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宠:夫君,无肉不欢》 001 庄周梦蝶 一大桶冷水从头浇到尾,苏云浑身一颤,猛然惊醒过来,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 这时,冷冰冰的两个字从前方不远处传来,“醒了?” 苏云本能地抬头望去。 不属于苏云的记忆在苏云抬头的瞬间如洪水泛滥一下子直灌入苏云的脑海,由不得苏云抗拒,清晰如同苏云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一刹那,苏云不由自主地月兑口质问道:“宁彧,你想干什么?” “啪”!还提着水桶的侍卫立即一巴掌狠狠朝苏云打过去,恶声恶气道:“太子的名讳也是你乱叫的!” 苏云没防备,脸上霎时火辣辣的疼起来,清楚地提醒她并不是在做梦。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她记得她死了,她记得百团大战取得了胜利。抗战一生,为此殒命,她不后悔,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后悔。若再来一次,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选这一条路。可是,眼下这到底怎么回事?陌生的记忆还在脑海中冲撞,可又如同她自己的一样,好像刹那间历经了另一种人生。是庄周梦蝶,她梦见自己死后成了宁国大臣苏户的大女儿,还是蝶梦庄周,宁国大臣的女儿梦见自己成了一名抗战人士,然后梦醒了,灵魂回归躯体,回到现实的当下? “来人,将药给她灌下去。”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云顿时从两种记忆、两种人生经历中回过神来,只见一名侍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向她走来,也不知是什么药。 侍卫走近苏云后,弯腰挑起苏云的下颚,就将热气腾腾的药往苏云口中灌。 苏云急忙闪躲,双手一把推开侍卫手中的药碗。 侍卫一个没拿稳,碗中的药倒洒出来近半,悉数洒在苏云的手上。 滚烫的温度,药显然是刚刚煎好的!苏云被烫的手立即红肿起来,疼痛非常,心中一阵心惊,先不说这究竟是什么药,就这温度要是真被灌下去,恐怕她的喉咙也就毁了,以后别想再开口说话。 下一刻,先不管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摆月兑眼下的困局才是当务之急,苏云稳如泰山地质问,纤瘦的身躯威严自成,“宁彧,你干什么?要是让我父亲苏户知道……” “你觉得他会知道吗?苏府大小姐跳崖自尽,苏府上下现在正办丧事,谁会知道你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黑色锦袍,头顶玉冠,高高在上坐着,如同操控生杀大权的阎王。 “是你,背后推我的那只手,是你?”两种人生记忆,从苏户大女儿的那一人生记忆中,苏云记得在“万佛寺”后山的悬崖上,她站在崖边往下看,想看看婢女发现的长在峭壁上的七色莲花,想叫人前来摘了回去给妹妹调养身体,可不想一只手突然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她就整个人掉了下去。 “对,就是我,我让婢女推的。悬崖下面是寒潭,摔不死人,我一早派人等候在那里,你一掉下来就马上将你带来这里。从今往后,世上再没有苏云这个人,苏云已跳崖自尽,尸骨无存。”容颜年轻俊美,音如天籁,波澜不起地阐述一个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有多好听就有多残忍,宁彧以俯瞰蝼蚁的神态俯瞰地上**的苏云。 “为什么?你想干什么?”依旧是质问的口吻,周身是与生俱来的威严。 她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了,宁彧从地上之人的镇定沉稳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中隐隐感觉到这一点,但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为什么?你竟还问我为什么?苏云,三日前你对嫣儿所做的一切,我要你十倍、百倍奉还。” 从苏户大女儿的那一人生记忆中,苏云知道宁彧此刻口中说的“嫣儿”是苏户女儿苏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苏嫣。三日前,苏嫣在自己住的院子中险些被一名乞丐玷污,没有人知道那名乞丐是怎么溜进苏府的,家丁们都没能抓住那名乞丐,苏户知道后立即重罚了府内的每一个下人,再加派了人手保护苏府,连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而这件事并没有到此结束,第二天苏府上下开始流言四起,说乞丐是大小姐苏云趁所有人不留意的时候从后门偷偷放进去的,就为让乞丐玷污了苏嫣,报苏嫣夺未婚夫之仇。原本与太子宁彧定亲的人是苏云,可就在成亲前夕,太子宁彧竟突然前来苏府退亲,并紧接着下聘要娶苏嫣。苏云一下子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苏嫣遭乞丐这一劫后,一天到晚不是想自尽就是拿着刀冲到苏云的房间要杀了苏云,苏护没有办法,只能让苏云先离开苏府到“万佛寺”住几天,顺便给苏嫣祈祈福。 “你也以为那个乞丐是我安排的?不,不是我,我岂会害我自己的妹妹!”苏云明白宁彧这么做的缘由后,冷静地解释,同时为宁彧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向她报复直皱眉,并且习惯性的指点道:“你不该听信流言,你该在事发后立即派人将事情的原委调查清楚,现在派人调查也不晚。” “不是你?调查?”宁彧反问,说话的的语气阴晴难辨,站起身步下阶梯走向苏云。 一步、两步、三步……空气静得能听到脚步声!苏云听得出与看得出宁彧不屑她的话,感觉宁彧有些不理智,他不该这么感情用事。随即意识到自己还倒在地上,苏云平稳地站起身来。先前浇在她身上的水,拖在地上的衣摆处已经有些微微凝冰,天气非常寒冷。 而也就在这时,在苏云站起身时,苏云才发现自己此刻是在“斗兽场”。 从苏户大女儿的那一人生记忆中,苏云知道宁国上下自二十多年前开始,不兴蹴鞠,转兴斗兽,很多城内都兴建了“斗兽场”。此刻她所在的“斗兽场”,椭圆形的大场地,高约三四丈,同时容纳上千人观看不是问题,夕阳洒落在寸草不生的暗红色地面上,那地面上已不知浸透了多少野兽的血。正中央,一只原本关野兽的长方形大铁笼,此刻正关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那些乞丐个个睁大了眼睛,双手握铁杆仰头往这边看来,似好奇这边发生的一切,又似想让人放他们出去,似在质问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把他们抓来这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三日前你怎么对嫣儿的,今日我就怎么对你,加百倍。”就在苏云回头环视“斗兽场”的时候,宁彧已走到苏云的跟前,黑色的衣袍在夕阳西下的瑟瑟寒风中翻滚,低垂的黑眸冷光如剑。 苏云回视回去,面对面近距离的对视,眉间的褶皱加深…… 宁彧高出苏云半个多头,对苏云依旧垂眸俯视之态,仿佛在他眼中众生不过蝼蚁,尤其是她苏云,“苏云,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嫣儿。你以为嫣儿出事了,我就会娶你?笑话!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宁彧也绝不会娶你!” “我不喜欢与不理智的人说话,等你冷静下来,理智了再说,你让我走!” “走?你觉得可能吗?苏云,今日我不杀你,我不要你死,我要你从今往后都生……不……如……死。”一字一顿,本就毫无温度可言的声音再历经寒风的洗礼,仿佛从十八层地狱传上来,“来人,将剩下的药给她灌下去。” “是!”一直站在一旁的侍卫连忙上前。 苏云看着走近的侍卫,知道再与宁彧讲理也没有用,冷静地思忖该怎么月兑身。 这时,似乎看穿了苏云的意图,又或者是不想再节外生枝的宁彧,直接干脆利落的点了苏云的穴道,让苏云动荡不得。 这一举动发生得太快,苏云没躲过。 端着药碗的那名侍卫在苏云的动荡不得中,面无表情地掰开苏云的嘴,就将剩余的半碗媚药给苏云灌了下去。 媚药一灌,侍卫立即退下。 “这个女人,赏你们了,谁先碰完,谁就可以先离开,最后剩下的二十个人喂虎。”伴随着话,如出手点苏云的穴道般,宁彧解开苏云身上的穴道,并加之不轻不重一推,直接将苏云整个人给推了下去。 下面的那只长方形大铁笼,侍卫已打开笼门,里面已经被关押了整整两天的乞丐顿时如饿兽出笼,争先恐后地涌跑出来。 开笼门的那两名侍卫在开启笼门后迅速跃身接住被宁彧推下来的苏云,免得苏云摔死,再扔苏云在地上,直接转身就走,走到运送野兽进出的唯一出口处与一直守在那里的侍卫一起驱赶涌过来想逃出去的乞丐。 暗红色的地面,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味立即扑面而来。苏云一阵恶心难受,连忙站起身来,三四丈高的石壁如铜墙铁壁,除唯一的出口外无路可逃。 涌向出口,只想逃生只想活命的乞丐,很快被出口处把守的侍卫给逼了回来。 这时,众人的头顶上方响起声音,侍卫重复宁彧的话,“这个女人,殿下赏你们了,谁先碰完,谁就可以先离开,最后剩下的二十个人喂虎。” 乞丐们面面相觑,目光随之转向场中央的苏云,他们不想死,他们要活,而这俨然是唯一的活路。 苏云仰头往上望去,只见说话的宁彧正拿着一条白色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刚刚推她肩膀的那只一手,一举一动优雅如画,高高在上无与伦比,同观斗兽般俯瞰场内即将发生的一切,挺拔高大的身躯与翻涌的黑色衣袍一大片阴影乌云盖顶般笼罩整个场地,笼罩场地中的每一个人。 002 奋力反击 碰苏云是唯一的活路,碰了苏云才能活着走出这里,并且还要快,不能沦落为最后二十个!乞丐们在求生的驱使下,开始从四面八方围向苏云。 苏云从容地后退一步,可她的后方也有乞丐围过来。 包围苏云的圈子一圈圈缩小。 苏云一圈扫视过去,那一张张黑漆漆披头散发的脸,那一双双黑色的眼睛,她并没有从他们眼中看到**,只看到了他们想活,他们不想死。而她,也不想死,不想被玷污,不想被操控这一切之人玩弄。 突然,苏云一个转身跑向铁笼,握着铁笼的铁杆三两下爬上铁笼的铁门,再借着笼门翻身上了铁笼,站在铁笼上面,双手上扬,“大家抬头看着我,大家听我说!”声音很响,庄严而沉稳,清晰传遍斗兽场的每一个角落,传入斗兽场内的每一个人耳中。 四周一圈包围住铁笼的乞丐蓦然一静,仰头往上望去,目光一致落在站在铁笼上的苏云身上。她一袭白衣,衣摆与衣袖在寒风中翻涌飘荡,看上去纤细柔弱不堪一击,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与她脸上的镇定从容却又给人一种截然相反的感觉,稳若泰山。 侍卫见此,就要上前阻拦,想将苏云从铁笼上拽下来。 宁彧淡淡摆手,倒想听听苏云说什么,又能说什么,眸中闪过不屑。 “大家听我说,大家以为走出这扇门,就真的可以活着离开这里吗?” 静!一个“活着离开”四个字,抓住每一个乞丐的心声。 “大家知道站在上面那个人他是谁吗?” 静!没有人知道站在上面高高在上的那个黑衣男子是谁,他们今天才见到他,先前的两天一直被关在这露天的铁笼子里,除了偶尔看到几名侍卫外什么也看不到。笼子很大,可以同时关上百人。 “那大家又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抓你们来这里?” 静!依旧是静!所有人都仰着头听着,听得很认真,因为她说的这些,都是他们想知道的。 “那么,就由我来告诉大家,他是我们大宁国的太子,我们大宁国未来的国君。他没有理智的去查事情的真相,而是听信流言片语就认定了是我引乞丐进府中,企图让乞丐玷污我的妹妹。所以,他要用胜那百倍的手段来对付我,所以他抓了你们。” 底下开始骚动起来,有人开始用愤恨的眼光看苏云,认为是她带给了他们这无妄之灾。 “我知道,大家现在一定怨我,可是我请大家冷静一点继续听我说。” 骚动的场面慢慢平息下来。 “我同大家一样,承受着这无妄之灾。他是太子,是我们未来的天,可这一片天,他不但不护我们太平,还肆意地玩弄我们、践踏我们,甚至把我们每一个人都当畜生对待,要一大群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一起凌辱一个女人,他在上面如看戏一般看。大家说,我们是畜生吗?我们能如他的愿吗?在他国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宁国,在边境战乱不断,在他父皇与满朝文武百官都团结一致对外的时候,他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只是想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出一口气。他没有明辨真假的睿智,连最起码的理智也没有。他的心如此之小,只有一个女人,没有我们大宁国,没有大宁国的百姓,更没有我们。他的手段如此之残忍恶毒,没有半点仁善之心。这样的他,大家觉得他会让今天发生的事传出去吗?他会让天下人知道他抓了大臣的女儿,再抓了上百名乞丐凌辱她这样的事传出去吗?不,不会!他不会!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当大家挨个走出这里的时候,大家不是走向活命,而是走向外面早就等候着我们的屠刀,我们甘心成为那屠刀下的亡魂吗?” 义愤填膺的声音振聋发聩,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重重敲击在每一个人心底。 她立着,笔直的立着,立在天地间,天生的号召者,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气势。 “不甘心!”底下的众人齐心一致,震耳欲聋的心声在这一刻爆发,没有人甘心成为屠刀下的亡魂。 “大家不是乞丐,大家不要妄自菲薄,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宁国人!可是,这样的太子当国,我们宁国有希望吗?宁国没有希望,我们还能有希望吗?就算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里,他权势滔天,一样可以在外面一个个杀了我们。只要他在一天,那把向我们扬起的屠刀就不会放下,我们该当如何?” “杀了太子……杀了太子……杀了太子……”一浪高过一浪! “不,杀了他没有用,因为杀了他,我们就是杀太子的凶手,我们会受到朝廷的追杀。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团结一致的离开这里,然后再团结一致地向整个大宁国宣布他的所作所为,宣布他的恶行,让大宁国所有百姓都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大宁国所有百姓都看到他的真面目,我们不要这样的太子!坚决不要!我们大宁国的皇上,是英明的皇上,当整个大宁国的百姓都知道他的恶行后,皇上还会不知道吗?到时候,我们英明的皇上一定会废了他。到时候,他就是一只没有獠牙的猫,他还扬得起屠刀吗?” “离开这里,宣布恶行……离开这里,宣布恶行……”齐心振奋。 “对,离开这里,宣布恶行!现在,该是我们彻底团结一致的时候了。大家看,那些侍卫他们在颤抖,他们在后退,他们怕我们了,我们人多势众,我们是无辜的,我们不用怕他们手中的长矛利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向他们宣布,向玩弄我们想杀我们的太子宣布,我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们也是有尊严的,是不容践踏的。大家一起跟在我身后,我们一起冲出去。我要冲在大家的前面,冲在第一个!知道我为什么要冲在第一个吗?因为我们只有如亲朋、如手足一样的团结,才能冲出这里,我能允许他们伤害我的亲朋我的手足吗?不!不能!所以,我要冲在第一个,我们不要死,我们要生,我们冲!” 话落,苏云毅然纵身跃下铁笼,目光在跃下铁笼的那一刻最后看了一眼上方高高在上的宁彧,背光的关系她看不到他脸上此刻的神情。而当苏云的双足落地的时候,苏云触到一道近距离的目光,那目光很快缩回去,掩藏得滴水不漏,容不得苏云寻找。 003 嗜血强要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苏云深切明白这个道理,眼下这个时候正是势气最盛最旺的时候,要是她在这个时候去追查那道掩藏下去的异样目光,那之前所说所做的一切势必会前功尽弃,所以对那道目光并不做什么,只是在心里留了份心,直接带着所有人就一起冲向唯一的出口。 上方,侍卫有些慌乱起来,急忙询问宁彧,“太子,属下这就去调集侍卫。” “去吧,记住一个不留。”她说得没错,那道门外面确实早就备下了屠刀,他没准备让任何人活着离开这里,今日发生的事决不能传到外面去。 苏云!宁彧薄唇轻启,垂眸望着下方那抹冲在最前方的背影缓慢咀嚼起这两个字,确实与之前不同了,并非是他的错觉,她就好像突然间彻彻底底换了个人似的,若非那张脸他还真要以为她不是苏云。在他困兽般困住她,在她如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一样的时候,她竟还有能力还他一击。这一击,那字字句句比长矛利剑还来得锐利强劲。 “斗兽场”里里外外的侍卫全部加起来也不是很多,一来是因为宁彧从始至终根本没有将这群乞丐放在眼里,二来是这件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此刻把守的这些侍卫全都是他的亲信心月复,完全没料到会有眼下这一变故。苏云带着上百名乞丐很快就成功地冲了出去,期间只有几名乞丐受了点伤。 到了外面,放眼望去,全都是层层起伏的山峦,他们刚逃出来的“斗兽场”竟是建在平坦的大山山顶,此大山紧依附着一座更大的高耸入云的山。 “走,大家跟我走,我们一起下山。”苏云一圈环视后很快做出决断。 所有乞丐在这一刻已完全信服苏云,臣服在苏云的指令下,没有任何犹豫、任何质疑地就紧跟上去。 半山腰上,下山必经的树林子中,走着走着,白色的迷雾突然从四面八方围来,片刻的时间就伸手不见五指,然后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声不绝于耳,再然后就是哀嚎声、惊呼声、倒下声…… 苏云处变不惊,镇定地开口,“大家别慌……” 这时,一只手在茫茫白雾中突然一把扣住了苏云的手腕,强拉着正开口的苏云就走,什么话也不说。 苏云的力气抵不过对方,几次想将手抽回来都没有成功,几乎是被对方拖拽着一路往前而去,“你是谁?你想将我带去哪?后面的那些人……”苏云立即冷静地问道,当说到“后面那些人”几个字的时候被对方冷笑打断,“那些不过是你利用的棋子罢了,现在你已经成功逃出来了,怎么,还想继续演?” 听对方的语气与话语,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应该都知道,或者他根本就在场。是侍卫?还是乞丐中的其中一个?苏云蓦然回想起跳下铁笼时感觉到的那一道目光,“你此言差矣,宁彧要杀所有人是事实,大家一个一个出去必死无疑也是事实,既然如此,我号令大家团结一致,搏上一搏有何不可?我绝没有将大家当做棋子,我此刻确实很担心他们,很想将所有人一起安全带离这里。你既然可以带我从刚才的雨箭机关中月兑身,为何不能把他们也一起带上?你放开我……”被强拉着疾步往前走,此刻已渐渐听不到那些利箭声、哀嚎声,但四周依旧白雾茫茫伸手不见五指,苏云不愿丢下后面那些人,就要回去。刚才的一同作战,所有人已然成为“战友”,她从没有丢下战友的先例,同时也想说服此刻一直拉着她之人一起回去救那些人,“我们……” “为何不能把他们也一起带上,这个嚒,因为他们不是女人啊。”对苏云的话嗤之以鼻,男人显然不信,不紧不慢地打断苏云,声音中带着别有意味的笑。 “什么?你说什么?”苏云一时没听清楚。 “我说,他们不是女人,而你是,这样够清楚了吗?”男人突然停步转身。 苏云踉跄了一下,险些撞上去,随即趁机抽回自己的手,对男人的话眉宇直皱,心底的戒备加深,“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嚒,就是我不救男的,只‘救’女的,我要你。”伴随着话,男人的手一把准确无误地抚模上苏云的脸,在茫茫白雾中视线竟丝毫不受影响。 苏云反手一把打开男人的手,对眼下这样“他看得到她”而“她却看不到他”的情况感到有些不妙,但面上依旧是处变不惊之色,镇定从容,“你特意混在乞丐当中,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对男人的身份,苏云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怀疑而已,此刻明明确确将他摆在“混在乞丐当中”这一身份上,不过是不动声色地试探。 男人不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时,苏云突然一阵无来由地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对了,刚才一直‘忘记’与你说了,这片林子叫‘迷雾林’,一旦开启阵法,整个林子都会陷入一片白雾之中。这白雾有毒,虽不会致命,但会使人四肢无力,浑身瘫软,像团软泥一样,最后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抓。”微微一顿,“比方说,就像现在这样。”话落,男人忽然打横抱起浑身无力向地上倒去的苏云,继续疾步往前走。 苏云暗自咬牙,一时间确实连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你到底想带我去哪?” “当然是去一个能逍遥快活又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就在刚才不久前,我已经破坏了下山小道上那几处阵法布置,再将事前藏着的那具乞丐尸体扔到刚才的雨箭机关中,相信待会儿侍卫清点尸体的时候,点出来独独少你一个,一定以为你已经逃出林子了,一定会集中所有人下山去追,绝不会往山上搜查过来,我们正好可以好好‘快活快活’,要是你让我高兴了,我或许可以考虑将你活着带下山。” 苏云拧眉,四周这么大的白雾,尽管她被男人抱着,这么近的距离,可依旧没办法看清男人的样子。男人刚才对她的问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但此刻的这一番话已然泄露了他确实是混在乞丐当中的。所有的乞丐,都是宁彧抓来凌辱她的,那他混在当中,他是想趁机占了她的身体?不惜那么多人,不惜被人观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是疯子吗?事前就藏着的尸体,他是想在完事走出那道门后挣月兑外面侍卫的击杀,再在逃下山的半路上留一具尸体给侍卫,让侍卫以为那具尸体就是他,反正所有乞丐都满脸乌漆墨黑,根本无法辨认,如此一来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可是,宁彧做这样的事,事情前后绝对是严谨而又严密的,应该不会泄露出去,他是如何提前知道从而完美的布置好一切的?他到底是谁?而他既然能如此完美的布置好这一切,那要抓一个苏府小姐应该绝不在话下,他要想得到苏府小姐直接抓了不是更好?难道他真是一个疯子,喜欢这样的方式得到一个人? 一时间,苏云心中诸多疑问。 大约一炷香后。 男人突然放下苏云,一把将苏云整个人抵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一只手将苏云的两只手手腕一起压制在苏云的头顶,就二话不说俯身啃咬上苏云的肩膀,隔着衣服狠狠地咬下去,似乎想硬生生咬下一口肉来。 苏云忍痛,这点痛对苏云而言并不算什么,心中冷静思量究竟怎样才能恢复力气,“你做了这么多,单单就只为了这个?” “如果你想得到我,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抓了我不是更好?” “你一早就知道宁彧会有此举动,所以提前布置好这一切,你是他身边的人?所以对他会有什么举动都了如指掌?”忍着肩膀上被啃咬的疼痛,苏云一句一句试探过去。 男人一句也不回答,一边啃咬一边解开苏云的衣服,然后手模进去,模上自己咬的那块地方,再抽出来吸允手掌上沾的鲜血。 “你……” “很甜,你要不要也试试?”男人将沾满血的手伸向苏云的嘴。 四周依然都是白雾,伸手不见五指,苏云不知自己此刻究竟在哪,对男人伸过来的手紧紧抿唇抗拒。 男人并不强求,再次俯身咬上苏云,这次不再是隔着衣服咬,而是将苏云肩膀上的衣服剥开,咬得苏云的肩膀鲜血淋漓后改为吸允苏云肩膀上的血。 他竟然在喝血!苏云咬牙,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 体内先前被灌下的媚药,在这一刻渐渐发作起来,四周静得能听到男人吸血喝的声音。 004孟质子孟刖(本文自今天开始正式更新 男人不断地啃咬、吸允…… 片刻的时间,苏云的左肩膀已是血肉模糊,疼痛传遍四肢百骸。 苏云越发咬牙,硬是没有喊一声疼。忽的,苏云欣喜的发现浑身无力的身体在疼痛与体内渐升渐起的那股难以言喻的灼热双重刺激下,竟渐渐恢复了力气,被男人压制在头顶树干上的双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紧握成拳。 男人已沉迷在饮血的快感中,鲜血对他来说俨如琼浆玉露,对其他一切浑然不觉。 突的,苏云趁男人不备,迅疾如风地出手,双手倏然使力一转就巧妙地一把从男人压制的手掌下挣月兑了出来,再快若闪电雷厉风行地一掌猛然劈向男人的后颈。 男人不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眼前一黑,“砰”地一声倒了下去。 苏云听着男人倒下的声音,忍不住松了口气,后背倚靠在身后的大树树干上连连喘息。 男人武功高强,体力异于常人,晕了一下后就皱眉有苏醒的迹象,手不自觉抚向自己疼痛的后颈,发出轻微声响。 苏云一惊,没想到男人醒得这么快,不过想想也不意外,她毕竟才恢复了一点力气,就算用尽全力那力气也不可能太大,听声辨音就弯腰准备趁男人还未完全清醒之际再补上一掌,然后将男人捆绑起来。 男人的警觉性很强,苏云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清楚听到了。 电光火石间,男人顿时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眼疾手快地就一把扣住苏云的一只脚脚腕,用力一拽,准备将苏云拽倒再扑身压住。 苏云完全看不清四周的情况,只是通过男人发出的声音准备弯腰在男人的后颈上再补上一掌,在脚腕被突然扣住并被对方用力往前拽的时候,另一只脚立即迅速狠狠踩向男人的手臂,继而借力一个敏捷的后空翻挣月兑开男人的手,就迅疾离去。一来她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二来她看不清四周的情况而男人却看得很清楚,这一点对她非常不利,迅疾离去在眼下而言是最明智的做法。 男人手掌一拍地面快速爬起身,就紧追前方的苏云。 白茫茫的迷雾,苏云一路往前,有些慌不择路,一心只想摆月兑身后那个男人。 男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忽然不急着追,慢慢停了下来,右手大拇指慢条斯理地抚上自己满是鲜血的嘴角,再将大拇指伸向自己的嘴,一边舌忝舐大拇指上沾的鲜血一边勾唇嗤笑苏不自量力。既然她这么想逃,那好,他不妨好好与她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苏云跑着跑着,突然整个人撞在一棵大树上,精疲力尽,听不到身后有丝毫声音。 难道,她已经摆月兑他了?浑身是汗的苏云扶着大树喘息,忍不住松气。 这时,男人的声音从苏云头顶传来,“怎么,跑不动了?” 苏云一惊,反射性地抬头,眼前一片白雾。 “既然跑不动了,那么……” 苏云后退,在男人的声音下慢慢往后退。下一刻,不等男人说完,转身再跑,看来男人是想与她玩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了。这片白雾林,她到底怎样才能走出去? 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大树树枝上,居高临下笑着俯瞰底下继续慌不择路往前跑的苏云。 苏云继续不断地跑着,看似与之前一样,但暗地里一直有慢慢保留力气,并不惜伸手抓裂左肩膀上被咬得血肉模糊的伤口,用疼痛来刺激吸入大量白雾后再次泛起的那丝浑身乏力与压制体内越来越猛烈的那股异样灼热,同时心中忍不住心惊地想,难道宁彧刚才命人强灌她喝下的那碗药是……媚药? 体内那股前一刻有助于苏云恢复力气的难以言喻的异样灼热,这一刻已然令苏云有些苦不堪言! 时间迅速流逝,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 忽然,苏云的前方出现一丝亮光,竟被苏云误打误撞出了林中的阵法。 男人自觉苏云绝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准备在苏云跑不动的时候再抓苏云,不料苏云会突然误打误撞出了迷雾阵。 迷雾阵一出,外面光线明亮,男人急忙飞身去追时还是晚了一步。 当男人出了林子的时候,外面已不见苏云的踪影。 男人立即四下查看苏云的足迹。 苏云出了白雾林后,目光一环视,直向着左边而去,不一会儿入眼一座大山庄,山庄的牌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第一庄”几个字,左右分别一尊大石狮子,两排侍卫把守。 苏云思忖片刻,顾不得太多,绕个弯直往山庄而去,在无人把守的墙边迅速翻身进入。 山庄很大,山庄与斗兽场都是当年宁帝封宁彧为太子,并将这片区域赐给宁彧做封地的时候,宁彧派人建的。 “快点,公主已经沐浴好了,正等着穿这件衣服,慢了又该挨骂了。” “是。” 苏云藏在拐角处,看着两名宫女在前面匆匆走过。 这里是宁彧的地方,与宁彧走得近的只有宁华公主,宁彧非常疼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看来是宁华来这里了。 而说起宁华,从苏户大女儿的那一人生记忆中,苏云不由想到一个人,孟国被扣留在宁国当质子的四皇子——孟刖。孟刖在七年前孟国战败的时候,被扣留在了宁国当质子,当时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据说,他长得极其俊美,容颜天下无双,这些年来宁华一心想嫁给他,丝毫不嫌弃他双眼无法视物,但可惜妾有情郎无意,那孟刖并不愿娶宁华。 其实,就孟刖现在的处境而言,与其说是“质子”,倒不如说是宁国的阶下囚,宁华只要恳求宁帝下一道圣旨,量那孟刖断不敢违抗。但宁华也是要强的性子,不愿用一纸圣旨来强迫孟刖不得不娶她,这些年来几乎走到哪就将孟刖带到哪,用自己的手段想迫孟刖屈服。 孟国已不成气候,宁国并不将它放在眼里,宁帝一向宠爱宁华,便由着宁华“折腾”孟刖。 孟国对此,不但不敢有异议,还不断派人潜入宁国想说服孟刖同意,免得一不小心触怒了宁华或宁帝,牵连孟国。 一道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在这时突然跃进了山庄,面上带着黑色蒙巾,整张脸就露出一双眼睛。 苏云一眼看到,猛然回过神来,直觉他就是林子中的那个男人,连忙转身就走。 男人料定苏云是躲进了山庄,进入山庄后开始到处找苏云。 苏云一个人不知道在山庄中绕了多久,回头往后看的时候只见那抹黑色的身影直往她这边来,于是顾不得太多就一个转身掀开左手边那间屋子闭着的窗户,跃身躲了进去,再反手轻轻放下窗户。 屋子很大,处处透着奢华,到处飘散着白茫茫的雾气。 雾气来自屋内池中的温水。 池子很大,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红色花瓣,一面大屏风挡在前面将池子与屋隔开。 一道女声在这时响起,音声中透着慵散,“全都退下,本宫要在此小憩片刻,谁都不许进来打扰。” “公主,那孟皇子还在山顶,是否派人……”宫女小声询问。 “你担心他?说,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女子的声音骤然变得暴戾,屏风后池子边的苏云甚至能听到宫女浑身打颤的声音。 这时,窗户外面闪过一道人影,苏云敏锐的捕捉到,目光一环视后连忙轻声下了池子,无声无息潜到水底。 不久,藏在水底的苏云依稀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听到有人与她一样进了屋。 “公主,奴……奴婢不敢,公主饶命……” “滚出去!” 伴随着怒斥的话语,水底的苏云清楚听到婢女连滚带爬跑出去的声音与房门开启又合上的声音。之后,屋子陷入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苏云深深屏住呼吸,希望在水面漂浮的花瓣遮掩下,不被进来的男人发现。 片刻,窗户处传来轻微声音,苏云知道男人离开了,但并不急着冒出头,防止男人突然来个回马枪。 宁华刚刚沐浴完,长发散落,脸红彤彤的,整个人明显有些慵散,也有些倦意,身上只穿了件宽松的红色丝袍趴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条白色的天蚕被,浑然未觉有人先后进了屋中,也浑然未觉有人进了又出。 许久,在水底渐渐憋不住气与不堪忍受体内那股异样灼热折磨的苏云慢慢露出头来,深深吸了口气,满脸通红,一连串一连串的水渍不断地自脸上滑落,分不清究竟是水多一些还是汗多一些。 宁彧命人给苏云灌下的媚药,刚开始不会怎么样,但后劲很足,并且除了与男人交欢这一种方法外,绝没有其他方法能解,宁彧就是想看着苏云拼命反抗后在媚药的折磨下迷失心智又回过头去求那些乞丐,正如他对苏云所说的那般,他不要她死,他要的是她生不如死! ------题外话------ 本文2月底开的文,但之前一直只传了开头,自今天开始正是更新!一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