,整天这般逍遥自在,什么事情都不管,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好,还是该羡慕你的好。”花玄雍装模作样的摇头无奈叹息,只不过,他的这个装模作样绝对是高级别的‘装模作样’,一般人根本看不出。 “当然是该羡慕咯,整天被琐事缠着,烦都快烦死了,哪有本少主这般逍遥自在的舒服?”摇头晃脑臭得瑟的说完后,雪君转身,目光扫了一圈,去寻找凌弈墨的身影,“弈墨哥哥,来,你过来一下,独孤兄有些事情要问你。” 不远处正和别人说着什么的凌弈墨听到雪君叫他,便没敢有任何耽误,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少主,怎么了?有什么事?” “爹他不是把调查黑色罂粟的事儿交给弈墨哥哥你了吗?你和独孤兄说一下你调查到的情况吧。”言罢,雪君轻轻眨巴了一下眼睛,样子看起来调皮又可爱,“记住,要据实以报,不要有任何隐瞒。” “是,少主。”凌弈墨颔首应了一声,然后转而面对独孤临阁,双手抱拳,略低着头道,“启禀太子殿下,关于黑色罂粟,我们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唯一知道的就是黑色罂粟的首领是个女子,人称‘首领大人’或‘罂粟’,仅此而已。” “黑色罂粟的首领竟然是个女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诧异之色一点点爬上花玄雍的脸,看他此时的这副样子,很显然,他不相信,虽然时过境迁,但是花玄雍却清楚的记得,当初在他得知黑色罂粟的首领是个女子之时,他的脸上也是现在这副表情,很是难以置信,“一个女子,竟然也能够把一方势力发展的如此壮大,当真匪夷所思!听说前不久,原元泽大陆第一杀手组织阎罗堂被一锅端了,估计就是这个黑色罂粟所为。” “花少主所说的这件事情本殿下也有听说,现在想来,或许真的是黑色罂粟所为,因为黑色罂粟若想称霸元泽大陆黑道,就必须要除掉原本的黑道巨头。看来,罂粟这个女人绝对不好对付。”对于凌弈墨所说的话,独孤临阁竟然没有一丁点儿的怀疑,他是完全相信了。 雪君模着自己的鼻尖儿,眯着一双眼睛,若有所思道:“这个女人的确厉害,嗨,咱们说这不是废话嘛,人家不厉害又怎会有如今的成就?罂粟啊罂粟,本少主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个女人,可惜她实在太过神秘。” “太子哥哥,凌少主哥哥,你们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得糊里糊涂的?罂粟不是一种花名吗?你们怎么说那个‘女人’,难道这世上还有人叫这个名字吗?”独孤林芳眨巴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脸的疑惑不解外加好奇,她这个小姑娘和这些‘老妖’们站在一起,实在是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黑色罂粟在元泽大陆代表着一切邪恶的源头,这个女人敢用这个名字,且用得如此光明正大,可见她的非同一般之处。”凌弈墨一边说着,一边无意的扫了一眼雪君,目光里是浓浓的崇拜敬重之情。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聚精会神的。”一道干净纯粹的声音字凌弈墨身后的不远处传来,这道声音很特殊,单单只听这道声音,就可以感觉得出这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个端庄持重的大家闺秀。 围站在一起聊天的几个人听到声音后纷纷抬头寻声望去,只有独孤林芳一个人眉心微蹙,脸色看起来略微有些不高兴。朝着雪君他们这边走来的是一个身穿宝蓝色衣裙的小女孩儿,这个小女孩儿看起来和独孤林芳差不多大小,但是她那一举手一投足都透露出一股稳重端庄的感觉。小女孩儿的容貌清秀大方,眉宇之间和蓝秋灵有几分相似,当然,不光是容貌相似,就连脾气性格也有些像,俗话说‘侄女像姑姑’,这话放在蓝秋灵这对姑侄身上可真是恰得其份。这小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雪君的小表妹,蓝秋灵的侄女,蓝秋锋的亲闺女,蓝思凤。 不同于看到独孤林芳时那般,雪君看到自家小表妹,便急匆匆迎了上去,走上前先送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哎哟,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啊,竟然把表妹你也给吹了来?不是我说你啊,表妹,你说你这么久也不来看你表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表哥身边美女如云,又怎么会有空闲想起我?表哥又在这满嘴胡说八道了。”被雪君拥在怀里的蓝思凤可以很清楚的嗅到雪君身上一股特殊的体香,如梅花香一般寒冽,却又透着一股淡淡的妖娆气。 站在雪君身后不远处的花玄雍此刻是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样子,他现在有些明白了雪君所谓的‘男女通吃’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她竟然连她表妹也不放过!花玄雍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过来,否则他此刻也不会郁闷的快要吐血了。除了花玄雍之外,还有独孤临芳,同样心里不好受,那简直就是醋缸子被打翻了的感觉,醋意足以酸死十里地的人! 第065章 生辰宴,好戏开演(三) 章节名:第065章生辰宴,好戏开演(三) 三日后,凌天府 虽然说这几日凌天府里已经是好戏连台,精彩不断了,但是,真正的重头戏、压轴戏只有到了今日才会上演,因为今日才是凌少燕生辰宴的正日子。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所有前来参加生辰宴的人都已经到齐,全部都住在凌天府的客房里。雪君看着住的满满的客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凌天府要修建成如此庞大规模,因为凌天府如果小的话,哪里住得下这么多人啊! 清晨起来,雪君又换上了她那一套正儿八经的服装,也就是所谓的少主正装,这套衣服只有在重要场合才可以穿,比如祭天、祭祖、出席重要场合才穿,平常所穿都只是常服而已。穿好衣服的雪君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由得皱巴起一张脸,雪君之所以这副表情,原因无他,只因为今日天气太好,红艳艳的日头照得人直晃眼。 雪君这套衣服里里外外加起来总共三层,分为里衣、中衣和外衣,而这最外一层的外衣布料又是十分的厚重,类似于雪君原来世界里的毛呢布料,这种布料在元泽大陆称为‘天绒’,在这里,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这种布料,一般人绝对穿不起!炎炎夏日,火热六月,纵然颖国夏日凉爽,但是穿着这么件衣服,滋味儿如何,可想而知咯。 天绒布料因为厚重,所以穿在人身上会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再加上雪君本来就属于气质内敛的那种人,穿这身衣服倒是极为合适。这件衣服通体以玄色为主,只在袖口和领口加了纯白色滚边,显得简单又大方;腰间的革带也是纯白色的,配上一条深灰色绸带,更显得相得益彰。衣服领口、袖口、双臂、前襟、后襟,以及从腰间垂下的蔽膝上均是绣制一种古朴而又繁复的花纹,这种花纹在中国古代秦汉时期非常常见,在元泽大陆就更是常见了。 (之忧:我写这篇文的环境就是仿秦汉的,这样子说明一下,各位亲们会看得更明白一些。) “呵呵,不错嘛,穿上这套衣服看起来就像模像样了。”房门被推开,龙冥走了进来,站在雪君身后打量了她一眼,点着头品评道。 蓦地转过身,雪君手里的折扇出手极快,准确无误的敲打在龙冥额头上,扇骨碰到人骨的声音很响亮:“怎么说话呢你!什么叫做‘穿上这套衣服看起来就像模像样的’?平常我不穿这套衣服难道就不像样了么?” “嘶……好痛啊!你说你,说话就说话嘛,别总动手好不好?君子动口不动手,你……”龙冥额头吃痛不已,急忙抬手揉着自己额头被敲打的地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免得遭你如此毒手。” 雪君右手握着折扇,敲打在左手的手心,‘啪啪啪’的,声音听起来很有规律:“毒手?若我真的下毒手,怕是你的脑袋就要开花了!而你现在顶多是额头有些通罢了,连起包都不会。说吧,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急匆匆地闯进来,甚至连敲门都忘了。” “空荨儿回来了,昨晚刚到,因为昨天太晚了,所以今天赶早来通知你,谁知道刚一过来就挨了你一扇子。”说到空荨儿的时候,龙冥完全就是双眼放光,一脸热切崇拜的表情,其实,在整个黑色罂粟团体中,有不少人都和龙冥一样,提起空荨儿就双眼放光,“我有多久没有见到空荨儿姐姐了?半年多了吧?真是想死她了。” 雪君伸出手,用手中的折扇敲打了几下龙冥的胸口,然后转身迈步,往外走:“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哦,空荨儿再怎么美,她也是个制毒高手,小心那一天你惹她不高兴,她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空荨儿姐姐虽然冷漠孤傲,但是却从来不会轻易动手。”龙冥见雪君已经走了出去,也急忙转身,追上去,跟在雪君的身后往玄丹殿方向走去。 凌天府,玄丹殿 虽然现在还不到辰时,但是玄丹殿前的这一大片空地上却早已经人山人海、摩肩擦踵了;或许有人会觉得‘人山人海’这个词用在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但雪君却不得不说一点都不过分,非但不过分,甚至还有点不足以形容这盛大的场面。雪君从人群中走过,从一边走到另一边整整用了一顿饭的功夫!这若是在平常,顶多半盏茶功夫。当雪君走出人群的时候已经是被挤的一身汗,贴身穿的里衣几乎湿透。 站在空地的边缘处,雪君望着乌泱泱的人群,插腰喘着粗气,把折扇摇的‘哗哗’作响:“这可真是……真是要了卿命!要不要这么逆天啊!这么多的人是要闹哪样?!就算老爹权势滔天,是元泽大陆第一人,这些人也不用如此疯狂吧?” “雪君弟弟,你这番话说出来可是会拉仇恨的。这元泽大陆上几乎没有人敢称自己是第一人,你却说凌伯父是元泽大陆第一人,若让旁人听到,凌字世家估计又要惹大麻烦了。”花玄雍用远处的人群中走出来,相对于雪君的狼狈,他倒是显得气定神闲,从容的很。 略微抬起些头来,雪君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花玄雍,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是阴魂不散:“我就这么说了,怎么了?说我老爹是元泽大陆第一人又如何?元泽大陆是一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若是有人不服,尽管来挑战啊,谁赢谁就是第一人!” “你……”花玄雍原本是想问‘你没疯吧’,但他刚说出一个字便觉得已经没有必要继续问了,因为他已然明白了雪君的意图,“雪君弟弟不可胡说!今日可不是你能够随意胡闹的日子。” 虽然现场的环境比较嘈杂,但是在场的人差不多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任何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就更别说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故意提高了音量,如此一来,估计没有人会听不到。偌大的场地上,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虽然此地有万余人之多,但却是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把目光投向雪君所站的位置,纷纷盯着她,而每个人脸上的神色也是各种各样,有惊讶、有鄙夷、有不屑、有恼怒,还有似笑非笑的冷眼旁观,不一而足。然而,受着万人瞩目的雪君却是一脸的泰然自若,悠哉悠哉地摇着手中折扇,那般的从容悠雅,透着一股子高贵气息。站在离雪君不远处的蓝秋锋不由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想不通雪君这是要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主角儿凌少燕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携着妻子蓝秋灵从玄丹殿内缓步踱出,站在殿门前的丹墀上傲视群雄:“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安静?方才本座似乎听到君儿说了句什么话,君儿,你过来一下,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不用凌少主再说一遍了!本座还就不信方才凌少主所说的话凌宗主您没听清?”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不过他既然自称‘本座’,那肯定就是哪个武林世家的宗主,因为在元泽大陆只有世家宗主才可以自称‘本座’。 因为阳光太过强烈的缘故,凌少燕站在高处,只有眯着一双眼睛才可以看清下面站着的人的面孔:“呵呵,本座当是谁呢,原来是天子世家的天宗主开了金口啊。不过说实话,刚才君儿究竟说了些什么,本座还真没听清楚。” “方才凌少主说……” “不敢劳烦天宗主金口,还是让本少主亲口来说吧。”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天宗主的话,雪君从人群中走出,一手提着衣摆,一手执着折扇,缓步走上台阶,站在丹墀的最前端,转过身来面朝众人,昂首挺胸道,“方才本少主说家父是元泽大陆第一人,然后又说,元泽大陆是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若是有人不服,尽管来挑战就是。天宗主,本少主方才是这么说的吧?” “没错,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天宗主一边回答雪君的问话,一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比较靠前的位置,“不过,凌宗主,您真的想要称霸武林吗?您若称霸武林,又将置圣君大人于何地?” 凌少燕迈开步子,走到雪君身边,伸手揽过她那小小的肩膀,笑着道:“谁说成为武林第一人,就一定要称霸武林,这其中有着必然联系吗?本座怎么没觉得?君儿所言‘第一人’乃是实力第一,而非势力第一,要知道,想要称霸无力,所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自身实力,还要有势力才可以。天宗主,你说呢?” 天宗主想要张嘴反驳凌少燕的话,却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他不得不承认,凌少燕不管是武功功夫,还是嘴皮子上的功夫,都比他要厉害得多。 第070章 生辰宴,好戏开演(八) 章节名:第070章生辰宴,好戏开演(八) 红衣女子身穿一袭红衣,已然是格外的引人注目了,偏偏她还和紫衣男子一般,戴了一张玉石雕琢而成的面具,是上等的红玉雕琢而成,她走到紫衣男子面前,笑的花枝乱颤:“呵呵呵呵,阁下这话是怎么说的?为何这个地方我就不敢来了呢?试问,这天底下还有我罂粟不敢到的地方吗?” “姑娘果真好气魄!就连本座都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凌少燕也从高处走下来,就站在红衣女子的面前,明目张胆的打量着红衣女子,一点儿也不知收敛,“姑娘年纪轻轻就已经杀人无数,手染无数人的鲜血,还真配得上这一身血色打扮。” 闻言,红衣女子又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声听起来会让人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姑娘?呵呵呵呵,别人叫我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凌宗主这般叫我一声姑娘。凌宗主所言不错,我虽年纪轻轻,但是却杀人无数,在场的每一个人恐怕都恨不得杀了我,好为他们的亲人、朋友报仇,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认为我不敢出现在此地的原因吧?” “你以为,你今天出现,还能活着离开此地?”因为身高的原因,独孤临阁微仰着头才勉强可以看到红衣女子的一双眼睛,独孤临阁也算个胆大的人,但是当他看到红衣女子的目光时却不由得浑身抖了一下,“你这个杀人无数的女魔头!就算其他人愿意放过你,本殿下也不会让你轻易离开,苗将军的死,你得给个说法。” 似乎是才注意到独孤临阁这个小孩儿一般,红衣女子瞥了一眼独孤临阁,很随意的耸耸肩膀,走到独孤临阁面前,弯下腰来,伸手想去模一模他,却被他给躲了过去:“太子殿下说的这前一句话我听得实在太多了,耳朵都快起茧了,只不过,到最后没有活着离开的反倒是说这句话的人,真是可惜啊。至于苗洪涛的死,那可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什么人的主意都敢打,这可怪不得本首领我心狠手辣哟!” “近几年来首领大人在元泽大陆可谓是声名赫赫,今日本少主有缘得见一面,不知本少主可否说这是本少主三生之幸呢?”看到红衣女子出现之后,雪君才把一颗心安安稳稳的防回到了肚子里,因为红衣女子的出现就代表着她的所有计划已经完美收官,江湖上从此再无宫字世家! 红衣女子仍旧站在原处未动,保持着背对着雪君的姿势,她只是微微侧过头来,眼角余光勉强可以看到雪君:“所谓声名赫赫,不过是恶名罢了。凌少主若愿意把今日见面当作幸事,那便是幸事,若凌少主不愿,我又能如之奈何?” “首领大人为何要戴着一张面具?是身份不便透露,还是长得太丑?”雪君这句话问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一点儿无礼冒犯的自知,说完后,她干脆绕到红衣女子面前,把红衣女子从头发梢到脚趾头打量了一遍,“看首领大人这曼妙身姿,应该也……” 一句话说到一半,旁边的一个黑衣女子便‘唰’的一声抽出长剑,架在雪君的肩膀上,黑衣女子冷冷道:“闭嘴!首领大人岂是你等风流纨绔子弟可以随意评头论足的?若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一剑结果了你!” “君儿!不得无礼。”凌少燕不轻不重的瞪了一眼雪君,算是给她的一个警告,然后冲红衣女子拱手道,“首领大人恕罪,这孩子平常被本座惯坏了,放肆无礼之处还请首领大人不要见怪。” 红衣女子抬起一只手臂,衣袂从皓腕处滑落,露出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她挥挥手,示意黑衣女子收起长剑,不禁莞尔:“早就听闻凌字世家少主顽劣不堪,生性风流,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还真是不负盛名啊!呵呵。” “看来雪君弟弟以后真的要收敛一些了,否则你要让凌伯父的面子往哪搁啊。”花玄雍抿起唇,轻浅笑着,打趣道,殊不知他的这句话更加让凌少燕的面子无处可放。 蓦地回身,雪君的眼眸出一记眼刀,横向花玄雍,口中却在大声呼唤着龙冥:“龙冥,龙冥!你过来先替本少主好好招待着风大哥、玉大哥和独孤兄,本少主去更衣,随后就来。” “是,少主,属下遵命,一定好好招待三位,绝不敢怠慢。”龙冥从人群中艰难的挤出来,走到雪君面前,抱拳颔首应命。 雪君走到花玄雍面前,缓缓勾起唇角,笑的明媚,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冷意:“知道玄雍哥哥爱干净,刚才一番争斗,玄雍哥哥的衣服也脏了,不如随本少主一同回去换件衣服?” “嗯,也好。”花玄雍仍旧浅笑着,直接无视了雪君奇怪的表情,点头答应,然后随着她一同离开。 离开了玄丹殿前的那方空地,来到一处僻静地方,雪君伸手扶着路边的一棵树,深深的喘息了几口气。后面紧跟着的花玄雍此刻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拖着脚步,勉强走到雪君扶着的这棵树谦,一转身,靠在树干上,也大喘了几口气。方才他们与那神秘人争斗,都被那强悍的护体真气所伤,且伤得不轻,刚才那般从容谈笑不过是他们装出来的罢了。 扶着树干休息了一会儿的雪君站直了身子,看着一脸疲惫之色,却仍旧风雅无双的花玄雍,笑道:“刚才,无论你那么做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都要谢谢你。不过,你那个说法委实牵强了些,银针和树枝的差别多大啊,在场那么多高手,有多少人会相信你的话?” “他们相信不相信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成功了,成功的覆灭了元泽大陆排名第三的宫字世家!”脸上的疲惫之色渐渐淡去,花玄雍站直了身子,两只手搭在雪君的肩膀上,温润谦和之态瞬间被邪肆无赖所取代,“你就这么感谢我吗?你这感谢人的方式会不会太简单了一些?” 她就知道她不能和这小子认真,一旦认真她就输了,于是,雪君的脸上浮现出她的招牌笑容,皮笑肉不笑道:“都说‘大恩不言谢’,你于我的可是护命之恩,这可比‘大恩’还要更高级,我已然说过谢了,算很客气了,玄雍哥哥还有不满意的吗?” “有!当然有!我不满意的很呢!”花玄雍略显得有些激动,也许是他又想起了刚才雪君说他和天紫的话,他握着雪君肩膀的两只手不由得收紧,“你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个混蛋!谁让你说我和那个天紫是天生一对儿的?我愿意和谁一对儿要你来管吗!” 刚才的事儿,雪君自知理亏,她没办法用任何言语来反驳,只能乖乖低头认错:“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是,你也太小肚鸡肠了吧?这么点小事儿你居然就生气,而且还记这么久。” “谁跟你一样,那么没心没肺的?”恢复平静的花玄雍又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把雪君拥进怀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乎此时此刻他才放下了一颗心,“你的伤没事吧?刚才看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花玄雍上前一步的时候,雪君原以为他又要使什么坏,没想到,他却只是这么静静的拥着她而已:“放心好了,死不了的!黑色罂粟花开几瓣,我便有几条命,更何况,这只是一点儿小伤罢了。话说……你可不可以松开我一点儿啊?勒的我好难受。” “不。”一个字儿,简单干脆的回答了雪君的问题,花玄雍抱着雪君一点儿也不愿意放开手,天知道他刚才看到雪君受伤时心里有多难受,“你这臭丫头,受了伤都还死不了呢,让我抱一会儿会死啊?” 雪君在花玄雍怀里仰着脖子望天,一副无语问苍天的表情,额角还很配合的淌下一滴汗来:“死是死不了,可就是有些热啊哥们儿。如果现在是寒冬腊月,你这么抱着我,我绝对没有半句废话,可现在却是夏天啊喂!” “热了好办啊,把衣服月兑了不就得了。”还没等雪君反应过来呢,花玄雍就要给雪君‘帮忙’了,一双灵巧的手没一会儿便解开了雪君腰间的革带。 宽大的外袍没了革带的维系,瞬间敞开来,雪君急忙往后跳开一步,指着花玄雍挑眉道:“喂喂喂!这光天化日之下,你可别做什么伤风败俗、有伤风化的事儿啊!虽然本少主和你同为‘男人’,但是你也不能如此随便,否则我可要高喊非礼啦。” “噗哈哈哈!”第一次,这绝对是花玄雍有生以来第一次笑得如此夸张,如此不顾形象,这可怪不得他,而是雪君的话实在是太好笑了“雪君弟弟,我……哈哈,我……真是服了你了,咳咳,我看是雪君弟弟你想多了吧?” 写这一章真是写的满心暖意啊… 第071章 祸临头,早日筹谋 章节名:第071章祸临头,早日筹谋 一张脸瞬间黑了下来,雪君捡起掉在地上的革带,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丢下仍旧狂笑不止的花玄雍。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过了好一会儿,花玄雍才止住笑,急急忙忙追上雪君,两个人一起回到飞雪居,换了衣服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回到玄丹殿前。今天这场好戏才演到了一半,并没有谢幕,雪君当然不能错过;就算没有好戏可看,她也不能够中途开溜,因为今儿是她老爹的生日,她若中途开溜,就着实不孝了。 玄丹殿前宫雷的尸体早已经被清理开,丹墀上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雪君走上丹墀,跨过门槛,走进大殿,朝着玉轩麒那群人走去:“唉……真是的,都怪那可恨的宫雷,好好的一场生辰宴,被他搅得不得安宁。还有那个神秘人,同样可恶,要不是他,本少主也不用回去更衣,白白浪费这么长时间,不能够好好奉陪两位大哥和独孤兄。” “风少主、玉公子,以及太子殿下都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雪君弟弟何必这么急着找理由,推月兑出去?”比雪君慢了半步而来的花玄雍,上前来,笑着说道,目光一一扫过三个人,心里却忍不住叹气。 犹豫再三,独孤临阁最终决定下来,上前几步,把雪君给拽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里,问道:“凌兄,不知凌字世家欲要怎么处置罂粟,可否请凌兄告知本殿下,也好让本殿下心里有个数不是?” “处置罂粟?”偷偷瞄了一眼周围,雪君特地压低声音,一脸的惊疑表情,“独孤兄你未免也太抬举凌字世家了吧?凌字世家就算再如何厉害,也没有权利去处置江湖其他门派的掌门人吧?独孤兄须得知道,凌字世家上面还有武林圣君呢。” “那……宫宗主一事,凌兄要怎么解释?”独孤临阁的目光紧紧逼视着雪君,不容她有任何的躲闪逃避,“本殿下的舅舅可并不单单是江湖中人,他还是颖国的皇亲国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凌天府,凌字世家是不是要给个交代?” 对于独孤临阁的心思,雪君可是清楚得很,他无非就是想以宫雷的死来要挟凌字世家除掉罂粟,这个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响,只是,他独孤临阁选错了人:“交代?呵呵,又一个来问本少主要交代的人,你说,‘交代’这玩意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要来干嘛?抱歉,独孤兄,宫宗主的死,本少主没办法给你交代。至于罂粟,凌字世家更不会动她一根汗毛,起码现在不会。凌字世家不可能为了独孤兄你一个人而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原来,几乎称霸武林的凌字世家也有害怕的时候?这还真是叫人新奇啊!”独孤临阁轻轻哼了一声,说的这句话中更是满含讽刺之意。 雪君眯起一双凤眸,有一缕冰寒之色从她双眸中一闪而过,她勾起唇角浅笑道:“害怕?本少主可不认为这是害怕的表现,这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识时务者为俊杰,独孤兄,你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凌兄所谓的‘识时务者’,无非是为害怕找了一个冠冕堂花的理由罢了。”独孤临阁别过头去,看着别处的热闹场景,脸色却是摆给雪君看的,他的脸上是一脸的不屑。 顺着独孤临阁的目光望过去,雪君略微挪动脚步,和他并肩而站,淡淡然道:“随独孤兄怎么理解。不过,本少主有一件事倒是想给独孤兄提个醒儿。陛下他一直视宫字世家为左膀右臂,如今宫字世家不复存在,陛下就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接下来的事儿,本少主不需明说了吧?” 猛地扭过头,独孤临阁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雪君,而雪君此刻脸上的表情则只能用‘神秘莫测’四个字来形容。独孤临阁知道雪君说话一向喜欢点到即止,绝对不会多说半句,但是今天她说的这句话就委实高深莫测了些,让独孤临阁听的是一头雾水,如丈二和尚一般模不着头脑。并不是独孤临阁太笨,理解不透雪君的话,而是雪君的话可以有千百种理解方式,这要让人如何去猜她的意图?这也是雪君说话方式的巧妙之处,如果有任何意外,她可以用任何一种理由来解释,虽然偶尔有时候略显牵强。 “你们两个人在聊什么呢?看起来似乎相谈甚欢的样子。”在那边儿久等不到雪君,花玄雍干脆也跟了过来,不过,他看得出来,这‘相谈甚欢’只是表象而已,实际上这两个人一定各怀心思,“雪君弟弟,风少主在那边等你呢,他似乎有话要和你说。” “哦,好,我这就过去瞧瞧。”雪君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临走前冲着花玄雍别有深意的一笑。 有那么一瞬间,花玄雍没反应过来雪君的这一笑究竟是什么意思,当他看着雪君的背影渐渐远离,这才恍然大悟,遂转头看着独孤临阁,莫名其妙的一笑:“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太子殿下也该好好为自己打算一翻才是啊。” “打算一番?打算什么?”虽然独孤临阁不明白雪君和花玄雍今儿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却隐约觉得他们两个人说的是同一件事,“怎么花少主也学会了凌兄的那副腔调,如此拐弯抹角作甚,直接开门见山便是。” 花玄雍莞尔一笑,随即眉心微微蹙起,又朝独孤临阁走近了一步道:“太子殿下这可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本少主要太子殿下好好为自己打算一番,自然是让太子殿下打算自己的未来。” “花少主这话可就让本殿下听不明白了,本殿下的未来有什么可打算的?”话说到这步,独孤临阁已经略微有些明白雪君和花玄雍的意思了,只是,他却有些不敢往那方面去想,“花少主怎敢说出这等话来?若是让父皇知道,恐怕要大祸临头!” 蹙在一起的眉心渐渐舒展,温润俊雅的面容上笑意渐深,花玄雍摇着头,微微叹息:“将要大祸临头的并非本少主,而是太子殿下你啊。这其中的奥妙相信以太子殿下的睿智,不难堪破,本少主言尽于此,先失陪了。” 微微颔首,花玄雍转身离开,素白的衣服下摆绽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广袖摇曳,翩跹出尘的仙人之姿展现于眼前。看着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相继离开,独孤临阁忍不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花玄雍和雪君临走前所说的话不停的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再也无法平静。他不得不承认,花玄雍说的话十分有道理,即将大祸临头的的确是他自己没错。 “殿下,您怎么了?自从凌少主和花少主离开后,您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跟在独孤临阁身边的一个贴身护卫看着独孤临阁恍恍忽忽的样子,不禁担心的问道。 原本正在缓缓踱步的独孤临阁听到这话,突然停下脚步,回首问这个贴身侍卫:“舅舅已经死了,表哥现在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就算表哥还活着,也无法继承宫字世家了,宫字世家被覆灭,宇辰,你说父皇还会让我坐在这太子的位置上吗?” “殿下是想……借助凌少主,成为您的助力,来登上皇位吗?”宇辰尽可能地压低声音,好在此地环境甚为嘈杂,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这对主仆,否则他自己身死事小,若连累了独孤临阁,那他就是死一百次也是无法弥补的。 独孤临阁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而后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宇辰,脸上的恍惚之色褪尽,只余下决绝:“父皇本就不喜欢我,这几年若不是看在舅舅的面子,怕是这太子之位早就不是我的了,如今舅舅死了,父皇势必会将我罢黜,甚至……我这一条命没什么,可是母后她……她受了一辈子的委屈,遭尽白眼,若我不在,她又怎能活命?” “殿下考虑得不错,可是……凌少主这个人实在是太让人捉模不透了,万一到时候‘他’……那后果可是不可预料。”因为宇辰一直是贴身保护独孤临阁的,所以对雪君多少有些了解,在他的眼里,雪君就是个大谜团,一层又一层的,让他看不透。 独孤临阁沉吟了一会儿,最终决定道:“咱们这一次来赌一场,就算输了又何妨?最起码咱们赌过,不会后悔。若是不赌这一场,咱们只能束手待毙,到时候一定会后悔万分的。” “是,殿下说的没错。无论如何,属下一定誓死追随殿下,死而后已!”宇辰松开了握着腰间佩剑的那只手,双手交叠,深深的埋首行了个标准的宫礼。 伸出手去握住了宇辰的手腕,独孤临阁不禁笑了起来,这抹笑是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现在说什么死不死的为时太早,也许咱们会成功也说不定呢。若事成,我便封你为都城禁军首领,护卫都城安危,可好?” “呵呵,好,属下等着那一天。”宇辰抬起头,直起腰来,不禁粲然一笑。 弑父杀君这一条罪名无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十恶不赦的,会引起轩然大波。喜爱古文化的雪君自然是熟读国史,那一桩桩一件件震惊天下的弑父杀君案她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当初雪君翻阅元泽大陆上各国的历史时却发现在元泽大陆上竟然没有一桩这样的案子,这不禁让她奇怪;按理说,元泽大陆上的教育方式还是比中国古代宽松许多的,为了满足权力**,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做出极端的事情来,这怎能让她不奇怪?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独孤临阁就是这么一号人,既可怜又可恨。往后他的戏份会比较多,亲们慢慢看。 第072章 送贺礼,少主惊悸 章节名:第072章送贺礼,少主惊悸 雪君之所以如此不择手段的除掉宫字世家,可不单单只是因为宫字世家觊觎凌字世家这么简单,而是雪君早早的就看出了宫字世家和独孤家相互依存的现象,这两家就像是人的两条腿,如果一旦断了一条腿,人又怎能站立的稳当?呃,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只不过这个例外是少之又少。请使用访问本站。雪君打的算盘就是不光让凌字世家称霸武林,她要让凌字世家在元泽大陆上也拥有一份无法撼动的皇权! 来到风倚乐的位置跟前,雪君甩开衣摆,在他面前席地而坐,虽然是木质的地板,尽管现在是夏天,但坐上去还是会有些微凉的:“风大哥恕罪,今儿实在是忙死我了,都没有好好招待风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搞不明白了,今儿明明是爹的生辰,怎么他倒看起来如此悠闲,忙的却是我?” “呵呵,这只能说雪君你的朋友太多,让你疲于招待应付。”淡雅一笑,悠然说着,风倚乐转过头,给跟随而来的手下递了个眼色,然后又转对雪君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雪君能否答允?” 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缕惊疑之色,雪君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问道:“哦?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让无欲无求的风大哥有求于人?且还是我这个不学无数的纨绔子弟?风大哥不妨说说看,若我能办到,自然竭尽所能。” 风倚乐站起身,转过去,从随从的手里接过一长方形木匣,然后放在雪君面前的矮桌上:“这方木匣于雪君你来说应该不陌生吧?我想以这匣内之物换取一份曲谱,不知雪君可否成全我这一个乐痴?” 这木匣子雪君的确认得,乃是放置桃夭的木匣,只是,风倚乐今天玩的这一出,让她很是不解:“曲谱?什么曲谱?我这个人对琴棋书画无甚研究,更没有收藏曲谱的习惯,风大哥怎会想起来问我要曲谱呢?” “雪君你那日在聆雨斋所弹奏的曲子看似简单,而我却无论如何也弹奏不出那种感觉、那种意境,故而今日特来向雪君求取曲谱。”在风倚乐的心里,他把这桃夭看得比他的命都还要重要,今日居然肯忍痛割爱送给雪君,可见他对那所谓的曲谱有多么执迷了。 略点点头,雪君终于算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看了看放在面前的桃夭琴,的确很想拥有,但她若这个时候要,难免有些趁人之危的感觉:“风大哥你这是做什么?音乐,本该是无上高雅的,风大哥居然拿着这么一把绝世的名贵好琴来求取曲谱,这难免把音乐染上利益的颜色。这桃夭,风大哥先拿回去,至于那曲谱,我尽量找一找吧,若真找不到,就只能手把手的教给风大哥了。” “雪君说的是,是我有欠考虑了。”他本来就万分不舍这桃夭琴,如今雪君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风倚乐自然是乐的高兴,“只是,那曲谱怎会找不到了呢?” 看着风倚乐的样子,雪君差点忍耐不住笑出来,以后谁再说风倚乐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她指定跟谁急:“方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并非像风大哥这般爱乐成痴,当初看到那份曲谱觉得不错,便记在脑子里,随后,那份曲谱被仍在哪了,我也忘了。” 其实,那份所谓的曲谱压根儿就不存在,而那首曲子也是雪君在上一世所学。二十一世纪的曲谱很简单,懂音乐的人一眼就会看懂。但是,中国古代的曲谱,对于雪君来说,那完全就是天书!而元泽大陆的曲谱对于雪君来说则更加的复杂,她这个外来户根本就是各种看不懂,那完完全全就是蝌蚪文!纵使她如何天资聪颖,她也不是神仙,也没办事把她所会的曲子翻译成元泽大陆上的曲谱。风倚乐让她交出曲谱,这不是难为她吗?所以,她只能找个借口拖延一些时间,然后再亲自教给风倚乐就是。 坐在相对那一边儿的玉轩麒,看着雪君和风倚乐相谈甚欢的样子,不禁笑起来,他就好奇雪君这个人怎么跟谁都有共同话题,居然连这个被公认为最难接近的风倚乐都能被她拿下。出神的望着雪君的背影,玉轩麒不由得勾起唇角笑了笑,但是这抹笑还未完全浮现出来,玉轩麒便又蹙起了眉头,他这副样子只能用‘欲笑还颦’四个字来形容。 走回自己位置的花玄雍刚坐下,一抬头,刚好看到玉轩麒此刻的表情,他顺着玉轩麒的目光望去,看到正和风倚乐谈笑的雪君,不由得摇头苦笑。小的时候,花玄雍曾说雪君将来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没想到竟然他一语成谶。雪君这个人,无论她多大年纪,男装也好,女装也罢,她对人都有一种致命的诱惑,这种诱惑不是说她的容貌有多美,这种诱惑是她骨子里的一种东西,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东西。 “诸位,诸位且请安静一下,在下有几句话想说。”也不知这玉轩麒想到了哪里,突然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扬声道,他的声音环绕在整个玄丹大殿内,产生一阵阵的回音,没一会儿,大殿内便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玉轩麒,只听他道,“今日乃是凌宗主生辰,在下十分好奇君弟准备给凌宗主送上一份什么样的生辰贺礼,不知我等可有幸亲眼目睹?” 正和风倚乐聊得正欢的雪君突然发现话题扯到了自己头上,急忙起身,神秘一笑:“玉大哥你还真是……呵呵,罢了罢了,反正这样东西早晚都是要见人的,本少主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龙冥,去把本少主给爹准备的生辰贺礼取来。” “是,少主。”龙冥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去取贺礼。 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再次响起,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殿门的位置,红衣女子‘罂粟’原本在外饮宴,这个时候却走了进来:“凌宗主生辰,贺礼原本提前几日就该送来的,但前几日实在不得闲暇,故而将礼物今日带来。黑色罂粟乃是小门小派,送不起什么贵重礼物,区区薄礼,还望凌宗主笑纳。” 言罢,红衣女子给身后的随从递了个眼色,示意将贺礼奉上。而后,四个黑衣女子一人捧了一个木匣子,走到大殿最里面的主坐位置前,一字排开,站在凌少燕的面前。这四个女子手中捧着的木匣子乃是立方形的,上面有着繁复而精美的花纹,是黑红色相间的,这种图样是汉代时期漆器上的常见图案,在元泽大陆的颖国更是常见。木匣子看起来颇有些分量,因为它的体积在那放着。 这个场景让同为穿越而来的花玄雍觉得很是熟悉,他似乎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花玄雍不禁把目光投向雪君,看到她正淡淡的笑着,这种笑容让人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不过,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四个木匣子上,没有人会注意到雪君此刻的神态,唯有花玄雍,他是时时刻刻都会关注着雪君的一举一动。 凌少燕离开座位,来到四个黑衣女子跟前,他并没有立即打开木匣子,而是先望了一眼此刻站在大殿正中的红衣女子:“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无论首领大人送的什么贺礼,本座都一定笑纳,只是这贺礼,本座现在就不拆看了。” “我劝凌宗主最好还是拆开看看吧,就算不为凌宗主您自己,凌宗主也得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吧。”看不到红衣女子此刻的表情,只能够从她说话的声音语调里感觉到一丝丝的清冷,就犹如从雪山上流淌下来的泉水一般幽凉。 “好吧,那就依首领大人所言,打开来瞧瞧。”暗自吸了一口气,凌少燕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其中一个方木匣子,看到木匣子里的物品时,凌少燕的心‘咯噔’一下,因为那赫然入目的物品不是别的,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凌少燕随手盖上木匣的盖子,望着红衣女子,道,“首领大人的这份贺礼果然非同一般、别具匠心,只是,本座不知首领大人为何会送上这么一份贺礼?” 红衣女子抬起衣袖,抚弄这自己宽大而飘逸的衣袂,用清冷而又妩媚的声音道:“凌宗主不妨再仔细看看那份贺礼,若凌宗主看清了,自然会明白我的一片心意,也就不需要我多做赘述了。” 雪君甩开折扇摇着,往凌少燕那边儿走去,边走边道:“爹,让我也来瞧瞧首领大人究竟送给您了一份什么样的贺礼,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君儿别看!”凌少燕急忙伸手阻拦,但却还是没拦住,仅仅慢了一步而已,他并不想让雪君看到那些肮脏东西,因为那实在是太血腥了,连他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雪君一个‘孩子’? 伸出一双略显稚女敕的手,雪君缓缓打开木匣的盖子,似乎生怕弄坏了其中的绝世珍宝似的。盖子完全被打开,雪君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东西,她握在右手心里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雪君呆愣了一瞬,随后被吓得双腿发软,竟然跌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雪君这副样子,花玄雍忍不住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暗道:好演技! 第073章 听剑吟,鲜血淋淋 章节名:第073章听剑吟,鲜血淋淋 在场众人原本就对那木匣里的东西怀着十二分的好奇之心,如今他们看到雪君这副样子,不禁更加的好奇了,不过,在好奇之余,他们也在猜测着,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凌少主吓成这副模样。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见此,凌少燕走下高台,来到雪君面前,把雪君给扶了起来。凌少燕笑着拍了拍雪君的肩膀,以眼神示意她不用害怕,有他在。 “首领大人这么做,究竟意欲何为?还请首领大人明示,要不然,本座真的猜不出来。”凌少燕泰然自若地侧过身来,偶然间被他看到红衣女子眼中的一丝笑意,但是他却又无法确定这缕笑意是否真的存在。 红衣女子伸出一只手,一边儿的黑衣女子把手里捧着的目下放在红衣女子的手掌上,然后退至一边儿,红衣女子一手捧着木匣,用一只手打开木匣的盖子,悠悠道:“凌宗主仔细看清楚了,这可是我送上的生辰贺礼呀!我哪有什么别的意图?至于惊吓到凌少主一事,实非我所愿,凌宗主还请恕罪。”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好不容易‘缓过神儿’来的雪君有些口齿不清的冲着红衣女子大喝道,显然是十分恼怒、生气,“哪有用人头当贺礼的?!你……你这是故意的!” 说起故意的,倒是雪君更像是故意的,她这句话说的声音格外大,生怕会有人听不清楚似的。在场众人在听清雪君的话后不禁又是一阵哗然,一个个都惊讶的张大嘴巴,瞪大了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掉出来。众人现在是愈发的敬佩这位‘罂粟’了,她居然敢在凌宗主的生辰宴上以人头当贺礼送给凌宗主,她是真的胆大到没边儿,还是活腻了啊? “罂粟不愧是罂粟,行事作风竟然如此的……别具一格,难怪她可以成为黑色罂粟的首领大人呢。” “那究竟是谁的人头?她为什么要送给凌宗主,她的用意何在啊?真是让人捉模不透……” “这个罂粟可真够牛的!居然敢在凌宗主生辰宴上送人头当贺礼。” …… 一时间,议论声如波涛般汹涌而起,席卷了整个玄丹殿,一直没有说话的花以寒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走到近前来一看,不禁惊叹道:“这……这不是宫字世家少主宫策的人头吗?他,他竟然死了?这件事是黑色罂粟所为吗?” “呵呵,正是呢。还是花宗主看的足够仔细,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宫策那小子的项上人头。”红衣女子一边笑着一边说道,顺便还给其他三个黑衣女子递了个眼色,让他们打开手中木匣的盖子。 凌少燕蹙着眉头瞟了一眼其他三个木匣里的东西,也都是血淋淋的人头,且血液尚未凝固,仍在流淌:“首领大人把宫字世家的少主以及三位公子的性命都给结果了?本座不明白首领大人为何要这么做?莫非首领大人与宫字世家有深仇大恨?” “不止是这四个兄弟,宫字世家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够喘气儿了,凌宗主尽管放心就是。”说到这儿,红衣女子停顿了一下,将手里捧着的木匣重新递还给黑衣女子,然后掏出一方手帕,擦拭着仍旧雪白洁净的一双手,“我与宫字世家没有一丝一毫的恩怨,我罂粟从来都是收人钱财,替人收命。前不久有人出大价钱,让黑色罂粟杀了宫字世家四兄弟,并且让我在凌宗主生辰这天把宫家四兄弟的人头送来当贺礼,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听完红衣女子的解释后,众人都恍然大悟,唯独花玄雍强忍着笑,走上前问道:“敢问首领大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出了大价钱买宫家四兄弟的人头的?呃,若有不便,首领大人也可不作回答,本少主能够理解。” “宫字世家四兄弟已经殒命,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擦完手之后,红衣女子也同紫衣男子那般,随手将手里的手帕扔在地上,只是,大家都看得清楚,这方手帕上绣有黑色罂粟花的图案,“买宫字世家四兄弟人头的人是圣天教教主。” “什么?!圣天教?”包括花玄雍在内,所有人都再一次大大的吃了一惊,他们都没想到,竟然牵扯出了圣天教。 关于元敏初的真实身份,雪君已经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花玄雍,他现在是完全知道圣天教教主就是元敏初,由此,花玄雍推断,雪君这是又要黑死人不偿命了!这一招栽赃嫁祸,把所有人的怀疑全部转移到了圣天教的人身上,现绝对不会再有人怀疑凌字世家和黑色罂粟,或者是和飞雪教有什么联系了。只是可怜元敏初,白白背了一个买凶杀人的罪名,这可真是冤死他了! 绕到刚才摔倒的位置,雪君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折扇,重新别在腰间,然后抬手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前不久,那个圣天教的左护法不是才来过凌天府吗,说是要找他们的教主,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否有所关联。” “我没有兴趣去管那些复杂的事情,反正东西我送到了,该说的话我也说过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诸位不必相送。”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尚未消散,红衣女子已经到了玄丹殿之外,眼看着就要离开凌天府,紧接着,四个黑衣女子也一起飞身而起,一如来时一般,离开凌天府。 见此,紫衣华服男子也跟着追了上去,紫衣翩跹间,人已经飞掠出去十余丈之远:“罂粟休走!本教主还有事要问你呢!” “这两位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个儿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花玄雍微微摇首感叹道,目光掠过雪君之时别有深意的一笑。 现场的气氛随着两个人的离开变得有些怪怪的,雪君抬手击掌,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在大殿里显得格外响亮:“今天是爹的生辰,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还是随后再说吧,今日只管饮酒作乐,不醉不归就是。对了,龙冥,东西取来了吗?” “回少主,东西已经取来了。”取了东西回来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龙冥应了一声,手里捧着一长方形木匣子,双手捧至雪君面前。 抬眸望了一眼凌少燕,雪君浅浅一笑,伸手郑重的打开龙冥手里捧着的木匣子,抖动宽大的衣袂,从木匣里取出了一柄宝剑,雪君双手捧着宝剑,走到凌少燕面前,躬身道:“此间乃是采用千年玄铁锻造而成,锐利无比,又柔韧无比,完全可以作为软剑缠绕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此剑在元泽大陆上共有三柄,前不久儿子偶然得到一柄,便想着送给爹,做生辰贺礼。爹你可不要嫌弃哦。” 凌少燕并没有立即表态,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雪君捧在他面前的这柄宝剑。不说其他,单说这柄剑的剑鞘,看起来就足够的令人惊艳了;普通的剑鞘不过是拿一根木头,把中间掏空,再在上面雕刻一些花纹罢了,有的剑鞘上甚至没有花纹。而面前这柄剑的剑鞘同样也是用的雕刻工艺没错,但随采用的是镂空雕刻法,就算剑不出鞘,也可以通过剑鞘的花纹看到里面的剑身。 只是看着觉得不过瘾,凌少燕伸手从雪君手里拿过宝剑,拔剑出鞘。随着拔剑的动作,剑刃摩擦着剑鞘,发出锐利清越的剑吟声,听着声音就知道这绝对是一把绝世好剑!长剑被凌少燕完全抽出剑鞘,露出古朴乌黑的剑身,散发着幽暗的光泽,不够闪耀但却夺人眼球。凌少燕往剑身上灌注星辰之力,挽了个剑花出来,剑刃划破空气的锐利声响便不绝于耳。 “果然是一把好剑啊!雪君弟弟你是从哪得到这把宝剑的?真是让本少主羡慕死了。”关于这把剑的来历,花玄雍的确不知道,更不曾听雪君提起过,但是他却知道,这把剑一定是一条人命换来的。 手腕翻转,凌少燕收剑入鞘,又把剑重新放回了木匣子里,盖上盖子,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这把剑乃是千余年前的铖钧君上所铸造而成,名曰‘戮云’,应与我凌字世家‘绝云剑’同一时期锻造而成。史书记载,当时铖钧君上共铸造了两把宝剑,一名‘绝云’,一名‘戮云’,后铖钧君上将绝云剑赠送于凌字世家前辈,戮云剑却不知所踪,没想到今日却会出现在本座的生辰宴上。” 戮云宝剑?!这一回,是包括雪君在内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可真是‘意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最初,得到这把剑的时候,雪君还怀疑这把剑究竟能值多少银子,因为她对兵器什么多并没有过多研究,后来她找人看了看,那个人说这把剑的确是好东西,但也只是二流三流而已,于是她才决定接了那单生意。没想到她今日却从她老爹的口中得知这是一把与绝云剑齐名的绝世神兵,这是开的什么玩笑! 第078章 风华独,天家少主 章节名:第078章风华独,天家少主 “说你是小肚鸡肠你还不承认,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不是小气是什么?”猛的转回身来,雪君同样气势不弱的瞪着花玄雍,过了一会儿,眯起一双眼眸,似笑非笑道,“你敢说你没有一丁点儿的吃醋?你这么说就不怕老天降下一道天雷劈了你?” “哼!”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甩衣袖,花玄雍转身便走,转身的手法那叫一个潇洒、步伐那叫一个利落从容。请使用访问本站。 被丢在原地的雪眨巴了几下眼睛,脑子有那么一瞬没转过弯儿来,等她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花玄雍已经走远:“哟,这小子今儿挺横啊!很好,很好!老子倒要看看他能横到几时!哼,想跟老子耍横,你还女敕点儿!” 瞅了瞅左右,雪君选择了另一条路前往玄丹殿;‘条条大路通罗马’,在凌天府内亦是如此,无论走哪条路,你都可以到达你想去的地方。为了避免和花玄雍同路,雪君宁可舍近求远,走了一条略微绕远的路。这条小路非常僻静,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走这条路,而且这条路的两边草木比较旺盛,就算是青天白日之下都会让人觉得有些阴森森的,如此一来便更加少有人走这条路。 雪君走着走着,感觉前方不远处似乎又有人出现,而且这些人绝对不是凌天府的人,因为凌天府的人在凌天府内行走都有着严格的规定,绝不允许随意到处走动,更何况前方不远处就是凌天府的禁地绝云阁,这绝云阁附近可更是闲人勿进!别说是闲人了,就连雪君这个凌字世家少主也是不能够随意接近绝云阁的。雪君好奇这些人是什么人,于是便决定去打探一番。 脚尖轻点,飞身而起,雪君双脚踏着几株百年老柳树枝条,无声的靠近。接近那几个人之后,雪君隐身在古柳的树杈之间,利用浓密婆娑的柳枝作为遮挡,敛尽一身的气息,和墨夜融为一体,饶是功力再高的人也是无法发现雪君的存在的。雪君所在的这棵古柳树下方此刻站着五个人,其中有四个人身上所穿的服色一致,另外一个同花玄雍一样穿一件飘逸轻灵的白色衣袍,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醒目。 这五个人对于雪君来说都不陌生,她都是认识的;那四个穿统一服色的人乃是武林圣君手下的六大护法其中的四个人,分别是龙、虎、蛟、豹,而那个身穿一袭飘逸白衣的则是天字世家少主,天衣。只是,雪君不明白,他们几个人怎么混在了一起,难道他们聚在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方才雪君离开玄丹殿的时候明明看到天衣醉的不省人事,倒在那里呼呼大睡,这才刚刚过了半个时辰他就酒醒了?雪君可不太相信。 天衣双手抱拳,微微颔首,他那满头银色长发在月光下有如水银一般,熠熠生辉:“四位护法大人,不知上次在下所提建议圣君大人考虑的怎样了?今日之事四位护法大人也都看到了,若说宫字世家覆灭和凌字世家没有一点儿关系,恐怕谁也不会相信。若此事真是凌字世家所为,那吞并宫字世家之后的凌字世家岂不是更加一手遮天?” “天少主所言甚为有理,可是花、凌两家向来同气连枝,若想除掉凌字世家,只能够连同花字世家一并处理,否则会很难办。”头发已经完全白透,很有些年纪的豹护法一边说着一边直摇头,还别说,这个豹护法真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气派,可惜他并非道士,甚至为人有些狠毒,“若是天少主有什么妙计,不妨说出来听听,若是可行,吾等一定禀报圣君大人。” “上次天少主所提之事,圣君大人多番考虑之后觉得可行,只是,圣君大人希望天少主提供一份具体的施行计划,若没有这份计划,圣君大人可没办法着手此事。”六大护法之首的龙护法上前一步,拍了拍天衣的肩膀,似鼓励、似首肯,看来这个龙护法是挺看好天衣这个晚辈的。 得到龙护法这句话,天衣的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立马变得容光华发的,仿佛被几十万两银子砸中脑袋似的高兴:“是,在下一定会尽快把详细计划制定出来,然后还要劳烦几位护法大人把计划书呈递给圣君大人预览。” “嗯,你尽管放手去做吧,若做得好,圣君大人自然不会忘了你。”龙护法收回了搭在天衣肩膀上的右手,负于背后,淡淡道,“好了,快回去吧,这里毕竟是凌字世家的地盘儿,咱们几个人在这若让人发现了可不好。” “是,在下先行告辞。”天衣应诺一声,然后转身离去,临走之前还警惕的扫视了一眼周围。 不一会儿,一群人便纷纷散开,各自离去,而藏在树杈上的雪君听到这番谈话之后不由得冷笑一声,无奈的摇头,在心里暗道一句‘果然不出所料’。雪君的无奈是来源于凌字世家的树大招风,同样也是来源于这些人的贪心不足和自不量力。雪君原以为覆灭了宫字世家就足以对那些觊觎凌字世家的人产生威慑以及警告作用,但没想到这些人反倒更加的变本加厉。看来,宫字世家的分量不够,消失一个宫字世家没人会在意,那么,她只有闹出更大的动静来了,唯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有非份念头的人彻底打消念头! 脚尖轻点一条树枝,身形犹如一支离弦之箭一般飞窜出去,雪君一路追着天衣来到玄丹殿,双脚落地之后,比天衣慢了几步走进殿内。此刻的玄丹殿里仍旧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不省人事之人,但是这些人里究竟有几个是真醉,几个是装醉,雪君可就不敢说了。都说江湖快意恩仇,但是江湖中也从来不乏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雪君几乎可以断言来参加她老爹生辰宴的这些人各个心怀鬼胎,巴不得凌字世家早点儿垮台。 收敛自己的气息行了一路,一直到现在,雪君都还在刻意的收敛自己的气息,她一步一步走到天衣的背后,伸展手臂,勉强拍了一下天衣的肩膀:“天少主!天少主这是去哪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连本少主走在身后都没有察觉。” “凌……凌少主?!”被拍肩膀的天衣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过身来,看到一脸笑意盈盈的雪君,不禁蹙起眉头,“凌少主什么时候跟在在后的?在下怎没有一点儿察觉?” 收回手来负于背后,雪君随意扫了一圈周围,发现花玄雍已经回来了,仍旧坐在他的位置上,头趴在胳膊上,盯着花玄雍看了一会儿,雪君收回目光来,粲然一笑:“哦,就在方才进门的时候啊,天少主当真没有一点儿感觉?哎呀,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幸好跟在天少主身后的是本少主,若是别的人,天少主恐怕就……” “哦,呵呵,在下有些喝醉了,所以才未曾发现凌少主。”脸上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来,显得很是勉强,纵使他天衣拥有一张同花玄雍一样出色的容貌,也都被这笑容所破坏。 说起天衣的容貌,只要见过他妹妹天紫,就知道天衣的容貌一定差不到哪去。这家伙和花玄雍属于同一类别的,都是那种如谪仙般优雅出尘、气质高华,一张面容如玉雕成一般,温润的无法言喻。只是,天衣和花玄雍相比,他的眼睛里总是多出了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不如花玄雍的那双眼睛,永远那么坦荡、从容、温和、内敛。 另外,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天衣绝对是个怪胎!之所以说他是个怪胎,是因为他从一出生就是银眉银发,而他的容貌却和正常人一般,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看上去便是鹤发童颜的样子,所以江湖中人给他起了个外号,称之为‘白眉公子’。白衣,银发,乃是天衣标志性的特点,在元泽大陆上独一无二,绝无翻版! 雪君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天衣,笑了笑,显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几尊并不怎么浓烈的青花酿而已,就把天少主给喝醉了?本少主可不相信。开宴之前家父就已经说过,今天一定不醉不归,天少主你没喝醉可是不厚道哟。” “凌少主这可就冤枉在下了,在下方才喝的可是烂醉如泥,这才刚好一些,去了一趟东厕方便,凌少主怎就说在下没醉呢?”天衣说着还配合着晃了一子,以表示喝醉,站都站不稳。 说实话,雪君看得出来天衣是有些醉的,他面容酡红,一双眼也泛着醉酒过后的迷离,这些醉酒的特征可不是能够装出来的。看着似醉非醉的天衣,雪君的老毛病又犯了,心里直痒痒,可惜她的体质是怎么样也喝不醉的,不然她就可以借酒装疯,好好‘亲近’一番这位风华绝然的天字世家少主了。想到这,雪君不禁又瞄了一眼那方的花玄雍,他仍旧趴着,姿势没有发生一丁点儿的改变,雪君知道,这大殿内所发生的一切一定逃不过他的感知,他一定是在装睡。 第079章 得暗信,太子软禁 章节名:第079章得暗信,太子软禁 颖国皇宫,定华门 亥时左右,独孤临阁从凌天府回到皇宫,如往常一样,进入定华门,进入定华门之后再走不远便是太子东宫,而且,从定华门出宫也是最近的一条路,是以,独孤临阁最常走的就是定华门。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夜已深沉,皇宫里估计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只有值班巡逻的守卫禁军不知疲倦的来回走动。按理来说,晨昏定省乃是必不可少的礼数,独孤临阁深夜而归,该是去独孤青和皇后那里报个到的,但此时天色已然这么晚了,独孤临阁怕自己过去会打扰他们休息,索性径直回自己的东宫去了。 缓步走在定华门通往东宫的‘成华道’上,沉稳从容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声响撞在又高又厚的宫墙上产生阵阵回音,一声一声,似乎落在独孤临阁的心头。在回宫之前,他早已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发生的一切,可是当他踏入宫门的那一瞬,之前的思想准备仿佛全部土崩瓦解了似的,他的心又开始乱了,就连呼吸也跟着乱了,那看似从容优雅的步伐不过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罢了。 抬起的右脚缓慢落下,独孤临阁的步伐顿住,因为他听到有一群人手持兵械,正往他这儿而来,那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步伐声,以及禁军身上所穿的轻型盔甲声在这狭长的成华道里听着格外的响亮。此时此刻,这种声音对于独孤临阁来说无异于索命无常的铁镣声,让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难道他今天和宇辰所说的话真的被人给听到了?并且回报给他父皇?独孤临阁的心里一时千回百转,闪过无数个念头,就连最坏的结果也都想到了。 一队由二十名禁军组成的队伍渐行渐近,队伍的最前方是皇宫禁卫军统领苏沐,独孤临阁见此,又走几步,应了上去,笑问:“原来是苏统领啊,这么晚了,这是要上哪去公干?” “卑职正是在此等候太子殿下的。”苏沐双手抱拳,躬身颔首答道,随后又向身边的随从伸出右手,随从将一卷明黄色圣旨双手捧起,递给苏沐,苏沐接过圣旨,双手捧至头顶,道,“陛下有旨,太子独孤临阁接旨。”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滞,独孤临阁长吸一口气,甩开衣摆双膝跪下,匍匐于地,一张脸几乎快要贴到地面上:“儿臣接旨。” 苏沐似略叹息,他打开圣旨卷轴,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独孤临阁,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来太子操劳国事,课业繁重,朕观太子似隐有病容,心内挂念,奈何朝政琐事诸多,朕虽为人父却不能亲自问拂,心甚不安,故,特下旨令太子居于东宫静养,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打扰,违者以欺君之罪论处。钦此。” “儿臣领旨谢恩,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深深地叩了个头,独孤临阁这才直起身子,低眉垂眼地伸出双手准备接旨。 将圣旨卷轴收起,重新卷好,苏沐上前两步,将手里的圣旨递交给独孤临阁伸出的双手上:“太子殿下自小体弱多病,陛下不忍心看太子殿下如此操劳忙碌,这才下了这道圣旨,可见陛下是多心疼太子殿下的身体,殿下可不要辜负了陛下一片厚爱之心啊。” “是,父皇如此‘厚爱’,本殿下自然不敢稍忘。”双手捧着圣旨,独孤临阁从地上站起来,随手甩了甩衣袍上的灰尘,表情漠然,“夜色已深了,苏统领传旨已毕,早些回去休息吧。” 缓缓摇首,苏沐眼睛里的怜悯之色更重,面上浮现出为难之色,期期艾艾道:“陛下有令,让卑职亲自护送太子殿下回到东宫,并且在太子养病期间卑职要负责太子东宫的守卫工作,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接近,直至殿体康复痊愈。” “东宫的守卫一直是卑职全权负责,苏统领您这是……”跟在一边儿的宇辰忍不住插嘴道。 苏沐望了一眼宇辰,递了个眼色给他,不着痕迹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话:“这是陛下的旨意,咱们所需要做的只是奉旨行事而已,其他的不要多问多管。太子殿下,您请吧,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缓缓吐出一口气,独孤临阁点点头,再也没说什么,他只是一只手握着圣旨,迈开步子,往自己的东宫而去身后则跟着一群禁卫军,以及整个皇宫的禁卫军统领苏沐。要知道,挣个颖国之内,唯独独孤青一人有资格让苏沐亲自守卫,今儿这苏沐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独孤临阁,不知道内幕的人一定会羡慕独孤临阁拥有这一份莫大的殊荣,但是独孤临阁却知道,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今天这件事情美名其曰是独孤青这个做父亲的心疼自己儿子身体,所以才下了这道圣旨,然而,只要是个知道内幕的人,或者只要是个明眼人,都会看得出来独孤青这是要软禁独孤临阁。宫雷尸骨未寒,宫字世家都还没有被瓜分,独孤青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软禁独孤临阁了,这才只是第一步而已,下一步估计就要废后了,再紧接着就是废黜独孤临阁的太子之位。这一切独孤临阁早已料到,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更没想到他父亲会这么迫不及待。 太子东宫 独孤临阁是个不喜奢侈、厌恶铺张浪费之人,是以,他的太子东宫里的一切陈设都是以朴素为主,虽然朴素,却也讲究,给人一种大方简约的感觉。回到东宫后,独孤临阁来到正殿,绕到主书房,把手里握了一路的圣旨妥善收好,这才转身出来。一转身便看到寸步不离的苏沐,独孤临阁的心里很是不舒服,他十分讨厌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但他却无可奈何,只能隐忍。 走到正殿的主座前甩开衣摆落座,独孤临阁扫了一眼殿内昏黄的烛光,心内愈发的气闷:“这殿内的烛火怎么这样昏暗?阿禄,你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去让人把烛火拨亮一些!另外,去吩咐人把‘引正阁’打扫出来,让苏统领暂时住下。” “喏,奴才这就去吩咐人办。”名唤阿禄的内侍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赶紧转身离开。 自从独孤临阁被册封为太子,办到东宫居住,阿禄就一直在身边伺候,算来已有**年之久,这么长的时间,阿禄还从未见过独孤临阁动怒,今天是个例外。阿禄也是个机灵人,知道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的话独孤临阁是不会动怒的,更加不会有这么多禁卫军前来。看来他以后得更加机灵才行,一定要学会审时度势,否则早晚会小命呜呼。 “殿下,这是陛下吩咐微臣特地为殿下准备的滋补药物,陛下吩咐,一定要让微臣亲自看着殿下服用才行。”太医院的院正大人刚才也跟着一路而来,这是并未说话,此刻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个小医官的手里接过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上来,奉在独孤临阁面前的桌案上,然后垂首而立。 看着这碗汤药,独孤临阁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但是他的眼眸深处却满满的全都是凄凉和讽刺;独孤临阁眼睛泛红,眼角藏着泪光,而他却一直在笑着,笑的似乎是那么的随意、自在。他放在腿上的那双手,藏在广袖之下,一双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若是此刻有人能够看到他那双手,估计都会被吓到。 过了良久,独孤临阁收敛起脸上的笑,端起那碗汤药,一仰头,尽数饮下,一滴不剩。药,一口口咽下喉咙,而独孤临阁和独孤青之间的父子之情也随着这碗药被一同咽下,不留一丝一缕。这碗名为‘滋补药’的汤药之中包含了独孤青什么样的心思,独孤临阁怎能不明白?他这次‘养病’估计养到最后会病情沉重、药石罔顾,群医束手无策,最后落得个缠绵病榻而亡。看来他的父亲还顾念了那么一丝父子之情,准备给他留个全尸,呵呵,他是不是需要好好感谢感谢他的父亲!感谢他的成全! 翌日,卯时,凌天府 醉梦一场忘浮生,此时此刻的雪君就是这个样子;昨晚她拉着天衣,两个人又喝了许多酒,虽然雪君的体质特殊,不会醉,但是酒精这玩意儿毕竟还是会对大脑产生影响的,以至于雪君到现在都在昏昏沉沉的睡着,没有醒。守在门外的龙冥已经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让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他干脆咬了咬牙,冒着额头被敲的风险,走到门前敲门,声音格外响亮。 头晕脑胀,尚在睡梦中的雪君被敲门声吵醒,她从床榻上爬起来,连鞋袜都没穿,便去开门:“龙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滴,不过,念在你也许有急事儿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独孤临阁被他父亲给软禁起来了,并且还被逼着喝下慢性毒药。”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龙冥看到雪君仍旧是闭着眼睛,他不禁好奇雪君是怎么模到房门前的,紧接着便是雪君一顿劈头盖脸的嗦,让他甚为无语,“喂喂喂!醒醒啊!你可别让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一双眼睛仍旧没有睁开,雪君非常机械化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屋,就好象她根本没有听到龙冥说了些什么似的。 写到独孤临阁被逼着喝下慢性毒药的时候突然心里就不好受了,虽然独孤临阁并非男主,但是在这篇文里却是个重要角色,悲情人物啊! 第080章 青松崖,伏击截杀 章节名:第080章青松崖,伏击截杀 事情果然不出雪君所料,独孤青当针对独孤临阁动手了,只是,雪君和很多人都一样,一样没想到独孤青会这么的迫不及待,并且这么的绝情,他竟然要毒害自己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这独孤青简直比老虎还要狠。请使用访问本站。不过,独孤青这么做等于是帮了雪君一个大忙,他这是在自掘坟墓!原本就算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再如何伶牙俐齿、口若悬河,也顶多说得独孤临阁动心而已,却不足以让他坚定谋反的念头,独孤青这么一弄等于是把独孤临阁给逼上梁山,一个被逼急了的人可是什么都会做得出来的。 处在半睡半醒状态的雪君硬是闭着眼睛模到一张矮桌后,一扭,坐在地上放着的软垫上,伸出手臂垫在桌上,趴在那嘟囔道:“龙冥啊龙冥,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要淡定啊淡定!你怎么就总记不住呢?这大清早的,就来我这吵吵,天还可没塌下来呢,就算真塌下来,还有地顶着呢,你急个什么劲儿?” “我勒个去……”此时此刻的龙冥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看走了眼,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跟了这么个人回来,“我真的要给跪了。好吧,你接着睡,我先去忙我的了。” 双手撑着桌面‘唰’地坐直了身子,那双一直不舍的睁开的眼睛终于张开来,乌黑明亮的眼眸瞪得滚圆:“等等!我好想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妹!龙冥你也不提醒我今天钟离涯就要离开了!” “我还以为你只顾着瞌睡,不打算去办那件事了呢。”脚步已经迈出去的龙冥只得又把脚步收回来,转过头来,一脸无奈外加无辜的看着雪君,证明这绝对不是他的错,“如果现在去追,应该可以在青松崖附近拦截到钟离涯一行人,要去吗?” “废话!你去把风少主、花少主、玉公子三人给请来,就说我要请他们看一出好戏。然后吩咐咱们的人埋伏在青松崖附近,截杀钟离涯一行人,一个活口也不要留下。”雪君一边交代着一边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灵台清明,一双眼眸恢复明亮的神采,“来人!来人啊,快来服侍本少珠梳洗更衣!” “是,少主。”守在房门外不远处的几个贴身伺候雪君的丫头听到吩咐后纷纷进来,有的端着水盆,有的捧着面巾,还有的拿着梳头用的发油。 (注:古代人因头发较长,梳头的时候不好梳,所以,无论男女,头发上都或多或少有些发油。) 匆匆忙忙洗梳一番之后随手捞起一件衣袍穿在身上,拢了被衣袍领子压在脖子里的发丝,系好衣带,束上腰带,又罩上一件深红色的轻纱质地的大氅,拿起随手放在桌角的折扇,雪君便匆匆忙忙的出门去了。说实话,雪君对穿着打扮方面不是很在意,她经常都是随手捞起哪件衣服就穿哪件衣服,很少会去特意挑选,好在雪君有不少的衣服都是她娘亲蓝秋灵亲自一针一线缝制的,就算随意穿出去,也都是很讲究的做工、技艺。 花玄雍、风倚乐、玉轩麒三个人就住在飞雪居的客房,而飞雪居的客房和雪君的主卧之间就隔着一片东霖湖的湖水,湖面上以九曲桥相连,九曲桥的中间位置还有一座湖心亭,亭边的湖水里种有青莲,待到莲花开时在亭中商莲是最好不过的。此刻花玄雍三个人正走在九曲桥上,透过朦胧薄雾,大老远的就看到那方的湖岸边站着一红衣少年,清晨的微风拂动着她的衣摆,更有薄雾作为陪衬,只觉得她就像是在画里一般。 花玄雍转过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风倚乐和玉轩麒,发现他们两个人看着那方的红衣少年,两个人的眼中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痴醉神色。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花玄雍是非常之无奈,若是有可能,他真想用布条遮挡住这俩人的眼睛,不让他们看到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孽’,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可能那么做。他就想不明白这臭丫头今儿是哪根儿筋搭错了还是怎么着,怎么就想起来穿一件如此鲜亮刺眼的红色衣服? 以往,雪君最常穿的就是玄色衣袍,且是那种偏于正装样式的衣袍,那种衣袍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稳重成熟的感觉,实则,雪君这家伙一点儿也不知道稳重为何物。今儿雪君突然穿一件颜色鲜亮的红色衣袍,自然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让人更加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今天的君弟看起来跟以往大不一样哦,感觉更……更……潇洒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今天的雪君,玉轩麒只能够用‘潇洒’来代替,但是这个词真的不适合用来形容雪君,“咳咳,其实我想说的是君弟今天这身打扮看起来更加的魅惑了。” 目光无意的掠过,刚好被雪君看到花玄雍眼眸中一闪而逝的不屑和嘲讽,雪君歪了一下脑袋,笑问:“玄雍哥哥似乎有话要说?不妨说出来让大家都听一听嘛,憋在心里多难受,是吧?” “没有。”浅笑缓缓的模样一如花玄雍对待陌生人时的态度,简单干脆的两个字作答,再没多说任何一个字,看来他还记着昨晚的事儿呢。 敏锐如风倚乐,他似乎觉察到花玄雍和雪君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他的目光逡巡在两人之间,最后落定在雪君身上:“雪君,你不是说要请我们三个人去看一出好戏么?是什么样的好戏,竟让你这么一大早的把我们唤来?” 颇为神秘莫测的一笑,雪君二话没说,直接上前拉着风倚乐的手,就往外走:“风大哥放心好了,这肯定是一场绝对的好戏,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早就打扰你们的美梦不是?快走吧,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如果去晚可就看不到咯!” 这所谓的‘好戏’,对于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来说,的确是一出好戏,但是,对于风倚乐和玉轩麒来说,可绝对不是什么好戏。对于风倚乐来说,让他亲眼看到钟离涯的死,无异于是对他的震慑,并且是十分大的震慑,这个震慑足以让风字世家好好考虑一下他们和凌字世家的关系该如何发展。而对于玉轩麒来说,亲眼看到钟离涯的死,那就是意味十足的警告了,这个警告只要是个长脑子的人都会看得明白,更何况玉轩麒是那么的聪明,他自然可以理解雪君的一番良苦用心。 颖国国都东三十里,青松崖 苍松,一年四季皆是郁郁葱葱不见衰败之色,此时乃是夏季,这青松崖的松柏便显得更加苍翠,一眼望去尽是郁郁葱葱的绿。青松崖因松柏甚多,因而得名,这里并非管道,但却是钟离涯回钟离世家的必经之路,是以,雪君吩咐人在此等候,只待钟离涯一行人从此经过,便一举击杀。 今儿雪君四个人都没有带任何一个随从、护卫,只有他们四个人,一人一匹马,很快便赶到了青松崖附近。找了一处较高的山坡,雪君几个人策马上去,驻马在山坡上,站在这处山坡上,周围的一切便一览无余,尽皆被雪君几人收入眼底。马背上的雪君望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便有些百无聊赖的伸出手去抚弄着胯下宝马的马鬃。 “君弟这匹马一看便知不是凡物,以前怎不见君弟骑乘呢?”玉轩麒注意这匹马注意了一路,他实在是难以把目光从这匹马的身上移开,这匹马就像是它的主人雪君一般,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让人没办法不注意它,“君弟莫不是害怕自己的宝马见光,所以一直藏着掖着?”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件事儿雪君就一肚子郁闷,只见她把嘴噘的老长,皱巴着一张脸,郁闷道:“还不是我娘亲,非说什么我年纪太小,骑马不安全,所以就一直不让我骑马。进今儿还是我软磨硬泡才求娘亲答应的,唉……” “雪君平日里何等英雄威武,原来竟然也有害怕的人,真是没想到呢。”一旁的风倚乐听罢雪君的话后,忍不住笑了笑,这抹笑就犹如清风吹过挺拔的松柏一样,那般淡雅、出尘。 “有人来了。”突然,花玄雍太手指了指远处渐渐接近的一行人,从他们这个距离望过去,那些人就如同蚂蚁般大小,“似乎……似乎是钟离世家的人。雪君弟弟今日究竟要请我们看什么好戏?” 抬起头,眯着一双眼眸,顺着花玄雍所指的方向望去,过了一会儿,雪君才收回目光,望着花玄雍,笑得意味深长:“玄雍哥哥怎的如此心急?等时机一到,自然就知道究竟是什么好戏了。提前知道结尾,再去看一出戏,还有什么意思呢?” 今儿这场好戏究竟要上演什么样的戏码,花玄雍的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只不过他和雪君有个通病,都喜欢明知故问。有的时候不是他们故意要明知故问,而是被时势所逼,不得不明知故问,要知道,有些时候明知顾问也是一种谋略。 第081章 从天降,鲜血之香 章节名:第081章从天降,鲜血之香 看着雪君脸上那别有深意的笑容,结合已经发生的事情,玉轩麒大概也猜出来了雪君究竟要让他们看什么好戏。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一开始,玉轩麒只是觉得雪君这个人很合他的胃口,因为他们两个人性格极其相似;再后来,玉轩麒对雪君的了解更深了一层,他知道这个凌字世家少主凌雪君并非如表面看起来一般,只懂风花雪月。现在他对雪君的了解又更深了一层,知道雪君绝对是个很辣无情之人,在雪君的眼里,只要是对她有威胁的人,并定要除掉,她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一份隐患。 远处,骑在马背上策马徐行的钟离涯东瞅瞅,西望望,一路上都是忐忑不安的,他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条路他走的次数不可谓不多,这路上一共有几块儿巨石、路边有几棵树,是什么样的树,估计他都会说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今儿走到这儿总觉得后背直蹿凉气,让他连连的直打哆嗦。钟离涯望着两侧巍峨陡峭的崖壁,不禁心里的恐惧感更甚,就连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收回四处乱看的目光,钟离涯甩了甩头,驱走内心恐惧感,扬鞭策马,加快了速度,他想尽快离开这里。 身后跟着的一众随行之人见到自家宗主加快了速度,他们便也挥动马鞭,紧紧跟上去;马蹄飞奔,扬起许多尘土,路边原本鲜绿鲜绿的枝叶因覆上了尘土,不一会儿就变得黯然无光,晦暗而毫无生机。不大不小的风从远处吹来,风拂过树叶,产生树叶婆娑的声响;若再侧耳细听,便可以听到风中夹杂着几不可查的清脆铃铛声,‘叮叮当当’的,渐渐接近。 “这铃铛声好熟悉啊……”铃铛声虽然细微到不可察觉的地步,但是却逃不过星辰之力修为甚高之人的耳朵,比如玉轩麒,“是……罂粟!” 罂粟的‘粟’字尾音尚含在玉轩麒的嘴里没有完全吐出来,远处一抹刺眼的红色身影便已经飘然而至,如同鬼魅一般缠上策马疾驰的钟离涯。只见那红衣女子‘罂粟’迅速的飞起一脚,踹在钟离涯胯下马匹的马头上,这一脚下去,那匹马便轰然倒地,把马背上的钟离涯给摔了下去。还好钟离涯的轻功不错,在落地的那一瞬便用一只手撑了一下地面,弹身而起,没有摔得很狼狈。 红衣女子飘飘然落地,鲜红的绣鞋以及裙摆之上不见丝毫尘土,感觉她是从天而降一般:“钟离宗主这是要往哪里去?怎么得了宫字世家的全部财产之后便溜之大吉了,这未免有些不厚道吧?” “首领大人此来有何吩咐?但请直言就好,不要在这儿拐弯抹角。”看着这名红衣女子,回想起昨天在凌天府所见的那四颗血淋淋的人头,钟离涯不禁双腿发软,就连说话都有些哆嗦。 随行之人迅速下马,围拢上来,一个个都抽出了自己的随身兵器,如临大敌一般,其中一个貌似领头的人上前一步道:“罂粟!你这个妖女,究竟想干什么?你若敢伤害我们宗主一丝一毫,我们钟离世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定要踏平你们黑色罂粟!” “啧啧啧,踏平黑色罂粟呢,好志气!我好害怕啊。”红衣女子仍旧带着红玉面具,看不到她的面容以及表情,不过听她这语气,着实是……装模作样,红衣女子说完这句话以后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有一丝诡异,良久之后,红衣女子一声清笑,从宽大的流云袖中取出一枚核桃大小的圆润铁珠,在手中把玩,“我的这枚‘夺喉珠’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尝过鲜血的味道了,不如今日就用你的血来好好喂养喂养我的夺喉珠,如何?” 这一番话被红衣女子清冷幽媚的嗓音演绎得格外好听,直听得人骨头都疼有些发酥,让人忍不住去臆想拥有这么一副好嗓音的女子究竟会有怎样的容貌,是否会是倾国倾城的美?但是,此时此刻,这个扬言要踏平黑色罂粟的人怕是无心去想入非非,他现在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己的项上人头,见识过昨天场景的他绝对不会想让自己重蹈宫字世家四兄弟的覆辙。 修长莹润的手指握着那一枚材质特殊的夺喉珠,红衣女子精致的眼角蕴藏着一抹冷笑,只听‘嗖’的一声,夺喉珠破空而去,下一瞬便贯穿了那人的咽喉!那人仍旧站着,一动不动,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凝固,再也无法有任何变动。他的脖子上赫然一个血洞,血洞里流着汩汩热血,顺着他的衣服前襟流淌到地上,染红了他脚下的一方土地。那个血洞看起来并不狰狞,但却足够骇人,因为那个血洞贯穿了这个人的脖子,从前可以看到后面,完全透气儿了!那个洞就像是恶魔正张着一张血盆大口,要吞噬一切。 所有人都还在呆愣的时候,红衣女子已经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小巧精美的匕首,脚步踏出,闪身至钟离涯背后,把手中的匕首从前面抵在钟离涯的咽喉上,红衣女子冷冷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是所有人的知道的,但是却仍旧有不少人愿意为了那区区薄利而搭上自己的性命,钟离宗主,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很傻?明知那是只有傻子才会去做的事儿,还是会有人前仆后继,其中也包括钟离宗主你,我真搞不明白,你们到底为了什么?” “你这个妖女!快放了我们宗主!”又一个人上来大骂红衣女子为妖女,显然他们是记吃不记打的人,刚才那个人的死算是没有丝毫意义了,“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快放了我们宗主!” 风一吹过,四周的空气里全是浓重的血腥味,好在这是在野外,空气流动,过不了多久血腥味就会消散的,红衣女子颇为怜悯的看着那个暴跳如雷的男子,奉劝道:“我好心的奉劝阁下一句,阁下最好淡定一些,否则过不了多久,阁下就会爆体而亡的。若是淡定一些,说不定阁下还会多活些时候。” “你是在哄骗三岁小孩子吗!”听到红衣女子的话以后,男子更加的气愤,导致心跳加快,血流加速,然后…… 男子‘噗’的一声,从口中喷出一蓬血雾,然后男子的七窍之中开始流血不止,紧接着,这个男子面容上的皮肤开始出现一条条细碎的裂纹,那些裂纹逐渐变粗,皮肤开始变成碎块儿,一片片月兑落,不过片刻,这个男子便已经面目全非,一张脸边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淋,看起来是那般的可怖。再然后,这个男子的身体也跟他的面容一样,出现了同样的状况,当真是如红衣女子所说的那样,爆体而亡! 红衣女子可以明显感觉到身前的钟离涯在浑身发抖,跟筛糠似的,她在钟离涯的耳边发出一声轻笑,听起来如同地狱魔鬼的召唤:“哟,钟离宗主这是怎么了?可是害怕了?呵呵,没事儿,没事儿,钟离宗主不用怕,我是绝对不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钟离宗主的,所以钟离宗主大可放心。” “你……你究竟想……想干什么?!”匕首紧紧贴着他的脖子,那冰凉锋利的感觉刺激着钟离涯的皮肤,以及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可见他有多害怕,“首领大人是……是想得到宫字世家的所有资产吗?给你……本座愿意把那些东西给你,只求……只求首领大人放过本座。” 手上用力,把匕首又逼近钟离涯的咽喉处少许,红衣女子用略显清冷的声音道:“先把东西拿出来,我再考虑是否要放了你。还有,让你的手下全都退到十丈之外,我看到这些人就觉得恶心。” “好,好好。”钟离涯连忙应了一声,然后抬起右手挥动,示意为了在周围的人全部散开,“你们先退下去,退到十丈之外,没有本座的吩咐不得靠近!” “……是,宗主。”一群人无奈之下只好应了一声,纷纷往后退去,一直退到十丈之外。 钟离涯方才举起的右手臂微微打弯儿,胳膊肘往后用力一捅,虽然并未击中红衣女子的月复部,但是却趁红衣女子躲闪之机闪身至一旁,挣月兑开红衣女子的钳制。山坡上骑在马背上的雪君看到这一幕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马缰,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她知道红衣女子空荨儿的武功实力不弱,但她更清楚钟离涯身为一宗之主,肯定也是有些真本事的,否则又怎会爬上宗主的位置? 红玉面具之下,红衣女子不禁扯动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冰冷的笑;鲜红如火的衣袂飞扬,被风吹动着翩然翻飞,手中握着的精美匕首月兑手而出,向着钟离涯飞射而去。锐利刀锋划破空气的声响如此清晰,钟离涯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他脚步轻点,运起轻功,迅速非身后退,躲避着飞射而来的匕首。钟离涯的唇角勾起不屑的笑,心道堂堂罂粟也不过如此,但是,下一瞬,却有一把利剑从他身后刺穿他的心脏。 第086章 迷雾浓,荨儿失踪 章节名:第086章迷雾浓,荨儿失踪 听了一会儿墙根儿,觉得没什么意思,雪君便来到房门前,跨过门槛,走了进去:“你们都已经是茶足饭饱了吧?怎么样,这法龙寺的斋饭吃着可还好?唉,你们是吃饱了,我还饿着肚子呢,等我吃饱了咱们再走哈。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君弟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听到声音抬头,玉轩麒的目光刚好撞上雪君的视线,他原本想要躲避一下雪君的视线的,但他一想,他又没做什么对不住雪君的事儿,完全没必要躲闪她的目光,“君弟若是再不回来,我们可就要去找你了。” 看到雪君回来,风倚乐竟然暗自松了口气,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在意雪君:“回来就好。虽然这里是寺庙,但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内颖国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更有罂粟会随时随地的出现,雪君以后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雪君弟弟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够遇到自己的朋友,上至王侯将相、世家公子,下至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几乎没有雪君弟弟不认识的,真是叫人羡慕啊!”浅饮一口茶,将手边的经书合上,花玄雍抬眼,看着雪君,一副似笑非笑、阴阳怪气儿的表情,很是微妙的感觉。 用手中折扇遮挡起下半张脸,雪君轻轻咳嗽几声,以表示自己的‘尴尬’之情:“咳咳,本少主别无长处,唯有一点,就是喜欢广交好友,所以无论走到哪都会碰到一两个熟人,这不,刚才陪着正明大师往后山一游,顺便叙叙旧。” “原来如此。哦,对了,雪君你快用斋饭吧,饭菜都凉了,凉了吃对肠胃不好。”言罢,风倚乐起身来到为雪君准备的饭菜前,掏出自己的白色丝帕,然后拿起桌上的竹筷,把筷子擦拭干净之后递到刚好过来的雪君手里,“快吃吧。” 雪君收起折扇别在腰里,接过风倚乐递过来的擦干净了的筷子,坐在那嘿嘿一笑道:“风大哥你这做法让我想起了弈墨哥哥,你们两个人还真是像极了,都有一点点儿的洁癖,吃饭之前喜欢先把筷子擦一遍。” “啊?有吗?这个只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罢了。”被雪君这么一说,风倚乐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张俊颜略微翻红,让人看起来更加养眼。 自打见到风倚乐的第一面起,雪君就看出来风倚乐应该是个脸皮极薄的人,跟凌弈墨算是同一类,没想到她今儿只说了这么一句不算玩笑的玩笑话,就让风倚乐脸红到如此地步。雪君一边儿忍着笑,一边儿低头扒饭;心情好,吃饭就会觉得格外好吃,一碗大白米饭,几样素菜,雪君依旧能吃得津津有味。不过雪君一向不怎么挑食,几乎只要能吃得东西她都吃,当初在天雪山上吃狼肉、饮狼血的日子她都过来了,一顿斋饭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用过斋饭之后雪君几个人便告辞离开了法龙寺,当他们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午时过半了,左右想想也无事可做,况且自家老爹的生辰宴仍在继续,还没结束呢,于是雪君便决定不再‘节外生枝’,他们一行四人直接打道回凌天府。他们几个刚从马背上下来,跨进凌天府的大门,迎面便看到令狐世家的宗主令狐浩,雪君不由得在心里暗笑今日好巧,她刚去见过正明,回来就又看到令狐浩,这不是巧是什么? 看着令狐浩从身边擦肩而过,雪君忍不住扭头望着令狐浩的背影出神良久,过了一会儿才高深莫测的一笑:“三位,你们可知今日咱们所见的正明大师他在出家前的俗家身份吗?我估计你们都想不到他的身份,因为你们甚少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雪君弟弟你知道?”其实不用问花玄雍也知道雪君肯定知道正明的俗家身份,不然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有这一问。 事实确如雪君所说,风倚乐和玉轩麒都是摇摇头,表示他们并不知道正明的俗家身份,而花玄雍,听他这口气就知道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儿。他们这个四个人的确是个个消息灵通、眼线众多,整个元泽大陆上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是少之又少;但是他们却都没有把视线着重在这些方外之人的身上,在他们眼里,出家人也就每天撞撞钟、念念经罢了,掀不起大风浪,所以就都忽略了他们,包括花玄雍也是这种想法。唯独雪君不同,在她眼里,她没有小看过任何人,任何人都可能会变成她的对手,是以,在雪君得知有正明这个人之后,她就下令彻查正明,查了整整半年,才查出她想要的。 挑眉一笑,雪君把手负于背后,微仰着头,看着花玄雍,满面的骄傲溢于言表:“呵呵,我当然知道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问你们不是?这个正明大师呀,他的俗家身份正是令狐浩的哥哥,当初若不是正明大师出家为僧,如今的令狐世家宗主可就不是现在的令狐浩了。” “哦?如雪君弟弟你这般所说,这背后莫非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花玄雍眉头微蹙,从表面看起来,他有些不太相信雪君的话,实则,他对雪君的话深信不疑,片刻之后,他舒展眉头,唇角漾起浅浅笑纹,道,“若方便的话,雪君弟弟可否给我们几人说说这其中的原委?” 噘起嘴唇,雪君眨巴记下眼睛,悠悠然转过身去,背对着花玄雍他们三人,故作一副为难样:“也罢,反正这件事儿也不是什么机密,告诉几位哥哥也无妨。十多年以前,正明大师的俗家身份其实是令狐世家少主,而令狐浩只是令狐世家的大公子而已,后来不知怎的,令狐少主竟痴迷于佛法,执意要出家为僧,当初的令狐宗主无奈之下只好把令狐少主之位传给了令狐浩,于是才有了如今我们所看到的一切。” “原来如此。到底还是君弟消息灵通一些。”话虽如此说,但玉轩麒心内的迷惑却并没有因为雪君的话而得到解答,此刻的玉轩麒反倒是更加迷茫,因为雪君在这罗哩罗嗦说了一大堆,基本上没有一句有价值的话,几乎全都是废话。 一旁的花玄雍略显无奈的摇摇头,眼角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笑,他就知道想要从雪君的嘴里套几句有用的话,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只是不知当初正值年少的正明大师怎么肯轻易放弃令狐世家少主的身份而去出家为僧?令狐世家虽排名略靠后,但好歹也在十大世家之列,那份荣华富贵可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 江湖世家中的少主在整个宗门里都至关重要,少主,相当于各国朝廷的太子,将来都是要继承大业的。在一般情况下,长子便是少主,其余次子、幼子皆被称之为‘公子’,这一点,看玉轩麒就明白了,玉轩麒是玉连城的次子,也就是老二儿子,所以被称为大公子,他哥哥则是少主。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像雪君这样的,她是整个宗门里的‘独生子’,又是凌少燕的‘长子’,理所当然的就成为了少主,因为别无选择。 “想必其中另有原委吧,这是我们不知道罢了。”风倚乐一直没怎么说话,因为他对这些事情着实不怎么感兴趣,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雪君会怎么‘处置’风字世家,他这几日整天跟在雪君身边,为的就是能够打探到一些消息,可是这几日雪君却对此事只字未提,这不禁让风倚乐心里更加的七上八下,“江湖中事,纷繁复杂,我虽为风字世家少主,却甚少关注,不如你们这么手眼通天。” “风兄用‘手眼通天’四字似乎略显讽刺、嘲弄之意,当然,我明白这只是风兄无心的随口之言,大家都不会计较。”花玄雍看着风倚乐说道,他虽然是在笑着,但是那抹笑却给人一种神鬼莫测的感觉,却又温和气质不减。 虽然风倚乐认识雪君他们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却发现花玄雍会或有意、或无心的维护雪君,就比如现在:“呵呵,是,是,确如花兄所说不错,在下的确是无心之言,还望花兄不要介意才是。在下以往只是醉心音律,并不擅交际,所以难免言语有失,到底不像雪君那般伶牙俐齿,叫人佩服。” 雪君回过身来,面朝风倚乐,刚要张嘴说话,却听到龙冥在背后叫她,等龙冥跑到她面前,她不禁翻了个白眼道:“本少主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淡定啊老兄!你这么慌里慌张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凌天府后院儿失火了呢。” “这次是真的出事儿了。”跑到雪君面前,顿住脚步的龙冥喘了几口气,把气息调节顺畅,但脸上的焦急神色却丝毫未曾褪去,“荨儿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少主你说她会不会出什么事?” 今儿白天停电了,所以更新得晚了点儿… 第087章 马踏尘,重回宏文 章节名:第087章马踏尘,重回宏文 按照时间来推算,此时此刻空荨儿应该早就回来了,可是龙冥却说空荨儿还没回来,这让雪君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空荨儿这个人纪律性极强,她可不会像雪君那样想起一出是一出,随便乱跑,一般情况下,执行完任务,空荨儿就会马上回去,以免让别人担心。今日,从青松崖分开之后,雪君他们又绕到法龙寺,并且耽误了那么久,照这个时间来算,空荨儿怎么着也该回来了,她没有回来,就说明发生了特殊状况。 不由自主的收敛起脸上的嬉笑之色,换上一副严肃神情,雪君不着痕迹地给龙冥使了个眼色道:“那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记得多带些人,把荨儿常去的地方都给仔细找一边,切记,不要落下一处。” “是,少主,属下这就派人去找。”龙冥应诺一声,转身急匆匆离去,几乎是三步并两步在走的。 雪君眯着一双凤眸,望着龙冥离去的背影,眼神却没有焦距,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过了好长时间她才猛地一拍脑门儿,一惊一乍道:“哎呦,我勒个去!瞧我这记性。今儿可是有元先生的课,我竟然给忘了!风大哥、玉大哥,真是对不住,恕我不能奉陪了,我得赶紧去宏文书院一趟。” “学业要紧,雪君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们。”风倚乐柔和地笑笑,上前一步,拍拍雪君的肩膀,他愈发觉得雪君实在可爱,尤其是她现在这个样子,让风倚乐看着会有忍不住想笑的冲动。 “哈,君弟原来还在宏文书院吊着呢?真不知道那个元先生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够让君弟独听他的课听了四年。”据玉轩麒所知,雪君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没去过宏文书院了,他原本以为雪君会趁此机会直接辍学回家的,没想到雪君今儿却来了这么一出。 “呵呵,元先生自有元先生的妙处,以后总有一日玉大哥你会见到他的。”说罢,雪君迈开步子就要走,在她抬脚的那一瞬,她的眉头已然微微蹙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的脚还没落地,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她扭过头,顺着这只手臂,望了过去,随即舒眉一笑,“玄雍哥哥还有事吗?有事的话等我回来再说吧,要不然该赶不上元先生的课了。” “元先生也算是我的启蒙老师,多年不见,我理应前去拜见问候才是,顺便再聆听一番元先生的教诲,也好受用终生。”如遇雕成的容颜上浮现着浅浅笑容,显得温和谦逊,别有一番翩翩风度,花玄雍找了一个最合理的理由,让任何人都没办法反驳拒绝。 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花玄雍的提议,雪君再没说什么,直接翻手抓着花玄雍的手腕,往凌天府大门处跑去。四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花玄雍在众人的视线里被雪君这么拉着跑,非但没觉得尴尬,反倒是一脸的得意之色。他知道有不少人看到这幅场景,心里都会或多或少的泛起些醋意,诸如玉轩麒、风倚乐之流,还有凌弈墨等人,所以花玄雍在心里才会有一些小得意。 关于空荨儿失踪一事,雪君知道这事儿一定与圣天教有关,至于原因嘛,自然是因为昨天的那四颗人头。所以,雪君才决定去宏文书院见一见元敏初,也好探一探他的意图究竟为何。算起来,她的确有半个多月未曾去宏文书院报道了,不过这事儿实在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凌少燕生辰在即,有太多的事儿需要处理,更何况最近这段时间颖国国内如此鱼龙混杂,这让她怎能安心读书? 马蹄飞奔,风一般的速度惊扰了路上的行人,路人纷纷向两边避让,唯恐避让不及,那马蹄就会踏在自己的身上。不少人看到这种‘纨绔子弟’都不尽骂骂咧咧,大呼老天无眼,过了一会儿,有些人看清了马背上的红衣小少年是谁,都赶忙闭嘴,唯恐言语有失,招来杀身之祸。笑话!那可是凌字世家的少主、颖国国都内的小恶魔,谁敢招惹啊?除非是不想活了。 宏文书院 在宏文书院大门前翻身下马,自有身后跟随的家丁把马牵下去;雪君抖了抖衣袍,随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呼出一口气,抬脚迈上台阶。花玄雍则是仰头看了一眼宏文书院门楣上的对联,依旧是那副元敏初书写的对联,未曾改变。迈开脚步,跟上雪君的步子,俩人一起并肩拾阶而上;这周围的景象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仍旧是以前的老样子,唯一的不同就是少了白雪皑皑,因为季节不同。 “哟!快看快看!那是谁来了,竟然是凌少主哎!凌少主居然回来了,看我说的没错吧,凌少主还是舍不得咱们地!”原本挺安静的一个教室,不知道是哪个熊孩子,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外面走廊里正往教室而来的雪君和花玄雍俩人,大呼小叫的,“诶,你们看凌少主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啊?怎么那么眼熟。” “你可真够笨的!能够和凌少主并肩同行的人还能有谁?自然是花玄雍花少主咯!”说话的这人是个小姑娘,年纪也不大,似乎是哪个宗门里的小姐吧,圆圆的脸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倒是可爱的很。 走在外面步廊上的雪君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禁扭过头来,勾起一边的唇角,似笑非笑看着花玄雍道:“行嘛,玄雍哥哥,你的爱慕者也挺多的,这欠下的桃花债应该不会比我少到哪里去吧?哦,我倒是忘了,似乎四年前,这小丫头就对玄雍哥哥你有点儿意思。” “难道只准雪君弟弟你州官放火,不许我这个百姓点灯吗?好歹我也是一表人才,家底也不比你差,爱慕者自然不会少。”微微一笑,优雅高华,这副表情和花玄雍此刻说的话绝对不搭配!但是却让任何人都看不出违和感。 颇为无语的摇摇头,雪君没再搭理花玄雍,直接走了进去,无视元敏初的存在,站在他的面前,面朝一群‘熊孩子’道:“哥们儿们,好久不见,可还好?哈哈,本少主我又回来了!怎样,有没有想念本少主?对了,今儿怎么没看到独孤兄呢?他可是从来不旷课的呀。” “想!当然想!凌少主你不在,这整个宏文书院都显得没有一点儿乐趣了。”说这话的还是刚才那个拍桌子大呼小叫的人,他和雪君可是死党,俩人狼狈为奸,在宏文书院里没少捣蛋,“听说太子殿下病了,所以今儿没来。不过也不用担心,太子殿下那个读书不要命的,就算不来,也不会落下多少课,他会自己补习的。” “咳,咳咳……”背后的元敏初轻咳了几声,以示意雪君他的存在,但是,过了许久,也不见雪君有任何反应,无奈之下元敏初只好起身,绕到雪君面前,看着这一群没规矩的小屁孩儿,颇为头疼,“都安静一些!不就是凌雪君来了嘛,瞧你们一个个激动的样子,小心等会儿挨戒尺!” 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雪君扭过头,看着元敏初,眨巴一下眼睛,略微呆愣的样子,很少见:“哟!圣……呃,不,是元先生。元先生原来您在这啊,您说您怎么也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告诉本少主一生,害得本少主被您吓了一跳。哦,对了,今日本少主是特意来见元先生的,来还那块玉……” “凌雪君!”高声喝出雪君的名字,打断雪君尚未说完的话,元敏初怕他若再晚一点儿,雪君估计就要说出不该说的话来了,“你随我来,花少主你也随我来,其他人都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看书!” 说完之后,元敏初一挥宽大的衣袂,率先走出教室,从他的表情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玄机,不过,雪君几乎可以断言,此刻的元敏初一定快把肺都给气炸了!望着元敏初的背影,雪君邪肆的一笑,眼角眉梢尽是狡黠,她偏过头,冲着蓝思凤和独孤临芳两个人抛去一记媚眼,然后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元敏初走出去,路过花玄雍身边的时候还不忘一伸手拉着他一起走。 “这是……怎么个情况?”这位雪君的死党脑子有些短路,完全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其他人,而其他人则是视若无睹地自己干自己的事儿,“喂!不带你们这样的,说一句话会死啊?” “你自己动一动脑子不会少一两肉的,就算真少了一两肉,也刚好让你的体形更加匀称一些,白少主何乐而不为呢?”强忍着笑意,蓝思凤很是正经八百的说道,那一字一句都透着一股严肃劲儿,但是这话听起来就着实让人严肃不起来了。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哄堂大笑起来,有的人甚至是拍着桌子在那笑得前仰后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雪君所在的这个班级一向被冠以‘宏文书院最差班级’和‘最让人头疼’的头衔,这两个头衔的由来,自然跟雪君月兑不了关系。 第088章 探消息,旁敲侧击 章节名:第088章探消息,旁敲侧击 说起这‘近墨者黑’的个中翘楚,当属蓝思凤位居榜首!为此,雪君的舅舅不止一次在心里暗暗担忧,说她一个姑娘家养成这样的性子,以后该怎么办?不过,这在雪君看来,她的舅舅完全就是杞人忧天!在雪君看来,蓝思凤的性格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她只不过比起一般女子更落落大方一些,没有那么矫揉造作。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说起这点嘛,雪君不得不承认蓝思凤是受她的影响所致,谁让她是人家的‘表哥’呢。 兜兜转转地来到教室后的瀑布边儿,找了块洁净合适的石头,元敏初转身坐在石头上,翘着二郎腿,目光逡巡与雪君和花玄雍之间:“若我所料不错,雪君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凌天府里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会这么好心情的来听我上课?还有你,花玄雍,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元先生,瞧您这话说的叫什么啊?学生与您一别便是四年,学生与您多年不见,今日特来拜见问候,怎的还被先生您说的别有居心了呢?”唇角挂着笑意,眼眸内略带了些无奈,可以看得出来花玄雍对元敏初的态度是尊敬有余,而客气不足。 很是骚包的一甩头发,雪君一步踏出,一扭,坐在元敏初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同样翘着二郎腿:“玄雍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元先生就是这么个臭脾气,你何苦跟他计较?啊,呸!我又忘了,应该是元教主才对,根本就不是什么元先生。对了,元教主,昨个儿那四个人头是怎么回事?麻烦您给解释一下呗。” “你小子再敢在这儿叫我一声元教主试试看!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蓦地转过身,一手成爪,扣上雪君的喉咙,此刻的元敏初哪有一点儿平日里的散漫慵懒?更没有半点儿的教书先生样,“至于那四颗人头,与圣天教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那是黑色罂粟在陷害圣天教。等查清楚了事情,圣天教自会给凌字世家一个交代,就不劳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操心了。” “呃,元……元先生,您这是做什么?”看着雪君受制于元敏初,若说花玄雍一点儿都不担心,那便是骗人了,不过,他也明白,雪君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儿,她既然敢来质问元敏初,就一定有万全的对策,“元先生,有事儿好商量啊,你可千万别伤着雪君弟弟,否则凌伯父他……” “少威胁我!凌字世家的确是权势倾天,但是我圣天教还不曾把它放在眼里。”元敏初扭头瞪了一眼花玄雍,一双眼眸中带着厉色,身上那股特属于上位者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来。 很久未曾尝试过这种被人掐着喉咙的感觉了,雪君甚至有些怀念,但她绝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望着元敏初眨巴着眼睛,问道:“元教主这是要恩将仇报吗?本少主当日好心好意救你一命,元教主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吗?还有,元教主若还想继续坐在教主的位置上,就最好放了本少主,别忘了您的教主令牌还在本少主的手里。” “我知道你这小子是个从来不吃亏的主儿,不如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潇洒的一挥手,元敏初松开雪君的咽喉,收回手去,拍了拍,仿佛手上沾有灰尘一样,末了竟然还掏出一方手帕来,擦了擦手掌心,“我听说,凌字世家似乎一直想要抓住黑色罂粟的首领罂粟是吧?此刻这个罂粟正在圣天教的手里,我愿意用她来换我的教主令牌,你觉得怎样?” 下意识的抬起手,模着自己的喉咙,雪君眯着一双狭长凤眸,眸内精茫闪烁,她在心里道了句果然不出所料,随即雪君嘿嘿一笑道:“嘿嘿,本少主觉得不怎么样。不知道元教主是从哪听说的凌字世家要抓罂粟的?这件事儿本少主怎么一点儿不知道?再说了,就算凌字世家真的要抓罂粟,大可以自己去抓,还真没必要和元教主你做这笔交易。” “你这不是舍近求远吗?我那玉佩放在你那里又不能吃,又不能喝,你要它干嘛啊?”元敏初不解的看着雪君,非但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反倒见雪君从石头上起身,迈着从容的步伐,准备离开,“诶,你要去哪?你刚才不是说要把玉佩还给我的吗?” 雪君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一边走一边说,声音渐行渐远,被一边的水流声所掩盖,让人听不太真切:“本少主出身凌字世家,虽非富可敌国,但吃喝却不是问题。那块儿玉佩本少主觉得甚是精美,所以就决定暂时留下来把玩一段时间,还望元先生您能够忍痛割爱。” “你!……”元敏初从石头上站起来,伸手指着雪君的背影,却只发出了一个‘你’字的音节,再往下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看着这师生俩人,花玄雍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一声,遂转身朝元敏初躬身恭敬地行了一礼:“雪君弟弟年纪尚小,又是家里的独子,难免被宠坏了,元先生大人大量,不要跟他计较。那……学生也先失陪了,告辞。” “你小子根本就是和凌雪君一个鼻孔出气!”大吼了一句,元敏初气呼呼的拂袖而去,他在想他元敏初也算一世英明,怎么就教出这么两个学生来?一个嚣张跋扈、目无尊长,一个油腔滑调、笑里藏刀。 看到元敏初这个样子,花玄雍愣了一瞬,随之‘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什么样的老师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学生’这句话十分的有道理,雪君和元敏初在性格方面还是多多少少有些相似的。仰头望天,花玄雍不自觉的笑叹一口气,天空中那层层叠叠的乌云随着风的吹动,渐渐堆积、汇聚,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下起雨来。 凌天府,飞雪居 是夜,厚厚的云层遮蔽了所有的天光,四周一片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淅淅沥沥的雨从傍晚时分就开始下起来,这场雨不大不小,感觉更像是秋日里的雨,缠缠绵绵的,丝毫没有夏日里暴风雨的感觉。颖国气候如此,就算是在盛夏时节,这雨下起来也没有一点儿夏雨爽快豪迈的特质,颖国的雨永远如此,缠缠绵绵,给人一种不痛不痒的感觉,和颖国人的性格一点儿都不像。 “综上所述,荨儿姐的确是被圣天教的人给抓走了,若真这样的话,咱们也不能够冒然前去救人。”听过龙冥说的情况,又从雪君口中得知她旁敲侧击所得到的消息,凌弈墨作出如上总结,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和理由,“荨儿姐的功夫在咱们这些人里已然是出类拔萃,如她那般的高手都被圣天教的人抓回去了,咱们再去搭救,岂非自投罗网?” 窝在自己座位里的雪君闭着一双眼睛,自始至终就没有睁开过,她今儿来回奔波,是有些累了,只听她嘟囔着道:“不能救也得救啊,圣天教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圣天教里的人更不是正人君子,空荨儿落在那些人的手里一定不好过,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才是。” “圣天教的总舵在何处我倒是知道,只是对内部知之甚少,咱们冒然闯进去,一定不能够全身而退。”此时此刻龙冥只恨自己手底下的情报机构不够完善,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忧了,“你们再给我一日的时间,等我模清楚了圣天教总舵内部情况之后再动手。” 雪君调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仍旧闭着一双眼舍得睁开,慵懒道:“等你模清楚情况,你荨儿姐姐的身上早就该千疮百孔了,你当真舍得?弈墨哥哥,你去召集弑天骑吧,今晚行动。” “可是……咱们对圣天教内部情况一无所知啊。”凌弈墨不无担心道,他在试图以最大的努力说动雪君暂时放弃今晚的行动,“荨儿姐也并非一般人可比,就算她被抓,也应该能够保护自己三无日之内性命无虞,雪君你没有必要这么急在一时。”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意已决。”原本雪君想要直截了当的打断凌弈墨的话,说明自己的意思,但她还是忍了忍,听凌弈墨把话说完。 其实凌弈墨说的话不无道理,依照空荨儿的聪慧机智,她在三五日之内绝对性命无忧,但也只是性命无忧而已,其他的可就说不准了。雪君是个非常在意自己外表的人,不愿意自己的身体和容貌受到任何损伤,以己度人,她想空荨儿肯定也不愿意自己的外表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这是天下间所有女人都会有的想法,所以,她不愿意有任何的拖延,越早救出空荨儿越好,哪怕是不能全身而退,最起码雪君是问心无愧的。 “花少主请留步,您现在不能进去,少主正在里面和龙公子、凌统领商量要事。”书房外的守卫拦下了花玄雍,说话的声音传进了里面的雪君耳朵里。 第089章 隐真面,小小少年 章节名:第089章隐真面,小小少年 “商量要事?呃……好吧,那本少主就暂且等一等,无妨的。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听脚步声,花玄雍似乎往后退了几步,在原地来回地踱步,那脚步声依然沉稳、从容,透着花玄雍一贯的悠雅劲儿。 抬起左眼皮,望着书房紧闭着的房门,雪君的唇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纹出来,让人不是很容易察觉:“玄雍哥哥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你先进来吧,在外面站着实在显得我这个做弟弟的有失待客之道,若让娘亲知道,我又要挨训。” 言罢,雪君终于算是睁开一双眼睛,给右手边的凌弈墨递个眼色,示意让他去开门。凌弈墨会意地一颔首,起身走到书房门前,抬手拉开房门,看到花玄雍就站在书房门前的台阶下,手里握着一卷不知为何的东西。凌弈墨侧身一让,道了句‘花少主请’,花玄雍这才提着衣摆,步上台阶,跨过门槛走进来,路过凌弈墨身边的时候微微颔首,说了声‘有劳’。 看到花玄雍手里握着的东西,雪君的眉头不自觉的跳动一下,直觉告诉她,那绝对不是什么名人字画之类的:“呵呵,我与玄雍哥哥之间还真是心有灵犀呀!若我所料不错,玄雍哥哥此来应该会帮到我一个大忙,不知我说的可对?” “雪君弟弟果然聪明!”颇为赞赏的一笑,花玄雍走到雪君面前,把手里的一卷羊皮纸铺展开在雪君面前的矮桌上,而后直起身子道,“此乃圣天教总舵内部结构图,我想这东西应该可以帮到雪君弟弟。” “圣天教总舵内部结构图?!”龙冥慌里慌张的从自己座位上爬起来,几乎是扑到雪君面前的桌子上的,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整张桌子都摇晃了一下,险些没有被砸坏,“花少主你是从何处得到此物的?” 看着龙冥这么毛躁的的样子,雪君颇为无语的抬手抚额,她现在对这张图的真伪一点儿都不关心,她现在所关心的是花玄雍从何处得到此物:“玄雍哥哥,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算这张地图是真的,我也不敢用不是?难道玄雍哥哥在圣天教内部安插有眼线?” “不是眼线。这个人身份特殊,恕我不能据实相告,雪君弟弟只管凭借此图前去救人就是,其他的事无需多问,就算问了,我也不会说。”花玄雍知道雪君是个多疑的人,就连他自己都还在雪君的怀疑之列呢,但他还是想要帮一帮雪君,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否则他就没办法跟那个提供这张图的人交代了。 花玄雍想要帮助雪君救出空荨儿,此心无关男女私情,而是花玄雍打从心底里佩服黑色罂粟这个组织,以及这个组织里的每一个成员。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花玄雍对黑色罂粟都怀着一颗敬畏之心、一种钦佩之情,他更羡慕的是这些人能够其乐融融的相处,如一家人一般,雪君对她那些手下更是倾心相待,甚至把他们的命看的比她自己更重,这种感情早已经超越了从属之情! 抬头望着花玄雍良久,末了,飒然一笑,雪君垂眸扫了一眼面前矮桌上的地图,拍桌道:“行动!若是有了这张图还救不出人来、不能全身而退,那只能说明是黑色罂粟无能了!龙冥,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主上!”简单的三个字,答应的干净利落,从这‘主上’二字中又依稀可以看到龙冥四年前的样子,那个倔强不屈、眼神清明的小少年。 目送龙冥离开,雪君又低头仔细看起那张地图,她不得不承认圣天教总舵的内部结构相当复杂,有些地方甚至设置了阵法,她有些庆幸刚才幸好没有冒然行动,否则他们这一群人都得交代在那儿!不知在何时凌弈墨也退了出去,此刻只剩下花玄雍和雪君两个人,花玄雍看着雪君放在矮桌上的一双手,然不住伸手捞起雪君的右手,挽起衣袖,那雪白的皮肤上赫然有一道醒目的伤痕。 正在看地图的雪君见花玄雍如此反应,忍不住抬头,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你干吗?这一惊一乍的,是抽风了还是怎么着?要不要本少主帮你请个大夫瞧瞧,有病可别硬撑着哦。” “呸!你才有病呢。”花玄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瞪着雪君,一副又心疼、又生气的表情,他提起衣摆,坐在雪君的对面,和她隔案而踞,手指婆娑着雪君手腕上的伤痕,似在笑着道,“幽儿和我说,她当初摔断了腿,你帮她接骨,为了怕她咬伤自己的舌头,就把自己的手腕给她,让她咬,呵,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呢?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呢。” 无语地撇撇嘴角,雪君抽回手来,满脸的不以为意,她抖了抖宽大的衣袖,遮盖住手腕上的伤痕,说道:“嗬,这丫头还能记得我的好,不容易啊!我还以为她跟着你早就乐不思蜀了呢。说吧,这臭丫头都跟你泄露了些什么秘密。” “主上,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就出发?”正待花玄雍要说话的时候,龙冥走进来,但是却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站在书房的门里面,他看着雪君和花玄雍相对而坐的样子,只觉得有一股暧昧气息在他们之间萦绕,“呃,主上,要不我在外面等你?” 扭头看了一眼龙冥,花玄雍只好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站起身,一甩衣袖,负手于后道:“今日这个热闹我就不去凑了,雪君弟弟万事小心,切不可逞强。祝雪君弟弟你一切顺利,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后,花玄雍转身离去,经过龙冥身边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脚步,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龙冥。花玄雍这一举一动都被雪君看在眼里,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更是没能逃过雪君的一双眼睛。眼看着花玄雍的一角衣摆消失在门口的方向,雪君这才起身前往她的卧房,换下了身上那一袭刺目扎眼的红衣,穿上了她平常穿的最多的玄色衣袍,如此一来,就连夜行衣都免了。 城郊,圣天教总舵 这场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架势,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纸伞周围的雨滴都已经连成了串儿,形成一道雨帘。其他的人都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唯独雪君一个人一没戴斗笠,二没披蓑衣,只是撑着一把油纸伞而已。今晚雪君没打算亲自上阵,因为元敏初对她这个学生实在是太熟悉了,就算雪君今晚带着面具,若碰上元敏初,也一定会被他认出来,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雪君望着面前这一大片建筑群沉默良久,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一众人等:“今晚的行动计划你们都已经清楚了吧?只有半顿饭的功夫,半顿饭时间之后,无论成功与否,都要撤退。现在,我先去把那些阵法解决掉,弈墨哥哥,你随后。” “主上小心。”千言万语都化作这简单的四个字,这四个字虽然是凌弈墨一个人说出来的,但是却代表着所有人的心思,因为他们这些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愿意看到雪君有什么三长两短。 默默地点头,雪君转身而去,没再说任何的废话。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雪君脚尖轻点,运起轻功,飞身而起,身影若流光一般,速度快得让人眼睛来不及反应,迅速的越过高墙,进入到圣天教总舵的内部。隐藏在暗处的凌弈墨看着雪君这轻功身法,不由得有些惊讶,他觉得雪君的星辰之力修为似乎又晋了一级,之前雪君的轻功虽然也算是出神入化,但是却远不如凌弈墨今晚所看到的这番情形。 双脚落地,犹如一片羽毛轻轻拂过,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雪君敛尽身上气息,右手撑着油纸伞,按照记忆中的路缓缓前行,从容的步伐、沉稳的步调,感觉雪君像是漫步在自己的东霖湖边踏雪赏梅似的。‘哗啦啦’的雨声响在耳畔,连绵不绝,雪君每迈出一步都在观察周围的情况,她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遇到了三拨巡逻的人,可见这圣天教的总舵是多么戒备森严。 又走了一会儿,雪君看到第一个阵法的阵眼,她走过去,抬起脚,准备毁了这个阵眼,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正在接近,她蓦地转身,看到身后的人时不由得吃了一惊。要知道,雪君是个经历了两世的人,就算是看到鬼,也未必会让她惊讶,但是今儿,确确实实的让她吃了不小的一惊。站在雪君面前的这个人也是一个不大的小孩,看起来差不多十岁的样子,跟花玄雍一样,也是身穿一袭飘逸的白衣,若不是他戴着一张面具,雪君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花玄雍本人! 藏在面具下的一双凤眸里划过一缕疑惑,雪君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迈开步子走近这个白衣小少年,问道:“你是何人?如此深更半夜,擅闯圣天教总舵,是在做什么?” “阁下这是在贼喊捉贼吗?在下怎觉得擅闯圣天教总舵的人并非在下,而是阁下。”清润的嗓音听起来温和舒适,就像是这绵绵的细雨,一点一滴、一丝一缕,沁润进人的灵魂里,让人闻之难忘,“那块儿石头在那儿碍着阁下了?为何阁下一定要将它踢开?” 第094章 至华堂,高僧来访 章节名:第094章至华堂,高僧来访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雪君苦了一张脸,侧脸看着就站在她身边的风倚乐,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风大哥你怎么会猜的这么准?不过,这个赌,风大哥是不是太占便宜了?不行不行,这个赌约不算数,赌约得由我说了算。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等我回来以后再好好细说。” “雪君在我面前也要耍赖?”风倚乐微挑起眉头,看着一脸苦巴巴的雪君,颇为无奈,又觉得很好笑,他在想,他若是早点儿认识雪君,那一定会很有趣。 “龙冥你先去把正明大师引到‘华堂’奉茶,跟他说,我随后就到,让他稍候。”雪君对龙冥吩咐道,看着龙冥应诺,然后离去,雪君这才接过风倚乐的话,笑的一脸得意道,“风大哥你这话说的……我哪里又耍赖了?方才风大哥说打赌,我也没答应不是?这可是有玉大哥和玄雍哥哥作证的,风大哥休要耍赖!” “怎么……怎么说来说去倒成了我耍赖?”被雪君说的莫名其妙的风倚乐不禁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玉轩麒和花玄雍,发现他们两个人都是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你们呀你们!为了巴结雪君,净昧着良心说话!” 闻言,雪君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离开湖心亭,迈上九曲桥,而东霖湖彼岸而去。已经走出去很长一段距离的雪君仍旧能够清楚听到湖心亭里三个人的谈笑声,听着那爽朗不羁的笑声,雪君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她想,若他们这几个人不是生在这几大宗门世家中,不用承担那许多责任,那他们几个人绝对是最推心置月复的挚友。可惜,老天偏偏爱开玩笑,他们几个偏偏是各怀心思,就算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也决计不可能成为朋友。 凌天府,华堂 因为右臂受伤的缘故,雪君的右胳膊便被一条白绫带子吊在胸口前,整只手几乎是什么都不能做,跟废了没什么区别。如此一来,雪君就连她的折扇都不得不换到左手中,不过好在雪君的左手和右手一样的灵便,几乎没啥区别,照样可以悠哉悠哉的手摇折扇耍帅。当她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来到华堂的时候,正明已经等了快一顿饭的功夫,而雪君却尤不觉得有什么惭愧之处。 虽然见过正明不止一次两次,但是雪君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目光甚至有些贪婪的流连于正明的面容和周身。这着实不能怪雪君到如此无耻地步,只能说正明不光有一副好皮囊,更有一种独特气质,这种气质让雪君颇为留恋。时隔十日之久,再次见到正明,他仍旧是穿着那一袭泛旧的僧袍,身披一方袈裟,左手中握着一根禅杖,右手轻捻佛珠;头戴一顶笠帽,笠帽的四周垂下来一圈几乎透明的薄纱,遮挡住正明的面容,若隐若现,更加显得他眉目清润俊雅。 故意放轻脚步的雪君渐渐走近正明,隐约可以听到他口中喃喃的念经声,雪君听得入迷,便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他:“正明大师真是时时不忘诵经拜佛,就连身处天下第一宗门世家都能如此淡然处之,让在下不由得心生敬仰。大师远道而来,光降凌天府,真是令凌天府蓬荜生辉。” “阿弥陀佛,凌施主是何时到的?贫僧怎一点都没察觉到?”突然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说话,正明被吓了一跳,他急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无意间看到雪君一张明媚妖冶的笑颜,更是心内一颤,“善哉善哉,贫僧有幸荣登凌天府,乃是贫僧莫大的福分。” “呵呵,正明大师一心只顾念经,自然不知在下到来。”一边笑说,一边迈开步子,往正明跟前走,为了防止正明继续往后退,雪君伸手一把揪住正明的袍袖,并且笑的愈发妖冶,“正明大师往后退什么?在下又不是魔,就算是魔,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大师有何所惧?还有,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可莫要再破戒了哦,否则就真的要沦为魔了。” “前次凌施主所说之事,贫僧……愿为凌施主效劳,还请凌施主告知贫僧要如何行事。”正明垂眸看着雪君握着他袍袖的那只手,看似一脸平静淡然,实则在心里已经把‘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念了千百遍,“凌施主右臂怎的受伤了?伤的可重?” 万万没有想到正明会注意到自己右臂受伤,雪君不禁一脸哑然,下意识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哦,这是练武之时不小心伤到的,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儿的,有劳大师挂问。至于在下前次所说之事,想必大师在这几日里早已了解了前因后果吧?” “正是。”既然雪君都这么毫不避讳的问出来了,那他正明自然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半含风流半带魅惑的一双凤眸中闪过一缕疑惑,雪君又走近些许,若不是她的右臂吊在那,她几乎是和正明身体相贴:“正明大师既然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竟然还能答应在下这件事儿,着实让在下颇为吃惊呢。正明大师你可想好了,若一旦插手,可就万万没有后悔的道理。” “是非善恶终要有个了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凌施主不也是这么想的吗?”正明低头看着身高只到他腰间的雪君,那张俊美妖异,堪称完美的一张脸,让他这个出家人都差点儿动了凡心。 被正明的目光看的很是窘迫,雪君不由得移开目光,略显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她这是破天荒头一次被人看的内心发虚,雪君绝对算是一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能够被一个人的目光看的心虚,可见这道目光是有多么的‘厉害’。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在雪君看来是只有傻子才会去做的事儿,她可没有那么傻、那么笨,她所做的事情是最可恶、最十恶不赦的事儿,挑拨离间一对亲生父子之间的感情,天下间有比这更可恶的事吗?绝对没有! 雪君松开了被她握在手里的袍袖,转过身,朝主坐走去,在主坐前轻盈一旋身,坐在矮桌后的软垫儿上:“在下虽对佛教里的东西知之甚少,却也知道佛家最讲求机缘,如今机缘未到,不如正明大师且在凌天府小住几日,待到万花节之后再从长计议,可好?” “有道是客随主便,一切但凭凌施主吩咐便是。”因为刚才正明是面朝门口方向的,此刻雪君坐在他的背后,他必须要转过身来才能面朝雪君,他转身时,手里的禅杖碰触到木质地板,禅杖上方的圆环碰撞在一起,发出极其清脆悦耳的声响,叮叮当当的。 在主坐上的雪君一手撑腮,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下方的正明,看着他转身时僧袍和袈裟绽开的优美弧线:“正明大师虽然出家多年,但是骨子里的江湖豪杰之气却半点未曾被晨钟暮鼓所消磨,这一点真是难得。” “阿弥陀佛。”思来想去,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回应雪君,无奈之下正明只得呐了句佛号,然后转身,走到他刚才所坐的地方坐下,执起桌上的茶杯饮茶,垂眸不语。 “君儿,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懂礼数了,正明大师前来凌天府,你也不和我说一声。”纯厚的声音从外传来,打破了雪君想要近观正明,一饱眼福的美梦,更是惊扰了正在饮茶的正明,让他的手抖了一下,“正明大师远来,本座未曾远迎,还望大师雅量海涵。” 被惊了‘美梦’的雪君闻声望去,见到是自家老爹,急忙从座位上起身,步下高台相迎:“爹,您怎么来了?这几日您不是一直在陪自己的江湖朋友吗,怎么今日有空,莫非是尿遁?哈哈。” “去!你个臭小子,连你老子的玩笑都敢开?”凌少燕悠悠走进来,站在整个大堂的中心位置,看着急忙起身的雪君,笑着呵斥了一句,不疼不痒的,“正明大师您见笑了,本座的这个儿子就是如此没规矩。” “阿弥陀佛,贫僧倒觉得凌少主机灵可爱,非一般人可比,凌施主您得子如此,乃是莫大的福分。”为了区分凌少燕和雪君这对父子,正明只好把对雪君的称呼改为‘凌少主’,刚刚坐下的正明只好再次起身,走到凌少燕跟前,抬起右手,冲凌少燕颔首施礼,“凌施主琐事众多,却特地抽出空来见贫僧,使贫僧只是受宠若惊。” 听到有人如此夸自己的‘儿子’,凌少燕心里别提多美了,满脸都是骄傲、得意之色:“正明大师乃是得道高僧,自然不可怠慢,本座亲自来见更是应有的礼数。怪只怪犬子没有提前告知本座,这才致使礼数欠周。” 看着这俩人你来我往的尽说一些客套话,雪君就觉得头大,她现在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让自己的耳朵得以解月兑。可惜这华堂里并没有一条地缝,就算是有,她也不可能变成一只蚂蚁钻进去,所以,她只能为自己的耳朵默哀。 第095章 且斟茶,父‘子\\’叙话 章节名:第095章且斟茶,父‘子’叙话 无奈的叹口气,雪君自顾自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意兴阑珊的听着她老爹和正明的对话;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注意两个人的谈话内容,所以就觉得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像是老和尚念经,‘嗡嗡嗡’的回响在耳边,更像是一首极佳的催眠曲,听得雪君直打瞌睡。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就在雪君快要支撑不住一颗昏昏欲睡的脑袋时,她听到凌少燕吩咐大管家凌寰去收拾客房,让正明暂且住下。 猛地抬起头来的雪君急忙拉回不知飘散到何处的神思,有些不在状态的傻傻问凌少燕:“咦?爹,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怎么这么快就说完了?‘儿子’还以为你们还得再聊好一会儿呢。” “哼,我若不早点儿结束谈话,怕是你就要睡着了吧!”斜睨了一眼雪君,眼角含笑,凌少燕一拂衣袖,走到主座坐下,然后看着雪君,笑得有些莫测高深,“臭小子,还不老实交代,正明大师为何会来凌天府?他所说的前次之事又是什么事?你还准备瞒你老子多久?” 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雪君的额角淌下一滴汗,她不禁嘿嘿一笑,显得狗腿子味儿十足:“老爹您可是英明睿智、神通广大,‘儿子’什么事而能瞒得过您呐?更何况‘儿子’我从来未曾想要隐瞒老爹您。今日老爹您既然问出来了,那我也不妨直言相告。” “少在这儿拍马屁,快说!你若再闯出什么祸来,我这次可不管你!”虽然这句话从雪君小时候到现在不知道被凌少燕说过多少次了,但是,若雪君闯了祸回来,凌少燕不还是得管?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怎舍得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凌少燕对雪君可真是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究竟要做什么?为何竟连正明大师都愿意为你所驱使?” 不慌不忙的迈开步子,雪君走到距离凌少燕最近的一张矮桌后坐下,自顾自斟茶,然后才慢条斯理道:“爹你说‘驱使’二字,未免有些不太好听,不过,我也不能否认爹说的是事实。‘儿子’如今所做的一切不为别的,只是想替爹谋夺个九五之位来坐,如此而已。” “九五之位?你是要谋取皇位?!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说实话,凌少燕是倍雪君所说的话给吓到了,吃了不小的一惊,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不简单的人,更是个胸怀大志的,但他从来没想到雪君竟然会把主意打到朝廷上。 举起茶杯正要饮茶的雪君看到凌少燕的桌子上空空如也,她却在这饮茶,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于是,她一只手又拿茶杯、又提茶壶的走到凌少燕跟前,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爹您还不了解您的‘儿子’吗?‘儿子’我生来无甚长处,除了风花雪月之外唯有胆子大这一个长处了。虽然说凌字世家是江湖霸主这一点一直未曾动摇过,但是近几年来,觊觎凌字世家的人可是越来越多,咱们总得有些应对之策吧,坐以待毙可不是‘儿子’喜欢的。” “所以你就打算谋取皇位?若皇室和宗门之间相互依存,的确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可是,你怎么会把正明大师一个出家人给卷进来,他能帮你什么?”听过雪君的话之后,凌少燕把近来想不通的许多事儿一下子想通了不少,但他心里的疑惑和谜团仍旧不少,这些,还需要以后慢慢剖释、解析。 实在懒得走来走去的麻烦,雪君干脆一提衣摆,在凌少燕身边席地而坐,手放在膝盖上,撑着左脸,略显慵懒道:“就是因为正明大师是个出家人,所以他才能帮我大忙,有道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嘛,出家人说的话最能让人相信。” “那……除掉宫字世家也在你的筹谋之内咯?将宫策打成重伤是为了激怒宫雷?”现在凌少燕才发现就连他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自己‘儿子’手中的一枚棋子,不过,他这枚棋子却当的甘之如饴,因为雪君这局棋下的着实精彩。 面对自家老爹,雪君不会有任何隐瞒,一是因为她不需要隐瞒,二是因为凌少燕身上的那股上位者气息让雪君没办法在凌少燕面前隐瞒,他的那双眼睛似能洞察一切:“是,四年多以来,‘儿子’一直找宫字世家的麻烦,这都在‘儿子’的计划之内,为的就是激怒宫字世家,让他们不顾一切的来找凌字世家晦气,然后再由爹您出面,一切便天衣无缝。” “好你个臭小子,连你老爹都敢算计!你说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说完全的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要说凌少燕真的会为这点儿事情而大动肝火,那就有些夸张了,“你小子给我记清楚了,以后再做什么事,不准擅作主张,要先和我商议好了才可以实施,知道吗?” “呃,是,‘儿子’记住了,以后绝不再擅作主张。”雪君答应的爽快利落,但是,只要是了解她性情的人都明白她答应的越是爽快利索,她就越不会按照答应的去做,“对了,爹您这几日总是和风宗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您觉得他……对于宫字世家一事怀的是什么态度?” “风来春(风倚乐的父亲)这个人城府极深,他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轻易的表现在脸上,不过……他似乎对咱们凌字世家颇为忌惮,或者说,他对你的忌惮更多一些。”凌少燕眯起一双锐利眸子,回想着近几日风来春的种种作为,虽然风来春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但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之间还是有迹可寻的,“君儿你这几日不也总和风倚乐在一起吗,他那边是怎么个状况?” 雪君抬起左手来挠了挠额头,一脸的苦恼表情,至于她为何而苦恼,那就不得而知了:“风倚乐那个人吧,是个胸无大志的,整天只知醉心于乐理,对江湖纷争可以说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他根本就无心与凌字世家为敌,咱们可以拉拢下风字世家。” “那,那个玉轩麒呢?”凌少燕一边问,一边拉过雪君的右臂,解开吊着她手臂的白绫条,挽起她的衣袖,解开绷带,替她检查伤口,这一系列动作颇为轻柔,生怕碰到她的伤口,弄疼了雪君,“你说你,练个武都能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弈墨也是的,怎么手头上也没个轻重。” 自个儿手臂上的伤口有多深,雪君自然清楚,她实在不想让她老爹看到那条狰狞的伤口,不禁略侧身,想要阻止凌少燕继续去解绷带:“呃,小伤口而已,爹就不用看了吧?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再说了,刀剑无眼,练武之人哪有身上不受伤的?若我所料不错,爹您的身上一定也有几条伤痕吧?男人嘛,身上没有几条伤疤又怎么能叫做男人?” “少主。”正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龙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算是解了雪君此刻的局,雪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过龙冥的出现。 用喜上眉梢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雪君那可是一点儿都不为过,她猛地转过头,看到龙冥就站在门外,而她却不得不装装样子:“又有什么事儿啊?没看到我正和我爹说话呢吗?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罢了,进来吧。” “是。”龙冥应了一声,不禁在心里冲雪君翻了个白眼,然后才提起衣摆跨过门槛走进来,在厅堂中间偏有的位置站定,“方才少主你离开后不久,花少主、风少主和玉公子三个人便也纷纷离开飞雪居,其中花少主和玉公子离开了凌天府,一个往城东而去,一个往城南而去,风少主则是去见他父亲风宗主了。” 听完龙冥的叙述之后,雪君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然后挥挥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儿和我爹说,过会儿再回去。” “是,属下告退。”再次应诺,龙冥躬着身子后退几步,然后才转身离去。 望着龙冥离开,雪君才收回目光,开始重新捆扎好胳膊上的绷带,放下衣袖,把受伤的胳膊重新吊在胸前:“玉轩麒忍了这么久,今儿终于是耐不住性子了,他今日出府必定是去见他父亲玉连城去了。至于我那位玄雍哥哥嘛,嘿嘿,肯定也是去见什么人了。” “你怎么连和你一起长大的玄雍都不放心?你的疑心病是不是太严重了?”刚才龙冥所禀报的一切,凌少燕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他突然觉得或许将来他这个‘儿子’的成就会比他更大。 不止一个人说过雪君疑心病太重,对此,她也并不否认,但是她觉得疑心多一些总比傻乎乎的让人骗的好:“就是因为玄雍哥哥和我一起长大,所以我才不得不对他多留个心眼儿。老爹您不是一样也对花叔父始终留着几分防备?咱父‘子’俩可是彼此彼此。” 第096章 静观之,各方心思(一) 章节名:第096章静观之,各方心思(一) “去!谁跟你彼此彼此?你方才这句话若是敢传到你花叔叔的耳朵里,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凌少燕自然知道自家‘儿子’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不过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提醒了一句雪君,以免雪君哪天口无遮拦的说出去,“我和你花叔叔自幼便一同闯荡江湖,自然不会互相猜忌,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一点你可懂?” 对于自家老爹和花以寒之间的感情,雪君还是十分理解的,他们是互相敬佩彼此,却又不得不顾忌对方的实力,这一点就像她和花玄雍俩人是一模一样的:“这一点‘儿子’自然是明白的,不用爹多说,也知道该怎么做。请使用访问本站。看眼下这个形势,接下来咱们只能够静观其变了,呵呵,怕是玉连城和风来春都会这么交代他们的儿子。对了,天字世家那边,爹还要多留几分小心才是,还有圣君大人。” “圣君继任没多少年,野心倒是不小,竟然想要除掉凌字世家,哼!他大可以来试试。”凌少燕拍桌而起,浑身的气势也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暴涨,第一宗主就是第一宗主,这可绝对不是盖的! 仰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家老爹,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雪君忍俊不禁的‘噗哧’一声笑出来,她突然发觉她的老爹还真有一丁点儿小孩子的可爱性格,只不过这种可爱平常都被威严和强大的气场所隐藏,没有人发觉罢了。父‘子’俩又交换了一下自己的各种看法,直至日上中天的正午时分才各自散去,凌少燕继续去陪他那些许久不见的朋友叙旧,雪君则去看望伤重未愈的空荨儿。 城南,沁玉楼 万花节将近,元泽大陆各个地方几乎都会有人赶来颖国国都,来一睹万花节的盛况。所以,这座繁华的都城在这段时间里便更加热闹了,连带着城中最大的茶楼也有些人满为患。沁玉楼是雪君最喜欢造访的地方之一,因为花玄雍经常跟在雪君身边,所以对这个地方也是格外熟悉。他既然要和那个人见面,自然会挑选在这个大隐于市的地方,在他的眼里,越是鱼龙混杂之处越是安全。 坐在三层临窗位置的花玄雍一边品茶,一边听着一楼那位说书先生所讲的精彩故事,好不惬意。窗外,桑木树的枝叶伸展到窗子里面,虽然这个时节桑木花早已落尽,但是残留在枝叶间的幽幽淡香却仍旧还在,茶香和桑木花香混合在一起,是那般的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畅乐忘忧。花玄雍放下茶杯,不经意的转头,目光所及之处的街道上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少年正往这沁玉楼而来。 看到这个白衣少年,花玄雍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笑,忍不住莞尔,过了会儿,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渐近,连头都没回,就道:“你来了。” “收到你的消息后就立马赶过来了,有什么事吗?”戴着面具的白衣少年绕到花玄雍的面前,提衣跪坐下来,望着对面的花玄雍,也是忍不住笑了笑,流露出一种非常熟络的感觉。 以左手揽着宽大的衣袂,花玄雍抬起右手拿起桌上放着的另一个茶杯,搁在面具少年面前,然后提起茶壶倒茶:“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许久未曾见你,想你了,所以才请你出来喝杯茶。怎么,耽误你的公事了吗?” “呵,花少主相约,就算有要紧的事儿,也得先放到一边去。试问,有什么事情会比见花少主更重要呢?”面具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抬手,阻止了花玄雍倒茶的动作,并从花玄雍手里接过茶壶,自个儿斟茶。 “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变得愈发油嘴滑舌了。”花玄雍无奈地摇头轻笑,在心内感叹,怎么他所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口舌伶俐、油嘴滑舌,“对了,你是否已经见过她了?那天她回来之后跟我说见到了你,真是把我吃了一惊。” “是的,我见到她了,她是个很有趣的人,比你花少主可有趣多了。”说完后,面具少年举起茶杯至面前,忽而悠然一笑,在心里赞叹自己个儿真是有先见之明,在出门前换了一张面具,否则他是没办法喝茶的,“不得不说,花少主眼光不错,看上了这么一个……美人儿。” 唇角的笑纹略有些凝滞,花玄雍望着对面的面具少年,一向温雅多情的桃花眸内掠过一缕精芒:“呵呵,本少主的情敌一向不少,再多一个温护法,有何所惧?只是,本少主不得不提醒温护法一句,她不光是个令所有男子心驰神往的美人儿,她更是一个为世人所不容的妖孽。” “妖孽?哈哈!没错,她的确堪称妖孽,妖孽一般的内力修为!”听到花玄雍所说‘妖孽’二字,面具少年忍不住大笑着附和,不过,在他的大笑表面之下,他却有些笑不出来,“花少主你可知道她的星辰之力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吗?你和她朝夕相处,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 轻揽衣袂,执起茶壶为自己茶杯里添茶,清澈而泛有淡雅香气的茶汤缓缓注入茶杯,花玄雍淡淡道:“虽然她比普通人更擅长隐藏自身实力,但是却难以逃得过我的一双眼睛。她的星辰之力修为我自然知晓,乃是蓝夺九乾级别。” “蓝夺九乾?噗!哈,哈哈!你所说的这些都是老黄历了,花少主是不是太低估你所在意的人了?”若不是面具少年注意自身形象,他刚才的那口茶绝对就要喷出来了!他和花玄雍不光是身形、气质相似,就连那一举一动的做派,以及脾气性格都十分的相似,唯独一点,就是他比花玄雍更油嘴滑舌一些,神态略轻浮一些。 花玄雍望着对面的面具少年,眼眸里闪现过不悦的神色,不禁眉头轻蹙,别过头,望向一边儿。花玄雍生气,绝不是因为对方的失仪,而是因为对方的话。他原以为在这元泽大陆上绝对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雪君,而他自己所看到的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是今儿却让他听到如此一番话,这让花玄雍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就想不通了,难道那个臭丫头真的是妖孽转世不成?仅仅七岁年纪,星辰之力修为就已经超越了蓝夺九乾,这还是人么?! “花少主这是怎么了?”面具少年放下手中茶杯,倾身凑近花玄雍,问这句话问的略带些明知故问的感觉,望着这张与自己有九分相似的面容,面具少年不禁勾起唇角一笑,邪魅感觉油然而生,“上次,她到圣天教总舵救人,我把她逼的与我交手,但却没有逼的她用出全部实力。后来还是左护法江寻止逼的她施展全力,我在一边看得清楚,她的星辰之力修为已经在紫昭六悬境界。” 听到‘紫昭六悬’四个字的时候,花玄雍的眼角不禁一跳,他犹记得一个多月之前初到颖国之时,雪君的星辰之力修为还和他一样,停留在蓝夺九乾境界,他和她两个人同时面临着一个瓶颈期,在星辰之力修炼的道路上只能暂时停下脚步,以寻找契机,突破瓶颈。现在雪君已经是更进一步,在紫昭六悬了,而他却仍旧在原地踏步,未有寸进。 蓦地回过头来,花玄雍刚好看到面具少年那一双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眸,他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若我想要成为武林圣君呢?告诉我,要怎么做?武功修为再高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手中握着最大的权力来得实在,只要手中有权利,就不怕没人听吩咐。” “那就只有先接近现在的圣君大人,取得信任之后杀了他,然后取而代之。不过,圣君大人可不是好接近的,他身边的六大护法会寸步不离的保护他,更何况他自身实力也不容小觑,怎么着也要和凌宗主在同一级别了。”面具少年缩回脖子,坐直了身子,看着花玄雍的神色,自己个儿也不得不正色严肃起来。 幽幽叹了一口气,花玄雍站起身来,转身欲走,他在临走前说道:“剩下的事情我自有我的办法,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去吧。已经耽误温护法这么长时间,在下心里颇为歉疚。” “花少主客气了。”面具少年也站起身,笑着说道,顺便深深鞠了一礼,带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花玄雍已经下楼了。 望着花玄雍离去的背影,面具少年不禁笑着摇头,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他时常在想,若他和花玄雍的身份调换,花玄雍会否像他一般大度,而他又有没有可能会像花玄雍那般好运气,可以遇到雪君那般有趣之人?这个问题他一直想了快十年,却一直想不出答案。后来,他索性不去想了,因为他觉得他现在这个身份也不错,圣天教的右护法,温玉缘,自由自在的,多好。 咳咳,我想说,谢谢亲们关心,我没有生病,只是最近木有灵感,写不出东西来… 第097章 静观之,各方心思(二) 章节名:第097章静观之,各方心思(二) 鸿福酒楼 时近正午,这个时候正是酒楼、饭馆之类的最忙碌的时候,就连普通酒楼都忙得像是炸开了锅,更逞论这颖国国都内最有名气的鸿福酒楼?这座鸿福酒楼不管从哪看去,都绝对的蔚为壮观,就连雪君初见之时都忍不住感叹,太像黄鹤楼了!鸿福酒楼一共四层,比沁玉楼还高一层,建筑风格依旧遵循颖国的大气高迈。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不过,这些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洪福酒楼里的厨师做得一手好菜,至今无人能及。 踏入鸿福酒楼,扑面而来的就是令人垂涎三尺的酒菜香味,以及那鱼龙混杂的场面,店小二在桌子与桌子之间穿梭忙碌,奔波不休,估计一天跑下来腿都能跑瘦一圈儿!酒客们交杯换盏,还有些喝醉酒的在那儿大撒酒疯。跨进门来的红衣少年望着这一幕不禁在想,人生百态,莫过于此吧?如是这般想着,红衣少年轻笑着摇了摇头,顺着酒楼的木质楼梯走向三楼。鸿福酒楼规模颇大,一二楼是普通的座头,三四楼则是雅间,只不过鸿福酒楼的雅间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费得起的,那是只有达官显贵才可以用得起的。 红衣少年来到三楼,转过拐角,推开一间名为‘红尘遥’的雅间房门,提起衣摆跨进门去:“哟!父亲和大哥原来早到了。方才我与君弟等人在凌天府赏莲饮酒,一时无法月兑身,故而来晚,还望父亲和大哥恕罪才是。” 话虽如此说,但是红衣少年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说话时的神态仍旧那般洒月兑倨傲,他是天性如此,就算对方是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收敛,他的潇洒不羁不是做给谁看的,而是天生骨子里带的。见红衣少年这副神态,坐在那饮酒的灰衣中年男子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而坐在中年男子身边的一个青年男子则是似笑非笑,一双眼眸里藏着一缕阴翳。中年男子和青年男子身后的一种随从则蹙了蹙眉头,有不解、有鄙夷、有嗤笑。 “赏莲饮酒?无暇月兑身?呵,玉大公子你可真是忙啊!忙得连自己的父亲都顾不得相见了吗?”灰衣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酒爵重重的放在面前矮桌上,酒爵里的酒液因为剧烈晃动而溢出来,洒的满桌都是。 红衣少年玉轩麒,闻言笑了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走到中年男子的矮桌前,席地而坐,执起刚被中年男子放在桌上的酒爵,挑眉而笑:“父亲您算是说对了,最近儿子的确是忙得很,忙着帮父亲刺探消息,也要忙着应付难缠的君弟、凌宗主、花少主,您说儿子我是不是很忙呀?” “不孝逆子!”这四个字玉连城终究是没清清楚楚的说出来,而只是在嘴里嘀咕了一句,他现在还不想跟自己的这个老二儿子决裂,因为玉轩麒对他还有很大用处,“一口一个君弟,叫的这般亲切,早知道,你怎么不投胎到凌字世家?也好荣华一生,富贵尽享。” “爹,您看您,这说的叫什么话?您和二弟好不容易见一面,何必如此呢?”一旁的青年男子,也就是玉轩麒的大哥,玉轩,见状连忙相劝,劝过玉连城之后又劝玉轩麒,真可谓做足了大哥风范,只是,他这番做为,究竟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可就无人知晓了,“二弟,大哥知你最不喜拘泥礼数,但是在爹面前,你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给爹道歉?” 饮尽酒爵中的残酒,玉轩麒不禁啧啧嘴,就像是刚刚大快朵颐过的老饕(t),一副很是满足的样子:“啧啧,真是好酒啊!如此美酒方才不算辜负了鸿福酒楼的盛名。诶,对了,大哥你方才说的什么?我刚才只顾品酒,没有在意你说的是什么。” “放肆!放肆!”一番话,把玉连城气的直拍桌子,还好他这个级别的人已经可以很好的收放自己的力量,否则他面前的这张桌子早就该粉身碎骨了,“我玉连城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来?真是作孽!” 再次抬眸扫了一眼玉连城身后的一众随从玉轩麒笑了笑,放下手里酒爵后移开目光,望着玉连城道:“儿子一贯如此放肆,父亲您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何必动这么大肝火?小心气大伤身哦。若是父亲能让我前来只是为了教训我,那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可以离开了,告辞。” 说完后,玉轩麒便站起来,转过身,准备要离开。他和她的父亲从来都是这个样子,见面说不上三句话便弄的一个个面红耳赤,所以,从很小的时候起,玉轩麒就开始刻意的躲开玉连城,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就干脆游历江湖,一年半载都不会回四月谷一趟,致使父子之间的感情愈发浅薄,甚至还不如陌路。 若说起玉轩麒,他的身世和独孤临阁还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没有独孤临阁那么悲惨罢了。玉轩麒的母亲是个青楼女子,当年玉连城正值年少轻狂、风流倜傥,在青楼内醉酒,酒后乱性,一夜贪欢,这才有了玉轩麒。可是,当时的玉连城已有家室,当玉连城的妻子,也就是玉轩的母亲见到上门认亲的玉轩麒母子时顿时发飙。江湖儿女,都是火爆脾气,当时玉轩麒的母亲被玉连城的正妻整治的不轻,而玉连城就站在一边,却视若无睹;这一幕让年幼的玉轩麒看在眼里,给他造成不小的影响,让他多少有些怨恨玉连城。时至今日,玉轩麒虽经常出入风月场所,但却从不留宿,这正是他的身世所致。 “站住!”玉连城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玉轩麒,他自己也走了过去,绕到玉轩麒面前,原本想要再教训一顿玉轩麒的,但是话到嘴边却不得不更改,“你口口声声说凌雪君难缠,‘他’倒地哪里难缠了?我怎就没发现?” 不得已顿住脚步,玉轩麒却连头都懒得回,就这样背对着玉连城,尽管这样很无礼:“君弟的星辰之力修为想必父亲已经见识过,那可是远远在我之上。更何况君弟心细如发,应该是个善于筹谋的人,更是个不会吃亏的人。若君弟继承凌字世家宗主之位,那任何人都别想从凌字世家讨得半分好处去。” “二弟此话未免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凌雪君‘他’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七岁小儿,你……” “乳臭未干的七岁小儿?”玉轩麒闻言转身,打断玉轩未说完的话,唇角挂着一丝讽刺的冷笑,一双凤眸内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呵,大哥,你既说的如此轻松,不如大哥出手,直接除掉凌雪君,也好助父亲一臂之力呀。” “轩麒的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直接除掉凌雪君,便可以除掉我们的心月复大患,直接打垮凌字世家。”眯着眼睛说完之后,玉连城抬手拍了拍玉轩麒的肩膀,似要交托重任一般郑重严肃,“爹知道以你的武功想要除掉凌雪君那个小儿,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更何况你这些日子都住在凌天府,和凌雪君更是朝夕相处,这件事儿爹就交给你了,别让爹失望。” 抬起左手挥开玉连城搭在自己肩上的右手,玉轩麒耸肩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父亲大人,这件事儿子真的帮不了您,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可不想自己的下场和宫雷一样。” “二弟你是说宫雷的死和凌字世家有关?可他不是被飞雪教的教主血君给一掌拍死的吗?”听到玉轩麒这话,玉轩觉得颇为惊讶,不由得也起身,走到玉轩麒和玉连城身边,就连那一众随从也不禁皱眉,面面相觑。 玉轩麒往后退了一步,倚靠在门框上,双臂环胸的慵懒站着,一双凤眸半阖半睁,懒散道:“你们哪,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当日之事你们就没有觉察到一丝一毫的怪异吗?世上怎会有那么凑巧的事?飞雪教主前脚杀了宫雷,后脚罂粟就捧着宫家四兄弟的人头去祝贺凌少燕的生辰,除非有人暗中策划,不然不会这么巧合。” “可是这策划之人也未必就是凌雪君啊。”无论玉轩麒怎么说,玉连城还是无法相信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屁孩儿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依我看,这根本就是凌少燕在背后策划的。” 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对于玉连城的自欺欺人,玉轩麒真是无语至极:“就算这是凌少燕策划,也足以证明凌字世家不是好惹的,咱们现在应该静观其变,而不是冒然出手。你们可知道就在宫雷死的第二日,在青松崖,钟离涯也被罂粟给杀死,并从他的身上拿走了宫字世家所有账簿财产。” “竟然还有此事?!”吃惊之余玉连城心中更多的便是愤怒,他在想自己手下的情报机构是不是该彻底整顿了,“高风!你给我过来。” “属……下在。”一名个头颇高,身体很壮实的人从一众随从里走出来,他听到玉连城叫他时便知道今天他恐怕要倒霉了,“谷主有何吩咐?” 靠在门框上的玉轩麒看到身体颤抖如筛糠的高风,不由得哼笑一声,彻底睁开一双眼睛,看着他父亲如何处置这个玩忽职守、懈怠散漫的四月谷情报机构统领,高风。 第102章 探病情,可否准行 章节名:第102章探病情,可否准行 “君御世子,凡事适可而止就好,你不要太过分了,否则朕也没办法为你开月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看着雪君越来越放肆的行为,独孤青真的是有些忍不住了,他若再不说句话,那可真是颜面扫地,“君御世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雪君故作一副恍然觉察到自己失仪的表情,急忙收回手,坐直身子,整理一下微微有些敞开的衣领,露出些窘态:“真是抱歉啊,独孤伯伯,本少主在宫外一向随意惯了,方才才会做出此等放肆举动,独孤伯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莫生气哈。另外,本少主今日前来是想探望一下独孤兄,看看他病情如何了。” “你独孤兄的病不是三五日便能够康复的,故而暂时还无法见你。”话说到这儿,独孤青略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此刻正襟危坐的雪君,瞧着雪君这副样子,独孤青照样是恨得牙根儿痒痒,“你有什么事情,不妨告诉朕,朕会替你转告给你独孤兄的。” 没多久,宫女内侍们便捧着精美菜肴呈上来,雪君望着那些精美菜肴不禁叹气,蹙眉道:“真是可惜,独孤兄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后日可就是一年一度的万花节了,看来独孤兄今年是没办法一起出宫来玩儿了,若没有他在,哪还有什么乐趣?” “朕知道你和你独孤兄虽非亲兄弟,但却胜似亲兄弟,感情甚笃,但你独孤兄这病是谁也没办法的,众多医官都束手无策。”见桌上摆上了酒壶、酒爵等物,独孤青赶忙为自己斟了酒,饮了一大口,压下心头的怒火,终于算是平静了下来。 有伤在身这件事儿雪君可是时时刻刻记在心头,不敢沾一滴酒水,所以,她只能望酒兴叹:“听说,当初独孤兄生下来就比一般的孩子体弱,还是宫雷从江湖中找到一位名医,医治独孤兄,这才使独孤兄痊愈。独孤伯伯您怎么不去试试找一找那位名医?” “你所说的那个人乃是一名江湖游医,整日浪迹江湖,行踪难定,朕要如何去找寻?”听雪君提起宫雷,独孤青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谢凌字世家的,至少凌字世家帮他除掉了一个心月复大患,而独孤青自己却没有费一分力气,“对了,朕还有些事情要去料理,雪君侄儿你就在此慢慢享用这丰盛的午膳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这些人就好了,别客气,朕先走了。” 长辈离席,按理来说雪君这个晚辈应起身相送,这是最起码的尊敬,但是雪君偏偏坐着不起,只带着鼻音懒懒的应了一句:“好的,本少主一定不会客气,独孤伯伯放心好了。不过,独孤伯伯,本少主真的不能去见一见独孤兄么?本少主真的挺想他的啊,独孤伯伯可不可以给个特许,让本少主去见一见独孤兄?” “不可以。”简单干脆的三个字回答了雪君的问题,独孤青举步就走,没做半分停留,他生怕雪君再说些什么话,让他在此纠缠,无法离去。 得到独孤青的回答,雪君只好低下头去,噘起嘴,一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哦……好吧,那就只能以后再说了。独孤兄啊独孤兄,这可就不能怪本少主了,你老爹不让本少主见你呢,本少主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坐在那扭了扭身子,雪君肩膀一歪,刚好靠在绾虞夫人酥软的胸口上,绾虞夫人大惊失色,急忙把身体往后倾,然后忙不迭的起身,站了起来。一系列状况事发突然,雪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头磕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颇为沉闷的响动。从这声音大小就可以得知雪君被摔得不轻,她可怜的脑袋上一定会鼓起一个大包。 用胳膊撑着身子坐起来,雪君抬起左手揉了揉自己被磕到的后脑勺,疼得呲牙咧嘴:“哎哟喂,本少主的脑袋唉!我说,绾虞夫人啊,本少主又没得罪您,您何苦要如此坑害本少主呢?真是疼死本少主了。” “凌少主恕罪,本宫……本宫是无心的,本宫只是一时情急之下慌了神了。”绾虞夫人是真的慌了,这天下谁人不知道凌字世家把凌少主是捧在手心里疼着的,生怕他磕着碰着,今日倒好,这凌少主被她给弄的摔了一下,磕到头,若凌少主有个三长两短,她难辞其咎,就连独孤青也护不得她! 雪君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站起身来,走到绾虞夫人面前,伸手握住绾虞夫人交握在身前的一双柔荑:“好了好了,本少主又没真的怪你。你说,你这么个大美人儿,本少主怎么舍得真责怪于你呢?真是可惜,可惜本少主生不逢时,否则就把绾虞夫人你娶回家,金屋藏娇了。” “呵呵,难怪凌世子如此小小年纪就这般讨女子喜欢,原来是有这么一张抹了蜜似的嘴。”在雪君握住绾虞夫人手的那一瞬,绾虞夫人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浮现出妖娆笑容,“凌少主你这话不止对本宫一人说过吧?” “冤枉呐!本少主这番话绝对没有对其他人说过,绾虞夫人你可得信我!”煞有其事的整肃了容色,雪君演的那叫一个有模有样,她不去演戏真的都嫌屈才了,“唉,好了,先不说了,本少主先去用膳,等填饱了肚子再说。” 看着雪君那时而童真、时而老成的样子,绾虞夫人不禁抬袖掩嘴一笑,当然,她在这一笑的时候心里也是千回百转,谋算着她和她儿子的未来。她觉得,若是没有凌字世家插手,那么独孤青百年之后,肯定是她的儿子登基,继承皇位,这一点她可以断言;但是,若凌字世家插手,那变数可就太多了,其中的不确定因素所有的根源就在凌字世家。她今天看到雪君特地入宫来找独孤临阁,这不由得让她心里泛寻思。看来,她得为她儿子好好打算一番了。 凌天府,飞雪居 待到雪君从皇宫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凌天府一干人等都有些着急,若是雪君再不回来,凌少燕就该去问独孤青要人了,所以,雪君回来后肯定少不了一番安抚,等她双脚踏入自己的飞雪居之时,已是月上中天。雪君仰头望天,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的时候,她似乎隐隐听到从一个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笑声里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雪君站在原地没再挪动脚步,她展开左臂,伸了个懒腰,慵慵懒懒的道:“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就没有叹气的时候?叹气是谁都会有的,关键要看叹完气之后是怎样的一个心态。” “你都还没看到我是谁呢,就如此一番说教,你还真是……累死也活该。”淡雅温和的声音传来,一抹雪色身影踏月而行,步履缓缓,显得从容而又悠闲,如霜月色洒满他的全身,笼罩他那美玉雕琢而成的容颜,浅笑悠然。 看着来人一步步踱近,雪君不自觉的扯动一侧嘴角,她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若不说话,只看外貌,那效果绝对一级棒:“你只要站在那里,风一吹过就会把你身上的气味儿吹过来,那么难闻的味道可是独一无二,除了你还会有谁?” “难闻?你鼻子是长歪了还是怎么着?竟然敢说我身上的气味儿难闻!”一句话,刺激到他的神经,花玄雍加快步伐,走到雪君跟前,伸手抓住她的衣领,差点儿把她提的双脚离地,动作略显粗鲁,“我看你是欠教了。” 雪君用手里的折扇甩在花玄雍的手腕上,‘啪’的一声,颇为响亮,她趁花玄雍松手的当儿,脚尖轻点,往后退了几步:“我看欠教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小子纯粹就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耍横,你是又皮紧了吗?” “呵,呵呵……哈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哈哈哈!亏你想得出。”花玄雍被雪君的话弄得忍俊不禁,他是在就像不明白了,这个臭丫头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啊? “无聊至极!”不屑的撇撇嘴,一脸的鄙夷之色,雪君甩开折扇,一边摇着,一边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望着雪君的背影,花玄雍颇为好笑的摇摇头,迈开步子追上去,把刚才的恼怒跑到了九霄云外,笑着道:“奇了怪了,莫非你的疑心病彻底康复了?还是说明儿要下黑雪?怎么你也不问我今天去了哪里,和什么人见了面,做了些什么?” “你可笑不可笑?你是我的谁啊?你爱去哪就去哪,爱和什么人见面就和什么人见面好了,关我何事?我为什么要问?”虎虎生风的脚步忽然停下来,站住,雪君扭头侧眸瞥了一眼花玄雍,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疏离、冷漠。 见此,花玄雍叹了口气,有些无语的别过头去,望着远方墨色夜空中的点点星辰。他知道雪君这时冷时热的毛病又犯了,这会儿正是泛冷的时候,脸上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不,何止是生人啊,就连熟人也不可能接近半分! 2014年2月14日情人节恢复更新,一天两更,在这期间存稿,就这样。 第103章 万花节,灯火层叠 章节名:第103章万花节,灯火层叠 根据雪君这番话来推断,花玄雍也可以得知,今天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雪君绝对一清二楚。请使用访问本站。雪君手下的眼线说是遍布元泽大陆是有些夸张,但是,颖国国都可是她的眼皮子底下,这整个国都之内有一丝风吹草动,她都会得知。他知道,雪君最喜欢玩儿的便是心照不宣,既然她不问,那他又何必上赶着去说呢?只是,他还不知道今天雪君入宫去,是为了什么事儿。 “你今儿入宫去了?怎么样,有没有见到独孤临阁?”话问出口来,花玄雍瞧见雪君皱着眉头盯着他,一双乌黑眼眸里分明带着不耐烦的神色,“啊,你先别说,让我来猜一猜,看能否才对。你刚才进来,别的没做,先叹气,看来你是没见到独孤临阁。” 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雪君的唇角漾起一抹浅笑,露出几颗小白牙出来:“是哪个告诉你,我是去见独孤临阁的?你还真是自以为是啊。我今儿不过是去皇宫蹭顿饭吃,顺便享受一下美人儿你怀抱,再顺便气一气独孤青,就这样咯。” “究竟是我自以为是,还是你强词狡辩,咱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花玄雍歪了一下头,同样的笑起来,但是和雪君比起来不同于她的可爱和亲近,倒是更多一些儒雅风度,还有他眼眸里的那一丝狡黠,更显得他不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你还真是闲得慌,没事干跑到皇宫里去……不对!你刚才说享受美人儿怀抱,是哪个美人儿?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雪君扯动嘴角,挑了挑眉头,冲着花玄雍狠狠地啐了一口:“我呸!你也太把自己当根儿葱了吧?你是我谁啊?我凭什么要跟你交代?切!老子懒得跟你嗦,老子要睡觉去了!” “你若抗死不说,我的确是没办法,不过……我很好奇,若是让风倚乐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他还会和你如此亲近吗?”花玄雍望着雪君迈着飞快的脚步,这次也没去追,反倒是悠闲的站在原地,风轻云淡的说出如上这番话。 从唇角溢出几声冷冷的笑,雪君只得再次停下脚步,回首望着花玄雍,眼角处藏着几缕冷芒:“好,很好!竟然学会威胁我了呢,不错。只是,有件事儿我得告诉你,关于风大哥之事,你以为你从中挑拨离间,就可以得逞?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啊。” “得,这吃软不吃硬的毛病也跟着犯了,我还真是悲催。”略显夸张的翻个白眼,花玄雍小声的在嘴里嘀咕着,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凡是有些星辰之力修为的人都能够听到。 “少主,花少主,你们怎么在这站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凌弈墨恰好经过此处,看到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在这站着,他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妙,“花少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一脸委屈的样子?” “要我说啊,凌统领你就是太没眼力见儿,咱们少主和花少主之间的事儿岂是咱们能够过问的?”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龙冥也不知道是从哪回来的,刚好也经过此地,听到凌弈墨的话,便走到他跟前拉着凌弈墨的手臂,想把他拉开,“走吧走吧,凌统领忙了一天,你也不累,真是的,早些回去歇着吧。” 又过了一会儿,雪君才终于把目光从花玄雍身上移开,看着凌弈墨笑了笑道:“弈墨哥哥,你回去歇着吧,这儿的事儿你的确管不了。龙冥,还不把弈墨哥哥带回去,愣在那儿干嘛。” “好嘞!我这就把凌统领带回去,你们继续,继续啊。”龙冥一边说着一边冲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眨了一下眼睛,带着些许暧昧笑意,然后拉着凌弈墨离开。 眼看着龙冥拉着凌弈墨已经走远,雪君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蓦地回身,冲龙冥喊道:“对了,龙冥,我今儿去皇宫了一趟,事情没有什么变化,吩咐下去,一切按照计划行事,懂了吗?” “得嘞!你就瞧好吧,绝对万无一失。”已经走远的龙冥停顿了一下脚步,回过头来,同样的高声回复,他们倒是一点儿也不怕这番话被玉轩麒和风倚乐给听到。 凌弈墨趁着龙冥转身回话的时候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甚至可以说是甩开龙冥拉着他的那只手,有些不悦道:“你和少主又在搞些什么?少主也真是的,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而你却对少主的事情了如指掌,少主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喂喂喂,凌统领,你这话不能这么说吧?若是让雪君知道,她心里不得难受吗?”其实龙冥心里清楚凌弈墨并不是在埋怨雪君厚此薄彼,但是他还是得提醒一下凌弈墨,因为凌弈墨这说话方式着实成问题,“有些事情雪君不愿意告诉你,不还是因为你自己本来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了,雪君不愿意麻烦你,你倒好,竟然说雪君厚此薄彼。”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雪君把我当做外人而已。”叹了口气,凌弈墨转身,缓缓迈开步子,准备再走远一些,免得他和龙冥所说的话被一些不必要的人听到,“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种处理的办法,雪君她……有些时候用的手段未免太极端了些,虽然她也是被逼无奈,但是……” “好了,你别在这里但是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龙冥跟上凌弈墨的步伐,两个人并肩而行,渐走渐远,“雪君方才所说的按计划行事,就是在万花节那天夜里把独孤临阁给劫出皇宫,让正明大师告诉他一些事情而已。” “雪君她何苦费这个劲儿?正明大师的武功应该也不弱,想要进入皇宫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为何要把太子给劫出来?”凌弈墨顿住脚步,侧过身子,扭头看着龙冥,满脸疑惑,等着龙冥的回答。 龙冥被凌弈墨盯着看的无法躲避,犹豫再三之后只好咧了咧嘴,答道:“雪君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她这么做可绝对不是白费劲儿。你想啊,正明大师可是个出家人,能够答应出面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让人家一个出家人去做翻墙入室的勾当,有些说不过去吧?” “呵,说的也是,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凌弈墨蹙眉想了一会儿,忽然扬唇一笑,笑声里带着些舒怀的感觉。 凌弈墨和龙冥两个人又并肩走了好一会儿,这期间凌弈墨所问的问题,龙冥都知无不言的一一回答。这俩人在刚认识的时候那可真叫一个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后来这两个人慢慢熟悉,再加上雪君从中调停,两个人便慢慢的磨合,有了些默契程度,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成了雪君的左右手,缺一不可。 一日后,颖国国都,万花节 颖国有一个传承了几百上千年的传统节日万花节。每年六月底,七月初,持续三天的万花节便拉开了序幕,这几天里会有许多的少年少女出来逛街,手持一朵红色花朵,若遇到心仪之人,便将手中的花送给对方,以表心意。再后来,万花节就变成了所有人的节日,不单单是年轻人你可以参与,就连已经成家立室的人也会去凑个热闹。 六月三十,万花节,这一天注定是热闹非凡,不光是街道上热闹得很,就连这天夜里也注定不会平静。夜幕渐深,颖国都城整个便沉入进了万千灯火中,所有的人都走出家门,参与到这份热闹之中,当然,凌字世家的人也不例外。凌少燕出门,一般都是前呼后拥的,排场极大,但今天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显然是不合适大排场,于是,凌少燕下令,一切从简。 纵使是一切从简,但从凌天府出来的一行人怎么说也有二三百人了;这些人被分位两拨,一拨是年轻的少主、公子、小姐,这些人由雪君负责相陪,尽地主之谊,另一拨则是年长一些的宗主、掌门之类的,大多数是凌少燕的江湖朋友,这些人自然由凌少燕负责相陪。 走在热闹拥挤的街道上,雪君只觉得耳边有无数只苍蝇在嗡嗡作响,吵得她一个头两个大;她回过头,瞄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人,只能无语的翻个白眼,认命的陪着笑脸谈天说地。 “雪君弟弟今日可要莫辞辛劳,带我等好好领略一番颖国国都的风情,以及万花节的盛况。”虽然花玄雍被拥挤的人群挤得都快站不稳身形了,但他仍旧不忘时时刻刻和雪君斗斗嘴,磨磨嘴皮子。 连着挪动好几步才算站稳,雪君闻言笑瞪了一眼花玄雍,眸中带着别样神采:“哈!那是自然能,这还用玄雍哥哥说吗?爹爹有命,让本少主一定陪各位吃好、玩好,否则本少主可交不了差呢。” “依我看,此番出来根本就不是游玩享乐,而是在遭罪!”一向心直口快的玉轩麒如是说道,因为他在人群里都已经被击出一身汗来了,“还不如在家睡觉来的爽快。” “哈哈!玉大哥真是性情中人,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人多的地方的确很热,还好雪君早有准备,带着她的折扇,她扬起手臂,从衣领后把折扇抽出来,‘唰’的一声甩开,扇的呼呼生风,“不过,玉大哥若是在家睡觉,有怎么能够有幸目睹这灯火人间的景象呢?” “也是,君弟此话不错。”玉轩麒勾起唇角,浅笑着点头,然后举目望去,一派灯火璀璨的繁华景象便被他尽收眼底。 停了这么久,实在对不住各位,现在恢复更新。 第104章 这繁华,几分真假 章节名:第104章这繁华,几分真假 雪君说的这番话的确在理,就连花玄雍也不能够否认,因为此等景象确实少见,这迷离璀璨,仿若梦境的星星点点的灯火顺着街道蔓延,一直蔓延到天尽头,与漆黑夜色中的点点星光相接,不分彼此。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看着此等景色,人们便会感受到十分浓郁的人间烟火味儿,在这个时候,会觉得别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能够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便是一种莫大的满足。 周遭的人群渐渐的变得不是很拥挤,雪君长长呼出一口气,往旁边挪了几步,感慨道:“江山错落,人间星火,说的便是此等景象!现在诸位知道这万花节的盛况了吧?呵呵,好了,咱也别在这傻站着了,本少主带诸位去玩儿些有趣的。” “有趣儿的?什么有趣的?这万花节上似乎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呀?……”同样身为地道颖国人的蓝思凤听到雪君这么说,不由的好奇起来,因为据她所知,万花节上不过是一些猜灯谜、对诗之类的娱乐项目,“呃,表哥你是说?……抢花?” “咳咳…。抢花?”蓝思凤的话让许多外来的人模不着头脑,但是风倚乐却也同样是颖国的人,他自然知道颖国万花节的风俗习惯,所以,他才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个不停,“雪君,你真的要去玩儿抢花?” 雪君眨巴了几下眼睛,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不过,她还是很贴心的伸手拍着风倚乐的后背,帮他顺气:“对呀,就是抢花,以前万花节我也经常玩儿的,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这烟火味儿给呛到了?” “……是,这里的烟火味儿太重了,让人有些受不了。”侧眸看到雪君那纯真无暇的眼神,风倚乐实在没办法把他心里的话说出来,只好借着雪君给的台阶下,“咱们换个地方吧?” “这儿的烟火味很大吗?我怎么没有感觉。”跟在后面的天紫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并且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唯一撇嘴道,“还真是个弱不经风的人,这么点儿气味就能被呛到。” 天紫这后面一句话的声音说的挺大的,几乎是没怎么收敛,或者可以说她是故意要让风倚乐听到的。当然,这番话说出来的效果就是博得天衣的一记瞪视,以及花玄雍那几不可闻的浅笑。而一边站着的蓝思凤则是捂嘴偷笑,顺便还挑起眉头,看好戏似的看着天紫。不知为何,蓝思凤就是有些看不惯天紫的作为,不管天紫是端庄大方也好、言语刻薄也罢,在蓝思凤看来都是造作! 这件事儿的当事人若不是风倚乐,而是雪君,估计她早就三言两语顶回去了,并且会让对方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不出来才好,但是这件事毕竟不是针对她雪君的,而且她看风倚乐也没啥反应,所以她所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视若无睹。雪君不得不承认,风倚乐真是好脾气,这件事儿若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估计都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但风倚乐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不管他是忍着,还是根本不在乎,这都说明风倚乐不简单。 刚转身没走几步,雪君就在人影幢幢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看到这个人时,雪君不由得勾起唇角,会心一笑:“独孤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本少主听说独孤兄你病了,怎么样?身体可痊愈了?诶,对了,独孤伯伯怎么舍得放你出来了?” “万花节一年只此一次,我又怎能错过呢?你说是吧,凌兄。”小小少年郎从灯火阑珊处走来,身上依旧穿着那一袭熟悉的衣袍,点点昏黄的灯火映照在他的身上,使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方才来的路上我碰到了一个人,对我说了一些事情,我很好奇那些事究竟是真是假,他却不肯告诉我,只说让我来找凌兄,一切便可真相大白。凌兄还要莫辞辛苦,替我答疑解惑才是。” “哈哈!承**孤兄下问,本少主定当知无不言。”眼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别样的风流多情,眼眸伸出藏着的那抹笑意,只有雪君自己和独孤临阁能够明白,她挥手叫来一直跟在后面的凌弈墨,吩咐道,“弈墨哥哥,你先带领诸位少主、公子小姐前往‘黄公街’,我和独孤兄说几句话,随后就到。” “是,少主。”凌弈墨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儿似的,“少主,要不属下留几个人保护您?” 眼眸转动,雪君注视着凌弈墨的眼睛,看到他眼神里的关心之意,随即淡然一笑道:“不用。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更何况是在咱们凌字世家的眼皮子底下,本少主还不信谁有多大的胆子,敢对本少主下手的。弈墨哥哥快走吧。” “是。那少主自己一定要小心。”双手抱拳,颔首应了一声,直起身,凌弈墨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雪君,这才转身离去,带着那一干贵公子、富小姐走远。 一行人,大约十多个,将近二十人,在凌弈墨的带领下纷纷离去;雪君看到花玄雍在转身的那一瞬望了她一眼,那双给人以多情感觉的桃花眸尽管是在笑着,但是雪君却仍旧能够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不甘心和不情愿。不过,不甘心归不甘心,花玄雍还是相信自己能够用别的方法得知今晚雪君和独孤临阁的谈话内容的。 看着那一群‘不相干’的人渐渐走远,雪君这才收回目光,望着独孤临阁的面容,浅笑缓缓,似别有深意:“这才多久没见,本少主怎觉得独孤兄消瘦了不少?哈,今儿是个好日子,不说那些扫兴的话,独孤兄你说,今晚这夜景可美吗?” “纵这夜景如何绚烂多彩,在我看来,终究是虚幻不实,就如水中月、镜中花一般,可望不可及。”一身天家贵气的少年皱着一双眉头看着雪君,略显苍白的脸上尽是忧虑之色,他现在若还能够如雪君一般欣赏景色,那便只能称做没心没肺了,“今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指使的,是吗?” 微微扬起脖子,雪君看着独孤临阁的一双眼睛,她伸出左手,抚上独孤临阁的眉心,轻声道:“操纵?呵呵,本少主操纵的事情多了,不知独孤兄你所说的是哪件事情?还有,这才十多日不见,独孤兄的面色怎得如此苍白?” “没想到凌兄现在说话竟然这般毫不避讳,你是不屑再继续装下去了吗?呵,如此也好,咱们就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吧,也免得费那个心思去揣摩猜测彼此的意思。”独孤临阁抬手,握住在他脸上‘作怪’的那只手,几乎是无情的甩开了去,“我的面容如此苍白,我不信你不知道原因,你还在此明知故问!” “本少主的右手臂已然受伤,独孤兄可别把本少主的左手臂也弄伤,那本少主可就成了废人一个了。”因为被独孤临阁用力甩开,雪君的左手臂有些发麻,让她不得不甩甩手腕以缓解麻的感觉,然后,雪君一噘嘴,转身自顾自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嘟囔道,“明知故问乃是本少主的习惯,独孤兄又不是不知道。” “你的右臂怎么了?怎么受伤了?”见雪君往前走,独孤临阁只好跟上,他刚才第一眼看到雪君的时候就注意到她右臂有伤,若是在往常,他自然早就知道了雪君受伤的原因,但是这段时间他过的完全就是与世隔绝的日子,别说宫外了,就是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是一无所知的,“谁这么大胆?敢伤你凌少主?” “哈!这个啊,这是被某只狗咬的,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儿。”雪君一边说着一边抬了一下手臂,不小心扯动伤口,让她咧了一下嘴,眉头不自觉得皱起,雪君提起自己手臂上的伤就气不打一处来,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会留有半分情面,“一只疯狗。” “疯狗?呵呵,莫不是扬花宫主送你的那只雪獒?”独孤临阁听雪君说是一只‘狗’,便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只雪獒,殊不知此‘狗’非彼狗,这是独孤临阁所不知道的。 脚步停顿,雪君不由得仰头一笑,侧过头来看着身边的独孤临阁,在灯火映衬下,她那双妖艳魅惑的凤眸更显勾魂摄魄:“哈!怎么可能会是本少主的宝贝雪獒呢?雪獒是最忠诚的犬类,本少主身为它的主人,它怎么敢咬伤本少主呢,本少主说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呃,原来……凌兄你也太不会口下留情了吧?”弄了半天,独孤临阁才算是明白雪君的意思,明白雪君意思之后,独孤临阁不由得很是无语,不过,他还是比较了解雪君的为人的,倒也不会太奇怪。 看到路边有一个卖面具的摊贩,雪君转身走过去,随意扫了一眼上面的面具,无甚精美的,也无甚太差劲的,东西质量平平,在雪君看来顶多是尚可:“独孤兄,你要不要也来个面具?等会儿你戴个面具过去,看还有没有人能够认出你来。不过,依本少主估计,恐怕很难瞒过那几个人的一双眼。” “那是当然,纵使戴着面具,衣饰未变、声音未变、身量未变,自然会被人给人出来的。”现在的独孤临阁是真的没什么闲情逸致去和雪君聊那些吃喝玩乐,但是他又不得不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谁让他有求于雪君呢。 雪君伸出手,手指在那些面具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一张乌黑的面具上,她把那张面具拿起来覆在自己的脸上,笑道:“那就变呀,变到他们都认你不出你为止。抛弃你之前所有的习惯、爱好,成为一个全新的人,那样,他们就绝对认不出了。” 起初,独孤临阁以为雪君只是在谈论眼前的面具,但是后来,他才发觉雪君这是话里有话,另有一番弦外之音。而且,独孤临阁发现雪君戴上面具之后说话的嗓音完全变了,那种嗓音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独孤临阁认为那种嗓音本不应该出现在雪君的身上,因为他曾听到过这嗓音,并且这嗓音让他记忆犹深。这嗓音的主人本该是杀害他舅父宫雷的凶手飞雪教主,血君! 第105章 叹红尘,如斯美人 章节名:第105章叹红尘,如斯美人 仅仅从雪君嗓音的变化,独孤临阁便突然明白,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雪君在背后操纵的,也许从雪君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已经开始筹谋了,这是多么的可怕!意识到这一切的独孤临阁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撑着摆放着诸多面具的小小柜台,难以置信的看着雪君,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此刻,独孤临阁的一颗心已经沉落谷底,或者可以说是跌落万丈深渊,欲哭而无泪! 雪君挪开了覆在脸上的面具,眨巴着眼睛看着独孤临阁,一脸的好奇,遂放下面具,上前一只手搀扶着似虚月兑一般的独孤临阁,关切问道:“哟,独孤兄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本少主带你去找大夫看一看?说实在话,今天本少主看到独孤兄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独孤兄脸色不太好。” “无妨,我没事……我没事。”独孤临阁把手臂从雪君的搀扶下抽出来,几乎是无意识的连连摆手,然后无意识的转身走开,也不知道他要往哪去。 很无辜的被推开的雪君觉着嘴,从脖子后面抽出自己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望着独孤临阁那落寞、孤独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雪君常常会觉得独孤临阁这一生完全会被他的姓名所累,独孤,这个姓氏本来就给人一种孤独凄凉的感觉,再加上他的名字,临阁,独孤临阁,注定要孤独一生啊! 抛开这些浮想联翩,雪君急忙迈开步子,去追独孤临阁,让后把他给拽到了黄公街,和凌弈墨他们会和。黄公街那里有一个‘抢花’的活动场地,所以刚才雪君才会吩咐把人带到黄公街。而关于黄公街,在颖国还有一个典故,也就是所谓的成语,这个成语叫做‘黄公叙梦’。这个典故说的是很久之前在黄公街曾住着一个姓黄的人,这个姓黄的人有一天晚上做了一个很美的梦,第二天早晨起来,他想将这个梦叙述给别人听,却发现怎么样也无法描述梦中的绮丽景象,只觉得语言苍白无力。后来人们经常用这个成语来形容一个人写的文章,若是文章写的不够出彩,就会用这个成语来形容。 转过一家玉器店,雪君二人便来到了黄公街上,站在街口的位置,雪君就看到不远处由圆木搭成的一个木架,这个木架大约有四五丈高,在木架的最上面乃是一个丈余见方的平台,平台上面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手脚被绑缚着。见到这一幕,雪君不禁从唇角溢出一声冷笑,然后摇着手中的折扇往那木架而去,走了几步,却发现独孤临阁并没有跟上来,于是,雪君回头吹了一声口哨,晃了一下脑袋,示意独孤临阁跟上。 “君弟,你怎么才来?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你一个人去逍遥自在,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人群中的玉轩麒偶然转过身,刚好看到正往这边而来的雪君,不由得笑着打趣道,“你还不老实交代,和独孤兄干嘛去了?” 走近以后,雪君站在凌弈墨身边,伸出手臂搭在凌弈墨肩膀上,靠在他身上长出一口气:“玉大哥啊,怎么就你事儿多?本少主办完事情这不是就赶紧赶过来了嘛,别人都还没说什么呢,就你,刚一见面就开始盘问。” “把我们这一干客人仍在这不管,雪君弟弟你倒是有理了?”虽然是在质问,但是花玄雍这语带三分笑的样子实在是难以让人觉得他有任何的不悦,说完后,他抬眸,往这雪君身后不远处的独孤临阁,唇角笑已渐浓,“不过,话说回来,今晚这件事的责任还在独孤兄身上。诸位想,若是独孤兄不出现,雪君弟弟又怎会把我们仍在这儿不管?你们说是也不是?” “花少主此话可就有失公允了,这事儿怎么能全怪在我的身上呢?”独孤临阁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待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便又是那个从容高贵、谈笑风生的太子殿下了,“这事儿起码有一半的责任在凌兄身上……” 一声铜锣声响起,打断了独孤临阁未说完的话,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几乎是鸦雀无声;这个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场地中间,拱起手,冲着四周围观的人行了个礼,然后开始介绍起‘游戏’规则。抢花,说白了,就是争夺那个高台上的少女,也是一种比武;这个游戏要求参与的人不用轻功,谁先到达高台上,那上面的少女就属于谁。这个规则看似简单,其实一点儿也不简单,因为参与的人绝对会有高手,先要提前到达最高处,就必须要把其他人赶下去。 抢花这个游戏雪君几乎是年年参加,因为她不愿意看到高台上的那些少女落在别人的手里,她还记得,当年空荨儿就是被她抢到手的。那一次也是雪君难得的善心大发,完全是出于看不惯而出手,当抢到空荨儿之后,雪君是想让空荨儿离开的,可是人家不愿意,非要跟着雪君,这才有了以后的事情,有了所谓的‘罂粟’。 非常难得的雪君没有打断那个人的话,而是等着他把话说完之后才仰起头,对着高台上的少女喊了一句:“小美人儿,你先别急,稍等片刻,本少主这就上去把你救下来!” “哈哈,凌少主又来了啊。”因为这周围的人太多了,所以一直到雪君发出声音来,那个站在场中解说的人才注意到雪君,“凌少主年年抢花拔得头筹,相必今年也一定胜券在握吧?” 很是骚包的晃了一下脑袋,甩开额头前的发丝,雪君以一副典型二世祖模样摇着折扇,鼻孔朝天道:“那是自然!本少主抢花虽非天下无敌,却也是难逢对手,当然是手到擒来!今儿这小美人儿本少主要定了!” 雪君此言一出,虽然算不上满堂哄笑,但是却也引得不少人窃窃私语,还有人在那冷嘲热讽,当然,那些冷嘲热讽的声音都很小,如此嘈杂的环境能够听到的人并不多。还有就是,雪君这番话招惹得高太少那个少女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狠毒幽怨的目光仿若冷镞,‘嗖’的射向雪君,而雪君却满不在乎地一耸肩膀,仰头冲那少女抛去一记风流魅惑的媚眼。 “呵呵,花主此话说的为时尚早了吧?今晚究竟是谁夺魁,还不一定呢。”独孤临阁一声浅笑,端的是儒雅温和,又兼几分老成,“你说是吧,花少主?” “嗯?独孤兄怎得扯到本少主头上了?本少主也非神仙,究竟谁能夺魁,本少主岂能知道?”今晚花玄雍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因为今天人太多了,花玄雍觉得多说无益,所以就选择沉默,静观其变,可是独孤临阁非要把话题抛给他,他也不得不说,“依本少主看,不如现在就开始,一切以事实来说话就好,诸位以为如何?” 听他这口气,花玄雍竟是不想参加的,这可不是雪君想要的结果,要不然她岂不是白费劲儿了:“怎么?玄雍哥哥不愿意一起来玩儿?今儿这场游戏若是少了玄雍哥哥的话可就没有乐趣了,来吧来吧,一起来玩儿嘛,好不?” “花少主,凌兄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你再拒绝可就有些不近人情了。”独孤临阁用一句话来表明立场,摆明了要和雪君站在一边。 花玄雍的目光逡巡与雪君和独孤临阁之间,不禁勾起唇角笑了笑,他竟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居然如此默契了:“呵呵,也罢,雪君弟弟和独孤兄如此盛情邀请,本少主自然不能拒绝,否则当真会如独孤兄说的那般被人说成不近人情。只是……雪君弟弟,你这手臂上的伤不碍事儿吧?” “这么点儿小伤算个毛啊!自然不会妨碍本少主去抢美人儿的。”一边说着,雪君一边转过头去,冲着花主使了个眼色,花主又吩咐手下的人擂响大鼓,沉闷的鼓声激荡开来,宣告比赛开始,雪君把手里的折扇拍在凌弈墨胸口,冲上面喊道,“美人儿,本少主这就来了,你在上面乖乖等着哦。” 鼓声一响,四周的人便蜂拥而上,其中花玄雍、风倚乐、玉轩麒等人则是不紧不慢地走近,然后参与到比赛当中。他们这三个人参与进来当然不是为了所谓的美人儿,他们只是为了凑个热闹图个新奇罢了;纵使上面那个少女真的容貌非凡,有沉鱼落雁之姿,怕是他们也难以动心,因为他们见过的美人又何止尔尔? 人群中又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想要参与进去,但是却被身边的另一个略大一些的少年给拦住:“三弟,你干嘛去?我可告诉你,今天这事儿你不准参与,听到没?你没看到凌少主那志在必得的样子,还有花少主、风少主都在,那个玉轩麒看样子也不是个善茬儿,你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哎哟,我说大哥啊,你也太小心谨慎了吧,你说这里这么多人,他们谁能把我怎么样?上面那个小丫头实在看得人心痒痒,我可不忍心错过。行了,不说了,我先过去了,不然该抢不到美人儿了。”少年不听自家兄长的劝说,还是执意的参与进去,这少年乃是叶字世家宗主的三子,叶少主的三弟,叶非霜。 第110章 血飞溅,携手并肩 章节名:第110章血飞溅,携手并肩 论起这拆胳膊卸腿儿的本事,雪君若谦逊称个第二,那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黑色罂粟为什么会成为手段最残忍、血腥的杀手组织?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雪君。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最初干杀手这一行,雪君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日积月累下来,她渐渐模透那些人的心理,若想要起到威慑作用,让人惧怕,再没有什么比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肢体月兑离身体来得更有效果。 渐渐的,这些围拢着雪君的黑衣人开始惧怕起她来,踌躇着不敢上前。他们这些人也算是过惯了刀头舌忝血的日子,杀人不眨眼的,但他们比起雪君,还是小巫见大巫,不够看的。他们从来没见过有谁会有这么凶残的手段,更不要说是一个七岁大点儿的小屁孩儿,他们现在不由得开始怀疑起雪君究竟是人还是魔,因为人不会这么狠辣残忍。 那些被雪君削掉的手臂掉落在地上,甚至还在微微抽出,横切面的血管中还在流淌着温热的血液,雪君则在这些残肢断臂间辗转腾挪:“怎么样?怕了吧?若是怕了的话就跪在本少主面前,叫本少主三声爷爷,本少主或许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如何?求饶吧,何苦硬撑着呢,本少主一向慈悲,你们若求饶,本少主一定念在伽罗佛的份上赏你们个全尸。” “呸!凌雪君,你还敢不敢再无耻一些?”其中一个黑衣人勉强应付着雪君的攻势,一心两用,回了雪君一句。 这个黑衣人就想不明白了,如雪君这般心狠手辣、手段残忍如魔头一般的人怎么就好意思搬出伽罗佛来?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一向慈悲,世上有她这么‘慈悲’的人吗?‘慈悲’到拆胳膊卸腿,杀人不眨眼啊!黑衣人的心里仍旧还在愤愤难平,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又有一个同伴被雪君给抹了脖子,鲜血飞溅出来,喷到他的脸上,点点温热腥红渗透进皮肤里,刺激着他的神经。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杀的人多了,自己身上难免会被溅上一两滴血,雪君也不例外,起初她还能保证自己身上不沾染鲜血,可是时间久了,也就难免顾此失彼。站在那里隔岸观火的花玄雍原本并不想搅和进来插手此事,但是当他看到雪君渐渐势弱,处于下风之时,他就忍不住了,终于还是出手,加入战局。就在花玄雍飞身而下的那一瞬,雪君的眉头微微挑起,扯动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雪君和花玄雍之间就是有一种难言的默契,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就像此时此刻,雪君知道花玄雍出现,却没说一句话,而花玄雍也知道雪君已经发现了他,并且他还知道,方才他站在那处房顶上看热闹,雪君也是知道的。花玄雍刚才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况且,就算他刻意隐藏,也一样逃不过雪君的一双耳目,别忘了,雪君可是高级杀手中的高级杀手,更何况,现如今雪君的星辰之力修为远在花玄雍之上。 “花少主,我劝你今日最好置身事外,不要插手此事,否则若误伤了花少主,我等可不负责!”一个雪君就已经让他们疲于应付、损失惨重了,如今再加上一个花玄雍,局势会如何发展,将会更加说不准,所以,他们想的是能少一个麻烦就尽量少一个。 闻言,浅笑,花玄雍在其间躲闪,动作看起来是那般的优雅随意,显得很是从容:“想要让本少主置身事外,不插手此事?嗯……这恐怕是不太可能了。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竟然连本少主的人也敢动,还想让本少主置身事外,你们觉得这可能吗?” 花玄雍这番话一出口,一众黑衣人都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不解,但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而听到这话的雪君,她的反应是若有可能,她一定拿一把大刀,砍了花玄雍再说,或者把他大卸八块儿!没办法,雪君一向如此血腥,这都成了她的习惯了,谁让花玄雍那个不知死活的,非要说雪君是他的人,这不是欠砍是什么? 砍人嘛,那自然是后话了,此刻的雪君还真的非常需要花玄雍的帮忙,否则今晚她难以月兑身。只见花玄雍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手臂一震,将绵博的星辰之力灌输到软剑当中,这柄软剑的剑身立刻被点点星芒所包裹,泛出令人畏惧的寒芒,耀眼至极。长剑挥舞,剑气纵横,织出一张滔天巨网!剑气所到之处,路面上的碎石被卷起,盘旋着砸向那些黑衣人。 学有所长,术有专攻。江湖上最赫赫有名的两大世家,凌字世家专攻剑术,花字世家专攻刀法,但是,这并不说明花字世家的人就不会使剑,相反,花字世家的剑法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好,但是,比起凌字世家的绝云剑法还是差一些的。是以,花玄雍能够舞出一套像模像样的剑招,这并不稀奇。 看着花玄雍这似行云流水般的剑招,雪君不禁挑眉,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不过随之又恢复如常,她一边对敌,一边丢出一句话:“速战速决,尽量在别人没赶来之前把这些人处理干净,我可不想让这件事儿闹大,现在还不是时候。” “放心好了,有我在,什么样的难题解决不了?”话音落地之时,花玄雍的剑轻巧刺出,穿透了一个黑衣人的心脏,瞬间血流如注。 在花玄雍加入战圈之前,雪君就已经解决了差不多一半的黑衣人,此刻,也就只剩下了三两个人尚有个囫囵身体,其他人都已经被雪君给废了。这么一柱香的时间不到,这条巷子里就已经是血流成河,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冲天而起,残肢断臂更是散落的四处都是,说这里是个人间修罗场,一点儿也不夸张。待到剩下最后一个黑衣人时,雪君给花玄雍递了个眼色,把这个黑衣人留给他处理,她自己则来到了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中年男子身边。 雪君的左手中握着尚在滴血的血色折扇,犹如索命无常一般一步步欺近中年男子,而中年男子却不能有任何反应,因为,他还在昏迷中。雪君在中年男子身边停下脚步,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她微微弯下腰,袖起扇落,一霎那,血光飞溅,那中年男子的人头也滚落在地,刚好在雪君的脚边停下。雪君伸出舌头,舌忝掉溅到她唇上的一滴血,收了折扇,伸手提起那中年男子的头颅,转回身,往花玄雍那边走去。 这个时候,花玄雍也刚好解决完了那个黑衣人,他转回身,看到雪君提着头颅往他这走,被惊了一下:“你说你,这人你杀也就杀了,你提着这么个玩意儿干嘛,看着就让人恶心,还不赶紧扔了?真是搞不懂你。” “扔不得,扔不得,这可是个宝贝,扔了多可惜。”走到花玄雍身边停下脚步,雪君故意把手中的头颅举起来,举到花玄雍面前,好让他看得更加仔细,而花玄雍所在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这个头颅被切断的脖子,那个横切面正对着他,看得花玄雍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儿吐出来,他急忙别过头去,见此,雪君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心里别提多爽了,“礼尚往来,四月谷送给本少主这么一份‘大礼’,本少主当然也要还礼,否则岂不显得本少主太不懂规矩?” “呵!雪君弟弟你这借花献佛的本事是越来越纯熟了,而且,你这花借的还是四月谷的花。”明白了雪君的大概意图之后,花玄雍就想笑,因为他可以想见四月谷的人在收到这颗人头之后会是如何反应,“玉连城看到自己的堂弟被人枭首,一定会被气到吐血的吧。” 雪君没有接花玄雍的话,她只是发出一声浅浅的冷笑,提着那颗人头往回走,准备去和玉轩麒他们一群人汇合。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刚走出没多远的距离,就看到玉轩麒他们一行人正往这儿来。其实这并不奇怪,刚才雪君他们那番打斗那么激烈,早已经惊动了这座都城中的所有高手,只不过他们都在远远的旁观而已,没有靠近。玉轩麒他们一行人感觉到有强大的星辰之力波动,自然会赶来查看究竟。 人群中的凌弈墨看到雪君,急忙加快脚步走过去,拉着雪君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方才那强烈的星辰之力波动是从这传出的,少主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有没有受伤?他们是什么人?” “呵呵,知道凌统领你关心雪君弟弟的安危,也关心她是否受伤,但凌统领如此问法,让雪君弟弟如何回答呀?”花玄雍缓缓走到跟前,目光看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凌弈墨握着雪君手臂的那只手,浅笑着说道。 凌弈墨也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很不合规矩,急忙收回手,恭敬地退后两步,在一旁站下:“是,花少主提醒的是,属下失礼了。” “刚才呢,的确是遇到了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想要谋害本少主,可惜他们功夫不到家,被本少主三两下就给料理了。”如此凶险的事儿却被雪君轻描淡写的带过,说的甚是风轻云淡,毫不在乎,让别人听起来难免有种自吹自擂的感觉。 尤其是玉轩麒,他知道雪君说话最喜欢吹嘘,把‘他’自己给夸得天上仅有地下绝无的,他不由得一笑道:“事情真的如此么?我可不太相信。君弟你那吹嘘的本事可是众所周知,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啊。” “玉大哥不相信的话,看这个就好了!”闻言,雪君一撇嘴,边说边把手中的头颅举起来,有一些在炫耀的感觉,“这可是本少主的战利品,也是证据,玉大哥这回相信了吗?” 第111章 苦劝说,折衷之策 章节名:第111章苦劝说,折衷之策 此刻雪君他们一行人所在的位置是一条繁华街道的入口处,虽然周围来往的人不多,但是街道上却处处悬挂着灯笼,光线很明亮;是以,雪君把手中头颅举起来的那一瞬,所有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其中站的距离雪君较近的玉轩麒看的更是十分清楚。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那颗头颅的面容早已经被鲜血侵染的面目不清了,但是,玉轩麒却仍旧一眼就认出了这颗头颅是谁的人头。这张面容别说是染了血,就算是面目全非,玉轩麒也可以一眼认出,因为,在玉轩麒的心里,这个人比他的亲生父亲还要重要!如此重要的一个人,他怎会认不出? 小的时候,玉轩麒在四月谷中很不受待见,经常受人欺负,却只有他的堂叔对他格外照顾,呵护有加,就连他这一身的功夫也是他堂叔手把手的教他的,所以,在玉轩麒的心里,他的堂叔比他的亲生父亲还要亲。如今,让玉轩麒亲眼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被人砍了脑袋,这对他的打击绝对不小,有那么一瞬间,玉轩麒整个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有些不愿意相信那个从小照顾他,教他武功的人就这么死了,而且是死在雪君的手里。 看着玉轩麒渐渐发白的脸色,雪君不自觉的蹙了一下眉头,笑容不变的把手里提着的人头放在脚边,走上前道:“玉大哥这是怎么了?莫非你也和这些小姑娘们一样,见不得这血腥的东西?不应该啊,玉大哥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应该早已经习惯了才是,怎么会看到这个人头就吓得面色如此惨白?” “我说,表哥,你……你怎么就总喜欢拿这恶心人的东西在人前晃悠,我……”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蓝思风的胃里早已经是翻江倒海,她急忙用手捂着嘴跑到一边吐去了。 也许是上次在凌天府见过宫雷的死,让天紫已经有了免疫,习惯了,她这次的反应倒是没那么大:“这些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刺杀凌少主,的确该杀。可是,凌少主,你的手段是不是也太狠辣了一些,竟然……” “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君弟?有人来刺杀君弟,难道君弟还要心慈手软放他们一马么?要怪只能怪幕后买凶杀人的主使者,若不是他……”话说到一半儿,玉轩麒开始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在他眼眶内打转,却始终没有滴落下来,而他也一直在强迫自己保持笑容。 当初在鸿福酒楼,玉连城就打定主意要刺杀雪君,玉轩麒劝过玉连城,当时玉连城表面上点头答应暂时不刺杀雪君,没想到玉连城却出尔反尔,还是派人前来刺杀雪君,这才导致雪君在恼怒之下杀了玉轩麒的堂叔,这的确不能怪雪君。玉轩麒是个很明白的人,他不会因为这个就怨恨雪君,相反,他此刻恨不得立刻找到玉连城,去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一定要让他的堂叔来之刑这个任务? 凌天府,松烟阁 原本是挺热闹的一个万花节之夜,被四月谷这一拨人如此一闹腾,弄得人人不安。雪君在那儿大打出手,星辰之力惊动到了凌少燕,凌少燕赶到后看到雪君脚边放着一颗人头,而雪君的衣服上也被溅有点点血迹,虽然不甚明显,却也难逃凌少燕的一双鹰眸。这么一闹腾,那还有什么游玩儿的性质?凌少燕索性带着众人回府,他要彻查此事。凌字世家少主被人刺杀,这事儿可不能不了了之。 坐在大厅主座上的凌少燕略微歪着身子,一只手撑着额头,眯着一双眼眸,带着关切和心疼,看着下面窝在蓝秋灵怀里的雪君,叹气道:“你这臭小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出门的时候多带几个侍卫在身边,就算不多带侍卫,也不要让弈墨离开你身边,你就是不听!” “知道老爹您最心疼您的宝贝‘儿子’了,可是‘儿子’这不是安然无恙、生龙活虎的站在您面前吗?‘儿子’这点儿功夫虽然比不上老爹您厉害,但是自保却绰绰有余。”说到这听那个顿了一下,雪君从蓝秋灵的怀里跳下来,噔噔噔的跑到凌少燕跟前,搂着凌少燕搭在桌案上的手臂,嘻嘻笑着道,“‘儿子’如此低调的出门还有很多人说我是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呢,若是‘儿子’出门前呼后拥的,还指不定他们要说成什么样呢。” “哼,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也会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了?别告诉我,你突然转了性子了。”凌少燕轻轻哼了一声,他从雪君手里抽出手臂,故做一副严肃模样,不怒自威道,“以后,要么不要出门,乖乖在家呆着,要么就给我带十个缕琅须琢的高手在身边,没得商量。” 眨巴了两下眼睛,雪君颇为无语,半个‘呃’字音节卡在喉咙里,没发出来,也没咽回去:“爹爹您最是英明神武,睿智明察,您知道的,‘儿子’我独来独往惯了,若是有那么多人在身边跟着会不适应的,您看可不可以……” “不可以。”斩钉截铁的三个字彻底打碎了雪君的念想,凌少燕转头看了一眼凌殇,开始吩咐,“最近这段时间都城内太混乱了,是时候该好好整顿整顿了,这件事情就交给凌殇你了。把那些可疑人等统统送回‘老家’去,不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俯首听令的凌殇听完凌少燕的吩咐之后不由得抬起眼皮,偷瞄一眼凌少燕,然后心里‘咯噔’一下:“是,属下明白。只是……圣君身边的那几个人和天字世家那一拨人要如何处理?还请宗主明示。” “当然是,一视同仁。若是被别人说本座厚此薄彼,岂不是不好?”言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凌少燕把目光从凌殇身上收回来,望着雪君浅笑,容色又变的轻柔和蔼起来,“不然他们真当认为凌字世家就那么软弱的任人欺负了。凌字世家少主可不是没爹没娘!本座要让他们知道敢碰凌少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眼看着凌殇正要俯首领命,雪君连忙出言阻止,她可不想她所有的努力就此付之东流:“爹爹,万万不可啊!您这么做就是在打草惊蛇,咱们以往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了,您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拜托啦,收回成命吧,好不?” “不行!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了,如此三番四次的挑衅凌天府、挑衅凌字世家的权威,我岂能容忍?”若是往常的话,雪君开口,凌少燕绝对不会有不答应的道理,但今天是个例外,被触到逆鳞的凌少燕动怒了、发火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怒气。 拥有一副玲珑心肠的雪君当然明白今天她老爹为何会这么固执己见,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她。凌字世家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少主,凌少燕夫妇也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凌少燕自然是把她当成宝贝一般捧在手里,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和伤害。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却总是有人找她麻烦,这自然让凌少燕动怒。敢碰他的宝贝‘儿子’,那些人就是活腻了! 雪君的眼角抽搐了几下,意识到今儿这事情似乎不太好办,她在凌少燕身边蹭来蹭去,如一条滑溜的鱼一般钻进凌少燕怀里,撒娇道:“我的好爹爹啊,‘儿子’知道您这么做都是因为心疼‘儿子’,可是,这件事情真不能这么做。若您真把天字世家和圣君身边的人给喀嚓了,且不说圣君大人会不会下令诛灭凌字世家,就天字世家来找咱们报仇,都够咱们喝一壶的了。” “一个四月谷就已经让我们有些疲于应付了,若不是君儿在其间斡旋筹谋,如今的结果如何,还真说不好。”知夫莫若妻,凌少燕的脾气性格如何,蓝秋灵自然是最清楚的,所以,她也在一边帮腔,和雪君一同劝说凌少燕收回命令,“你呀,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却还不如咱们君儿沉得住气,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过……这个教训还是要给的,除掉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鱼小虾,给他们以震慑,还是可以的。” 缩在凌少燕怀里的雪君闻言抬头,望着自家娘亲,不由得勾起唇角,笑弯了眉眼:“哈哈!不愧是娘亲,如此蕙质兰心、冰雪聪明,天下女子谁人能比?爹爹,就用娘亲这个这种的办法吧,这可是两全其美之举。” “你这臭小子,整日里废话甚多,也就今天这句话听起来最为顺耳。”凌少燕把浅笑的目光从蓝秋灵身上移开,垂眸看着怀里的雪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儿,又转头对凌殇道,“凌殇,你听明白了没?” “呃,属下明白。”正走神儿的凌殇听到凌少燕叫自己,急忙拉回思绪,俯首应是,顺便还在心里感叹,他家宗主只要一遇到夫人和少主,立马就得败下阵来。 看着凌殇仍旧是一副不知神游何处的模样,凌少燕笑着‘嗯’了一声,故意把尾音拖长了些,以提示凌殇,那样子仿佛就是在说:明白了还不快去? 第112章 此举乃,礼尚往来 章节名:第112章此举乃,礼尚往来 明白凌少燕的意思之后,凌殇急忙应是,转身出去,办事儿去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雪君望着凌殇的背影,不由得轻笑,她笑的是她老爹和她的凌伯也是这么有趣儿的俩人。待思绪回笼,雪君觉得她的右手臂上有些湿漉漉的感觉,她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她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猩红的鲜血已经渗透了袍袖,弄得凌少燕的衣襟上被染上点点血迹。 雪君不想让她爹娘担心,她急忙从凌少燕怀里钻出来,侧着身子,把右手臂挡在光线较暗的地方:“爹爹,娘亲,今天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如果还有什么要教训‘儿子’的,不如等改日再说,今天就先休息吧。” “亏你小子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笑着瞪了一眼雪君,显然是没什么威慑力,反倒是显得宠溺意味十足,凌少燕侧过头,看一眼沙漏,时间的确不早了,“行了,快回去休息吧,你的账咱们以后再算。” 得到此话,如蒙大赦,雪君急忙告辞,然后转身往外走,她想以最快的速度走过这段光线明亮的地方,免得被她难缠的爹娘给看出破绽。就在她抬起一只脚要跨门坎儿的时候,听到身后的老爹喊了一声‘等等’;雪君不自觉的蹙起眉头,无奈放下已经抬起来的腿,转回身,满脸堆笑的看着凌少燕,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那个玉连海的人头,你准备怎么处理?”凌少燕一边问着,一边从座位上站起,往雪君这边走来,“我见你把他的人头给带回来了,莫非你是要?……” 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雪君还是侧了侧身子,把右手臂挡在身后,不想让凌少燕他们察觉出不对劲儿:“四月谷送给‘儿子’这么一份儿大礼,‘儿子’自然是要还的,所谓‘礼尚往来’就是这么个理儿,你说呢?爹。” “好一个礼尚往来!君儿你这一招可比我的杀鸡儆猴高明得多。”听完雪君的话,凌少燕忍不住大加赞赏一番,他弯下腰,把雪君给抱起来,抱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件事情就让长风长老去办吧,你手下的那些人毕竟功夫不够,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你又该心疼了。” 刚才凌少燕伸手抱她的时候不小心又碰到雪君的伤口,疼的她咧了下嘴,随后道:“嗯嗯,还是老爹您考虑的周全,‘儿子’也正有此意呢,那这件事儿就交给老爹您去办了,‘儿子’我正好可以省省心。” “再叫一句老爹,小心我帮你松松皮!”疾言厉色的给了雪君一句警告,凌少燕这个人别的都好,唯独不喜欢有人说他老,特别不喜欢雪君叫他老爹,“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就是不长记性。” 手臂上的伤口本来就已经在渗血了,有本凌少燕不小心碰一下,此刻雪君觉得伤口上的血已经在沿着她的手臂往下淌了:“是是是,这次‘儿子’我一定记住了,以后绝不再犯!我真的还有一些事情要回去处理,爹您就放了我吧,好不?” 一滴血顺着雪君的手指滑下来,‘啪嗒’一下,不偏不倚的正好滴落在凌少燕的手上。凌少燕察觉到,低头一看,他的手背上有一滴尚存有余温的鲜红血液。见此,雪君暗自叹了口气,一副释然的表情,这下她真的不用再躲躲闪闪了,事情已经败露,只能老老实实的‘招供’咯。 抱着雪君旋步回身,重新走回刚才坐的地方,凌少燕把雪君给按在腿上,挽起她的袍袖,看到原本雪白的绷带上已经被血染红:“原来你小子急着回去是因为伤口崩裂?你为什么不说?若不是我发现,你还准备拖延到几时?待到身上的血都流尽了才肯说吗?!” “怎么回事?”听到凌少燕的话,蓝秋灵急忙站起身,三两步走到凌少燕他们面前,低头看了一眼雪君的手臂,那鲜血淋淋的模样着实刺痛了她的双眼,“为何会弄成这个样子?君儿你不是说只是皮肉伤而已,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会流血不止?” 见事情败露,雪君实在没办法再圆说过去,只好抬起左手,抚着额头,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这个……其实……我……那个……真的只是小伤而已……娘亲你不用担心……” 重重的一哼,凌少燕颇为气恼的瞪了一眼雪君,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气的是雪君不该如此对他们隐瞒实情:“凌寰,快去把凌天府内最好的医官请来,快去!” “是,宗主!”一直守在松烟阁外的凌寰听到吩咐,急忙应了一声,去请医官,他一边走还一边寻思宗主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都带有火气的? 没过多久,凌寰就把凌天府内最会治疗刀伤的医官给请了来,见到医官前来,雪君只好认命的让凌秋灵帮她把手臂上原有的绷带给一一除去,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暴露在空气中。看见这道伤口之后,凌少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而蓝秋灵则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们此时此刻才明白雪君为何要对他们隐瞒实情了。他们知道雪君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却非常懂事,从来不会让他们担心;原来雪君不让他们担心的背后竟然是独自承受着这份伤痛。 抬眼的一瞬,雪君看到蓝秋灵别过头去黯然落泪,这一幕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这世上也有人会为了她而落泪:“哎哟喂,娘亲,你别哭啊!这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受点儿小伤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子汉大丈夫’,身上怎能没有三五条伤疤?” “从这道伤口的深度可以看出下手的人用的是狠招,这绝对不是弈墨所伤,君儿,你说实话,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驰骋江湖十几年,如此深可见骨的伤口凌少燕不是没见过,但就算见过,也是屈指可数,他自己也没受过如此重的伤,所以,他无法想像雪君受伤之时所承受的痛苦,他不知道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怎会有如此毅力,“君儿,我是你的父亲,是你爹,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是我的义务,你不要让我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好吗?” 凌少燕对于雪君的宠溺自然是无话可说,但是,这几年的时间里,雪君究竟在做些什么,他不知道,雪君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雪君的喜好、厌恶,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一无所知;他自问自己不是一个称职合格的父亲,但是他也并不像过多的去干涉雪君,他觉得让她独自去面对一些事情,对她也是一种历练。可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敢如此大胆,三番四次的想要伤害他的宝贝‘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次,他必须予以还击! 看着凌少燕这副自责难过的神情,雪君的心里很痛,很难受,这种心痛她已经许久不曾感觉到了,这种感觉也几乎快被她遗忘:“爹,现在‘儿子’真的没有办法告诉您,不过,‘儿子’向您保证,等到时机成熟了,‘儿子’一定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您。” “算了,影,君儿既然不愿意说,肯定就有她的理由,你也不要再问了。”知道雪君为何不肯吐露事情的人之忧蓝秋灵了,她走过来,握着凌少燕的手臂,微一用力,又轻轻摇摇头,“对了,祁大夫,君儿这伤要不要紧?可有无大碍?” “少主被伤的颇重,再加上今次伤口崩裂,对伤口的愈合都很不利。少主以后一定要小心一些,别再做什么剧烈活动了,不然这只手臂恐怕就……”医官一边娴熟的帮雪君处理伤口,一边认真的回答着蓝秋灵的问题,看上去很是一丝不苟。 闻言,雪君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她瞥了一眼面前的医官,道:“医官伯伯,你不要在这儿胡说好不?爹娘不懂医术,可能就被你给糊弄过去了,可本少主从小几乎是泡在医书中长大的,这伤又在本少主的身上,究竟严不严重,本少主可比你要清楚。娘亲,你可别听医官伯伯的胡说,别担心。” “我看,是你小子在胡说八道!这道伤口都深可见骨了。你真当我和你娘亲什么都不懂吗,还在这儿打量着蒙我们。”越想越生气,凌少燕这回被雪君给‘气’得不轻,却又无处发泄,只好在那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头道,“君儿你三个月之内不许出门,什么时候把伤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出去。我告诉你,别给我打什么鬼主意,我会派长河、长广两位长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直至你三月之后伤愈。” 凌少燕此话一出,彻底让雪君跨了一张脸,她这个自由惯了的人突然被下禁足令,这不让她发疯抓狂还怪了,更何况还是三个月之久:“不要吧……爹,三个月啊!会把‘儿子’我给捂出毛的呀!更何况,‘儿子’还要去宏文书院啊,您这禁足令一下,‘儿子’怎么去学堂呢?” 静静的看着雪君,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没得商量’,过了一会儿,凌少燕轻轻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不用看也知道,凌少燕一定是一肚子的闷气没处发,估计又到练武场去练剑去了。 第113章 生死赌,山河做注 章节名:第113章生死赌,山河做注 待医官处理好伤口,雪君从松烟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折腾了一晚上,说实话,雪君的骨头架子都快散架了,她走在前往飞雪居的路上,脚步都显得异常拖沓,这也就是在凌天府内,她才敢如此放松警惕,若在别的地方,她就得要求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虽然此时正值盛夏时节,但这凌晨时分的空气还是凉飕飕的,带着潮湿的感觉,直往身上钻。 “雪君,你终于回来了,我还说要去松烟阁看看呢。”迎面而来的是龙冥,此刻空中的一轮明月被云层遮挡住,四下一片昏暗,若是目力不好的人,就连五步之内的东西都看不清,“听说你今晚遇到四月谷的人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不用眼睛看,单听这声音,就足够让雪君辨认的了,她又往前走了一些,这才停下脚步:“新伤倒是没有,不过胳膊上这道旧伤却又崩裂开,被老爹发现,然后给下了禁足令,让我三个月之内不允许出门,这不是要了本少主的命么?!” “高!宗主这招实在是高!免得你又出去为非作歹、沾花惹草的,闯下一大堆祸,让人家弈墨给你善后。”听闻雪君被禁足,龙冥别提多高兴了,简直快要一蹦三尺高,他之所以会这样,原因无他,完全就是因为雪君这个人实在太不老实,害得他们整日提心吊胆。 看到龙冥这副样子,雪君就气不打一处来,遂飞起一脚,往龙冥的上踹去,完全把医官的嘱咐给忘到了九霄云外:“高你妹的高!老子被禁足了,你就那么高兴?你们这些人啊,真是永远都喂不熟的白眼儿狼,一个个只会幸灾乐祸。” “你来真的啊?”急忙跳着脚躲开的龙冥站在一边儿嘿嘿一笑,很有欠揍的感觉,笑了会儿,他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好了,不跟你闹了,说正经的。刚才宗主派长风长老去送‘贺礼’,我为了保证不出差错,让凌霄也跟着去了,两个人也好有个策应。哦,当然,不到关键时候凌霄是不会现身的。” 一步三晃的走到龙冥面前,雪君抬起左手拍拍他的肩膀,赞许道:“这事儿办的不错,有长进,总算是不辜负本少主的一番栽培和教诲,再接再厉哦。” “我勒个去……”见过自以为是的,但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如此往自己脸上贴金,让龙冥无语至极,“那……太子殿下要怎么处置?还有,你抢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她在那寻死觅活的,闹得实在是……” 以逗人为乐的雪君看到龙冥这幅无语的表情就想笑,她错开脚步,来到路边的一棵垂柳下,抬手摘下一片柳叶,放在唇上,吹奏出清脆美妙的曲调,过了会儿,才慢悠悠开口道:“独孤临阁,自然是从哪来就送他回哪去,这个很好处理,怎么还要问我?至于那个小姑娘,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她不是要寻死觅活吗?那就随她,给她一瓶荨儿姐调制出的宝贝,看她究竟有没有胆量去死。” “呃,我明白了,那我这就去办。”问到解决事情的办法之后,龙冥原本是要离开的,可他刚走出没几步,又折了回来,“对了,还有玉轩麒,他此刻正在飞雪居客房喝的酩酊大醉,似乎……心情不太好。” 闻言,雪君只是点点头,表示知晓,她没有任何的表态,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龙冥见此只好默默转身离开,按照雪君方才的吩咐去做事。已经渐渐走远的龙冥隐约听到身后再次传来那清脆美妙的叶笛声,听起来很舒服、很清新,没有那种丝竹管弦所发出声音的雕饰之感。雪君就是这么个人,说她俗气吧,她比任何人都要高雅,说她高雅吧,她又比任何人都要俗气;最后,对她的评价只能用三个字,那就是:说不得。 “区区一枚柳叶在雪君你的手里都能吹奏出如此清雅之音,你怎还敢说你对乐理一窍不通?”有清雅之音做引,自然就有人循着这一缕清雅之音而来,而这循声而至的人自然是爱乐成痴的风倚乐无疑,“雪君你这是故意在用叶笛声告诉我,你的所在位置,引我前来?” 背对着风倚乐而站的雪君缓缓转过身,把那枚柳叶放在左手掌心中,清浅一笑道:“正是。我想,经过今晚,风大哥应该会有很多话要和我说,或者要问我,故而,特地以叶笛声相约,还请风大哥恕我冒犯。” “不瞒你说,我的确有很多话要向你问个清楚,还请雪君你知无不言。”听闻雪君的话之后,风倚乐觉得他和雪君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慢慢的形成了一种默契,这种默契虽然比不上她和花玄雍之间的默契,但还是让风倚乐觉得其心甚慰,“今晚你所遇到的那些人是四月谷的人?” “正是。” “那个被斩首的人身份不低,而且还应该是玉公子比较在意的人?” “正是,那个被枭首的人是玉连海,乃是四月谷主玉练城的堂弟,玉轩麒的堂叔。玉轩麒一直把他这位堂叔看的比他父亲还重。” “你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让玉轩麒看到的?包括亲自提着玉连海的人头?” “正是。”一连三个‘正是’,很是干脆利索的回答着风倚乐的问题,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丝毫的隐瞒,雪君这么做并非犯糊涂,而是故意为之,“风大哥没有别的要问我的吗?我这些回答,风大哥可还满意?” “若是……”两个字出口,风倚乐开始犹豫起来,说实话,他有些不够胆量问出口,毕竟他要问的问题太过于尖锐,让人很难回答,风倚乐犹豫了一瞬,长长吸了一口气,走近雪君,低头看着她的那双明眸,问道,“若是风字世家与凌字世家为敌,雪君你会怎么处置风字世家?” 看着风倚乐那张薄唇一张一合间说出这句话,雪君不由的笑了笑,虽然她在笑着,但是这一抹笑容却没有半分温度:“呵呵,风大哥终究还是把这句话问出来了。若是风字世家与我凌字世家为敌,我不会放过风字世家的任何一个人,包括风大哥你在内,我会让所有威胁到凌字世家的人从元泽大陆消失。” 雪君的这番话说的轻飘飘的,没有任何份量,很是随意的感觉,但是让人听起来却又是另一种感觉,尤其是那句‘我会让所有威胁到凌字世家的人从元泽大陆消失’,在风倚乐听来,就像是一个炮仗在耳边炸响,震得他一颗心怦怦直跳。倘若在以前,风倚乐对雪君不了解的时候,听雪君说这番话,估计他会把这句话当作玩笑,一笑了之;但是现在,这么多日相处下来,风倚乐对雪君多少有些了解,她的狠绝,以及铁血手腕,他都历历在目。 看着风倚乐一脸恍惚的神色,雪君又笑了笑,她这次的笑容看上去只能够用‘微妙’来形容了:“我知道,风大哥和风伯父最近一直在犹豫究竟该投靠凌字世家还是四月谷,毕竟四月谷和凌字世家实力差不多相同,到最后谁能屹立不倒真的很难说。不如……风大哥,你我打一个赌,如何?” “打赌?什么赌?怎么赌?”风倚乐知道雪君喜欢打赌,但他没想到在这种大事上雪君居然也敢赌,他不明白雪君的把握究竟是什么? “愿以生死为赌,山河做注!这个豪赌不知风大哥敢不敢应赌?”小小的雪君,只有七岁多一点,但是在说出这个赌的时候却浑身充满豪迈与霸气,那种威势是所有人无法企及的,“咱们来赌十年之后究竟是凌字世家彻底灭亡,还是四月谷会从江湖上消失。到时候,若是凌字世家灭亡,我必然也难以苟活,那么我就输了,我会把我手头上所有的势力都双手奉送给风大哥你,如何?” “手头上所有的势力?”虽然风倚乐并不知道雪君手下的势力究竟有多么庞大,但他却可以猜测一二,从以往种种来看,雪君手下应该有个实力非常雄厚的情报网络,至于其他的,风倚乐暂时还无法窥见端倪,“那要是你赢了呢?” 勾唇浅笑,眼角氤氲上魅惑风流,雪君倾身上前,倚在风倚乐的身上,伸出左手食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我若赢了,我绝不奢求太多,我只要风大哥你一个人就已足够,为我弹一辈子的琴,或者,听我弹一辈子的琴,可好?” “你……”对于雪君男女不忌的名声,风倚乐自然是听过的,他原本是想一口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却被他硬生生给改了,“你这样不是吃亏大了吗?” 毕竟,一个人换一个实力雄厚的情报网络组织,或许还不止如此,方才雪君说的可是用山河天下作为赌注的,那么,她手底下的势力必定庞大到难以估计,这怎么算,都是雪君吃了大亏。但是,精明如雪君,她怎么肯轻易吃亏?想让她吃亏,除非天塌地陷,雪君的小算盘打的可精着呢。风倚乐现在是少主,将来必定是风字世家宗主,若拉拢到风倚乐,那就相当于拉拢到风字世家;风字世家在江湖中排名第二,实力雄厚自不用说,有了风字世家、蓝字世家帮衬,到时候谁还敢找凌字世家晦气? 第118章 风细细,茶楼偶遇 章节名:第118章风细细,茶楼偶遇 在客栈里面静等着圣君下发悬赏令,未免有些无聊,花玄雍索性换回了他花字世家少主的行头,出门逛大街去了。请使用访问本站。他之所以敢这么大摇大摆的以花玄雍的身份出现在焕国归城,是因为他的田先生的故乡的确是在焕国,而且,就在归城附近。他奉师命前来取东西,出现在此地,自然是合情合理。走在归城的街道上,领略着不同于央国和颖国的另一种民风民俗,花玄雍偶一抬眼,还真让他看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桃树。 虽然这个时节不是桃花绽放的时候,枝头上只有一些翠绿的叶子,和几颗尚未成熟的桃子,但是花玄雍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能够在元泽大陆上看到桃树,对于花玄雍这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的确是件稀奇事儿。看到桃树,花玄雍不禁想起风倚乐的那把桃夭古琴,以及风倚乐所说的那个故事。曾经花玄雍说也许在焕国会有桃花这样东西,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 待花玄雍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醒木的声音,这才发现他此刻所站的位置是一家茶楼的门口,而这株桃树,就种在这家茶楼的门口偏右的位置。花玄雍知道雪君有个爱好,就是听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那些传奇趣闻,只要雪君一有空,就钻到茶楼里,喝着茶听着故事,悠闲惬意的度过半日。今日花玄雍左右无事,所以他也走进茶楼,准备去好好享受享受。 甫一跨进茶楼的门槛,花玄雍就在一众茶客中看到了个熟悉的人,这不能怪他眼尖,只能怪那人在众人当中太鹤立鸡群,花玄雍犹豫了一会儿,负手走到那人身边,浅笑问道:“请问阁下,在下可以坐在这吗?” “阁下请随意便是。”许是这个人听说书先生说的故事正在兴头上,所以也就没回头看来的人是谁,只是随意回了一句而已。 看到他这个样子,花玄雍忍不住笑了笑,他走到这个银衣男子的对面位置,提起衣摆坐下,打趣道:“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不知这说书先生所说的故事中有什么,竟让天兄听得如此入迷?” “原来是花少主!”银衣银发的天衣后过头来,看到坐在他面前的竟然是花玄雍,不免吃了一惊,“花少主你也真是的,为何不……害的在下如此失礼。” 扭头看了一眼台上的说书先生,花玄雍勾起唇角一笑,回首对天衣挑眉道:“天兄正听到兴头上,本少主若打扰天兄,天兄你岂不是要怪本少主太不知趣儿了吗?你说是吧,天兄。” “呵呵!怎么在凌天府才住了一个多月,花少主就把凌少主那伶牙俐齿的本事给全学过来了?”天衣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提起自己面前的茶壶,给花玄雍倒了一杯不烫不凉的茶,推到花玄雍面前,“对了,花少主你不是随同花宗主回央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花玄雍伸手握住茶杯,倒也没拿起来喝茶,就那样握在手里把玩,仿佛这个再普通不过的茶杯是一个稀世古董似的:“在下随家父回央国,行至平戎川时,突然想起来,田先生曾交代给在下一件事情让在下来办,故而,在下出现在此。天兄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紫儿那贪玩儿的丫头,非要到这儿来转一转,说是增长见闻,真拿她没办法。”无奈地摇摇头,几不可查的叹口气,天衣那张俊雅的面容上却分明没有半分的无奈。 虽然花玄雍对天紫的了解算不上很多,但是他也知道天紫那丫头绝不是一个任性胡为的人,可见天衣的这个理由找得有多么不高明:“哦?紫儿也在这儿啊?怎么没瞧见她人呢?在凌天府那段时间一直瞎忙,都没顾上和紫儿好好说说话,紫儿现在肯定生气了吧?” “呵,怎么会呢,紫儿那丫头最是好脾气,花少主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话后扭头的那一瞬,天衣刚好看到天紫从外面买了东西回来,此刻已经跨过茶楼的门槛儿了,“呵呵,紫儿回来了。方才她出去买东西去了。” 如果花玄雍知道天紫也在这儿,他发誓,他绝对不会主动上来打招呼的,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后悔也没用:“哦,原来如此。对了,方才这位说书先生说的是什么故事,竟然让天兄你听得如此痴迷?全然不知周围的动静。” “哦,方才讲的是启国大皇子柳成赋之死。这位说书先生所讲的细节感觉颇为真实,就好像他亲眼所见似的,故而在下一时听得入了迷,让花少主见笑了。”等了半天不见天紫过来,天衣扭头望去,发现天紫正站在那儿左右张望着寻找,见此,天衣举起手臂冲天紫招了招手,“紫儿,这里。” 因为天衣他们所做的这个位置比较偏僻,在整个茶楼大堂的角落里,也怪不得天紫一时半会找不到。至于刚才花玄雍一经来就看到天衣,一半儿的原因都要归到巧合,另一半儿原因则在于花玄雍身为特工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先观察清楚周围的情况,若遇到特殊情况,也可以在最短时间内作出反应。 手里捧着一包精致点心的天紫听到声音循声望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大哥天衣,而是花玄雍,她看到花玄雍就不自觉的笑起来,连忙迈开步子走过去:“雍哥哥,你怎么也在这儿?哦,对了,我这刚从外面买来的小点心,看起来应该不错,雍哥哥你尝尝看。” “好啊。”笑着点头答应,花玄雍松开一直被他握在手里的茶杯,伸手接过被天紫捧在怀里的点心,放在面前的矮桌上,“怎么?紫儿你也喜欢这‘如意卷’吗?” “也?”就算是再笨的人也该从花玄雍这个‘也’字上听出一点儿奥妙,更何况天紫又不笨,“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喜欢这如意卷?” 伸手拿起一个如意卷举在面前仔细端详,良久之后,花玄雍忽而悠然一笑:“还能有谁?自然是雪君弟弟了。她曾经说过,元泽大陆的所有点心里,唯有如意卷最合她的口味,旁的,她都不喜欢。” “真是难为雍哥哥你如此有心,竟然把凌少主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甚至‘他’说的每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句话一出口,顿时把周围的空气都给染成了酸味儿,而天紫自己个儿则并没有发觉,只是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袖口。 不得不说花玄雍是个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当然,这个仇是替雪君报的,而不是他自己;当初在万花节上,雪君突然一个人离开,花玄雍看得出来,雪君是被天紫这丫头给气到了,只不过雪君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人,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她是因为天紫而生气的。所以,花玄雍今天就故意说出刚才的话,让天紫也知道知道,什么人是她不能招惹的。 把手里的如意卷端详了半天,花玄雍这才咬了一口,细细品尝着如意卷的滋味,脸上露出满意的浅笑:“咦?紫儿你这如意卷实在哪买来的?吃起来似乎比雪君弟弟请我吃的要好吃很多。等下次再去颖国的时候一定要给她带一些,让她也常常。” “就在对面的‘万食斋’买的,那家店是一家百年老店,做出来的点心最精致可口,自然不是颖国的粗俗吃食能比的。”虽然是受不了花玄雍说起话来三句不离凌雪君,但天紫却还是强压下心头那股醋意,保持着她一贯的悠雅与从容,和花玄雍谈笑,“雍哥哥若是喜欢,可以把那个师傅给请回去呀,那样就可以随时随地的吃到精致可口的点心。” 一直被当作空气晾在旁边儿的天衣看着这俩人,觉得挺无语的,但他也实在不方便打断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只能任由他们在那唇枪舌战的明争暗斗,而他自己则继续一边品茶,一边听说书先生用那精妙干练的语言讲述柳成赋之死。除了听故事之外,天衣一直在想,柳成赋之死这件事情就算不是什么秘密,但其中的一些细节又怎会让一个普普通通的说书先生得知?那些细节,究竟是说书人杜撰出来的,还是说书人通过特殊途径得知的?这一点可是耐人寻味得很呐! 说书先生手里的醒木再次在桌上拍响,眼看着正要说最精彩的部分,却被茶楼外大街上传来的鼓声给打断了。鼓声传来,所有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外面的街道上;这鼓声对于归城本地人是再熟悉不过的,可是对于外来的人来说,却是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花玄雍他们三个人原本都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但是今儿,他们三个却都情不自禁的起身走到茶楼的门外,想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从街东头行来一队人马,队伍的中间是一辆马车,马车上站着一个人,另外还放着一面鼓,那个人一边敲着鼓一边吆喝道:“昨夜有一自称‘梁上君子’的人潜入圣君殿,偷盗走了圣君大人最心爱的宝物,圣君大人发下悬赏令,若有人帮圣君大人寻回此物,特赏赐黄金万两作为答谢。” 剩余的存稿不多了,继续一天两更,我怕维持不了多久,所以从明天开始就一天一更吧。 第119章 隐青松,不见真容 章节名:第119章隐青松,不见真容 队伍从茶楼的门口经过,花玄雍望着马车上的那个人,那是一个很魁梧的中年男子,双目炯炯有神,仿若铜铃一般,面色黝黑,下颔长满胡须;他的胡须看起来带一些细小的波浪,微微卷曲,看样子似乎不是元族人种,而是某个小部落里的人。请使用访问本站。若是在中国的唐代,这种人则被称之为‘胡人’,而在元泽大陆上,这种人被称之为‘塔塔人’。元泽大陆上的‘元族人种’就像是中国古代常说的‘中原人士’,是为‘汉人’;‘塔塔人’简单来说,就是少数民族。这种人在元泽大陆不多见,相传,塔塔人大多具有元族人种所不具备的特殊能力,比如说,大力士什么的。花玄雍没想到圣君的身边竟然还有塔塔人。 最心爱的东西被人偷走,圣君重金悬赏,这件事是在花玄雍的意料之中,但他没想到的是居然会这么快,而且还这么的明目张胆。花玄雍无法想像圣君发布悬赏令之时是怎么对外说的,难道就说被偷的是个肚兜?难道圣君就不怕被天下英雄笑掉大牙?还是说圣君的面皮已经厚到无人能及的地步,就连他和雪君都得甘拜下风?花玄雍想想都觉得好像,他总算明白,这个世上还真是什么样的奇葩都有,相比起来,他和雪君实在算是正常人了。 “圣君大人只说是宝物被人偷走,却没说是什么宝物,更没说那件宝物长什么样子,让人如何寻找?” “你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你呀,也别在这上面费心思了,那万两黄金根本不是咱们能够弄到手的。” “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人是吧?” “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咱们得量力而为不是?你觉得这事儿是咱们能够插手的吗?好了好了,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儿了,回去喝茶吧。” “好吧。只是可惜了那万两黄金,不知道要便宜哪个小子了。” 旁边人群中有两个人在那嘀嘀咕咕的,这一番对话可是一字不落的全部进到花玄雍耳朵里,他从心里佩服那个劝阻的人,佩服他能够抵抗得了那万两黄金的诱惑而不去冒险,更加佩服他对时势的洞察能力,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来。这种人在许多人眼里可能会是个懦弱无能的人,胆小怕事,但是在他花玄雍的眼里,这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花玄雍便想着,怎么样才能够让他为己所用。 循着声音望去,花玄雍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人,由于身边有天家兄妹在,花玄雍不好行事,所以只能先暂时记住那人的模样,以后再找就是:“这万两黄金的美事,天兄你不去试试吗?也许,在得到万两黄金的同时,还能够得到圣君大人的赏识,从此以后便是平步青云,说不定,圣君大人百年之后还能把圣君之位传给天兄你。” “哈哈哈!花少主说笑了,这圣君之位又岂是吾等凡夫俗子能够坐上的?在下可从未想过要坐上那个位置。”三声大笑,声音透着爽朗不羁,天衣转过身,从花玄雍身边擦肩而过,往刚才坐的位置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门口围观的人纷纷散去,花玄雍也跟在天衣的身后返回茶楼里原来的位置,边走边笑:“凡夫俗子?呵呵,依本少主看,在元泽大陆,最不像是凡夫俗子的人便是天兄你了。试问,哪个凡夫俗子一生下来便是银眉银发?照本少主说呀,天兄肯定是天神转世。” “花少主这伶牙俐齿的功夫还真是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呀,在下怎觉得花少主这嘴皮子上的功夫比起凌少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凌少主说话给人的感觉像是利刃出鞘,有一种锋芒毕露的凌人气势,而花少主你呢,则是绵里藏针,会给人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感觉。”走到位子前,天衣提起衣摆跪坐下来,当他把话说完后,看着站在对面的花玄雍,忍不住一笑,虽然笑的风轻云淡,却给人一种别有深意之感。 触及到天衣别有深意的目光,花玄雍微微眯起双眼,唇角不自觉的也勾起一抹笑:“呵呵,难得天兄如此有心,竟然把本少主和雪君弟弟的说话习惯给模得一清二楚。本少主头一次发现,天兄居然如此细心,观察入微。” “这也算得上大哥的一个习惯吧,雍哥哥,你可别误会,我大哥他没有别的意思。”灵敏如天紫,隐隐觉得花玄雍说的话暗含着另外一层意思,她估计是花玄雍想多了,便替天衣解释道。 站在那里良久没有说一句话,花玄雍只是笑望着天衣,笑容温和,却又给人一种冷漠、难以接近的感觉,一种淡淡的威压自花玄雍身上逸散出来,让天家兄妹有钟压迫窒息的感觉,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重了好多。花玄雍就是一个笑面虎,永远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谦谦君子,待人接物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找不出一点毛病。但是,他也会生气,只不过他生气起来和雪君大不一样。雪君生气、动怒,方圆十丈之内的空气都仿佛被冰冻一样,冷到极致;而花玄雍生气、动怒,则就像现在这样,不动声色,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般难受。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花玄雍才又笑了笑,唇角弧度渐深,压迫感也缓缓散去,他缓缓背过身去道:“紫儿多虑了,本少主并没有误会你哥哥的意思。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就不多打扰了,本少主先告辞,咱们有空再聚。” 似乎是早已经知道天紫要开口挽留似的,所以,花玄雍在天紫开口要说话之前便已经迈开步子,往茶楼门口走去。而天紫,一个‘雍’字卡在喉咙里尚未说出口,就看到花玄雍已经转身离开,无奈的她只好望着花玄雍的背影渐渐走远,顺便把卡在喉咙里的字咽下。她很清楚的感觉到花玄雍刚才明明生气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难道真是因为她大哥的那句话? 其实,花玄雍生气是真,找借口月兑身,去找刚才那个人也是真。说起来,其实并非花玄雍那么小心眼儿,为了那么一件区区小事就会生气,而是应了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方才,天衣说那句话分明就是在试探,花玄雍若是没有任何表态,岂不是让人误以为他花玄雍是个愚笨无能的人?所以说,有时候江湖上的争斗丝毫不亚于朝堂上的党派争斗,甚至比之更甚。江湖险恶,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乃是至理名言。 一路上边走边打听,花玄雍很快也就追上了那个人,只不过,在经过一片树林时,花玄雍又把那个人给跟丢了。能够摆月兑花玄雍这名超级特工的追踪,可见这个人的本事不一般,这也更加让花玄雍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找到,并且要让他为己所用。 站在树林的中间,花玄雍举目左右张望,几乎不放过任何一根树枝、树杈的位置,当他还是找不到,没办法,他只有喊了:“在下知道阁下就藏身在这片树林中,阁下放心,在下并没有恶意,只是想与阁下共同做一桩买卖,不知阁下意下如何?若是阁下愿意,还请现身一见。” “花少主跟了在下一路,在下心中甚是惶恐,不知花少主所说的买卖究竟是什么买卖?”这道熟悉的声音在树林中扩散开来,却无法寻找到声源的位置,似乎,声音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聚集到花玄雍所站的位置。 这飘渺不定的声音让花玄雍不由得想起玉连城来,当初在凌天府,凌少燕的生辰宴上,玉连城出现的时候就跟现在这个情况一模一样;由此,花玄雍可以推断出,这个人的星辰之力修为应该和玉连城属于同等级别,这也难怪方才在茶楼,花玄雍无法探测出这个人的星辰之力修为,因为,这个人的修为比花玄雍高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得知这个人是个绝世高手之后,花玄雍忍不住笑了笑,浅浅的笑声被林间的风一吹,四散开来:“原来阁下方才是故意放慢速度,让在下跟上的,看来,阁下也是想见一见在下的。但不知阁下有何赐教?不妨说来听听,若有需要帮忙的,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花少主何以见得在下是故意放慢速度让你追上的?在下十分好奇。”这个人就躲在距离花玄雍位置不远处的一棵古松上,古松枝繁叶茂,藏在上面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除非是来一个修为比他还高的人。 但凡是个高手,都有几分桀骜不驯,此刻别说是他花玄雍了,就是他老爹花以寒在这儿,估计这个高手也不会给半分面子。人家不愿意出来,非得躲起来和他说话,他花玄雍为之奈何?当然,在得知这个人是个绝世高手之后,花玄雍便更加下定决心,要把这个人才给挖到手,否则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第120章 冬雪茫,横卧膝上 章节名:第120章冬雪茫,横卧膝上 追了这一路,也着实是累了,可是,花玄雍看看左右,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看来他今天只有学雪君席地而坐了:“虽然在下并不能准确道出阁下星辰之力的修为级别,但是在下却可以看得出,阁下的修为已经超越玄纯无一境界。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阁下的修为如此之高,若想摆月兑在下,岂非轻而易举?” “哈哈!不愧是花少主,果然好眼力!”说完这句话后,躲在古松上的那个人沉默了良久,似乎是在考虑和犹豫,考虑要不要借助花玄雍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事情,“不瞒花少主,在下把花少主引来此地,确实有事相求,不知花少主肯帮在下这个忙吗?” 挥手甩开衣摆,花玄雍就在他站的位置席地而坐,盘起双腿,闭上眼睛,唇角仍旧挂着浅笑:“当然,能为阁下效劳,是我花玄雍的荣幸。刚好在下也有一些事情需要阁下相助,咱们之间也算互惠互利了,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能为花少主效劳,同样也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在下想不明白,花少主还不知道在下让花少主帮什么忙,花少主怎么就敢如此爽快的答应?倘若在下所说之事是花少主力所不及的呢?”他就知道,花玄雍追了他一路,肯定有事相求,而且他也大概能够猜到花玄雍要让他办什么事情,只是,他不明白,花玄雍怎么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他的要求? 风,拂过花玄雍吹在后背的发丝,丝丝缕缕飘扬起来,缠绕盘旋,花玄雍听到这话,不由得睁开一双眼睛,望着一个点,笑道:“阁下不是与我彼此彼此吗?我也没说要阁下做什么事亲,阁下却满口答应,这份胆量,我花玄雍佩服!不过,阁下还不愿现身一见吗?这样似乎缺乏诚意哦。” “呵呵,若是花少主觉得在下缺少诚意,不妨花少主先把你的事情说出来,咱们先去办花少主的事情,在下以此来表达诚意,可好?”虽然他也知道这样一直躲着不出来很不合规矩,但他也算是个倔脾气,说不出去就不出去,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其实方才在茶楼之时就已见过,此刻见与不见都已经无关紧要,不过,花玄雍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郁闷的:“看来阁下是打定主意不现身相见了,也罢,我也不多做强求。我的那件事情不着急,待三无日之后再说也不迟,这段时间内可以先去办阁下的那件事儿。” “其实,在下的那件事情更不着急了,哈哈,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来日再见吧。”现在,他终于相信,花玄雍的确是够机敏谨慎的,时机不对之时绝对不会吐露半句重要的消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花玄雍当然是知道的,对于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就得慢慢磨他的性子:“我还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呢,还有,下次相见之时,我要怎么样才能知道阁下在哪里?还是说,阁下自会来找我?” “哈哈,是,五日之后我自会前去找你。这些芝麻小事就不用花少主操心了。”说完后,这人已经悄然离去,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就像是他从未出现在此一样,这个人就像是一缕风,或者说是一缕空气,能够做到完全与自然界融合,不留一点痕迹。 虽然花玄雍感觉不到,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已经离去,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直觉吧,高手与高手之间的直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花玄雍仅仅是在星辰之力上算不上高手,但若放在其他领域,除了雪君之外,还有谁能与他比肩?就算是星辰之力的修为,花玄雍虽算不上高手,但也绝对是个天赋极高的‘怪胎’,小小年纪,就在蓝夺九乾级别,不是‘怪胎’又是什么? 三个月后,颖国,凌天府 时至九月,在其他国家肯定是一番黄叶飘飘、金风细细的场景,但是在颖国这个没有春秋二季的国家,此刻已然是冬雪茫茫,银装素裹。三个月的时间,很短,也很长;对于时光长河来说,它不过是阖眸一瞬而已,但是对于被禁足在家养伤的雪君来说却是长的不能再长,这三个月,差点儿没把她捂得长毛发霉,若不是有玉轩麒和风倚乐两个人经常陪着她,她早就已经疯了。 三个月过去,雪君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彻底愈合,只不过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疤痕,看起来很狰狞:“你们说说,本少主白白女敕女敕的一条手臂,平白无故的多出这么一道疤痕,本少主能不郁闷吗?可恶!这个仇本少主一定要报!” “是啊,这么一条白女敕的手臂,长着这么一道疤痕,的确难看。不过……”说着说着,玉轩麒突然把话锋一转,用怀疑的目光盯着雪君上上下下的打量,“君弟,你确定你不是女扮男装的吗?你这白白女敕女敕的样子,我怎么感觉你……” 雪君随手抓起一边刚刚被拆下来的绷带,‘唰’的一下丢过去,很准确的仍在玉轩麒头上:“女扮男装个鸟啊!难道这世上皮肤白皙的人都是女的吗?要不要我和玉大哥你来比一比肤色,玉大哥你绝对比我要白的多!” “哈哈哈哈!君弟别介意,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听到雪君的话,玉轩麒狂笑不止,一抖一抖的,把刚才雪君甩他头上的绷带给抖得掉了下来,他连忙伸手接住,“今日凌宗主终于解了君弟你的禁足令,你准备到哪儿疯去?是去逍遥楼,还是君兰馆?” 放下高高挽起的衣袖,穿好外袍,随便拢了拢衣领,雪君一步三晃的走到玉轩麒身边,弯腰看着他道:“玉大哥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有你这么一个养眼的绝色美男子在我身边,我还去君兰馆干嘛去呀?那不是舍近求远嘛。” “小坏蛋!”突然出手,抓住雪君的左手臂,猛地一拽,又顺势一带,刚好让雪君躺倒在他腿上,玉轩麒低下头,看着雪君的一双眼睛,笑道,“你玉大哥我可是个良家男子,不要拿我和那些小倌儿相提并论!” 这种玩笑也就只有雪君和玉轩麒两个人能开、能说的出口,换做别的人,就算是花玄雍,怕是也受不了这种玩笑。所以说,雪君和玉轩麒两个人那是绝对的臭味相投、志同道合,比亲兄弟还要亲,比孪生的还要性格相似。这俩人在这‘打情骂俏’,完全忽略了旁边的龙冥;龙冥刚才是在帮雪君拆手臂上的绷带,现在他一看这情况,只好收拾东西走人,懒得在这儿当灯泡,呃,不对,是蜡烛才是。 要说雪君这个人,绝对属于食髓知味的那一类,很容易上瘾,就比如她躺在地上枕着玉轩麒的腿这件事儿:“良家男子?噗哈哈哈!……玉大哥,你这是哪学来的词儿?实在是太搞笑了,笑死我了!” “还不是你这小坏蛋给逼的!竟然把我堂堂玉树临风的玉大公子给逼的口不择言了。”仍旧是低着头,看着在自己腿上笑岔气儿的雪君,玉轩麒也忍不住想笑,他总觉得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兄弟’,而像是一对儿新婚燕尔的夫妻,正在品尝着闺房之乐,“唉……君弟啊君弟,你说,你若是个女子该多好啊!” 此话一出,雪君立刻撇撇嘴,满脸的无语之态,她伸出一只手臂,勾着玉轩麒的脖子,问道:“我若是个女子,有什么好的?一不能时常出入烟花之地,看遍各色美人;二不能大口畅饮美酒,不知醉个痛快是何种滋味儿;三不能纵马驰骋,踏遍万里山川。反正,我怎么都不希望自己是个女子。”可惜,自己偏偏是个女的,如之奈何? “若君弟是个女子,那该是天下间众多男儿的巨大福音,呃,当然,也该是天下间众多男儿的祸事。”看着雪君的这幅撩人姿态,玉轩麒真的快要把持不住,他赶忙别开头,移开目光望着别处,才能条理清晰的回答雪君的问题,“因为君弟你跟本就是个祸水啊!纵你不是女子,也是个蓝颜祸水。” 雪君呢,很有自知之明,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祸水,而且她也认为别人叫她祸水没什么不好的:“祸水就祸水吧,有什么大不了的?玉大哥你又何尝不是祸水呢?起码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祸水。” “咱们俩人还真是够无聊的,说来说去说了半天的祸水。起来把衣服穿好,咱们出去逛逛,听说逍遥楼里最近又来了几位风华独好的舞姬。”早在之前玉轩麒就已经一个人去过了一回,只不过这欣赏美人也得有个伴儿才好,一个人看就太索然无味了,“怎么?你还赖在我腿上了不成?不准备起来了?人家都是醉卧美人膝,你又没醉,躺在我腿上算是怎么一说?” 懒洋洋的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雪君半眯着一双眼,唇角挂着邪肆的笑容,道:“只要躺着舒服就好,管那些说辞干什么?再说了,刚才不还是玉大哥把我给拽躺下的吗?今儿外面下那么大的雪,还是不出去了,等天放晴再出去逍遥。” “我……”本来还要说点什么的玉轩麒想了想,干脆闭上嘴,因为他已经无语了,无话可说。 其实玉轩麒心里还是希望雪君就这么躺在他腿上的,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放纵雪君了,他这个样子可以近距离的看到雪君那张美艳的面容,那微挑的眼角、那嫣红丰满的唇,以及那精致玲珑的鼻子,虽然这一切在玉轩麒自己的面容上也可以看到,但他还是觉得看不够,看不够雪君这张精致的绝色面容,美艳之余,又不失高贵雍容,以及男子该有的潇洒磊落,一样不多,又一样不少。 对雪君表示各种羡慕嫉妒,不解释! 第121章 投名章,登门拜访 章节名:第121章投名章,登门拜访 房间里的火炉烧的正旺,整个屋子里都是暖暖的感觉,就像是阳春三月一般,没有一丁点儿寒冷之气,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雪君就这样赖在玉轩麒的腿上不起来,没过多久,雪君闭起眼睛,竟然快要睡着了,此刻的她正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稍微有一丁点的动静都能把她吵醒。其实,别看雪君和别人一样的睡觉,但是她睡觉时候的状态大多数都是这个样子,游离于半睡半醒之间,说她睡着了,其实没有,说她醒着,但是在睡着。 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睡着了的雪君,玉轩麒伸出手,想要拂开她额头前散开的发丝,却只是抬了抬手,没敢动作,他知道雪君只是刚刚睡着,若稍微碰她一下都会把她惊醒。轻浅的叹息从唇角溢出,玉轩麒拢袖收手的同时想起他父亲玉连城临走之时给他说的话。玉连城让玉轩麒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杀了雪君以处后患;但是,三个月过去了,玉轩麒却没办法动手,一是因为他没机会,再一个是他实在不忍心下手。 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这世上,无论是谁都无法跳出这个圈子,玉轩麒也不能独外。但是,父命难违,他又不能不遵从,所以这三个月的时间,他基本都是在煎熬中度过,别看他有的时候和雪君在那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但是他的心里却始终都不痛快。玉轩麒也曾要求自己,把雪君当成仇人来对待,毕竟她亲手杀了他最亲近的堂叔,可是,玉轩麒是个明白人,正是因为他太明白了,所以他下不去手,他明知道他堂叔的死不怨雪君,他又怎么下的去手? 翌日,雪仍在下,并没有如雪君所愿的停下来,但是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的,这小小的风雪岂能阻碍得了雪君?雪君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之后就命人带着她的名刺前去大司马府通禀,说她用过早膳之后就去拜访。吩咐完之后雪君才来到知味堂,和凌少燕、蓝秋灵两个人一起吃早饭。饭桌上凌少燕张口问的第一件事就是雪君今儿准备要去哪,这一问把雪君给问的郁闷非常。怎么所有人都知道她伤好了就一定要出门? (注:名刺,又称“名帖”,拜访时通姓名用的名片。) 老老实实的交代完自己今天的行动计划以及日程安排,雪君这才得到凌少燕的允许,出门去了。最近这段时间凌少燕管雪君管得格外严格,前一段时间的禁足,雪君原本以为凌少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雪君有两次试图偷溜出去,但都被逮了回来,后来才老老实实的待在凌天府,乖乖养伤。 颖都,虎威巷,大司马府 颖国国都的布局规划说起来也是挺严格的,比如说这‘虎威巷’,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是颖国大将,就连巷子的名字也是当年闵帝命名的。闵帝,就是独孤青的爷爷;虎威巷这个名字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虎威,这个词一听就是武将专用,当然,当初闵帝赐这个名字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虎威,也就是大将军桌案上放的惊堂木;闵帝赐这个名字就是想告诫那些手握兵权的武将,他们纵使手握百万雄师,也终究还是颖国的臣子,是皇帝手中握着的‘惊堂木’而已,最好别做什么忘己的事情。 一辆精致华美的马车从巷口缓缓驶入,车轮碾过,在雪地上留下两道车辙印;拉车的马匹不停地从口鼻中喷出呵气,不一会儿,马脸上就笼罩上了一层白霜。外面是天寒地冻,恨不得把人的耳朵给冻掉,可是马车里面却是一片暖意融融,马车的车厢很大,四个角都放置有炉子,炉子里面用的是上好的煤炭,在一天之内是不会熄灭的。雪君慵懒的倚在车厢壁上,闭着双眼假寐,手里握着她的折扇,手指在扇面上婆娑。 “少主,我们到了。”马车渐渐停稳,赶车的马夫在外面说道。 听到声音,雪君睁开眼睛,神了个懒腰,这才慢吞吞的走出马车,脚步她在马车边放置的木质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因为外面到处都是雪,白茫茫的,光线有些刺眼,雪君眯了会儿眼睛,渐渐适应光线后才睁开双眼。今日的雪君仍旧是穿着一身玄色衣袍,厚厚的天绒布料,里面还填充有棉花,看起来很厚实,不过穿在雪君的身上倒也不显得臃肿,反倒是给她那略显偏瘦的体形衬托的更匀称一些。雪君的背上还披着一件墨狐的狐皮做成的斗篷,领口处一圈毛茸茸的毛毛,衬得雪君更加雍容华贵。 “今日君御世子冒雪前来,真是辛苦了。”早早就等在大门外的大司马卫兴都快冻成冰人了,他看到雪君从马车上下来,急忙上前相迎,“世子殿下大驾光临,真是让鄙府蓬荜生辉。” 萧瑟的冷风灌进衣领里,雪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抬手拢了拢衣领,笑道:“今日本殿下前来,没有打扰到卫大人吧?本来本殿下早就想来拜访卫大人的,但是想着卫大人身为大司马,一定政事繁忙,故而不敢随意打扰。恰好今日下雪,想来卫大人应不会出门,故而来访。” “世子殿下说笑了,下官一直都是瞎忙而已,以后世子殿下若想前来,下官一定随时恭候。”卫兴跟在雪君的身边,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先把雪君给迎到了大司马府大门的门楼底下,这里起码不会有雪落在身上,“瞧着雪下得,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哦,世子殿下快别在这站着了,咱们到正堂叙话。” 目光从那纷纷扬扬的落雪上移开,雪君侧眸望着这个年近五十的大司马卫兴,悠然一笑:“好,烦请卫大人在前带路。诶,对了,今日怎么没瞧见卫兄呢?他不在么?唉,真是可惜,本殿下还想和他见见面聊聊天儿呢。” “犬子性格顽劣不堪,谁知道又到哪里疯去了,世子殿下不必管他。”在前领路的卫兴听到雪君问话,赶忙回过头来回答,估计他对他儿子在外面的所作所为知道的不多,不然他也不会只用‘顽劣不堪’来形容了,“不知可是犬子在外做了什么错事,得罪了世子殿下?若真是如此,下官一定好好教训那个逆子。” 缓慢迈着的脚步停了下来,雪君顿住身形,望着卫兴,故作一副张口欲言却又犹豫不决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小事一桩,过去了就过去了,旧事不必再提。今日本殿下前来只是因为前不久得到了一件宝贝,但是本殿下却不懂得欣赏,所以今日拿来清卫大人帮忙掌掌眼。” “哦,这样啊。但不知世子殿下所说的宝贝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知道,雪君不说出他儿子的所作所为,是在给他留面子,所以卫兴很识趣儿的顺着台阶下,不再纠结那个问题,“哦,对对,咱们还是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大司马府虽然比不上那些王侯贵族的府邸,但它好歹也是朝廷重臣的宅院,自然不会寒酸到哪里去;虽不是富丽堂皇,却也雕梁画栋,亭台水榭什么的一样不少,楼阁厅堂参差错落有致。这么一个大司马府,也就只有凌天府十分之一的大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最初,雪君听到‘大司马卫兴’这几个字的时候因为没听清楚,就听成了‘大司马卫青’,应为‘兴’和‘青’这两个字的读音非常相似。听岔了的雪君那个激动呀,她还以为一不小心穿越到了大汉王朝呢,后来问清楚了她才知道,原来只是两个人的名字读音很像而已,把她那个失落的呀。她是从心底里很佩服汉代的大司马,也是大将军卫青,她一直埋怨自己生不逢时,没能见到这位大英雄。 “世子殿下请。”卫兴的一句话把正在想入非非、思绪不知跑到哪的雪君给拉回了思绪,“来人哪,快去沏茶,沏上最好的茶来宽带世子殿下。” “诺。”下人得到吩咐,应诺一声,急忙下去泡茶。 原来,就在雪君神游太虚的时候,她已经跟随卫兴来到了正厅,今天的她走神走的有些离谱:“呵呵,卫大人不必如此客气的,什么茶都无所谓,在本殿下看来都一样。” “哈哈!都城中谁人不知世子殿下乃是众多贵公子中的品茶高手?小小年纪就经常出入沁玉楼品茶,可以说是尝遍了天下名茶,下官又怎敢拿那些不入流的茶来糊弄世子殿下呢?”卫兴这话说的虽然像是在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但却也是大实话,雪君三岁左右就出入沁玉楼,更有当今太子殿下相陪,这事儿谁不知道? 提起衣摆跨进正厅,雪君解开身上的斗篷,递给随侍在侧的小丫鬟,这才走到下首的一张矮桌后坐下:“说起沁玉楼,唉……本殿下就会想起独孤兄,也不知道他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到底什么病啊?这都三个多月了,还不见好。” “太子殿下的病,这次来势汹汹,恐怕……唉……说不得啊。”这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任谁看到都会看得出其中的猫腻儿,也不知这卫兴是故意为之,让雪君看的,还是有别的什么意图,“世子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太子他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 “但原吧。”顺着卫兴的意思,说完后雪君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太明白卫兴的‘说不得’是个什么意思了,只是,她还是得装糊涂,“来人,把东西呈上来。” 第126章 心动容,公子楚风 这个时候,紧随其后跟上来的风倚乐刚好走到巷子口,虽然小巷里光线昏暗,又有茫茫飞雪阻隔,但他却仍旧把巷子里的那一幕看得非常清楚,包括雪君说的那些话,他也都听的一清二楚。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愣在巷子口的风倚乐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以及吃惊,他真的没办法相信雪君那么一个灵气十足的人,怎么偏就有这种‘恶习’,或者说是癖好? 风倚乐转过身,侧对着雪君他们,他从巷子口的中间位置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巷子口一边的墙边,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身体往后倾,靠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墙上的冰冷从他背后缓缓渗入筋骨,扩散至四肢,而风倚乐自己却犹似未觉。他的心里此刻有一丝落寞的感觉渐渐弥漫扩散,这丝落寞究竟从何而来,他自己也不知道。 “凌少主,我都已经跟你认错了,求你饶了我吧,求你了!好不?你别再逗我了。”小男孩儿真的快要急哭了,泪珠在他眼眶内打转,只要他眨一眨眼,泪珠肯定立马滑落下来。 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雪君的一颗心都快融化了,她这才知道‘楚楚可怜’四个字所形容的样子有多美:“哎哟,别哭啊,宝贝儿,你这一哭,本少主的心都快碎了。本少主怎么舍得逗你呢?本少主疼你还来不及呢。” “凌少主。”小男孩儿突然吸了吸鼻头,把眼眶泪的泪水给逼了回去,定定地望着雪君,那张稍显稚女敕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怯懦,留下的只有决绝和正色,“凌少主若愿意帮我救一个人,我就……就愿意跟随凌少主。” 听明白之后,雪君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她和这个小男孩儿之间的距离,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冷:“原来,你是故意偷了本少主的玉佩,故意把本少主引到此处。哼,原来你竟是别有居心!” “凌少主!”小男孩儿有些慌了,他怕雪君真的生气了,就这样一走了之,那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他甩开衣摆,‘噗通’一声跪在雪地上,冲雪君磕了两个头,然后伸手拽住雪君的斗篷下摆,“凌少主方才不是还说会……会疼我的吗?” 完全没想到这个小男孩儿会这么做,雪君的心里吃惊不已,但是她的面上却不露声色,她本想往后再退一步的,但她却没那么做,雪君弯腰抬手,捏着这小男孩儿的下巴,抬起他的头,让他直视着自己。天光昏暗,此处又没有任何灯火,但是雪君却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小男孩儿的面容;这个小男孩儿的面容算不上出色,顶多是清秀,眉清目秀的样子十分招人喜爱。雪君在想,这样一个孩子,若不是家里遭遇了什么变故,又怎么会来找她这个‘小恶霸’,并且还愿意委曲求全的答应,做她的面首?这个偷她东西的可恨之人,背后有着怎样的可怜事情呢? 看着这个小男孩儿脸上那坚决的神色,雪君的心有些动摇,她低下头,在小男孩儿的唇上落下轻浅一吻,而后浅笑道:“罢了,罢了。你呀,简直就是本少主的小冤家,本少主真的是拿你没办法,本少主最见不得有人这么跪着求本少主,更何况还是你。” 仍旧跪在地上,被雪君给吻了一下的小男孩儿彻底呆愣住了,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若说刚才他的脸红的跟苹果似的,那么现在,他的一张脸红的简直快要滴出血来!就连两只耳朵也都红的鲜女敕欲滴的,绝对能够勾起人的无限**。刚才雪君那浅浅一吻,只是轻轻碰触而已,但是,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是让小男孩儿嗅到了雪君身上特有的体香,那是一种带着迷离、诱惑的特殊气息,能够让人永生不忘。 雪君也感觉到小男孩儿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伸出另一只手,双手并用,把男孩儿给从雪地上搀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这么冷的天,若是跪坏了身体,本少主可心疼呢。来,跟本少主说说,你想要让本少主帮你救什么人?” “是,是我的父亲,他因为得罪了朝中的宁中书宁大人而被诬陷入狱,再过几天就要……就要被处以死刑。求凌少主一定要,一定要救救我父亲!”刚开始说的时候小男孩儿还能保持情绪稳定,但说着说着,他又急了起来,说到最后都喘起来了。 宁中书这个名字最近可没少往雪君耳朵里钻,没想到今天又让她碰到一桩关于宁中书的事儿:“走吧,咱们边走边说,宝贝儿你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给本少主说一遍,本少主也好帮你想办法救人不是?” “好。”轻轻应了一声,小男孩儿跟上雪君的脚步,一起缓缓的往巷子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我父亲身为将作大臣,奉旨修建皇陵,因为朝廷下拨的款项短缺,我父亲去找大司农宁大人,想问问怎么回事,可宁大人却几次三番推阻,不愿意正面回答我父亲的问题。后来我父亲上疏奏报陛下,谁知奏章却落在了宁中书的手里。又过没几天,陛下居然下旨将我父亲抓紧大牢,说我父亲私吞公款。” 听过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雪君想要笑一笑,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因为她得考虑到身边这位的感受:“就这么点小事情啊?放心吧,宝贝儿,本少主一定帮你救出你父亲,并且让他官复原职。不过……事成之后,你要怎么报答本少主呢?” “我……我……”正在小男孩儿不知该如何回答雪君的问题的时候,巷子口突然走出来风倚乐。 听到脚步声,雪君扭过头来,看到风倚乐出现,略微有些惊讶,就连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微微凝滞:“风大哥,你怎么……怎么跟过来了?其实我……汗,我也没必要解释了,事情就如大哥你所看到的。” “雪君你什么都不必说,我,都明白。”风倚乐撑着手中的纸伞,缓缓走到雪君面前,他把手中的伞递给雪君,让她握好,然后浅浅一笑,“我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咱们有空再见。” 松开了雪君的手,风倚乐转身离开,他的脚步仍旧是那般从容优雅,不疾不徐,他那单薄伟岸的身影在雪幕中渐渐走远,落雪飞扬,渐渐遮挡、模糊了他的背影。风倚乐心里的那丝落寞渐渐加深,透体而出,就连站在那望着他的雪君都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没办法,雪君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她无心与风倚乐为敌,但是她却不得不对风倚乐有所防备。 “这个人是……是风字世家的风少主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啊。”小男孩儿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雪君,希望可以得到雪君的回答,但是他也明白这个希望是多渺茫。 雪君拉着小男孩儿的手臂,把他往自己身边凑了凑,她又把手中的纸伞向小男孩儿那边倾斜了少许,为他遮蔽了不少落雪:“对啊,他就是风倚乐风少主,今晚的事情或许对他有点儿刺激吧,没事儿,改天我会跟他说清楚。” “凌少主的身边似乎从来不缺乏这些……风华卓绝的公子吧,为何凌少主还会对我青眼相看?”想来想去,小男孩儿实在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那些世家公子,最后他只能用‘风华卓绝’四个字来形容。 抬起另一只手来,抚上小男孩儿的面容,一瞬间,雪君突然想起,她之前见过这个小男孩儿:“呵呵,他们再怎么好,那是他们的好,而你,在本少主眼中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对吗?小风风。” “凌少主竟然还……好记得我?!”小男孩儿有些吃紧,他万万没想到当初的一面之缘,竟然会让雪君记住他,而且过了这么久,仍然没有忘记。 屈起手指,雪君捏了捏小男孩儿的鼻子,畅快的笑起来,带着浓浓的宠溺意味:“宝贝儿你不就是楚大人的小公子楚风吗?当初本少主去你们家做客,好多公子都在一边玩得很开心,唯独你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的可怜兮兮的。” 因为楚风这个名字比较特殊,所以雪君救济的比较深刻。那还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儿,她跟着她娘亲到将作大臣楚万甄的家里,她娘亲和人家在那闲话家常,她一个人闲着无聊,就瞎溜达,溜达着溜达着就让她碰到一件很恶俗的事儿。楚府的其他几个公子在那争抢一个东西玩耍,唯独最小的那个公子,也就是楚风,躲在一边,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大有黄河决堤之势! 好奇心驱使下,雪君走过去问清楚了缘由,原来另外几个公子在争夺的那样东西本来是楚风的。最心爱的玩具被其他几个哥哥抢走,而楚风却怎么也要不回来,伤心得很,所以就嚎啕大哭。雪君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哭,别人一哭,她就心软。于是,她帮忙把楚风的玩具给要了回来,再然后,楚风就记住了这个凌少主。这一次楚万甄出事儿,一家子老弱妇孺没有丝毫办法,唯独楚风还算镇定,想起来找凌少主帮忙。这才有了刚才偷玉佩那回事儿。 第127章 俏姿容,少主新宠 一个人的变化有些时候是非常快的,就比如楚风;一年多以前,他还是一个软弱的只会哭鼻子的人,一年多以后的今天,他就可以做到处变不惊,能够想到最有效的解决办法。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一年多,楚风变得成熟理智了不少,更懂得如何用计策把雪君给引来,这样一个孩子,足以让雪君对他刮目相看。说雪君自私也好,说她不择手段也罢,楚风这个人,她要定了! “凌少主你竟然真的还记得我!我真是……我真是没想到呢。”得知雪君还记得自己,小楚风的心里有些小激动,他原以为雪君每天不知要见多少人,早该把他给忘了的,谁知道人家把自己记得清清楚楚呢,“当初,凌少主你说过,只有懦弱的人遇到事情才只会哭泣,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没有忘记。这一次我没有哭,而是在想办法,一直在想办法。” 不管怎样,楚风还只是个孩子,和她这个‘妖孽’不同,雪君伸开手臂,搂着楚风的肩膀,给予鼓励和安慰:“嗯,这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有成天落泪的?小风风有进步了哦。对了,今晚,你是回家呢,还是跟本少主回凌天府?” “我……我,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并且留下话,说一天不救出父亲就一天不回家。我现在是……回不去了。”靠在雪君怀里的楚风低下头,小声地说着,显得十分可怜,再加上他比雪君更加的瘦弱,靠在雪君怀里,真的非常像是一个需要人怜爱的小受。 以往的女扮男装,雪君都没觉得有什么,唯独今晚,让她有种这个世界完全雌雄颠倒的错觉:“唉……可怜的宝贝儿,好了,别难过了,今晚你和本少主回凌天府吧,明天本少主带你去一趟天牢,见见你父亲,也好把事情弄得再明白一些。” “凌少主你真好!”孩子终究是孩子,一点儿小小的事情都能让他高兴得忘乎所以,完全忘记刚才雪君是怎么把他逼的‘魂飞魄散’的,“等……等我父亲出来,一定好好谢谢你。” 扬眉一笑,雪君把手从楚风肩膀上收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一起往凌天府的方向走去:“哈哈!楚大人的感谢本少主不需要,不过,小风风你的感谢,本少主一定来之不拒,现在就看你要怎么感谢本少主咯。” “只要……只要凌少主你能说的出,我就一定……一定遵从。”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怎么了,楚风在雪君面前说话总是断断续续,说不完一句整话。 这吞吞吐吐,说不完整的话,以及那扭扭捏捏的小模样,恰好泄露了楚风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这点儿小心思雪君十分明白,所以,她不得不感叹,她若真是她伪装出来的这么一个人,楚风这个小孩儿绝对要吃大亏。好在,她不是那种人,这一切都是她伪装出来诳时惑众的,她没有那种特殊癖好,她喜欢美男子,那是天性。 凌天府,飞雪居—— 咱们少主又从外面带回来一小男孩儿,而且举止亲密!这不,雪君还没跨进飞雪居呢,里边儿的人就已经先炸开锅了。雪君的这些手下,从不缺乏好(四声)事儿的,尤其是龙冥和空幽儿俩人,这两个人整天咋咋呼呼,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哦,对,现在还有另外一位,也挺咋呼,这个人就是三个月前被雪君从万花街上‘抢’回来的那个小美女。这个小美女被雪君取名空敏儿,一直把她留在身边,雪君准备要教她学习医术。 刚推开门走进自己的房间,雪君就看到空幽儿狠狠一跺脚,一脸幽怨的看着她,雪君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干嘛一张怨妇脸看着我?是不是谁又欺负咱们幽儿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雪君你这个见异思迁的花心大萝卜!你……你不疼我了!你身后的这又是谁!”三两步走到雪君面前,空幽儿抬手指着雪君身后的楚风,做足了一个‘弃妇’该有的神情。 太搞了!太搞了!雪君被空幽儿这副样子给逗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噗哈哈哈哈!……幽儿,你能不能别这么搞笑?简直是要笑死本少主啊你!咳咳,好吧,本少主老实告诉你,这位呢,是本少主的‘新宠’小风风,你们可以叫他楚风,或者楚公子,都可以。” “凌少主,我……我害怕……”不明所以的楚风的确是被空幽儿给吓到了,吓得他直往雪君身后躲,他胆子本来就小,又初入凌天府,就碰到空幽儿这副‘凶神恶煞’,他怎能不怕? 看着楚风被吓得跟什么似的,雪君就忍不住想笑,她把楚风给护在身后,握着他的手道:“别怕,他们跟你闹着玩儿呢,有我在,他们还能把你怎么样啊?小风风你呀,就应该跟他们去闹,免得他们总欺负你。” “哼,偏心!”除了凌弈墨之外,其他所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声音那叫一个整齐划一,就连脸上的神情也都一模一样,在里面坐着的空敏儿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楚风,撇撇嘴,转而对雪君道,“当初我初入凌天府,也没见少主你这么护着我,害得我被龙冥和幽儿好欺负了一顿。” 白了一眼空敏儿等人,雪君抬手解开身上的斗篷,然后把斗篷上的落雪抖落,放在一边,说道:“你们这些人呀,一个个简直可以用‘胆大包天’来形容,用得着本少主护着你们吗?敏儿,没记错的话,你当初可是摔坏了本少主不少好东西呢。还有你,幽儿,你当初咬本少主一口,这怎么算?这伤疤现在还在本少主手腕儿上呢。” “看吧,我就说嘛,永远不要和咱们少主讲道理,因为所有的道理都在她那儿,咱们怎么跟她讲?”一直在一边儿看戏的龙冥终于算是开口说了句话,他走到楚风身边,把楚风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果然有几分姿色,以后要好好服侍我们少主哦,若有一丝一毫伺候得不周到,她们这些人估计都会……吃了你!” 说完后,龙冥负着双手,仰天大笑出门去了,把楚风给弄的红了一张脸,不知所措。这些人,跟着雪君时间久了,说话都是很随意的,殊不知,他们说的这些话让楚风听起来有多难为情,人家可是正经官宦人家的贵公子,从小所受到的教育就是礼义廉耻,跟雪君他们这群‘混混’可不一样。刚才龙冥说的话是那么暧昧,他楚风不脸红还怪了。 “对对对!你要是伺候的咱们少主有一丝不满意,我们姐妹一定饶不了你!”冲楚风做了个鬼脸,空敏儿也转身走出去,他们来这儿无非就是来看个稀奇,现在看到了,自然也就要离开。 “好好表现,姐姐我看好你,别让我失望哦。”空幽儿也学着龙冥的样子,拍了拍楚风的肩膀,做足了‘姐姐’的样子,给与鼓励,然后才走了出去。 “这群可恶的家伙,小风风,你别搭理他们,不用管他。”为了缓解楚风的手足无措,雪君把他给揽进怀中,拍着他的后背,就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哄着他,“弈墨哥哥,你去准备一间客房,让小风风暂时住下。” “好,我这就去。”听到雪君的吩咐,凌弈墨连忙走过来,没有一丝一毫的耽搁,“楚……楚公子,你跟我来吧。” 说实话,凌弈墨的这句‘楚公子’叫的很是违心,他若不是看在雪君的面子上,他就连一句‘楚风’都不会叫的。在凌弈墨的心里,能够和雪君站在一起的,该是那些有实力、有名望的世家公子才对,就比如花玄雍、风倚乐之流,只有他们才配得上和雪君站一块儿。可这个楚风算什么?他只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官宦子弟罢了,他凭什么可以靠在雪君的身上,得到雪君特有的关怀?凌弈墨的心里有些不平衡了,有些小嫉妒,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让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吗?我……我会害怕。”微微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雪君,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副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将要被主人遗弃的猫儿般,殷切的望着主人,恳求主人不要抛弃,“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和凌少主你在一块儿。” “不可以!少主的房间岂是你能够住的?”凌弈墨硬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说话的语气还算得上平和,他见雪君收留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和楚风这样得寸进尺的,“你会打扰少主休息的。” 遇到这么一个黏人的小家伙,是雪君万万没想到的,她也感觉到凌弈墨的情绪不对劲儿,不过,她还是得先委屈着凌弈墨,把这出戏唱完才行,要不然她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之前,她那断袖之名是空有其名,早晚有一天会露馅儿,所以,她还是得想办法把她这个名声给‘落实’才好,不然之后的事情会越来越麻烦。 第128章 鼾声浅,同枕共眠 浅笑着望着凌弈墨,雪君不着痕迹地微微摇了摇头,她相信以凌弈墨和她之间的默契程度,他完全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请使用访问本站。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是,凌弈墨的确明白了雪君的意思,可他担心的是雪君毕竟是女扮男装的,在衣冠楚楚之下,雪君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若是只穿一件睡袍呢?雪君是否还能够隐藏得滴水不漏?这一点凌弈墨很是没把握。更何况,雪君这个人本来就睡得浅得很,若有一个人在她身边,她还怎么好好休息? “楚公子若是害怕,不妨和我同住?”忍下心中的不平衡,凌弈墨和缓了神色,对楚风笑问道,“少主毕竟是少主,是咱们的主上,楚公子也这么大了,上下尊卑有别,也应该知道了。” “可是,我……我离开凌少主身边就会害怕。”楚风有些为难,目光在雪君和凌弈墨之间逡巡,最后眼巴巴的看着雪君,求助的目光殷殷切切,“凌少主,我……” 长长吐出一口起来,雪君有些头疼的揉着额心,任她八面玲珑,也难敌楚风这个粘人的小家伙:“好了好了,本少主真的累了,弈墨哥哥,你也回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明日你还要陪我去一趟天牢呢。” “好吧,那我先走了。”知道雪君主意已定,根本就劝不动她,凌弈墨只有放弃,他临走之时看了一眼楚风,目光中带着些许的警告,“晚上不许打扰少主休息。” 有些无语的撇撇嘴,雪君把凌弈墨送出房门,然后回来,亲手关上房门,对楚风笑着道:“弈墨哥哥啊,就跟个管家一样,这些人里面就属他最啰嗦,不过还好,本少主已经习惯了。” “他很关心凌少主你呢。”对于凌弈墨等人的举动,楚风都看在眼里,他可以感觉到这些人和雪君之间的亲密无间,以及凌弈墨对雪君无微不至的关怀,这种感情已经超越了主仆之间应有的限度,“凌少主累了吧?我去帮你倒杯茶,驱驱寒,也可以解解乏。” 闻言,雪君赶忙拽住正要去倒茶的楚风,她感觉到有些无语,但她也明白,楚风毕竟不熟悉她,不懂得她的习惯:“本少主晚上不喝茶的,喝茶对睡眠不好。你快去歇着吧,本少主去把头上的发冠摘了就去陪你。” 奇怪,楚风的心里真的觉得很奇怪;他原以为雪君的房间里有一大堆的丫鬟下人,就算没有一大堆,至少也要有几个贴身丫鬟服侍吧?可是,没有,一个都没有,房间屋外的,他没有看到一个丫鬟之类的,难道‘他’凌少主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这也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吧?缓缓走到床榻边的楚风慢悠悠坐下,他的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雪君看,看着雪君亲力亲为的摘下发冠,散开一头长发,褪去身上的外袍,换上一身比较宽松,比较少见的玄色睡袍。那抹华丽的身影一瞬间褪去华丽,变得洒月兑不羁、慵懒邪魅。 看到雪君转过身来,楚风急忙收回目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一双脚。他被雪君注视着的时候,心里总是慌慌的,似乎雪君的目光能够看透他的心思一般,让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感觉到雪君的脚步越来越近,楚风的心里更慌了,就在他觉得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房间里的烛火一下子全部熄灭,房间里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处于慌张中的楚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些烛火是怎么被熄灭的,他只知道此时此刻,雪君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凌少主,你……你怎么把烛火全部给熄灭了呀?我,我怕黑呀。” “怎么?有我在你身边,还是会害怕吗?”按理来说,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怎么着也不应该会怕黑怕到如此地步,不过,茫茫人海,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是特例,雪君没办法,她只好继续把楚风揽进怀里,当孩子般哄着,“不用害怕,不是有我在你身边吗?其实,黑夜一点都不可怕,它会掩盖住一切丑恶、可怕的事情。黑夜是寂静的,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可以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说着话,安慰着这个小公子楚风,雪君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初的自己,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楚风现在大,可是却一个人在街头流浪,虽然街道上灯火明亮,但她还是会觉得害怕。害怕,却没有人能够像她现在这样安慰自己,她只能要求自己变得不再胆小,雪君不停的在心中告诉自己,说黑夜并不可怕,因为它可以遮盖住一切丑陋与邪恶,起码黑夜可以让她感受到她自己还活着,还活着,就可以期待日出,可以看到明天的光明。渐渐的,雪君不再惧怕黑夜,她开始喜欢上了这漆黑的夜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她觉得舒服。 “凌少主……”被雪君拥进怀里的楚风缓缓抬起双手,圈抱住雪君的腰身,把一颗头埋进她的月复部,“你会一直这样陪着我么?自从我母亲离开我之后,就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晚上,我害怕,却只能躲进被子里,没有一个人会这么抱着我、安慰我、哄我……” 得,原来她是被别人给当成娘亲了,想她堂堂黒罂粟,风流多情,流连花丛多少年,如今居然被别人当成……娘亲,雪君的心里多少有些郁闷加无语。但是,看在楚风也是个可怜孩子的份儿上,她忍了,而且,她不但要忍下来,还要继续把楚风当做孩子般宠着。好嘛,她一个尚未成亲的姑娘,老天却跟她开玩笑,让她先常常当娘的滋味儿,世上还有比这更坑爹的事儿吗?答案是,没有。 只要是个女人,性格里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一些母爱,咱们的雪君也不例外。就说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所有的冷酷、冷漠,不过是她的伪装色而已。一旦有人走进她的心里,她会付出所有去对待,以命相护。有人为她付出一份,她就会还给别人十份,甚至是百份。就比如凌字世家,蓝秋灵待她视如己出,她就回报给凌字世家她全部的爱,哪怕是这份爱有多么沉重。 揽着楚风的雪君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低沉的嗓音褪去往日的浮华,留下的唯有温柔:“呵呵,小傻瓜,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那我便永远陪着你。我还怕你以后不愿意跟着我呢,毕竟,你在我身边,那些闲言碎语会很不好听。” “我才不怕那些闲言碎语,我只要你!”这句话让人听起来的感觉近乎霸道,他在雪君怀里蹭了蹭,如猫儿一般撒着娇,“今晚我让你抱着我睡。” 好吧,她怀里的这位真的是个粘人的小东西。雪君在心里叹了口气,干起了贴身丫鬟做的事儿,帮楚风褪去身上的外袍,然后又亲自把他给抱到床榻上,扯开被子,给他盖好。雪君自己则侧身躺在他身边,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右手臂揽着他的肩膀,完全照着楚风的话做的,把他给揽进怀里。雪君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她相信,并且十分明白,只要不太亲密的接触,楚风根本就发现不了她是女扮男装的,更何况她还穿着一件亵(xie)衣,外加睡袍,两层衣服,足以将她的‘原形’掩盖住。 没多久,怀里的楚风便睡着了,雪君听着他那浅浅的呼噜声,也开始犯困,她打了个哈欠,眼皮子直打架,不一会儿也渐渐睡着了。只是,可怜的雪君睡眠实在太浅了,楚风只要稍微动一下下,她就会醒过来。雪君本想把楚风往旁边推一点儿,让他自己睡,可是楚风简直就跟个八爪鱼一般抱着她不放手,雪君的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儿,楚风就醒了。 后半夜外面起风了,风声呼啸,听起来如野鬼呜咽,挺渗人的,楚风听到这风的声音,更加往雪君怀里钻的狠了。以往若碰到这样的夜晚,楚风基本上是彻夜不眠,因为他害怕,他害怕夏天的雷,和冬天的风,还有漆黑的夜晚。 这一晚上,就如凌弈墨所说的一样,楚风却是打扰到了雪君的休息,不过还好,雪君这个人呢,早已经习惯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一晚上不睡觉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这一晚,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和楚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一直搂着楚风,但她所保持的姿势有一定的玄妙之处,不会让楚风碰到她身上不该碰的地方。 翌日一早,东方的天空刚刚泛白,雪君便想起身下榻,这是她的习惯,但是,她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楚风的身体压住了她睡袍的袍袖,她忍不住狂抽嘴角,一脸的郁闷:“我靠!……不带这么狗血的吧!难道老子也要效仿汉哀帝,把这个‘断袖’给坐实咯?若真断袖,老子也太亏了吧?这一夜老子可什么都没做啊!” 第129章 动权势,天牢探视 正在雪君发愁该怎么办的时候,楚风也醒了过来,他扭头,看到自己的身子刚好压住雪君的宽大袍袖,楚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急忙坐起来。请使用访问本站。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见此,雪君很好笑的笑了笑,她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离开床榻,走到衣架前面,换掉身上的睡袍。把衣服穿戴整理好之后,雪君拿起放在一边的发冠,准备整理头发,她拿起木梳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走到床榻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楚风。 看着仍在发愣的楚风,雪君略显邪恶的笑了一下,她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楚风面前,伏在他耳边道:“昨晚因为小枫枫,本少主可是一夜都没睡好,宝贝儿总得做点儿什么补偿一下本少主吧?来,帮本少主梳头吧。” “啊?哦,好。”很显然,楚风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机械性的接过雪君手里的木梳和发冠、发簪等物,却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我要怎么……怎么梳?” 有些无语的叹口气,雪君歪着脖子,只好认命的把东西要回来,自己去整理头发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楚风身为官宦子弟,身边自然不会缺少人服侍,他自己的头发都是别人帮他打理的,又怎么可能会帮别人梳头?楚风看着雪君一双灵巧的手在‘他’头上绕了几下,动作娴熟,不一会儿就挽成一个发髻,然后戴好发冠,以发簪固定,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怕散在肩上的发丝整理好,直看得楚风吃惊不已。 雪君呢,没有依靠别人的习惯,一直都是她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起居,刚开始的时候,雪君不是很适应这个世界的长头发,更不太会打理,但是后来,她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好在她是女扮男装,不用去梳复杂的女式发髻,不然,她绝对会抓狂! 打理好一切,用过早膳,雪君便带着凌弈墨、楚风两个人出门,雪君和楚风两个人坐车,凌弈墨骑马,三人一起前往御史台大牢,人们俗称‘天牢’。正如雪君所说,她真的做到了和楚风出双入对,她出门的时候碰到了玉轩麒,玉轩麒看到楚风从雪君的卧房出来,愣了一瞬,而后笑着打趣雪君,说她艳福不浅,这左拥右抱的让他都羡慕。雪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欣然接受。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摇摇晃晃的,趁着这个机会,雪君赶紧靠在车厢壁上,准备补一觉。所以,她闭着一双眼睛,神思游离于半睡半醒之间,听着车轮缓缓碾过路面积雪的声音,越来越放松,睡得越来越深。坐在对面的楚风安安静静的,他把这马车里的内饰打量了一遍之后,目光落在雪君的身上。楚风一只手撑着下巴,端详着雪君,他觉得雪君就算是这样睡着、闭着眼睛,也有一种上位者的特殊气质,让人有些不敢靠近,但是他却不能否认,雪君待他是好的没话说。 楚风小心翼翼的靠近雪君,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但是当他距离雪君还有一尺远的时候,雪君蓦地睁开一双眼眸,吓得他浑身都抖了抖:“呃,凌少主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这么一点点小动静都能把你吵醒?” “你可别忘了,本少主乃是习武之人,且修炼的还是正宗内功心法,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浅笑着解释给楚风听,说罢,雪君抬起手,伸到楚风面前,示意他把手递给他,“来,过来吧。呵呵,怎么?昨天看了一晚,还没看够?” “凌少主的容貌怕是任何一个人都会看不够。”递上自己的手,放在雪君的手心,楚风往雪君身边挪了挪,身子一歪,靠在她的胸口,“凌少主,我父亲的案子,你真的有办法解决吗?虽然你是陛下册封的君御世子殿下,但是你现在毕竟没有参与政事的权限。” 事情确如楚风所说,当初独孤青给的圣旨上写得很清楚,雪君只有在成年之后才能参与朝政,成年,也就是说雪君二十岁之后,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不过呢,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雪君这个人从来不会被条条框框的规矩给圈死,否则也就不是她雪君了。她的手放在楚风的脸颊上,抚着他的面容,但笑不语。这抹笑容柔柔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颖都,御史台—— 马车停在御史府大门前,门前的守卫一看到这辆华丽的马车立马就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守卫才算缓过神儿来,急忙连滚带爬的跑进去向御史大人通报。笑话!这可是凌少主大驾到了,谁敢怠慢?除非是活腻歪了。雪君从马车里走出来,凌弈墨撑着纸伞候在一边。因为雪还在下,凌弈墨可舍不得雪君被落雪打湿衣服。 背过手来,一把抓住楚风的手腕,把他给拽到自己怀里,雪君揽着楚风的肩膀,微仰着脖子道:“躲在后面干嘛?就那么怕见人?有本少主在,谁还能把你给吃了?哈哈,估计谁把你给吃了,本少主得跟他急!你可是本少主的宝贝儿。走,跟本少主一块儿进去。” “凌少主!……”这一声,绝对算得上娇嗔!楚风跺了跺脚,红了一张脸,他都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了,“凌少主,我求你了,以后不要在人多的地方说这些暧昧的话,好不好?” 雪君的一颗玩儿心又被楚风给勾了起来,她坏坏的一笑,指着自己的脸颊道:“宝贝儿,既然要求本少主,那就得有点儿诚意不是?亲本少主一口,本少主就答应你以后绝不在人前说那些羞人的话,怎样?” 一旁撑着伞的凌弈墨闻言轻轻咳了几声,以提示雪君,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可是雪君却跟没听到一样,继续把自己的脸往楚风跟前凑了凑,等着他送上一枚亲吻。这可好,楚风这下子更是羞涩的不知该如何自处,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最后,楚风看到御史大夫从御史府里走出来,他以为这场尴尬会就此化解,楚风正准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放松一下,谁料,雪君竟然主动凑上去,在他嘴角偷了一口香。 刚好走出来的御史大夫看到这一幕,真是惊呆了,脸上的神情完全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劲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走到雪君面前,抬起双手,一前一后交叠在一起,躬身行礼:“下官百里复,参见君御世子殿下。下官不知世子殿下前来,未曾远迎,还请世子殿下雅量海涵。” 和楚风在那腻歪够了,雪君这才转过头来,笑看着百里复,她上前一步,单手负后,伸出另一只手虚扶一把道:“百里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今日本殿下贸然前来,未曾提前通知,也不知有没有打扰到百里大人,若是打扰到了大人,大人可不要见怪哦。” “哪里哪里,世子殿下能来御史府,下官心中幸甚,怎会有所打扰呢?”对于雪君如此快的转变,别说是百里复这个生人了,就连凌弈墨这个雪君的心月复都有些难以接受,百里复在心里啧啧嘴,然后道,“不知世子殿下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收回那只悬在半空的右手,扣在自己的腰带上,雪君站在那,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她看着楚风道:“本殿下今日前来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想探望一下楚万甄楚大人。听说楚大人的案子另有隐情,本殿下今日特来问个清楚。” “听世子殿下的意思是要审问楚万甄?”听过雪君的来意之后,百里复不由得有些犯糊涂,他弄不明白雪君究竟是来探视的,还是来审问的,“若是世子殿下想要提审楚万甄,那还需要丞相大人的手令才行。” 手令?雪君不禁撇撇嘴,感到有些无语,敢情她这个君御世子真的只是空有头衔而已:“谁说本殿下是来提审的?百里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本殿下只是个闲散之人而已,哪里有权力过问如此大案?本殿下只是来带楚公子去探望他的父亲楚大人而已。” “这个……”弄清楚了雪君的意图之后,百里复更加的为难了,他微微抬头,打量着雪君的神色,他可以看得出来雪君这次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若是要探视楚万甄,那必须……必须要有陛下的圣旨才可以,因为楚万甄是朝廷重犯,下官……下官不敢擅做主张让世子殿下进去探视。” “凌少主……怎么办?”听过百里复给的答复,楚风着急了起来,现在就连雪君到这儿都被拒之门外了,还有谁能帮他? 雪君抬手,轻轻拍着楚风的肩膀,仔细安慰着,做足了把楚风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样子:“宝贝儿啊,别急别急,会有本法的,本少主一定会让你见到你父亲的,也一定会把你父亲救出来,相信我。” 都说君御世子凌雪君身边莺莺燕燕,各种美人儿多不胜数,更有人说,世子喜爱男色,小小年纪就风流成性,如今,他总算亲眼见到了。百里复看着雪君和楚风的亲密举止,不禁又偷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不明白这君御世子什么时候又和楚万甄的小儿子勾搭上了,而且竟然还要插手楚万甄的案子。人家都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君御世子殿下这算是什么? ------题外话------ 咳咳,这一章是修改过的,原来的129章比较重口,审核没通过。 话说,我辛辛苦苦写了这么多,就没有一个亲念在我辛苦的份上给一篇长评吗? 第134章 一局定,胜负输赢(一) 感觉到雪君在自己脖子上亲了一下,那种触感让玉轩麒呆愣住,有些手足无措。请使用访问本站。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雪君那温热的呼吸还停留在他的脖颈间,距离如此之近,他甚至可以嗅到雪君身上淡淡的体香,那是一种特殊的气息,有着让人为之沉沦的效果。玉轩麒每次和雪君拉近距离的时候,他都会嗅到这股特殊的气息,他不明白这种气息是雪君身上天生就有,还是雪君故意让自己沾染上这股味道,玉轩麒只觉得这种气息太过魅惑,没有人可以抵挡。 平稳了心绪,缓过神来,玉轩麒站直身子,伸手捏了捏雪君的鼻尖儿,撇着嘴,却忍不住笑道:“小坏蛋!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你大哥的便宜你也敢占,你说,还有什么是你这个小坏蛋不敢的!” “玉大哥你都说了我是个小坏蛋,”雪君耸了耸肩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眼睛里藏着笑意,神情却是那么的一丝不苟,“小坏蛋做坏蛋应该做的事儿,那是理所当然,不然又怎么对得起‘坏蛋’这两个字呢?小风风,你说是不是?” “啊?嗯,是。”显然是不在状态的楚风,被雪君一叫,急忙拉回思绪来,慌慌张张的答应一声,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回答的是什么。 大步流星地走到楚风跟前,雪君一伸胳膊,搂过楚风的身体,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大笑道:“哈哈哈哈!还是我的小风风好,看看多听话啊,多给我面子!宝贝儿,我真是爱死你了,来来来,让本少主亲一个!” 笑了个够之后,雪君当真侧过头,在楚风脸颊上啵了一口,那声音听起来格外响亮,就连玉轩麒都不忍直视的捂着一双眼睛,把头别到另一边儿去。 无耻之徒!纨绔恶霸!伤风败俗!周围路过的人不仅在心里冒出这三个词儿,他们有心围观,却不敢围观,他们想要议论几句,但是却半个字儿也不敢说。笑话!谁会闲着没事儿干拿自己的小命去开玩笑,又不是活腻歪了,那可是凌字世家的少主,国都内最大的恶霸,谁敢得罪? 当然,雪君如此风流放荡的举动也被其他一些人看到,那就是跟踪玉轩麒的两拨人马;这两拨人,其中一方可是扬花宫的人,另一拨儿则是圣君派来的。雪君和别的人过于亲密、暧昧这件事儿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某个人的耳朵里,到时候,那个人估计会被起的吐血三升吧?没办法,谁让他不在雪君的身边呢?雪君这个人呀,就得有人时时刻刻的管着,不然她会放纵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章柳台,君兰馆—— 要说颖都内景色最美的地方,那当属章柳台无疑,因为这里不光是景色美,行走在这景色里的美人儿更美,美人儿给美景增添了不少的情趣,所以说章柳台是景色最美的地方。夏天的时候,章柳台杨柳依依、小桥流水、落花缱绻,是一种灵动而又静逸的美。冬天的时候,小河被冰冻,河面上堆积着厚厚的落雪,洁白无瑕,美的叫人心惊;小河两边的柳树枝条上虽然萧索,但是上面却也被冰冻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枝条伸展下来,可以碰到行人的肩膀,像是在招呼远来的客人。 站在君兰馆的门前,雪君一挥身上的裘皮斗篷,提起衣摆走了进去,刚走进大厅里她就看到兰何在招呼客人:“兰公子,本少主许久未来了,今儿过来,你怎么也不来迎接?是不是在怨本少主太久不来看你,生气了?” “哈哈,凌少主这张嘴,还是如此不饶人啊。”正在招呼客人的兰何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看到是雪君站在大厅中间在那吆喝,便无奈地摇摇头,急忙迎上来,“在下怨谁也不敢埋怨凌少主,生谁的气也不敢生凌少主的气呀。凌少主许久未过来,在下还在想是不是没有伺候好凌少主,惹凌少主生气了,不愿来了呢。” “兰公子你是想多了,其实这段时间君弟‘他’一直被凌宗主禁足在家,乖乖在凌天府待了三个月呢!”随后跟进来的玉轩麒张嘴打断了雪君要说的话,他似乎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雪君禁足的事儿,好让她出糗,“君弟说‘他’这段时间都快发霉了,还说,若再不见到兰公子,就压相思成狂了呢。” 撇过头,看着玉轩麒,雪君头次发现原来玉轩麒也是这么的坏,坏的和她不相上下:“相思成狂?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玉大哥你记错了,这话明明是你说的,你说你一日不见银妙姑娘,就会相思成狂。小风风,你说是不是,玉大哥他有没有说过这话?” “呃,有,当然有,是我亲耳听到的,我没有记错!”楚风信誓旦旦的点头,拍着胸口保证,至于他这个证人是不是在作伪证,那就得另说了。 雪君把手背在身后,冲楚风竖起大拇指,然后又暗自招招手,示意楚风过去,到她身边:“看嘛看嘛,我就说嘛,证人在这儿,玉大哥你可赖不了账。自己输过的话还不承认,硬安在我的头上,算怎么回事儿啊。” “哼,楚风的话能信么?谁不知道你们俩现在是狼狈为奸,一唱一和的,配合的默契得很!”从嘴角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切’,玉轩麒撇撇嘴,转身离开,不再搭理无理拗三分的雪君。 眯着眼睛打量楚风,把他从头到脚端详一遍,兰何自然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凌少主还真是好福气、好眼光啊!竟然……呵,竟然能把这么一位出色的小公子给留在身边,凌少主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啊?” 感觉到楚风被兰何的目光打量得很不自在,楚风也是一个劲儿的往后缩,雪君拍他的肩膀,示意别怕:“兰公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本少主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你该是最清楚的才对啊。莫非真的是时间太久,兰公子忘了?” “这位小公子一看就是被凌少主放在手心儿里宠着的,兰何怎敢与之相提并论?”兰何浅笑着说道,言下之意就是他和楚风不是一路人,自然不可能得到雪君的相同对待,至于雪君用了什么手段把楚风留在身边,那他就更无从得知了。 听到这话,雪君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很洪亮,萦绕在整个君兰馆的大厅里:“哈哈哈哈哈哈!兰公子你这是在吃醋?看来,这相思成狂的人不是本少主,也不是玉大哥,而是兰公子你啊!罢罢罢,今儿本少主自己罚酒,算是给兰公子谢罪了。” “只是罚酒怎么行呢?不够,太不够了。”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雪君面前,兰何弯下腰来,那微敞的衣领因为这一动作而敞开的更多,露出若隐若现的性感锁骨,让人看着都会差点儿流鼻血,“想必凌少主也已经很久没有与人赌过了吧?若凌少主不嫌弃,今日咱们不妨赌一场,如果凌少主输了的话就把您身边的这位小公子留下来,留在君兰馆,如何?” “凌……凌少主,不要,不要啊,我不要留在这里!凌少主说过,我是你的人啊!”楚风这回是真的怕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君兰馆是什么地方,更知道兰何是什么人,他如果留在这儿,估计他会死,被玩儿死! “宝贝儿别怕,别怕哈,本少主怎么会舍得把你留在这儿呢,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如此肉麻、腻人的话,就连雪君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想吐,可她仍旧能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来,可见她是有多么的厉害,安慰好了楚风,雪君扭头对兰何莞尔一笑,很无害的笑容,但是却会让人觉得后背嗖嗖的蹿凉气,“别人都说兰公子是个狐狸精,本少主今儿算见识到了,真是够精的!算盘都打到本少主的头上了。说说吧,若是本少主赢了呢,又当如何?” “那兰何今日就亲自陪着凌少主,听凭凌少主吩咐,不知凌少主可还满意?”眼中带笑,微微侧过头,看着雪君,眼角媚意流淌,眸光转动,勾魂摄魄,兰何就是有这种让人**蚀骨的本事,他魅惑人的手段不在雪君之下。 还没等雪君答应下来,其他的人就先跟着起哄起来,包括玉轩麒在内;这些人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兰何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很多人都恨不得自己上去和兰何打这个赌。要知道,得不到的才最诱人,也是最好的,兰何虽然身在君兰馆,但是却从来不接客,他只是负责管理和招待一下客人而已。偏偏,兰何又是整个君兰馆中样貌最好的一个人,这就更让人对他趋之若鹜,能看到却享受不到,看到吃不到,这简直就是抓心挠肝儿的折磨! 可是今儿人家兰何却自己开出条件,若是输了,亲自陪着雪君,并且听凭吩咐;‘听凭吩咐’这四个字的意思不言而喻,谁也不傻,谁都懂得,这就是个从天而降的惊喜啊!就在所有人起哄、兰何静等回答的时候,雪君却是蹙着眉头,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所有人都不明白雪君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这种好事儿再犹豫一会儿可就跑了啊! 第135章 一局定,胜负输赢(二) 之所以如此犹豫不决,不是因为雪君对自己的赌技没有信心,而是因为她很在乎楚风的感受。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雪君这个人就是如此,对自己在乎的人的感受十分在意,雪君把楚风和龙冥等人是相同对待的,他们若是有一丝一毫的不快,敏感如雪君,她就会感觉到;当然,她也会尽量不让她在乎的人有一丝一毫的不快,包括楚风在内。她若真拿楚风作为赌注,楚风的心里必定会认为他在她心里只是个玩物,可有可无,这可不是雪君所乐见的。 “这个赌本少主赌了,只是这赌注……本少主要换一换。”扭头看了一眼楚风,看到他那巴巴的眼神,雪君笑了笑,带着微不可查的淡淡宠溺,然后她从自己的腰间取下她随身佩戴的玉佩,也就是前几天楚风所偷的那块,雪君用修长中指挑着玉佩上的红绳,将玉佩从掌中放下,玉佩在半空中摇晃了几下,“小风风可是本少主的至宝,本少主怎么舍得拿他作为赌注?这块玉佩可是凌字世家少主的信物,本少主就拿它作为赌注好了。” “少主不可呀!这玉佩可是你的信物,若真输了的话怎么办呢?”玉佩摇晃的那几下让楚风看得清清楚楚,这块玉佩就是他那天偷的那块,他还清楚记得雪君曾说过他要什么都可以,唯独这块玉佩不可以,可见这枚玉佩对雪君的重要性,“我明白少主心中所想,少主不用顾虑那么多,我相信少主不会把我输掉,我愿意作为赌注。” “呵!君弟和楚公子还真是惺惺相惜、情比金坚啊!”虽然看着俩小孩儿在这腻腻歪歪的,玉轩麒觉得牙酸,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幕看起来着实感人,不管是真情,还是演戏,起码在场许多人都已经开始唏嘘。 伸手捧过面前这枚玉佩,兰何将玉佩细细打量了一遍,又看了一眼楚风,直起腰笑道:“呵呵,兰何果然没有说错半句,凌少主当真是把这位小公子捧在手心里疼的,宁可输掉自己最宝贵的信物,也不愿拿这位小公子做赌注。唉,也罢,凌少主都已经如此说了,兰何自当遵从,不敢有违。” “只是换个赌注而已,今儿究竟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挥动手臂,雪君把被兰何捧在手心的玉佩收了回来,握在手心里,扬眉傲然道,“本少主的赌技兰公子也是见识过的,什么时候输过?本少主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罢了。” “来人!准备赌具。今日我要和凌少主好好赌一把。”微微侧头,兰何对着后面的人扬声吩咐道,然后又回头对雪君浅浅一笑,伸展手臂做了个‘请’的动作,“凌少主这边请。” 身为娱乐场所的君兰馆,自然少不了骰(t)子等赌博用具,不一会儿,君兰馆的大厅里就摆放好一张宽大的矮桌,雪君和兰何分坐在两边,客人们为了围观,把这四周给围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雪君解开脖子里的系带,月兑下斗篷,交给楚风放在一边,然后抡胳膊挽袖子,俨然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而兰何则依旧是那副悠雅的样子,微微侧着身子坐着,右手臂放在桌面上,手自然垂下,从容中略带些慵懒的感觉。 望着矮桌中间放置的骰盅,雪君笑了笑,凤眸中光彩烁烁,熠熠生辉,过了会儿,她抬眼道:“本少主不喜欢麻烦,什么三局两胜、五局三胜的太罗嗦,咱们就一局定输赢好了,直接猜点数的大小,兰公子意下如何?” “凌少主是个爽快人,爽快人理当用爽快的办法,这样很好。”既然要赌,那也就无所谓用什么赌法了,只要图个痛快就好,罗哩罗嗦的,不是江湖中人的作风,“凌少主可想好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若输了这块玉佩,您的少主身份可就……” “本少主从来就不知‘后悔’二字该如何写。”倾身上前,雪君一手抓住桌子中间放着的骰盅,然后把三粒骰子放进去,盖上盖儿,雪君并没有急着摇晃色蛊,而是转过眼眸看着楚风,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小风风,亲我一口。你亲我一口我就肯定会赢,不然的话我没把握。”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楚风的一张脸红了起来,他和雪君独处的时候都还没主动的亲过雪君呢,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是更难为情嘛:“少主……你就别逗我了,先赢了这一局再说。” “呵呵,这小公子还不好意思了呢,这有什么呀,不就是亲一口嘛。” “人家可是正经人家的公子,你以为都跟咱们一样吗?” “同样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 …… 君兰馆中的其他‘公子’们开始议论纷纷,都有些嫉妒楚风,嫉妒他的出身、嫉妒他可以得到凌少主的青睐、嫉妒他可以寸步不离的跟随凌少主身边、嫉妒他可以被凌少主捧在手心儿里疼着、宠着,宁可拿自己的信物做赌注也不愿意用他做赌注,这可不单单是‘宠’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在乎吧,在乎他的想法、在乎他的感受、在乎他的一切。 这些议论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楚风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也从这议论声里感觉到那些人对他的羡慕以及嫉妒。此刻楚风的心里有些小得意,因为他得到了雪君的特殊对待,雪君对他在乎,他可以感觉到。风流如雪君,那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却唯独对楚风格外的照顾,生怕他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所以说,这戏演的太好也是个麻烦事儿,会让人信以为真的。 想通了这一切的楚风也不再扭捏,略微倾身上前,在雪君所指的位置上落下轻浅一吻,得到这一吻的雪君抬手揉了揉楚风的脑袋,笑道:“这才乖嘛,放心好了,有了小风风这一吻,本少主肯定赢!赢他个盆满钵满!” 收回手来,雪君敛了笑容,开始严肃的摇起手中的骰盅;她这所以如此严肃,是因为赌技是她所有技能中最差的一项。当初,她跟别人学习赌技时并没有十分用心,只学到了几分皮毛而已,所以她才会如此严肃。殊不知,她所学到的皮毛在元泽大陆上已经是绝顶高超的技艺,凭借她的‘皮毛’技术,都已经赢了不知多少场。 尽管有辉煌战绩在前,但今天还是比较特殊的,毕竟赌注是她的贴身玉佩、凌字世家少主的信物,若真输了,估计她老爹会打断她的腿!仔细的听着骰盅内骰子碰撞所发出的声音,清脆的碰撞声在普通人听起来没什么差别,但是,在行家听来,那差别可就大了去了。雪君不会出老千,她今天就要凭借阵本事赢了这场赌局! 看着骰盅在雪君的手中被摇的上下翻飞、花样百出,兰何只觉得他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他以前和别人赌,赢得也不少,但是今天,他却无法根据骰子所发出的声音来辨别点数大小,因为雪君摇动骰盅的动作太快了,声音听起来杂乱无章,让人无从分辨。在一边围观的玉轩麒也吃惊于雪君这一手摇骰盅的动作,他可以感觉出来雪君绝对是一个赌场老手,就这手功夫,没有三五年根本就练不出来。 ‘啪’的一声,骰盅被雪君猛地放在桌面上,清脆的声音把围观的人给吓了一跳,她勾唇一笑,把手从骰盅上拿开:“兰公子你先猜,若猜对了点数,这枚玉佩就是兰公子你的了。若是猜不对……嘿嘿,那就不好意思了,兰公子今日可就要亲自伺候本少主咯。” “我猜不出,所以,也就不用麻烦了,今日兰何听凭凌少主吩咐就是。”盯着骰盅良久,兰何才收回目光,他望着雪君,悠然一笑,眸光流转间带着些许不可言喻的深意,“这枚玉佩也请凌少主收回,小心保存好,若真弄丢了,便是兰何的罪过。” 人家不愿意说,雪君也不好强求,只不过,她的心里多少有些赢的不痛快,无奈何,她只好起身走到兰何身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笑道:“虽然本少主赢了,但本少主的心里却不怎么痛快,总觉得是兰公子你故意让着本少主似的,心里不舒服呢。” “兰何自当尽所能的让凌少主痛快,以消心中闷气,如何?”兰何微微仰着头,顺从着雪君的动作,他可是身处欢场多年的人,自然不会如楚风一般经不起逗弄,“来人呀,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各自都散了,去招呼自己的客人去。” “是,兰公子。”打杂的人应了一声,急忙上来把这张宽大的桌子抬了下去,他们这些人好奇那骰盅内究竟是何点数,便打开来看,打开的那一瞬间,这些人都愣住了,原来雪君摇出的点数竟然是‘一柱擎天’!一点!能够摇出一柱擎天的人,在元泽大陆还没有,雪君是首开先河了。 那一柱擎天的点数玉轩麒也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禁摇头,啧啧称奇,然后走到雪君身边,拍她肩膀道:“以前还真没发现,原来君弟不光是情场老手,更是赌场老手啊!只是,不管君弟的技艺再如何高超,今儿赢得还是太过轻松,没什么意思。” 第136章 骨瓷杯,转身而碎 的确是没什么意思,不光是玉轩麒这么认为,雪君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她都已经轮胳膊挽袖子,真被好好的赢一场了,谁知道兰何竟然主动认输,这种感觉就像是蓄满星辰之力的一掌打在绵软的棉花上一般,让人特别不痛快。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但是这个结果也还好,雪君没有输掉自己的玉佩,不然的话,她真的会被他她爹给打断腿,那她就不会是禁足三个月了,而是禁足一辈子! 越想越郁闷,雪君苦了一张脸,噘起嘴,手也从兰何的下巴上移开,长长的叹口气:“兰公子,去把你这里的好酒拿来,今日你要陪本少主喝个不醉不休才好,不然的话本少主南抒胸口闷气。” “好,凌少主随我来,咱们到我房中去喝个不醉不休,这里太过吵闹,会扰了兴致的。”兰何应了一声,慢悠悠的从跪坐着的软垫上站起来,再次伸手做出相请的动作,也因为他这一个动作,那微敞的衣领滑下肩膀,露出大片细腻白皙的皮肤。 眼尖的雪君自然没有错过这些细节,但她却也只是微微挑起眉头,没有过多的反应;雪君回身,冲楚风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正不知神游何处的楚风看到雪君的动作,急忙走过去,站在雪君的身边。伸手握住楚风手腕,雪君拉着他,跟上兰何的脚步,往二楼而去。玉轩麒也跟在后面,完全的客随主便。玉轩麒不爱男色,他今儿来纯粹就是为了跟着雪君凑热闹,其实他更中意的是逍遥楼里的银妙。 踏上木质台阶,拾阶而上,转过平台,再往上,到达二楼的平台上,兰何在前带路,领着雪君三人走了很长时间,七拐八绕的,最后才在他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别看这君兰馆在外面看起来不大,但是里面的结构却很复杂,简直堪称一个小型迷宫!雪君站在兰何房门前,抬头往上看,上面并没有挂任何的匾额以及牌子,和别的小倌儿门口不太一样。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因为兰何不用接客。 兰何推开房门,又做了一个相请的动作,而他自己则退出去,吩咐人去准备酒菜。踏入房间的那一瞬雪君嗅到一股特殊的味道,不是什么所谓的胭脂香味,而是一种极为淡雅的幽香,这种味道在兰何的身上经常可以闻到,所以对雪君来说倒也并不陌生。反倒是玉轩麒和楚风两个人对这种幽香情有独钟似的,不停的吸着鼻子,嗅着这股幽香。 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的雪君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还在痴迷于这淡雅幽香的二人,雪君笑着解释:“此香名为‘笑浮生’,产自于原武国西南边陲一代。这种香料具有让人凝神静气的功效,乃是香料中的上品,但是也要注意不要吸入过多,否则会有麻痹神经的后果,更严重的,会让人在睡梦中死去。” “没想到凌少主对香料也有如此之深的研究,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是凌少主不会的。”安排好一切的兰何走进来,刚好听到雪君的那番解说,他走到雪君跟前,提起茶壶,为雪君倒了一杯茶,“看来以后兰何还是少用这种香料的好,免得凌少主在这儿有个三长两短,兰何就算浑身张嘴也说不清楚。” 接过兰何手中茶杯的时候,雪君特地握着他的手,绵软指尖轻轻扫过兰何的手背,魅惑一笑道:“兰公子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吗?若真死在兰公子的房里,倒也是我凌雪君此生的福气了,艳福!” “论起这舌灿莲花、哄人高兴的本事,没有人能够出凌少主其右。”手背上的痒痒让兰何忍不住要笑,他基本浑身上下都是痒痒肉,最怕让别人碰,不然他会痒的受不住,他想从雪君手中抽出手来,可是却怎么也抽不出来,只能任由雪君握着,“凌少主一路而来,身上必定寒冷,先喝一杯热茶驱驱寒,好酒一会儿就送上来。” 闹够了的雪君终于放开兰何的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啧啧嘴,口齿留香,是好茶:“呵呵,兰公子这个精致的人身边所有的东西也都如此精致,茶精致,就连这茶杯都如此精致。这是上等的骨质瓷吧?此物可是罕见的很嘞!” (注:骨质瓷即骨瓷。所谓骨瓷,是于1794年由英国人发明的。因在其黏土中加入牛、羊等食草动物骨灰(以牛骨粉为佳)而得名。) “什么东西都逃不过凌少主的一双眼睛,这正是襄地一带的‘红窑’所烧制出的上等骨质瓷。”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倒茶,分别到了两杯茶,兰何把手里的两杯茶递给玉轩麒和楚风,然后对两人笑道,“两位快别站着了,随意坐吧。” “兰公子和君弟说话,我发现我都插不上话,枉我行走江湖多年,见识却不如君弟丰富。”玉轩麒接过茶杯,幽幽的叹了口气,他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远眺,望着外面的景色以及行人,还有那些莺莺燕燕。 看着玉轩麒这副样子,雪君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她起身走到玉轩麒身边站定,用胳膊碰了一下玉轩麒:“玉大哥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是不是又看到了哪个美人儿,让玉大哥移不开眼了?让我瞧瞧。” 雪君这一眼望去,并没有看到所谓的美人儿,倒是让她看到一个熟人——卫誉荣,大司马卫兴的儿子。能够在章柳台看到卫誉荣,一点儿也不用奇怪,因为他和雪君一样,是这里的常客。雪君伸出手放在窗台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窗台,发出细微却沉闷的声响。她在想要不要把卫誉荣给叫上来,打探打探最近这几天卫兴有什么反应。 沉吟过后,雪君还是伸开手臂,冲着下面的卫誉荣招手,并且扯着嗓子喊着,用适当的星辰之力把声音传出去:“卫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来来来,这里有好酒,上来一起喝一杯吧。” “呃,好,我这就来。”下面站着的卫誉荣听到声音后仰头张望,找了半天才看到雪君正站在君兰馆的一扇窗户前对他招手示意,如有可能,他根本就不会上去,他是从心底里不愿意招惹雪君,但是无奈何,雪君相邀,他必须得过去,因为他得罪不起。 亲眼看着卫誉荣走进君兰馆的大门,雪君这才放心的转回身,看着兰何,略带歉意的一笑:“本少主擅作主张的把卫誉荣给叫上来,兰公子不会怪本少主吧?本少主知道兰公子不喜欢自己房间里进来太多不相干的人,但今天本少主真的是有话要和他说,所以才……” “无妨。”简单干脆的两个字打断雪君未说完的话,他走到雪君跟前,伸手试探了一下雪君手中的茶杯温度,觉得还算温热,便收回手去,负于背后,眉眼微弯,唇角浮现浅笑,“方才兰何便已说过,今日听凭凌少主吩咐,只要凌少主高兴,怎么着都可以。” 这句话翻来覆去的听,怎么着都觉得暧昧味儿十足,雪君往前踏出一步,半倚半靠在兰何身前,抬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儿:“今儿本少主原本打算正正经经的,只在这儿饮酒,然后陪兰公子说说话、解解闷儿就好,没料到兰公子今儿一再的勾引本少主,兰公子这是意欲何为啊?” “意欲何为么?……”近乎呢喃的声音让除了雪君之外的其他人都没听清楚,兰何一手握住雪君在他胸口作乱的那只手,然后弯下腰,披散在肩背上的发丝尽数滑落到前面,扫过雪君的面颊,“‘意欲何为’这四个字,应当是兰何问凌少主才对啊,怎么凌少主倒反问兰何呢?” “凌少主果然是艳福不浅!我说怎么问了那么多人,都说不知道凌少主在哪里呢,原来竟然是在兰公子的房里。”房门被推开,一脚踏进来的卫誉荣看见的一幕就是兰何微微弯着腰,半拥着雪君,一头华发披散到前面,遮挡住两个人的容貌,“兰公子的房间果然精致,就连这香味都如此独特。” 倚靠在兰何怀里的雪君听到声音,猛地转身,她握着茶杯的那只手刚好碰到兰何的手臂,茶杯从她手中月兑落,应声而碎:“哎呀!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骨质瓷茶杯了,竟然就这么碎了,真是可惜!兰公子勿怪,等什么时候本少主再送你一套骨质瓷茶具就是了,反正这一套也该换了。” “无妨,无妨,左右这套茶具我也用腻了,是该换换了。”对于刚才这个意外,兰何很难说得清楚究竟是不是意外,因为他无法相信雪君一个练武之人会这么轻易的打碎一个茶杯,怀疑归怀疑,兰何却仍是不露声色,他执起雪君的手,仔细查看,“凌少主没有被烫伤吧?方才这茶虽然不是很烫,但是温度也不低。” 方才茶杯破碎的声音把楚风给吓的呆住,此刻他缓过神来,也急忙三两步走到雪君跟前,翻看她的手:“少主的手没事儿吧?若是少主带着伤回去,那幽儿姐和龙公子肯定饶不了我的,少主可千万不能有事儿。” 站在门口位置的卫誉荣此刻完全就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根本不明白这演的是哪一出。他刚进来,雪君手里的茶杯就碎了,这也太巧了吧?他总觉得雪君和兰何之间的对话看似再正常不过,其实是暗藏深意。他曾经听他父亲卫兴说过雪君拜访之事,并且卫兴还跟他说过雪君谈论茶杯一事。雪君曾说过,她最喜欢木质茶杯,沉稳、厚重、古朴,不易碎。卫誉荣隐约觉得雪君这是在暗示他什么。 第137章 轰出屋,娘亲威武 有其父必有其子,卫兴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笨?所以,只要稍微一琢磨,卫誉荣也就不难理解雪君的暗示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只不过他父亲的态度他还真是模不准,没说拒绝雪君,但也没说答应,仍旧是暧昧不明,左右摇摆。这可就让卫誉荣为难了,他该如何回答雪君?卫誉荣虽然不笨,但是他的脑子却远远没有雪君的好用,能够把要说的话说的这么隐晦,他是做不到的。 “好了,小风风,别这么紧张,我没事儿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看着楚风这幅着急模样,雪君忍不住笑了笑,她把手举到楚风眼前,让他看清楚,确定自己没事儿,然后又抬起另一只手模模楚风的脑袋,把他头顶的头发都给弄的略显凌乱,“一杯水而已,还不至于把我给烫着。” “没烫着就好,要不兰何真的就难逃罪过了。”微不可察的呼出一口气,兰何也把提起来的一颗心给放下,不是他太胆小怕事,而是他从心里不愿去招惹凌字世家,到现在他还记得三个月前那场有凌字世家而引起的屠杀,其根源就在这凌少主身上,“凌少主,你们先请坐,请自便,我去瞧瞧酒菜准备的如何了。” 说完后,冲雪君微微颔首,兰何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离开。他转身的时候随手收拢了一下微微敞开的衣领,随着迈开的步子,负手于背后,走出房门,消失在一众人等的视线里。这一派动作在雪君看来,给她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或许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兰何的举止动作,今日她却觉得兰何的气质不像是一个欢场中人该有的,更或者说兰何方才的动作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了一种上位者的气质。脑子中胡乱想了一通,雪君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是她太过敏感、多疑吧。 饮着美酒、赏着美男,当属人生一大乐事!所以雪君没过多久就醉了,也不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是真的是酒精起的作用,也说不清楚,反正雪君是‘醉’了。日落西山之时,雪君踏着醉步,一步三晃的回到凌天府,她这一路上可是把玉轩麒和楚风两个人给折腾坏了,这也幸亏是有玉轩麒在,否则就凭楚风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雪君给弄回来的。 四平八稳的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胳膊腿儿都伸展开来,呈现一个‘大’字形;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就雪君一个人躺着,连黏人的楚风都不在,雪君大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屋顶,脑子里不停的回忆着她在饮酒时套出来的话。雪君的思维现在清晰得很,她怎么会醉?她只不过是醉给别人看得罢了,她的演技在那摆着,根本就不会有人看出破绽。 过了良久,雪君闭上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麻利的翻身起床,下榻穿鞋,这一连串的动作看起来格外利落,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喝了酒的人。随手抓起桌上的折扇,雪君来到房门前,打开房门走出去,一路往秋影阁而去。她有好久没去给她娘亲请安了,今天刚好闲来无事,就去秋影阁溜达溜达,不然要是忙起来,估计又得好几天过不去,说起来,她这个闺女当的真是不称职。 秋影阁—— 一边在路上走着,雪君就一边在想,她这次到秋影阁会不会又发现几幅他爹的画作?雪君的老爹没事儿就喜欢画画,而且画的全都是她娘亲,根本就没一个外人,由此可见她老爹的眼里心里全都是她的美貌娘亲,估计她老爹就算是闭着眼,也能够画出来一幅近乎完美的画像,她娘亲的画像。不得不说,凌少燕和蓝秋灵之间的感情是让雪君所羡慕的,这种感情总让她有一种可望不可得的感觉。 来到秋影阁门前,雪君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直接伸手推开,她在她爹娘面前一贯如此随意,雪君跨过门槛,抬头的一瞬间愣住了,但也只是愣了一瞬而已,随即便缓过神来。 唇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眸中闪过狡黠,雪君连忙转过身,背对着凌少燕夫妇二人,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差点儿岔气儿:“咳咳咳……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个时候过来的,更不该不敲门就进来,爹爹你可别怪我。不过,爹爹娘亲你们也太……就算急着造人也得等到晚上吧。” 雪君可以对灯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闯进来打扰正在亲密的两个人的!她只是偶然、意外、正巧进来,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可惜,没有人给她作证,再加上她那邪恶、搞怪的性子,她老爹凌少燕会信她还怪!雪君的心里有一种预感,今天她一定会‘在劫难逃’的,她老爹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相拥在一起、衣衫不整的两个人被逼无奈,有些恋恋不舍地分开,凌少燕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雪君跟前,从那脚步声里就可以听得出他此刻在压抑着两股火气,一为怒火,一为欲火。这两股火气憋在心里,烧得他快要爆掉! “我看你小子是又皮紧了,欠揍了!”走到跟前的凌少燕抬手一拍雪君的后脑勺,不过倒也是掌握了力度,不至于会拍得太疼,再如何恼火,凌少燕终究不舍得打他唯一的‘儿子’,若真打坏了,他心疼都没地儿哭去,“给老子转过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胆小、多老实呢!” 肩膀抖了抖,浑身瑟缩一下,雪君装模作样的慢悠悠转过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给人一种很狗腿的感觉:“嘿嘿嘿……爹爹,我都已经认错了,这处罚是不是就免了?我发誓,下次再过来的时候一定先敲门,没有得到爹爹的允许,绝不进来!好不好?” “少在这儿嬉皮笑脸,给我站好咯!”绷着一张脸的凌少燕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今儿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这臭小子,恐怕这臭小子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这几年在宏文书院都学了些什么?最起码的礼仪规矩都忘了吗?” 站那半天为说话的蓝秋灵终于走过来,拉扯了一下凌少燕的手臂,把他给拽到一边:“影!你这是干嘛呀?君儿又不是故意的。非得让君儿跟咱们弄得生分你才高兴吗?去去去,一边儿待着去,我跟君儿我们娘俩儿说说话,你哪凉快哪去。” “不是,夫人,我说你这也太护着君儿了吧?你会把‘他’给宠坏的!”被蓝秋灵往外推搡的凌少燕瞬间垮了一张脸,很是郁闷,也很是无语。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蓝秋灵几乎是很轻松地把凌少燕一个大老爷们儿给推搡到门口,然后一抬手,指着外面,一脸严肃道:“去,处理你的公务去,掌灯之前不许过来,否则今晚有你好果子吃。更不许偷听我们的谈话,要不然你一个月之内就别跨进秋影阁半步。” 吼吼!娘亲威武!娘亲实在是太厉害了!这话、这动作,帅到爆表啊!瞪大眼睛望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雪君忍不住在心里吼了起来,她对他娘亲的崇拜之情简直不能用语言形容了,嗯,崇拜之情堪比滔滔江水!雪君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松烟阁方向的蓝秋灵,她差点忍不住要做出西子捧心的姿态,可惜那不是她的风格,不然的话雪君早就付诸实际了。 望着凌少燕灰溜溜的转身离开,蓝秋灵也忍不住笑了笑,她转回身,随手关上房门,走回来蹲在雪君面前,伸手抚上雪君的面颊:“怎么一身的酒气?你喝酒了?刚才你爹他打你那一下不疼吧?疼的话告诉娘亲,娘亲一定帮你报仇。” “不疼不疼,爹他怎么舍得真打我?不过是碰了我一下而已,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说是没有感觉,那是假的,凌少燕好歹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那一巴掌下去,纵使力度控制得再好,也会有感觉的,雪君抬手揉了揉自己后脑勺,稍微有一点点疼,不过不碍事儿,“娘亲你好牛啊,竟然就这么把我爹给轰了出去,啧啧啧,我真是佩服!” 被雪君这么一说,蓝秋灵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握着雪君的手,牵着她,一起走到一个座位前,然后坐下来,把雪君习惯性的抱在怀里:“这也是没办法呀,你爹在这儿,咱们娘俩儿说话就不方便,有些事情让你爹知道怕是不太好。唉……君儿,我一直在想,要不恢复你的女儿身吧?你完全可以像思凤一样,以女儿身份继承凌字世家。” “不要!虽然以女子身份一样可以继承,但终究比不上男子身份,可以起到威慑作用。娘亲你不用为我考虑那么多,你现在该想的是怎么样才能给我生出个弟弟,那样就可以帮我一起给爹分忧了。”非常干脆的一口回绝蓝秋灵的想法,雪君在说‘不要’两个字的时候很是决绝,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倘若一开始就恢复我的女儿身份则没有任何问题,但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一旦我恢复身份,毫不夸张地说,凌字世家就会立刻覆灭。” 这么说绝对不是为了吓唬蓝秋灵,而是事实如此,现在这个多事之秋,江湖上几乎有一半儿的人都在觊觎凌字世家,更何况她替凌少燕谋取皇权的事儿正在紧要关头,若在此等混乱的局面下突然宣布凌字世家少主其实是个女子,那会是什么结果?那必定是所有的势力都将上来插一脚,凌字世家马上玩儿完,所以这个做法是万万行不通的。 第142章 和你耗,软磨硬泡 被雪君堵在这儿的元敏初重重哼了一声,再次绕过雪君所站的位置,往前走。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这次雪君也没再拦着,而是转过身,望着元敏初摇摇晃晃的背影,看着他渐渐走远,身影消失在长阶尽头。就算不是在醉酒状态,元敏初走路也是一步三晃的,他这是放浪形骸惯了,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他的习惯,改都改不掉,若是元敏初喝醉了酒,那家伙,走路摇晃得更厉害,而且还一边走一边吟诗,那样子,堪比诗仙李白斗酒诗百篇了! “嗨,凌少主,你在这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一个小男孩走到雪君背后,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男孩儿以为雪君在出神、在发呆,没有注意到他,实则雪君早就感觉到背后有人接近,只不过她没做出反应罢了,“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呀?自从太子殿下生病以来,你也很少出现了,宏文书院都显得冷清了。” 雪君一伸胳膊,搭在这个小男孩的肩膀上,然后一歪脖子看着他,这俩人站在一起很好的诠释了‘狼狈为奸’一词:“哥们儿你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嘛,本少主还能干些什么?自然是吃喝玩乐一样不少。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但是书里的终究是看不到模不着,还不如去找实实在在的美人儿。” “哈哈哈!这话倒是不假。只是可惜我那老爹关我管得比较严,从来不允许我出入烟花之地,不然我也一定去饱饱眼福。”说完后,小男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颇多的无奈都在这一声叹息当中。 拍拍这小男孩儿的肩膀,雪君表示心有戚焉,然后两个人一起勾肩搭背的,晃悠着往宏文书院里面走去。今儿若不是元敏初的课排在早晨,雪君早就回凌天府,躺在她大床上睡觉去了,可她就是这么个清楚明白的人,她永远把该做的事情排在睡觉的前面,嗯,换句话说就是宁可打着哈欠也要把事情做完才能去睡觉。雪君只是想尽力在元敏初面前做个‘好学生’,虽然她这个‘好学生’经常会把元敏初气的吐血。 晌午的时候,下了学,雪君还是没有回凌天府,而是抄近道来到元敏初家门口,她这是要来一个守株待兔。雪君站在这条不怎么起眼的小巷子里,打量四周一眼,找到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走过去,坐在一块路边的青石上。这块儿青石是圆柱形的,估计是哪家豆腐坊遗弃的石磨上的石滚子。雪君的一身打扮虽然算不上华丽,但她那一身衣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够穿得起的,她这么个世家贵族公子,坐在这条不起眼的巷子里,还真是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雪君把手肘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入到她的视线内,雪君连忙打起精神,站起身,迎上去:“元先生回来了,学生在这等你都快等得睡着了。不是我说啊,元先生的脚力可真够慢的,亏您还比学生先走出宏文书院的大门呢。”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看到雪君从角落里蹿出来,元敏初就有些头大,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看到雪君,只要看一眼,他都会觉得自己要折寿十年,“凌雪君,你说你烦不烦呐!我都说了我不会答应那件事的。滚,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别再让我看到你!” 听到元敏初让自己滚,雪君非但没有半分恼怒,反倒是嬉皮笑脸起来:“嘿嘿,这个很容易呀,只要先生您答应那件事,学生我就立马滚蛋,绝对不在先生面前多晃悠片刻!” “我……我元敏初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让我有你这么个学生?!”元敏初被雪君‘折磨’的几乎快要抓狂,但也仅仅是‘几乎’,他毕竟是圣天教的教主,心理素质自然不会太差,“我再明确的告诉你一遍,我绝对不会答应你所说的事情!随你怎样。” 言罢,元敏初拂袖离开,进了自己的家门。他还就不信雪君能有多大的耐心跟他在这软磨硬泡,他原以为,只要他坚持不松口,过不了多久雪君就会放弃的。但是,他还是低估了雪君的耐心,更加低估了雪君磨人的本事。一连一个半月,元敏初每次回到家都能看到雪君守在他家门前,后来,他干脆躲到圣天教总舵里,可雪君仍旧是阴魂不散,他走到哪,雪君就跟到哪。这让元敏初有种天下之大却无处藏身的错觉。 一个半月后,和福街—— 雪在纷纷扬扬的下,撑着纸伞的元敏初走在街道上,一边走,还在心里窃喜,窃喜今日终于没有碰到雪君,还想着雪君终于算是放弃了。就在元敏初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偶然一抬头,又看到那张近乎完美的容颜、妖媚邪肆的笑容。这样一张容颜,该是所有人都看不厌的,可是,元敏初却一点儿也不愿意看到这张脸,每次看到这张脸,他都会有一种抓狂的冲动。 身披黑色斗篷的雪君撑着一把纸伞,浅笑盈盈的看着元敏初,笑眸里带着些许戏谑:“元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今日下着雪,天气如此寒冷,不如咱们去路边的面摊吃碗热汤面驱驱寒,如何?” “凌少主!凌雪君!你是非得让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放过我吗?”这一次,元敏初是真的抓狂了,他的这句话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吼出来的,并且吼的声音十分大,把路上的行人都给吓了一跳,然后纷纷驻足,开始围观,“凌雪君啊凌雪君,你他妈的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啊!你说,你究竟想怎样?” 听着被人尊崇的一代贤士元敏初当街爆出粗口,雪君心里简直快要笑疯,她都有些佩服她自己了,居然能把元敏初逼到如此地步,真不容易:“元先生,您可别这样,您这样做会让学生觉得学生我做错了什么。您好歹也是宏文书院里最有名的先生,教书育人是您的职责,您为人师表,竟然说出这种粗话来,怎么着都觉得不合适啊。” “你!……你……你……”听到雪君那义正言辞的话之后,元敏初被气得不轻,胸口起起伏伏的,一个劲儿的在那喘气,那样子看起来就跟马上要被气的吐出一口血来似的,“好!……我认输,我认输行了吧!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听你的吩咐就是!” 周围那议论之声完全被雪君给忽略,她听到元敏初的话后差点儿得意的哼哼出来,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免得再去刺激元敏初那频临崩溃的神经:“真的?元先生您真的答应了?您没有骗学生吧?唉,算了,走走走!咱们去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免得元先生您又后悔了。” 走上前去,豪爽地一挥手,雪君一把拽住元敏初的左手,不容他有任何挣扎,直接给‘拖’走。雪君这略显野蛮的举动让围观的那些人有些吃惊,不过也只是吃惊片刻罢了,没多久,他们也就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只是,围观的这些人不知道雪君把元敏初这个教书先生‘抢’回去要干嘛呢?莫非凌少主转性了,变口味了?竟然喜欢上这种……嗯,教书先生? 几乎是连拖带拽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雪君好不容易才把元敏初给拽到了鸿福酒楼。到了鸿福酒楼之后,雪君直接拽着元敏初到二楼的雅间,推开门,雪君一推元敏初,把他给推搡了进去。雪君的这个动作和她娘亲当初推搡他老爹出秋影阁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真不愧为母女!进了雅间之后,雪君关上房门,月兑上的斗篷,搭在房间里的衣架上,然后到自己的席位坐好。 而元敏初呢,自从进来之后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他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以致手足无措:“太……太子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一直身体不适,在宫中养病的吗?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纵使再如何惊讶,元敏初也还是小心地把声音压低,尽量做到不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惹来麻烦。其实元敏初这完全就是多虑,因为早在这之前,雪君就已经把这周围的闲杂人等给清理干净了,她手下的人把这儿给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完全的滴水不漏。 “我能够顺利出宫来,这一切全靠凌兄安排,若不是有凌兄,我恐怕就……呵呵,不说也罢。”未说完的话终究是被一抹凄凉苦笑所取代,独孤临阁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冲仍旧有些呆愣的元敏初行了个标准的宫礼,然后道,“元先生以后也不必再继续称我为太子殿下了,我这个太子殿下早已是名存实亡、朝不保夕。” 闻言,元敏初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元敏初除了是个教书育人的先生之外,他还是个江湖中人,更何况他还是圣天教主。圣天教是做什么的?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换句话说就是元泽大陆上最大的特工组织,其中不乏高级特工。所以,圣天教的情报系统也是十分强悍的,几乎可以和雪君手下黑色罂粟的情报系统相提并论,甚至更厉害。若说元敏初不知道朝廷里的那点儿事儿,谁信? 第143章 巧谋划,舌灿莲花 挑眉望着独孤临阁和元敏初两个人,雪君坐在那,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自顾自的为自己斟酒,然后一杯杯的饮下。请使用访问本站。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别说是元敏初抓狂不已,就连雪君自己个儿也都快要抓狂了,不过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雪君的一番工夫没有白费,她终于算是把元敏初这块儿最难啃的骨头给啃完了!所以,今日她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来个不醉不归,当然,前提是她会醉得了。 “咱们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是明白人,那也就不用拐弯抹角的说话了。”看着独孤临阁冲自己行礼,元敏初显得很是淡然,他没有表现出一点儿受之有愧的样子,更没有要去搀扶独孤临阁起身的意思,而是转身走到另一个席位的矮桌后,提起衣摆坐了下来,“太子殿下你此刻的处境我很清楚,凌少主为你做了些什么,我也都清楚。于情于理,你都该好好感谢凌少主。只是,凌少主,你让我继续为太子殿下授课,我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深宫大院岂是我能够随意进出的?” 手持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酒水,雪君啧啧嘴,抬起头来,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元敏初:“元先生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尚且能够进出凌天府如履平地,如今,元先生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竟然说进不去皇宫,谁信?独孤兄你信吗?” “想必元先生所忧虑的应该是皇宫禁卫军统领,苏沐苏将军吧?”对于雪君的问题,独孤临阁直接置若罔闻了,然后反问元敏初,他这一问几乎是让元敏初再也找不到理由不答应了,“元先生可能有所不知,苏将军其实是……凌字世家的人。” “太子殿下这是连我也要防着了?苏沐究竟是谁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略显讽刺的哼笑一声,元敏初把目光从独孤临阁身上移开,望着对面的雪君,元敏初觉得他是越来越看不透雪君了,“凌少主用了这么多的手段,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你真的想要改朝换代,拥立太子殿下登基?” 雪君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拿着她的折扇,甩开来,缓缓摇着,一派悠闲自在道:“且不论本少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本少主先问元先生一句,独孤青如此对待独孤兄,这公平吗?对,这世上本来也就没有所谓的公平,但是,本该自己得到的东西就不该放弃,难道不是吗?” “你太极端了,也太……愤世妒俗。这个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有自己的定数,你非要去改变这个定数,你不觉得你太累吗?”其实元敏初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就明白他这是在对牛弹琴,他也根本没指望能靠他的一句话就改变雪君的想法,他自问没有正明大师那般厉害,就连正明大师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就更不可能做到了,“算了,左右我说的话你也听不进去。” 摇折扇的动作停顿下来,雪君脸上悠闲自在的神情渐渐淡去,她微微蹙着眉头,正色道:“最讨厌你们动不动就拿天命、定数说事儿,你们总说本少主这是去改变定数,殊不知本少主也是这定数中不可或缺的。有了本少主的定数才是完整的定数,你们明白吗?” 这番话说的元敏初完全愣住了,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雪君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瞬间让元敏初想明白了,想通了一切。聪明如雪君,她这一番话算是彻底的堵住了元敏初的嘴,让他再没法说什么,此乃一劳永逸的办法。其实雪君自己心里明白,她这个‘天外来客’的到来在就已经打破了元泽大陆上原本的定数,既然已经打破,那就无所谓再多打破几个。 翌日,颖皇宫—— 和元敏初这场‘持久战’打下来,雪君虽然没有月兑层皮,但也是精疲力尽了。她当初真没想到元民初竟然会这么耐磨,雪君也是低估了元敏初的耐力程度。请元敏初给独孤临阁授课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但是雪君却还不能闲着。朝堂上的二皇子封王事件仍旧在发酵,且一直没个结论,一直在作壁上观的雪君渐渐没了耐心,所以她决定要上去加一把力,尽早促成这件事。 说来说去,这件事情的症结还是在二皇子独孤临谦的身上,那些朝廷大臣费力不小,可力气都没用对地方,这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起不到半分作用。独孤青宠爱绾虞夫人,爱屋及乌,对独孤临谦也是格外的疼爱。所以,只要独孤临谦自己要求独孤青封王,那独孤青断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雪君打算从独孤临谦身上下手。 一抬眼,刚好看到独孤临谦正往这边走,雪君嘿嘿一笑,迎上去,却看到独孤临谦那小子看到她之后扭头就跑,雪君哼了一声,脚尖一点,运起轻功,追了上去:“临谦小弟,你跑什么啊?本少主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哼,就你这副样子,没有小风风半点可爱,你就是白让本少主吃,本少主还不稀罕吃呢!站住!本少主叫你呢,你没听到吗!” 于是,在皇宫中就出现了一幕独孤临谦在地上跑着,雪君在半空中踏着树梢追着的一幕,那些来来往往的宫人、太监看到这一幕都非常吃惊的张大嘴巴,瞪着眼睛的看着。在皇宫中动用轻功追赶一个皇子,雪君绝对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她又一次在不经意间开创了先例,不过也有可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元泽大陆史上的唯一一次。 “你总追着本殿下干嘛?本殿下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本殿下又没招你惹你!”被雪君提着后衣领的独孤临谦横眸瞪着雪君,一副很是羞愤的样子,想他堂堂二皇子殿下,竟然被人这么抓着衣领,他不羞愤还怪。 随手一丢,把独孤临谦给仍在地上,雪君拍拍手心,表情夸张,仿佛她刚才抓着独孤临谦弄脏了她的手一般:“你这话说的,方才本少主叫你,你跑什么呀?你要是不跑的话,本少主自然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来追你。你小子倒好,居然敢说本少主吃饱了撑的,你是真欠揍啊,还是怎么的?” “本殿下和你很熟吗?你找本殿下准没好事儿,本殿下惹不起还躲得起,见你不跑,还等着干嘛?”上次的事情让独孤临谦对雪君有了认识,一直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所以,他一见到雪君,扭头就跑。 腿一弯,雪君蹲下来,看着被她给仍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独孤临谦,对待他们这种人,雪君永远都喜欢如此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雪君觉得他们不配和她平视:“临谦小弟,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什么叫做本少主找你准没好事儿?还有,你我二人以前是不熟,但是今天以后就熟了,绝对熟,外焦里女敕的熟!” “你究竟想怎么样,就直说吧,少在这和本殿下逞你那嘴皮子上的功夫。”嘴角抽搐的独孤临谦被雪君所说的那句话里最后几个字给雷到了,他现在真的很想找个人问一问,元泽大陆上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人来? 拐弯抹角的绕了这么半天,雪君也觉得烦,索性,她直接切入主题,她低下头,伏在独孤临谦耳边道:“临谦小弟你不是一直想要取你太子兄长而代之吗?你若肯听本少主的话,本少主定然保你坐上太子之位,等你父亲百年千秋之后,你可就是九五之尊。如何?要不要听本少主的话?” “父皇曾说过,你这个人奸诈狡猾,你让本殿下如何信你所说的话?”侧过眼眸,望着伏在他肩上的雪君,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雪君的一张侧脸,但仅仅是这么一张侧脸,就已经让他神魂颠倒了,他不能否认雪君的容貌真的很美,“你不是一直和太子走得很近吗?怎么今日突然来和本殿下说这些?” 雪君今天来的太突然,只要是个人都会如独孤临谦这般想,这一点儿都不奇怪,更不能说明独孤临谦的脑子有多好使:“算了,既然临谦小弟你不要这个机会,那本少主也没办法。啊,时候不早了呢,本少主要去见兰公子了,说好了今天要见面的。”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雪君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离开,而且走的速度很快,根本就不给独孤临谦反悔、追赶的机会。雪君明白,独孤临谦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也不是十足十的傻子,让他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信任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正如雪君对付元敏初、卫兴两个人一样,这事儿得慢慢来,急不得。 看着雪君走远,独孤临谦才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在远处围观的人见此急忙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拂去独孤临谦衣袍上的灰尘。而独孤临谦却是一副恍然失神的样子,站在那里任由宫人们摆弄;他在想雪君刚才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若雪君说的是真的,那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登上太子位了,因为凌字世家的权力足以帮他做到这点。 ------题外话------ 咳咳,这章的章节名请自动无视。 第144章 谓心忧,知音难求 摇摇晃晃地走在出宫的道路上,银骨折扇被雪君握在手中,在指尖变换着花样的旋转,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别看雪君此刻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实则她的心里很纠结,她在纠结于出宫后该干些什么。雪君要干的事儿挺多,但是却理不出一个头绪,不知道该先干什么、再干什么。人,就是如此,就算是再做事情有条理的人,在某个阶段都会有心烦意乱、犯糊涂的时候,雪君也不例外呀。 不知不觉间,雪君已经走到了凌天府的大门口,她抬脚,犹豫了一瞬;原本是想回去泡到藏书阁里的雪君却又转身离开凌天府的大门,往聆雨斋而去。自从上次雪夜一别,雪君就再没见过风倚乐,她上门找过好几次,都被告知风倚乐不在,然后她只好灰溜溜的回来。其实雪君明白,风倚乐只是躲着不见她罢了,并不是不在,至于为何要躲着她,她心里也清楚得很。 抬头望见聆雨斋的招牌,雪君提起衣摆,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店铺中没有其他的人,还是只有那个小伙计照顾生意而已,雪君走过去问道:“小伙计,你们公子在不在?若是在的话,麻烦你进去通禀一声,就说凌雪君求见。” “凌少主。”正在打理店铺的小伙计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是雪君,急忙躬身行礼,“凌少主有所不知,我们家公子最近一直没在店里,他回‘风阳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过来。凌少主若有什么要紧事,不妨留下一封书信,小的派人送回去。” 按理说风字世家的风阳府距离颖国都城也不是很远,骑马跑一趟的话一天一个来回足够,雪君亲自跑一趟也没什么。只是,雪君没办法确定这个小伙计说的是真是假,若是风倚乐根本没有离开,而且就在这店铺的后院里,那她不就要白跑一趟吗?雪君用折扇敲打着手心,许久不说一句话,她在掂量着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风倚乐肯出来见她。 目光掠过,不期然的看到柜台上摆放着的一把古琴,雪君走到跟前,伸手拨弄了一下琴弦,然后道:“小伙计,这把琴借本少主一用,不知可否?” “凌少主请随意就是。”小伙计曾经听风倚乐说过雪君也是懂琴之人,所以,小伙计也不怕雪君把这把古琴给弄坏了。 雪君伸手把柜台上的古琴抱下来,然后在店铺中大大咧咧的席地而坐,她把折扇放在一边的地上,古琴横于膝上,抬手拨动琴弦,试听了音色,然后开始弹奏,清澈宛如山间清泉一般的琴音从指间、琴弦上缓缓流淌。抚琴之时的雪君高贵、淡雅、静默,完全能够做到人与琴的完美融合,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与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所以,雪君所弹奏出的琴声总是能够进入人的心里,让闻者动容。 琴音袅袅,连绵不断,有时委婉缱绻,有时又显得洒月兑不羁,就连外面街道上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聆听,雪君一边抚琴,一边低低吟诵,嗓音与琴音融合,完美到让人痴醉:“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注:雪君所吟诗句乃是出自《诗经·王风》中的《黍离》) 不管是雪君所弹奏的琴声,还是她所吟诵的诗句,都让人听得出了神、入了迷,尤其是那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更是萦绕在众人的脑海里久久不愿散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世上总是知音难求,更不乏曲高和寡之人;就比如雪君,她的知音人有几个?无非也就花玄雍、风倚乐、玉轩麒三个人,而这三个知音人对雪君来说又是敌我不分,除了花玄雍、玉轩麒,能和雪君有共同语言的也就只剩下风倚乐一人了。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清雅嗓音在背后响起,随着脚步越来越近,水清色的衣摆在雪君的眼前晃悠了一下,然后面前之人蹲下来,与雪君平视,望着雪君的眼睛道,“雪君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么?” 一曲终了,雪君抬手轻轻按住琴弦,稳住轻轻颤抖的丝弦,收住尾音,雪君见风倚乐终于肯出来见她,不由得笑弯了眉眼:“都说知己难求,知音更难求,风大哥你倒是真舍得舍弃我这个知音人啊!不过,风大哥舍得,我可舍不得,我除了风大哥之外可再无知音。” “你先站起来说话,这地上太凉,别冻坏了。”风倚乐一边说着,一边从雪君怀里接过古琴,递给一边的伙计,然后伸手去扶雪君,“那边不是有坐垫和桌案的吗,你怎么在这儿席地而坐了?” 顺着风倚乐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雪君撇撇嘴,一副很是窘迫的模样,她抬手挠挠头,嘿嘿一笑道:“刚才这不是没注意么,再说了,我这也算习以为常,风大哥你不知道,我在家中练功的时候经常坐在东霖湖被冰冻的湖面上,所以早就习惯了这种温度。”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说这句话的时候,风倚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他那一双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平静的就像是一萍秋水,没有一丝涟漪泛起,“雪君你和我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说罢,仿佛是怕雪君不会跟上来似的,风倚乐竟一把握住雪君的手腕,拉着她往后院而去。今天的风倚乐有些反常,自从他站在雪君面前的那一刻起,雪君就有所察觉,只是,她不明白风倚乐为何会如此反常,难道还是因为上次的那件事儿?雪君觉得不应该会是那件事儿的原因,因为雪君了解风倚乐的性格,他绝对不会为了那种事情而钻这么久的牛角尖,那不是风倚乐的一贯作风。 被风倚乐拉到后院水榭的雪君看到水榭里面被放着一张矮桌,矮桌上面有一架古琴、一鼎香炉,以及一本曲谱。目光被曲谱上的几个字所吸引,雪君看到,曲谱的封皮上赫然写着‘无忧谱’三个字。这本曲谱在江湖上有着什么样的地位,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发现这本曲谱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雪君也是吃惊不小,她疑惑的望向身边的风倚乐,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父亲让我把这本无忧谱交给玉轩麒,由玉轩麒转交给四月谷的谷主玉连城,以此来表示我风字世家心之所向。”毫无平仄起伏的语句自风倚乐口中缓缓而出,他走到矮桌边,扶着桌面悠悠坐下,伸手拨弄着琴弦,缭乱不成曲调的音符从指间倾泻而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所以最近一直躲着你,不愿见你。” 得知事情原因之后,雪君悠然一笑,似乎根本就没把风倚乐说的事儿当回事似的,她走到风倚乐对面而坐,和他隔案而踞:“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逃避终归不是办法。风大哥能把这件事请告诉我,我真的很高兴,同时我也很担心,若是风宗主知道你这么做,恐怕风大哥你……” “能够得到雪君你的这句话,我这么做也算是值得,终究是知我者,谓我心忧。”手指不慎用力太过,琴弦‘嗡’的一声绷断,断了的琴弦绷到风倚乐的手背上,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看着那绷断的琴弦,风倚乐苦笑道,“雪君,你说,你我二人的情谊会不会如这琴弦一般,就这样断了呢?” 闻言,雪君并没有立刻回答风倚乐的问题,而是伸手拈起那断了的琴弦,手指在上面轻轻滑过,只听她不疾不徐道:“断了的琴弦完全可以重新续上,不过,究竟是断是续,这就要看风大哥如何决定了。” 说完后,雪君长长叹了口气,放心手中断弦,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给风倚乐受伤的手包裹了一下。今日种种早就在雪君的意料之中,只是她原以为这一天不会来的这么早,看来有些事情真的是让人难以预料的。帮风倚乐包好伤口之后,雪君站起来,走到水榭的栏杆边,靠着栏杆站在那里。因为身高原因,她现在还不能够做到凭栏而望。 心乱如麻的风倚乐失了往日静雅,他一拂衣袖,把矮桌上摆放的东西尽数挥落在地,原本布置得体的水榭里瞬间变得一地狼藉:“断了的琴弦还要如何再续?!纵使续的再好,也终究比不上原本的琴弦用着顺手!你我二人终究要变成敌人,而不是知音。” “兄弟也好,敌人也罢,都与是否是知音无关。”那些碎裂的声响并没有让雪君转过头来,她仍旧背对着风倚乐,淡淡的说着话,那淡漠的语气会让人误以为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和风倚乐之间的情谊,“其实,有许许多多的对手都是彼此的知音,他们惺惺相惜,却又不得不各自为敌。” ------题外话------ 这个版本的风倚乐会不会更有血有肉一点儿? 第145章 飞雪乱,又见玉缘 “你凌雪君可以做到和对手惺惺相惜,可是我风倚乐做不到!我没有你那豁达的心境,我的知音只能够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我的敌人。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放在桌面上的手掌紧紧按着桌子,修长手指的关节处隐隐泛白,风倚乐从手指到肩膀,再到整个身体,都在隐隐发抖。 雪君可以感觉到风倚乐此刻内心的挣扎,但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显得很是冷漠:“那么,风大哥你想要怎样?与我彻底绝交吗?甚至连知音人都做不成吗?如果这真的是风大哥做出的决定,我悉听尊便就是,绝不会有任何异议。” “与你彻底绝交吗?我如何做得到?……”无声的呢喃,就连风倚乐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心里却明白,让他与雪君为敌,他做不到,让他与他父亲为敌,他更做不到,夹在中间的他就像是被两股力道大力撕扯,痛得他痛不欲生,“我不会与你为敌,我也不会于我父亲为敌,我会带着这本无忧谱一起离开,远离这江湖纷争。” 蓦地转会身来,动作极快,披在背后的发丝因为这一动作而在空中划出一抹弧度,雪君看着风倚乐,她的一双眼眸里闪烁着紧张的神色:“离开?风大哥你要去哪?我可提前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是让我为你收尸,我可不会管,就算你暴尸荒野,我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呵呵。”听着雪君的话,风倚乐忍不住笑了笑,原本这么严肃的话题,却让雪君的一句话而把气氛搞没了,“不,雪君你想多了,我可没打算要死。你可别忘了,你我之间还有那个十年赌约,我没有亲眼看到你除掉四月谷,我怎么会死?我的意思是我会带着这本曲谱到法龙寺去做个俗家弟子,暂避锋芒,等雪君你什么时候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回来。” 听过风倚乐的解释之后,雪君长长松了口气,她看着风倚乐,不禁翻个白眼,很无语道:“风大哥你可真会躲清静啊,竟然要跑到法龙寺去吃斋念佛,把这一烂摊子全都扔给我一个人,你真好意思!我现在才发现,风大哥你比玄雍哥哥还要精明。” “怎么会是扔给你一个人呢?你不是还有你的玄雍哥哥在暗中帮你吗?我相信,你二人联手,足以摆平这一切,甚至会做到更好。”看着雪君脸上那搞怪的表情,解开了心结的风倚乐忍不住有些好笑,他就是想要常常看到这丰富的表情,所以才会有那番挣扎。 雪君走到跟前来,趴在桌上,两只手撑着下巴,死死的盯着风倚乐看,直把风倚乐看的心里发毛,雪君才开口道:“风大哥,我怎么觉得你刚才这句话说的那么酸呢?几乎快把大牙给酸掉了。风大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是不是,是不是嘛?” “你……你胡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 “这么说,风大哥你一直很讨厌我咯?好吧,那我还是识趣点儿,以后不在你面前晃悠了。” “谁告诉你我讨厌你了?你不要在这儿妄自揣测了。” “不喜欢,也不讨厌,那是什么?风大哥你把我当成陌路之人了吗?只有对待陌路人才会无厌无喜。” “你!……”风倚乐被雪君的这份无理取闹给弄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干脆起身,拂袖离去,没有人注意到离去的他,那张清雅面容上已是一片绯红。 看着风倚乐落荒而逃,雪君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笑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待她笑够了之后,冲着风倚乐的背影喊道:“风大哥,你这把古琴坏了可惜,不如让我带回去修一修,若是修好了,风大哥就把它送给我吧。那把‘桃夭’大哥你不舍得,这个你总该舍得了吧?”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风倚乐的回答,不回答好办啊,雪君就当是风倚乐默认了,抱了被摔在地上的古琴就离开,而那本无忧谱却仍旧安稳的放在桌上,并没有被雪君顺手牵羊给‘牵’走。雪君相信风倚乐会说到做到,他一定会带着无忧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暂避锋芒,躲过这一段动荡不安。抱着被摔坏了的古琴走在街上,雪君的心里很是郁闷,想她和风倚乐的关系,那是很不错的,可是想从风倚乐那里得到一把像样的好琴,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风倚乐就是个名副其实的乐痴,爱琴如命! 走到一个街口处,雪君不由得顿住脚步,因为她看到了两个熟人。这两个熟人,其中一个是扬花宫的左护法,也就是那个霓裳少年,这个人给雪君的印象极为深刻,她自然不会忘记。另外一个人就是雪君在圣天教总舵见到的那个面具小少年,自称是圣天教右护法的温玉缘。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而且看样子还十分熟悉、相谈甚欢,难道圣天教和扬花宫有什么牵连?它们两者,一个是名门正派,一个是邪教,怎么会勾结在一起? 不过片刻的功夫,雪君的脑海里已经转过思绪万千。而那方正在交谈的两个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们感觉到有一道灼灼的目光在盯着他们。脸上戴着面具的白衣小少年温玉缘凭着感觉向前望去,他的目光着落之处看到一个衣着讲究,怀里抱着一把琴的玄衣少年。周围络绎不绝的行人来来往往,而他们三个人却似乎自成一方世界,把周围的喧闹、嘈杂全都隔绝在外。 雪君和温玉缘的目光在中途交汇,他们两个人都能够在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但是却又说不准这丝气息从何而来。看到温玉缘发现了自己,雪君干脆走了过去,她觉得她很有必要以凌少主的身份去认识一下这个圣天教右护法。 走到温玉缘面前,雪君停顿脚步,盈盈一笑,然后用最烂俗的话开始搭讪:“阁下,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为何本少主看到阁下会觉得格外熟悉?” “哈哈,阁下的这句‘阁下’也让在下突然想起一个人,也许我们真的在哪里见过也未可知。”未曾被面具覆盖的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笑,暖暖的,看起来很舒服,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站在一边的霓裳少年看到雪君,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他有些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雪君,遂拱手笑着问候:“凌少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千商大哥,许久不见,一切还好啊。”因为怀里抱着古琴的缘故,雪君没办法双手抱拳还礼,她只能微微颔首示意,“千商大哥你是一直在颖国都城没有离开,还是又刚到这里?” “是刚到。在下奉主上之命前来办一些事情。”霓裳少年,也就是云千商,跟着某人跟久了也学会说谎不眨眼的本事了,这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跟真的似的。 转动目光,看了看温玉缘,又看了看云千商,雪君的目光逡巡于两人之间,末了,意味深长的一笑:“哦,原来如此。既然千商大哥你刚到,那就由本少主来为你接风洗尘吧,如何?今晚在鸿福酒楼,不见不散。” “凌少主不愧是凌少主,出手就是阔绰。不知,今晚这场洗尘宴,在下能否参加?”似乎能够明白雪君的意图,而温玉缘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他也正好想要好好了解了解雪君这个人,他和雪君的想法算是不谋而合了,“哦,当然,若凌少主觉得不便,大可直说无妨。” “怎会有不便呢?阁下愿来,本少主幸甚至哉。”说完后,悠然一笑,从空中飘落的一朵雪花划过雪君的眼前,她腾出一只手去接,雪花落在她温暖的掌心中,慢慢融化,“呵,又下雪了呢。二位,本少主先把怀中的琴送回府去,咱们一会儿鸿福酒楼见。” “好,凌少主慢走。”云千商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目送着雪君渐渐走远。 雪越下越大,天也渐渐黑了下来,没有狂风肆虐,颖都的街道上仍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显得很是热闹。灯火层叠,飞雪漫漫,行人如织;不是很明亮的灯笼在漫漫雪雾中显得愈发朦胧迷离,似幻似真,仿佛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却又远在天边,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撑着纸伞缓缓走在街上的雪君,看着周遭的景物,似有所顿悟,却又觉得脑海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鸿福酒楼上临窗而坐的温玉缘看着下面撑伞而行的雪君,忍不住蹙眉问对面的云千商道:“你们都说她是个粗鄙不堪的人,张嘴说话几乎每一句文雅的,可我怎么觉得她说话挺文雅的。那一举一动也透着优雅高贵,一点儿不比你们主上差啊。” “温护法,是谁说粗俗的人就一定时时刻刻都得粗俗?难道就不允许人家雅俗共存吗?”云千商看着温玉缘,然后笑着摇头,顺便还在心里感叹,他温玉缘终究还是不够了解雪君。 第150章 溪边坐,先生之托 凌天府藏书阁中所收藏的书籍种类岂是三言两语能够概括的?自幼在藏书阁中泡着长大的雪君所学到的东西自然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三样,其他门派的武功,雪君虽不能说完全的融会贯通,但是其精华部分却已经牢牢的记在了雪君的脑海里。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事实也证明,雪君每次出手几乎是不用凌字世家武功招式的,她这么做对凌字世家的武功也有一定的保护作用,起码不会让太多居心叵测的人偷学到凌字世家的功夫。 无论元敏初使出什么样的招式,都能够被雪君轻松的化解,渐渐的,元敏初失去了信心和耐心,他往后退了一步,收手负于背后,淡淡道:“没想到你竟如此深藏不露,这些武功招式都是令尊所传授的?如此看来,也难怪凌字世家能够数百年屹立不倒,并且愈发壮大。我终究是低估了你凌雪君,更低估了你的手段。” “手段?什么手段?元先生你在说些什么,学生听不明白。”雪君抬手挠头,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装傻充愣的问道。 顶着雪君脸上那逼真的表情,元敏初不禁哼笑一声,片刻之后,他转过身迈开步子,边走边道:“凌雪君你跟我过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其他人继续给我在这站着,不到半个时辰,任何人不许离开,否则以后就不要做我元敏初的学生。” 元敏初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雪君虽然能够猜测出来一些,但是却不能够确定;她把手里的折扇打个转儿,别在腰间,然后抬腿跟上元敏初的脚步,去听听他究竟要和她说些什么。雪君一边走着一边抬手扫落头顶和衣领上的落雪,今儿这场雪下的格外大,人只要在外面站一会儿就会弄得满身雪白,都跟雪人差不多一样了。雪君身上所披的貂裘斗篷为了防风保暖,在领口处设计了一圈毛茸茸的领子,雪花落在这圈毛茸茸的领子上,很容易钻进脖子里,所以必须要及时清理掉领子上的雪花。 走到教室后的那条溪水边,元敏初停下脚步,他还和上次一样随意找了块石头,用宽大一枚扫落石头上的积雪,然后转身坐上去:“凌雪君啊凌雪君,咱们平心而论,从你我二人第一次见面,你就开始坑我,一直到现在,你还是不停的在坑我,你是真以为坑死人不偿命是怎么着?坑我坑上瘾了吗?” “咳咳……”故作尴尬的轻咳两声,雪君抬手模着自己的鼻尖儿,抬眼看着元敏初,很是小声的嘀咕道,“坑坑更健康,学生这也是为袁先生好啊……元先生不用太感谢学生的。” “呸!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每次面对雪君,元敏初总是会忘记自己身为师表的责任,一不留神,粗话就从嘴里溜出来了,“本来挺悠闲自在的日子,现在倒好,大晚上的还要去给独孤临阁授课,都是你小子给害的!” 闹了半天,元敏初把她给叫过来为的就是让她听他吐槽的,雪君有些无语的放下模着自己鼻子的手,歪着脖子道:“元先生你这话听起来怎么跟我老爹一个口气啊?别怪学生没有提醒元先生你啊,我老爹呢,最讨厌别人模仿他,包括说话的语气在内。” “少给老子岔开话题!别以为不知道你小子肚子里的那点儿小九九。”非常不客气的瞪了一眼雪君,别人顾忌她是凌少主,元敏初可不管那么多,他只知道雪君是他的学生,这就足够了,“你帮我办两件事情,这两件事情若是办好了,你我之间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我好好收拾你吧。” 雪君挪动脚步,往元敏初跟前凑了凑,她微微弯腰,看着元敏初的一双眼睛,显得略犀利的目光似乎能从他的双眼望进他的心底,看透他的心思似的:“元先生这是在威胁本少主?难道元先生不知道么?本少主最讨厌被人威胁的滋味儿,通常,那个威胁本少主的人都不会得到好下场。” “论起威胁人的手段,我又怎能比得上你凌雪君凌少主?这不还是你教的麽,我这只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只学会了七八分而已。”元敏初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容,算是回应雪君,所以说,永远也别小看他们这些‘读书人’,这些‘读书人’玩儿起阴的,一样能够阴死人。 直起身子的雪君扬起脖子,一副鼻孔朝天、得意忘形的臭得瑟模样,她用鼻音哼哼着道:“今日学生就算是给元先生开个先例吧,这份威胁就当学生我甘愿领受。说吧,元先生有什么事情需要学生效劳的,学生定当万死不辞,为元先生奔走效劳。” “凌少主的‘万死不辞’我可承受不起,我也不需要凌少主‘万死’,我只是想让你动用手下情报关系帮我弄清楚两件事情。”很是鄙夷的哼了一声,元敏初把头扭到一边儿去,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雪君那副模样,“第一件事情是查清楚当初黑色罂粟为何要把宫字世家的覆灭推到我圣天教的头上,圣天教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人冤枉,否则我圣天教主的面子往哪搁?第二件事情是帮我查一查这个温玉缘究竟是何许人物,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完全就没把我这个教主放在眼里。” 瞅了瞅左右,唯一可以让人坐的石头被元敏初坐着,没办法,雪君只好甩开衣摆,席地而坐:“没想到元先生如此精明的一个人竟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要本少主说啊,黑色罂粟那件事情根本就不用查,因为根本就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这根本就是偷懒,不想去查的推月兑之词。怎么着?我这个先生还是换不动你这个学生了?”元敏初挑眉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雪君,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黑着一张脸,阴沉着。 雪君皱巴起一张脸,很是委屈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冤枉似的:“冤枉啊!元先生。本少主这可不是在偷懒,而是实话实说而已。元先生你想,黑色罂粟与圣天教同为元泽大陆黑道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黒罂粟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借用江湖中其他人的手来除掉圣天教,如此一来,黑色罂粟便可独霸黑道。如此明显的事情还查什么查,不是白费劲儿是什么?” “当真如你所言,事情就这么简单?我怎么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儿是我不知道的。”元敏初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雪君,他看到的只是雪君一双透亮无瑕的眼睛轻轻眨巴着,脸上挂着无害、纯真的表情,但是元敏初却知道,若是被雪君这副样子给骗了,那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小子该不会和黑色罂粟有什么关系吧?还不老实交代。” 不由得瞪大了一双眼睛,雪君简直快把自己的一双眼珠子给瞪出来:“元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本少主和黑色罂粟有联系?那些人可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本少主怎么可能会和他们有瓜葛?” 雪君说的可是大实话,她和黑色罂粟之间的确不能用‘有瓜葛’三个字来形容,她完全可以说是黑色罂粟的灵魂、主心骨了!若是没有她,元泽大陆上怎会有黑色罂粟?有怎么会有那么一群被人视为杀神的亡命之徒?这一切都是雪君一手创造的,当然不能仅用‘有瓜葛’三个字来形容。对于雪君这么一个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人,让她来说这间真假参半的事情,她说的自然是比真的还真,让人看不出破绽。 “至于这个温玉缘……他是个什么人啊?圣天教的人?不是学生我说你啊,元先生,你们圣天教的人,自己去查就得了,你让学生我一个外人去插手你们的内务,这样好么?” “少他娘的给老子废话!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在这啰嗦个什么劲儿?给句痛快话儿,你到底查还是不查,不查的话,我今晚也就不去授课了。” “行行行,查查查,学生怕了您了,行了吧?真是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元先生是三岁小孩儿呢,还在这撒起娇了。” “撒你头的娇!滚回去听课!再不听话,继续让你罚站,站到听话为止,别以为你是凌字世家少主我就不敢罚你。”元敏初伸手指着雪君的鼻子,完全把身为师表的形象给丢到了一边,一字一句地警告着雪君。 不屑的撇撇嘴,雪君‘切’了一声,站起身,挥袖扫落身上的白雪,然后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开,完全没把元敏初放在眼里。对于雪君的傲慢,以及目中无人,元敏初是早已经习惯了;总的来说,宏文书院里那么多的教书先生,雪君对元敏初还算是最尊敬的,其他的那些人,雪君就更没放在眼里了。那些人纯粹就是迂腐的老油条,完全没有元敏初这么‘可爱’,雪君自然把他们都当成了空气。 第151章 辰千宫,昏黄烛灯 因为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元敏初的这堂课上雪君不停地在打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基本上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能打三个哈欠。请使用访问本站。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在台上坐着的元敏初一只手捧着一卷书,做个样子,嘴里念着他早已经背地滚瓜烂熟的文章,然后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雪君看,仿佛能从雪君脸上看出一朵花似的。过了会儿,雪君也开始盯着元敏初看,这俩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完全把其他的人当成了空气。 “蓝少主,你不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对劲儿吗?今天这气氛怎么怪怪的?”坐在第五排的白三公子伸手戳了戳他前面的蓝思凤,很小声地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元敏初的神色。 扭过头来,蓝思凤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白三公子,然后道:“废话!本少主又不是没长眼睛,自己难道看不到吗?管那么多做什么,老老实实的听你的课,小心元先生再继续罚站。” 闻言,白三公子微不可查的哼了一声,然后趴在自己的桌子上,继续看着元敏初和雪君两个人在那大眼瞪小眼。雪君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交流究竟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他们本人能够明白了,别的人都难窥其中奥妙。雪君伸懒腰,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抬手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水渍,这回雪君直接趴在桌上开始补觉了,把元敏初念的文章当成催眠曲,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元敏初手里捧着的那本《大礼》挺厚的,有好几寸厚,其分量也不轻,沉甸甸的,一直手捧一会儿,手臂就会很累。试想一下,这么厚的一本书若是被甩在桌子上,那得有多大的动静啊。任何一个老师都不愿意看到有学生在自己的课上睡觉,这会让这个老师觉得自己的课非常无聊,所以学生才会听着听着睡着。元敏初也不例外,他看到雪君趴在那竟然睡着了,‘噌’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他一松手,把那本《大礼》给甩在雪君的桌上,沉闷而又响亮的声音瞬间响起,其他学生都被吓了一跳,唯独雪君一个人没反应,继续趴那睡。 (之忧:《大礼》这本书不存在的哦,是偶杜撰的。) 这么大的响动,雪君仍旧没有反应,元敏初不禁有些奇怪,好奇雪君是不是耳朵聋了,他伸手捏住雪君的耳朵,把她给拽了起来:“我今儿倒要看看你的这对儿耳朵究竟是真聋还是假聋,有本事你继续装呀。在我的课上你也敢睡觉,你胆子不小哇,凌雪君。” “哎哟哟!耳朵!本少主的耳朵!快放手,耳朵要掉了!”睁开眼睛的雪君在那咋咋呼呼的,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假疼,反正是刚才的睡意一下子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元先生,你若再不松手,本少主可就要告你谋杀了!” “元先生,你快松手吧,别真的弄伤了凌少主哥哥,那可就不好了。”看着雪君疼得在那吱哇乱叫,独孤临芳心疼不已,急忙开口求情。 重重的哼了一声,元敏初甩袖松开雪君的耳朵,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雪君的耳朵连红都不带红的,很显然,元敏初刚才根本就没用力,只是轻轻捏住雪君的耳朵而已,只不过雪君太会演戏,演得跟真的似的,骗过了除蓝思凤以外的其他所有人。 雪君上学这么多年,除了她到宏文书院的第一天,也就今天发生的事情最多、最有趣儿。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下学的时间,雪君按照约定,先到沁玉楼等着她的小表妹蓝思凤。雪君觉得有些话是该和她小表妹说清楚了,不然的话误会越来越深可不好办,她和蓝思凤之间那个不算是婚约的婚约,当初只不过是一句戏言,完全不能当真,可蓝思凤这死心眼儿的丫头却当真了。雪君也是个女子,她自然不能娶个女的做媳妇儿,虽然她并不歧视百合,但她却是个直的,不是弯的,她喜欢的还是带把儿的汉子! 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儿和蓝思凤说清楚了也是对她好,只是,如此一来,得知雪君真实身份的人又多了一个,她也就有多了一份危险,不,不只是一份危险那么简单,应该说每多一个人知道雪君的真实身份,雪君就会多出十分危险。这么说,并不是说得知雪君真实身份的人就一定会向十个人去告密,而是有这种几率,只要有几率存在,就会有危险。 从沁玉楼中走出来,雪君仰头望天,了却一桩心事的她觉得分外轻松,就好像是一块常年压在心头的石头被突然搬开,这样就可以获得更多的空气。天色渐暗,雪却还没有停下来,雪君决定今天早点儿把该办的事情办完,然后回家去陪陪她的宝贝儿小风风,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家宝贝儿了,怪想的。 初更时分,雪君来到皇宫,今天的她并没有经过成华道前往太子东宫,而是径直向着二皇子独孤临谦的住处——辰千宫走去。其实雪君今天是第一次来辰千宫,在此之前,她从未到过独孤临谦的住处,但她还是能够不需要任何人带路,自己一个人找到辰千宫所在。因为雪君本身就是一个活地图,她的脑子里装着成百上千份地图,其中包括各国皇宫、各大世家府邸、圣君殿,以及一些重要人物的家庭住址等,薛俊都把它记在脑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奴才参见君御世子殿下。”看到雪君从远处走来,守在辰千宫门口的一个小太监连忙跪下行礼,“二皇子殿下让奴才早早的出来迎候,没想到世子殿下这么早就来了,世子殿下快请进去吧,二皇子殿下在里面等着呢。” 经过小太监身边的时候雪君都没有停下脚步,她继续往里边走,边走边道:“难得今儿你家主子没有犯糊涂,竟然还懂得一些礼数,知道让你在外面候着本殿下,真是不容易啊。你还不起来前面带路,还跪着干嘛?” “是是是,世子殿下您这边请。”跪着的小太监急忙起身,三两步追上雪君,走在前面带路。 辰千宫远远比不上太子东宫面积大,里面的建筑也没有太子东宫里的建筑多,总共也就两座住殿、两座偏殿,还有三阁、四轩,几座凉亭而已,别无其他,就算是闭着眼睛找,雪君也能够找到独孤临谦,只是,有一个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雪君又不傻,干嘛放着不用呢?看到辰千宫里的布置陈设,也就知道这里的主人品味不怎么高,辰千宫,名字挺好听的,但是布置得远没有太子东宫那么简单大方,显得略小家子气。 “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这么早,怎么?今儿没去逍遥快活?”正在低头练字的独孤临谦偶然一抬头,刚好看到雪君提着衣摆,跨进门槛儿,他见此,把手里的毛笔放下,绕过桌案,走到雪君面前,“其实本殿下更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能来,你是不是在图谋不轨啊?” 雪君挑眉看着眼前这张和独孤临阁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不由得嗤笑一声:“图谋不轨?本少主若真想图谋不轨又何须如此麻烦?以凌字世家的势力逼着你老爹下台,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昨天的事情你不生气?奇怪了,你不是一向都很小肚鸡肠的吗,昨天的事情你居然不生气?”独孤临谦有些狐疑的看着雪君,其实他对雪君的了解并不多,他对于雪君的认知仅限于道听途说而已。 虽然雪君不否认自己偶尔小气的事实,但是听到别人说自己小肚鸡肠,雪君还是忍不住直翻白眼:“临谦小弟你是不是弄错了?小肚鸡肠的应该是你们独孤家族的人才对吧,我堂堂凌字世家,可是潇洒豪迈得很!” “得得得!本殿下懒得跟你在这废话,你赶快把你要说的话跟本殿下说说,让本殿下考虑看看有几分可行度。”独孤临谦一边说着,一边挥挥手,示意那个领路的小太监退下,虽然那人是他的心月复,但他还是不得不留个心眼,这就是皇室中人的一贯作风,“你昨天说你有办法让本殿下坐上太子之位,你说说看,要怎么做?” 雪君眯起眼睛,盯着独孤临谦看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悠然一笑,绕过独孤临谦所站的位置,来到桌前,看独孤临谦刚才所写的字:“本少主要先问你,你是否信得过本少主?你若信得过本少主,本少主再把办法告诉你也不迟。你若信不过,那本少主又何苦告诉你?对于一个不信任本少主的人,本少主也没必要去信任他。” “请你前来自然就是信得过你,不然的话本殿下早就把你昨日说的话禀告给父皇了。”独孤临谦转过身,望着站在昏黄灯火中的雪君,她的身影被烛火拉长,投射在墙面上,随着烛火的摇晃而摇摆不定。 这么一个让独孤临谦看不透的人,说他相信雪君,这句话就连独孤临谦自己听着都不敢相信。但是为了得到雪君口中所谓的‘办法’,他只能谎称信任雪君,这其间的无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题外话------ 章节名好坑,请直接忽视吧。 第152章 前有车,后应有辙 伸手推开桌子上的镇纸,雪君拿起那幅独孤临谦写了一半的字,上边的内容不多,就短短两句话,加起来总共也就十四个字。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之所以会说这幅字尚未写完,是因为纸张的留白部分恰好还能再写两句,刚好也是十四个字的位置。独孤临谦所写的这几句并非出自什么知名书籍,就连饱览群书的雪君也没能想起来这几句话出自哪本书。所以,雪君便根据自己的经验来推测独孤临谦接下来要写些什么。 “你不必绞尽脑汁的在那想了,你根本就想不出来本殿下的后两句要写什么。”独孤临谦看着雪君在那蹙眉沉思,便也很容易的就猜出了雪君的心思,然后如是说道。 说实话,独孤临谦的这幅字算不上十分漂亮,那一笔一划间都透露出一种生涩的感觉,运笔完全没有流畅的感觉,但是雪君还是被这幅字所吸引,原因就在于这幅字的内容:“为君者,应擅制衡;为臣者,应擅劝进……你这下半句应当是为帅者,应擅夺势;为将者,应擅兵马;本少主说的可对?” “你怎么知道本殿下后面要写的两句是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名句,你是如何猜测出来的?”独孤临谦十分惊讶,惊讶于雪君能够轻而易举的看透他的心思,这让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挪动脚步,雪君转身,面对着独孤临谦,突然邪魅一笑,她把手里的那幅字给撕毁了:“本少主是如何猜测到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写的这些完全都是错的。为君者,除了制衡之术之外还需要杀伐果断。” “需要杀伐果断的是创立家国的君王,而不是守护家国的君王,往往守业更比创业难,这一点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再怎么说,独孤临谦也是宏文书院的学生,虽然比独孤临阁逊色不少,但是也不糊涂,这些大道理他都明白。 雪君把撕碎的纸屑放在掌心,吹了一口气,纸屑飘飞起来,弄得到处都是:“就算是守业君王,那也应当是天下为重。有句话说的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才是真正的为君之道。” “哈哈!这还真是有趣呀,你这句话是从何处听来的?此话一出,不知要让多少人笑的直不起腰来。”听过雪君的话后,独孤临谦忍不住发笑,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民重君轻的理论,他怎能不笑? 民重君轻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可是据雪君所知,中国古往今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君王是少之又少,元泽大陆上更是根本没有这个理论,所以雪君无从反驳独孤临谦,她只能看着独孤临谦在那笑,那种笑是近乎嘲笑。今日的雪君犯了个错误,她根本就不该和独孤临谦去探讨什么为君之道,因为这么做纯粹就是白费力气,她压根儿就没打算让独孤临谦登基称帝,甚至连太子之位都没打算让他坐上去。 啰嗦了这么久,雪君也觉得不耐烦,她还想早点会儿回去陪着她家宝贝儿小风风呢,于是她这次不再啰嗦,直接切入正题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几年前启国的那桩事情,大皇子柳成赋在被册封为太子的前夜被黑色罂粟给杀了,然后四皇子柳成决顺理成章的坐上储君的位子,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启国的皇帝陛下。这前车之鉴在那摆着,你应该明白要怎么做了吧?” “你的意思是让本殿下效仿启国四皇子柳成决,来个弑兄夺位?”虽然已经明白了雪君的意思,但独孤临谦还是有些不太确定地问着雪君,“这个办法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儿?” 雪君走近独孤临谦,一脸好奇的看着他,笑问:“你怎么知道是柳成决买凶杀人的?难道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吗?” “听说柳成赋这个人温文尔雅,待人谦逊有礼,心胸也很宽大,基本上没有什么仇人,他死了,只有一个人能够得到好处,那就是四皇子柳成决。不是他买凶杀人,还能有谁?”独孤临谦终究还是不怎么聪明,他没发现雪君这么问他完全就是欲盖弥彰,亏他还在那不厌其烦的给雪君解释。 听过独孤临谦的解释之后,雪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一副终于明白的样子:“哦,原来如此。你若是觉得这个办法太过残忍,那就换个别的办法。对了,本少主最近听说朝堂上有不少官员上疏给你父皇,要封你为王,这件事情你不妨答应下来。” “答应下来?凌雪君,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本殿下若被封王,那就必须要离开国都前往封地,到时候本殿下还要怎么争夺太子之位?”等着一双眼睛看着雪君,独孤临谦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他没想到雪君会给他出这么一个馊主意,现在他都有些怀疑雪君是不是太子党那边儿的人了。 看着独孤临谦的这副样子,雪君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觉得独孤临谦完全有做小丑的潜质,这脸色说变就变,而且还变得如此滑稽:“你说你急个什么劲儿啊?本少主的话还没说完呢,发什么火呀?你父皇的心思你应该很清楚,他是打定主意要废了独孤临阁的太子位的,那么,独孤临阁被废,能够继承皇位的还能有谁?众多皇子之中也只有你最合适了,所以,你放心,你的太子位根本就跑不了。” “那你为何一定要让本殿下答应封王的事儿,这对本殿下可没有任何好处。”见雪君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独孤临谦便也消了火气,恢复平静之后如此问道。 雪君抬手拍拍独孤临谦的肩膀,然后从他身侧走过,来到主厅里,找到一个位置坐下,语重心长道:“怎么可能没有好处呢?你且听本少主慢慢道来。本少主劝你接受册封,那是为你好,为了长久打算。你想呀,若是你被封王,手里头肯定就有一定的兵权。在元泽大陆,只要手里有兵,那就等于有了一切。” “你的意思是……让本殿下谋定而后动?先接受册封,前往封地,然后开始招兵买马,待兵强马壮之时再回来,到时候就算是有人反对父皇立本殿下为太子,也是没有用的。”独孤临谦半转身量,微微扭过头来,用眼角余光看着坐在他身后的雪君,他看不清楚雪君脸上的具体表情,只隐约看到雪君在笑。 也不管独孤临谦是否能够看到她的动作,雪君自顾自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缕激赏的光芒:“没错,本少主正是这个意思。你以为留在国都就有机会,实则,留在国都只能让你束手束脚,根本就没办法施展你的能力,只有到了你自己的封地,你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本殿下明白了,你说的这个办法的确可行,既避开了当前纷乱的时局,又为以后的事情计划得如此周详。你能筹划的这般滴水不漏,实属不易,以往倒是本殿下小瞧你了。”转过身来,独孤临阁冲雪君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这一礼表示着他对雪君的心悦臣服,以及由衷的赞赏。 而雪君则是很坦然的接受了独孤临谦的这一礼,一点儿也没觉得受之有愧:“你也不必如此客气,本少主给你出这个主意也不是完全无所图。听说,你这辰千宫里有一件宝贝,不知二皇子殿下肯否割爱送与本少主?” “宝贝?什么宝贝?凌少主不妨明说,本殿下一定将它拿出来送与凌少主。凌少主将这大颖江山都送给了本殿下,本殿下自然该好好感谢凌少主。”在不知不觉间,独孤临谦对雪君的称呼都变了,可见他是真心信任雪君,但他却不知道雪君所说究竟是何宝贝,因为辰千宫的宝贝太多了。 蹙眉沉思了一会儿,雪君在想她该开口要一件什么东西,否则的话独孤临谦又要怀疑她:“听闻一年多以前有人曾送给你一把兵刃,名字叫做‘吟霜刀’,不知可有此物?若是有的话,就请二皇子割爱了。” “有有有!是有这么一件宝贝,今日若不是凌少主提及,本殿下都快忘了呢。”想了好一会儿,独孤临谦才想起来之前的确有人送给他这么一件宝贝,那把宝刀对他来说没什么用,所以就一直放着,时间久了,他也就记不清楚了,“阿福!你进来一下。” “诺。”守在门外的那个小太监应了一声,推开殿门,走进来,冲独孤临谦施了一礼,“殿下有何吩咐?” 独孤临谦吩咐道:“派人到小仓库里,把那柄吟霜刀取出来。” “诺,奴才这就去。”小太监又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边走还边想,怎么今日独孤临谦突然想起那把吟霜刀了? 独孤临谦这个没脑子的,被比狐狸还精的雪君给耍得团团转,他这就是典型的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可怜的独孤临谦,到手的太子之位被雪君给骗走,这还不算,月复黑的雪君是骗了人家,还得让人家把她当恩人一样供起来,然后再顺手牵羊顺走一样上好的兵刃。这世上就没有比雪君更黑的人,也没有比独孤临谦更笨的,这叫什么?这就叫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没办法。 第153章 掌中宝,当配名刀 得到吟霜刀的雪君喜滋滋的,她几乎是没怎么耽搁,想独孤临谦告辞后,就立马往凌天府赶,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急于献宝邀宠的人,她现在是巴不得让楚风尽早看到这样宝贝,然后她就可以好好炫耀一番了,说不定她还能够得到她家宝贝儿的香吻一枚,雪君如此想着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像是快飞起来似的。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凌天府,飞雪居—— 因为满心欢喜的缘故,雪君走路的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一蹦一跳的,简直跟个小孩儿无异,也只有她此刻的动作才是最符合她现在这个年纪,以往的沉稳内敛都与她八岁的年纪格格不入。当雪君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她看到自己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并没有烛火照明。看到这一幕,雪君心里有些小失望,她知道,若是楚风在的话一定会点上烛火的,因为楚风怕黑。如今房间里漆黑一片,也就证明她的小风风不在。 站在房门前的雪君不禁叹了口气,精致面容上浮现出失望之色,她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吟霜刀,颓然道:“不是说好了今天回来的吗?害得我白白高兴一场,小风风啊小风风,你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感慨一番之后,雪君收拾了心情,恢复到平常心态,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她模着黑走到一张矮桌前,把怀里抱着的吟霜刀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准备转身点灯。就在雪君刚转过身来的时候,她看到她的背后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把她给吓了一跳。不过雪君的胆子一向大得很,她也只是略感震惊而已。待看清楚这个人的面容之后,雪君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 能够如此悄无声息的站在雪君身后而不被她察觉的人可是少之又少,除非这个人是雪君十分熟悉的人,否则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小风风今晚怎么不点灯了?你可真是把我吓了一条啊。怎么?小风风回家的这段日子莫不是胆子变大了?竟然可以不用点灯,一个人在这等我回来。” “我只是想给少主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把少主给吓了一跳,对不起……”在第一个字出口之时,楚风就已经扑进了雪君的怀里,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和母亲分别已久的孩子重新见到母亲一样,楚风在雪君怀里蹭了蹭,跟个撒娇的猫儿似的,“少主,我想你了……”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楚风了,雪君也挺想他的,她伸手拍着楚风的后背,笑着道:“说说看,是怎么想我的?用哪想的?是脑子里想,还是心里在想?有没有想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少主又在打趣我!”被雪君逗得直跺脚的楚风原本想直接推开雪君,然后转身走人,但他终究没那么做,他还是很贪恋雪君怀抱的,“少主你这是又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衣服都被雪打湿了。” 绕来绕去终于算是绕到了正题上,雪君神秘的笑了笑,放开被她拥在怀里的楚风,而后道:“我刚才出去,得到了一件宝贝,小风风去把灯点上,然后我给你看看这件宝贝。快去。” “哦,好。”很听话的应了一声,楚风转身去找火折子,然后来到灯架旁,把烛火点亮,房间里渐渐的明亮起来,点好烛火后,楚风走回到雪君身边,好奇地问,“究竟是什么宝贝,竟让少主如此看重?” 雪君弯腰,去打开刚才被她放在矮桌上的长木匣,然后取出里面的宝刀,雪君抽刀出鞘,刀刃反射着烛火的光芒,熠熠生辉,刺人眼球:“这把宝刀叫做吟霜刀,虽然比不上花字世家的那把刀,但却也是元泽大陆上不可多得的宝刀。怎么样,小风风喜欢不?你若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不能要……而且,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配得上这把宝刀呢?少主还是自己留着吧,或者送给龙公子他们也行。”话虽如此说,但是楚风目光中透露出的对这把吟霜刀的喜爱之情却是隐瞒不了的,男孩子嘛,都喜欢这种东西。 勾起唇角笑了笑,雪君把刀收入刀鞘,然后递给楚风,或者可以说是硬塞给他的:“这把宝刀是我专门为你要来的,你可是我凌雪君的宝贝儿,怎么会配不上这把刀呢?好好收着吧,等有空我会亲自教你功夫,龙冥他们都有自己趁手的防身家伙,不需要这个的。” “谢谢少主……”楚风低着头,红了一张脸,他那道谢的声音很小很小,简直能跟蚊子叫相媲美了。 还好雪君的耳力好的惊人,否则打死她也听不到楚风刚才嘟囔的是什么,她狡黠一笑,把脸凑近楚风道:“怎么回家一个月,连老规矩都忘了?要谢我的话可不能光动嘴说说就了事儿了。来来来,亲我一口,要不我亲你一口也行啊,小风风自己选择。” 这话一出口,楚风的一张脸更红了,跟要滴出血似的,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子,雪君就越想要逗他。这幅娇羞模样看得雪君心里发痒,她伸手勾起楚风的下巴,凑上去,在他唇角落下一吻。今天的雪君还真做到了见好就收,没有继续逗楚风,一吻过后,雪君收回手,转身到屏风后面去洗漱更衣,徒留楚风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雪君和楚风两个人都不会想到,这把吟霜刀可以改变楚风的命运,甚至是让他月兑胎换骨。数年之后,黑色罂粟这个杀手组织里又出现了一个杀星,其名声远远超过黑色罂粟当家主事的黒罂粟,以及那个善于用毒的黑牡丹;这个新人被元泽大陆上的人称为‘黑疾风’,他之所以会有这么个称号,是因为他那一手‘剔骨刀法’让人闻风丧胆,江湖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和黑疾风杠上,除非是那个人不想活了。不过,那些都是后话,得以后慢慢讲。 楚风抱着怀里的宝刀,站在屏风外面,他抬手,用指尖在刀鞘的花纹上婆娑,听着里间哗哗的水声,楚风开口缓缓道:“少主,我……” “嗯?怎么了?小风风有话就直说嘛,不用如此吞吞吐吐的。”听到外间楚风那细若蚊蝇的声音,雪君便停下了掬水的动作,面的水声哗啦啦的让她听不清楚风说的话,“小风风在家里住了这么久没回凌天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父亲他是不是……说了些什么?或者是他知道了些什么?” “父亲他……全部都知道了。”缓缓走到屏风边,楚风在那边席地而坐,如今,他和雪君之间就仅仅隔着一道屏风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尺远,“如不是少主对父亲有救命之恩,他恐怕就要找上门来和凌宗主理论一番了。我这次出来,父亲差点儿就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然后把我赶出楚家大门。” 其实楚风所说的这一切早就在雪君的意料之中,她听到楚风说这些,一点儿也没觉得奇怪:“小风风,你回去吧,你和龙冥他们都不一样,你有你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而成为一个不孝子,让人唾弃,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少主这是要赶我走?你……不要我了?”也不知道是雪君听错了还是怎么着,她总觉得楚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了些哭腔,“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的,你怎么能够说话不算数?” 浴盆中的雪君幽幽叹了口气,她随手抓过放在一边的浴袍,裹在身上,然后绕过屏风,走出来,看到楚风窝在屏风那里,可怜兮兮的:“小傻瓜,我就知道你会乱想,你还真是不让我失望啊。我这么做不是要赶你走,而是为你着想,你真的不适合跟在我身边,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什么的实在难听,我怕你受不了。你还是回家吧,好吗?” “不,我不想回去,那个家对我来说除了父亲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了,我在那个家里一点都不开心。”楚风一边说着,一边倾身向前,伸手抓住雪君浴袍的一角,仰头看着她,一脸的恳求之色,“少主让我留下来吧,好吗?父亲那边我会想办法的,至于那些闲言碎语什么的,我更不在乎了,人都是为自己而活,在乎那么多会很累。” 听到楚风如此说,雪君开始有些犹豫,她现在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对楚风动心了,但她又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她一直都把楚风当作小孩子对待的,她自问没有如花玄雍所说的那般老牛吃女敕草的怪癖。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雪君蹲下来,伸手揉了揉楚风的脑袋,浅浅的笑容让人莫名安心。她把楚风给从地上扶起来,因为楚风的星辰之力并不深厚,在地上坐久了会冻坏的。 因为身上就裹着一件浴袍的缘故,雪君也不敢和楚风太过亲近,她没办法把楚风抱进怀里安慰了,只好伸手抚上他的面容,淡淡道:“罢了,你不愿回去,那便不回去吧,继续留在我身边好了。听话,不许再胡思乱想,我永远不可能会赶你走的。快休息去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题外话------ 嗯,啰嗦得差不多了,下一章直接写四年后。 雪君越大写起来就越容易。 第158章 美如斯,神仙公子 雪君感觉到那只抚在自己面颊上的手掌心中有一层剥茧,微微泛硬,雪君扯动唇角,勾起一抹明艳的笑容道:“风大哥你是真的没看出我的身份,还是在故意装糊涂?我这么一个美艳动人的大美人儿在你面前,你居然看不出来我其实是个女子?” “什……什么?!你……你……”唇畔的笑容僵住,风倚乐的手仍旧停留在雪君的面容上,他却不知是该收回手来,还是继续把手停留在那,“你……不是凌雪君?” 抬起左手握着风倚乐停留在她脸颊上的那只右手,牵着他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额头,雪君正色道:“我是凌雪君没错,但我是个女子也是事实,这么多年以来其实我一直在女扮男装,今日只不过是恢复原貌而已。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生死中模爬滚打多年的雪君的确是有些疑心病偏重的毛病,但是,若对真心待她的人,她仍旧抱着怀疑的态度,那便是伤人心的做法了。自从几年前风倚乐做出暂避锋芒的决定之后,雪君就明白了风倚乐内心的想法,他是真心待她的,甚至是为了她不惜违逆父亲的命令,背上不孝的罪名。面对这样的风倚乐,雪君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隐瞒身世,她希望和她真心相交的人坦诚相待,没有任何的隔阂。 有选择性的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风倚乐,其中包括自己是武国皇室遗孤一事,以及在天雪山被追杀、与狼为伍、偶遇凌夫人,而后李代桃僵的成为凌字世家少主,再到女扮男装,诳时惑众,事无巨细一一讲明,直听得风倚乐一惊接着一惊,一颗心也跟着怦怦直跳,再难平静。当风倚乐问起雪君怎么会记得小时候的事情的时候被雪君讳莫如深的含糊带过,并没有深说。 从法龙寺山门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挂着几颗明亮的启明星,雪君提着裙摆,抱着古琴,一路往山下马车处而去。虽时值暮春,但是山里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况且雪君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女装,夜风拂过,从头到脚都是凉的。雪君缩着脖子打了个寒颤,无奈之下只好运起内功御寒,平常的时候雪君为了隐藏自身实力,就算是寒冬腊月里也不会用内功御寒,是以,一到冬日她就穿得格外厚实,比一般人都穿的厚。 眼看马车就停在前面不远处,雪君便收了御寒的内功,加快脚步往马车走去,心想等上了马车就不会再冷了。因为走得很快的缘故,雪君脚下步步生风,地上的落叶都被她迈动的步伐吹荡而起。裙摆摇曳,广袖迎风,一头基本上没做任何束缚的长发飞飞扬扬的飘荡在空中,雪君,就如一个踏风而行、从云端而来的玄女一般。 “用最快的速度赶紧回城,我还有别的事要办。”走到马车边,雪君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直接丢下一句话,便利索的上了马车坐在车厢内,她刚一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对上一道温雅目光,涓涓似三月春水,“你怎么会在我的马车里?” “还请姑娘恕在下冒犯,如今天色已晚,可否请姑娘捎带在下回城,等回到城里,在下定有重谢。”这名不速之客原本就在笑着,此刻看到雪君,不禁笑容加深,一双桃花眸微微眯起,眸内光彩熠熠。 雪君把怀里抱着的古琴小心放在一边,继续抬起眼,对上那双多情缱绻的桃花眸,淡淡道:“既知冒犯,那就请公子下车吧。这黑灯瞎火的,你我孤男寡女,共乘一车,多有不便。” “孤男寡女……呵呵,这话可不应该出自于凌少主之口啊。此情此景之下,风流如凌少主,应是求之不得才对。”不速之客优雅一笑,低下头来自顾自的摆弄自己的袍袖,车厢内光线黑暗,基本上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他却可以用眼角余光清楚看到雪君脚上穿的一双绣鞋,她的一双脚在裙摆下若隐若现,“这双鞋子倒是别致的很,尤其是穿在你这双脚上。” 靠在车厢壁上的雪君闻言不由得嗤笑一声,她略略倾身上前,抬手,用食指挑起不速之客的下巴道:“多年不见,没想到花少主竟也变得如此……下流,你不觉得盯着一个女子的脚使劲儿看,很是失礼吗?花少主不是一向自诩是正人君子吗?” “盯着一个女子的脚看,确实失礼,但是,请问,凌少主是个女子吗?这一举一动哪是个女子该有的?”被挑着下巴的花玄雍抬起头来,唇角、眉梢眼角仍旧是那一抹不浅不淡的笑容,高贵、悠雅,暖暖的沁人心扉。 这话,明里暗里就是说雪君女扮男装时间久了,身上没一点儿女人味儿。事实也的确如此,将近十年的女扮男装生活,雪君的举止难免带了点儿男人气,有些大而化之的感觉,没有女子该有的柔弱、妩媚。不过,就算雪君不女扮男装,估计她也娇柔不起来,她天生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让她去学林妹妹,那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略显火辣、炽热的目光在花玄雍的面容上一寸寸扫过,雪君忍不住在心中咆哮:这才多久没见面,花玄雍这小子就又变得这么美,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他生来就是为了祸害苍生的,绝对!花玄雍的美是柔而不弱、华而不奢、雅而不作,浑然天成的就如一块最上等的美玉,晶莹剔透、色泽莹润,让人触手生温,渐渐地就会不舍得放手。 又凑近了些许,雪君几乎可以碰到花玄雍的鼻子尖儿,还有他的呼吸,雪君都可以感觉到:“花美人儿,这深更半夜的,你可不要引人犯罪哦,本少主的定力有限,可真做不到坐怀不乱呢。” “在下原本也没指望一向风流的凌少主能够坐怀不乱,乱吧,凌少主若乱了,在下高兴还来不及呢。”伸出手臂,揽过雪君的腰身,稍一用力便把她给拉入怀中,花玄雍扳着雪君的肩膀,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我看你是把我临走之时的警告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说,这几年的时间里你又招惹了多少人?” 虽然此刻被人制住,动弹不得,但雪君也没有多做挣扎,因为她觉得躺在花玄雍怀里还挺舒服,人肉靠背,不享用可就浪费了:“你少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要我对你守身如玉?本少主就失去拈花惹草了,你能怎么着?不服气的话你也去找美人儿啊,本少主又没拦着你。”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来,这一次花玄雍是真的生气了,就连他眸内常年不变的笑意都在逐渐消退,“你莫要逼我现在就到凌字世家去提亲。” 虽然车内光线黑暗,但是横躺在那的雪君还是看清了花玄雍眸内的神色,不自觉的,她也收敛了嬉笑之意,正色道:“差不多就行了,别入戏太深,小心到时候出不来!你也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一切都是白搭,我是不会……” 一句话尚未说完,剩下的话便被堵在了口中,随着花玄雍这一吻袭来,雪君那没喘出来的半口气也同样被堵了回去。雪君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应承下这一吻,她的鼻端尽是花玄雍身上特属于少年的清雅气息,优雅若兰。他们两个人唇齿相交,似有一股难言的默契,进退之间都似能够明白对方的心意。不过,一向儒雅的花玄雍却在这一吻中渐渐失了心神,变得霸道而又强势,在雪君口中一点点攻城略地,肆意而为。 马车内的温度似乎要被这两人的举动给燃烧起来,喘息声从两个人的唇间溢出,他们都有些呼吸困难,却也都不愿意就此放手。这几年来雪君虽然经常和楚风闹来闹去,其中也不乏这些暧昧举动,但她在楚风的身上却只能够做到浅尝即止,从来没有过如此热烈的亲吻。更何况,雪君也明白花玄雍对她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她一直都知道这种诱惑的存在,但她却也从未抗拒过这种诱惑。 感觉到花玄雍的吻一路滑向她的唇角,到颈侧,再到耳垂,雪君终于得到一丝喘息之机,笑着道:“呵呵,一向温文尔雅的神仙公子今日要化身为狼了吗?把我吃干抹净,这就是你花玄雍对我的惩罚?你不觉得这是变相的恩赐么?你不觉得吃亏?” “吃亏是吃亏,但是你也占不到便宜!”听到雪君的话,花玄雍毫不示弱得道,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他在想雪君这丫头脑子里是如何想的,她才十一二岁,身材没一点儿料,他要如何将她吃干抹净?心里如此想着,花玄雍倒也没闲着,一边吻着雪君细白的脖颈,一边呵着热气道,“将生米煮成熟饭,也就不怕你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乌黑瞳眸内闪过一缕狡黠之色,雪君抬手搭在花玄雍的肩膀上,去拉扯他的衣服:“那我就给你加一把火,好好煮煮!煮的皮香肉烂的时候才好入口不是?” ------题外话------ 小花花出来咯,吼吼! 第159章 身上痕,印结此生 随手去拉扯花玄雍的衣服,几乎是没费多大劲,很轻松地扯开他的衣领,雪君抬手在花玄雍肩头抚过,随着雪君的动作,她的眼眸内闪过一丝异常明亮的色彩。请使用访问本站。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露出几颗白森森的牙齿,雪君直接凑上去,狠狠咬了下去,牙齿陷进皮肉中,有丝丝腥甜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开。听到花玄雍的吸气声,雪君这才松口,最后还不忘伸出舌尖来舌忝掉他肩上的血渍。 “你!……你……你属狗的吗?咬我做什么?!”抬手抚上自己肩膀的伤口处,虽然不是很痛,但花玄雍还是觉得莫名其妙,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雪君道,“拜托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吸血鬼呢。” 伸出舌尖来在嫣红的唇上一扫而过,将唇瓣上沾染的血尽数卷入口中,雪君眯着一双眼,满脸的媚色道:“本少主并非吸血鬼,但是却独爱你的血液味道,怎么办?本少主上瘾了呢,要不,把你的血献出来供本少主享用?你可舍得?” “有舍有得,我若舍了这一身血液,你又让我得到些什么呢?你得知道,我从来不做亏本儿买卖的。”一边说着,一边收紧另一只手臂,把雪君往怀里又凑近许多,两人几乎是身体相贴,花玄雍的一只手从雪君衣领探入,一路游走,揩尽油水,吃尽豆腐。 修长手指一把握住那只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雪君凑近花玄雍耳畔,呵气若兰道:“你可想清楚了,现在你十四岁,我不到十二岁,你再这样闹下去到时候欲火焚身的可是你,而不是我。那种无处发泄的滋味儿,你难道很想尝尝?” 说完后,雪君在花玄雍的肩膀上,原有的伤口处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沁出不少血液来。这一口似乎是在发泄,也似在报复,至于是为了什么而报复,雪君现在脑子里也是一团迷糊,根本就想不明白。这一口咬下去,花玄雍又吸了口冷气,这一次,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汗珠,可见是有些疼。连着被咬了两口,还是在同一个位置,这**上的疼痛可以忍下来,但是心里的郁闷,花玄雍无论如何也忍不下来。 越想越郁闷,于是花玄雍‘呲啦’一声扯开雪君的衣领,在他的锁骨处也狠狠咬了一口,印上一枚牙印,然后狠狠道:“一报还一报,咱们俩现在算是扯平了,哼,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我也是你的人,这两个印记就算是凭证,谁也别想赖账!” 说罢之后又俯下头去,在刚才咬过的地方补了一口,以确保长年累月过后这枚痕迹不会淡化。花玄雍咬的这两口用的力气不大不小,掌握的倒是恰到好处,既不会让雪君太疼,也不会说用力不够,那样的话过不了多久伤口就会变淡,慢慢消退。听到雪君也发出‘嘶’的一声,花玄雍急忙松开牙齿,改咬为吻,又在雪君尚且平坦的胸前流连了一阵,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坐直了身子整理凌乱不堪的衣服。 低头看着自己锁骨上那道伤痕,以及从伤口处渗出来的鲜红血液,雪君恨得牙痒痒,她狠狠瞪了一眼花玄雍,却并未发作。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虽不是什么君子,但她却也有这个耐心跟他慢慢耗,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的,在他身上咬出十个八个伤口出来,以雪今晚之耻!看着已经变得衣冠楚楚的花玄雍又恢复到神仙公子模样,雪君也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吩咐外面已经呆愣的车夫,赶紧启程。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坐在雪君对面位置的花玄雍含着浅笑看着她,忍不住笑容渐深:“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你也不问问我此次来颖国要干些什么?话说,你不怀疑我了吗?” “你来颖国爱干嘛干嘛,我还能管得着吗?既然管不着,我又何苦去问?白费力气的事情我不会去做。”虽然是美男当前,但是雪君却实在没什么兴趣去欣赏花玄雍这个美男子,所以她干脆闭着眼睛,倚在车厢壁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圣天教主元敏初很早之前就托我去查温玉缘,被我以各种借口拖到现在,你最好去告诉温玉缘一声,让他小心应对,若是再坚持不下去,我可就要实话实说了。” “温玉缘?为何要让我带话?我跟他不过是见面打招呼的交情而已。” “哼,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玄雍哥哥很是省点儿你的花花肠子,用在讨好别的小姑娘身上比较划算。” “又在吃醋。我说你的醋劲儿还真够大的,和我相比不相上下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原本略显慵懒随意的目光一瞬间变的锐利起来,花玄雍看了一眼被雪君放在一边的古琴道,“你刚才去法龙寺见什么人?而且还是穿着女装去见人。” 倚在车厢壁上闭眼假寐的雪君也蓦地睁开眼睛,幽幽目光盯着花玄雍,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意:“我堂堂凌字世家少主,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难道还要向你一一禀报不成?花玄雍,你搞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属下!” “数年前风倚乐突然失踪,至今杳无音信。”目光从古琴上收回,落在雪君的面颊上,他也感觉到了雪君眼底的那丝冷意,可他却视若无睹继续道,“你抱着琴出来,所见之人一定是精通乐理。那个人,是风倚乐,是不是?这些年来风倚乐就藏身在法龙寺。” 雪君衣袖舞动,眼前有刺眼银光一闪而过,下一瞬,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抵在花玄雍的咽喉处:“花玄雍,我警告你,你若是敢泄露半个字,就别怪我不客气!杀了你,我也不用处处受制、时时提防,可是省了不少心。” “你若要杀我,早在七八年前就动手了,又何苦等到现在?这不是养虎为患是什么?”散发着森森寒芒的匕首就抵在自己的咽喉处,而花玄雍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眸光都没有闪烁一下,良久之后,他悠然一笑,“你口口声声对我满不在乎,其实是在自欺欺人,你骗得过你自己,却骗不过别人。怎么?还不舍得把匕首拿开?我若是把风倚乐藏身在法龙寺的事儿泄露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 静静的看着花玄雍,半天没说话,过了很久,雪君哼笑一声,修长手指转动,掌中匕首打了个转儿,收了回去:“估计你是听说了什么风吹草动,才特地赶来颖国的吧?不错嘛,你手底下的那些人原来也挺厉害的。” “非也非也。是我在央国掐指一算,算出凌大少主最近会有大动静,所以特地赶来助一臂之力,没想到凌少主却是不识好人心,还把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真是令人伤心啊。”说完后,花玄雍用不无幽怨、不无委屈的眼神瞪了雪君一眼,那样子活月兑月兑就一个怨妇! “又来了,真是恶心死人不偿命啊!”很不幸的,雪君再次被花玄雍的举动给恶心的欲要作呕,她抚着胸口,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花玄雍,否则她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吐出来,“还掐指一算,你以为你是半仙儿?明明就是颖国最近兵马调动频繁,传到了你的耳朵里。明明就是过来想分一杯羹,还美名其曰来助一臂之力,花玄雍,你可真够厚脸皮的!” “你怎能如此冤枉人呢?我说了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那就是来帮忙的,什么分一杯羹啊,我有那么卑鄙、有那么贪得无厌吗?”被说中心事的花玄雍却仍旧是神态不变,脸不红气不喘,口口声声、义正言辞的指责雪君冤枉了他,“不过,有几件事儿我很好奇,你给解释一下呗。”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啰嗦。”往后退了一步,雪君重新坐回她刚才的位置,继续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问吧。” “你当初究竟用了什么招数拉卫兴下水的?另外,独孤临谦怎么会主动提出要求册封为王,他怎么会那么傻?还有,最近颖国兵马调动如此频繁,独孤青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其实这些问题的答案,花玄雍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但他还是好奇,想听雪君亲口回答,以此来验证他的猜测。 “好奇害死猫啊,玄雍哥哥没听过这句话吗?”没有睁眼,也没有任何动作,雪君只是勾起唇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容,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拉卫兴下水一事其实没费多大劲儿,只靠一幅画和一个茶杯了事儿。至于独孤临谦嘛,那个笨蛋,被我骗得团团转却还不自知,最后还搭上了一把宝刀,我算是得了个大好处。还有独孤青,他现在就是个聋子瞎子,他能知道些什么?” 这一番回答实在是够含糊其辞,根本就没有讲到花玄雍最关心的地方,不过能够得到雪君如此回答已属不易,花玄雍很是满足了。相对于雪君来说,花玄雍的好奇心真的是多出来太多了,这一见面,雪君基本上是一个问题都没有,而花玄雍却是连珠炮似的在问问题,没办法,他的那颗好奇心就是太重,若是不问,他会很难受的。 第160章 踏月色,随行身侧 根据所得到的情报,以及自己的推测,花玄雍想可能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雪君早已经掌控了整个颖国朝廷,架空了独孤青的皇权,不然的话国内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身为一国之君的独孤青怎会不知道?花玄雍早知道雪君图谋皇位的事情,在他得知颖国近期兵马调动频繁之后,他就猜到雪君最近会有大动作,便急忙赶过来,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顺便为花字世家讨点儿好处。请使用访问本站。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接下来,两个人都静静坐着,没有再说什么话;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不慢,两个时辰之后,颖国都城的东城门已经遥遥可见了。这个时候雪君出声叫马车停住,然后从马车内跳下来,她把驾车的车夫拉到一边的小树林中,笑吟吟的说了几句什么。过了会儿,两个人一起返回,雪君走的略微偏后,车夫靠前少许。坐在马车里的花玄雍挑起车帘看到这一幕,不禁蹙了蹙眉头,感叹这个车夫真的死的好冤枉。 心中感叹尚未抒发完毕,花玄雍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过了会儿,雪君站在马车外道:“玄雍哥哥是不是又在感叹我杀人不眨眼?还是在感叹这个车夫死得冤枉?这也是无奈之举呀,谁让他不小心听到了咱们的谈话,得知了我的身份呢。” “没有。他必须得死,就算是留他活着,他也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车内的花玄雍抱着雪君留在车上的古琴,挑起车帘走了下来,双脚落地之后抖了抖衣袍,把琴递给雪君,“呐,这是你的宝贝,那好了。” 撇嘴一笑,雪君伸手接过古琴,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小心翼翼:“这的确算是我的宝贝,玄雍哥哥你可知道这玩意儿是我从风大哥那里顺手牵羊牵来的,宝贝着呢!” “你若再不走,城门可就要关了,难不成你要露宿野外?”瞥一眼喋喋不休的雪君,花玄雍也不再废话,直接丢下一句话,踏着朦胧月色而行,抬步走人。 落在后面的雪君忍不住嘿嘿一笑,迈开步子,跟上花玄雍。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雪君始终落后花玄雍数步之遥,这幅场景看上去就好像是花玄雍是个富家贵公子,而雪君则是他的贴身丫头,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怀里还抱着一架琴。走在前面的花玄雍时不时的扭头看一眼雪君,不明白她又是闹哪样,以往总是并肩而行的两个人,今天她却肯落后了? 其实雪君这么做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能够有一个好角度好好欣赏月色中缓步而行的神仙公子——花玄雍。纵使雪君再如何不愿承认,她也不得不承认,花玄雍随着年纪的增长,是越来越美了,美得不可方物,美的令人惊艳!一向才思敏捷的雪君也只能够想到用‘神仙公子’四个字来形容花玄雍,颇有些黄公述梦,词穷墨尽的感觉。 (之忧:黄公述梦,前文有提到过哦。) 尤其是在这朦胧月色之中,浅薄如霜的月光笼罩在一身白衣翩翩的花玄雍身上,更给他增添一些飘渺空灵的感觉,仿佛一不留神,他就会融入到这朦胧月色中去。如斯绝世公子就在面前,雪君当然忍不住使劲儿盯着看,以满足自己对于美男的欣赏心理。这么多年以来,雪君见过的美男子多不胜数,身边也算是美人如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和花玄雍相比,他的气质、他的美是独一无二,世间无双的。 “我说……”或许是被雪君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花玄雍只好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雪君,美如冠玉的面容上浮现出丝丝无奈,“你也太不知收敛了吧,我的后背都快被你的目光盯出个洞了。” 闻言,雪君往前踏出一步,站在花玄雍身边,那略显火辣的目光仍是不知收敛,盯着花玄雍的侧脸,良久才幽幽开口道:“有美人兮,月下漫步,我心甚喜兮,目光难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玄雍哥哥你不能让我压制本性吧?” “本性?哈哈!我倒是忘了,你的本性如此,实实在在的乃是个……”故意拖长了尾音,留下半句话不说,花玄雍的目光在雪君脸上打了个转儿,而后伏在她耳边,用轻柔魅惑的嗓音道,“风流胚子。” 说完后,花玄雍仰天长笑,负起一只手,继续往前走,雪君也是哈哈一笑,跟了上去,两个人又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到了东城门,赶在关闭城门之前进了城。花玄雍问雪君接下来还要干些什么,雪君掂量了一下,便实话实说告诉花玄雍她接下来的安排,花玄雍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两个人一起往雪仙驿而去。雪君的打算是先去客栈换过衣服,恢复凌少主身份,然后往皇宫去一趟。 客栈的房间里,雪君躲在屏风后面换衣服,只留花玄雍一人在外面喝茶等候,他一边喝茶一边道:“你说你去看人就看人好了,干嘛非要穿女装?还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他,你就不怕他泄露秘密?”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风大哥我信得过,他若想对我不利,早就拿着无忧谱送到玉连城手中了,怎还会苦苦守在法龙寺?”穿戴好衣冠的雪君从屏风后绕出来,只这一会儿的工夫,就又恢复到风流贵公子的模样,折扇轻摇,衣袂翩翩,一袭玄裳很好的衬托出雪君冷魅的气质来,“好了,别发呆了,赶快走吧,早办完事情早点儿回去睡觉,要不然又得彻夜不眠了。” “哼!夜猫子也有转性的时候,还真是难得啊!”被雪君扯着往外走的花玄雍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儿的说道,他要是没听到雪君说这句话倒也罢了,一听到,他就满肚子火气,“人家汉哀帝是为了心爱之人不惜挥刀断袖,你却是为了某人不再眠花宿柳,还真是叫人佩服!” 对于花玄雍的这番话,雪君只是无语的撇撇嘴,然后‘切’了一声,表达出满不在乎的意思。出了客房门,雪君便松开了花玄雍的手,心想他爱跟不跟,不跟拉倒,他若是不跟着,她倒落个轻松自在。可事实还是在雪君的意料之中,这一路上花玄雍都在不紧不慢的跟着,跟着她绕过大街小巷,然后来到皇宫的定华门。在门前出示过自己的令牌,雪君没有收到任何阻拦的进入皇宫;而身边跟着的花玄雍则是被守卫看在雪君的面子上也放了过去。 进入定华门,通过成华道,来到太子东宫门前,今日雪君没有见到苏沐,便叫来了一个禁卫军询问,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苏沐领着人去巡查了,所以没有守候在此。这倒也没什么,负责看守太子东宫的人都是苏沐手底下的亲信,其中更有几个是黑色罂粟里的人,雪君大摇大摆的进进出出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麻烦。 “你的动作还真是快,这才没几年的功夫就把整个皇宫都掌握在了手里,而那个独孤青却还糊里糊涂跟睡着了似的,估计到时候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花玄雍和雪君并肩而行,两个人缓步走在东宫的庭院中,花玄雍一边走一边说着,听他的语气,其中不无敬佩之情。 缓缓迈步的雪君突然停下脚步站住不动,她侧过头来,蹙拢着眉心看着花玄雍,有些担忧道:“现在就只剩下都城禁军统领云剑锋还没有归顺,他就是一个无法估计的变数,这个变数我暂时还没办法掌控。除了他之外就连独孤青身边最信任的内侍都已经屈服于我,可以说,独孤青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以你的手段,那么多人都被你搞定了,为何唯独这个云剑锋是个例外?莫不是你没有下功夫?”虽没有亲眼见过雪君拉拢人的手段,但是花玄雍相信雪君的手段不会比他低多少,区区一个都城禁军统领竟然搞不定,他有些不相信。 “并非凌少主没有下功夫,而是这个云剑锋非同常人,他……几乎没有弱点。”一道声音从雪君他们二人的左侧方传来,替雪君回答了花玄雍的疑惑,人影渐渐走近,到得跟前之后朝花玄雍上下打量一番,“花少主,这么多年没见竟长高了不少。” “呃,元先生,您怎么会在此处?”看清来人面容之后,花玄雍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想到会在皇宫里碰到元敏初,等他回过神来,赶忙拱手施礼,“学生见过元先生,元先生近来一切安好?” “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尚可吧。”回答花玄雍的同时,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一旁的雪君,元敏初不留痕迹的瞪了雪君一眼,意有所指道,“若不是被某人硬拉来当什么授课先生,可能会更好。” 雪君也不理会元敏初话中的意有所指,她只冲花玄雍撇撇嘴,而后翻了个白眼道:“装,继续装!你还真是装的有模有样啊!玄雍哥哥你敢说你不知道元敏初为独孤兄授课一事?骗谁呢你。” ------题外话------ 越来越觉得章节名对于读者而言基本没啥用处。 第161章 夜沉幽,东宫密谋 “雪君弟弟何以见得我是在装?这件事儿我是真的不知道。请使用访问本站。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豁然一笑过后,花玄雍不无冤枉的望着雪君,只是,他脸上的笑意把他本身想要表达的情绪掩盖的太多了,“我手下的情报网虽不弱,但终究还是比不上雪君弟弟的。” “四年前,凌少主为了请我来给太子殿下授课,不惜花了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围追堵截,害得我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终只好答应。”元敏初一边说,一边瞪着雪君,似在控诉,他这一来是回答花玄雍的问题,二来则有些吐槽的嫌疑,“我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到这么个难缠的学生。” 看着元敏初这副告状的样子,雪君忍不住再次撇撇嘴,然后径自往前走去,边走边说:“元先生与其说是倒了八辈子霉,还不如说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有幸遇到本少主这个学生。你以为是谁都能当本少主的先生么?” 雪君这最后一句话有些意味深长,元敏初只听得个糊里糊涂,不解其中深意;倒是一旁的花玄雍,听到这话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的确,黒罂粟的先生确实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元敏初真的是积了八辈子德,才会碰到魂移异世的黒罂粟。笑过之后,花玄雍伸手朝元敏初做了个‘请’的动作,但是他却并没有让元敏初先行,而是自顾自追上雪君的步伐。 为了把这场戏演得够味儿,最近一段时间独孤临阁一直都是躺在寝宫里,没有离开过床榻一步,脸色也是愈发的苍白,躺在那里简直可以用‘奄奄一息’来形容。 寝宫中只点了几盏灯火,光线幽暗,几乎是看不清什么景致,雪君踏进寝宫的门槛,径直往里间走去,来到独孤临阁的塌前,这才驻足。借着那昏黄的烛光,再凭借自身惊人的目力,雪君倒是可以看清此刻独孤临阁的脸色。那张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失了往日意气风发的神采,脸面消瘦、颧骨突出,眼睑下面一圈乌青色,一看就是久病之人的样子。殊不知独孤临阁现在这副样子,只有两成的原因是因为独孤青所赐的药,另外八成原因,则是因为雪君所致。 “凌……凌兄,你来了,快坐,此刻的我也不方便下去招呼你,凌兄可莫要见怪啊。”自从独孤临阁得知雪君的身份之后,他每次叫‘凌兄’的时候都会觉得各种别扭,四年了,他还是不太习惯。 “祈横太子殿下真是辛苦了,终日被软禁在此,不见天日,真是,唉……”后脚跟进的花玄雍走过来,尚未见礼,先发出一声喟叹,望着‘病怏怏’的独孤临阁良久,这才幡然醒悟的拱手施礼,“花玄雍见过太子殿下,这许久不见,看来殿下的处境仍旧不怎么好。” “呵,花少主也来了呀。算起来我与花少主的确是许久未见了,有将近四年了吧?还真快呢……”颇为感慨地说着,独孤临阁用手臂乘着床榻坐起来,原本隐在黑影中的一张脸因为坐起来的动作而出现在光亮中,“其实,现在这个处境已然不错了,若不是凌兄出手相助,我哪里会有今天?这层层保护,密不透风,就是有人想害我,也找不到机会。” 听着独孤临阁这含沙射影的话,雪君不置可否的浅浅哼笑一声,眼眸深处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本少主今日前来就是想告诉独孤兄,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应该会在最近几天举事,你也要做好准备,一切按照计划行事,若是事情有变,本少主会尽快通知独孤兄的。” “好,我知道了,一切就有劳凌兄费心安排周全了。”独孤临阁点点头,表示明白,而后又问,“具体的举事日期,凌兄可否告知?” “不行,为了确保万一,本少主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果断拒绝了独孤临阁的要求,雪君从怀中模出一瓶药物,上前一步交给独孤临阁,塞到他的手里,“服下这瓶药物会让人呼吸微弱,不易察觉,然后体温逐渐下降,脉搏消失,但是却不会死。这瓶药物的药效有十二个时辰,在这十二个时辰之内本少主会想办法把独孤兄从棺木中弄出来,然后逃出皇宫,与城外兵马回合。” “雪君弟弟这是要让太子殿下诈死,以骗过所有人的耳目,而后逃出都城,与城外兵马汇合,再举兵攻城?”从雪君的话中听出几分端倪,再拼凑上自己的猜测,花玄雍将雪君的大致计划还原出来,不由得心中一惊,“都城城墙坚固,守卫森严,其实轻易能攻破的?更何况雪君弟弟你不是说都城禁军统领云将军还没有投诚,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冒险?” 随后慢悠悠走进来的元敏初方才一直站在一边,未曾插话,现在听到花玄雍如此问,他便答道:“花少主你是多虑了,都城禁军虽然也是训练有素,但终究是在都城中待久了,根本无法和卫大人调来的精锐军队相比。更何况……呵呵,想必凌少主一定另有安排,不可能会贸然行事。” “另有安排?”花玄雍咀嚼着元敏初的这四个字,不禁狐疑的看着雪君,这四个字给花玄雍透露出一个消息,那就是,雪君手下一定还有别的势力,绝不单单只是黑色罂粟和飞雪教那么简单。 听着花玄雍在口中嘟囔着这四个字,雪君眸光微闪,这另外的安排,雪君几乎是没告诉所有人,只有她自己和凌弈墨两个人知道。所以,方才元敏初回答花玄雍的疑虑之时只用了‘另有安排’四个字来说明,因为元敏初也不了解雪君的具体安排是什么。现如今,雪君手下的势力已经暴露出来太多了,尤其是在花玄雍面前;手里没有几张底牌断然是不行的,是以雪君并不打算把弑天骑这方势力也暴露人前。 一抬手,拍上站在身边的花玄雍肩膀上,雪君扭过头来冲花玄雍嘿嘿一笑,狡黠意味儿十足:“玄雍哥哥也是知道的,想要得到,就得先付出。既然想要分一杯羹,玄雍哥哥,那你就得出份力气,不然哪有白得的便宜,是吧?” “呵呵,雪君弟弟想让我帮什么忙,但说无妨,我一定尽力办到就是。”雪君的手掌拍上来那一瞬,花玄雍不禁咧了一下嘴角,因为他的左肩上之前被雪君狠狠咬了一口,再被用力一拍,肯定疼。 感觉到手掌下有温热液体透过衣服布料缓缓渗出来,雪君这才后知后觉的收回手,故作一脸惊诧道:“呀!玄雍哥哥你的肩膀上受伤了呀,你怎么不早说呢?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疼不疼?玄雍哥哥等会儿,我去叫阿禄找些药来,给玄雍哥哥包扎伤口。” “雪君弟弟不必去了,这只是一点儿小伤而已,不足挂齿,过不了几日就会痊愈的。”伸出手去一把拽住转身欲走的雪君的胳膊,花玄雍浅浅笑着说道,温和的笑容浮现在唇畔,那双多情桃花眸内却是另一番景致,“雪君弟弟还是先把我要做的事情说一下吧,也好让我早做安排,以免到时候出现纰漏。” “呵呵,凌兄和花少主还真是手足情深,兄友弟恭,真是叫人好生羡慕。”刚才雪君的那句‘分一杯羹’被独孤临阁听得清清楚楚,他虽然不愿意看到他独孤氏的江山社稷被瓜分,但是当他得知花字世家会插手此事,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如此一来就有了制衡凌字世家的工具,他到时更加放心,“既然花少主如此说了,凌兄,那你干脆把详细计划说一遍吧。” 收敛了玩闹的心思,雪君点点头,把她的计划有选择性的说了出来。这里的三个人,雪君都无法全然信任,她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把所有计划都和盘托出。 昏暗的烛火摇曳,映照在四个人的面容上,显得他们几个人的目光愈发深邃难测。一向嘻嘻哈哈的雪君谈论起正事来也是一派严肃,那一张朱唇开合之间道出一系列细致周详的计划,堪称天衣无缝。从独孤临阁服药诈死开始,到独孤青得到消息,再到孙长清开始安排发丧事宜等等,皆在雪君的计划之内。雪君给花玄雍的任务就是让他全程守在独孤临阁的身边,以确保万一,雪君相信以花玄雍的能力足以应对诸多变故,而且他自身能力不弱,潜藏在东宫周围也不会被人发现,这件事只能花玄雍来做。 “雪君弟弟算计的这般滴水不漏,真是让人佩服,不过,我好奇的是,若是我不来,雪君弟弟又当找谁来办这件事儿?除我之外,雪君弟弟还有第二人选吗?”坐在一旁矮桌后的花玄雍听过雪君的安排之后不禁啧啧称赞,然后抬眸望着雪君,好奇问道。 “应该是没有。”回答问题的仍旧是元敏初,他俨然已经快要成为雪君的代言人了,元敏初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道,“之前雪君曾说过,举事前夕玄雍你必定会赶来,否则你便不是‘他’所认识的玄雍哥哥了。” 难怪,难怪之前在马车里她看到他出现一点儿都没感到意外,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得知这些的花玄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感觉自己被人算计,很不舒服。以往都是花玄雍看着雪君算计别人,他在一边偷着乐,如今他也被雪君算计在内,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无奈这个苍蝇他还必须得心甘情愿的吃下去,吃完之后还得称赞其‘美味’。 ------题外话------ 有不少亲觉得雪君成长太慢,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可我真是没办法,有些剧情不交代清楚不行。 我在这里保证,等雪君帮独孤临阁夺取皇位之后会尽早结束本卷,让雪君快快长度 第166章 火舌舞,出逃之路(一) 从今往后,对待花玄雍,必须要小心再小心。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这句话是雪君说给凌弈墨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这么多年以来,雪君觉得自己对待花玄雍的戒心已经在逐步下降,但是经此一事,她不得不把放下的戒心重新提起,原因无他,只因为花玄雍这个人太过难缠,他的手段比起她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在雪君看来,花玄雍的心思缜密程度更在她之上,对付他,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皇宫,太子东宫—— 太子殿下薨逝,虽然皇帝独孤青下旨暂时秘不发丧,但是该走的程序却还是要走的,比如,给太子殿下净身、更衣、装殓什么的,还有,要暂时在东宫搭建一个简易的小灵堂,安放棺木,等着皇帝一声令下,就可以昭告天下,宣布太子已死,然后进行剩下的事宜。负责给独孤临阁净身更衣的是他身边的贴身内侍阿禄,这小太监跟在独孤临阁身边已久,感情深厚,如今见到自己主子死了,哭的跟个什么似的。 “太子殿下,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您这一走,让陛下白发人送黑发人,您于心何忍?”阿禄一边拿着手中的帕子给独孤临阁擦脸,一边抹着眼泪说道,想起过往之事,阿禄哭的更是哽咽,“当初奴才被大总管责罚,若不是殿下求情,奴才早就……早就已经死了。奴才当初重伤昏迷,如果没有太医大人的医治,又怎么会活到现在?……” 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让躲在暗处的花玄雍和元敏初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这儿,花玄雍不禁勾唇一笑,有些不置可否的意味:“看来这个小太监对祈横太子倒是忠心不二,竟哭得如此凄切,还真是难得。诶,对了,怎么没见太子身边的那个侍卫首领宇辰?他的主子死了,他不该来守灵吗?” “宇辰有一段时间没出现过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是独孤临阁的心月复,最信任的人,估计是被独孤临阁派去什么地方办什么事情了吧。”说完后,元敏初不禁扭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花玄雍,仿若第一次见他似的,从头到脚打量,“难怪凌雪君一有什么事情就喜欢找你帮忙,原来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坦然自若的对上元敏初探究的目光,花玄雍淡淡笑着,温润眉眼舒展,显得那般谦和儒雅:“学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元先生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雪君弟弟愿意找学生帮忙,那是因为学生和雪君弟弟本来就是‘一路人’。” “哼,凌雪君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没想到‘他’也有认人不清、识人不查的时候,这一次竟然栽在你花玄雍的手里。你就不怕‘他’事后找你算账?”看着花玄雍那谦和儒雅的笑容,元敏初暗道他这俩学生还真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抬手捋了捋垂在颈侧的发丝,脸上笑容逐渐加深,花玄雍的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优雅好看:“算账么?嗯,估计会的,不过那又如何?能够看到她被气得跳脚,也算一件趣事吧,谁让她不顾学生当初的警告,胡作非为的,这算是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 “教训?哈哈!的确是一件趣事,而且还会越来越有趣!”从花玄雍的话中,元敏初似乎觉察到一点儿什么,他只隐隐觉得他这俩学生往后一定会斗得更欢,而且还会……嘿嘿。 就在这师生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时间一点点流逝,夜幕降临,新月高悬,几点寒星围绕在一弯新月周围。夜已深沉,灵堂中除了几个守灵的小太监之外便再无其他人。那个阿禄哭了一天,其间哭晕了好几次,所以,当他把独孤临阁的‘遗体’收拾好了之后,便也下去休息了。掐指推算时间,独孤临阁服用的药物药效将尽,若再不把他从棺木中捞出,怕是会有危险。 躲在暗处的花玄雍、元敏初两人趁着夜深人静闪身出来,为了保险起见,花玄雍点了那些守灵人的睡穴,让他们睡得更沉一些,然后才一步步走到灵堂正中的棺木边。花玄雍围着那口金丝楠木棺材饶了一圈,暗道不愧是皇家所用的棺木,就连一个不受待见的太子,都能够享用如此上等的棺木。唏嘘一番之后,花玄雍给元敏初递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合力把厚重的棺盖推开,这才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独孤临阁。 因为药效尚未消退,所以此时的独孤临阁看起来与死人基本无异,浑身凉透,也没有任何的呼吸,就跟一具死尸一模一样,只是他这具‘死尸’看起来未免有些令人惊艳。独孤临阁打小就容貌出众、气质斐然,如今的他已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比起小时候更显得成熟,容貌也更加的俊逸非凡。纵使因为之前服用药物的缘故而变得消瘦,甚至可以用骨瘦嶙峋来形容,当时此刻的他身着一袭雍容华贵的朝服,头戴金冠,被修饰过的面颊丝毫不显病态,就这么静静躺着也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帝王气度。 出神片刻之后,花玄雍伸手轻轻拍打独孤临阁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醒醒,太子殿下醒醒,我们该出宫去了,不然会耽误大事的。殿下快醒醒。” “你这么叫他怎么能把他叫醒呢?看我的。”元敏初凑上前来,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他把小瓷瓶的瓶塞拔开,放在独孤临阁鼻子前晃了晃,不一会儿,独孤临阁果然缓缓睁开眼,然后元敏初解释道,“这瓶药是凌雪君昨晚临走时塞给我的,说是可以唤醒昏迷的太子。” 花玄雍闻言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伸出手去把躺在棺木中的独孤临阁扶坐起来:“殿下先坐着缓缓神,在下去找一套合适的内侍服装来,殿下乔装改扮之后就可以混出皇宫了,不会有人注意。至于出城,会由在下和元先生亲自护送,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好,那就有劳花少主和元先生了,两位今日之举,我必定铭记于心,他日定当重谢。”说完后,看着花玄雍暂时离开,独孤临阁抬起手揉着两边的太阳穴,以缓解仍旧迷糊的状态。 花玄雍离开,此时就只剩下了元敏初和独孤临阁两个人,元敏初双手环于胸前,站在棺木边,看着独孤临阁,冷淡道:“今日之事一了,太子殿下便是位及九五的天子,能不能记住今晚之事,其实都是无所谓。我从未想过要从太子殿下的手里捞得什么好处,为殿下授课一事也是被凌少主逼得无奈才答应,殿下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不是先生悉心教导,我也只是个胸无点墨的……庸君罢了,这点恩情,我此生难忘。”静坐一会儿之后,独孤临阁灵台恢复清明,他一只手撑着棺木的边缘,从里面跳出来,动作轻盈灵活,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久病之人。 元敏初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花玄雍去而复返,并且手里捧着一套苍色内侍服,有鞋有帽,齐全得很:“你小子还真是做事麻利,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找来这么一整套衣服,你从哪弄来的?” “这衣服应当是雪君弟弟早先准备好的,方才学生刚一出去,就碰到苏统领捧着这套衣服而来。”花玄雍一边回答着元敏初的问题,一边把手里的衣服递给独孤临阁,点点头,示意独孤临阁赶快把衣服换上,“这棺木中不能没有人,若是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就算这棺木中有人,若是被人看到并非太子殿下,不一样露馅儿?除非有个面具把脸遮起来。”说这句话的同时,元敏初心道反正独孤临阁逃出去就会立马举事攻进城来,就算独孤青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倒是给花玄雍提了个醒儿,若想做到天衣无缝,那就必须毁尸灭迹!于是,花玄雍和元敏初两个人耳语几句,也不只说了些什么,只见元敏初先是蹙了蹙眉,而后又无奈点头,接着,两个人开始行动起来。花玄雍在守灵的侍卫当中找到一个身形与独孤临阁相似的人,直接抽刀把那人抹了脖子,然后把独孤临阁月兑下来的衣服给那人穿上,他和元敏初两人合力把那个人放到棺木中,盖好棺盖。 一切弄好之后,花玄雍走到铜制灯架前,伸手拿下上面的一支蜡烛,转头望向换好衣服的独孤临阁:“太子殿下切记,今晚之后,你便不再是以前的祈横太子殿下,而是大颖的帝王,遇事不能再心慈手软,应当果断决绝。过往之事,就让它随着今晚这一场火,烟消云散吧!” 说罢,花玄雍把手中的蜡烛抛了出去,蜡烛一路滚动,刚好停在一根柱子边,那垂落下来的帷幔碰到火焰,立刻燃烧起来。火舌顺着帷幔,一寸寸的向上蔓延、扩展,把周围的物事也都一点点燃烧,吞没在火焰当中。眼见火起,花玄雍便转身跟上独孤临阁和元敏初的脚步,三个人一起离开。临走之时,独孤临阁回眸望了一眼这座他住了十几年的东宫,眼眸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题外话------ 精彩即将拉开序幕哦! 第167章 火舌舞,出逃之路(二) 转身,迈开脚步的那一瞬,独孤临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大火蔓延,火舌狂舞,一切都将在这场大火中焚烧殆尽,直至灰飞烟灭!散了,灭了,他和他父亲之间的父子之情也将随着这一场大火被焚烧得一丝不剩。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脚下的步伐坚定不移,透着决绝,但是独孤临阁的内心却是在不住的颤抖;他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啪嗒’一声地落在地上,在大火肆虐中却仍旧显得那么响亮。独孤临阁在想这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落泪吧,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哭了,因为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他伤心难过了。 花玄雍三个人缓缓走在通往定华门的成华道上,高耸的宫墙上有薪火燃烧,照亮这一段不长却宽阔的道路。他们三个人,元敏初走在最前面,花玄雍随后,独孤临阁则是跟在最后面,低眉顺眼的,尽量装的像是一个小内侍。纵使在这紧要关头,这三个人的步伐却仍旧不显慌乱,还是那般随意悠闲,仿若是在闲庭信步,而不是在出逃! “站住!”背后一道声音传来,叫住了正在往宫门口走去的三个人,随后,脚步声声,有人走了过来,“你们是谁,这是要往哪里去?” 这道声音或许花玄雍和元敏初两个人不太熟悉,但对于独孤临阁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他听到这声音后先是闭眼叹气,而后又缓缓睁开:“陛下,奴才这是奉命送宏文书院的元敏初元先生,和花字世家少主花玄雍出宫去。请问陛下有何吩咐?” “元先生,花少主?”语气中透出几分讶异,独孤青一甩衣袖,又往前走了几步,倒是没有注意一边垂手而站的独孤临阁,而是径直来到花玄雍面前,“你是……花少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三个人都差点儿没反应过来,但也只是‘差点儿’,毕竟这三个人都不是简单的普通人,花玄雍闻言转过身,谦和有礼的朝独孤青拱手施礼问候:“在下正是花字世家少主,花玄雍。玄雍见过独孤陛下,陛下万岁。” “花少主你怎会出现在这儿?这里可是我颖国皇宫。”虽然独孤青没有见过花玄雍,根本就不认识他,但是看到花玄雍的一身装扮,以及他的举止做派,也就没再怀疑花玄雍的身份,他现在奇怪的是,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连花字世家少主何时来国、何时进宫都一概不知,这未免太有失颜面。 闻言,花玄雍的眉头跳了一下,他放开抱在一起的两只手,站直身子,抬眼望着独孤青,浅浅笑着道:“呵呵,还请陛下恕罪。玄雍并不是有意隐瞒行程,只是考虑到陛下日理万机,不愿打扰到陛下而已。” “原来如此,无妨无妨。”话说到这个地步,独孤青已经不好继续追究花玄雍隐瞒行程之事,所以他只好抓住另一件事问个究竟,“不知花少主此来有何贵干?可否有需要朕帮忙的地方?若有需要,就尽管开口,朕一定尽力而为。” 藏在宽大衣袂下的右手微微一动,花玄雍的脑子中已是千回百转,非常迅速的找到一个合适理由:“其实也就是一桩小事而已,是元先生听闻皇后娘娘手里有一本古籍,想要借去赏读,但是又怕自己地位不够,皇后娘娘不肯借,故而拖了玄雍一道前来。元先生是玄雍的启蒙老师,先生有求,玄雍自然不能拒绝。” “古籍?是一本什么样的古籍?朕怎从未听说过皇后有收藏古籍的习惯?”很显然,独孤青对花玄雍的这个理由一点儿都不相信,独孤青虽然对他这个皇后没有半点儿感情,甚至是恨之入骨,但好歹也是一二十年的夫妻,他怎会不了解他这个皇后呢? “回陛下的话,那本古籍是《桑木九酿》,是一本记录酿制桑木酒的古籍。”一旁的独孤临阁适时答话,替花玄雍解围,不得不说,独孤临阁的脑子反应也是极快的,他刚一想到之前他在他母后宫中看到过这本书,话就已经出口了。 一直处于沉默状态,静观其变的元敏初轻咳了一声,走过来冲独孤青微微颔首,算是见礼:“对,正是那本古籍。我这个人喜欢饮酒,想必陛下也是知道的,故而特地来向皇后娘娘讨要那本酿制桑木酒的书籍。可惜不巧的很,皇后娘娘说那本古籍不知被放到哪里去了,需要好好找找。” 这师生三人一搭一唱的,把话说得几乎没有任何漏洞,让独孤青找不到一丝破绽,但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究竟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一直梗在他的心里。一转头,独孤青的目光无意间落在做内侍装扮的独孤临阁身上,他这才发现这个小内侍的身形竟是格外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这四周的光线不甚明亮,独孤青又不是习武之人,眼神不好,他看不清楚低着头的独孤临阁的面容,不由得眯起一双眼,朝独孤临阁走近几步。 感觉到独孤青朝自己一步步走近,独孤临阁强忍着退后的冲动,硬生生站在那里,仿若脚下生根一般。独孤临阁十分明白,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往后退,只要退出一步,那独孤青必然会怀疑他。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镇静,稳住心神,他相信旁边的花玄雍和元敏初两个人一定会帮他解围的。随着独孤青越来越靠近,独孤临阁也不有的屏住呼吸,庆幸的是独孤青不是个武功高手,不然早就该发现他的异样了。 眼看着独孤青和独孤临阁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花玄雍赶忙踏出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人中间:“陛下,此时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先让这个奴才把本少主和元先生送出宫去?这宫中道路本少主不甚熟悉呢。” “苏沐,你替朕送一送花少主和元先生两位贵客。”口中吩咐着与自己一同而来的苏沐,但是独孤青的目光却丝毫没有离开独孤临阁的身上,仍旧是一瞬不眨的盯着他,“你是皇后宫里的内侍?朕怎从未见过你?” “诺。”得到命令的苏沐走到花玄雍身边,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实际上他的心里也是提着一口气,就怕独孤青认出独孤临阁,那他家主上的计划也就功亏一篑了,“花少主请。” “回陛下的话,奴才是才进宫不久的,加之陛下不经常出入皇后娘娘寝宫,是以并没见过奴才。”独孤临阁几乎是和苏沐同时开口说话的,原因无他,他只是想借苏沐说话的声音略微掩盖他那微微发颤的嗓音,以此来壮胆。 如此近的距离,独孤青却还是没能够认出独孤临阁,而只是在怀疑,这其中的原因只是因为独孤青和独孤临阁四年未曾见面,恰好这四年内独孤临阁的变化很大,十一岁到十六七岁,这段时间之内正是少年长个子,身形发生改变的时候,纵使独孤青是独孤临阁的亲生父亲,四年未见,加上独孤临阁穿着内侍服装,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没有一点儿往日气质,凭借独孤青的眼神,想要认出来,难。 花玄雍掩在广袖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让他无法掌控:“那就有劳苏将军了。陛下,本少主就先行告辞了,若他日得闲,本少主一定亲自前来拜访。” 说罢,没再有任何停留,花玄雍转身迈步,一步步踏出,一步步远离独孤临阁的身边,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变长。仅仅五步踏出,花玄雍的脑海里却已是千回百转,他在想着应对之策,他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把独孤临阁一个人丢在这里,那会让雪君把他给笑死的!当走到元敏初身边的时候,花玄雍感觉到他投来一缕疑惑不解的目光,而花玄雍则是淡然一笑,示意其稍安勿躁。 六步,十步,十五步,二十步……看着花玄雍每多迈出一步,独孤临阁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最终独孤临阁认命的闭上眼睛,心想或许是他命该如此吧。绝望的感觉一点点漫上心头,将整颗心包裹住,这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将独孤临阁整个人淹没其中,身体开始冰凉。他无法想像若是被独孤青看穿身份会有什么样后果,或许会死吧?他也算是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本以为对待死亡他已经不在乎,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心里还有一丝不甘,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人世。此时此刻的独孤临阁前所未有的希望她能够出现,他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哦,对了,陛下,本少主险些忘了一件事情。”已经走出一丈开外的花玄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一双绝美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浅笑如风的望着独孤临阁。 第168章 火舌舞,出逃之路(三) 语声传来,让独孤临阁松了一口气,他的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不过还好,被他勉强撑住,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不得不说,花玄雍刚才这一举动着实是把独孤临阁给吓得不轻,独孤临阁虽然明白这是花玄雍的无奈之举,但是这口气,他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短短二十多步的距离,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在这二十多步之内,独孤临阁是怎样一种担惊受怕。 对于花玄雍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自己思维,独孤青很显然有些恼怒,但他却又不能发作,只能蹙着眉扭头看着花玄雍道:“花少主还有什么事情?今日的天色着实已晚,有什么事情不妨明日再说,如何?” “明日?呵呵,明日怕是不妥,此事事关紧要,拖延不得。”一边浅笑着说道,一边重新折回来,花玄雍往回走的时候明显步伐比刚才要快很多,走到独孤青面前驻足,花玄雍伏在他耳边道,“陛下不是一直想要将凌字世家除之而后快吗?这件事情或许本少主能帮陛下办到。” “花少主,你说什么?!”惊讶、错愕、难以置信、狐疑,这些神色在独孤青的脸上一一闪现,可谓是精彩至极,打死他也想不到这话居然是出自花玄雍之口,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花少主这是在说笑呢吧?朕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心思?”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陛下又何苦这么急着否认呢?本少主前不久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凌字世家近期会有大动作,陛下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花玄雍站直了身子,拉开他和独孤青之间的距离,看着独孤青脸上那几度变幻的神色,花玄雍不由得勾唇浅笑,这抹笑,意味颇深。 “花少主与朕那雪君贤侄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手足之情摆在面前,花少主这么做就不怕会让雪君贤侄寒心?”独孤青对于这位比较低调的花少主了解不多,对他说的话没办法相信,但是也没办法不信,因为他明白就算两大世家关系再好,也难免会有明争暗斗的时候。 闻言,花玄雍颇为无语的笑着摇摇头,然后又看着独孤青默然良久,许久之后才叹气道:“陛下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居然还有功夫去关心本少主与凌少主之间的兄弟之情,真是……呵,算了,本少主多说无益,陛下自己掂量便是。” “玄雍你!……”虽然花玄雍和独孤青两个人说话都尽可能地压低声音,但是身为高手的元敏初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不明白花玄雍这是要干什么,出卖他们吗?那对他有什么好处? “陛下!不好了,陛下。东宫走水了!东宫走水了陛下!……”从远处跑来一个小太监,一边跑一边喊。 听到这呼喊声,所有的人都抬头举目往东宫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方火势蔓延、火光冲天,映照得整个半边天都成了火红的颜色。看着那冲天火光,花玄雍不禁扯动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一双明亮桃花眸内闪烁着别样的光彩。笑过之后,花玄雍侧眸瞟了一眼独孤青脸上的神色,但见他一瞬不眨的望着火光,脸上浮现出一丝窃喜,只是这一抹神色转瞬即逝,快得让人几乎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下一瞬,独孤青的脸上便换上悲戚的表情。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救火,快去!快去啊!临阁……临阁还在里面呢!”说话的同时,独孤青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坐在地,说完后,他也不管花玄雍等人还在这,径直朝着东宫的方向奔去,一边奔走一边语无伦次的喃喃道,“临阁……临阁……临阁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眼看着独孤青步伐凌乱地走远,与他随行的人也一起跟过去,花玄雍不禁挑了挑眉头,淡淡哼笑一声:“呵,独孤陛下与太子殿下还真是父子情深呐,真是……难得。祈横太子殿下能有这么个父亲,当此生无憾了。” “是啊……此生无憾了。”一直沉默着的独孤临阁听到花玄雍这话,忍不住讽刺一笑,跟着附和一句,他一开口,这才惊觉他说话的嗓音竟然是那般沙哑干涩,完全不似平常那般清润低沉。 这场大火算是帮三个人解了围,如若不然,他们三个人还真不知该如何月兑身呢。见独孤青他们走远,花玄雍三人也没再做任何停留,急忙往定华门而去。好在这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任何阻拦,三人非常顺利的出了宫门。三人共走出宫门没多久,就有一队人马迎了上来,走到花玄雍面前拱手施礼。这队人马不多,也就十几个人左右,皆做江湖中人打扮,原来却是花玄雍的手下。 “主上,马匹已经准备妥当,请问主上还有别的吩咐吗?”人马中一个身穿竹青色衣袍,领头模样的人走过来,询问花玄雍。 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花玄雍又回头望着宫中冲天的火势,在心中掂量片刻道:“留下五人,随我一起护送太子殿下出城,与城外兵马汇合。剩余的人全部留在城中,在各个地方制造混乱,吸引守城兵马的注意力。” “是,主上。”青衣青年男子应诺一声,转过身去分配人马,待人马分配完毕之后,便带着剩余的人很快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不知去向何处。 “我把你们送到这里应该可以了吧?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雪君只说让我给太子殿下授课,可没让我参与此事,我帮你们到这个份儿上已经算是帮大忙了。”说完后,元敏初冲花玄雍和独孤临阁二人一拱手,深深地望他们一眼,似是再说好自为之、自求多福,然后转身,提气,脚尖一点,飞掠而去,也消失在夜色中。 因为时间紧迫,距离约定好的子时已经没多长时间了,花玄雍和独孤临阁再没有任何啰嗦,直接翻身上马,朝着东城门策马飞奔而去。一路上,他们都尽量捡行人少的路段走,以免座下马匹不慎伤到行人,也是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条出逃路线是临时决定的,事先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安排人来拦截。 寂静无人的街道,长街尽头有两匹高头大马静静驻立,马上各坐着两名少年,两个少年年纪相仿,只见其中一个少年扭头看着另一个少年,蹙眉道:“少主不是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为何这次把事情交给花少主去办,却又不放心的守在这里?” “我是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花玄雍除外,他这个人根本就让人捉模不透,我不得不对他提高戒心。”另一名少年扭过头来勾唇浅笑,那双明亮的眼眸在这茫茫黑夜中也能散发出仿若星辰般的光芒。 远处,一行七人策马而来,马蹄声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一声声回荡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七人当中,一名白衣少年一马当先,策马而来,夜风吹拂着他那一袭仿若浮云轻雾般的白衣,飘飘荡荡,轻舞飞扬;拥有如此绝佳气质、无双容貌的,除了花玄雍还能有谁?他在马背上挥动马鞭,座下骏马撒蹄奔驰,迎面的气流吹动着他一头长发,缠绕飞旋,更加把他衬得俊逸非凡。 两只腿轻夹马月复,雪君驱马前行,看到花玄雍在她面前十步远的位置勒住马缰,马儿一声长嘶,停了下来,雪君微微歪头,看到花玄雍身后的独孤临阁,不由笑道:“玄雍哥哥果然不负我所望,当真从那层层守卫的皇宫中把独孤兄给带出来了,真是不容易呢。等此事了结,我在鸿福酒楼请客,好好犒劳一番玄雍哥哥。” “凭着你我这间的关系,这么说可就见外了,雪君弟弟跟我还客气什么。”不知怎的,花玄雍看到雪君一张明媚无暇的笑脸,心里竟有些发毛,就连他肩膀上的那个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雪君冲楚风挥挥手,示意他上前来,然后伸手从他的手中接过了一个布包样的东西,随手一抛,扔给独孤临阁:“独孤兄,你速速将那里面的衣服换上,时间紧迫,换好之后咱们这就出城去。若是齐将军见不到独孤兄,怕是也不会有所动作。” “好,我这就换。”爽快的应了一声,独孤临阁也懒得麻烦,就坐在马背上,把身上穿的内侍服饰给月兑了下来。 趁着独孤临阁换衣服的这个空闲,花玄雍把目光投向雪君身边的楚风,把他从头到脚打量遍,不由得暗地一撇嘴:“雪君弟弟,想必这位小公子就是楚大人的三公子,楚风吧?呵呵,也难怪楚公子会把雪君弟弟迷得五迷三道的,这样貌气韵着实不俗呢。” 听到这话,雪君忍不住在心底偷笑,偷扭头看了一眼楚风,然后颇为得意的一挑眉头道:“玄雍哥哥猜得没错,这就是本少主心头的宝贝,小风风是也!怎么样?本少主的眼光不错吧?” 脸上儒雅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但花玄雍暗地里却是把一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敢说,雪君这么做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把这个叫做楚风的男孩儿带到他面前来气他。试问,她的手下那么多人,带谁同行不可?她却非要带这个楚风,这不是摆明了要气他又是什么?奈何她就是如此清楚他的软肋,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气的无以复加,而他之前那小小的‘报复’对她来说却无关痛痒。他们之间,注定是他栽在她的手里。 ------题外话------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往后好戏多多哦! 第169章 火舌舞,出逃之路(四) 忍住上前一掌拍飞楚风的冲动,花玄雍不着痕迹地长长吸一口气,将心头的妒火平复下来。请使用访问本站。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他把目光从楚风身上移开,落在雪君身上,花玄雍这才发现雪君今晚的装束和以往大有不同,因为雪君今晚穿的衣服绝不是什么便装,而是一袭干净利落的玄色劲装。玄色,乃是凌字世家所崇尚的颜色,也是雪君所喜欢的颜色,对于雪君常常身穿玄衣,花玄雍已经见惯不惊,但是雪君今晚衣服上的花纹却让花玄雍微微蹙眉,略感不解。 没一会儿的功夫,独孤临阁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换号,一行人继续往东城门而去。颖国都城一共有四座城门,共分为东、南、西、北,每一座城门都分为一座主门和两座偏门,高耸坚固的城墙外面还有一座城墙,是为外城;内外两层城门中间的位置是瓮城,一般情况下,守护城门的守卫都会呆在瓮城里。外层城门的外面还有一圈护城河,中间靠吊桥相通。这么一座守卫森严的城池,想要攻下,实非易事。 此时城门已经关闭,站在城楼上的守卫士兵远远的看到从城内奔来一行人马,大约**人的样子,见此,他便向下喊道:“是什么人,大半夜的来这城门干什么?城门已经关闭,要想出城的话就明日赶早。” “这是凌、花两大世家的少主,两位少主要出城办些事情,快开城门,耽误了大事你负不起责任!”九人当中有一人策马上前,仰起头来冲上面的守卫喊道,小小的年纪,略显稚女敕的面容,正是楚风。 城楼上的士兵听到来人的身份,不禁有些为难,谁都知道凌、花两世家不好惹,但是这夜晚不开城门也是历来的规矩,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两位少主请稍等片刻,容卑职去请示一下,可好?” “速去速回,莫要延误时间。”仍旧是楚风代替回答,而不是雪君或者花玄雍回答,他们两个人算是摆足了少主的架子。 “是,是,卑职这就去,这就去。”士兵忙不迭的应声,然后转身朝城楼上供士兵们休息的小阁内走去,前去通禀。 以往深夜出城,雪君都是直接亮出她的世子令牌,自然通行无阻,今天她就是想看一看凌家少主的面子究竟有多大,才示意楚风报出凌少主的身份,而不是君御世子:“呵,看来本少主和玄雍哥哥的少主身份都不怎么管用嘛,以后还是识趣儿一点好,直接亮出世子令牌,也省得如此麻烦,独孤兄,你说是不是?” “要我说呀,也许明日之后,雪君弟弟再说自己是凌少主,或许就可以顺利通过了,太子殿下,你说对不对?”很有默契的接过雪君说的话,意有所指的同样问着独孤临阁,花玄雍略一回头,瞟了一眼雪君,又看了看独孤临阁。 独孤临阁驱马上前,和雪君、花玄雍两个人并肩而战,他看了看左手边的雪君,又看了看右手边的花玄雍,然后伸出两只手,分别握住两个人的左右手:“若事不成则罢,若事成,这大颖江山,我愿与两位共享。今晚这同生死、共患难之事,我一定铭记于心,此生不忘!” “江山共享?听起来似乎不错,不过,我凌雪君志不在此,况且,这颖国江山不过弹丸之地,着实小了些,不够让本少主满足呢。”一边说着,一边从独孤临阁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雪君他的确是志不在此,做一个裂土封疆的异姓王,不是她心之所愿,“独孤兄不如在朝中设一专职,让家父来担任。这个职位就叫做‘朝()主’,位同副君,独孤兄觉得如何?” “为何要设一专职?我原本打算让凌宗主担任辅政王一职的,这,朝主,又是怎么个说法?还请凌兄明言。”听得雪君一番话,独孤临阁不由得蹙起眉头,他看着雪君的侧脸,看不清她脸上神色,他只知道这一定是雪君早就打算好的。 听到雪君说‘朝主’二字,花玄雍起初也是心中疑惑,不明白雪君为何要提议特设一职,不过,当花玄雍细细揣摩这两个字的意思之后,他也就明白了雪君的所思所想。朝主,顾名思义,掌管朝廷上下大小事务,乃是一朝之主,如此说来,的确是相当于第二个皇帝。雪君之所以不愿接受摄政王、辅政王之职,是因为‘摄’和‘辅’这两个字的含义都是以辅助、协理为主,很显然,雪君想要的并不是协力和辅助,而是主权在握! “请问,下面的可是凌少主和花少主?”正在雪君要开口给独孤临阁解释的时候,城楼上出来了一个守城将领,这人乃是云剑锋麾下的一员大将,名唤岳磊。 不着痕迹地挥手示意身旁的独孤临阁往后退去,雪君仰起头,望着城楼上的岳磊,不禁眯眼打量:“正是本少主和玄雍哥哥在此。本少主奉家父之命,和玄雍哥哥出城办点儿急事,还望岳将军行个方便,通融通融。” “这……不是末将不给两位少主这个面子,而是云将军有吩咐,入夜之后无论谁人叫门,都不许开。”说这句话的同时,岳磊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他明知道这话一出口就会惹怒底下两位尊贵少年,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来。 一点儿不意外,听到这番回答的雪君果真是动怒了,她眉头一扬,抬起手指着城楼上的岳磊,沉声喝问:“怎么?本少主这凌字世家少主的身份不管用是么?很好!既如此,那本少主也就不怕浪费时间了,楚风,你去禀报我爹,就说城门守卫不予放行,让我爹亲自过来一趟。” “是,少主,我这就去。”不管是做戏,还是真的,楚风只管答应下来,然后牵着马缰调转马头,准备回凌天府去。 旁边的花玄雍轻声一笑,一抬手,他身后那几名随从便把楚风给拦住,没让他离开,见此,花玄雍才不紧不慢道:“雪君弟弟怎么还没明白呢?就算是把凌伯父请来也是没用的。人家岳将军根本不是不把你凌少主放在眼里,人家根本就是不把武林世家的人放在眼里,就算把凌伯父请来又有何用?罗山,你去皇宫一趟,把这儿的事儿如实禀报给陛下,让陛下决断。” “别别别!花少主,有话好好说,咱们就不要去惊动陛下了吧?这深更半夜的,打扰陛下休息可是大罪啊。”闻听此言,岳磊额头上的汗便渗出的更多,一滴一滴,如同豆大,他是真的不愿得罪这两位不好惹的主儿,可是又无奈军令如山,这可真让他左右为难。 听到岳磊说‘咱们’两个字,雪君忍不住冷笑一声,她把一双脚从马镫里抽出来,在马鞍上轻轻一点,借力飞身而上,不费吹灰之力的便跃上城楼,站在岳磊的面前。 一步踏出,雪君伸手一把揪住岳磊胸前的衣襟,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笑得邪魅而又冷酷道:“咱们?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谁跟你是‘咱们’!就凭你也配跟本少主和玄雍哥哥二人相提并论?快开城门,否则本少主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说罢,雪君直接拖着岳磊,把他给拖到城垛的边上,用巧劲儿一推,把他上半身给推出去,悬空在外。这做城楼不是一般城池的城楼,而是一国都城的城楼,高度自然比普通城楼要高得多,高度达到九丈九!人要是从这城楼上被推下去,绝大多数会被摔得粉身碎骨,若是武林中的高手倒有可能会幸免,不过像是岳磊这种小虾米级别的,掉下去估计就一命呜乎了。 因为上半身悬空在外的原因,从这个角度往下看去不由得让岳磊一阵阵犯晕,他拼命摇着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嗓音却是一个劲儿的在抖:“饶命……饶命……凌少主饶命!末将……不是末将不开城门,实在是军令难违,末将不敢擅作主张开城门呀!” “军令难违?很好!”一只手握着岳磊腰间的布带,把他的身体又往外挪了少许,雪君的脚下却如生根一般,提着身形比她高大许多的岳磊,竟是丝毫不费力气,“岳将军可要想清楚了,本少主毕竟是个未成年的少年,臂力有限,等会儿本少主若是手臂酸痛,可就要放手了。” 感觉到身体重心一点点往外挪,这一次岳磊是真的害怕了,不停的挥动着手臂,想要抓住点什么,以确保自身安全:“开……开城门!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多谢岳将军了。”看到旁边的士兵已经跑下去开城门,雪君的手臂用力,直接把岳磊给甩了回来,几乎是把他给仍在城楼上的平地上的,“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早点儿开城门不就结了嘛,害得本少主费这么大力气,真是的。” 说完后,雪君拍拍手掌心,厌恶地看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岳磊,而后,转身,脚尖轻点,从城楼上飞身而下。这九丈九的高度,对于岳磊来说,是从生到死,但是对于雪君来说,不过是从高处到平地而已。飞身而下的雪君一脚踏在马鞍上,身形利落的一个翻转,重又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就连发丝、衣袍都是丝毫不乱,仿若她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马背一样。 第174章 骤雨洒,嗜血屠杀 ()章节名:第174章骤雨洒,嗜血屠杀 又一道闪电从天际处划过,照亮了雪君一张面容,把她原本就白皙的容颜映衬的更加没有半分血色,让人看到就会害怕。(凤舞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