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鸢尾》 02穿越农家 不知过了多久,刘碧灵感觉全身都在痛,意识渐渐清醒。睁眼一看是白色的蚊帐。一惊,医院有蚊帐吗?想坐起来找忆儿。“鸢儿,你醒了?快躺下。”妇人跑过来抱住她,把她重新扶回床上。她看清楚了,这妇人分明穿着素衣,梳着妇人髻,匀称的脸庞还红润着,眼角虽有细纹但还是大眼有神,气质端庄。脸上似有泪迹未干,正慈爱地看着她呢! “这么看着娘干嘛?不认识吗?”妇人微笑地逗着刘碧灵。 娘?面前这个妇人是她娘?那她,? 刘碧灵用尽力气翻身起来环顾四周,十几平米的房内陈列着木式柜子,桌子,古案。难道她穿越了?连续看了好几遍,确定这不是梦。心一沉,她不是坠崖了吗?怎么可能? 黛娥看着女儿有些陌生的眼神,有些奇怪,只要醒了就好,也没多想。 “鸢儿,饿不?我给你做吃的。”刘碧灵点点头,黛娥好不高兴,转身去了厨房。 刘碧灵心中疑惑,打量自己,一副小小的身板套着同样的素衣,并且单薄、瘦弱,这也不是自己的身体,这究竟是那?不料四肢的疼痛又让她睡着了。刘碧灵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几天了,她开始慢慢适应这儿的生活。这里是秦越国,她和娘住在千宁府的一个小山村里,靠卖纱为生。她在这里叫唐暮鸢,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只是爹始终没出现,娘不说,她也不问。生活会怎样呢?看着女儿在院子里发呆,黛娥轻唤:“鸢儿别发呆,吃饭了。” “哦,来了。”两人围着圆桌坐下,唐暮鸢静静地吃着,完全不像平常那样聒噪。黛娥有些奇怪,女儿也太沉默了吧!沉静的眼神让黛娥担心,仔细看着唐暮鸢想找出些端倪。唐暮鸢意识到投到她身上的目光,抬起头对黛娥甜甜一笑:“娘你怎么了?快吃饭吧,要不然就凉了。”并给黛娥夹了块鱼肉。黛娥心中一暖,眼前雾气一片。女儿懂事了,她特别欣慰,也回给唐暮鸢慈爱的笑。 吃罢饭,母女二人正在收拾碗筷,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黛娥开门一看是邻家的孙大姐和她儿子,连忙招呼她俩进屋坐。 “鸢儿,你孙大婶、文彦哥哥来了,快倒茶。” 唐暮鸢倒来茶浅笑到:“孙大婶、文彦哥喝茶。”后便退到一旁继续收拾东西。 孙大婶一脸笑容:“我听说前几天鸢儿生病了,就在家逮了只鸡给鸢儿补补。” 黛娥由衷地感谢:“孙大姐你客气了,平常你们家这么照顾我们娘俩,这会让我愧疚的,您还是拿回去给文彦补补吧!”“文彦也同意给鸢儿拿来,你就别推辞了,再说你还送我那么多布呢!” 唐暮鸢注意到这妇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乡村农妇平常的衣物,说话爽快,笑容真诚。旁边站了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小麦肤色,中等身板,显得有些拘谨,眼睛偷偷地瞟向自己这儿来。送走孙大婶,天已全黑了。黛娥看着唐暮鸢今天平静的举动,忍不住开口:“鸢儿,平常孙大婶和文彦来你都非常热情,今天为何如此平静呀?” 唐暮鸢不料她有此一问,“可能生病后就懂事了,不想在人前疯疯癫癫,难道娘亲觉得不好?”“怎么会不好?娘亲就怕你太热情吓着人家。”“好了,娘,时辰不早了您去休息吧!我也睡了”“好好,我走了,你早些睡。”坐在铜镜前,看着模糊的影子,里面一张小脸粉粉女敕女敕的,黑宝石般的眼睛像透着水,只是没有太多温情,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唇因为微微嘟起而可爱的紧。隐约看得出将来的美貌。唐暮鸢思索着自己的未来,现在回不去了,自己能在这好好活着。可是她的命运又是怎样的呢? 01无辜坠崖 刘碧灵是电大的学生,暑假和好朋友报了登山团,想领略华山的风貌。早晨,正在熟睡的她被铃声吵醒,才接通就听到:“碧灵,你好了没?我们走吧!” 刘碧灵揉揉朦胧的睡眼一看才7点,不是9点才集合吗?忆儿这死丫头就喜欢打扰她的清梦。“好好,你在车站等我,半小时后到。”无奈之下起床洗漱,看到镜中的自己,弯眉梢、丹凤眼、樱桃唇,足以让人动恻影之心。只是双眼毫无温情,冷冷的一片。因为眼里的温情在父母离婚、母亲病死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 离婚时,父亲那冷漠、决绝的眼神,母亲死灰般的脸色刺痛的不只是刘碧灵的眼还有心。最后母亲病逝,她不管不顾哭了三天不三夜,直到无泪可留了,仿佛身上最后的温暖都被抽走了,遥远的记忆就像发生在昨天。 一惊,才发现又流泪了。已经这么多年,心里的痕迹怕是不会好了。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模了抹眼泪继续洗漱,生活还得继续。正因如此她坚强独立,撑起自己的一片天,她看到胜利再向她招手呢!收拾好来到车站,“忆儿早在这等她,轻唤一声:”忆儿,你来多久了?“”没多久,走吧!“ 报名登山的人真不少,好不容易才找到座位,两人舒了口气。车子缓缓向华山进发。她们都没意识到危险也在悄悄来临。到了山顶的边缘俯视山下只让人心惊,万丈悬崖也不过如此了。”碧灵,这风景真好“”是啊!今天没白来。“正说着,突然从两人身后窜出一个人吼道:”碧灵“ 刘碧灵一惊,回头一看竟是前几天向她表白的高岑,秀眉一皱:”你敢甚么?“”哦,对不起,刚刚太激动了。我…。我…“高岑一时说不出话来。 忆儿看不过去了:”你这人到底干什么?专程来吓我们吗?高岑顺了口气:“碧灵,我是来华山顶向你告白的,我想让华山来见证我对你的爱。”说着从背后拿出一大捧玫瑰花递到刘碧灵面前。 刘碧灵完全无语,她已经婉拒过他,怎么还会这样?此时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局面僵住片刻,不料又跑过来一个穿红衣的女生,满脸怒气,直勾勾地盯着刘碧灵,像是来索命的恶鬼,恨不得活吞了刘碧灵。 随即转头幽怨地望着高岑:“你不是说学校有活动不能陪我吗?转眼却来这儿给这个贱人表白?我看错眼了。” 刘碧灵听到“贱人”这两个字,火气直冲脑门,正欲开口高岑面子挂不住了“什么贱人?玉婷你别乱说,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我喜欢谁跟你没关系,你快走吧!” “休想,你就是因为她跟我分手的吗?我不答应、不答应。”玉婷边哭边说。转头对刘碧灵咆哮到:“你勾引他,你个死贱人。” 刘碧灵不怒反笑:“贱人”?你男朋友不要你了,你还缠着他,你才在犯贱额,死贱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玉婷红了眼,伸手打刘碧灵,忆儿反应过来推开她吼道:“你干什么?想撒泼吗?走开,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玉婷根本听不进话趁几人不注意抓向刘碧灵。刘碧灵岂会善罢甘休?伸手阻止她的攻击,“高岑快把她带走”高岑上前把玉婷拉开。刘碧灵真的火了,甩开玉婷,“你想发疯我没空陪你,走开。”拉着忆儿往回走。 玉婷看见刘碧灵想走,用力抓她一把,刘碧灵重新被扯回悬崖边。高岑马上挡在刘碧灵面前,怒不可遏,随手给了玉婷一巴掌:“滚!”玉婷不敢相信高岑竟然为了这个贱人打她,完全崩溃了。趁高岑不注意重重推了刘碧灵一把。 刘碧灵向悬崖倒去,她只觉得身后一空,身体极速下落,听到忆儿焦急颤抖的声音:“碧灵…。”三人的脸越来越模糊。 03教训蛮女 一段时间的相处,唐暮鸢发现自己的娘亲居然精通琴棋书画,有些简陋的家里挂满落款为苏黛娥的字画,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这不是很奇怪吗?自己家并不富裕,能勉强维持生计就不错了,哪儿来那么多兴致舞文弄墨?而且娘对自己的教学也很严格,每日得习书练琴。这一切似乎不那么简单!唐暮鸢上午念书、学画、练琴,下午便做家务活,生活平淡而又规律。近邻的孙大婶也经常叫娘和她去吃饭。几次下来唐暮鸢真的觉得孙大婶太好客了。吃罢午饭,唐暮鸢端起一大盆衣裳向外走。“娘,我去河边洗衣服,待会回来。” “好,你小心些。”唐暮鸢只身来到小河边,放下笨重木盆准备舀水,却看见河边有一条黄黑色的东西,心下诧异,忙将木盆扯到一旁。难道是蛇?不敢轻举妄动,返身回到草地找了块石头和木棍,轻手轻脚地移到那东西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只见它纹丝未动,仍不放心将石头狠狠地往蛇身上一砸,挑起一看居然是死的?随手撂倒一旁开始洗衣服。洗到半道,听到可恶的女声:“唐暮鸢,你又在洗你那烂衣裳?每天就知道装可怜、搏同情。”唐暮鸢不动声色,努力寻找她的信息,只是毫无结果。干脆无视她。那人看唐暮鸢不理她,继续厚道:“你这个没爹的小野种给我起来,让我看看你狐媚子样。”这话太刺耳,先是贱人后是野种,她招谁惹谁了?慢慢站起来一看,是四五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那个骂她的站在前排,比其他人稍高,相貌一般却张扬跋扈。唐暮鸢心中冷笑,才这么大就说出这么难听的话,看来得好好教训她。那女孩看唐暮鸢站起来,以为她被自己震慑了,得意地笑:“你给我听着文彦哥是我的,你离他远一点,否则我撕烂你的脸。”原来是这种事,坠崖是为这个,现在有是为这个。直接让唐暮鸢无语,既然如此那么?唐暮鸢灿然一笑,眼中冰冷一片:“野种你也给我听着,文彦哥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你滚远一点才对,別妨碍着我俩。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打死为止。”那女孩被戳中痛处,脸涨成猪肝色,对身边的人说:“给我打死这个臭不要脸的。”说完真有人向她丢来石块,被她轻易躲开。玩真的,那就别怪她。唐暮鸢瞟到旁边的死蛇,计上心来飞快地捡起蛇指着她们:“谁不怕死就上来,我这宝贝还多这呢!”女孩们一看蛇被吓得半死,那还敢上来?看着她们的反应,唐暮鸢又将蛇轻轻抖动,让它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马上跑到那领头的女孩旁边,将蛇放到她脸边吓唬到:“怎么不是要打我吗?来呀!我奉陪到底。”说着又将蛇再靠近她的脸,那女孩吓得要死,身体不由自主地轻抖,脸色瞬间退成苍白,旁边的女孩想上来制止。被唐暮鸢一呵:“都滚开,否则我让它咬死你们,不信试试看。”再看那被抓的女孩已经被吓哭,求饶到:“饶,饶命啊!”“哦?你错在哪?我为什么要放了你。”那女孩看见近在咫尺的蛇,早已无法正常思考,只想早点月兑离它,“我、我不该骂你,更不该找人打你,求求你放过我吧!”唐暮鸢也不像太过分:“你最好给我记着离我远一点,再敢这样的话,我直接把蛇丢到你被窝,让它陪你睡!”那女孩一听更害怕了,连忙应道。“你们给我听着,再敢来找我的茬,这就不是一条蛇来陪你们玩了。滚”几个女孩扶着受到惊吓的女孩飞快的跑了。唐暮鸢留在原地平静下来,想到自己把气撒在几个女孩身上,只觉得有些幼稚。但她们也太过分了。她是唐暮鸢,也是刘碧灵,父母的离开让她更懂得保护自己,况且自己本身也二十多岁了,还害怕几个丫头片子不成?想欺负她,还女敕点。端起木盆朝家走去。 04不速之客 09心迹渐明 贺珣离开快一个月了,桑叶更加润泽,太阳愈发灼人,偶尔吹来的清风都带着丝丝暖意。 “鸢儿,你师傅已经走了,你去把那屋子收拾一下,现在日头挺盛刚好可以把被褥晒晒。”黛娥边摆弄着线头边说。 “知道了娘亲,马上就去。”走进正屋,一切摆设如初,却还有一种师傅不曾离开的感觉,只是已找不到他的身影。唐暮鸢摇摇头,师傅已经走了。每个人有他自己的生活,不必强求的!况且他是一个杀手,他只不过是无意中闯进这田园生活,终究要出去!唐暮鸢来到桌旁,看到师傅给她留下的针灸盒。轻轻打开,上百根精致的银针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柔和的光泽,锋利的针尖,适宜的尺寸,绝对是利器。师傅告诉过她有些针是有毒的,威力很大不能随便用,除非遇到危险。师傅的宝贝如今却留给了她。 看着它们唐暮鸢想起师傅第一次教她用暗器,“你要集中注意力,切不可分神。” “你先用石子练,再用银针练。” “你连石子都发不好,还指望针能练好?” “发暗器讲究稳、准、狠,你占着那样?” “调息,运气,用尽力气把针射出去。” 耳边都是师傅谆谆教诲,那时觉得很烦,却不知师傅的良苦用心。唐暮鸢苦笑一下,正因为师傅的严厉教导,她才有幸学了些武功暗器,不似那么手无缚鸡之力。 针灸包下面是那本《药石集》,已经有些卷页。里面记录药草的功效都已经烂熟于心,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师傅另类且残酷的方法。 纷纷扬扬的雪花簌簌落下积成厚厚的棉毯,似有似无的脚印点缀在上面,哈气成雾的冬季里。矮矮的院墙被埋了一半,房上的瓦上竖着很多晶莹的冰棱。院落的另一边堆满了草药,有些已经焉了。贺珣并未被冰冷的天气影响,依然只穿着质地略粗的单衣在外面站着。唐暮鸢就不一样了,只见她被碎花厚棉衣包裹着,手上套着做衣服剩下的棉头做的套子,头上还带着顶小巧的帽子。 “师傅,我们今天干嘛?”她搓着手从屋里走出来。 贺珣沉默片刻,望了望墙角成堆的草药,缓缓开口:“你去把白术、麦门、天门、贝母、前胡挑拣出来。” “哦!”师傅想干嘛?太无聊了吧!穿着厚重的唐暮鸢有些行动不便,慢吞吞地蹲下捡草药。为什么师傅老叫她做些无聊的事?白术……麦门……一边揣模着师傅的心思,另一边手里也没停下。 未几,唐暮鸢把挑好的几味药材拿到贺珣面前,“师傅,我捡好了!” 贺珣瞥了眼她无精打采的脸,看了看篓子里的药,眼睛重重地眨了下。“你去把它们熬好再端给我。” “师傅你病了?”唐暮鸢有些奇怪。 “快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贺珣低敛着眉眼。 “哦,好!”无奈,唐暮鸢挑挑眉抱着竹篓去了灶房。把草药洗了洗放入药壶中,又往灶里添了几把柴。 “师傅药好了。”贺珣看着眼前这碗冒着热气黑乎乎的药,“你把它喝了!” “啊?为什么?我又没病!”唐暮鸢很是反感喝药。 “这几味药在一起煎他们的药性不会发生冲突!只要你没把药弄错就不会有事!快喝!” 唐暮鸢一惊,心虚地想到自己刚才似乎没有认真选药,那些药一定正确吗?她可不敢肯定,万一错了她岂不是要中毒?摇摇头推月兑着。 “怎么?不敢喝?自己选得药都不敢确定?为师让你喝。”贺珣依然冷着脸。 唐暮鸢没有直视他的眼,沉默不语。 “快点喝!”贺珣似乎有些不耐地催促道,直直地盯着对面的她。 唐暮鸢被注视的后背发凉,晶莹的眼睛左右瞟了瞟,抿抿唇低下头小声说到:“师傅我错了,我刚刚不该走神。” 贺珣轻舒口气:“你可知道你刚选得药有一味错了,如果喝下会让你感觉头昏,再者会意识混乱!为师想让你明白性命攸关的事不可有丝毫马虎!否则后悔莫及!” “我知道了!师傅,下次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 贺珣点点头:“限你在一刻钟之内把剩下的草药分出门类!再把《药石集》抄一遍,三天后交给我……” “鸢儿你收拾好没?娘要出趟门。”唐暮鸢被拉回了思绪。 “马上好!”看看手中的书和木盒,微微一笑:师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不负您的期望! 艳阳当头,文彦正在院子里劈柴。一个身材微胖、穿着玫红色裙、脸上涂有厚厚脂粉、手拿一杆烟枪的中年妇女进了院子。走到文彦面前停了下来,仔细打量着他。文彦觉得有人看他抬头一看,一股腻腻的香味扑面而来,眉头微皱:“大娘,你找谁?” 那人看着他小麦肤色的脸轮廓分明,眉眼正派,英气十足,身板健硕赞道:“真俊啊!孙大姐有这么个儿子真是好福气!”边说眸光更深。 文彦十分讨厌这样的目光,咳一声嗽别过脸:“大娘你有事吗?” “哦,我是……”那大娘正说着,就被迎出来的孙氏打断:“张姐你来了,快快快屋里坐……” “娘,这……?”文彦无比疑惑。 “娘待会儿给你说。”转头对那大娘笑道:“跟我来吧!张姐”大娘跟随孙氏进屋,还转过头挑着眉、笑眯眯地看着文彦。 看的文彦头皮发麻,心中奇怪得紧。娘跟那大娘究竟要干什么?还把门关的严严实实?唉,还是待会问问娘吧! 没再理会继续劈柴。一根……两根……三根……旁边的柴堆已经堆得很高了。文彦抱起一大捆走向灶房,路过正屋隐约听到那大娘再说:“孙妹子你说的事我可放在心上了。这几天我都在到处跑腿,这不就有一个出挑的,邻村刘克家的姑娘,勤劳、貌美又孝顺,包你们满意……。” “那我在这就先谢谢张姐了,看啥时候你约下他们家,我们见见面。事成后我们家绝不会亏待你的……”文彦娘笑道。 文彦一听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一紧,脑海里浮现出唐暮鸢柔和明媚、笑意盈盈的脸,绝对不行!丢下手中的柴火,推开门大声说:“不可以!” 两人齐齐地看过来,孙氏惊异地看着他,没想到儿子听见了。她知道儿子的心思……可是?当下尴尬的笑笑:“文彦你……听见了?” “是!只不过我想说不必了,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不劳张大娘费心。”文言冷冷地说张大娘眼睛一眨不解的望向文彦娘:“孙妹子这……?” 文彦娘干干地笑着:“小孩子家难为情也是在所难免的,没事!” “娘我不会娶别人的,你们不要再说了。”文彦似幽怨地深深盯了孙氏一眼,转身走了,门口一堆柴乱七八糟地铺在地上。 “文彦,文彦。”文彦娘急急地喊着,摇摇头对张大姐说:“孩子大了我也没办法,让你见笑了。那件事暂且放放吧!日后我再知会你,今儿真不好意思耽误你时辰了。”说着从衣袖中掏出银子递给张大姐。 “哟,没事!大妹子客气了,那这事就先放放日后再说,我先走了你忙吧!”而后告辞离去。 文彦娘轻叹一口气,走向文彦的屋子。“儿子,儿子……”屋内没任何反应。“文彦,你开开门啊!娘有话跟你说,开门啊!” 文彦坐在炕上丝毫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娘明明知道自己喜欢暮鸢,还给他找其他人?而且并没有问过自己。这如何不让人生气?其他事他可以妥协,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儿子开开门!娘知道你的心思,只不过恐怕事不会成!”文彦娘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这么多年来文彦一直很听话,勤恳孝顺,事事顺着二老。这件事他如此生气是为了暮鸢吧!唉…… 文彦听到事不成,心下诧异,想探探究竟。思索再三下来开了门,有些不满地看着娘。 孙氏看着儿子开了门解释道:“肯开门了?娘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是我让你去说的吗?”文彦仍然有些愤怒,毕竟这么大的事娘没问过他一句。 “我们进屋,我慢慢跟你说。”母子俩进屋坐下,“娘知道你喜欢暮鸢,娘也喜欢。可是娘也探过你苏姨的口风,她以鸢儿年纪尚小婉拒了。娘也不好再问。” “我也不急啊!可以慢慢等!”文彦不解。“你有所不知,你苏姨虽然打扮朴素,但身上那股子优雅,端庄的气质还是掩盖不住的。而且娘经常看见她舞文弄墨,读诗弹琴。想咱们村子的人能吃饱就不错了,谁还有精力附庸文雅?我想她应该是官家小姐无疑。所以暮鸢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气质模样无一瑕疵,她就像瓷女圭女圭般精致美丽,需要人呵护怜惜。如若你们真在一起,娘怕你们日后会有矛盾的!” 文彦沉默了,娘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几年前她看见自己就无比高兴,撒娇的模样、日后她恬静从容、明亮耀眼的笑颜让他始终无法忘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把她放在心里的,只是自己的心意就是如此,没有暮鸢的陪伴又有什么意义呢?“娘,我只喜欢暮鸢,不管她是精致易碎的碧玉,还是粗糙耐摔的瓦砾我都会陪在她身边,其它别无所求。没有她我就不会快乐,还请娘不要再做如此伤儿子心的事。”文彦无比认真严肃地说。 “儿子你这是何必呢!娘和你爹不希望看见你这样。”孙氏不能淡定了。 “娘。儿子心意已决,您不用再说了!”文彦想任性一次,这一次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文彦……”孙氏无奈地敛眉,只有她知道儿子虽然外表谦和,但骨子里透着无比的倔强。看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暮鸢。我们真的无缘吗?”文彦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10巨大变故 柳丝如绦,蝉鸣铮铮。日头越来越盛,纱衣也越来越受到城里人的喜欢。黛娥和唐暮鸢也抓住契机忙着纺纱,唐暮鸢在家纺纱,娘负责带到城里去卖,一天一趟下来也能赚些钱。太阳才露头,院子里就有动静。“鸢儿,我去城里了,酉时回来。你就留在家里吧!灶房有饼饿了就吃。”黛娥将纺好的纱线装在铺了一层油纸的竹篓里,以防被扎烂。“知道了,娘,你路上当心!”唐暮鸢在箩筐里抓出一把棉花放在一把梳刷上,再用另一把梳刷把它们梳平整。然后用纺锤加捻,把加捻后的短棉线放在纺车的轮上,转动 纺车就能放出细长的纱线。不一会儿,紫色的裙子上沾满了细小的棉屑,只不过被其无视了。这步骤虽少,过程却很繁琐不过她丝毫不敢懈怠。 不远处的另一座干净院落堆着很多新鲜的竹子,文彦左手握着一根竹子,右手拿着砍刀把竹子从头划成很薄的竹条,这时他坐下来,拧得竹条左右摆动,箩筐就是这么炼成的。一个又一个,竹条越来越少,箩筐越来越多。“唉!”终于编完了,文彦站起来伸伸腰。 恰巧看见苏姨打自家门口走过。开口一问:“苏姨,你去哪儿啊?”“文彦啊,我去城里卖纱。” 黛娥看见是文彦笑道。 “哦,那您小心啊!”黛娥点着头走过。 文彦不由想起唐暮鸢,几年前娘第一次带他去暮鸢家,那时她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娃,身段才及他的腰,穿着红色的单面小袄,梳着羊角小髻,粉粉的圆脸红扑扑的,黑黑的大眼睛熠熠发亮。看着他就跑过来抱着他的腿傻傻地笑,硬是缠着他陪她玩。文彦只有一个姐姐早已出阁,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妹妹很是喜欢。于是日后便能在竹林、河边、田间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在穿梭。一次邻村的几个小女孩欺负她,小暮鸢的发髻散落,衣襟皱皱,满脸眼泪鼻涕。看见他就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哇哇大哭:“彦哥哥,有人欺负我!” 眼泪鼻涕沾了他一身,看着她狼狈模样,好气又好笑。心里却暖暖的,被人信任依赖的感觉很好。为此他专门去教训了那几个女娃,最后被她们的爹娘找到家里,自己也被爹狠狠得教训了一顿。不管谁欺负暮鸢,他都会去帮她讨回来,因为保护她已渐渐成为他的一种习惯。 一次两人去玩,看到一户人家屋后种着好几颗枣树,树上结满了红沥沥的枣,把两人馋的直流口水。商量后决定去摘些,暮鸢看是否有人发现,他爬树摘枣。 “彦哥哥你好了没?快点啊!”暮鸢不耐地催促道。 “马上,别急呀!”他一边摘枣一边回着她。“你倒是快点啊!要不然待会就要来人了。”不知是不是两人的声音太大,主人竟然发现了,拿着木棍跑过来赶他们。 暮鸢站在树下发现主人家追来,一惊大吼:“是他不是我!”说完拔腿就跑。 留他一人在树上,主人家看见他怒不可遏,手里的木棍向他挥来。不过并没打中,吓得他把几颗枣装到怀里,马上跳下树逃跑。由于太急踩在石头上把脚歪了,主人卯足了劲又打来,他只好一瘸一拐地拼命跑了许久,才逃月兑了主人的追打。跑到竹林就看见暮鸢弯腰站在那里喘气,看见他跑过来:“彦哥哥你没事吧?” 文彦想到她刚刚丟下自己,有些生气没有理会她走着。唐暮鸢看他不理自己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拉住他的衣袖:“彦哥哥……” 文彦还是没有理她,自顾自走着。唐暮鸢急了:“彦哥哥你说说话啊!” 文彦依然沉默,大步走着。唐暮鸢见文彦真的生气了,而且离她越来越远,一急拦住他的去路,带着哭腔:“彦哥哥,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看着文彦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更加急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扯住他的衣角左右拖动。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嘴里含混着:“彦哥……哥,你……别别……不理我呀!我……我……错了。” 文彦看着她那红红的眼圈,可怜伤心的模样,原本的火气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心慌、心乱,夹杂着丝丝自责。蹲来把她拉在怀里,轻拍拍她的背,在耳边悄悄说:“好好好,彦哥哥不生气了,别哭了别哭了!”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抬起手轻轻地为她擦擦哭花的脸,撬着她的下巴逗着:“小坏蛋是你丢下我,你哭个什么劲?” 唐暮鸢止住哭,更撒娇地攀上文彦,吸吸鼻子说:“谁让彦哥哥不理我?”“谁让你先出卖我,丢下我先跑的?”文彦无奈。“鸢儿情急之下就忘了,再也不敢了!彦哥哥你不要不理我。”说着用头蹭蹭文彦的脸,文彦真的招架不住,摇摇头:“你呀!对了”从怀里掏出几颗红枣,“喏,给你”“还是彦哥哥好。”文彦牵着吃得正欢的暮鸢走远了。 文彦现在想起仍然满脸无奈,这丫头那时真调皮!后来她从树上摔下来,昏迷了好几天!他带着满心的担忧和娘一起来看她。可是一切都与以前不一样了。她见到自己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欢喜和对自己的依赖,满眼的陌生、一脸的淡然。看着她冷静地为他和娘倒茶、收拾碗筷,他的心就像被浇了盆冰水,原本的热情悉数冷掉。几乎有种眼前的这个女孩不是暮鸢的错觉。可是分明是她啊!他有些困惑,他特别想走上前去问问她怎么了?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冷淡? 一转眼四年过去了,曾经瘦弱青涩的男孩长成高大健壮、稳重踏实的少年郎,调皮多动的女孩变成娇艳美丽、恬静优雅的少女。时光静好!他们之间的关系注定不会再是儿时嬉戏的伙伴! 一阵风过,文彦回过神望着一院子鲜绿的竹子,回忆真的很美好呀!小时候自己总是把她当妹妹般宠着!她的每个要求他都会无条件满足。他也怀疑自己对暮鸢并非是除兄妹外的感情?可是直到在爷爷的寿宴上他才明白自己对暮鸢是男女间的喜欢,而非兄妹!所以他很生气娘背着他给他指婚,不过他也清楚暮鸢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不行!他一定要弄弄清楚,不想再让这种不明不白的情愫发展下去! 文彦想到苏姨进城,暮鸢肯定还没吃饭。就快速收拾了院子,走进灶房做饭。食盒里装着一盘清焗芦花菜、一碗三鲜芽菜汤、还有暮鸢最喜欢的玉米馒头。文彦会心一笑提起食盒去了唐暮鸢家。 “暮鸢!”唐暮鸢循声望去,看见文彦提着食盒站在院门边。“文彦哥你怎么来了?”“我今早听苏姨说要进城,想你肯定没吃饭就做了点跟你送来了。热着呢!快吃点。”说着打开食盒。 “你客气了,灶房里有饼呢!还是你吃吧!”唐暮鸢笑道。 “那怎么行我专门给你做的,还是你吃吧!看!有你喜欢的芦花菜、玉米馒头。”文彦剑眉一皱,急急地回道。 “那好吧!你也一块儿吃吧!”“不用了,我我想……想看着你吃!”文彦小声嘀咕着。 唐暮鸢也不在推月兑,放下手中的活计,接过碗慢慢吃起来。文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里从内而外都暖暖的、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眉头一展,傻傻地笑着。 唐暮鸢有些不自在,抬头一看:“文彦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哦,没什么!快吃吧!”文彦感觉到她的目光别过眼去。 文彦渐收笑意,眼睛深情地看着唐暮鸢,不肯错过她的每一个眼神。深吸口气:“暮鸢,我喜欢你!想一辈子为你做饭!你愿意吗?” 唐暮鸢端着碗的手一顿,她从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问她。一时间不知道如此回答。“暮鸢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不过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给你幸福,为你遮风挡雨,披荆斩棘,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请你给我一个证明我能给你幸福的机会!”文彦的表情更加严肃,无比认真地说着。脸紧张得绷着,期待的眼神不言而喻。 唐暮鸢慢慢放下饭碗,看着他:“文彦哥,说真的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哥哥,我很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心上人,那样我会更高兴的!”有些事她真的不想触及。 文彦感觉周围都似乎没了声音,只有暮鸢拒绝自己的话。原本充满期待紧张的神情被蒙上一层悲伤,那么厚!足以淹没他的热情,心被拧得生疼,只有无言的低下头。 唐暮鸢看着这样的文彦想不出什么可说的。局面一时僵住! 忽而文彦又抬起头注视着唐暮鸢,眼里又燃起火焰。“暮鸢我会等,一直等!”收拾好悲伤的神情,对唐暮鸢勉强一笑:“我先回去了,晚些再来看你。”说着把碗筷放到食盒,转身飞快地离去了。 唐暮鸢摇头轻叹,继续纺纱。筐里的棉花已经见底,纱线倒多了十几圈。唐暮鸢站起来伸伸懒腰,天已经擦黑。随即收拾好纱线,把纺车搬回正屋,转身到灶房做晚饭。 “鸢儿,娘回来了!”黛娥将空背篓放在院子里,看到灶房有光亮就走进去。 “娘你回来了!累不累呀?”唐暮鸢挽起宽大的衣袖正在洗青菜。 “还好。对了,刚刚我回来的路上,你孙大婶说想要个花样子给文彦爷爷做件衣服,待会吃过晚饭你就给她送去!” “哦,好!”饭桌上,唐暮鸢喜气洋洋地说:“娘我今天纺好了十几圈纱线,又可以拿去卖了。”“哟,鸢儿真乖!来吃块饼。”黛娥欣慰地看着女儿,现在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至少很幸福。即使没有那个人! 吃罢晚饭黛娥拿出以前绣的几个花样子,挑了个适合老人家穿的,交给唐暮鸢:“你给他们送去吧!” “好!”唐暮鸢并没觉得尴尬,她心里早已把文彦当成亲哥哥一样。 唐暮鸢很快来到文彦家,敲敲门:“孙大婶你们在吗?” 正站在板凳上打扫卫生的孙氏听到敲门声,忙喊在里屋闷闷不乐的儿子出来开门。文彦一打开门看见是暮鸢,惊喜十分:“暮鸢你怎么来了?” “娘要我给孙大婶送花样子来。” “快快进来吧!我给你倒茶。” 唐暮鸢进来一看:“孙大婶这是我娘要我给你送来的。” 孙氏一看是暮鸢,自是十分高兴,不料看走眼踩空摔了下来。“孙大婶……”“娘……”文彦和唐暮鸢连忙去扶。孙氏原本不太灵活的身子摔得不轻,跌坐在地上。 “娘你怎么了,没事吧!”文彦担心问道。“没事,只是脚特别疼起不来!”孙氏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疼痛感,粗喘着气。 “那怎么办?”“孙大婶你动动脚,还很疼吗?”唐暮鸢试问。孙氏轻轻一动,却是钻心的疼。摇摇头:“动不了” “看样子是扭到踝关节了,我们把孙大婶扶到床上吧!”唐暮鸢对文彦说。两人合力把孙氏扶到床上坐着。 “现在怎么办?娘我去请刘大夫来吧!”文彦提议道。 “可是这么晚了,他可能已经回家了。”孙氏担忧地说道。“文彦哥你家有跌打药吗?”“好像有,我去找找。”文彦拿来跌打药递给唐暮鸢:“给你。” 唐暮鸢熟练地倒些药在手心,轻轻一抹,找准孙氏的穴位忽轻忽重地摁着,疏通穴位是治摔伤的最好方法。大概一刻钟后,摁完穴位:“孙大婶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孙氏再动动脚感觉不似先前那么疼了:“好多了,太谢谢你了。暮鸢!”文彦也十分欢喜:“谢谢你,暮鸢。” 唐暮鸢摇摇头:“孙大婶、文彦哥如若没事,我就回去了。” “我送你吧!外面太黑了,我没别的意思,希望你别拒绝!”文彦看着她期待地说着。 唐暮鸢看看天色“好吧!”转头对孙氏说道:“孙大婶那我回去了,你要注意些别走太多的路。” “好,今儿多亏你了鸢儿。文彦快去送送暮鸢。”孙氏和善地笑着。 两人一起出门向唐暮鸢家走去,唐暮鸢向自家望去却是火海一片,脑子“轰”地一声傻掉,可是娘还在家里!不管不顾地跑着。 文彦也看到原本是暮鸢家的地方现在却是火光漫天,和唐暮鸢一起奔跑着。火势蔓延地很快,像浪花一样袭来,几间房屋都着火了,木梁发出“呲呲”的响声,顷刻间最偏的一间房已经坍塌。娘不在外面,眼泪喷涌而出“娘、娘……”唐暮鸢大吼。马上向屋里跑去…… 文彦猛地一把抓住她往回扯:“鸢儿,危险!” 唐暮鸢被拉住:“可是娘在里面!放手”她的声音颤抖着,大力甩开向屋里奔去。文彦看见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也马上奔进随时都会坍塌的房屋。 “娘,娘你在哪儿?”唐暮鸢急迫地吼着,在屋里搜寻着娘的身影,刺鼻的烟味刺得她剧烈咳嗽,浓烈的烟熏得人睁不开眼。“娘你在哪儿啊?你快出来,快出来啊!” 一根被烧焦的柱子倒向唐暮鸢。“小心!”文彦冲过去扑到唐暮鸢,两人倒在地上。“你没事吧!鸢儿” 唐暮鸢摇摇头,复又站起来到处窜着,大声哭着:“娘你在哪里啊!你出来啊!我害怕……” 唐暮鸢跑到火势最猛的正屋,周围全是火焰。依稀听见一声虚弱的呼喊:“鸢儿……鸢……儿……” “娘……娘……你在哪?”唐暮鸢听见声响转过身。“我……我在这……”黛娥头枕着衣柜,使尽全身力气呼喊着。 唐暮鸢奔向衣柜,看见全身是血的娘倒在衣柜旁:“娘,你怎么了?”抱起娘才看见是她的脖子上有个很长的伤口,血流如注!“娘……娘你怎么了?娘说话啊!”混身颤抖的唐暮鸢更加抱紧黛娥呼唤着。 “鸢儿……”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黛娥感觉是女儿,缓慢抬起手模模她的脸,手上的血沾上了唐暮鸢的脸。 “娘,我在……”唐暮鸢将黛娥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想把娘抱出去。 文彦闻言跑过来一愣,当下不再犹豫接过唐暮鸢手里的黛娥:“苏姨,暮鸢。我们必须快点出去,这屋子要塌了,快……快……” 唐暮鸢抓着黛娥的手,和文彦肩并肩站着一看,火势已经不可挡,门前两根柱子已经倒了。她小心放开娘的手,模了一把脸,半眯着眼来到门前,大力踹开柱子。“快……快走。”文彦一刻也不耽搁,大步跨出正屋。 三人终于来到院子,文彦把黛娥小心地放在地上“苏姨,你坚持住,我去请大夫。”“不,文……彦别……别走我有话……话对……你说。”黛娥挣扎着起来抓着文彦的手。 “娘,你别说了!等你好了再说。我去给你请大夫。”唐暮鸢眼泪不住地流,撕下一块布小心地为黛娥包扎脖子的伤口。 黛娥抓着唐暮鸢的手:“不不……要……走,娘……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爹……爹叫……唐唐……潜,在……在京……都,我怀里……有……有块……玉……佩”说着掏向自己的怀里。唐暮鸢看娘掏不出,自己掏出拿到娘的面前。“你……你拿……着……它……去找……找他吧!”黛娥知道自己撑不住了,想为自己的女儿找条出路。 “娘,你别说了,我不去!哪都不去,我要你陪着我。”黛娥的唇色变得苍白,脖子上的伤口好痛,闭了下眼睛转向文彦继续说道:“文……文……彦,以后……就……拜……托……托你你……照……顾鸢儿……鸢儿了……” 文彦看着苏姨的样子,连连点头:“苏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暮鸢的!”背过脸泪水在眼睛里打转。黛娥煞白的脸绽出最后一丝笑,轻舒一口气:“那……那我就……就放……放……放心……心……了”眼睛缓缓闭上,冰冷的手从唐暮鸢手里滑落。 “苏姨……苏姨……苏姨,你醒醒呀!”“娘……娘……娘,你醒醒啊!醒醒啊!”唐暮鸢大喊,摇晃着黛娥,“娘……娘……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怀中的黛娥丝毫未动。唐暮鸢抱紧娘一动不动,内心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抬头大吼:“娘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有娘这么一个亲人,为什么要带走她?为什么?为什么?眼睛一闭眉头拧到一起,把头靠向黛娥的头。 文彦看着唐暮鸢抱着苏姨呆坐着,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心也疼痛万分,自己认识十几年的苏姨就这么走了。 身后的房屋尽数倒塌,火光正艳,点亮了半边天! ------题外话------ 各位亲们:新年快乐!君子会继续更的,希望各位前来观看! 11寄居别家 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桑绿花红的小院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身后的树林里多了座孤坟,白色的纸钱随风飘散,香与蜡燃烧的缕缕青烟徐徐上升。唐暮鸢穿着孝衣跪在坟前,眼睑下垂,盯着墓牌不动,任由泪水滴落在膝上。 旁边的孙氏和文彦看着她如此模样,也无声啜泣。 昏暗的太阳被乌云遮住一半,不久也将没入山间。孙氏看看日头轻声对唐暮鸢说:“鸢儿,太阳就要下山了!我们回去吧!” “孙大婶,你们先走吧!我再待会。”唐暮鸢干裂无色的嘴唇动了动,飘渺的声音似乎从很远处传来。 文彦看看太阳,想对唐暮鸢说些什么。孙氏顺手拉住他的衣袖,对他摇摇头,示意不要打扰她。又转身叹气道:“那好吧,你也别待太久了。”后与文彦一同离开。 唐暮鸢原本绷直的背松弛下来,头伏到地上,长发也落地,不再伪装坚强:“娘亲,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要丢下我?”娘从城里归来的身影依然浮现在她眼前,为何两个时辰之后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这让她如何能接受?泪浸湿了面前的土粒。 过了许久,大概是哭累了,起身重新看着那块刻着娘的名字的墓牌。半眯着的眼睛燃出愤怒、仇恨的火焰,狠狠地咬着唇。早前她为娘收敛尸首的时候,看到她脖子上的剑伤,并在娘的衣领中找到一串剑穗,是由五股不同颜色的细绳织成的!而且每一股绳也由五色线组成的,每根细线还由五色更细的线组成,这东西还是有些别致的。她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娘是被人一剑刺穿喉咙,而这剑穗肯定是凶手掉落的。不论如何,她一定要为娘报仇,让凶手死无葬身之地!一定! “娘,你放心!孙大婶把我接去她们家了,他们对我很好,你安息吧!”唐暮鸢缓缓站起身离开,走了几步终是不放心,回过身来凝视着娘的坟头,暗叹一口气:“娘,我走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出来了,轻抹眼角随着夕阳的步伐回到文彦家。 孙氏拿着碗筷从灶房出来,一看天色已黑,想着暮鸢一人在树林里太危险,招呼着儿子:“这么晚了!文彦,你去看看暮鸢回来了没?” “好!”文彦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才到院门口,就碰到神情落寞、脸色疲惫的唐暮鸢。“暮鸢,你回来了?” 唐暮鸢无力地点点头:“嗯!”“快来吃晚饭吧!” 孙氏看见她的身影说道。“好!劳烦孙大婶你们等我。”唐暮鸢洗洗手走进灶房。出来时,手里多了几盘菜。 三人围在桌边,孙氏加了块鱼肉给唐暮鸢:“趁热吃吧!”出神的唐暮鸢抬起头,眉角一松:“谢谢孙大婶,您不用管我。”曾几何时娘也是这样给她夹菜的?想到娘的离去眼中浮现一片雾气,被她努力压制住了。不能在别人家哭,不吉利的。 文彦看见她眼里泛起泪光又被她吞回去,心里似被针刺着了。苏姨的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他应该怎样做,才能让她恢复原来的笑颜呢? “暮鸢,现在你娘走了,这就是你的家,孙大婶希望你能在这好好生活。不要有任何包袱!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我们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只是想让你明白这是你的家。”孙氏看着她认真地说。 “娘说的也是我想说的,暮鸢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唐暮鸢看着他们真诚的面庞,心中无比感动:“我知道了,孙大婶、文彦哥。谢谢你们能收留我。”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孙氏慈爱地笑着。暮鸢这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活泼可爱、现在温和有礼。如今她娘遭遇如此大祸,她又怎忍心让她风餐露宿呢? 唐暮鸢轻轻地点头,不再推辞。晚饭吃罢,孙氏收拾碗筷,唐暮鸢也没闲着帮忙擦桌子、扫地。 月挂柳梢,薄雾清冷,朦胧一片。孙氏看着唐暮鸢单薄瘦弱的身影,慢慢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慈爱地说道:“鸢儿,跟我来!” 她们来到一间小屋门前,棕土色的门有些掉漆,已经显出木头的原样,但门框一尘不染,看得出是精心收拾过的。孙氏对她笑笑:“这就是你以后的屋子了,我已经收拾过了。来,进来看看。” 屋子并不大,胜在干净整洁。里面陈列着一桌一凳,桌上放着镜子和一些发饰,右边角落里放着衣柜,左边角落里放着木床,上面套着白色的蚊帐,床上放着几套衣服。唐暮鸢对上孙氏的目光。 “我和文彦商量着给你添了几套衣服,去看看合不合适?”唐暮鸢内心猛地一动,说不出话来。那是四套雪纺纱织的衣服,淡黄色、米白色各两套,整齐地摆放在床中间。唐暮鸢看到这熟悉的面料,自是知道这衣服并不便宜,更何况还是四套?孙大婶家也不富裕,还给她置办这么多物品,毫不犹豫地收留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感动,泪水夺涌而出,抱住孙氏:“孙大婶,暮鸢何德何能能受到你们如此礼待?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说着跪下去。 孙氏托住她的双臂,将她拉起来:“快快……快起来,你娘走了,我自是要照顾你的。从今天起,你就把我当娘吧!”孙氏泪光闪烁。 孙氏温柔的笑是星星之火,燎燃了唐暮鸢原本冰冷如死水的心。泪水却更加汹涌。“傻孩子,好了,别哭了!”孙氏轻抚她的背,安慰着。 月光入窗,照亮地面。“夜深了。休息吧!”孙氏嘱咐着。唐暮鸢轻擦眼泪,乖巧地点点头:“嗯,您也早点休息。” 送走孙氏,唐暮鸢挑了挑灯,坐在桌旁,拿出那五色剑穗翻看,复又将它放进怀里。娘您一定要保佑我找到凶手! 来到床边,轻搭上雪纺纱衣拿起上面的三套放进衣柜,她只需要穿一套换洗即可。剩下的三套就让文彦哥去退了吧!孙大婶家真的不富裕,现在加上自己会更艰难,她不能给他们再添麻烦! 铺好床,吹灭灯。借着月光躺到床上,自己穿越过来本以为可以跟娘好好生活,命运却如此捉弄人?孤儿的命运仍然纠缠着她不肯离去。她该怎么办? 月落星移,拂晓将近。本没睡安稳的唐暮鸢起身收拾好出了房门,到灶房忙碌起来。 鸡鸣三声,孙氏准时起床筹备早饭。刚到灶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的呯砰的声音,心下奇怪。唐暮鸢端着热粥出来。看到孙氏:“孙大婶你醒了,来吃粥吧!”孙氏先是惊异,随后甚是赞许。 “那您再去叫文彦哥吧!我去拿点小菜。”用完简单的早饭,唐暮鸢淡笑着问孙氏:“孙大婶您有要洗的衣服吗?拿来我帮您洗吧!” “鸢儿你歇着吧!我去洗就好了!”“没事儿,以前在家也是我帮娘洗的。”说完先捡好碗筷到灶房。 孙氏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宽慰地笑笑,真是懂事的孩子! 文彦安静地看着她,一身米白色衣服,长发一绾,素雅恬静,却带着淡淡哀愁。这样的她与以前不一样了! ------题外话------ 呵呵,君子有点懒,大家多包涵,但绝对不会挖坑的 12离别前夕 唐暮鸢来到文彦家里已经十月之久,每天除了帮着孙氏收拾家里活,又让文彦做了个纺车,继续纺纱的活计,好以此减轻孙氏家的负担。孙氏对她最是赞不绝口,很是喜爱。 虽然有了落脚之处,并且他们都对她很好,但唐暮鸢心里仍是不安稳,自己在孙大婶家并不是长久之计。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就呆在别人家。到底应该怎么办呢?一个人真的很孤单!无论面对任何事都只能孤军奋战,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夕阳西下,晚霞出家,天色慢慢暗下来,气息清凉。这时已经忙完的她靠在门前桑树下发呆,米白色的长裙掉落在地下,未着发饰,素颜朝天。淡雅如白菊,清新似早莲。 文彦出来不意外地看见发呆的她。苏姨去世后,暮鸢又沉默了很多。在自己家里每天很是勤快地干活,微笑着对待每个人,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但是她眼里的那份哀愁与担忧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她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她的脆弱,但并不代表她不脆弱!这一切的变故促使她不得不快点适应现在的生活,可是心中的压抑又怎会没有呢?他懂她的焦虑与担忧,他都懂。他也在想他应该怎样才能让她安下心来,告诉她不要担心,不管如何他都会陪着她,哪怕一辈子?他不敢现在就这么唐突她,让她更感压力。轻轻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不言语,只是静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唐暮鸢感觉到身旁有人,收敛表情,转过头淡笑着:“文彦哥你怎么来了?” “看见你在这就过来了。”文彦轻松笑道。 “哦!”唐暮鸢不再多话,继续望天空。 文彦将她故作轻松的样子收入眼中,只能转而望着她。你的哀伤也分我一半可好?你难道不知道我可以,更愿意为你撑起这片天吗?“暮鸢,我……” 唐暮鸢听见文彦呢喃,“嗯?” 文彦深吸口气:“鸢儿,我只想说我一直在你身边,请你不要担心、哀愁!在这里安心住下吧!”哪怕一生!后半句他并没有说,不是不想说,是还不是时候说。 唐暮鸢凝视着他,立体刚毅的脸上青涩早已不在,唇角挂着柔和的笑容,寒星般的眼睛里透着真诚的目光。 “呵呵,我很安心!文彦哥我还要继续麻烦你们很久呢!” “可是我看得出来你的担心和忧愁。” 唐暮鸢眉角轻挑,并不言语。 文彦继续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村里一些人的闲话让你难过,我可否能陪你一起走过?” “文彦哥,谢谢你,我知道了。”唐暮鸢仍是微笑着回道。“我有些困了,先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自己太心急了吗?唐突她了吗?可是自己只想让她不要那么累!文彦眸光有些暗淡,笑容僵住,失落地低下头。 十月不长也不短,但四季就快转了一轮。一样的生机无限,一样的春意盎然,不一样的是娘亲已经不在。上午时分,太阳刚露脸,唐暮鸢在帮孙氏晒被子。一阵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那人已经走到了院子中间,看见唐暮鸢楞了一下。对她勉强一笑便快步走向正房。这时候那人的模样才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是一个身量中等妇女,穿着有些俗气的桃红裙,有些褶皱的脸上还涂着层层脂粉,香气熏人,油光鉴亮的头发有些散乱,腰间别着一只泛青的烟枪。 对于这人此行的目的,唐暮鸢多少猜到几分。不再理会继续晒被子!这是否是在提醒自己该从长计议呢? 那人和孙氏谈到近晌午才离开,临走时对孙氏说了一通话,孙氏并没答话,脸色有些为难。 文彦从孙大伯当差的县城回来已经傍晚了,孙氏和唐暮鸢都在灶房准备晚饭。文彦拿着一包东西走进灶房,高兴地叫到:“娘、暮鸢我回来了!”并且跳孙氏后面,一把抱住孙氏:“娘,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是你最喜欢的酥糕。” 孙氏一惊:“臭小子干什么?暮鸢也看着呢?这么大人没个正形,羞不羞?”口上虽说这样说着,心里却高兴地紧。 唐暮鸢看到母子俩,也笑着继续洗菜。文彦哥也喜欢撒娇吗?想想很是好笑。 屋子里充满欢笑,文彦一愣,这屋子的气氛似乎很像一家人,丈夫从外归来。妻子好笑得看着丈夫跟婆婆撒娇。心中一震,又一甜。他发现自己很是向往那种感觉!放下酥糕来到唐暮鸢身边,更加温柔一笑:“暮鸢,我怎么会忘了你呢?看……”说着从衣间拿出一支簪子,红梅形状的翠玉镶在簪尾,红梅花瓣里刻着几个小字:暮色鸢尾!淡绿的颜色闪闪发亮,末端还挂着流苏点点,淡雅却不单调,简洁但不朴素。 “好看吗?”文彦像炫耀礼物的小孩子般看着唐暮鸢。 “嗯!很好看”唐暮鸢诚实地点点头。 “那我给你戴上吧!”文彦插向唐暮鸢的发间。 “啊?我还在洗菜呢!不用了吧……” 孙氏看着儿子满脸温柔,暮鸢也是开心地笑着,催促到:“暮鸢,去插上吧!挺好看的,菜我来洗。去吧!” “那好吧!” 文彦招呼着唐暮鸢:“跟我来!” 两人来到院子里,文彦找了个凳子,让唐暮鸢坐下,又找了把梳子轻轻地为唐暮鸢把微微凌乱的长发梳顺,小心翼翼地为她插上簪子,开始的时候,手在微微颤抖。 “好了,很好看。喜欢吗?”文彦来到唐暮鸢面前,看着她。 唐暮鸢灿烂一笑,点头示意。“谢谢你,文彦哥”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唐暮鸢不习惯他的目光。被文彦这么一闹,气氛确实不再沉闷。晚饭后,唐暮鸢回到房间纺纱。丝线圈圈,纺车摇摇,唧唧复唧唧。不多时,棉花已见底。怎么只有这么多呢?可是纺出来的纱线还不够长,看来还得去找些棉花来。唐暮鸢挑了挑蜡烛,拿着它走出房门,走到拐角出一阵风来,蜡烛微弱的火焰被无情地吹灭。“唉!”正准备回屋里重新点蜡烛,听见孙大婶的声音:“文彦呀!今天你张大婶来找我,说是邻村刘克家的女儿对你甚是满意,问咱多久去提亲?” “什么提亲?我几时说过要提亲?”文彦急了。 “你别激动,大概一年前我曾委托张姐给你说门亲事。那时你不同意我也就没再纠缠,时间一久我也给忘了。今天张姐来给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你说怎么办?” “娘,除了暮鸢我不会娶任何人,你别再跟我说了!”文彦坚定地说道。 “儿子,娘岂能不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看暮鸢并无此意,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孙氏担忧地说。 “而且如果现在我娶别人,那不是明摆着要赶走暮鸢吗?别说现在,就是以后我也绝不会做半点伤害她的事。” “娘也不会赶走暮鸢,可是如若暮鸢对你并无情意,那就要耽误你的终身大事!”孙氏语重心长地说。 “娘,我知道,可是我不会去强迫她,我要的是她幸福快乐就行了!”文彦低垂着头看着地面。虽然他知道他自己是多么渴望今生能与暮鸢结为连理。但是他不会逼她!“娘,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合了,我会自己处理的。”文彦哀求道。 孙氏并未答话,“娘,我曾经说过不会给暮鸢压力,也不会逼她做任何事。哪怕她最后不选择我!娘你就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好吗?” 孙氏有些沉默,这毕竟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她不明白他如此坚持是为了什么? “娘……我已经可以自己做决定了。这件事就让我自己做主吧!” “唉!”暗叹一口气,“好吧!”孙氏最终妥协,不妥协又能怎么样呢? “对了,今天的事你千万别告诉暮鸢,我不想给她压力。”文彦慎重其事地嘱咐着孙氏。 屋外的唐暮鸢听见他们的谈话,心中震动无比,自己的存在却是给他们带来这么多的困惑。自己也应该做决定了。 回到屋子里,唐暮鸢无法平静,自己如果要在这儿继续生活下去,就应该给文彦哥、孙大婶一个交代,若如不在这生活就应该早点离开,要不然将会是个尴尬的存在。 ------题外话------ 君子又更了,欢迎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