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青天》 前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悬天大楼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美轮美奂,让人仿佛置身于童话中的宫殿。这里是有名的不夜城,也是富人的销金窟,平民的娱乐地。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都能在这里找到适合自己的消费品。因此夜氏旗下的悬天企业也成为商界的“龙头大哥”。 然而在悬天大厦的顶层,却一反下面的富丽堂皇。诺大的的房间里异常的宁静,沉稳厚重的木质家具,精细简单的装修,朴素中却又充满了一种内敛的贵气。 此时,房间里未开灯,朦胧的昏暗中,一年轻女子临窗而立,干脆利落的短发,精致绝美的小脸未施粉黛,面色有些苍白却毫无柔弱之感,反而隐隐散发出凌厉锐气。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为她增添了一抹神秘与神圣。 她,就是夜月影,商业帝国——夜氏集团的董事长。人们只知她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不知她另一个更令人畏惧的身份——一号黑暗杀手暗魅,暗杀术,毒术,医术,赌术等无一不精,更不知令黑白两道都忌惮三分的全能型组织“暗夜”也是她精心训练培养出来的。 月影俯视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龙、跳跃闪烁的霓虹灯与室内的暗淡宁静似乎被分成了两个世界,她淡漠的让人心疼。良久,空气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其中夹杂着一丝解月兑和释然,似乎是做了某个决定。 “冥,明天我去,你们不要插手,在我……回来之前,我妹妹和夜氏就交给你们了。”月影没有转头,淡淡的声音中透露出坚持。 “是。”在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压抑沉重的年轻男子声音响起,夹杂着一丝痛苦。 听到回应,月影眼中闪过一抹欣慰,转瞬之间就被冰冷和嗜血所取代。她退回房间,将自己淹没在黑暗中,享受着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宁静。 “月黑风高夜,很合适。”月影潜伏在一栋豪华别墅的楼顶暗自嘀咕。她抬头看了看楼下寂静的庭院,眼里闪过一抹轻蔑。呵呵,居然请了两百多名保镖,还有世界上排的上名的杀手。不过,这种程度可拦不住她。 她从身上拿出一个纸包,轻轻抖开,将包里的粉末迎风洒在空中。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极其轻微的倒地声,月影冷冷一笑就沿着熟记在脑海中的路线直奔地下室。哼,若不是要和那人好好“叙叙旧”,她不介意和他们玩玩。 “你……你是暗魅?你怎……怎么可能……”身体明显发福的中年男人浑身颤抖着瞪着眼前的美貌女子,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你不用再叫了,他们不会进来的。我早在你们喝的水中加了东西,那味药和院中鸢尾花香气混合就是剧烈毒药,更何况刚刚我还加了点催化剂,所以,现在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月舞轻启红唇,吐出的话语越来越暧昧,却让男人瞬间冷汗涔涔,如坠冰窟。 “你放过我吧,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金银珠宝,我都给你……你放过我吧……”男人语无伦次地祈求。 月影勾唇,“真的吗?”男人眼睛一亮,还未待再说就被月影一句话打入绝望。他听见那悦耳的女声打开了地狱之门,“那好,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的命。”他听见月影冰冷地宣布了他的结局。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男人眼里充满了仇恨和疯狂。 “为什么?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记得了吗?那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你会记起来的。”月影笑的温柔,如花的容颜映在男人眼中却只有恐惧。 “是……是你!你竟然……竟然还活着……” “对,我还活着。当年你觊觎我妈美貌、贪图我们夜家财产设计陷害我们家,雇了杀手灭我满门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我父母和哥哥抵死反抗,拼了命护住了我和妹妹,留下了夜家的血脉。但是你这混蛋,又为了我夜氏集团,竟然让你的侄子接近我妹妹,害了她。你欠我们夜家的用你的命也不够偿还!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什么都去学,我杀人、制毒,就是为了能手刃你!” 说着,月影已经在男人身上划开了几道口子,位置很好,不会致命,却让人痛彻心扉。男人在地上翻滚着,杀猪般嚎叫着,却始终躲不过月影如影随形的匕首。不一会儿,男人已浑身是血了。觉得够了,月影收起匕首,拔出手枪,说:“我觉得我不能和你一样禽兽,所以现在,我好心地送你上路。” 说完,月影缓缓举起了手枪。“砰”,一声枪响,月影捂着右臂后退了几步。地下室门口出现了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手里的枪飘散一缕青烟,这一枪是他开的。月影回头看着男子,眼睛里没有一丝惊讶,她淡淡地开口道:“现在才出来,真让我好等啊。” 这男子就是男人的侄子,害了她妹妹的凶手,月影怎么会放过。 男人看见男子,立刻燃起希望,大呼:“快,杀了她,救救我,以后我的财产都是你的了。” 男子充耳不闻,看都没看他一眼,抬手补了一枪,男人瞪着双眼张着嘴,但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月影冷笑,嘲讽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一样的猪狗不如。”不过,那男人死时的绝望让她很满意,恶人终有恶果。 男子轻轻笑了,“一号黑暗杀手夜魅会死在我的手里,想想都觉得令人激动。”语气里是掩饰不了的自负和兴奋。 “是吗?”月影冷冷一笑,轻蔑道:“你还没那个资格。” 男子一怒,正欲再说什么,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男子意识到了什么,就往外冲。 月影的声音幽幽响起,“没用的,你出不去了,这里到处都是炸弹,就是一只苍蝇也活不了。” “疯子,魔鬼,你不想活了吗?别拉上我,我……”话未说完就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月影。 月影面无表情的拔出匕首,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说道:“我还是想亲手杀了你,你赚到了。” 当初男子出现在妹妹身边时,她就小心地调查出了他的身份,并警告他不许接近妹妹。但他跪在她面前哀求,说他爱妹妹,妹妹为此和她大吵大闹甚至离家出走,她只得妥协,只能在暗中保护妹妹。之后他确实表现良好,她稍稍放心,以为妹妹幸福就好,不能让妹妹活在仇恨中,这一切她一个人承担就好。没想到,一切只是一场骗局,妹妹至今昏迷不醒。她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狠心阻止,纵然让妹妹恨自己也好过现在这样。不过,一切都结束了,妹妹,姐姐以生命为祭,换你一生平安幸福。 “轰”,别墅在爆炸中灰飞烟灭,没有一个人影,只留下一地废墟。 同一时刻,医院重症监护室中,妹妹手指动了动,嘴里呢喃出两个字:“姐姐。” 第二天,两大新闻震惊世界。一是某市郊区豪华别墅被袭击炸毁,两百多人无一生还。二是夜氏集团董事长于昨夜突发心脏病去世,新董事长即日就任。 悬天大厦顶层,冥独自一人,环视着空荡荡的房间,在心里默默祈祷,主子……月影,走好,你妹妹和夜氏有我们。 ------题外话------ 梦梦是新手,大家多多支持,写的不好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 第一章新生 月影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黑暗,她试着动动手臂,却感到异常艰难。我已经死了吗?这里是哪里?地狱还是天堂? 月影正想着,忽然觉得有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似乎是有软肉在挤压着自己。隐隐约约听见女子的痛呼,似乎还有人一直在说着什么“用力呀……孩子快出来了……坚持住……” 孩子?月影一惊,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竟然重生成为了婴儿。看来老天也看不过她轻生,想让她重新来过啊,那这一世就珍惜生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终于出来了,月影舒了口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雕花绣床,上面缀着轻丝帷幔,古香古色。月影瞪大双眼,这是……在古代? 还未等回过神来,她就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嘴里并被喂了一颗药丸一样的东西。抱她的是个英俊的男人,剑眉星眸,棱角分明,身穿黄色暗龙纹锦袍,一身掩饰不住的威严和气势,此时又多了份温柔。这帅哥是她的爸爸吗?身份好像不一般呢。但是他为什么出现在产房?周围怎么会这么安静?而且……这药好像是用来解毒的……月影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男人动作生疏却极其轻柔地将她抱到床前,送入女子手中,温柔地说道:“泠儿你看,这是我们的女儿,她生的真像你,而且她生下来时都没有哭呢,肯定是个极聪慧的孩子。”声音里有着为人父的喜悦和骄傲,却难掩悲伤。 月影奇怪地抬头看去,倒抽了口冷气。烛光下眼前的女子很美,堪称绝色,此时面色苍白,嘴唇乌紫,却仍不掩其绝代风华。中毒!月影心头一震,难怪要给她吃药丸,怕是她在娘胎里也染了毒素吧。 女子温柔地抚模着月影,眼睛中慢慢有泪光闪动,她忧伤地说道:“孩子,对不起,娘用尽全身功力也没有阻止住毒的蔓延,让你出生就承受痛苦,不过,你放心,你外公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月影听了心头巨震,眼眶微红。她身为制毒高手,自然知道美人娘亲身上毒的厉害,也知道孕妇是可以通过针灸将毒素移到胎儿身上来解毒的,然而她的美人娘亲却选择保住她的命,刚才那一眼她就明白,美人娘亲已油尽灯枯了。 月影再忍不住,努力伸出软绵绵胖乎乎的小手臂,轻轻拍着美人娘亲的手,嘴里依依呀呀嘟囔着什么。罢了罢了,既然没办法救娘亲,那就让她最后日子快乐地度过吧。 美人娘亲和帅哥爹爹都诧异地望着月影,紧接着只听见帅哥爹爹的话:“好好好,不愧是我欧阳凌天的女儿,如此懂事,如此聪慧。”说着竟有些哽咽。美人娘亲则是二话不说,立刻抱住了月影,激动地掉泪,“不如女儿取名‘冰邪’,冰雪聪明,天真无邪,我们的女儿应如此。”话语间包含了母亲对孩子的浓浓祝福与骄傲。 “冰邪,冰邪,好名字,好名字。”帅哥爹爹赞不绝口。 月影看着强壮喜悦的两人,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她抽了抽鼻子。前世她是夜月影,历尽艰苦为亲人报了仇,今生她只是冰邪,重生之后的冰邪,不过天真无邪这类的词语可与她无缘。 这样想着,月影,不,冰邪握紧了拳头,她发誓不会再让任何人再伤害她的亲人,否则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三人正悲难自禁,突然而来的女声打破了一室悲伤,“皇上,娘娘,洛相和七皇子来了。” ------题外话------ 梦梦经验比较少,大家多多提建议啊! 第二章亲人 冰邪看着面前的男子,温润如玉,优雅月兑俗,一身温和儒雅、宁静淡然的气质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反而忽略了他俊秀英挺的容貌。 好一株空谷幽兰,好一个翩翩君子!冰邪暗暗赞叹。 而他身边的男孩子,大概有5、6岁的样子,粉雕玉琢,充满灵气,可以想见长大后会是如何的英俊。他年纪还小,却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 这二人正是右相洛清墨和七皇子欧阳怀瑾。 欧阳凌天将冰邪交到欧阳怀瑾手中,慈爱地模着他的脑袋说:“瑾儿,她是你的妹妹,你作为哥哥可要好好爱护她啊。但是,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是你妹妹,只能说她是你的表妹,是你洛伯伯的女儿,这是对她最好的保护,知道吗?” 欧阳怀瑾虽然有点不解却还是点点头,轻轻拍着冰邪哄到:“妹妹,不要怕,以后哥哥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受伤害。”稚女敕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如誓言般掷地有声。 冰邪眨眨眼睛,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了欧阳怀瑾的手,两双交握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彼此的关怀和决心。 冰邪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难怪这么安静,难怪爹爹身为皇帝却出现在产房,只怕知道他娘亲在这里,知道她出生的人不多。而且,这里也不是皇宫里而是洛相府吧,那么,为什么要将娘亲藏在这里?又为什么要隐瞒她的身份呢?娘亲又是怎么中毒的呢?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冰邪越想越纠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忽然冰邪感觉一道关怀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而抱着她的双手也紧了紧。她抬头,正是洛清墨和欧阳怀瑾,她今世的亲人,是的,亲人。冰邪心中微暖,突然就释然了,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洛清墨看着那个小小的婴孩,心中突然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孩子虽然中毒,虽然柔弱,但是她体内蕴含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她可以做到那件事也说不定…… 摇了摇头,洛清墨收回放在两个孩子身上的目光,看着床榻上偎依在一起的两人,叹了口气,将两个孩子带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即将要分离的夫妻。 屋外夜色正浓,墨色浸染的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似乎也沾染了这无尽的悲伤。屋内屋外的五个人,在同一天空下,拥有着各自不同的思绪。 冰邪毕竟是新生儿,身体弱,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 冰邪这一觉睡的是真沉,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中间被抱起来喂食都没有醒。她刚醒来就听见一个小女孩惊喜的声音:“爹,娘,五妹妹醒了。” 那女孩5、6岁的年纪,长的甚是可爱,此时正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冰邪,小手轻轻地戳着冰邪的小脸蛋,嘴里念念有词:“五妹妹,你好能睡啊,比弟弟还能睡,你的脸好软好滑啊,真好玩……” 冰邪无语地看着小女孩,眼睛里写满了无奈,活了这么长时间,给小丫头当玩具还是头一次。这小丫头是洛爹爹的女儿吧,也就是她的姐姐喽,那就也是她的亲人了。这样想着,冰邪朝小女孩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洛清墨和夫人薛筱琴闻声赶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两个小丫头相视傻笑的场景。薛筱琴似是松了口气,模模冰邪的头,欣慰道:“邪儿醒来就好,一睡这么长时间,可真叫爹娘担心。” 冰邪眼睛闪了闪,又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洛清墨在一旁看着三人,若有所思。 这天傍晚,冰邪将府里的人基本上见了个遍,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洛爹爹才这么着急让她认人,而且他应该发现自己的不同了。 ------题外话------ 大家谅解一下梦梦这两章的内容比较少,以后就会多了哦 第三章离开 当夜,睡足了的冰邪正闭眼思考着穿越来后发生的一切,突然感觉到了有人在窥视。那目光并无恶意,相反却带着慈爱怜惜,还有一点点好奇探究的意味。 探究?冰邪眉头一挑,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澈明亮,却毫无婴孩的懵懂无知,却有着历尽沧桑、尘埃落定的通透和从容,似一汪湖水,干净而波澜不惊。 “咦?”似是被冰邪的眼神惊到,来人低低地轻呼一声,声音虽低,但在寂静的夜里也足够清晰。 冰邪转眸,只见床边站着一位老人,白须白发白袍,面色红润,身姿健硕,举手投足之间有着飘然大气之感。冰邪瞅了瞅老人的眉眼,和娘亲有七分相似,就已经猜到了老人的身份。 老人走近,坐在冰邪身边,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丫头,你能听懂我的话对吧?”不等冰邪回应,就接着道:“不用装傻,丫头,你也一定知道我是谁,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的秘密可不止这一点哦。怎么样,叫声外公来听听。”说完,他朝冰邪眨了眨眼睛,笑的像狐狸一样奸诈。 冰邪满头黑线,无语地瞪着老人,真没听说有人让刚出生婴儿说话的,这明显就是在调笑她。不过,她可不是一般的婴儿,而且这老头还真的合她的胃口,有这么一个外公也不错。转了转眼珠,冰邪狡黠一笑,开口唤了一声:“外公。” 婴儿特有的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在老人耳中,如一颗惊雷,老人一下子跳起老高,眼睛瞪得如牛眼,一只手颤抖着指着冰邪,半天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话:“你……你真的说话了?” 冰邪在床上笑的没心没肺,又唤了一句:“外公。”老人瞬间由惊诧转为狂喜,一把抱起冰邪向上高高举起,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两人闹得正欢,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僵在了原地。“白翁,你这样会伤到邪儿的。”门口,洛清墨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却让白翁感觉到了一丝怒火。 白翁讪讪地笑了笑,轻轻地放下了冰邪。洛清墨从他身边走过,来到冰邪身边,安抚性地模了模冰邪的脑袋,才转过头看向白翁,淡淡地开口:“你来接邪儿走吗?邪儿的身体里还有余毒,必须去除,这件事由你来做最好。但是,有些事,必须要她自己决定要不要接受。”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这也是泠儿的意思,她想让邪儿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白翁沉默了一下,郑重说道:“我喜欢丫头,我不会强迫她接受的。” 然后,他收了表情,严肃地看向冰邪说道:“现在,丫头,你要做出选择了,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留在这里,会有人来这里为你解毒,你会有一个安稳平安的生活,会有人保护你,不会有任何危险,你会就这样平凡地过完自己的一生。”白翁停了停,冰邪毫无反应,他又接着道:“跟我走,你会面对危险,面对伤害,面对黑暗,你会体会到离别、鲜血和死亡,但是,你会拥有自己的力量。丫头,好好想一想吧,选择你想要的。” 冰邪想都没想,直接朝白翁张开了双臂,用行动表示了她的决定。这有什么好选的,她从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不需要别人的保护。而她自己也有要保护的人,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幸福。危险、伤害、黑暗,还有离别、鲜血、死亡吗?这些她早已习惯了,她需要的只是力量,她必须强大起来。 洛清墨静静地看着两人,一点都不觉得荒谬和惊奇,这样的过程,这样的结果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从邪儿刚出生的表现,从她那不是婴儿能有的眼神,他早就知道了她不是一般人。而且他们的孩子也注定不会平凡,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那么,他就放手让她去飞吧,让她去演绎自己的人生传奇。 洛清墨朝着白翁深深作了一揖,真诚道:“白翁,邪儿这么选择我预料到了,我愿意让她离开。瑾儿这边有我,您请放心。您为他找的文武老师都非常好,非常感谢您。” 白翁叹了口气,道:“瑾儿是我的外孙,虽然我没有太过问他的事,不代表我不关心他。正是因为我知道他未来的道路崎岖坎坷,才让他在宫里成长。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活下来,才能最后成功。丫头和瑾儿不一样,你也发现了,不是吗?” 洛清墨点点头,没有说话,伸手紧紧地抱着冰邪,不舍之情显露无疑。他早已经把冰邪看做了自己的孩子,如今要一走多年,他怎么会舍得,但他必须这么做,这个国家以及瑾儿都需要她,在她做出选择时,她就有着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了。 洛清墨将冰邪放入白翁怀中,轻轻抚模着冰邪的头,说道:“你们现在就走吧。邪儿,早日回来啊,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要记得回家的路啊。” 冰邪点点头,握了握洛清墨的手,软着嗓子叫了一声:“爹爹。” 白翁一拂衣摆,两人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洛清墨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一脸的震惊,还有喜悦。良久之后,他才转头看向夜空,暗暗低喃:“邪儿,你给我的惊喜还会有多少呢?” ------题外话------ 梦梦一定会加油加油码字的,亲们要多多支持,尽量收藏哦 第八章反击 酒过三巡,宴会已过了近一半,冰邪看千篇一律的表演都看得审美疲劳了。突然她眼前一亮,台上出现了六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妖娆的身段,艳丽的容貌,顿时吸引了在场大多男子的目光,女子则是面露不屑。 那六个女子在台上和着乐声跳起了舞,或火热,或柔和,每一个动作都极尽魅惑,花园渐渐安静下来,每个人似乎都被吸引,眼光黏在她们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不对,冰邪看着场内的情形暗道,这舞有**的作用,看来那些人开始行动了。她抬头看看欧阳怀瑾,欧阳怀瑾似有所感,回头对她轻轻点了点头,冰邪瞬间放心了。 突然,六女手中出现了匕首,映着月光反射出森森冷光,其中为首一人跃起直奔向上座的欧阳凌天,其余五人则分开刺向诸位皇子,缠住了他们,使他们无法营救欧阳凌天。 事发突然,而且又被迷惑了,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看欧阳凌天就要被刺中,冰邪突然出现挡在了他身前。那女子收势不住,匕首直直朝冰邪刺去。电光石火之间,众人眼前一花,那女子就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洛清墨站在冰邪身前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他放下手转身看着冰邪责备道:“你这丫头,真是太乱来了。”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女子尖叫着后退,养尊处优的官员也是一脸苍白,冷汗不止。洛岚枫走上前扣住了倒地的女子,他抬头看看洛清墨和冰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刚他明明可以在邪儿之前阻止那女子,却被父亲拉住了,任凭邪儿冲上去,父亲到底在想什么? 冰邪没有注意到洛岚枫的纠结,她扫了眼场内,见战斗已差不多结束了,朝洛清墨眨了眨眼睛,然后华丽丽地“晕”了过去。洛清墨接住冰邪倒下的身子,和欧阳凌天交换了一个眼神。 六个女子全部被擒,洛清墨幽幽开口道:“皇上,小女冰邪两度受惊,恐是旧疾复发,容臣将她送回家休息。”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幽怨。冰邪暗笑,没想到谪仙一般的爹爹也有如此出色的演技。 欧阳凌天叹道:“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有如此胆魄,真是不错。瑾儿、洛岚枫,你们送洛夫人和洛五小姐回府。”然后,他语气一冷:“漓儿,安排人将女眷送回,其他人一个都不能走,我要好好查查今天的事。” 欧阳北漓听完,目光闪了闪,欧阳怀瑾则二话不说从洛清墨手中接过冰邪,轻轻地抱着她离开。走过那六个舞女时,冰邪嘴微微动了动,为首那名女子低垂的眼睛瞬间亮了,似是决定了什么,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决绝而又解月兑。 出了宫,洛岚枫陪着有些疲惫的薛筱琴上了第一辆马车,欧阳怀瑾则将冰邪抱上了后面一辆,那辆车驾车的竟是已消失多日的阿七。车帘一放下来,冰邪唰的睁开眼睛,眼睛里哪有受惊的恐惧,有的只是狡黠的笑意。 欧阳怀瑾好笑地看着她,温柔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鬼精灵,今天晚上又干坏事了吧?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他语气动作熟稔得根本不像十三年未见冰邪,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年前,欧阳怀瑾带兵去雁荡山剿匪,两队人马交战七天,匪军见败局已定,就诈降,欲与官兵同归于尽。虽做足了准备,欧阳怀瑾的情况也不太妙。那时,冰邪恰好在雁荡山采药,就帮了欧阳怀瑾一把,二人自此相认。若不是那次偶遇,欧阳怀瑾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早已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更不会知道妹妹竟是近几年江湖上名声鹊起的公子影。 冰邪皱皱鼻子,邪邪笑道:“如果从那舞女口中说出的幕后主使是四皇子欧阳南彦,你说结果会怎么样呢?” “那他可就倒霉了,再无翻身的可能了。可是,这次的事情确实不是他做的,而且那些人也不是你安排的,怎么可能照你说的去做?”欧阳怀瑾疑惑。 冰邪笑道:“那些女子是被人拿住了软肋,用家人性命相逼,自然不会听我的,可是如果我救出了她们的家人呢?欧阳南彦三番几次地下毒、暗杀你,所以这个黑锅他背定了,害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看到欧阳怀瑾眼中的心疼,她又补充道:“皇帝爹爹早就想动他了,我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契机而已。欧阳南彦狼子野心,为了皇位竟给皇帝爹爹下了慢性毒药,若不是我让凌霜去了一趟皇宫,爹爹就……”她停了停,又道:“欧阳南彦并不是爹爹的儿子,当年容妃生下死胎,就从宫外抱来了一个孩子。” 欧阳怀瑾点了下头,揽住冰邪,微微叹息:“今天晚上酒杯里的毒是你下的吧,这下你惹麻烦了,欧阳司天和左相一定会嫉恨你的,你的处境很危险,不过哥哥会保护你的。还有啊,以后遇到刺杀的时候,不要自己往前冲,还有洛岚枫在,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冰邪吃吃地笑了:“若是让哥哥你的部下知道你是如此啰嗦,哥哥你一世英名就毁了。” 欧阳怀瑾眉毛一挑,正欲开口,冰邪突然正色道:“哥哥,我是故意这么做的,前几天,我的手下报告我,欧阳司天好像在延远城养了一支秘密军队,我怀疑他有谋朝篡位之心。但是他防卫太严,我手下人潜不到最里面去,只能我亲自去,而我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称病淡出人们的视线。” “至于记恨我的事,就更不用担心了,爹爹只会处置季羽婷,不会动欧阳彩蝶,若欧阳司天确实有反叛之心的话,这件事定会让他有危机感,他一定会有动作,会露出什么马脚也说不定。左相嘛,他和欧阳南彦狼狈为奸,欧阳南彦都倒了,还怕治不了他吗?” “不行,你去太危险了,我不允许,要去也是我去。”欧阳怀瑾一脸的不赞同,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前几句话上,他知道冰邪口中的“好像”就是一定的意思,没有证据的话,冰邪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冰邪叹了口气,注意力转移失败。她垂下眼睑,坚定道:“哥哥,我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任何亲人了,而且我比你更合适,你若离开风堇必定引人注意。而且帝都这边离不了你,我需要你给我打掩护。” 沉默了一阵,欧阳怀瑾看着冰邪坚定的眼神,缓缓点了点头。 马车接近了洛相府,欧阳怀瑾就这样默默环着冰邪,他没有说话,不是没有话可说,而是有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去说。他知道明天早上,不,也许是今天晚上,邪儿就会离开,奔向未知的危险,他不能阻止,亦不能跟随,只能为她在身后做好掩护,让他的邪儿没有后顾之忧。 马车平稳地停在了洛相府门外,冰邪在欧阳怀瑾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九章找麻烦 冰邪躺在床上,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忽然黑影一闪,一个男子出现在她身边,正是阿七。 冰邪站起身,她早已去掉了脸上的易容,身上也已换上了一袭男装,变成了公子影。冰邪身材高挑,相貌虽美却雌雄莫辩,再加上身上有着一种飘逸不羁的气质,绝不会被人认出女身。她抖了抖衣袖,转身消失在房间中,阿七紧随其后,也消失在茫茫夜空。 黎明的曙光渐渐照亮了这片大地,冰邪站在延远城外注视着高高的城楼,她身后站着数个俊男美女,皆是一脸兴奋崇拜地看着冰邪。 “影风,查出那地方的巡逻时刻表;影雪,查出延远城主的爱好和日常习惯;影雷,尽快帮我做出我要的东西,告诉影辰注意允亲王府的动静,有情况立即向我汇报;凌霜,常用药剂再帮我多准备一份。阿七,随我进城去看看。”冰邪有条不紊地发号着命令,众人都羡慕嫉妒恨地看了阿七一眼,纷纷领命而去。 这些人都是冰邪在这十三年来收养的孤儿,她教给他们武功,然后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分别教给他们暗杀术、医术、毒术等等,他们也不负她所望,在各自的领域里都很有名气。没有人会想到,他们只属于一个组织——暗影,更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会忠于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只有阿七不同,他是被冰邪从海边救上来的,醒来时只记得自己叫风廿七,其余什么都不记得了。阿七武功极高,对大陆却一点都不了解,就跟在冰邪身边做了护卫。不过,他学习能力极强,很快就能独立处理事情了,冰邪对他很是倚重,不过阿七不是易容,就是带着面具,除了冰邪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而在几千里外的风堇,连续发布的皇令震惊了全城的百姓。四皇子欧阳南彦意图刺杀皇上,废黜其皇子身份贬为庶民,终身幽禁,容妃打入冷宫。左相参与四皇子的谋反,消去官职,抄府流放。左相府大小姐季羽婷下毒害人,蛇蝎心肠,发配边疆。芙蓉郡主行为不端,令其闭门反思,三个月不得出府,允亲王教育不力,罚奉半年。右相府五小姐胆魄过人,救驾有功,然因此旧疾复发,特恩准其休养于皇家别院。 允亲王府,欧阳司天一脸阴沉地坐在书房里,皇上是什么意思?在警告我要放老实一点吗?还是,他一点都没察觉,这一切只是自己过虑了?思考良久,他猛地站起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保命,他要先下手为强。 “暗一,通知星耀,整顿铁甲军,三个月后行动。”欧阳司天阴冷地下令。 “是。”房间某处传出一声回应后,再次归于寂静。 欧阳凌天,如果你真的怀疑我的话,那三个月后就是你完全放下戒心、防备最低的时候,我会出其不意地夺下这片江山!就算欧阳怀瑾的黑旗军再厉害,也绝不会胜过那个东西。 暗一刚刚出府,就被潜伏在允亲王府外的影辰发现了,消息立刻传向了身在延远的冰邪。 此时冰邪正在逛着延远城,延远城里没有风堇的热闹非凡,却也有着自己的特色,那就是这里的勾栏院非常多,可以称为公子们的天堂。 冰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个欧阳司天真是聪明,任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会养了一支军队。还有,欧阳司天的儿子欧阳星耀在风堇是出了名的,三年前好像被欧阳司天一气之下赶出了家门。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欧阳星耀一定在这里管理着军队,以他的作风就算在这里三年不回家也不会有人怀疑。冰邪冷笑一声,真真是好算计,竟然骗过了所有人。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冰邪耳中,她转了转眼珠,诡秘地朝阿七一笑道:“走,我们找麻烦去。”阿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姐很少有如此符合小孩子性格的表情,这时的小姐真可爱。 冰邪很容易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暗一,暗一容貌极其普通,根本不引人注意,但在冰邪眼里还是与其他路人和游客不同,暗一虽也在左顾右盼,似在打量四周景色,但他步伐明显较快,身体非常灵活,而且神色有点紧张,这些根本不是普通人会有的。 真是个不合格的情报员,冰邪心底暗暗评价了一句,就慢慢悠悠朝着暗一走去。 快走到暗一面前的时候,冰邪好像突然看见了什么好东西似的突然加快了速度,正好直直撞在了暗一身上,在这一瞬间,冰邪将自己的钱袋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了暗一怀里。暗一毫无所觉,冷冷地瞥了冰邪一眼,转身就走,刚迈出两步,就被冰邪从后面赶上来挡住了路。 “你干什么?别挡路。”暗一皱眉,语气不善道。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冰邪掐着腰,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我钱袋找不到了,刚刚只有你碰到我了,一定是你在刚才偷了我的钱袋,快点还给我,不然我就报官了。”说着,她朝暗一伸出一只手。 暗一不欲和冰邪纠缠,准备绕过她继续走。冰邪见状,立刻将暗一的路再次堵住,怒道:“就是你偷了我的钱袋,不然你跑什么?你这是做贼心虚。”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许多围观的人,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暗一有些急了,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冰邪眉一挑,道:“你偷了我的钱袋,还不承认,我要搜身!”周围有些好事的人也跟着起哄。 暗一走不掉,又想尽快离开,只好点头同意了。 冰邪朝阿七点点头,阿七走上前去,细细地在暗一身上搜索着,最后从暗一怀里拿出了一个钱袋。冰邪一见就叫道:“啊,那是我的钱袋,你还说你没偷。” 暗一皱了皱眉,这怎么会在他身上?可能是撞到时落在自己怀里了吧。暗一未多想,冷冷道:“钱袋找到,我可以走了吧。” 冰邪大方地一挥手道:“走吧,我这次就不把你送官了,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暗一转身,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同时阿七朝冰邪微微点了点头,冰邪一笑,很好,她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旁边酒楼二楼的雅间中,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男子收回了目光,他举起修长的手,轻轻摩挲着微勾的殷红唇角,丹凤眼中闪烁着找到猎物一般的光芒,没想到这次来朔祁会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当真是不虚此行。 “江跃,去查查那个人。”思考了一会儿,男子淡淡吩咐着身后的人。 “是,主子。”江跃应了一声,走出酒楼,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冰邪感觉注视着她的目光消失了,轻轻地瞥了一眼男子所在的位置,从一开始她就感觉到了,只是装作不知,她能感觉出那人对她并无恶意,不过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阿七眼睛微动,低声道:“公子,要不要我……” “不用,现在他还不是我们的敌人,不过,通知影辰注意他的动向,但不要靠得太近,被发现了的话立即撤回。”冰邪微微抿唇,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很像瑾哥哥和皇帝爹爹,那是一种上位者的威仪,他的身份不简单。 “我们走吧,要为晚上做准备了,在此之前,先把身后的尾巴甩掉哦。”冰邪伸伸胳膊,拉着阿七突然冲向人群,在人群中如泥鳅一样灵活地穿梭,不一会儿就走出老远。 江跃猝不及防,赶紧追赶,无奈冰邪的路线太不好掌握,最后他还是失去了冰邪的行踪。 听了回报,男子唇角的笑加深,悠悠道:“不用查了,那个人,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他有预感,他们之间的事才刚刚开始。 ------题外话------ 亲们,猜猜那个男子是谁?亲们,为梦梦加加油,多多收藏吧~ 第十章夜探 回到暗影在延远的临时据点,除了影雪,暗影众人都已经完成了任务。 冰邪收好了凌霜交给她的药瓶,笑道:“凌霜,去陪陪傲雪吧,在皇家别院呆着,她会沉不住气的。”凌霜无声叹气,点了点头,她这个妹妹啊…… 冰邪接过影雷递来的小包,打开,里面是一套银针,和十把柳叶飞刀。冰邪检查了一下,点头赞赏道:“影雷,你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影雷腼腆一笑,眼中的喜悦怎么也遮不住,为了赶上小姐的水平,他可是很努力的,小姐的夸奖让他更有信心和动力了。 影风将一张折好的纸交给冰邪,冰邪打开一看,正是铁甲军所在落日山庄的布防图,连巡逻路线和换防时间都标的一清二楚。影风对着影雷挑了挑眉,那意思是在说,怎么样,我也不比你差呀。影雷直接忽略之,以不变应万变。 无视两人疑似争宠的小动作,冰邪的表情瞬间严肃下来,她认真地看了一遍布防图,用手点了图上的几个位置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应该会有暗哨,而且,这片区域应该是一个阵法。”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慎重,什么东西竟然可以让欧阳司天用阵法隐藏。 影风眼眸中闪过一丝崇拜,道:“小姐,确实如你所说。这幅图是我潜入欧阳星耀的房间抄下来的,并没有标入暗哨,说来也奇怪,欧阳星耀的房间竟然在外围,而内围,也就是阵法包围的地方,阵法太强,防卫太严,我没能进去。” 冰邪点点头,眯眼沉思良久,拿出几个药瓶道:“阿七,收着,今晚你和我一起去。”冰邪此时还不知道,她的这个决定,在今夜将会触动阿七丢失的记忆,在将来也会让她面对她一生中最大的危机。 光线一点点暗淡,如墨的夜色很快笼罩了整片天地,落日山庄外出现了两个黑色的影子,正是冰邪和阿七。 冰邪靠着围墙听了一会儿,计算着时间,然后朝阿七点点头,二人一跃而起,迅速消失在落日山庄外。 隐藏在黑暗中,二人利用换岗的时间差,穿过层层防卫。一,二,三……冰邪默默数着营房,数完之后,冰邪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这破山庄里竟然养了这么多人,离帝都也近,这要是逼个宫,攻个城,那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冰邪深吸口气,看向了最最危险的地方。那里漆黑一片,隐隐有雾气弥漫,给人一种黑暗阴森的感觉,极不舒服。 冰邪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了一下。很快她睁眼,疑惑地看着内院方向,那里没有人的,不,是活物的气息,前世她可是一号金牌杀手,在这里没有人的气息可以瞒过她,她绝对不可能感觉错的。可是,影风明明说过,防卫极严,这也就是说一定会有人在这里,为什么…… 冰邪抿抿唇,朝阿七微微一点头就率先潜向内院。 还未进入内院,冰邪就感觉到一股死亡气息,很微弱,但对于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冰邪来说,就如静夜里的一声钟响一样清晰,极易捕捉。冰邪眼中闪过一丝慎重,更加小心的向内院移动,她只顾前方的情况,没有注意到阿七紧锁的眉和脸上流露出的痛苦。 进入内院,眼前的场景瞬间变换,冰邪眼前竟然出现了21世纪的地球,冰邪连忙扭头寻找阿七,却发现阿七不见了,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幻阵么?还是……真的?冰邪心里有些不确定,还夹杂了一些期待。 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冰邪心里突然泛起一丝酸涩。妹妹、冥还有暗夜里的各位,你们……都还好吗? 不知不觉间,冰邪走到了她和妹妹的家。看着紧闭的房门,她试探地伸出手,却发现她根本触模不到任何物体。她惆怅地收回手,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身后的声音却让她瞬间僵住。 “小舞,你已经有了身孕,就不要到处乱走了,你要什么东西我来帮你拿就好了。”她听见冥温柔的声音响起。 冰邪机械地转过身子,看见了依偎在一起满脸幸福的两人。在那一瞬间,冰邪很想冲上前去,紧紧地拥抱自己的妹妹,拥抱自己一生的牵挂。但她没有,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妹妹。因为她想起了还在风堇的哥哥,想起了只见过一面的以命换她活下来的娘亲,想起了为了她一直很努力的人们,他们已经与她的生命融为一体,再不能分开。 夜月舞,她的妹妹,手覆在还不太明显的肚子上,看着冰邪站的地方,悠悠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如果不亲自过来,我就会后悔一辈子。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姐姐并没有走,她一定在某个地方活着,或许不是这个世界。我知道,不管在哪,姐姐一定会担心我,可是,姐姐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啊,不为报仇,只为自己。我想让她知道,如今的小舞已经长大了,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我想让姐姐放心地开始新生活……”说着她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冰邪心头一震,柔和了全身的气质,缓缓道:“小舞,你真的长大了,姐姐看到了你的成长,听到了你心里的话,姐姐会好好地为自己活一回。” 这时,正在转身的月舞突然停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活着。 目送月舞和冥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冰邪没有跟上去,她只要知道妹妹过得很好就足够了,是的,足够了,足够她安心地回到她应回的地方。没有了后顾之忧,从此她就真正地属于那个世界了。 冰邪闭上眼睛,其实从进入这个阵法开始,就一直有个声音在心底不停地叫嚣:“留下来,留在这里,这里有你最爱的人,不要回去……”冰邪一直在压抑着它,此刻,她放开了压制,那声音更加来势汹汹,铺天盖地袭来,几乎要将冰邪淹没。 头脑似乎要被声音劈裂,一片震耳欲聋的蛊惑声中,冰邪坚定的声音清晰响起:“我要回去,我是洛冰邪,我有了新生活,我要告别过去,我有了亲人,我最爱的人……在那片大陆,我必须回去!”最后一字落下,心底的声音渐渐减弱、消失。冰邪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如水波一样一圈圈漾开,“砰”的一下碎裂开来,她的眼前又变回了落日山庄内院。 冰邪敛了气息,回头寻找阿七,却发现他紧闭双眼,一脸痛苦,豆大的汗滴不停地从脸上滑落,嘴唇都变得苍白了。冰邪除了帮助阿七调整身体姿势,尽量减轻身体的痛苦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个幻阵不是一般的幻阵。它能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和执念,在人的内心构造出一个世界,这样的世界大多是真实的。在使人“回到”深埋内心的地方或“见到”牵挂的人,产生眷恋、恐惧等情绪后,对这些加以放大和诱导,使人沉迷其中或精神崩溃,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就此沉眠,永远不会再醒来。 不过,阿七的情况又有所不同。阿七意志力很强,但是记忆全失。幻阵在勾起阿七记忆的时候,阿七自身会本能地抵制。因为那些记忆本就属于阿七,遭到抵抗就只会更加激烈地涌出,从而造成了他的痛苦。对此,冰邪不敢强行将阿七叫醒,因为那样一来,阿七可能会永远地失去记忆,她不能冒这个险。 轻拍着阿七的背,冰邪贴着阿七的耳朵轻轻地道:“阿七,不要抵抗,放轻松,用你最大的努力去接受它,这是你的记忆。” 渐渐的,阿七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慢慢平静下来。又过了大概一刻钟,阿七睁开了眼睛,眼中是一览无遗的痛。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记忆恢复了吗?要不要我揍一顿确认一下?”一见阿七醒来,冰邪就抛出了一大串问题,直问得阿七满头黑线,眼中的痛也淡了。 轻轻扯了扯唇角,阿七回道:“我还好,不劳烦您老动手了。记忆恢复了一点点,不是很清晰,不过没事,以后会好的。” 冰邪转身,语气淡淡:“没事就好,这个阵法好生厉害,接下来我们要小心了。” 阿七点头,他并没有发现他对冰邪说话的语气和措辞已经在微微地改变,也没有发现他全身不自觉流露出的霸气,更没有发现冰邪转身时眼睛中一闪而逝的幽光。 ------题外话------ 亲们,阿七的身份不一般哦~梦梦这么努力码字,亲们给点支持,多多收藏吧o(n_n)o~ 第十一章惊心 如墨夜色里,冰邪和阿七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在躲过了两次箭雨,三个陷阱以及多次冷箭之后,两人终于到达了一片有着微弱星光的地方。凭借着极好的视力,冰邪大致看清了周围的情况,这是一个改动过的九瓣梅花阵。 未经改动过的九瓣梅花阵在九个方位设有生阵、死阵、幻阵、困阵、杀阵、迷阵、毒阵、蛇阵和五行阵这九个阵中阵,除了生阵可以出阵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可以出阵的途径,而出阵时生阵却恰恰是最危险的地方,死阵则是最安全之处,所以一般人都会选择破阵而出。破阵不同于出阵,出阵不会引起阵法的变化,而破阵则是将阵法彻彻底底毁掉。破阵时,最安全的死阵将变成最危险的地方,且每一个阵中阵环环相扣,一个启动立刻就会触发另外一个,接连不停的攻击累也会把人活活累死,这也是九瓣梅花阵的强大和可怕之处。 冰邪又仔细观察了下眼前的阵法,怪不得影风会说防御严密,他估计是入了迷阵,发现不对及时撤出才逃月兑的。这个阵着重加强了防御功效,不仅仅是由外到内,更重要的是由内到外的。 由内到外?冰邪诧异,这里到底有什么,要让布阵人将阵的内部防御弄得如此坚固?想不到结果,冰邪索性不想了,直接进去看看不就得了? 冰邪看着被改的阵法,笑了,这阵虽然防御加强了,却失去了原阵的杀伤力,有了几处很大的破绽和薄弱,这么一来就可以轻松出阵而不被人发现。而且她们进阵的位置不错,从幻阵进就可以直接进入死阵,死阵本是出阵时最安全却最不易的地方,可是被这一改动,就留下了一个很隐蔽的漏洞,只有精通阵法、从外入内的人才会发现,并且那里从内到外却是坚如磐石。 冰邪朝死阵扬扬脑袋,示意阿七走那边。阿七毫不迟疑地走过去,直到走到了一个湖的边缘,再无路可走才停下。冰邪从怀中拿出七枚铜钱,摆了一个六芒星的形状,然后伸出手,割破食指,滴了一滴血在中间那枚铜钱上。 血刚滴在铜钱上,铜钱组成的六芒星就立刻发出光芒,湖中竟然出现了一条路,路的尽头在湖中央,那里有一个光门,那就是阵的出口。 “走。”冰邪说着,挥袖扫起铜钱,迅速奔向出口,阿七皱了皱眉紧随其后。 二人刚刚走出,光门就消失了,阵法又恢复了原样,而冰邪却皱起了眉头,在阵外感觉到的那股死亡气息在这里更加浓郁,更加令人窒息,显然这里就是那股气息的源头。 冰邪眸色一沉,就要往前走,却被阿七拉住了手。她疑惑回头,却见阿七举起她划破的手,从怀里掏出药瓶,动作轻柔地为她上药,并细心地包扎好。微光下,他的表情很认真,好像在完成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一样。冰邪眼睛闪了闪,没有说话,任由他将伤口处理好。 冰邪和阿七无声地穿行在黑暗中,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冰邪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等待着自己。 一路无事,二人到了内院最深处。那是一座极大的密封的房子,没有窗户,通体都是用坚硬的岩石砌成,除了靠近房顶的地方留有一个小小的通气窗口外,没有一丝缝隙。门是采用玄铁打造,非常坚固,门上挂有一把大锁,完全把室内外隔绝为两个世界。 冰邪从怀中拿出一只簪子,簪子的尾部被磨得很尖锐,她小心地将簪子插入锁孔,轻轻转动晃了几下。“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冰邪微微摇头,这里的锁比起地球21世纪的还是差远了。 冰邪和阿七对视一眼,两人分站铁门两边,推开了沉重的门。门刚一打开,一股浓重的腐臭气味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几欲令人窒息。 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纵然是在修罗场滚打模爬过的冰邪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分明是人间地狱,满地白骨森森,有动物的但更多的是人类的。地上、墙上甚至是房顶上,到处是斑斑血迹,有的已经成了暗红色,看来时间已久,有的颜色鲜红,是最近才弄上去的。 冰邪侧头看了一眼阿七,从出了幻阵后,他的状态就一直很不对劲。此时,阿七仍旧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极力隐藏的痛苦仇恨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动。感觉到冰邪关切的视线,阿七迅速收敛了情绪,再次平静无波,好像刚刚那个阿七不是他一样。 冰邪也不点破,扭头就向房间里走,他既然想瞒着自己,自己就装作不知道吧,只要他不会危害到她的亲人就好,况且,三年的相处已经足够让她了解他了。 进入房间,穿过大厅,是一条幽暗的长廊,点了微弱的烛火,照映在白森森的骨头、深深浅浅的血迹上,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脚底有冷气飕飕地向上冒,脚步声回荡在长廊中,更增添了诡异的气氛。 冰邪丝毫不受影响,直直走过去,越往里,骨头堆积的越多,血迹也越厚,一层一层将墙面覆盖住,浓重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人的神经。走到长廊尽头,冰邪停下脚步,她有一种感觉,这条长廊后会有一个惊天秘密,这个秘密将会改变她的一生,甚至改变这个世界。 冰邪只停留了一瞬间,就继续前行,她向来不是怕事的人,有什么麻烦接着就是了,有的是方法解决它们,再说她身边从不缺麻烦,再多几个也无所谓了。 尽管冰邪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愣了一下。眼前只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低着头,被玄铁链牢牢地锁在墙边,满身血迹,散发出恶臭,蓬头垢面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似乎感觉到有人到来,那十几个人突然抬头嗅了嗅空气,然后瞪着赤红的眼睛发狂般的向冰邪和阿七扑来。面目狰狞,张着嘴巴露出鲜红的舌头,不时还有口水顺着嘴角滴下来,甚是可怖。 不对,冰邪猛地后退一步,这些人已经都不是人了,他们是活死人,根本就没有生命的气息,看他们的眼睛就知道,他们没有理智,只是凭着本能做事。本能?冰邪一惊,低头看向脚下的白骨,难道……难道这些白骨都是他们吃掉的动物和……人的? “这些是傀儡,看起来好像是比较低级的,没有心智,低级傀儡是将刚死去不久的人的身体浸泡在特殊的药水中,再施以秘术制成的。他们以人肉为食,极其凶残,但是攻击力极强,只要不被破坏掉心脏,就不会停下攻击,往往十几个傀儡就足以破坏一个城了。”阿七低沉的声音响起,声音里是不假掩饰的深恶痛绝以及仇恨。 “这些东西是受人控制的吧,你知道通过什么控制吗?”冰邪抬头问道。 “傀儡确实受人控制,一般来说是通过乐声加上内力控制,这样控制的范围会比较广泛一点,也不易反噬。”阿七看着冰邪,缓缓道。 点点头,冰邪道:“这么邪恶的东西还是不要让它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吧。”说着她从怀里掏出四五个小瓶,将每个瓶里的东西都挥洒在那十几个还在前赴后继扑来的傀儡身上。然后将影雷为她制作的柳叶飞刀拿出,刺入了傀儡的心脏。飞刀完全没入,那些傀儡却一丝影响也不受,没有血液流出,甚至一丝伤口的痕迹都看不到。 做完了一切,冰邪拍拍手道:“好了,我们走吧。”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刚转过身,身后阿七的声音幽幽传来。 “如果你想说,我很愿意倾听,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你说的。再说,这里可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哦。”冰邪没有转身,略带玩笑的话传来,顿时让阿七放下心来,真好,小姐愿意相信自己。 “小姐,你既然已经发现了傀儡,就不能从中抽身而退了,那有些事情,我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我在幻阵里想起一段记忆,里面出现了傀儡,具体回去我再细说吧。”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这次里面多了一丝悲伤。 阿七的话顿时引起了冰邪的注意,她叹了口气,看来以后的麻烦不好处理了。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再大的风浪她也经历过,她相信,只要不放弃,一切都会好的。 ------题外话------ 亲们多多收藏哦,下一章会为大家解密阿七的记忆哦o(n_n)o~还有那个阵法是梦梦自己发明的,懂行的亲亲不要拍我哦…… 第十六章往事,相见 说起冰邪和寒亲王父子的相识,那还真是一言难尽,而冰邪和欧阳翎夕的郁闷更是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十三年前白翁将冰邪带到了他隐居的地方雪域,就请来自己的好友“医圣”乔惊霜,花费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才为冰邪祛除了余毒。据乔惊霜说,那种毒是他所没有见过的,毒性极其剧烈,若不是残余的少并且一出生就被喂了珍贵的解毒丹,冰邪就直接挂了。 这四年里,冰邪看完了乔惊霜所有的医书和医学笔记,还不时和乔惊霜讨论医学问题,她见解独到深刻,还融入了现代医学的观念和知识,着实把乔惊霜刺激得不轻,向来乐观的他天天仰天长叹,害的白翁一度以为他患了失心疯,要把他“撵”出雪域去。 后来毒解了,白翁和乔惊霜两人“狼狈为奸”继续坑蒙拐骗他们其他的好友,得到了每人十年的“卖身契”,于是乎,冰邪就多了好几个老师。白翁栽培冰邪的心情可以理解,而乔惊霜则完全是因为不甘心只有自己受到冰邪的刺激,要让其他人也感受感受自己的心情。在随后的几年里,那几人确实如乔惊霜锁预料的,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刺激,但是这怎么能比得过得到一个好徒弟的高兴呢? 在那几个老师中,有一个是“剑神”琼剑,他还有一个大弟子,大弟子收了个弟子,那个弟子又收了个弟子,最后那个弟子就是我们的小欧阳翎夕,因此照辈分来说,欧阳翎夕要叫冰邪一声师女乃女乃。 琼剑某次带冰邪去边疆某地历练的时候,“祖孙”两人见面了、相认了,知道了这个事实的两人顿时不淡定了。为毛她年纪轻轻就有孙子了?冰邪抓狂了。为毛他会有个比他还小的女乃女乃?欧阳翎夕深深郁闷,内伤了。 知道了彼此身份的几人在一起生活了半年,在这半年里冰邪深深地了解到了这位受人尊敬、威名远扬的寒亲王。正直,忠义,性情中人,这是冰邪对他的第一印象,而且二人在许多爱好和观念上有许多共同之处,经常在一起畅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一来二去,二人成为了忘年之交,这又让可怜的欧阳翎夕小朋友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 往事不堪回首,不过对于见到二人,冰邪还是非常期待的。 午时,圣令又来到了洛相府,今天晚上要为寒亲王父子和八皇子举办接风宴,洛相需要参加,而冰邪作为皇上的“救命恩人”,也是要出席的。 静园,傲雪撅着嘴盯着正在凉亭睡觉的冰邪,一脸的不高兴。终于,冰邪被傲雪幽怨的目光看得睡不下去了,叹了口气,无奈道:“有话你就说吧。” 傲雪顿时喜笑颜开,拉着冰邪的衣袖轻轻摇着,道:“小姐,皇宫好无聊的,我再去的话会被闷死的。而且最近姐姐的锦绣庄和俏美人都开张了,好热闹呢,我想……” “你想去玩是不是?去可以,但是不许闯祸,否则禁闭一个月。”冰邪伸手点了点傲雪的额头,接着她的话道。 傲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知道了,小姐真好。” 用过午膳没多久,宫里就有人来请洛清墨和冰邪入宫了。坐在马车上冰邪第一次没有昏昏欲睡,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奇迹。 刚到皇宫,冰邪就被欧阳怀瑾拉走了,说是时间还早,先去见一个人去。欧阳怀瑾带着冰邪直接来到了云妃的紫云殿,刚进门,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俊逸少年在和云妃说着什么,二人笑的很开心,气氛极其融洽。 那少年见了欧阳怀瑾连忙站起来,叫了一声:“七哥。”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崇敬。然后他看向冰邪,一脸好奇的问道:“这位就是洛相府的那位传奇小妹妹吗?” 冰邪汗,瑾哥哥到底和他说什么了,她才有这么一个称号。冰邪朝云妃点了下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看着欧阳清瑜笑道:“我是洛冰邪,初次见面,不用指教了。” 欧阳清瑜:“……” 云妃从一开始就微笑着看着冰邪,对冰邪没有行礼的行为也没有丝毫的不满,仿佛一切就该如此似的。良久,她垂眸起身,轻笑道:“我乏了,先去歇息,你们好好聚聚吧。”说完,转身离去。 冰邪看着云妃离去的背影,微微眯眼,依旧是一袭红衣,依旧是一身妩媚,为什么她会感觉到一丝悲戚、一丝思念?云妃……从一开始她就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立场,她到底知道些什么?或者说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摇了摇头,冰邪叹息,想那么多干什么,总会知道的,烦心太多会变老的…… 欧阳怀瑾看着冰邪一会儿叹息,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抚脸,顿时无奈了,这小妮子的思绪又飞到哪里去了,真拿她没办法…… 这时,一个略显稚女敕的男声响起:“锦王殿下,清瑜哥哥是在这里吗?” 三人转身,就看到一大一小两道人影缓缓走来。那一脸温和,如玉一般的儒雅男子不是欧阳北漓还能是谁?阳光下他的笑容温润恬静,让人心里的浮躁也奇迹般平静下来。而他身边的小正太,怔怔地看着冰邪三人,眨了眨眼睛,突然大叫一声就扑上前去。 欧阳清瑜马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夸张地大吼了一声:“小夕夕,我来了,抱抱!”就扑了过去。 谁知小正太直接越过他,继续向后扑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欧阳清瑜顿时僵在原地,一脸郁闷地转头,幽怨地看着那个抛弃了他的小孩儿,然后再次石化了。 那小正太正是欧阳翎夕,在他和冰邪相处的那半年里,没少被易容后的冰邪的“吓到”,因此竟练就出了一双“火眼金睛”,专能看穿冰邪的易容。 欧阳翎夕冲到冰邪面前,直接抱着冰邪的腰,将她举起转起了圈,嘴里一直兴奋地嚷着:“冰冰,冰冰,太好了,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好想你啊……” 冰邪猛然被欧阳翎夕抱起,重心不稳,连忙搂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又被一阵狂转,她忍不住一阵郁闷,才三年不见,这小子怎么就比她高出这么多呢?还这么轻松就将她举起来了。想归想,冰邪见到欧阳翎夕也是很开心的,她抱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但是,转了许久也不见欧阳翎夕放下自己,冰邪受不了了,一个栗子敲在他头上,同时咬牙切齿道:“夕小子,你想晕死我啊?快停下。” 欧阳翎夕吃痛,连忙放下冰邪,捂着脑袋,撅嘴道:“冰冰,你干嘛一见面就打我啊,我想了你嘛……”表情委屈得让冰邪都自己觉得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这时石化了的欧阳清瑜回魂了,幽怨的声音响起:“小夕夕,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欧阳翎夕回身顿时惊道:“呀,清瑜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呢?我都没有看见你。”欧阳清瑜风中凌乱了。 门口,一直微笑注视着几人的欧阳北漓眼睛闪了闪,深深看了冰邪一眼,温和地开口道:“晚宴快开始了,我们走吧,去迟了就不好了。” 第十七章凉川来使 当晚的宴会果然如傲雪所说,无聊到闷死人的地步,冰邪很不给面子地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了。她看向窗外熹微的晨光,发愁了。 她昨天晚上虽然睡得迷迷糊糊的,却也知道欧阳翎夕和欧阳清瑜这对活宝争着送她回府死命互掐的光荣事迹,还好最后洛爹爹出马,不然昨天晚上那两个人能不能完好无损地回去她就不能保证了。哎,以后有的头疼了,这哪是有朋自远方来,分明是冤家嘛。 叹了口气,冰邪破天荒地早起了,她知道不出一个时辰,欧阳翎夕一定会敲响她的房门,不对,是直接闯入她的房间。与其让他给闹醒,不如自己乖乖起床等着,至少还留点面子跟里子。 当傲雪进屋看见坐在桌边的冰邪时,足足愣了一刻钟,然后她奔出门看了看,嗯,天没塌,地没陷,太阳没从西边出来,世界没毁灭,那就是……“小姐啊,你怎么了啊,竟然这么早就起床了!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小姐啊,你不要吓我啊……”傲雪惊天动地的呼喊响彻了整个洛相府,成功地让正在喝水的洛岚枫呛到,让刚下朝回府正在用早膳的洛清墨手一抖,差点把碗扔出去,让洛相府每一个下人都僵立原地,呆滞了不止一两分钟。 冰邪也被傲雪吓了一跳,当反应过来傲雪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她的脸瞬间漆黑如墨。 “你在说什么?”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傲雪马上伸手捂住了嘴巴,一双大眼睛里泪珠滚啊滚,要落不落,她就这么可怜巴巴地、忧伤地、又带点同情地看着冰邪,无声控诉,小姐,你怎么就脑子出问题了呢?你这样要我怎么办啊…… 冰邪无奈抚额,她有那么能睡吗?她不就是睡的早了点,起的晚了点,没事喜欢小憩了点吗?至于吗…… 傲雪受惊的后果就是,冰邪穿衣、洗漱、用膳的时候,傲雪都一反平日的性子,一直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好像生怕刺激到冰邪一样。冰邪深深无力,如果这丫头知道自己曾有半年起的比这都早会怎么样? 冰邪刚吃完饭,门就被欧阳翎夕一脚踢开了。欧阳翎夕一进门就坐在冰邪对面,朝着她灿烂地笑着,露出两颗洁白的大门牙。 冰邪倒了杯水,往欧阳翎夕面前一放,道:“喝水。”欧阳翎夕一喜,端起茶杯美滋滋地想,还是冰冰心疼他。 冰邪面无表情接着道:“可以治疗脸部肌肉抽筋,免得出去吓到小朋友。”欧阳翎夕手一僵,嘴角抽了抽,他错了,冰冰怎么可能心疼他。 “冰冰真不可爱,枉我这么早就来看你。话说你这张脸可不怎么出色啊,还是本来的冰冰好看。”欧阳翎夕一脸不满意,嘟囔道。 “这个样子我乐意,不许给我惹麻烦。”冰邪一听立刻警告道。 “知道了,知道了,昨天我不就没说破吗?”欧阳翎夕应道。他喝了口水,放下茶杯突然道:“凉川派使者来风堇了,说是什么友好访问。” 冰邪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友好访问?什么事嘛,她还国际考察呢。不过,这个时候来,真巧,她想要的东西有着落了……冰邪想着,忽然幽幽一笑,欧阳翎夕看着她,忽然打了个哆嗦,他怎么感觉有人要倒霉了呢? “你已经知道了啊,我还想来告诉你一下呢。”清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二人回首,正看见一身便装的洛清墨。 洛清墨走进屋里,上下打量了一下冰邪,半晌才悠悠道:“听说今天早晨你又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是吗?” 欧阳翎夕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双眼睛眨呀眨,亮晶晶地看着冰邪,里面是显而易见的好奇以及……不怀好意。 冰邪一脸尴尬,如果地上有个洞,她一定钻进去,丢人,太丢人了……不过,洛爹爹什么时候这么月复黑、这么邪恶了?冰邪咬牙。 见冰邪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洛清墨不再逗弄她了,他脸色一正道:“凉川使臣共来了三人,都是三品官员,加上随从有十五个,其中有个随从不简单,除了长相,哪儿看着都不像随从。皇上让大殿下和七殿下接待他们,这几天估计就是到处玩,你们没事也去凑凑热闹吧,顺便注意一下那个随从。”语气里是与脸色完全不同的随意轻松。 冰邪汗,注意那个随从才是最主要的吧……伸了伸懒腰,冰邪拉起欧阳翎夕:“走了,我们凑热闹去。” 风堇城西,天泽湖畔,冰邪和欧阳翎夕还有欧阳清瑜漫步在烟柳堤上,欣赏着天泽湖美景,顺便搜索着凉川使臣一行人的身影。今日天气极好,很适合游湖,因此湖上有很多游船,许多才子佳人也来此地吟诗作对。冰邪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不错,但是如果没有后面那两个聒噪的人就更好了。 冰邪拉着欧阳翎夕出府时,正遇上要来洛相府找“小邪妹妹”的欧阳清瑜,于是,两人行就变成了现在的三人行。再然后,这一路就不安静了…… 欧阳翎夕:“你干嘛跟着我们?” 欧阳清瑜:“我跟着小邪妹妹,哪里是跟着你了?” 欧阳翎夕:“你走后面,不要妨碍我和冰冰讨论正事,要不就哪凉快呆哪去,真不懂事。” 欧阳清瑜:“小屁孩儿,牙都没长齐,还讨论正事?而且小邪妹妹身边最凉快,我就在这儿了,你能怎么地。” 冰邪:“闭嘴……” 一人赏赐一拳头之后,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但是,三分钟之后…… 欧阳翎夕:“冰冰,清瑜哥哥他欺负我,他抢我的位置,抢我的路。” 欧阳清瑜:“小邪妹妹,我没有,皇天后土可以作证,我是被冤枉的。” 欧阳清瑜:“小邪妹妹,小夕夕他踢我,好疼啊。” 欧阳翎夕:“冰冰,不要相信他,明明是清瑜哥哥他打了我的脚,然后嫁祸给我。” 欧阳清瑜:“……” 冰邪:“……” 仰天长叹,冰邪深深忧伤了,她造了什么孽啊,竟然遇上这两个奇葩。她转过头,看向湖里来来往往的游船,忽然眼睛一亮。湖中央有一条精致豪华的大船,透过薄如轻烟的帘幕,她看到了欧阳怀瑾的身影,虽然只是一个侧影,也足够冰邪认出他了。 冰邪邪邪一笑,朝身后两人勾勾手指头,两人迅速结束“战斗”,一左一右跑到冰邪身边,眼巴巴地瞅着她,活像邀宠的小宠物。 冰邪黑线,伸手指着湖中道:“准备游船,我要游湖。”两人立刻离开准备了,那速度快得、效率高得让冰邪直咋舌惊叹。 上了船,冰邪直接要求船夫将船划到湖心,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船,冰邪眼波流转,瑾哥哥,不要太过惊讶啊,我来了哦。 大船上,欧阳怀瑾似有所感,向船外看去,正看到冰邪邪邪的表情,他无奈了,好吧,今天估计又是不平静的一天,某些人好自为之吧。不过,他也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呢。 ------题外话------ 亲们,猜猜接下来会有什么好玩的发生? 推荐好友的玄幻文《再世龙妃》,喜欢玄幻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哦~作品链接:/info/507658。html她是一个孤儿,在世上孤独地活着,十六岁生日那天却被诊断为脑癌晚期,为救一个小男孩出车祸离世。 当她醒来时后,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奇幻的世界,这个世界以强者为尊,当她知道这个世上所谓的修炼可以治疗自己的绝症时,她突然觉得:活着很好! 当她来到这个再世,她会有何改变;当谜底一个个揭晓,她又会如何应对。 话说简介被我删了好多,原文很好哦~ 第十八章当花痴遇上奇葩 冰邪所乘坐的小船慢慢接近皇家游船,在距离游船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冰邪看了看欧阳翎夕和欧阳清瑜,又看了看不远处精致的画船,突然下令:“加快速度,直接朝那边的船撞过去,你们两个也去帮忙。”说着用手指了指湖中央皇家游船的旁边。那里有一艘精致程度丝毫不逊于皇家游船的大船,只是船上的装饰太过艳俗,不是大红就是大绿,生生将船的品味拉下了几个档次。全风堇的人都知道那是朔祁第一花痴女加第一富豪女的专属游船,据说被花痴女缠上的人,不是疯了就是自尽了,总之所有正常人见到她都绕道而行。 欧阳翎夕和欧阳清瑜转头看了看,顿时呆滞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欧阳清瑜弱弱地问:“你确定?要不咱们换一个撞吧,撞那个更有意思、更刺激。”说着伸手指了指欧阳怀瑾所在的皇家游船。 “不要,就撞那一艘,做人要厚道,不能伤自家人。”冰邪直接否定,开玩笑,瑾哥哥在船上,她不管不顾撞过去,万一吓到了、伤到了,她找谁哭去。 欧阳翎夕嘴角抽了抽,月复诽:……你还有脸说厚道…… 欧阳清瑜黑线:…… 而船夫在听到命令时就傻了,接下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再度风中凌乱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太恐怖了。他抬头看了看冰邪,正对上冰邪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他怎么觉得眼前柔柔弱弱的小女孩比花痴女更恐怖呢?他咬咬牙,心一横,撞就撞吧,小命要紧。 冰邪看着船夫一副视死如归、避她如蛇蝎的表情,深深检讨了,她有那么恐怖、有那么吓人吗?她不就是撞了一艘小船吗?算起来还是为民除害了呢…… 欧阳翎夕、欧阳清瑜:……已经无力吐槽了…… 不管过程如何纠结,最终的结果是,冰邪的小船狠狠地撞上了花痴女的花船。这一撞那撞得是惊天地、泣鬼神,撞得水鸟惊起了一群又一群,小孩儿吓哭了一个又一个,直撞得人人面色苍白、冷汗不止,除了皇家游船以外,四周再无一艘船。 冰邪看了看脚下的破木板,又看了看花痴女的只裂了一条缝的船,郁闷了,尼玛,同样是船,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纠结归纠结,这船还是要上的,这事还是要办的,这银子还是要敲诈勒索的,啊不对,应该是这赔偿还是要接受滴。 冰邪拍了拍站在她身边扶着她的欧阳清瑜,又朝站在她身后一脸不乐意的欧阳翎夕挑了挑眉,二人会意,运起轻功跳到了花痴女的船上。至于那可怜的船夫,早在两船相撞的一瞬间就跳水逃走了,他发誓,以后见到这几个人一定绕道走,不然一定会倒霉的。 “怎么回事?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撞了我的船!”冰邪上了船还没有站稳,就听到一个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虽然有点尖锐,但还是不失美感的。她张了张嘴正准备叫一声“美女”,突然感觉船身一阵一阵地颤抖起来,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朝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冰邪暗自嘀咕,这花痴女不会还有豢养大型宠物的癖好吧?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随着船身越来越剧烈的颤动,冰邪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子,呃,准确的说是一个肉球,圆滚滚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圆滚滚的手,圆滚滚的脚,总之什么都是圆滚滚的。至于怎么看得出她的性别,完全是因为她脸上厚的掉渣的脂粉以及她满头晃眼的金钗金簪。 冰邪愣了半晌,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月兑口而出:“oh,mygod,这体型、这身材是如此的完美,直接破了世界吉尼斯纪录了。”说着是一脸的惊叹,连眼睛都闪着光。 欧阳清瑜和欧阳翎夕感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完美……小邪妹妹(冰冰)的品味还真是不一般啊…… 那肉球听完立马激动了,以和她体型极其不配的速度朝冰邪奔来,拉着冰邪的手深情款款地道:“真的吗?我的身材真的很完美吗?虽然你是个女的,长得还不怎么样,但是就冲你这番话,我决定收了你了。”说完一副你赚到了的表情。 冰邪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女敕,这是神马情况?她小心翼翼抽出被紧紧握着的手,不着痕迹地擦了擦上面的香粉,干笑一声道:“美女啊,我这样貌实在不能与你相配,你看他们,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还是男的,把他们收了多好呀。”说着指了指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欧阳清瑜和欧阳翎夕,小样儿,敢笑我,看我不整死你们。 欧阳清瑜和欧阳翎夕立刻敛笑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很听话我很乖的模样。然而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那花痴女竟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双被肉挤得快没了的小眼睛直直盯着冰邪,不停眨呀眨地放电。 冰邪凌乱了,她不是花痴吗?为毛见了美男还一直抓着她不放?看来只能这样了……深吸了一口气,冰邪又丢下了一颗炸弹,她深情地看着花痴女,担忧地道:“亲爱的,你眼睛怎么了?怎么一直抽个不停呢?”声音甜得腻人,连她自己都抖了一抖。 不远处的皇家游船上,正努力保持微笑的欧阳北漓额角跳了跳,完美的笑容上出现裂纹,成功破功。正端着杯子的欧阳怀瑾手一抖,一个杯子光荣牺牲了。正在喝水的某随从直接喷了,丹凤眼一挑,头疼地揉着眉心。 欧阳清瑜和欧阳翎夕憋得脸通红,又不敢笑出来。冰邪轻轻扫了他们一眼,看着花痴女继续深情款款又充满悲伤地道:“亲爱的,你看我家小船多可怜啊,粉身碎骨,死不瞑目。它作为我们感情的见证人,就此深埋湖底,太凄惨了啊,而我竟然没有银子去好好安葬它……”说着挤出来几滴眼泪,欲坠不坠地悬在眼眶中,分外惹人怜惜。 花痴女见冰邪掉眼泪,顿时心疼了,连忙从身上拿出一沓银票,看也不看就塞进冰邪手里,安慰道:“别哭了,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回去拿,你放心,我家就银子多,用不完的……” 众人一阵无语,这可怜的娃,本来只是花痴而已,遇见冰邪就直接变脑残了。拘了一把同情泪,众人更加坚定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冰邪的想法。 冰邪将银票揣进怀里,一边抹眼泪,一边想,嗯,还不少,拿去给影风他们作为活动经费吧。接着她抬头望了望天,温柔道:“亲爱的,今日乌云密布,雷声阵阵,看来是要下雨了,你穿的这么少,要是着凉了我会心疼的,不如你先回家吧,我为小船收了尸,坐那条破船回去就可以了。”说着指了指皇家游船。 众人抬头看看阳关明媚、万里无云的天空,低头看看精致豪华的皇家游船,又看看花痴女里三层外三层的锦衣,抓狂了,凌乱了,他们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睁着眼说瞎话的最高境界。 那花痴女听完,一脸感动地道:“你真体贴,你是我遇见的对我最好的人,我听你的,现在就回去,我会想你的。”说完羞涩地一捂脸,转身跑进了船舱。 众人再度石化了,这世界玄幻了…… 感觉到这船剧烈的颤动,似乎有散架的可能,欧阳清瑜和欧阳翎夕一把抓过冰邪就飞到了皇家游船上。 看着花痴女的船渐渐走远、消失不见,冰邪面无表情道:“想笑就笑吧,憋着伤身。” “哇哈哈哈哈……”欧阳清瑜和欧阳翎夕直接趴倒在甲板上,死命地捶着船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正笑得欢畅,冰邪又轻飘飘地丢过来一句话:“忘了告诉你们了,这是凉川使臣坐的游船。”二人的笑立刻卡在了嗓子里,动作一致地起立,转身,捂脸,自我催眠:“丢人的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无视一船人呆滞的表情,冰邪笑道:“这里气氛真好啊,我来凑个热闹没问题吧?” 第十九章再见妖孽 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不请自来的冰邪三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合适。气氛有点尴尬,冰邪浑然不觉,直接坐到了欧阳怀瑾身边,径自倒了杯水狠狠地灌了几口才开口道:“说了这么多字,累死我了,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一阵冷风吹过,气氛更僵了,欧阳怀瑾宠溺地捏了捏冰邪的鼻子,瞄了欧阳清瑜和欧阳翎夕一眼,眼里的涵义不言而喻,敢带着邪儿捣乱,带坏邪儿,你们好大的胆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欧阳北漓眼神闪了闪,脸上又挂上了微笑,不过这次的笑更加温柔,但却隐隐有一股危险在酝酿。 欧阳清瑜和欧阳翎夕的冷汗一滴接一滴地往下落,这个真的不是他们的错啊,他们也是被逼的…… 继续无视身边诡异的气氛,冰邪拿着杯子递到唇边,用贝齿轻轻啃着杯子边缘,然后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用极其无辜的眼神一一打量着对面一脸僵硬的众人。美眸轻转,冰邪猛地对上了一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细长的丹凤深邃如海,漆黑的瞳孔深处有深紫色的波光流转,似乎能把人吸引进去。 冰邪和那个人都愣了愣,这双眼睛好生熟悉,在哪见过呢?冰邪暗道,这个就是那个特别的随从了吧?那双眼睛确实不是一个随从应该有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沉浸于思绪中的冰邪难得地安静了一个下午,这让欧阳清瑜和欧阳翎夕都松了一口气。 当晚,冰邪解开衣带准备沐浴,“叮铃”一声,一块玉佩从冰邪怀中掉到了地上,冰邪捡起来一看,瞳孔猛地放大,原来是他! 沐浴完的冰邪只着了一件中衣,披着微湿的长发坐在床边,拿着那块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玉佩细细端详。那日匆匆收起,并未来得及细看,后来事情太多就忘了,今日再一看才发现这玉佩的不同寻常之处。这块玉佩并不是完整的一块,是而将一整块玉石雕琢好之后从中一分为二,她手中的只是其中之一。 “出来。”冰邪将手中的玉佩放下,冲着窗外冷冷道。 一阵微风拂过,窗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正是白日里那个不同的随从。此时他披散下一头乌发,斜坐在窗棱上,一双邪魅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月光透过窗照在他身上,那张平凡的脸竟然散发出异样的诱惑。 “喜欢吗?”男子满眼笑意地看着冰邪手中的玉佩,薄唇勾起一抹惑人的弧度,轻轻问道。 “妖狐,你假扮凉川随从干什么?还有你这玉佩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冰邪将玉佩扬了扬,不答反问。 妖……妖狐?玉面狐狸差点没从窗台上掉下来,稳了稳身子,他笑道:“小邪儿,我假扮凉川使臣的随从还不是为了你吗?在朔祁想见你一面可真的不容易呀。至于这玉佩嘛……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冰邪面色一冷,这死狐狸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她眼神凌厉地盯着玉面狐狸,开口道:“妖狐,我不管你来朔祁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如果你敢做出危害朔祁的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语气里的阴冷让人丝毫不怀疑她话的真实性。 玉面狐狸跳下窗台,走近冰邪站定,认真地看着冰邪的眼睛道:“君安,我的名字。”冰邪诧异地挑眉,不等她发问,君安又道:“我在你的眼睛深处看到了悲伤,那样浓重的悲伤却被你隐藏得极好,你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和你很像,我们的痛是一样的,我们是同类,我们只能为友不能为敌的。”说着他轻轻捧起了冰邪的脸,更加专注地看着她。为了她,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的话,他愿意放弃一切,一个朔祁算什么,只要她想要,想守护,他都会给她,亦会守护。 冰邪抬眸看着君安的眼睛,幽深的眸子里面清清楚楚地映着她的脸,清秀的,苍白的,不施粉黛的。感觉到脸上传来的温度,冰邪不自然地别开脸道:“我暂且相信你,但是这个玉佩我不要,还你。”说着将玉佩塞在他手里。 君安抿了抿唇,眼神微暗,抓着玉佩的手紧了紧,然后松开手摊在冰邪面前,道:“收下吧,不过一块装饰品而已。” 语气中微微的黯然莫名地让冰邪心中一紧,她犹豫一下还是收下了,邪邪一笑道:“我收下了,作为回报你帮我一个忙吧。”君安汗,这才多长时间,本性又回来了。 “妖狐,既然你姓君,那拿到紫金花应该不难吧?帮我弄个十来朵吧,我不多要。”一副我很大方的模样,让君安再度无语。 君安邪魅一笑,一双美眸明亮醉人,他欺近冰邪道:“好呀,不过我这么辛苦,要点奖励应该不过分吧,小邪儿,一个吻如何?”说着瞄了瞄冰邪晶莹饱满的红唇,缓缓低下了头。 冰邪面色微红,抬起脚抵在了君安胸前,阻止了他下压的身体,不过马上冰邪就后悔了。冰邪刚沐浴完,没有着袜,于是一只白皙小巧的脚就直接展现在君安面前了。 冰邪的脚很漂亮,玉色肌肤吹弹可破,饱满晶莹的趾甲闪着润泽的光,就像一件小巧玲珑的完美艺术品。君安看着不由伸手握住了,冰邪的小脚刚好嵌在他的大掌里,手中微凉滑腻的触感让他心中一荡。 冰邪感觉那火热的温度透过两人相触的肌肤蔓延开来,似乎要一直传到她的心里去。她猛地缩回脚,凶巴巴地吼道:“既然没事了,你赶紧走吧。”气氛这么诡异,再呆下去,她非疯了不可。 君安看了看某人泛着红晕的脸颊,轻笑一声,果然又看到冰邪的耳朵也泛起了浅浅的粉色。在冰邪恼羞成怒之前,君安迅速消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两天后凉川使臣离开,这两天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不要太想我哦。” 冰邪倒在床上,举起手按在心脏的位置,眼中明灭不定,同类吗?感觉好像还不错,至少这里有些不一样了,微暖,不再空洞寂寞了呢…… ------题外话------ 亲们,梦梦回来了,再次给大家道歉了,话说梦梦好倒霉的,割伤又烫伤,手机还丢了,╮(╯▽╰)╭,下乡真不容易呀…… 第二十四章终结之战 “报,水路叛军有一半从八殿下的的围困中突围,现距帝都还有二里,另一半人负隅顽抗,八殿下正尽全力剿杀。” “报,有三分之一的陆路叛军从寒亲王手下逃月兑,正向帝都杀来,寒亲王被敌人所牵制,暂时无法回援。” “报,两路叛军距风堇已不足一里。” 战报一个接一个地传来,尽是不好的消息,欧阳凌天听着,却没有露出一丝怒气,淡淡的神色不辨喜怒却更让人恐惧。 “传令下去,不要抵抗,佯装败退,放叛军入宫。”清冷的女声传来,所说的话却如一颗惊雷,震得在场之人无不变色。传令兵抬头看了看欧阳凌天的脸色,发现他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才松了口气传令去了。 “邪丫头,这么快就回来了,累不累,歇会儿吧。”欧阳凌天拉着冰邪坐下宠溺道,“你的人我都布置好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人哪来的,不会是你训练出来的吧?” “是啊,本来我打算送给瑾哥哥当礼物来着,没想到提前用上了……”冰邪无奈地松了耸肩。 “……”欧阳凌天无语了,没有听说有人送礼物送军队的……清了清嗓子,他道:“清墨和洛岚枫去延远了,那里是欧阳司天的大本营,要好好查一查。” 两人正聊着,又有人来报,敌军已经入了城,二人起身,向外走去。这里太小,打起仗来束手束脚多麻烦,弄坏什么东西还要修葺更麻烦。 二人走出大殿,站在阶梯上静静等着。不多时,就见皇宫禁军如潮水一般呼啦啦退了过来,之后的叛军如洪水一般涌了过来。 两军对峙,叛军突然从中分开一条路,欧阳司天从中走出,来到最前方,站定,冷笑道:“我亲爱的小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你坐皇位坐的够久了,让位于我如何?我会留你一条命的。” 冰邪白眼一翻直接嗤笑道:“你脑子有病还是老年痴呆提前发作了?留条小命,这种鬼话你还是拿去欺骗小朋友吧。还亲爱的,你恶心不恶心啊,来人,将允亲王最亲爱的人带上来。” 欧阳司天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冰邪,待看清她的容貌,他眼睛闪烁不停,有了然,有震惊,有恐惧。 远处欧阳彩蝶在侍卫的看守中慢慢走来,一反平时的任性泼辣,她极其安静,就这么一步一步走来却让看的人心中泛起一阵阵疼惜,这还是那个有名的芙蓉郡主吗?渐渐近了,人们看清了她的样子,曾经红润的脸庞如今苍白如纸,身子明显单薄了不少,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欧阳彩蝶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局面,眼眸中闪过一抹悲痛和失望。 欧阳司天看着柔弱的欧阳彩蝶,脸上闪过一抹心疼,紧接着就被冷血无情取代了,他嘲讽道道:“你们不会以为拿蝶儿要挟,我就会罢手吧?蝶儿虽然是我最喜欢的孩子,但为了大业,我可以舍弃她!” 欧阳彩蝶愣住了,这还是最最疼爱她的父王吗?她的父王竟然为了谋反要放弃她,泪水缓缓流下,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郡主,只是一个被父亲抛弃的小女孩。她从没有想到父王会谋反,皇位有什么好?不过一个个冰冷的椅子,为什么会把她的父王也吸引了? 欧阳司天不再看她,他退入人群,“杀!”一声令下,军士冲上前来,举起兵器,见人就砍。 冰邪拍了拍手,从四面八方出现了手持长弓的铁甲军,“放!”利箭如雨,密密麻麻的一片射入人群后方,顿时惨叫连连,倒了一大片。射了几轮后,铁甲军扔下长弓换上刀剑,冲上前去。 两军刚接触,叛军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人更是像草一样一茬接一茬地倒下去。欧阳司天脸色铁青地看着,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他招过一个侍卫,低语几句,那侍卫领命而去。 冰邪远远看着,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要来了吗?欧阳司天,我很期待你看到结果时的表情啊。 欧阳司天身边的人在不断减少,他渐渐红了眼睛,他苦苦训练了那么久的军队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欧阳司天在纠结,冰邪却是万分满意,不愧是她从小训到大的人,攻击力就是强,不愧是她花重金打造的盔甲,防御就是好,怎么砍都木有事。 局势逆转,欧阳司天败北在即,忽然一阵笛声传来,曲调诡异,在夜里听来极其瘆人,连本来响彻夜空的厮杀声都弱了不少。一阵阵铁链拉扯的声音响起,众人扭头看去,惊得顿时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这……这是人吗……?众人所惊的正是冰邪在落日山庄里看到的傀儡。 傀儡们在乐声的控制下围在了欧阳司天身边,欧阳司天双目通红,仰天长笑:“欧阳凌天,你是斗不过我的,看到这些怪物没有,他们会把你的一切都毁掉,全部毁掉!” 欧阳彩蝶看着神情疯狂、毫无理智的欧阳司天,一双美眸中充满了痛苦和和不可置信,她的父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这么多年的生活难道不够幸福?他们的权势和荣耀难道还不够大吗?浓浓的失望几乎要淹没她。 “给我杀光这里所有人!”欧阳彩蝶听见欧阳司天疯狂的嘶吼,她听见骤然响亮的笛声中玄铁链被挣断的声音,她看见那些怪物瞪着鲜红的眼睛、伸着滴血的舌头向他们扑过来,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刚刚闭上眼睛,她就听到了一阵悠扬动听的琴声,随之而来的是傀儡们痛苦的吼声。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了她这一生中最难忘记场面。 傀儡之中,冰邪左手拥琴、右手拨弦,傲然而立,优美的曲子从她灵巧飞舞、纤细白皙的手指下流淌出来,与那诡异的笛声相抗衡。两种曲子互不相让,其中包含的内力相碰撞,产生阵阵气浪将冰邪的白色衣衫吹得前后纷飞、猎猎作响,月光下,她宛若仙子一般。 乐曲声越来越激烈,傀儡痛苦的吼声也越来越响,待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每个傀儡的胸前都裂开了一道窄窄的口子,从中飞出了一把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鲜血喷洒如泉,血雾弥漫中,傀儡纷纷倒下,在地上抽搐一阵后就不动了。 笛声戛然而止,欧阳司天呆愣了,脸色灰白、绝望,他缓缓瘫坐在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冰邪踩过地上的鲜血,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距欧阳司天五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道:“你,结束了。” 欧阳司天眼球缓缓转动了下,他看着冰邪,疯狂大笑:“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那个人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哈……”冰邪眼眸一冷,正欲上前询问,却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拦住了去路。 ------题外话------ 亲们,梦梦将每天更新的时间改为早上了,造成困惑的话,梦梦表示很抱歉…… 第二十五章变故,紫玉笛 冰邪看着拦在面前的人,挑了挑眉,嗯,黑面罩、黑衣服、黑靴子,整个就是一黑无常啊。扫视他一圈,冰邪的视线落在了他的手背上,那里纹着一个黑色的、模样狰狞的骷髅。冰邪眼睛一沉,黑色骷髅?就是他控制的那些骷髅吗?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既然这么想死,那不成全你也太不通情达理了。”冰邪感叹了下自己的“善解人意”,对面黑衣人明显僵了一下,被冰邪的话雷到了。还未等他有反应,冰邪突然大喊一声:“看我的暗器!”同时手臂一挥,扔了什么东西过去。 那人一惊,迅速躲开,这一闪躲,他身后的欧阳司天就暴露出来。冰邪立刻飞身上前,抓住他的衣襟,用巧劲猛地一甩,把他甩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欧阳北漓。她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那谁都不能动欧阳司天!她能清楚感觉到,那黑无常拦下她绝对不是要救欧阳司天。 待到欧阳北漓接住了欧阳司天,那黑衣人才反应过来,他被冰邪给骗了。再看冰邪扔过来的东西,那里是什么暗器,不过是几片不知从哪拿来的树叶而已,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目光如毒蛇一般牢牢锁住了冰邪,然后伸手入怀,慢慢掏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一支紫玉笛子,通身晶莹剔透,一丝杂质都没有,在月光下反射出淡紫色的莹莹光华,一看便知不凡。 冰邪看着紫玉笛心头一跳,这个东西……她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慎重。那黑衣人将笛子举至嘴边吹奏起来,那种诡异的曲调再次响起,冰邪心中突然滑过一丝危险的感觉,多年游走在生死边缘,她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直觉。 来不及细想,冰邪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阻止他,并且她还有事要审问他。她速度极快,像一支利箭射向黑衣人。黑衣人笛声不断,闪身后退躲避冰邪的攻击。冰邪一掌劈向黑衣人咽喉,黑衣人弯身后仰欲躲开,不料冰邪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一击是下盘的横扫。 黑衣人受了一击倒在地上,顺势一滚,滚出了冰邪的攻击范围,一个鱼打挺又站了起来。冰邪哪里会放过他,黑衣人刚刚站起身,她的攻击又到了眼前,黑衣人只能狼狈躲闪。不多时,他的身上就已经受了不少攻击,嘴角有血流出来,但是这期间他一直没有放下笛子,宁愿受伤也不愿断了那诡异的曲子。 冰邪看着心中闪过一丝不详,不能再让他吹下去了,说着一改刚才的攻击,攻势变得凌厉起来,招招都是要致黑衣人于死地。黑衣人由于一心二用,被冰邪一掌拍在胸前,身子如一个破风筝飞了出去,笛声也滑出了一个高音然后停止了。黑衣人摔在地上,喷出一口血,然后看着冰邪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冰邪暗道不好,还未等到她有反应,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尖叫声。她回身,只见欧阳司天红着一双眼睛,发狂一般攻击着身边的人,模样与之前的傀儡一样,而一直看守着他的欧阳北漓一只手臂鲜血淋漓,还仍在阻止着发狂的欧阳司天。 冰邪皱眉,正欲过去制住欧阳司天,突然眼眸一冷,一个回旋踢把身后的人踢飞了。该死的,都要死不活了还敢来偷袭她,冰邪走过去,给了黑衣人致命一击,顺便拿走了那支紫玉笛。 这一耽搁,欧阳北漓那边的情况就更严峻了。欧阳司天在黑衣人毙命的那一刻完全疯了,四处破坏,见人就伤,甚至连自己都伤害。欧阳北漓奋力制止,但是发狂后的欧阳司天不仅力大无穷,而且速度极快,受了伤的他根本不是对手。欧阳北漓失血过多,头一晕反应便慢了一拍,欧阳司天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劈手向他的心脏抓去。 冰邪心头一跳,立刻飞身去阻止,但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了。欧阳司天的手距离欧阳北漓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抓到欧阳北漓,电石火光之际,一把匕首从欧阳司天背后刺入,穿透了他的胸膛。欧阳司天吃痛,放弃了攻击欧阳北漓,回身一掌将身后的人拍了出去。欧阳北漓回头,正看到一抹娇小的影子狠狠坠落在地上,那人竟然是欧阳彩蝶。 此时冰邪也赶到了,她拔出欧阳司天身上的匕首,在欧阳司天转身攻击她之际,以极快的速度转到他身前,狠狠刺入了他的心脏。欧阳司天发出一声悲鸣,狂乱地挥舞了几下胳膊后轰然倒地。冰邪转身走到了倒地的欧阳彩蝶身边,她把了把欧阳彩蝶的脉,又检查了她的伤势,叹了口气。欧阳彩蝶的几根肋骨被拍断了,其中一根刺穿了她的肺叶,她已经活不了了。冰邪喂了她一颗药丸,希望减轻一些她的痛苦。 “别忙了,我已经不行了,咳咳……”欧阳彩蝶虚弱地咳了一阵又继续道,“洛冰邪,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你,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与你相处,我看到你淡漠的眼睛就知道你其实是个凉薄的人,我想与你作对也许能让你记住我,这种想法很幼稚对不对?”欧阳彩蝶自嘲地笑了笑。 冰邪看着她,缓缓道:“是啊,好幼稚。” 欧阳彩蝶目光闪亮看着冰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你是了解我的对不对?我这些年真的很努力,可惜我阻止不了他啊。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了,下辈子我们从一开始就做好朋友好不好?我没脸求你,但是你放过我哥哥好不好?他也是被逼的……” 她祈求地看着冰邪,冰邪缓缓点了点头,沉声应道:“好,我答应你,但是如果他再危害朔祁,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希望来生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欧阳彩蝶笑了,缓缓闭上了眼睛,有了冰邪的那句话,她今生无憾了。 冰邪站起身,静静看着欧阳彩蝶,半晌叹了口气,她也算个奇女子呢。一开始她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从影风潜入允亲王府时她才注意到她。她很安静、很聪明,根本不像外人说的任性刁蛮,最让她惊讶的是她最先发现影风,却一直配合他们行动。她们暗中见过一次面,那时欧阳彩蝶告诉她,她知道自己的父王毫无胜算,所以不希望他走上一条不归路,背上一生骂名,可惜,她没能阻止,欧阳司天已经为皇位着了魔。 “厚葬芙蓉郡主,以公主的礼仪来办。”冰邪转身向大殿方向走去,头也不回地对赶来的禁军说道,就让欧阳彩蝶拥有这最后的尊重和荣耀吧。 第二天,水陆两处的战争都结束了,叛军投降,活捉了欧阳星耀。皇上体恤民心,开仓赈济在战争中受到波及的民众,人民皆感叹吾皇圣明,允亲王谋反一事掀起的浪潮也渐渐被压下。 秋高气爽,皇家陵园来了两个人。欧阳星耀站在欧阳彩蝶的墓前沉默不语,静静看了一会儿,他转身走向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冰邪,在她身前停下,深深一拜,开口道:“多谢不杀以及解毒之恩,星耀无以为报,愿追随小姐身边,为小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冰邪揉了揉眉心,这也是个苦逼的孩子,被自己老爹丧心病狂下了毒来威胁,想了想,冰邪道:“你要想好了,这一卖身可就没法赎了,我是不接受背叛的。” “我决心已定,求小姐成全!” “那你就先跟着影风吧,他会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好好学,好好活下去,不要辜负了你妹妹的一片苦心。”冰邪吩咐道,然后走到欧阳彩蝶墓碑前,将手里的白菊花放下,静静站了一会儿,离开了。欧阳星耀一直看着她的举动,心中划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当晚,冰邪拿着从黑衣人那里拿来的紫玉笛细细端详。玉质极好,制作精细,笛子一端雕刻了些花纹,线条简约却贵气天成。想起刚拿到笛子时心头怪异的感觉和脑子里闪过的一道光,冰邪眼睛沉了沉,看来要回雪域一趟了呢,这只笛子的来历,他们应该会有人知道吧。 第二十六章当年,再次离开 欧阳司天谋反失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边境,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西月大军宣称暴乱已经镇压,班师回朝了。欧阳怀瑾率军在边疆进行了一次军事演习,狠狠刺激了西月边境守军后也返回了风堇。 欧阳怀瑾到达风堇当夜,皇宫御书房里就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冰邪看着一屋子的人道:“我几天后会离开,有些事我要去办一下,九个月后,我们四国会时在西月见吧。” “邪儿,我和你一起去。” “冰冰,我也要去,带上我好不?” “丫头,为什么走那么早?你才刚回来啊。” …… 顿时房间里热闹了,一人一句说的冰邪一阵无奈,摇头道:“你们都在这里准备吧,我自己去,人多不好行事,你们太出名了。” 众人哪是那么好打发的人,费了一番口舌,冰邪才说服了他们。从御书房走出来,冰邪没有出宫,而是走向了皇后的坤宁宫,有些事她必须去问一下了。 坤宁宫,冷双儿看着冰邪微微笑了笑,温和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坐吧,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从坤宁宫出来,冰邪心绪有些不平静,竟然是这样!欧阳北漓的身份原来这么复杂,难怪当初她说他们不会是她的敌人,原来是这个意思,皇帝老爹和瑾哥哥以及欧阳北漓本人应该都是知道的。而且娘亲的身份也不简单啊,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发生,也许……娘亲她……深吸了口气,冰邪悠然一笑,虽然想知道的东西并没有弄清楚,但也算小有收获了。 不想多留,冰邪转身离开,背后响起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你都知道了?”欧阳北漓从黑暗里走出,光线太暗,冰邪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一种悲痛愤怒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是,你也发现了我的身份不是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冰邪看着欧阳北漓走近,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掌,然后紧紧握成拳头,接着道,“抬头向前看,你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些让你难过,让你流泪,给你屈辱的人,你要自己去打败,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欧阳北漓深深看着冰邪,缓缓笑了,这一次的微笑依旧温柔却不再空洞,而有了鲜活的生命力。她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这一生能遇到她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 告别了欧阳北漓,冰邪很自觉地去了欧阳怀瑾的府邸,哎,有些事还是要和哥哥老实交待啊。 书房冰邪看着欧阳怀瑾臭臭的脸色,讪讪干笑两声。她跑到欧阳怀瑾身边摇了摇他的胳膊道:“瑾哥哥,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下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我一定会乖乖在家,不会再让我们聚少离多了。” “邪儿,哥哥不是不让你离开,哥哥是舍不得你受苦,舍不得你受伤害,唉,你若想飞,我放手便是,你一定要平安啊。”欧阳怀瑾揉了揉冰邪的头发,无奈叹道。 冰邪无声点了点头,拿出一块令牌交给欧阳怀瑾,“瑾哥哥,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提前用了一次,感觉还不错,你收下吧,和你的黑旗军编制在一起就行了。” 欧阳怀瑾看了看令牌,没有接,叹气道:“你留着吧,身边有人保护我也放心些。” 冰邪汗,“老哥,我既不当将军又不当皇帝,要军队干嘛……” 欧阳怀瑾轻轻环着冰邪,一挑眉道:“你当将军当皇帝又有何不可?虽然没有这个先例,但是女子也不比男子差啊,我的邪儿就比男儿强,你若为帝定是一代明君。邪儿,要不要考虑下继承皇位?” 冰邪连忙摇头:“不干!这么辛苦的活我可不要,哥哥,你不会是自己不想干才推给我的吧。告诉你哦,你想都别想,收着令牌,不然我告诉爹爹你欺负我。”强势把令牌塞到欧阳怀瑾手中,冰邪松口气。开玩笑,做皇帝那么累,她那么懒怎么可能受得了,再说她对江湖比较感兴趣,自由自在多好呀。 欧阳怀瑾看着冰邪宠溺一笑,这个丫头呀,她是真的有帝王之才,如果她称帝,那将会是朔祁之幸,亦会是天下之幸。 “哥哥,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以你妹妹的身份,以欧阳家后代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中。那时,没有人可以再威胁到我们了,我不会让这一天来得太晚的。”冰邪缩在欧阳怀瑾怀里坚定道。 欧阳怀瑾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没有说话,他知道邪儿的话一旦出口绝不收回,他默默支持就好。 三天后深夜,冰邪独自一人离开了洛相府,离开了她仅住了三个月的家。她不喜欢离别的场景,所以她选择独自离开。这夜,风堇城里几个优秀的男人没有一个入睡,他们看着城门的方向,以心相送。 冰邪一路轻功出了风堇城,就看到风廿七、凌霜、傲雪和欧阳星耀骑马等着她,她跳上一匹骏马,问道:“凌霜,你怎么来了?舞月出了什么事吗?” 凌霜摇了摇头道:“不是舞月,而是莫问楚,他要见小姐你。”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舞月的负责人是你,见你就行了。”冰邪模了模下巴道。 “我们见过了,可是他一眼就看出我不是真正的主事人,他要求一定要见到真正主事人。” “哦?有意思,正好我有事要去一趟凉川,就顺便见一见他吧。”冰邪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向前飞驰而去,不多时几人的身影就模糊、消失不见了。 凉川。 某妖孽斜躺在精致柔软的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手里的情报,挑了挑眉,眼角里流露出一丝笑意和一丝期待。他的小邪儿要来了啊,有小邪儿在的地方总会有无穷的欢乐,不知这次又会给他带来些什么呢?而且紫金花他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美人来拿了。 小邪儿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吻哦,这次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妖孽眯着一双魅惑的丹凤眼笑得一脸妖娆。 千里之外,冰邪打了个寒战,突然想起了那只狐狸,她咬牙,该死的狐狸,看我怎么收拾你。想起两人上一次见面,冰邪仍然怀恨在心,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调戏,真是囧到不行了。 夜色迷蒙,两人截然不同的心情就这样浸染在空气中。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个中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吧。 第一章初到凉川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美男来!啊不是,留下买路财!”响亮的女声响彻寂静的丛林,冰邪一行人看着面前的一女三男,感觉一群乌鸦飞过头顶。 进入凉川后,凌霜先行赶回舞月在凉川的总部,而冰邪则换上男装在后面慢慢走。某天她突发奇想要带一行人游山玩水,并美其名曰: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结果这一修养就修养到深山老林里去了,虽然这里有吃有喝不至于饿死;这一陶冶就陶冶到劫匪面前去了,虽然这群劫匪不是太专业。 冰邪打量了一下那女子,浓眉大眼,个字高挑,眉目间英气逼人,眼神清澈,不像是恶人。那三个男子一个女圭女圭脸,一个冷酷,一个一脸温和,看上去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她冲那女子微微一俯身做了一揖道:“这位姑娘,我身上没有钱,不瞒姑娘,我等已经在这林子里困了好些天了。我看姑娘天庭饱满、地颌方圆,定是心善之人,想必姑娘能带我们出去。” 那女子扬眉一笑,豪爽道:“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可是常晗第一善人,找我就对了。”刚说完,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她回头对身后的三人道:“你们怎么不鼓掌呢?我这么伟大的名号都出来了。” 三人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那个女圭女圭脸模了模鼻子,皱着一张脸道:“老大,我们是劫匪,在打劫啊,现在可不是什么善人……” 那女子立马转头冲冰邪道:“对啊,我是劫匪,你们把钱拿出来,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带你们出去。” 身后几人已经满头黑线了,冰邪自岿然不动,她浅浅一笑,再施一礼道:“姑娘恕罪,在下钱没有,不过有几枚美男可以给姑娘。”说着一脸微笑地指了指风廿七和欧阳星耀。 那女子瞄了瞄一脸僵硬的风廿七和欧阳星耀,再看看一脸温柔笑意的冰邪,撇嘴道:“他们两个都是冰块,站近了能冻死人,老娘才不要,冰块有程逸就够了。你还不错,就是单薄了点。没事,跟了我绝对会把你养的像猪一样壮。”女子怕冰邪不信,还拍了拍胸脯保证。 冰邪凌乱了,这年头劫色的眼神是不是都不好呀,一个花痴女不够又来个女匪。而且,壮得像头猪……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呢? 身后傲雪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冰邪一个眼神飘过去,傲雪立刻噤声。那个叫程逸的冷酷男和那个温柔男看在眼里,目光微闪。 冰邪微微一笑,道:“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如此有气魄,跟了姑娘是在下的福气。” 那女子一听,二话不说立刻兴奋地拉着冰邪就走了,身后几人一脸无奈地跟上。来到一座山头上,冰邪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挑了挑眉。 那是一座村庄,大概有二十户人家,现在正是旁晚时分,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落日余晖洒下来为村庄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入眼是一派静谧景色。 “啊,好香啊,二狗家一定又做好吃的了。”响亮的女声再次传来,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宁静。冰邪叹气,那三个男子也是无奈抚额,好煞风景啊。 当晚,冰邪几人和那女子在她口中的二狗家吃了晚餐,用餐期间,冰邪得知了一些信息。 那女子叫丁静,是凉川左相之女,因为不满家人为她订的婚事,离家出走了,而那三个男子则是丁静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女圭女圭脸的那个叫君无月,是凉川皇最小的儿子,倍受宠爱。冷酷的程逸是大将军程子阳的独子,武功得了他老爹的真传,性子却一点也不像。而那个温和男子则是莫家旁系血脉,名叫莫晓辰。 丁静翘家,三人便结伴出来寻她。来到这个小镇,他们发现了很多流离失所的民众,细细调查才知这些都是一些从土匪盛行地区逃出来的居民。他们将居民组织起了,建立了一个小村落,同时那么多人的日常费用也落在了他们身上。日子一久,他们身上的钱物也不够了,丁静便提出劫富济贫的方案,于是就有了开头的场景。 “哎,谢炳洛,我看你不像凉川人,你是哪国人,怎么会来到凉川呢?”丁静突然疑惑地问冰邪。 冰邪一笑道:“我是朔祁人,我来这里是为了要账,有个人欠了我一些东西。还有一个坏蛋欺我年少柔弱,屡屡挑衅于我,所以这一次我还要找点场子回来,不能让他太得意了。”话音刚落,某妖孽和某坏蛋齐齐打了个喷嚏,纷纷疑惑,谁在骂我? 丁静听完顿时义愤填膺:“那两个人真是太可恶了,炳洛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让那两个人受到惩罚!”君无月也是一脸的愤懑。 程逸看着两人微叹口气,这两个人真白痴……莫晓辰脸上笑容僵了一僵,也是很无奈。 冰邪将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笑意加深,看来这次的凉川之行会很有趣呀。 夜里,冰邪躺在床上睡觉,突然睁开眼睛,冷道:“出来。”一个影子从黑暗中慢慢现身,正是程逸。 他冷冷看着冰邪道:“你有什么目的?别拿白天的话当幌子,我不是那两个白痴。” 冰邪瞥了他一眼,悠悠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和你们、或者说是和丁静没有冲突,所以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说完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不再理会程逸。 程逸紧紧盯了她一阵,没看出什么端倪,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冰邪睡了一会儿,皱眉,怎么又来一个?睁眼看着窗前的人,冰邪无奈了,某女正一脸讨好地看着她。 冰邪打开门,让丁静进了屋,倒了杯茶给她问道:“有事?” 丁静犹豫了一下道:“炳洛,我觉得你很厉害,你能帮我安顿好这些村民吗?我要回家了,虽然我不愿意,但是发泄一下就够了。有些事是必须面对的,容不得我逃避,我要回去争取自己的幸福,所以我求你答应我。”丁静抬头看着冰邪祈求。 冰邪看了看一脸坚定的女子,心中一动,随即面色淡淡开口道:“可以,不过我也有事要你帮忙,作为交换,可以吗?” 丁静立刻点头。冰邪看着她急切的样子笑了,补充道:“我要你做的事不会很难,也不会危害到任何人,你放心吧。” 丁静离开后,冰邪倒头继续睡,还好没有人再来打扰,不然她一定会疯的。 冰邪一行和丁静四人在村里住了三天,这三天里,冰邪了解这里居民都是养蚕好手,就教给他们几种丝绸制造法以及绳结的打法,告诉他们丝绸、绳结做好后会有人来收购。看着忙碌起来的村庄,冰邪微笑,这些东西运到锦绣庄应该会大卖吧。自己大赚还帮了村民,利人利己,两全其美。 三天后一行人在村民依依不舍的告别中,踏上了去帝都常晗的路。 第六章伤痛无价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众人都目光火热地看着云娘。云娘微微一笑,道:“各位别急,从这边开始,大家依次说出自己送的东西,飞卿姑娘会随机问你们一些问题,每个人都说完后,飞卿姑娘将宣布她的选择,现在开始。” “我送给飞卿姑娘我们家祖传的玉佩。” “我送飞卿姑娘一座庄园的地契。” “我送……” …… 冰邪百无聊赖地听着楼下人自以为是最珍贵的东西,真是连讽刺都讽刺不起来了,不过观众席上大多是富商,品位不高冰邪表示理解,可是每个人最珍贵的东西都大同小异,她就不能理解了。 终于轮到了楼上雅间,第一间想起了一个女声,“我送姑娘自由,送一段好姻缘,一个心仪的夫君。” 冰邪目光一闪,苏落樱?她怎么也来了?冰邪悠悠开口:“这位姑娘,为什认为飞卿会喜欢这些呢?” “因为你很像我一直要找的一个人,那天我本是想要跳湖自杀的,是她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我的命都是她的,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孤寂,我想她幸福。” “姑娘是不是见到和她一样的人就想帮助?那大可不必,飞卿不需要。”原来她是因为自己改变的吗?那上次替自己解围也是这个原因吗? “不是,我认得她的眼睛。”自信肯定的声音响起,冰邪微微有些发愣,认得……却没有拆穿。 “飞卿谢过姑娘,今日却是不能答应姑娘,日后定当过府一叙。” 雅间接着述说,冰邪没有了兴致,忽然听到了一个猥琐的声音:“我送姑娘欲仙欲死的感觉,不知姑娘意下如何?之后孙家一定会给姑娘一个好身份的。” 静阁琴声一颤,滑出一个凌厉的音节。冰邪目光微冷,孙家还是学不乖啊,看来要加大力度了呢。“云娘,按飞卿楼的规矩来。”妩媚的声音响起,多了一份肃杀的冷意。 不多时,雅间里传出一声惨叫,气氛顿时有点冷。 “没事,大家继续吧,只要不坏了飞卿楼的规矩,大家可以随意,若是不想参加,可以退出。”云娘打破了僵局,但是很多人都生了退出的心思,美人哪里有命重要呢?最后只剩下两个雅间。 莫问楚摇了摇扇子,瞥了一眼隔壁君安的房间,开口:“小爷只有银子,数不尽的银子,飞卿姑娘可以随时来取,以后也永远算数。至于共度良宵嘛,如果飞卿姑娘不嫌弃,在下乐意之极。”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冰邪邪邪一笑,揶揄道。 莫问楚一噎,咬牙,该死的,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隔壁的君安挑眉,认真道:“我给姑娘我所有的伤痛。”是的,所有的伤痛,以前的、现在的,我给你我的心,我的秘密,我的所有。 整个飞卿楼寂静了下来,给伤痛?这算什么珍贵的东西?莫问楚手顿了顿,缓缓勾起一抹笑,他那个不解风情的好友这次认真了呢。 冰邪低头,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表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雪痕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就是他吗?已经给了她如此大的影响了吗? 沉默在继续,君安一脸淡然,但是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心底的紧张。江跃看着自家主子强装镇定,在心里暗自祈祷,洛小姐,你可一定要答应啊,不然主子会发疯的…… 一声幽幽叹息,有些飘渺的声音传出:“伤痛无价,公子请吧。” 君安眼眸深深,伤痛无价,小邪儿,你果然懂,我们不愧是同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良辰美景,佳人相伴,君安却毫无兴致,他伸手指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咬牙切齿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冰邪一耸肩,无辜道:“我只说共度良宵,又没说几个人一起啊?他是来伴音的,不用管他。” 雪痕黑线,用完就把他抛弃,还真是无情啊。 君安继续不爽,“小邪儿,我会吃醋的。”薄唇嘟起,两颊鼓起,俨然一幅被欺负的小媳妇样。 “你们聊,我去吃点东西。”雪痕起身找个理由离开了,再在这里他就要被人给记恨了,这个险还是不要冒的好。 雪痕一出房门,冰邪脸冷了下来,“老实交待。” “我现在的名字叫君无殇,我娘姓安。”君安叹了口气,语气里有点怀念。 果然,冰邪面色不变,这只狐狸果然是凉川太子。抬头看了看君无殇,冰邪一撇嘴,这厮哪有人们口中的绝代风华、儒雅月兑俗,就是一只月复黑的狐狸。 君无殇无奈了,不要用那么嫌弃的眼光看他好不好? 冰邪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爱上你,我只能试着接受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但是你记好了,我不接受背叛,一旦你背叛了我,那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君无殇心中一痛,她是经历过什么才有了这凉薄的性子?“一生一代一双人,终身不悔,至死不渝。”誓言落地有声,真正画上了两人羁绊的起始符。 月光皎洁,月下,额,有点不平静。 “妖狐,你坐那么近干嘛,离远点。” “小邪儿,我冷,你忍心冻着人家吗?”可怜兮兮的声音。 “妖狐,你手往哪放!”咬牙切齿。 “小邪儿,给我抱一下,我困了休息会儿。” “死狐狸,你嘴往哪凑……唔……” 气恼的声音中断,某狐狸一脸享受,此时不亲更待何时? 次日,一枚令牌和一封信被送到了冰邪手上。冰邪看着两样东西沉默了,令牌可以在任何一家莫氏商铺提钱,有钱赚很好。但是,信嘛……冰邪揉了揉头,哎,苏落樱竟然要追随她! “答应吧,留下苏落樱对你有帮助。”邪魅的声音从楼顶传来。 “你怎么还没走?”冰邪头也不抬问道。 “小邪儿好狠心,把我晾在外面一晚上,我黑眼圈都出来了,哎,美貌不复啊。”君无殇继续幽怨道。 冰邪挑眉,君无殇立刻打住,再开玩笑倒霉的可是他。他正色道:“你要紫金花是有急用吧,我来帮你。” 算了算日期,冰邪点了点头,休养了三天,是时候为阿七治疗了,狐狸内功深厚,很合适。不知道阿七的记忆会带来什么挑战呢,她,很期待。 第七章治疗 来到风廿七的房间,风廿七正躺在床上假寐,听到动静他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他眸光一亮,转眼却看到了那个跟在她身后出现的红衣妖孽男子。他垂眸,遮住了一闪而逝的黯然。 “来,把它喝了。”冰邪拿出有一个玉瓶,递到风廿七唇边。风廿七心中一暖,张开嘴就这冰邪的手喝了下去。 一喝下去,一股热流就袭遍风廿七全身,温暖的感觉洗刷着全身经脉,如果能够内视,他就可以看到他的内伤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过了大约一刻钟,伤势痊愈,风廿七运功一试,愕然发现内力竟纯净浑厚许多。 冰邪把了把风廿七的脉,点了点头,“不愧是紫金花,恢复得真好。阿七,月兑了上衣,我要施针。狐狸,你用内力帮助阿七平复燥乱的内息,要万分小心。” 风廿七脸色微红,缓缓月兑掉了上衣,露出精壮白皙的上身。君无殇挑眉,有些不爽,他的身体小邪儿都没有看过呢,便宜你了。 “坐到床上,狐狸你坐阿七前面。” 风廿七和君无殇很听话地坐下,冰邪坐在了风廿七身后,拿出特制的金针,手指微动,金针从指间飞出,准确地刺入风廿七的几大穴位,然后微微颤动并转动起来。若有御医在的话,一定会惊讶,这是医圣乔惊霜的独门针灸手法,极其难学而且不外传,并且冰邪刺的穴位都是死穴,一般刺入的话是会要人命的。 冰邪手微微一抖,两根金针飞出,她快速将金针刺入风廿七两侧的太阳穴,抖动金针,然后慢慢将内力渗进去一些。风廿七身子微微一震,冷汗流出。 冰邪见状停止内力渗透,又拿出一个冰玉盒,打开盒子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盒子里是一块通体通明的血红色石头,正是血玉,此时它泡在一种无色的液体中,那股香味正是从液体中散发出来的。 冰邪蘸了一些液体,涂在金针上,然后用内力将液体顺着金针逼入风廿七头脑中。风廿七身体僵硬,咬紧牙关,顶住头脑里突然而来的剧烈疼痛和突然暴乱的内力。 “忍过这一阵就好了,把这个含在嘴里。”冰邪将一颗药丸塞进风廿七嘴里,然后动作不停,继续手上的动作。这项工作要万分小心,一个不注意风廿七就可能轻则痴傻,重则丧命。冰邪继续用内力小心将液体送到阿七头脑中的血块上,慢慢流动消除血块,待液体完全变成血红色的时候又用内力将它带出头脑,进入身体循环,如此循环往复下去,直到血块完全消失。 时间一点点过去,冰邪和君无殇都出了一身薄汗,冰邪擦了下额头,看了看君无殇。他薄唇微抿,脸上挂了些晶莹的汗珠,神情极其专注认真。冰邪心微颤,阿七的内力与他几乎不相上下,他压制起来就已经很困难了,但是还在尽力减轻她的负担,分出部分内力带动液体在阿七体内运转,一个不慎,受重伤的就会是他啊。鬼使神差的,冰邪伸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汗珠。 君无殇抬头对她一笑,示意她无事,可以继续。 低叹一声,冰邪继续手上动作,惟有尽快结束才能保证每个人的安全。血块一点点变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了。冰邪没有停,继续将液体逼入风廿七的头脑,在他的灵台上覆盖了薄薄一层液体后,她才停下。然后将内力输入风廿七体内,对君无殇道:“我先压着,你慢慢地退出来。” 君无殇一点点慢慢抽出内力,保证风廿七的内力不会因为失去压制而反弹。待他完全退出后,冰邪将用过的液体集中在胸口,然后撤出内力,风廿七喷出一口污血,身子软倒。 冰邪下床扶他躺下,道:“睡吧,等你醒来就会恢复记忆了。” 风廿七眼皮沉沉垂下,陷入了自我修复的睡眠中。 走出房间,沐浴在秋天金色的阳光中,冰邪微微眯了眯眼睛,昂头感受阳光的温度,感受心底微暖的感觉。身边的人也学着她的样子,闭目仰头,唇角勾起的笑不是平日的邪魅,而是一种安心恬静幸福的笑。 两个同样优秀、同样强大的人并肩而立,在阳光下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色。阳光柔和了两人身上凌厉的气势,这一刻显得如此静谧安详。时间仿佛静止了,柔和的风轻轻吹拂,这一刻所有人脑海中都只剩下了一句话: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舒了口气,冰邪睁开眼睛,“狐狸,我饿了。”语气可怜兮兮。 “小邪儿乖,我们马上就去吃饭。”毫不掩饰的宠溺。 “狐狸,我累了。”耍赖,懒病又犯了。 “我不累,小邪儿,我背着你走。”毫不犹豫。 “狐狸,这个药好难吃啊,我不喜欢它,你把它吃了好不好?”撒娇。 配合地张嘴,不拆穿她拙劣的借口。身体一股暖流涌动,一身疲惫消失殆尽,他知道是她的药起了作用,她在关心他。 “小邪儿,我们去吃醉仙鸭可好?” “好。” “小邪儿,酒喝广陵桃夭如何?” “好。” “小邪儿……” “嗯?” “我就这样背你一辈子可好?” “……好……”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在阳光中渐渐模糊,逐渐融为一体。 当夜,锦绣庄笼罩在一片安静中,一切都陷入了沉睡。风廿七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凌厉深邃,极具压迫感。浑身的威严气势崩开,此刻他哪里还是从前的阿七,分明就是一个霸主。这一身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只有经历过血雨腥风、久发号令者才会拥有。 风廿七起身,摘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俊美的脸露了出来,略显阴柔却不失男子气概,又是一枚极品帅哥。他打开门,目光柔和地看了看冰邪所在的方向。转回头,目光瞬间结冰,阴冷中带着仇恨,嗜血地一笑,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锦绣庄内。 与此同时,冰邪也睁开了双眼,眼睛里一片清明了然。她红唇微勾,重新闭目,只留三个字淡淡飘散在空气中,“随他去。” 阿七,我从此放你自由,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第八章君风之谈,离开的前奏 风廿七这一去就三天没有回来,傲雪一直在冰邪耳边抱怨,不知道风廿七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平时他是不会离开冰邪身边方圆五丈的。 冰邪但笑不语,眸子里一片深沉。不过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三天极其黏冰邪的君无殇竟然一次都没有出现。 对此,影楼收到的消息是,在凉川都城常晗周围发生了连环凶杀案,三天内发生了六、七起,每次死亡人数都有十多人,每个人都身怀武功还不是本地人。并且每个死者手背都血肉模糊,面部表情惊恐狰狞,似乎是在死前受到某种惊吓。 这些案件在常晗引起了慌乱,君无殇作为太子,自然要负起调查真相、安抚民心的职责。据说凶手做的很干净,君无殇没有找到线索,还在调查中。 冰邪听到消息时眼睛微闪,手背血肉模糊吗?没有线索吗?冰邪唇角缓缓勾起,虽然不确定手背是不是她想的那样,但是狐狸绝对不可能会没有线索,他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第三天傍晚,风廿七带着两个生面孔,踏着满地的落日余晖回到了锦绣庄。 枫林里秋叶如火,风廿七三人到达时冰邪正在摇椅上小憩,倒是傲雪一看见风廿七,立刻蹬蹬跑过去,叉着腰杏眼一瞪开口就道:“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我饶不了你。” 风廿七淡淡瞥她一眼,径自走向冰邪。他身后的两个人看着傲雪皱了皱眉,表现出一丝不满,但看风廿七没有吩咐,也忍下了怒气。 傲雪在对上风廿七的双眼时就愣住了,紧接着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这是风廿七的眼睛?冰冷如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感情,有的是冷酷、是残忍、是杀气。只是那一眼,他浑身的气势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害怕了,胆怯了,风廿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风廿七来到冰邪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小姐,我回来了。”他身后两人听了目露惊讶,不满再度加深,她是谁?凭什么让主子如此恭敬地叫她小姐? 冰邪点了点头,神色淡淡道:“平安回来就好,你以后不用叫我小姐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侍卫。”不等风廿七再说些什么,她转开目光,看向了呆立原地、微微颤抖的傲雪。 傲雪行事鲁莽、不计后果,这次的事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警示,阿七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不怪他。但是……冰邪看向了跟着风廿七而来的两人,目光微寒,她的人就算再不对,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负、都能不满的!就算是阿七的人也不行! “凌霜,带傲雪下去休息,然后送信给莫问楚,让他加快速度收拾孙家,我看着他们要倒不倒的心烦。”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所有人都心中莫名一紧。 冰邪看着傲雪被凌霜带走,才将目光转回到风廿七身上,轻声道:“坐吧,你虽然不再是我的侍卫了,可还是我的亲人,我们这个家庭永远向你敞开大门,遇到困难随时可以回来。” 风廿七心中一窒,她果然是知道的,这么快就要离别了吗?眼里闪过一丝不舍,转瞬即逝。 两人都沉默了,气氛有点压抑,一个邪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邪儿,这么久不见,你想我了没?” 冰邪抬头正对上君无殇那一双妖娆的丹凤眼。君无殇见她看他,立刻抛了个媚眼过去,冰邪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想,一点儿都不想。”话虽如此,嘴角却微微上翘,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君无殇眼中噙着一抹妖娆的笑,跳下房顶,看着冰邪一脸幽怨道:“小邪儿太伤我的心了,我这几天可是想小邪儿想得寝食难安呢。” 冰邪挑眉,“有事快说,少给我贫嘴。” 君无殇耸了耸肩,转头看向风廿七,眼中笑一敛,“阁下是不是要对最近发生的事给我一个解释呢?” 风廿七从君无殇出现时就有点不对劲,他们是情敌,但是他救了自己,配合自己的行动,直到行动结束时才来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直视君无殇的双眼,风廿七笃定道:“你知道的不是吗?”那几次凶杀中有些不是他做的,他不认为那些人是自然死亡或意外死亡的。 君无殇一笑道:“我只不过是想让事件快点平息而已,如果引起骚乱就麻烦了,我很怕麻烦的。不过以后阁下行事还是干净点好,毁尸灭迹我觉得不错。” 风廿七深深看他一眼,意有所指道:“在下谢过君太子的提议,可有些东西不是想破坏就能破坏的。” 君无殇笑容不变道:“我从没有想过要破坏,有时候好好地维护,然后加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阁下认为呢?”是的,小邪儿把你当亲人,我就好好维护加深这份关系,让你始终不能跨越那一步。如果和你闹僵了,小邪儿不会开心的,他不希望小邪儿烦恼呢。 风廿七紧了紧手指,维护吗? “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那凉川太子倒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人。”二人中的一人忍不住了,来到风廿七身边轻声道。 他们在凉川寻找主子已经有一阵了,自然听说过这个凉川太子。他的敏锐和凌厉手段着实让他们心惊,那些害了主子的人在凉川制作傀儡,结果被他一锅端了,而且其他国的据点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逼得那些人直跳脚。 风廿七眸色微沉,没有说话。 看了看风廿七,冰邪缓缓勾起唇角,道:“阿七这几天辛苦了,回房休息吧。”做不了决定吗?那我来帮你做决定吧。 风廿七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点了点头,他转身离去。 看着风廿七的身影消失,冰邪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不想入局,终是身不由己啊。 君无殇往冰邪身边一趟,细细看着冰邪的眉眼,忽然紧紧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冰邪一惊,轻轻拍了怕他的脑袋问:“狐狸,你怎么了?” 君无殇蹭了蹭她,闷闷道:“你这样不知道保护自己,我要怎么放心呢?”她的决定无疑把她卷入了阴谋的漩涡,他正是因为发现了才没有继续打击那些人,他现在还无法和他们抗衡。 “我早就月兑不了身了,被动不如主动,再说了,你是我的人,我怎么能让你们孤军奋战呢?”冰邪心中一暖,无所谓道。她起身推开君无殇,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道:“这个东西不一般,但我研究很久都没有发现特殊的地方,所以我要去查一下。最近我就会离开,下一次再见面估计就是在西月的四国会上了。” 君无殇定睛一看,冰邪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支紫玉笛。他拿过玉笛细细查看,半晌放下玉笛,眼神复杂地看着冰邪道:“小邪儿,你可听过四件神器的传说?” 第九章神的传说 一片苍茫的雪地中,一个人影在移动,她速度极快,脚尖踏过雪面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显然轻功极好。快速移动产生的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了一张美绝人寰的脸,正是冰邪。 那天她告诉君无殇她的打算之后,第二天就离开了。她没有带任何人,把他们都留在了凉川,有君无殇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雪域位于雪峰山顶,终年积雪,没有道路,阵法、机关极多,一个不慎就魂归九泉了,极其危险。她的老师们都在雪域,不喜欢太多人打扰,所以她从没有把任何人带到雪域去。当年收养影风、影辰他们的时候,是在距离雪域最近的城里买了一座庄园,让他们住在里面。 冰邪走到一个毫无特别的地方时突然停下了,仔细看了一阵之后,她忍不住了:“我擦,竟然把这里的阵法也改了!还好我没有带其他人来,不然都得在这里挂掉!” 深吸一口气,冰邪解下披风,牢牢记在腰间,然后举臂抬腿,跳起了舞。这支舞名叫“凌波飞燕”,是一支死亡之舞,因为这支舞由内力深厚的人来跳的话,内力会随着动作涌动,在身体外形成一道道风刃,优美的舞姿就成了致命的招式。 冰邪旋转着前进,身边的风刃不停甩出,和空气中向她攻来的风刃相碰撞。移动了有十丈的距离,冰邪停下,重新穿好披风继续向前奔去。终于来到一面冰壁前,冰邪速度不减,直接向冰壁撞去。没有血液横飞的悲惨场景发生,冰邪直接穿过了冰壁,冰壁丝毫未损。那冰壁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罢了,是利用海市蜃楼的原理形成的幻象。 穿过冰壁,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梅花林,梅花开得正好,以白色居多,整个梅林成了一片云彩。冰邪穿过梅林,风起吹起落英纷纷,冰邪用内功震开要落在身上的花瓣,眼眸微沉。 出了梅林,一个小小的白影向冰邪扑去,冰邪伸手抓住,点了点小东西的鼻子道:“小九,有没有想我啊?” 那小东西是一只雪狐,雪狐极具灵性,通体银白非常漂亮,但是漂亮的东西都是极具攻击力的,雪狐也不例外。它速度极快并且唾液有剧毒,被它咬上一口基本就没救了。 此时这只名叫小九的雪狐在冰邪手里却极其听话,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冰邪。冰邪一笑,抱着小九继续走,时不时揉揉它一身光滑雪亮的毛。 穿过一道峡谷小路,里面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外面是冰天雪地,里面却是鸟语花香。冰邪向前走去,转过一道弯,看见了一座庄园,有一个中年人立在庄园口。 看见冰邪,那人立刻迎上来道:“小姐您回来了,各位先生都在前厅等着您呢。” 冰邪挑眉,边走边道:“福叔,这段时间外面的机关阵法经常变换吗?” 福叔笑了笑道:“从小姐最后一次离开雪域后,白老就下令定期变换了。” 冰邪抿了抿唇,快步走到前厅。一进门就看到她的老师们,冰邪深施一礼道:“外公,老师,邪儿回来了。” “邪丫头啊,来见一下你诸葛爷爷。”首座的白翁朝冰邪招招手。三天前好友诸葛玖突然来到雪域,说邪丫头今日回来,他要见见她,问他原因,他还不说,不知道是什么事。 冰邪走过去,看到了白翁身边的一位白胡子老人,她不卑不亢施了一礼,道:“诸葛先生被世人称作‘神机算子’,邪儿久闻大名,今日一睹先生风采,是邪儿之幸。” 诸葛玖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道柔光,道:“丫头,把你的手给我。” 冰邪伸出手,诸葛玖细细看了看她的掌纹,又把了把她的脉,半晌放开,看着冰邪道:“丫头,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吧。” 冰邪从怀里拿出了紫玉笛,诸葛玖接过看了看,眼眸深深看向冰邪:“丫头知道这是什么吗?” “可能是上古四神器之一的‘紫’。”冰邪眨了眨眼睛。 “不是可能,而是就是。”诸葛玖把紫玉笛递还给冰邪,肯定道。 此言一出,大厅里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重,他们久经风雨,自然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四神器出,天下大乱,冰邪将置身于无穷无尽的危险中。 “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一直看着冰邪的白翁开口道。 “嗯,我发现了一个黑暗组织,他们制作傀儡,在各个国家扩张,我怀疑他们的目的就是四神器。” 诸葛玖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众人不解,诸葛玖道:“我诸葛家自古流传一幅古卷,上面写着‘陆两分,器四落;骷髅现,天下危;异世魂,挽狂澜;四归一,两方和。’这是上古神旨,是给我们的预言啊。” 冰邪没有说话,白翁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疼惜。 “邪丫头,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决定从明日起对你进行加强训练,你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白翁道。 “我们也把自己的徒弟贡献出来帮忙吧,三天内召回,进行训练。不过要注意哦,不是年轻帅气的徒弟就不用来了,邪儿啊,我就把我家雪痕交给你了。”“琴痴”凉筝眯着一双桃花眼说道。 众人黑线,你是在找帮手还是在找夫君啊。冰邪头疼了,这要是见了狐狸要怎么处理啊,有的忙了。 当晚,冰邪躺在屋顶上想着事,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影。 “外公,娘亲在哪里?她并没有死对不对?”冰邪没有回身问道。 白翁坐在冰邪身边,看着天上的星星道:“邪丫头,当今这片大陆并不是上古时期的那片大陆,上古也并不是四神,而是六神,上古六神也不是飞升了而是陨落了。”白翁语气中满是叹息。 “六神中有两神相爱,并和其他四神闹了矛盾,最后演变成了一场大战。那场战争使得整块大陆一分为二,中间隔着浩瀚大洋,千百年来很少有人往来。我们这块土地上留下了四神,他们各自选择了一个徒弟,将自己的真传教给他们之后就陨落了,神器也散落在各地。那些徒弟一代传一代就建立发展成为了今天的四国。第一代徒弟为了掩饰事实,毁灭了所有的记载,只说神器被四神封印了,所以现在这片大陆没人知道事实了。” 冰邪有些震惊,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翁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忧伤:“你外婆是那片大陆上的人。那片大陆上有五城,五城之上有一个神殿,神殿中保存着两神的所有东西,其中就有当年那场大战的记载。” “外婆?”冰邪疑惑,“是你书房里那张画像里的人吗?” “是,当年你外婆秘密来到这片大陆调查四神器,说是有坏人想抢夺,然后遇到了我,我们一见倾心就私奔了。生你母亲的时候,跟随她的人找到了她,她为了让你母亲留下了就用自己做了交换,回到了那片大陆。”白翁眼里溢满了思念。 “那我娘亲也在那里吧?” “是的,你出生之前,那边就来人了,说你母亲有难,生下你之后就把她带走了。” 冰邪握住了白翁的手,坚定道:“外公,总有一天我们会去到那片大陆见到外婆和娘亲的!” “集齐四神器应该可以让两片大陆重新合并,‘四归一,两方和’应该就是这个意思。”白翁捋了捋胡须道。 “六神不是应该有六件神器吗?为什么只剩下四件?”冰邪问道。 “其中两件在大战中被毁掉了,集齐剩下的四件就可以了。”白翁揉了揉冰邪的脑袋。 冰邪就势窝在了白翁怀里,遮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幽光,不对!诸葛玖不是这片大陆上的人,怎么会来帮助他们?他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答案,冰邪不再纠结,管他呢,只要对她的亲人无害,他是什么人都无所谓了。 一夜安眠,冰邪迎来了她为期八个月的强化训练。经过强化的冰邪一定会再次月兑胎换骨,这片大陆将真正风云动。 第十四章同乡,再掘密 冰邪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扔进屋子,刚扔进去就从四面八方射来乱箭,石子竟然被精确地射的粉碎。粉末掉在地上,地板立刻移动了,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通道,粉末全部落下去后,地板又恢复了原样。 君无殇和冰邪对视一眼,眼睛里皆是忌惮,还好刚才他们没有贸然进去,以他们的武功躲避如此密集的箭雨还不成问题,但是再加上脚下不知什么时候会启动的陷阱,就不是那么轻松了,结果就算不死也会伤,况且这里的机关绝对不止这么两个。而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丝毫损伤,西月阴谋未破,黑暗组织在背后蓄势待发,他们的境况不容乐观。 冰邪和君无殇站在门外细细观察着屋内的摆设,寻找能够安全进入的蛛丝马迹。 看了半晌却一无所获,冰邪无奈地一仰头,眼睛就移不动了。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快看那里。”她拉了拉君无殇的袖子,指着屋顶兴奋道。 君无殇仰头,发现屋顶竟然是一面镜子,清清楚楚地照映着地板。“这是……”他看了一阵突然瞪大了眼睛,传说中的九宫阵? “没错,这是一个九宫机关阵,而这面镜子就是在告诉我们正确的道路。”冰邪肯定道,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设计这个阵法的人好像并不是想置他们于死地,倒像是在考验他们一样。 “这要用九宫步法来走,以你的武功底子,跟上我的脚步走完全没有问题。”冰邪交代了君无殇一声,就毫不犹豫地踏进了屋内,走了几步,什么都没有发生。 冰邪一笑朝君无殇点点头,君无殇低头踩着冰邪走过的地方向前走,眼中掠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小邪儿,你到底是什么人?连失传已久的九宫步法都会? 说到九宫步法,还要追溯到冰邪的前世了。那时冰邪刚入杀手组织,还没有建立暗夜。在一次任务中她救了一位古武世家的家主,那人为了感谢她,就将家族里无人能够练成的《九宫步法》送给了冰邪,没成想冰邪居然练成了。来到这个世界接触到武功之后,冰邪才知道自己当初捡了一个大便宜,得到了一件宝贝。 屋子中,冰邪移动的速度明明不快,但却让人看不清她的步伐,就像连续的慢动作,看到的只是残影。君无殇仔细看着,一步不差的跟着冰邪的脚步,刚开始还有些吃力,到后来竟已经轻松自如,把九宫步法学了个四五成。 冰邪虽然将心思用在脚下,但也注意到了君无殇的变化,她不由感叹,君无殇不愧是武学天才,才这么一会儿就触碰到了九宫步法的精髓。 终于到了房间中间的圆台前,二人停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些微细汗。走近圆台,他们才发觉这圆台足足有两人高,而四周并没有能够登上圆台的地方。四处打量一下,他们发现台柱上是刻了字的,红色的字,血一样的颜色。 “十里楼台倚翠微,百花深处杜鹃啼。殷勤自与行人语,不似流莺取次飞。惊梦觉,弄晴时,声声只道不如归。”君无殇轻声念出台柱上的字,微微皱眉道:“这首词好像没有写完,最后还少一句,是什么呢?” 冰邪出神地盯着那字,眼中光芒明灭,似乎有什么在翻涌不止。那是晏几道的词《鹧鸪天》啊,是她前世最喜欢的一首词之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穿越了吗? 冰邪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沸腾的情绪,睁开眼睛慢慢走过去,伸出手按在最后一个字的下面。她深吸口气,以手作刻刀,一笔一划刻下一句话。坚硬的石头割破了她的手,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她写下的字,看起来竟然和上面的字是一样的效果。 刻完,冰邪收手,看着词目光晦涩难明。“天涯岂是无归意,争奈归期未可期。”你是这个意思吗?独在异乡,举目皆是陌生的场景,所以以血写书,来怀念那个想回不能回的世界吗?这首词中写尽了你的血泪你的相思呢。你的寂寞我懂,不管身份时光再怎么变换,我们心中流淌的都是中国血,身体里都是华夏魂,我们都继承了中华灿烂的文明,这是无法割舍的羁绊。 君无殇看着冰邪,心中微微抽痛,小邪儿,你在痛吗?你可知你现在有多么寂寞,多么忧伤?我看得到你却感觉永远无法触碰到你。你的痛和寂寞我来替你分担可好? 冰邪再看了一眼那些字,转头走下了台阶。就在她走下台阶的一瞬间,台阶上的一块地板突然移开了,露出了一个锦盒,她毫不迟疑地拿起锦盒。 冰邪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张绸帕和一块玉佩。打开绸帕,冰邪立刻傻眼了,这……这竟然是英文的!大致看了一下,冰邪勾起一抹笑,收获真不少呢。原来这玉佩是这里的主人留给来到这里后人的见面礼,它是海外大陆一个组织的掌门令牌。因为私心想留给同乡和一些恶作剧成分,所以就用英文写了。不过里面还写到了有关四神器的事,很有意思,比如说四神器的共鸣。 冰邪拿出玉佩收起,将绸帕递给君无殇坏坏笑道:“看看吧。”然后她拿出“紫”缓缓吹奏起来,一曲悠扬的茉莉花轻轻飘荡,不一会儿,“紫”和“璇”竟然同时发出了光芒,“璇”慢慢浮起,飘下了圆台,来到了冰邪身前。冰邪停止吹奏,伸出手接住了“璇”。 冰邪轻轻一笑回身,正对上君无殇纠结的一张脸,眉紧蹙,两颊微鼓,样子真真是可爱到了极点,冰邪一个没忍住,用手戳了戳君无殇的脸,被君无殇捉住了手。 冰邪没有挣月兑,道:“对面有门,我们去看看。”二人来到门前打开,才发现后面只是一面墙,冰邪敲了敲,听了听眼睛一闪,“后面一丈距离是空的,打穿它。” “轰”的一声,碎石飞射,灰尘弥漫中,冰邪和君无殇走了出来。看清了前的一切,冰邪微微一惊,瞬间眼若寒冰。西月,果然和你有关系! 第十五章美人像,西月的阴谋 第十六章四国会开始 夜色中,两道黑影掠过驿馆冰邪的房间,打开房门,黑影悄悄溜进房间。这黑影正是冰邪三人,君无殇放下手里的拎着的萧笑,冰邪偷偷左右看了看房外,轻轻关上了房门。 刚松了口气,有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邪儿,这一天你都到哪里去了?还有这两位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你能否告诉我们一下啊?” 房间里的灯被点亮,君无殇和萧笑立刻暴露了身形,冰邪也看见了对面五人截然不同的表情。 欧阳怀瑾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眸深处却埋着浓重的担忧,夹杂了一丝疲惫,可以看出他这一天是如何的担心冰邪。他看向了君无殇,二人的眼神接触,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火星四溅。 欧阳怀瑾眼眸沉沉,这个人的确配得上邪儿,但是,他能为邪儿做到那种程度吗?邪儿眼中容不得沙子的。君无殇不避不让,丹凤眼中一片坚定,小邪儿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欧阳怀瑾漾起一抹笑意,看来君无殇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啊,就冲他对他这份隐隐的敌意他就能让他过关,邪儿要的他或许能给呢,就是不知道他知道他的身份时会是什么表情了。想到这里,欧阳怀瑾会然有些期待了,那一定会很有趣的。 欧阳北漓依旧是一脸温文尔雅的笑,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在看到君无殇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那两个人站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这个感觉让他窒息,让他喘不过起来,可是这种苦涩中竟然还带了点点的甜,也是,邪儿终于不再孤单了,真好。 欧阳清瑜和欧阳翎夕则是一脸的控诉,邪儿妹妹(小邪儿),你竟然都不叫上我们,还把我们扔给一个虐人狂,你怎么忍心。 龙寻依旧板着一张脸,一脸的波澜不惊,她怎么会有事,她可是……转头龙寻又看了看君无殇,微微一挑眉,唔,这个人也不简单呢,貌似和那个人有关系呢。这两个人在一起,可是有的玩了。 冰邪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一时有些五味杂陈,她笑了笑:“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你们都认识,凉川太子君无殇。”停了停,她看了一眼欧阳北漓,“这一位叫萧笑,是我这次出去带回来的,他对西月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你是萧家后人?”欧阳北漓问道。 萧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欧阳北漓,立刻回道:“正是,家父乃萧霆,曾为西月御史大夫。” 欧阳北漓表情不变,淡淡点了点头。 “好了,都说完了,狐狸你先回去。瑾哥哥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至于萧笑,先住在北漓哥哥你的院子,你没意见吧?”冰邪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欧阳北漓道。 “无妨。”欧阳北漓眼眸微闪,回道。 君无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欧阳北漓,离开了,欧阳怀瑾和龙寻一人一个,拎着欧阳清瑜和欧阳翎夕走出了房间,欧阳北漓也领了萧笑离开。冰邪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睡意迷蒙间感觉被人搂在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冰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免费床垫不要白不要。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倒是出奇的平静,当然这平静只限于驿馆内。君无殇和冰邪两拨人时不时还串串门,交流一下感情,总之在外人眼中就是,朔祁和凉川两国太子交好,二国关系日益亲密。 而西月的太子雷世仁则没有他们的闲情逸致了,此时的他极其火大。 他把凉川和朔祁的使臣安排在一起,为的就是借机制造矛盾,挑起两国的纷争,他好逐个击破从中得利。他想的很好,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冰邪这样一个神奇的存在。所以现在的情况恰恰和他所期望的截然相反,两国越走越近俨然已经有结盟的意思了。 更让雷世仁头疼的还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地下的秘密有泄漏出去的危险了,那天他有事调了那里的守卫离开,只留了一个人看守,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就把人送回。以为没问题却偏偏出事了,守卫死了还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最让他吐血窝火的是,他还不能着手去调查、捉人回来,因为这段时间他都是在不断的刺杀中度过的。一天一小型,三天一大型,基本上他在哪都不安全,哪里有精力去理会别的事。每次想到这个事情,雷世仁都气得牙痒痒,但是主谋在暗处,他一时半会还找不到。 终于,到了距离四国会还有三天的时候,这场宏大的刺杀盛宴才暂时宣告结束,可怜的雷世仁度过了忐忑的三天。 三天后,四国代表进入了西月为这次四国会专门建设的四国会馆。冰邪跟在欧阳怀瑾身后进入了会馆,今日的她是一身小厮装扮,扮演的是欧阳怀瑾的贴身侍童。此时她转着一双大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会馆内,嘴里一直小声念叨着什么,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走在冰邪身边的欧阳怀瑾能够清楚地听见她的话,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了。 “嗯,夜明珠太小,亮度不够,西月真抠门。啊,暗卫的武功太弱,内力不够,轻功更不不行,比我们家龙寻差多了。哎,埋伏的人太少,就这么点人怎么够瑾哥哥他们打的呢?完全体现不出他们水平嘛……”冰邪毫不客气的评价着。 “扑哧”一声,一个女音传来,“公子,你这评价当真是精辟。” “落樱,你公子我这点眼力劲还不错吧?”冰邪回头笑道。 那女子正是苏落樱,在凉川时成为了冰邪的手下一员,她跟随凉川代表来到西月,冰邪到来后自然跟着傲雪他们回到冰邪身边。 苏落樱抿唇轻笑,公子真有意思。 “怀瑾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邪魅的声音传来,冰邪眉头一跳。 “托无殇兄的福,一切安好。”欧阳怀瑾也是一脸笑意地回道。 冰邪汗,明明昨天还在把酒言欢,你们要不要这么无聊啊? 正倍感无奈间,一个声音幽幽响起在冰邪耳边,“洛洛,你欺瞒得我好苦啊。” 冰邪一惊,转头看向身边,莫问楚摇着一把折扇盯着她。一双桃花眼中含满了委屈控诉,闪着可怜兮兮疑似泪光的东西,红唇微撅,两颊微嘟,模样端的是我见犹怜。 可是某女视而不见,瞪了他半晌,还是没忍住丢出来一句话:“楚楚,你什么时候来的?” 莫问楚瞬间收了可怜的表情,头一仰得意道:“怎么,突然发现小爷的魅力了,被小爷折服了,所以改口叫小爷楚楚?” 冰邪黑线,看了看莫问楚骚包的样子,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是,你让我想到了‘衣冠楚楚’这个词,其实我觉得‘衣冠禽兽’更适合一点的,但为了好听我放弃了。”说完越过莫问楚走了。 苏落樱同情地看了一眼她可怜的表哥,跟着冰邪离开了。 莫问楚再度咬牙,哪一个都不好听!他和她是不是生来就不对盘呢?可是他还该死得对她感兴趣! ------题外话------ 对不起了亲们,昨今两天梦梦从早到晚都在忙,都没有时间更新了,在此向大家道歉了,原谅梦梦吧,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忙…呜呜呜…。 第十七章飞卿,狐狸尾巴 “砰”一声轻响,冰邪的脑袋再次磕在了苏落樱的肩膀上。苏落樱无奈地扶住冰邪,真是服了公子了,站着都能睡着。想着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公子也确实劳累了,身子竟然如此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从四国会开始之后,冰邪就倍感无聊,这四国会说白了也就是四国的代表协商一下今后十年的发展策略,炫耀一下自己国的实力,再挑几个人出来比比这个、比比那个,打压别国提高自己声望,顺便威慑威慑周边小国而已。对现代国际关系处理手段司空见惯的冰邪,对这种小儿科的方法会感兴趣才怪,所以她就很不给面子地昏昏欲睡了。 欧阳怀瑾听见身后声响,回头就看见了冰邪酣然的睡颜,心头一阵疼惜,拉了拉冰邪的袖子,低声道:“邪儿,坐过来睡吧,站着累。” 冰邪睁眼,摇了摇头道:“不用,我是个小厮,若是坐下会让人看低瑾哥哥你,更会看低我们朔祁,其实偶尔换个姿势睡也不错。”说完朝欧阳怀瑾眨了眨眼睛。 欧阳怀瑾哭笑不得,正欲开口说什么,一个邪魅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看怀瑾兄这小侍童不错,很合我眼缘,将他送给我可好?作为交换,我愿为贵国降低百分之一的关税,不知怀瑾兄意下如何?”君无殇斜倚在座位上,手中把玩着酒杯,抬眼看着冰邪。他依旧是一袭红衣,微微有些凌乱,衣襟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再配上妖媚的容颜、邪魅的表情,真真是惑乱人心。 他没有压低声音,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到了,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在座的都是各个国家的皇室人员,自然很清楚那百分之一的关税意味着什么。别小看那小小的百分之一,三个月的关税可是相当于一个小国一年的收入,更别说这永久性的降低了。 各国人目光复杂地看向君无殇等人,有的人是羡慕欧阳怀瑾的好运气,感叹自己怎么没有冰邪这样的侍童;有的人将自己的侍卫拉到前面,希望君无殇看中;还有人不停地向君无殇送着秋天的菠菜,甚至有人艳羡地看着冰邪。当然还有人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凉川太子可能有龙阳之好,这可是一个大新闻。 冰邪看向君无殇,君无殇立刻抛了个媚眼给冰邪,也不管周围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 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冰邪黑线,狐狸你敢不敢再明显一点? 欧阳怀瑾看着君无殇有些讶异地挑眉,又看了看冰邪淡漠的脸色。冰邪朝欧阳怀瑾不易察觉地点点头,这么好的事,不要白不要。 欧阳怀瑾眼眸一闪,笑道:“既然无殇兄这么有诚意,那在下再拒绝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君无殇唇角一勾,盯着冰邪伸出一只手道:“过来吧。” 冰邪走过去,刚到君无殇身边,就被他拉住一只手扯到了怀里。熟悉的气味袭来,冰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终于能好好睡着了。 四周抽气声再起,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二人毫不在意,做自己就好,管别人怎么看呢。莫问楚一直静静看着,不停地喝着酒,一杯接一杯,到了此时他忽然嘲讽地一笑,笑中含了淡淡的苦涩,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窃窃私语响起,内容不外乎就是这凉川太子竟然是个断袖。冰邪和君无殇耳力都极好,自然也听见了。冰邪向君无殇挑挑眉,君无殇无所谓地一笑,在她耳边道:“为了你,总是断袖了又何妨?” 冰邪心一颤,在这个世界上断袖是不被人赞同的,他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来。 眼看着骚乱有扩大的趋向,西月皇沉沉看了冰邪一眼,拍了拍手道:“大家一定都无聊了吧,朕请来了天下闻名的飞卿姑娘献上天下第一舞,还有雪公子来伴奏。” 此言一出,大厅沸腾了,谁人不知飞卿姑娘的天人之姿、绝世之舞和雪公子的精妙琴声?如果有幸能一睹芳容、聆听一曲,此生也无憾了。 冰邪听了则是有些诧异,飞卿,雪公子?竟然有人能来冒充她和雪痕,真是有趣。 君无殇看着冰邪,眼中意味深长,“飞卿,嗯?”冰邪无辜耸肩,“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她的舞蹈我倒是很期待啊。” 在众人的无限期盼中,悠扬的乐曲响起,冰邪和君无殇俱是一挑眉,竟然真的是雪痕在弹琴!冰邪眼神微闪。 一个人拿着一根长绸踏着节拍舞进了大厅,灵活柔软的腰身,曼妙轻盈的舞姿,瞬间吸引了在场人的眼睛。 冰邪一抚额头,果然是他! 大厅里,“飞卿”越舞越近,动作越来越快,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渐渐地,随着音乐,“飞卿”离君无殇那桌越来越近,君无殇紧了紧手臂。冰邪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无事,然后笑意盈盈地看向“飞卿”,果不其然看到她身体一僵。 接近尾声,“飞卿”手一松,长绸飞出,正好落在冰邪怀里。琴声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弱下去,“飞卿”随着音乐,一个转身定型,结束,掌声雷动。 雪痕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只在暗处同情地看向“飞卿”,你好自为之吧。 冰邪拿起长绸,在手间慢慢把玩,不言也不语,“飞卿”偷偷瞟她,忐忑不安。半晌,冰邪放下手中的长绸,鼓起掌来。君无殇默默看着,眼中是一片了然,从听到雪痕的琴声开始,他就明白这肯定是小邪儿的人。 “飞卿”松了一口气,转身刚想离开,就被西月皇阻止了。 “飞卿姑娘请留步。” “西月皇留下飞卿有何贵干?”放下心来的人回答的不卑不亢。 “朕仰慕姑娘已久,愿把贵妃之位许给姑娘,望姑娘答应。”西月皇一脸自信,天下女人有哪个是不爱权势、不爱虚荣的? “飞卿”扬起一抹讽刺的笑,道:“多谢皇上厚爱,只是飞卿心许公子影,要辜负您的一片美意了。”眼中闪过轻蔑,区区一个贵妃位就想换飞卿,你当她是要饭的啊?你这小破庙是容不下她的。 西月皇脸色微沉,“朕还是希望飞卿姑娘再好好考虑一下,来人,带飞卿姑娘下去休息。”如果不是因为要利用她身后飞卿楼势力,他才不会在她身上费工夫,既然纳妃不成,抓了她威胁飞卿楼总可以吧? “飞卿”悄悄向冰邪眨眨眼,跟着侍卫下去了。 气氛顿时有些凝重,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西月皇是要软禁飞卿,他敢这么明目张胆这么做,何尝不是在震慑他们呢? 欧阳怀瑾悠悠道:“陛下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吧,飞卿姑娘有权选择拒绝。” “有何不妥?朕觉得可以就是可以,你们不会以为今年的四国会还和以前一样吧?”西月皇冷笑道。 众人皆惊,冰邪悠然而笑,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一切就好办了,精彩的就要开始了啊。西月,我的讨债行动开始了,你可要准备好了呦。 第二十二章受伤 第二天清早,南宫锦城先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双大眼睛,周围还有白白的绒毛贴在他脸上。他吓了一跳,立刻后退,这才看清小九透着嘲笑的眼睛和冰邪一脸的狡黠。 无奈翻了翻白眼,南宫锦城扯了扯嘴唇道:“小九你什么时候来的?吓了我一跳。” 小九摇了摇尾巴不屑转头,南宫锦城黑线,要不要这么嫌弃他?每次见他都是这一个动作,他也是玉树临风的一个大帅哥好不好? 冰邪暗笑,丢了几个果子过去道:“南宫,吃了垫垫肚子吧,小九只是眼界太高了而已。” 南宫锦城无语,一口要在果子上,将满腔幽怨化作食欲,真是的,这主宠两个没一个好心的。 这时君无殇也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眼里闪过一抹惊诧,功力竟然涨了这么多。 “喏,狐狸,这是我今天早上在森林里找的,没毒,可以吃。”冰邪伸手递给他几个青色的果子,君无殇伸手接过,看着冰邪眼下淡淡的青黑,丹凤眸中涌现出一丝心疼,这丫头一定是一夜未睡。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三人起身,向洞里走去。冰邪走在君无殇身后,突然感觉身子一轻,被人给抱了起来。 “狐狸,你干嘛,快点放我下来。”冰邪轻轻挣扎,仰头看着他道,平时抱着也没问题,可是现在这种情况……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难不成你嫌弃我吗?”君无殇收紧手臂。 冰邪看着君无殇坚定的眼神、微抿的薄唇,垂下了眼睑,将头轻轻靠在他胸膛上,闭上了眼睛。在气她不顾身体一宿未睡吗?可是她心里竟然很开心呢。 南宫锦城看着二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一把抓过在冰邪怀中窝着的小九,不顾它的抗议走到了前面。三人无话在寂静的山洞中行走,轻轻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回荡着,冰邪呼吸渐渐平稳,似是睡着了。 忽然一阵清淡的香味飘来,冰邪猛地睁开眼睛,从君无殇怀里跳下来,招来小九,戒备地向前走去。 君无殇挑眉,这股香味,难道是……? 往前走了不远,视线变得明亮起来,眼前出现了一个露天的天坑,正对着天空的是一片圆形的湖泊,湖中有一小岛,岛上生长着一棵结了许多红色果子的巨大的树,那股香味正是由那些果子发出来的。 “神龙果!”南宫锦城低低惊呼一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小心,神龙果这种东西出现,周围一定会有守护兽。”君无殇沉声道。 三人小心翼翼来到湖边,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三人并没有放松警惕,越是平静就意味着暗处的敌人越狡猾。 湖中小岛距离岸边有十多丈的距离,湖水碧蓝碧蓝,一眼望不到底,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咬你一口。 冰邪朝小九努努嘴,小九幽怨地看了冰邪一眼,一步三回头地走向湖水,很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冰邪黑线,让你下水又不是让你去死,要不要这么悲壮啊……再说你可是九尾雪狐啊,一般的动物能把你怎么地吗? 小九下水,向小岛游去,一圈一圈的水波漾开,打破了水面的平静。冰邪三人屏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水面,不放过任何动静。 小九越游越远,游到一半的时候,小九忽然回头,冲着冰邪尖声叫着。 冰邪心下一惊,怎么回事?小九没事吧?刚要上前,突然浑身寒毛竖起,有危险!转身来不及细看,一把推开君无殇和南宫锦城。眼前白光一闪,紧接着肩膀一痛,冰邪身子用力一扭,躲过了致命袭击,迅速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捂着肩膀站定,冰邪才看清,那白色的东西是一条银色的蟒蛇,足足有三米粗,全身裹着坚硬的鳞片,一张血盆大口,眼睛中闪着阴森的寒光。此时它正向湖中的小九冲去。 小九目露凶光,呲着尖利的牙齿,冲着银莽叫着。银莽不敢贸然上前,围着小九盘旋打转,寻找着破绽进行攻击。 君无殇在冰邪站定的一瞬间就飞身到了她身边,一检查,发现冰邪的左肩的肩胛骨被击碎。 “你退后,这里交给我们,把伤处理一下。”君无殇沉声道,看着银莽眼中尽是冰寒。 “不好,那是银莽王,生性凶残,是和小九同等的存在,难怪我们都没有发觉它。在水中银莽王就是霸主啊,小九在水中不利,有危险!”岂料冰邪根本就没有听,挣月兑君无殇就要向湖中冲去。 “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这里,我去。你保护你的亲人,我保护我的爱人,我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要太小看我了。”一把抓回冰邪,君无殇扔给她一句话就冲了出去。 冰邪愣住了,她是不是一直都忽略了君无殇的感受呢?很自然的下命令,很自然地把他划分到她要保护的人里面,她是不是一直都忘记了狐狸他也是一方霸主,也是一个很强势的人,也有着不逊于她甚至比她还强的能力呢?他一直在迁就着她啊,原来她忽略了这么多、忽略了这么久…… 定了定神,冰邪看向湖中,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场中的情景就发生了变化,冰邪也第一次见到君无殇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绚丽的武技,有的只是一击必杀的狠绝,每一招都简单却直逼要害。冰邪看着突然觉得君无殇就是一个杀手,一个身经百战的同行,他们的动作都是一样的直接,下意识的反应都是对自己最有优势的。 银莽皮极坚固,君无殇和南宫锦城的攻击作用根本不大,但是却稳稳地不落下风,小九已经安全地到达了小岛。正当小九爬上树准备摘掉神龙果时,银莽突然发狂,攻击立刻就凶猛起来,动作幅度也变大,不时露出白色的肚皮。 君无殇和南宫锦城也全力应付,无奈人兽体力差距太大,二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忽然,君无殇一剑刺中了银莽的月复部,银莽痛苦地嘶吼一声,攻击更加疯狂了。君无殇和南宫锦城对视一眼,月复部是它的弱点!二人一起对银莽王的月复部发起了进攻。 一直看着的冰邪眼睛一闪,向两人道:“掩护我。” 君无殇眉一皱,正欲再说些什么,却看到了冰邪眼中的关心和坚定,顿了顿还是没有说出来。 冰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又拿出一把比较长的匕首,将小瓶子里的液体细细地涂了几层在匕首上。然后拿着匕首小心翼翼地向银莽靠近。此时的银莽由于疼痛和无穷无尽的攻击正处于癫狂截断,突然它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向身处半空中的君无殇咬去。 就是这时!冰邪一跃而起,拦在银莽身前,将匕首用力插进它的月复部。银莽痛吼一声,用尾巴将身在半空正在下落的冰邪狠狠甩出。 冰邪受到冲击,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向岩石撞去。艰难的翻个身,冰邪护住了头部等要害,狠狠撞在石壁上,又掉落在地上。“噗”冰邪喷出一口血,探了探内息,暗叹,这次损失大发了,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君无殇眼看着冰邪被帅飞,看着她受伤吐血,却来不及去救,一双眼睛瞬间冰封,敢伤我的女人,找死! 再看那银莽,掉落在湖里,月复部从匕首周围开始变黑,被腐蚀出一个大洞,并且正在快速扩大中。它不停翻滚,不停挣扎,可是越挣扎伤口越大。君无殇冷冷看着它,一剑刺瞎它的双眼,找准时机对着雪白月复部又是一剑,这一剑竟然几乎剖开了银莽王的肚子,没多久银莽就痛苦断气了。 小九衔了一颗神龙果奔到冰邪身边,焦急地将果子送到冰邪口中。冰邪咽下果子,感觉身体被人小心翼翼抱起,她笑笑:“狐狸,不要紧,神龙果效果很好的,我很快就没事了。” 君无殇没有说话,良久叹息一声,小邪儿,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二十三章废物小简 唔,这是在哪里,怎么浑身轻飘飘的感觉?身下是什么,好温暖好柔软啊。半醒半睡间冰邪忍不住用手戳了戳身下的“东西”,滑滑的触感富有弹性的感觉让她觉得煞是好玩。似乎觉得不过瘾,冰邪改戳为模,小手四处乱动。 君无殇无奈地看着怀里的人,一把抓住那双不老实的柔荑,轻轻捏了捏,手中滑腻的感觉让他不忍放手。 被人握住了手动弹不得,冰邪微微一皱眉,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下,睁开了秋水一般的眼眸。大大的眼睛中还带着刚醒来的迷茫,樱唇微张,露出珍珠一样的贝齿,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让君无殇心痒难耐、怜爱不已。 真想吻上那花瓣一样美好的唇,君无殇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嘴上温润的触感、鼻翼间清甜的香味让他深深迷醉。正待深吻,突然嘴上和腿上同时一痛,君无殇抬起身子,正对上冰邪一双含嗔含怒的眼眸,白皙的脸颊也有些可疑的粉红。 “色狐狸,趁我睡着就占我便宜。”冰邪嗔怒道,同时眼中闪过一抹迟疑,她什么时候警惕性变得这么低了?再看一眼四周,天色暗淡,正是黎明天未亮之际。 君无殇看着她一扁嘴,无辜道:“我整整抱了你一天一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不该拿回点报酬?” 冰邪一愣,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君无殇笑了笑道:“神龙果虽然被称为‘圣药’,但是它的药性还是很霸道的,直接吃果子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你只是昏睡了一天一夜,已经非常不错了。”说完眼中闪过一抹后怕。 那日冰邪被银莽王甩出受了重伤,已经让他心惊胆战了,再看到小九喂冰邪吃下神龙果,更是吓得他肝胆俱裂。神龙果是能随便吃的吗?还好冰邪吃了神龙果后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很快昏睡过去了,不然现在疯的可是他。 冰邪看着君无殇,垂眸遮住了思绪,当年“医圣”乔惊霜为了解她身上的毒,可是没少给她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吃,有毒药也有其他珍稀药材。和那些东西相比,一个小小的神龙果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五年不停地吃药,彻底改变了她的身体,现在的她基本上就是个药人,这种体质对于养蛊可是个宝贝…… 君无殇注视着思绪莫名的冰邪微微抿唇,小邪儿还是不愿意亲口告诉他,没关系他可以等,但是他不会再这么纵容她不顾生命的冒险下去了。若不是担心吃了神龙果会损害小邪儿的身体,他就不会未经她同意就查探了她的身体,就不会发现冰邪身体的秘密。 眼眸微闪,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出手,而是在暗中布置好了一切,现在他有些后悔,小邪儿虽然武功很高,但是林疆的诡异秘术也同样不容小觑,谁都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 如果他抢先一步,小邪儿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险境。对于林疆各部中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他要一网打尽,对待敌人就要斩草除根,他绝不会心软。当他真正踏入林疆之时,就是林疆纷乱之始。至于小邪儿嘛,是病号就要安分一点,这一次就看他的吧,一直让她出手,他会无地自容的。 冰邪抬头就对上君无殇勾起的浅笑,打了个寒战,冰邪揶揄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笑得这么邪气。” 君无殇将头搁在冰邪头顶,语气有些飘渺:“小邪儿,这一次交给我好不好?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换我保护你好不好?” 君无殇轻的几乎听不到的话语飘进冰邪耳中,冰邪的心狠狠一纠,他怎么会知道?而且他对她的担心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不是不信任她,而是这种担忧由心而发,就算知道她根本不会有危险却还是会忧心。他把她放在了心尖上。 那他这段时间又做了多少准备呢?冰邪忽然不想去想了,就这样交给他吧,她在旁边看着这场他主演的好戏就好。 “好,狐狸,这次舞台就让给你了,你可要让我看一场好戏啊。”冰邪抬起胳膊环住君无殇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君无殇抱紧冰邪,将头凑到冰邪面前,悠悠笑道:“包君满意。” 话音刚落,“吱”的一声,一只雪白的东西窜到了君无殇和冰邪之间,一张尖尖的狐狸嘴刚好对上君无殇压下来的唇。 君无殇的脸瞬间黑了,抬头伸手就要抓住小九,小九冲他得意地摇了摇尾巴,闪电般逃走了。 “哇哈哈哈……狐狸……你,你竟然……哈哈哈……”冰邪很不给面子地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太搞笑了,狐狸吻了狐狸,真有爱啊。 君无殇咬牙切除地起身,漱了十几遍口才停下,回身走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冰邪身边,一把拽起她,狠狠地吻了上去。缠绵良久,直到冰邪面红耳赤才放开她。 “喂,你们抱也抱完了,亲也亲完了,现在我们开始赶路吧。”身侧戏谑的声音传来,冰邪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大亮了。 瞪了一眼君无殇,眼中尽是控诉,都是你丫惹的祸,不知道让南宫小子看了多少笑话。又瞥了一眼南宫锦城,你看笑话看的很爽是不? 君无殇无辜地模了模鼻子,不是他的错,谁叫小邪儿你太诱人呢?南宫锦城直接背过身去,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其实心里乐得很,邪儿师叔吃瘪的时候可不多,这次收获良多啊。 冰邪虽说吃了神龙果,但还是未痊愈,并且经过君无殇和南宫锦城一天艰苦卓绝的冒险跋涉后,他们身处的地方已经接近毒森林边缘,三人也就走得不紧不慢。待来到毒森林最外围时,三人耳边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哭声。 三人对视一眼,尽是疑惑,怎么会有哭声? 小心翼翼走过去一看,树丛后面蹲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此时一身脏兮兮的哭得好不伤心。而一条花花绿绿的毒蛇正从他头顶悄无声息地垂下来,张开嘴露出一口毒牙。 冰邪正欲出手,一只全身金黄的和小九体型差不多的动物突然蹿出来,一口咬断了毒蛇。那男孩愣了愣,突然抱住了小动物大哭:“小金,他们不要我了,他们说我是废物,什么都学不会,呜呜呜呜……” 小金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男孩的脸,扭头冲着冰邪等人藏身的地方叫了两声。 “你说树后有人,让我跟着他们走?”男孩疑惑的声音响起,却在冰邪等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竟然能够听懂兽语! 冰邪从树后走出,静静打量着男孩,脸上脏乎乎的看不出原貌。但是一双眼睛却干净纯粹,就像一块无瑕的水晶。 蹲,冰邪擦了擦他的眼泪,丝毫不管泪水弄脏她的衣衫,温和问道:“你能听懂动物说话对吗?你叫什么名字?跟我走好不好?” 那男孩愣了愣道:“姐姐,我叫小简,他们都说我是废物不要我。小金让我跟你走,姐姐你不会嫌弃小简吧?”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冰邪微微一笑,揉了揉小简的脑袋,“怎么会?那些人才是笨蛋,连小简绝顶的天赋都没有发现。喏,看你脸都哭脏了,来姐姐带你去洗洗。”冰邪站起身朝小简伸出一只手,脸上的笑温暖如春。 小简愣愣看着她,呆呆伸出手握住了冰邪的手,然后低下头跟在她身后,掩住了脸上的表情,走过君无殇身边时,他垂下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极快的光。 君无殇一声未发,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是眼神变得越发幽深。南宫锦城的笑容不变,唇角含了一丝意味深长,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题外话------ 以后就是展示男主智慧的时候了,狐狸也是很聪明的哦~ 第二十四章不简单的小简 “姐姐,我带你们去我们的村落吧,那里离这里很近的。”这是小简对冰邪说的话。 看着他含着泪、纯粹干净的大眼睛,冰邪很自然地应允了,可是现在…… 在跟着小简兜兜转转,绕过三道峰、趟过四条河之后,几人丝毫没有看到有人烟的痕迹。一路上小简很开心地东跑跑西跳跳,时不时和不同的小动物说说话,一点都没有身为带路人的意识,就像一个天真无邪、只是出来郊游的小孩子。 冰邪一路也不言不语,只是微笑着看着小简灿烂的笑脸,眼睛里是温柔平静,没有一丝不耐。君无殇嘴角一直噙着抹邪魅的笑,眼神深邃不时有幽光划过,意味难辨,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倒是南宫锦城忍不住了。 “小简弟弟,还有多远才到啊?你不是说很近吗,怎么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啊?”南宫锦城拉过正在和一只小鸟窃窃私语的小简说道。 “南宫哥哥,是很近啊,我从家走到遇到你们的地方只用了三天而已。”小简放开小鸟,回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道。 三天……很近……南宫锦城石化了,感觉一群乌鸦“嘎嘎”乱叫着从头顶飞过。 冰邪拍了拍南宫锦城的肩膀,一脸痛惜道:“南宫,看开点吧,我是不会嫌弃你来过林疆还如此无知的,智商问题不是你的错啊。”说完摇着头离开了。 君无殇走过南宫锦城身边,顿了顿道:“兄台保重。”然后越过他追着冰邪而去。 南宫锦城看着二人的背影咬牙切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只妖孽都一样的祸害不浅,他不就是看到了他们的一点点小暧昧,至于这么欺负他嘛? 郁闷归郁闷,内伤归内伤,这路还是要赶滴。三人一路奔波加快速度走了两天才到了小简的村落。 还未进村落,冰邪三人就感受到了小简的变化,笑容被隐藏,稚女敕可爱的面容罩上一层阴郁冰冷的面具,干净清澈的眼睛涌上了浓浓的警惕和仇恨。 一进村落,冰邪三人立刻明白了小简情绪变化的原因。所有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少都用一种排斥的眼神看着小简,有个大胆的小孩子甚至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扔向小简。 君无殇上前几步,挡开了飞向小简的石块,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地扫了扫周围的人。一个农妇立刻上前一把拉过扔石头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戒备地看着冰邪众人。 冰邪嘲讽一笑,模了模小简脑袋,蹲看着他的眼睛道:“小简,如果你要获得一个人的真心帮助,就必须要付出你的真诚。姐姐相信你,不管是什么原因,让那些人如此排斥你,但姐姐是不会抛弃你的。现在你告诉姐姐,你愿不愿意将你心中深埋的秘密告诉姐姐?” 小简认真地看着冰邪的眼睛,里面有着安慰、鼓励、亲近、温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现在眼前这个萍水相逢的漂亮姐姐却给了他,如此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冰邪的手,朝冰邪开心地一笑道:“姐姐,我带你回家。”笑容似冰雪消融,可以暖到人心中,但周围的群众却瞬间紧绷了神经,离他远远的。 冰邪心中一动,这孩子的天赋绝不止兽语这一点,他虽不会养蛊之术,但他的能力却比养蛊之术更让人恐惧,只是,这样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孤儿,他的身世…… 垂下眼眸,掩去思绪,冰邪三人跟着小简来到了他的屋子,眼前的一切让他们心酸不已。眼前的房子根本不能称之为房屋,只是一堆断壁残垣,看着小简熟练地躬身进去,坦然温和的神情、坚定纯粹的眼神让他们心疼。不管这孩子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找上他们,他都值得他们伸出手去拉一把。 “小简,你让我们跟你来我们也来了,现在你告诉哥哥姐姐所有的一切好吗?你是如何找上我们,你的目的是什么?放心,哥哥姐姐不会生气,不会抛弃你,姐姐的话永远算数。”冰邪眯了眯眼睛叫住了忙里忙外外的小简。 小简一下子静下来,低着脑袋站着不动,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的情绪。缓缓地,他抬起头,一双红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冰邪道:“姐姐,你救救我的弟弟吧!”说着就给冰邪跪下了。 冰邪眉头一挑,原来是这么回事嘛?她上前扶起小简,擦干他脸上的泪水,“小简,怎么回事,完完整整地告诉姐姐。” …… 暮色四合,冰邪站在一处高坡看着夕阳西下,血色染满大地,微微眯了眯眼,勾起唇角,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小简兄弟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竟然是……难怪那些人不顾一切也要把他抓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熟悉的频率,冰邪没有回头,那人亦静静站在她身边,不言亦不语。 良久,冰邪开口:“狐狸,你怎么看这件事?” 君无殇微微一笑,揽过冰邪挑眉:“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冰邪就势窝在君无殇怀里,闭上了眼睛,吐了口气道:“狐狸,看来这次真的要交给你了,那个小简我就收做弟弟了,他很有意思,不是吗?”竟然有人敢惹他,这更有意思,她很期待那些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君无殇低头凝视着冰邪的眼睛,悠悠道:“确实很有意思。”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题外话------ 梦梦要开始上课了,更文时间可能要往后延迟一下了,造成不便的话,在这里道个歉了,不好意思哈 第二十五章苗寨,三国之战 冰邪三人仅仅在小简的家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由小简带路,踏上了解救小简弟弟的道路。 一路上小简依旧不时和动物们说着话,但是对于道路和方向,却显的熟稔无比,好像走过了上百遍一样。 南宫锦城最先耐不住好奇,问道:“小简弟弟,你知道你弟弟被抓到哪里了吗?” “嗯,知道,那些黑衣人把豆豆带到苗寨去了。”小简回答的毫不迟疑。 “小简,你说那些黑衣人把你弟弟抓到了苗寨?你是怎么知道的。”君无殇眸中幽光一闪,挑眉疑惑道。 小简眼神闪了闪,避开君无殇略显锐利的眼神,道:“是森林里的小动物们告诉我的,我和它们都是好朋友。” 南宫锦城看了看有些不自在的小简,追问道:“那你知道苗寨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为什么那些人要把你弟弟带到那里去?” 小简的脸色一白,身体微微僵了僵,毫不迟疑坚定道:“我也不知道。”语气急切,似乎想证明什么,也仿佛想摆月兑逃离什么。说完,连他自己都发觉语气有些不对,顿时呆立原地,脸上带着隐忍的委屈、痛苦和仇恨。 冰邪看着小简,忽然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年幼的她也有着和他一样的眼神,甚至是一样的恨。她心中一动,走到小简身边,直视着他的眼睛,模了模他的脑袋道:“小简,人是割舍不掉过去的,既然逃不掉,不如勇敢面对。总有一天你会彻底翻盘、一雪前耻,但在此之前,你要做的是不忘记、不放弃,竭尽所能去提高自己的实力。小简,你懂吗?” 随着冰邪话语缓缓地吐出,小简的眼神渐渐坚定下来,那些仇恨和痛苦被他深深埋在了一片纯澈中。冰邪眼眸一沉,心中暗暗一叹,这孩子的心结果然不是这么容易解开的,希望不要到那种结果才好,不然…… “到了。”小简平静的声音想起。 冰邪抬头看去,眼前是一面极陡峭的山壁,与地面几乎成九十度的直角。山壁不是特别高但也绝算不上低,烟雾缭绕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建筑物的影子。在离这座峰百丈远的地方还有一座山等,比这座更大更壮观。一座吊桥横亘在两峰之间,两它们连接起来,吊桥很是单薄,在凛冽的山风中危险地晃动着。 冰邪美眸一沉,苗寨不愧是林疆的圣地,光看这地形就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不知道里面又是怎样的景象。 “喂,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呢,赶快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能逗留的地方!”几人正看着山峰,突然从山脚转过来几个人,见到冰邪几人立刻厉声说到。 冰邪眼眸微寒,回身笑道:“我们只是路过,看着山峰看入迷了,几位大哥见谅,我们马上离开。”说着拉着小简离开。 君无殇和南宫锦城对视一眼,也离开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进入苗寨,等到一切都准备好,就是打开苗寨秘密的时候。 冰邪这边进展还算顺利,另外一边的局势却很紧张。 欧阳清瑜和欧阳翎夕送昏迷的欧阳怀瑾回到朔祈的都城风堇,欧阳凌天看到之后震怒,当即下令寒亲王欧阳昊天率军攻打西月,与此同时凉川也对西月宣战,西月被两面夹击仓皇应战,国内局势动荡不安。 这时的西月可谓是内忧外患。太子雷世仁重伤未愈,在府养伤又被人下了毒,身体状况更是雪上加霜,西月皇愤怒异常,正欲抓捕凶手,却惊闻兵临国外,只得放弃追凶手,将全部精力放在对敌上,忙得焦头烂额。 相对于西月,凉川和朔祁要轻松得多。 欧阳昊天在边疆领兵十七年,威名远扬,是被称为“军神”级别的人物,打起仗来的顺利自是不必说,几乎是逢战必胜,势如破竹,战线一点一点向西月国土内推进。 而凉川也毫不逊色,程子阳身为凉川第一大将也不是浪得虚名,其子程逸也随其父上了战场,表现极其突出,有人预言,他将会成为凉川的又一猛将。 前后受到夹击的西月苦不堪言,而平日里西月总会发生人员莫名失踪的事件,官方调查却从未给出过明确答案,弄得人心惶惶。不知是谁,最近在西月国内放出传言,说西月人口失踪与皇室的一项恶毒实验有关,那些失踪的人是被带走做实验了。这条消息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西月人民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抓走,对西月皇室也有了一分怀疑和愤恨。 西月本就风雨飘摇,如此一来更是混乱不堪,形如一盘散沙,西月渐渐失去民心。虽有人出来解释,但终究敌不过泱泱众口,一时之间西月凝聚力顿失,就连战场士兵都懈怠许多。 西月皇这段时间尤其火大,本来他想用傀儡来抵御两面的夹击,但是傀儡之事不知是谁走漏风声,弄得他民心大失,若是傀儡出现岂不是正好印证了传言?情况将会对他更不利,如此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举棋不定。 但是随着战况越来越糟糕,西月皇坐不住了。 “来人,将那些东西分两批送上两边战场,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阴沉狠绝的声音最终响起,带起了浓重的血腥味。哼,不让我好过,大家一起完蛋! 这场战争终于还是越演越烈,到了最惨烈的阶段,这一阶段也是西月真正由荣到衰的过程,同样也是朔祁和凉川有史以来的巨大难关和挑战。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梦梦这章本来是昨天的,可是昨天弄错了上传时间……我以为是9号,结果是10号…… 第三十章救人 “南宫哥哥,我们真的要出去吗?可是邪姐姐她说……”小简拉着南宫锦城的手,一脸的迟疑。 “无事,只要我们够小心,你邪姐姐是不会发现的。她都几天都没有出来了,哪会这么凑巧就今天出来啊。天天在这个除了毒草还是毒草的小破山里呆着,你不觉得无聊吗?”南宫锦城淡定地拍了拍小简的手,无比自信道。 小简将信将疑,却还是跟着南宫锦城走了,他也不想一个人留在这破山中。 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他们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掌管情报的影辰。他看着他们的背影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他向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去了,这事还是让主子定夺比较好。 影辰到达屋外,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茅草屋抽了抽嘴角,也只有主子才能这么淡定地住着这样的危房。 这个感慨间,房门打开了,冰邪顶着一双黑眼圈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影辰一副无语的表情,她勾了勾唇角笑道:“怎么样?我的杰作还不错吧?” 影辰轻咳了两声,回避了这个话题,抱拳回道:“启禀主子,任务已经完成,而且属下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谁?”冰邪挑眉问道,这一个个的都学会和她卖关子了呀。 影辰在冰邪耳边低语几句,冰邪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是她?”沉思了一下,冰邪道:“南宫和小简不是出去了吗?想办法让她和南宫遇上,最好让他们之间出点小故事,这件小事就交给你了。”说完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回屋内补觉去了。 影辰看着她一头黑线,这叫小事?那个人和南宫锦城可精着呢,搞不好最后不是他们有故事,而是他有事故。 冰邪慢悠悠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回身懒懒道:“对了,给绝医谷送个信,让我司徒弦来一趟,告诉他,他要是不来,我回去灭了他的那些花儿。” 影辰汗,去威胁司徒弦……这事还得好好合计合计,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怎么都被分配一些危险系数大的任务呢?命苦不能怨政府啊…… 而另一边,离开的南宫锦城也遇到了麻烦。 “南宫哥哥,你确定是走这边吗?我记得这里我们好像走过了呀。”小简疑惑道。 在小简怀疑地眼神下,南宫锦城心虚地干笑两声道:“应该是这边,相信你南宫哥哥吧。”说完咬牙,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走都出不去。 突然从前面传来了打斗声,南宫锦城精神一振,有人!可以去问路了,想着就兴冲冲地拉着小简向前走去。 小简无奈地翻翻白眼,南宫哥哥也不想想,能进到这里的人都不是平庸之辈,后台、武功什么的都不会弱到哪里去,而且一听就知道人家正打得欢快,他现在去不是把战火往自己身上引吗…… 二人渐渐走近,看清了战斗的局势,一群男人正在围攻一个十四五岁女孩和她的护卫。那女孩和她的护卫武功虽然都不低,但无奈寡不敌众,猛虎架不住狼多,渐渐处于落败之势。 “希褚,你怎么样了,没事吧?”那女孩惊呼一声,丢下对手跑到男子身边,看着他的胳膊担忧道。 希褚一刀砍倒偷袭女孩背后的敌人,低声道:“公主,属下没事,等一会儿我顶住他们,公主快逃。” “不,我不要,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女孩一口否决。 希褚眼中闪过一抹温柔,随即被冷静代替,“公主,不要忘了你的使命,如果能够让公主安然逃月兑,希褚死而无憾。” 女孩不停摇头,就是不肯同意。 南宫锦城在一旁看着,微微挑了挑眉,唔,遇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呢,看来他又要来个英雄救美了,那此时不登场更待何时? 这样想着,他低头对小简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说完勾起一丝自认为潇洒的笑走上前来,激战正酣的两拨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南宫锦城也不恼,朗声缓缓道:“诸位请停一下,在下迷路了,忘好心人能给指条正确的路,在下感激不尽。” 还是没有人理他,只有那个小女孩回头道:“你快走吧,不然一会儿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正说着,那群人中就出来几个人将南宫锦城团团围住。 南宫锦城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喃喃道:“本来不想动手的,真是没办法。”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踪影,同一时间,四周惨叫声不断响起,血雾弥漫,不停有重物倒地之声响起。 小女孩和希褚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一会儿,那群人就落败了。 “走。”领头一个男人阴狠地看了南宫锦城一眼,迅速撤退。 南宫锦城也不追,回头瞥了一眼身后某个地方。影辰打个寒战,妈呀,他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擦了擦汗,影辰离开了,好吧,完成一个了,另一个才叫要命啊。 “希褚!”耳畔传来惊呼,南宫回头正看到希褚倒下,他赶过去一看才发现,希褚身上有着许多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而且形成的时间都在最近几日。 南宫锦城眼眸微闪,道:“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他去疗伤,不然他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 小女孩瞬间戒备起来,南宫锦城看着她警惕的眼神,笑了:“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要是想你觉得你们跑得了吗?” 女孩迟疑一下点了点头,希褚的伤势比较重要。 “小简,走吧,我们回去。”南宫锦城背起希褚扬声叫了一声。 小简从树后走出,四人向回走去,这一次南宫锦城没有迷路,很顺利地回到了“小破山”中。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以及大开着的炼药室,南宫锦城长叹一声,哎,这算不算现场被抓呢?知道冰邪一定在睡觉,南宫锦城很认命地自己为自主上药包扎。 “我们等几天吧,可以帮助你们的人几天后才会出来。”说完这句话,南宫锦城闭目假寐,一副我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 女孩和希褚对视一眼,各自都有些好奇,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让南宫也俯首? 第三十一章纳纽兰 “她就是你的主子?”南宫锦城救下的女孩看着从房间中睡足了才出来的冰邪,疑惑问道。她好小啊,看起来还没有她大,怎么会是这个厉害大哥哥的主子呢? 从他们到了小屋到冰邪睡足了出来,整整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女孩除了对冰邪的睡功惊讶不已外,也和南宫锦城的关系日益密切,她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大哥哥。 这几天的相处,女孩从南宫锦城口中多多少少了解到了冰邪一点,但也只限于一点她的特点而已。 冰邪身份等个人信息南宫锦城绝口不提,也不问女孩的身份,他不问,女孩也不说。最后以至于女孩以为冰邪是个很冷酷、很神秘的人,所以见到冰邪才会如此惊讶。 听到了女孩的问话,冰邪眉微蹙,在南宫锦城开口前淡淡道:“你错了,南宫是我的亲人,并非下属,所以我不是他的主子。”闻言南宫锦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还是一样啊,依旧这么在乎他们的感受。 冰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甚至有点冷淡,女孩眸光一闪道歉道:“对不起。”冰邪看了看女孩的眼睛,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她。 “你应该向南宫道歉,不过算了,他不会介意的,你们进来吧。”说完冰邪转身走进房间。 女孩向南宫锦城投去抱歉一笑就跟了上去,希褚瞅了眼看起来比危房还危房的茅屋,有点担忧的拦住了女孩。女孩摇了摇头低声道:“无妨。”然后毫不迟疑地踏入了房门。 见此冰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南宫锦城微叹,她这真是对了冰邪的口味,冰邪会帮她的几率恐怕会大不少,毕竟帮她对她也有好处。 抬头看着冰邪的危房,南宫锦城郁闷了,冰邪和君无殇那脑袋是怎么长得啊?一个随手画个图纸就让他们建造,一个大眼一瞧就能看懂乱七八糟的图,还建个和图上一模一样的。 更郁闷的是,这破房子他折腾了足足五天都没给弄毁,要知道他曾经一天就毁了一座坚固的阁楼。于是,南宫锦城咬牙了,老天赶紧收了这两个妖孽吧,他们活在世上就是让人纠结吐血的! 进了房间,女孩和希褚立刻睁大了双眼。这房子在外面看起来是非常的残破,没想到里面竟然舒适至此。桌椅床铺均铺着柔软洁白的兽皮,屋子中的摆设虽然一眼看去并不奢华,但是细细看来却发现每一件皆不是凡品,这种低调的华贵更让人从心底里震惊和尊敬。 女孩收起眼中的怀疑和不信任,她知道,她不单单只是为了让她进屋商量事情,更是在以这种方式告诉她,她完全有那个能力让她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同样,她也必须有能让她出手的资本才可以,不是所有的人都配让她费心的。 眼中情绪变化万千,最终归于平静和坚定,女孩抬起头,一字一句清晰道:“我叫纳纽兰,林疆纳族部长之女,请小姐救救我们的人民,救救我们纳族!”说着就跪下了,希褚也跟着跪下。 冰邪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还真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直接、这么快就实话实说了。 “你们先起来吧,坐,把所有的一切都详细地告诉我。”冰邪摆了摆手,身子后仰缩进了椅子中,一副听故事的样子。 纳纽兰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和激动,站起来坐在冰邪对面,细细讲述起来,说到最后情到悲处无声哭泣起来。 冰邪让小简带二人下去休息,自己则思索起来。 事情的经过和影辰搜集到的差不多,就是几天前,西月谋害各国代表之后,林疆几个部落联合开始吞并其他部落,而纳族作为林疆部落之首首当其冲,现在已经被包围了,纳纽兰是在死士保护下冒死逃出来的。 纳族作为林疆的部落之首,实力应该是最强的,但是竟然在短短几天就落入如此危机之中,其中的玄机秘密不用想也知道。恐怕西月的阴谋、傀儡的制作,林疆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也有参与。 冰邪拿出怀里的药瓶,里面正装着影风送来的那粒红色诡异药丸,冰邪晃了晃瓶子,冷笑一声,这药丸里的不少成分可是这林疆特有的东西呢。伤害了她最亲的人,她一定会好好回报的。 “南宫,收拾一下,我们明天离开这里,总在这里呆着,我也烦了,我们凑一下别人的热闹去,添把火加点柴,火大了才好玩。”冰邪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悠悠道。 南宫锦城抽了抽嘴角,好吧,这妖孽又要去祸害人去了,不过他也很想去凑一下那个热闹呢。 南宫锦城还没走到门口,忽然感到危险,奋力飞身一躲。刚刚从门边闪开,门就被人给踢飞了。南宫锦城咽了口唾沫,冷汗不止,老天,门都被踹了,火星要撞地球了,他还是赶紧闪吧。 没有管南宫锦城偷偷溜走的动作,冰邪悠悠端起茶杯,对着门口的人举了举道:“司徒师兄,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司徒弦。他冷着脸走到冰邪面前,俯视着她,挑眉道:“听说我若不来,师妹就要灭了我的那些花?”语气里的寒意让已经挪到门边的南宫锦城打了个寒战。 冰邪放下茶杯,“啪”地一拍桌子,佯怒道:“谁再坏我的名声?天下谁人不知‘医圣’乔惊的关门弟子司徒弦最爱花,甚至为了花六亲不认?是谁要置我于死地,还要让我背上不仁不义的名声,真是太坏了。师兄,要是让我抓到他,我一定不会轻饶他!” 司徒弦无奈地看着冰邪,装吧,你还敢不敢再无耻一点?他此生就只拿这个小师妹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都是他最先妥协,最后他竟然还乐在其中了。 其实他一身冷气地跑过来,不是真的生她的气,只是因为担心这小妮子又让自己陷入险境。在听到影风传达的威胁时,他就知道冰邪有事求他,没什么事她是不会打扰他不会说出那种话的。 “说吧,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司徒弦脸色依旧冷淡,语气却松了不少。 冰邪粲然一笑,行了!她晃着司徒弦的手臂嘟了嘟嘴道:“师兄最好了。喏,先让你看个东西。”说着将一直攥在手里的药瓶递给他。 司徒弦打开瓶子,闻了闻味道,立刻严肃问道:“这药你从哪里弄来的,好生怪异,让人感觉这么不舒服。” “这是某个人想让我哥哥吃下去的药,这药很有意思不是吗?解药我完成了一半,现在有其他事要做,所以我要你来完成另一半。”冰邪眼中寒光一闪,缓缓道。 “很好,我很感兴趣。你们明天走对吧?我就留下了,研究出来我会给你送去的。还有,你最好小心点,受伤了我是不会给你医治的。”司徒弦转身离去,毫不留情道。 冰邪一愣,随机笑了起来,真是别扭的人,关心人的话还说的硬邦邦的。转身出门,冰邪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忽然想起了君无殇邪魅的笑容。狐狸,很快我们就要并肩作战了,答应你的事,我又做不到了,因为……我不想你再一个人孤军奋战了,等我。 第三十二章圣子 林疆,现在的局势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忧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疆的一些举棋不定的部长,他们都很清楚那些攻打纳族人的心思和企图,但却极其不耻。身为林疆的人却做着危害林疆的事,与居心不良的外人勾结,成立个“反纳联盟”真是祸害。 但是纠结归纠结,现实却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那几个部落联合派出了使者来到了这些还未选择阵营的中立者的领土上,威逼利诱无其不用。他们私心里是不想纳族垮掉的,因为纳族一垮,没准下一个就是他们,那些人可不是一群好东西,出尔反尔、过河拆桥是很有可能的事。可是如果选择帮助纳族,他们现在就会面临被侵占的危险,早晚都是 “哎,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看着那些人猖狂,甚至还要参与其中?若是圣女在就好,有了圣女的领导,我们一定会团结起来灭了那群猪狗不如的卖国贼、人渣!” 刚刚送走“反纳联盟”的使者,祁族族长祁朗收起脸上已经僵硬的笑,“啪”地一拍桌子怒道。 “爹,我们不能就这么同流合污,我们不能帮他们毁了林疆,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的光荣。”祁族少族长坚定道。 “嗯,好,就这么办!我们不怕死怕不忠!”祁朗下定了决心。 “族长,有人送来了这个,让你亲启。”管家举着一封信跑到他面前。 祁朗疑惑地打开信,随即睁大了眼睛,这……这是……! “快,快快有请送信的人!”祁朗慌忙道,语气中的急切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向来稳重的族长这么慌乱。 在所有人的好奇中,一个修长的人影踏着满地璀璨的阳光缓缓走来,众人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不由都屏住了呼吸。 背着阳光,君无殇的眉目有些模糊,这种朦胧的视觉效果使得他少了一分邪魅,多了一分神圣之感,就像天神之子,俊美不凡、圣洁如莲。他步子不急不缓,姿态随意,却让人产生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这就是步步生莲的绝代风华吗?他生来就是要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这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圣……圣女?”祁朗不可置信地声音传来,所有人都从痴迷中回过神来,却瞬间又陷入了更大的震惊中,圣女! “不,不,这不是圣女,难道……难道你是……”祁朗失神地喃喃自语,然后猛地抬头,紧紧盯着君无殇难以置信道。 “你想的没错,我叫君无殇,苗妙之子。”君无殇微微一笑道,拿出了一块玉佩。 祁朗闻言,又看到了玉佩,立刻两眼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在了君无殇面前,颤抖着声音道:“圣子,属下……属下终于见到你了!” 君无殇扶起他,温和道:“祁叔快快请起,这一拜无殇受之有愧。” 祁朗起身细细看着君无殇的面容,眼中浮现出一抹崇敬,像,真像,这眼睛、这鼻子简直是和圣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祁叔,此次我是为纳族之事而来,纳族不能亡,尤其是现在更不能,有一些比这还要糟糕的事正在发生,在处理之前,我们应该先清理门户,林疆不需要叛徒!”君无殇淡淡道,淡漠的神色自有威仪霸气显露。 祁朗脸色一肃,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圣子不凡,定能力挽狂澜。“是!”他低头崇敬道。 “去联系旧部,把人员集中起来,若发现有叛变的直接正法!”君无殇眼中冷光一闪,寒声道。 祁朗领命而去,君无殇悠悠一笑,很快圣子之名就会传出去,到时候形势逆转,这里很快就完事,进入苗寨的日子不远了,有些事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同一时刻,朔祁的远征大军却遇到了困难。 “你说我们的粮草被劫了?”欧阳昊天眸光一闪,抚了抚下巴,淡淡问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急切的意思。 “是……”通报兵郁闷回道,将军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呢?粮草可是大事啊,算了,一会儿将军一定会下令出兵抢回来的。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欧阳昊天继续淡淡道。 “啊?是。”士兵更傻了,呆呆走出主帐,一边走一边纠结,将军不应该是这样做的啊? “喂,粮草都没了,剩下的只够三天了,你竟然一点都不急?”凉筝轻挑琴弦,拨出一串轻音道。 “竟然能夺下我们的粮草,看来西月野狼战队出动了。哈哈哈,太好了,我早就想要与之一战了,趁此机会也看看邪儿侄女训练出来的军队实力到底怎么样。”欧阳昊天笑道,一点儿都没提及粮草的事。 凉筝挑眉,不回答我的话?他眼珠一转甜腻道:“讨厌,人家没有问你军队啦,人家问的是粮草,你故意的吧?”哼,小样儿,看我怎么恶心你。 果然,欧阳昊天浑身一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朝凉筝眨了眨眼睛,神秘道:“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凉筝一愣,他在朝自己做鬼脸吗?多少年没有这样过了?眼眶微红,他垂眸遮住湿润的眼眸,半晌抬头,啐道:“什么破秘密,我才不稀罕知道呢。”说完冲出了营帐。 欧阳昊天也不拦他,在他的背影消失之后,眼中流露出安慰和怀念,他……很久没有这种小孩子的情绪了吧?他……当初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当天傍晚,一行人押送着大量的粮草到达了朔祁的军营,带队的赫然是月舞负责人凌霜,跟随的是傲雪、欧阳怀瑾的侍卫秦亮和一些暗影的高手们。 “你们来了。”欧阳昊天没有一丝的意外,语气就像再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轻松,邪儿侄女安排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劫,假象而已,为的是引出敌人最后的底牌。 凌霜也不意外他的反应,微微施一礼道:“寒亲王见谅,我等来迟了。” “不迟,你们来的很及时,一路辛苦了。”欧阳昊天点点头道。期间凉筝难得安静下来,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凌霜走到凉筝面前,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道:“这是小姐几天前让人带回来交给你的,让你珍惜,一切都会有转机。” 凉筝接过药瓶,脸色有些怔然,会有转机吗?他握紧了药瓶,垂下眼睛,遮住了复杂的心事。 欧阳昊天走过来,伸手要拿凉筝手中的药瓶,好奇道:“这是什么?我看看。” 凉筝回神,避开他的手,将瓶子装进怀里,然后夺路而走,步履有些慌乱。欧阳昊天挑眉,微微有些担忧,这是什么情况? “小姐还说,欧阳将军若是有什么疑惑,不如从那人身上入手,或许能找到答案,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有将军一定要抓紧,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凌霜轻声说完离开,留下了欧阳昊天一个人。 后悔……吗?他心中一沉,薄唇微抿,他……不想后悔呢…… 第三十三章两个圣子 “报,前方十里发现敌人大军,但是对方按兵不动,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传令兵的汇报让主帐内低头看地图的程子阳皱了皱眉头。 “下去吧。”淡淡开口,他将头转向帐内,“阿逸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父亲,孩儿认为这其中必有蹊跷。几日前西月的战斗力忽然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必定是出动了最优秀的野狼战队。我军接连受到打击,此时正是乘胜追击的最佳时机,但是他们却忽然撤退,这不合情理。所以我分析,要么是西月内部出了问题,要么这就是一个更大的阴谋。”程逸沉吟了一下道。 程子阳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雪痕,问道:“雪公子怎么看这件事呢?” 雪痕抚弄着手中的琴,头也不抬说道:“我只是个弹琴的,不懂这些兵法,将军不必问我。” 程子阳也不恼,笑道:“公子过谦,谁人不知公子才智双绝?” 雪痕抬头看了看程子阳真挚的双眸,笑了笑道:“将军不必担忧,这次的撤退不是件坏事,将军只要抵挡住之后的这次进攻,以后就会很顺利了。” 程子阳一听眉头一挑,眼中光芒一闪,正欲再问,雪痕再次开口道:“将军不必再问,时候到了自会知道。”说完低头不再说话。 程子阳虽疑惑却也不再问了,程逸告诉他雪痕是受人之托来帮助他们的,那个人是不会危害他们的,如此他也就不担心了。 想起他说那个人时的神情,程子阳叹息,他的儿子怕是情根深种了,只是那样一个能调遣的动雪公子的人会是个普通人吗?他的儿子伤心的几率很大啊,那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动心的,他的儿子配不起啊。 雪痕起身,走出营帐,没有人拦住他,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敬佩的目光,近几日他们的命可都是他救的。 雪痕走到军队的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才停下,就地而坐,一阵压抑的咳嗽从他口中逸出,他不由伸手捂住了嘴唇。好不容易止住了,雪痕拿下手,唇角、手掌里有着丝丝鲜血,略显苍白的肤色配着血色,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 雪痕轻轻揩去了嘴角的血,露出一丝苦笑,“璇”果然不是这么容易降服的,才这么几天就受了这么重的内伤,邪儿师叔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啊。但是,那又怎样?他一定会做到,不会让她失望的。 “你受伤了?”程逸诧异的声音传来,雪痕连忙掩住了沾了血迹的手,“没有。”声音一如既往平静无波。 程逸一步跨上前拉出雪痕的手,立刻皱眉,随即释然道:“是她的要求,所以你才这么拼命吧?我来帮你疗伤吧。” 雪痕淡淡收回手,道:“疗伤就不劳程少将军了,雪痕自己可以。还有,她是我的师叔。” 程逸眼中一闪,就听见雪痕继续道:“她是天上月,水中影,悬崖上的雪莲花,不是我能肖想的,我能做的只是管好自己的心,不给她添烦恼,仅此而已。” 程逸心头猛震,他……他竟然是这样想的…… 雪痕抬眸看着程逸的眼睛道:“你明白吗?”说完垂眸,这世间能打开她的心的恐怕只有他了吧,那个邪魅、霸道的男子,才能与她并肩而立。 程逸呆了呆,苦笑一声,他何尝不知道呢?他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梦醒了,就此收心吧,在踏出一步就会是万劫不复。 回到军营,雪痕和程逸发现军营里多了很多粮草。雪痕淡淡一笑,她送来的吧。 苏落樱和丁静一见二人立刻走上前来。丁静二话不说,一拳打在程逸肩膀上,豪爽道:“冰块,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冰啊?” 苏落樱走到雪痕面前,递给他一个玉瓶,道:“小姐让我告诉你,辛苦你了,她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这是她给你的药,对你有帮助的。” 雪痕接过药瓶,紧紧握住,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 林疆,祁府。 祁朗急匆匆地来到君无殇的房间,一脸焦急地对他道:“圣子,不好了,”反纳联盟“的阵营中也出现了一个圣子,而且那个圣子手中竟然也有一块和你一模一样的玉佩。现在有些人有选择他们的趋势了,再这样下去就糟了。” 君无殇一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低头品茶,连眼都没抬一下。一直到祁朗说完,他才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淡淡道:“不必理会,无事。” 祁朗一愣,犹豫了一下,“可是……” “无妨,有另一个圣子也不错,我会处理的。”君无殇继续淡淡说道。 祁朗看着君无殇的神色,心里忽然安定下来,他就是有这么一种能力,不管遇到什么都让人坚定不移地相信他。 祁朗收起慌乱,镇定地朝他拜了一拜,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君无殇眼中微微一闪,无奈地抚了抚额,这个小邪儿,果然是安分不下来。 忽然有一阵异动传来,君无殇没有动,不多时,一只青色的小鸟从窗户飞进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侧脸一阵叽叽喳喳的叫。 君无殇静静听着,点点头,将青鸟从肩上拿下来,模了模它的脑袋笑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说着从袖中拿出一粒果子喂给青鸟。 青鸟欢喜地扑过去,叼走果子啄了起来。 君无殇也不管它,以手支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看向小鸟,道:“青鸾,再辛苦你一趟,回去告诉莫问楚,加大两方的矛盾,让他们彻底决裂。顺便让他告诉欧阳北漓,若是不想西月被毁的太惨,他该出手了。” 青鸾用嘴轻轻啄了啄君无殇的手指,振翅飞了出去。 君无殇微微眯眼,勾起一丝笑。 同一时刻,冰邪挑眉,看着手中懒洋洋趴着的白色小鸟无语,送个信而已,又不太远,至于吗? 收起无奈,她招来影辰,“找人回一趟朔祁,顺藤模出季羽婷的人,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快要收网了。”淡淡吩咐完,冰邪窝在椅子中,去苗寨之前还是要把不顺眼的人收拾掉才好。 第三十八章揪出内贼 “南宫哥哥,你到底要干吗啊?”小简疑惑了,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几天南宫锦城带着小简、纳纽兰和她的侍卫希褚到处乱转,深山老林去过,山洞兽巢钻过,这次更好,竟然半夜在别人家的墙角蹲起来了。对此小简深感不解,倒是纳纽兰和希褚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二人的神色在不停的地点变换中,一点点阴沉下来。 “小兰,你觉得呢?”南宫锦城不看小简,却对着纳纽兰问道。 纳纽兰眼眸沉了沉,扭头对着南宫锦城轻轻点点头。 这一路走来,她发现了很多东西,毒林里的龙蛇草、石英花以及秋仙子,山洞里的夜光草、泠蛇,云狼巢穴里的青石……这些都是天下至毒“问川”的原料! 纳纽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两个月前她的娘亲喝了一杯本来是给爹爹的水,就中了这种毒,而八年前,她的哥哥也是中的这种毒。只是哥哥中毒后突然失踪了,至今没有音讯,娘亲现在却是陷入了昏迷…… 这些原材料本是极难找到的,却如此齐全地出现在这片地区……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人为的,有人在这里分散种植了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不易成活,但用灵泉水加上千灵蛊的唾液浇灌就能大大提高成活率。千灵蛊是他们纳族的皇族蛊,只有纳家的人才会养,而能大量取得灵泉的人也不多,那么会是谁害了她的哥哥和母亲就很容易找了…… 回头看向眼前的昏暗的庭院,纳纽兰抿唇,她记得她这个二叔的儿子貌似病了很久了,十年还是八年了?每个月二叔都会取一桶灵泉回去给她这个病怏怏的表哥喝,这个表哥真的病得这么重吗?这些年都没怀疑过的事,现在想来却是疑点重重。 “既然怀疑,就进去看看吧。希褚,你看着小简留在原地。”南宫锦城淡淡吩咐一声,在二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拉着纳纽兰闪身出去了。 来到表哥的房间,二人缩在屋角,静静地听了听,屋内没有丝毫动静。 没人?南宫锦城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轻轻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向屋内看去。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南宫锦城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隐隐看清几个人影。地上躺着一个,床上还有两个,似乎是女子,却一动不动。 想了想,南宫锦城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不好了起来。他回头拉了纳纽兰就走。 纳纽兰冷不防被一拉,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道:“怎么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锦城脚步不停,也不回头,“没事,里面没人,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 纳纽兰疑惑地瞅着南宫锦城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走了不久,前方隐隐出现亮光和人说话的声音。二人对视一眼,隐藏身形,慢慢靠近。躲在窗外的树丛中,透过树叶间的空隙,二人看清了屋内的情形,也听清了他们说的话。 屋内有两个男人,一个年轻,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油头粉面,脚步虚浮,明显纵欲过度。另一个四十多岁,正值壮年,但一身阴冷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爹,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都在家闷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要去找阿娇。”年轻男子不满的声音传出。 中年男子温和劝道:“你再忍两天吧,现在不比从前,等纳新迟一家完蛋,我们掌控纳族时,你要什么美人没有啊?再说,我前两天不是给你送了两个美女进去吗?” 年轻男子撇了撇嘴,“别提了,那两个一点都没有情调,我又不开心,一不小心就给玩死了。你们快点,不然我就自己出去了。”男子说完,不满地走了出去。 中年男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摇摇头,他这个儿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只会玩女人。但是打骂都舍不得,哎,自己给惯坏了,算了,自己在没人敢欺辱他。 “淡定,不要冲动,你这样出去是自寻死路。”南宫锦城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咬牙切齿就要冲出去的纳纽兰,低声喝道。其实他此时也恨不得出去暴打那两人一顿,那俩人简直就是人渣里的极品啊,他见过人渣,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走,我们回去再好好收拾他们。”南宫锦城拉着纳纽兰原路返回,暗地里他冲树丛中一个角落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坏笑。那角落里白影一闪,跟随着年轻男子身后离开了。 南宫锦城心里轻哼一声,九尾灵狐去陪你玩,丫的,不玩死你他就不姓南宫! “南宫哥哥,我们回去看看我爹爹,把这里的事告诉他,我要让伤害我家人的人付出代价!”离开纳二叔家,纳纽兰紧握着拳头一脸坚定地道。 南宫锦城看着她的表情,不由微微恍惚一下,他的邪儿师叔也是这般下决心的吧,虽然她从来不说,但是她的关怀他们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她强大到让他们无从保护。 回过神,再看向纳纽兰,南宫锦城突然觉得心里微微有点酸涩,有些微颤。她和她还是有不同,她还太小不足够强大。他既然无法保护她,那保护自己愿意保护的人也不错,眼前这个小丫头就很和自己的口味……就是她了,南宫锦城对自己说道。 …… 房间内,冰邪斜倚在软榻上,看着手中的纸,勾起一抹笑。 “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开心。”白芷看着她的笑,眼眸微闪问道。 冰邪抬眸看他一眼,脸上的笑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想知道?” “你若是不想说也罢,我又不是一定要知道。”白芷面色不改,连语调也没有丝毫变化。 冰邪眉一挑,悠悠道:“纳族内奸被找出,据说那内奸是纳族族长的二弟,曾用至毒‘问川’毒害了纳族族长的儿子和妻子,儿子八年前失踪,妻子至今昏迷不醒。这件事你知道吗,白芷?” 白芷身子僵硬了一下,手指微微颤抖,但瞬间就恢复了原状。“圣子说笑了,我被关在这里怎么会知道呢?” 冰邪似乎没注意到他一瞬间的反常,继续问道:“那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说着端起身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恕白芷愚钝,没有想法。白芷突然想想起还有事未处理,先行离开了。”说完白芷就起身离开,也不管冰邪的反应。 冰邪看着他的背影,勾了勾唇角,纳纽兰,我就帮你一把,以后的路还是要看你自己了。白芷……算了,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走入死胡同的。 …… 祁族,君无殇无视身后站着的黑影,依旧专心作画,起笔勾抹,一笔一划无不是用心来画。纸上的图像一点一点被填充,赫然是冰邪的画像,那一颦一笑,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简直与真人无异。 君无殇放下笔,凝神看了片刻,将画收起来转身淡淡问道:“何事?” 黑影回汇报了纳族的动向,静等着君无殇的吩咐。 君无殇眼眸一闪,轻声交代了几句,黑影点头领命而去。 君无殇抬头看向窗外,露出一丝笑容,温柔静谧,真好,很快就要结束了,他可以去寻找答案了,那个答案最好不要让他失望啊。 第三十九章投诚 “你说的可是真的?”长相憨厚的中年男子惊诧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人,带着点不可置信沉声问道。 “回主子,此事属实。”地上人未抬头,声音平静无波。 “你下去吧。”中年人闻言眸光一沉,抿了抿唇道,面色有些凝重。纳族的内应被消灭了,虽然他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也没有想到会这么早,看来这次的对手确实了不得。想起那个被严密监视的“圣子”,他眼睛闪了闪,看来他也要快点做决定了…… 地上人影消失,中年人转身坐在椅子上,似是陷入了沉思,身子一动不动。光线渐渐昏暗,直至最后一丝阳光也消失不见,几乎石化的人站起身来,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似乎是做了某个决定,他紧紧地握了握双拳。 抬脚走到床前,打开床上的暗格,中年人从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紧紧看了锦盒半晌,中年人将锦盒塞进怀里,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 “你这么确定他会来?”白芷看着某窝在椅子上坐没坐相的人,抽了抽嘴角道。 冰邪懒懒地瞥他一眼,没开口,但眼里的鄙视却是极其明显、丝毫不掩饰。 白芷脸一僵,伸手抚额,好吧,算他多嘴,不过也是,这家伙出手还从来没有失败过,他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想罢,也不吭声了,静静地等待着。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院子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白芷精神一震,来了!冰邪依旧窝在椅子上,低头喝茶,动也没动,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敲门声响起,冰邪放下茶杯,淡淡道:“进来。”声音不大,却空灵悦耳,淡漠的没有一丝情感在里面,让人不禁怀疑她不是凡人。 白芷看了她一眼,眼光复杂难言。门外的人也是一顿,过了一瞬伸手推开房门,正是那个中年人。 冰邪眼底极快地掠过一道光,问勾唇角道:“姜族长怎么会来我这小屋呢?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话虽包含歉意,但身子还是动也未动,神态也看不出丝毫歉意。 姜族长也不恼,反而堆上一丝笑意,朝冰邪恭敬一拜,他关切地开口:“圣子大人近来可好?若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冰邪闻言抬眼,换了个姿势,理所应当地受了他这一礼,开口道“姜族长客气,请坐。” 姜族长坐在冰邪对面,看了看一边的白芷,欲言又止。 “姜族长有话直说就好。”冰邪淡淡道,言下之意就是,不是外人,不许屏蔽。 白芷微微一愣,看向冰邪的眼光中也多了一份震惊感动和柔和。若说以前他对冰邪只是敬佩和忌惮,但现在又多了一份温暖,任谁被这么毫无理由的信任,心里都会开心的吧。 冰邪没有注意到白芷的变化,只是看着姜族长。 姜族长抿了抿唇,从怀里拿出那个锦盒恭敬地送到冰邪面前道:“圣子请收下。” 冰邪看着眼前的锦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锦盒还是她在一个月前让姜族长“偶然”间得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到了她的手里。看着锦盒,冰邪却不接,只是悠悠笑道:“姜族长这是何意?本人愚钝,还望直说。” 姜族长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紧紧盯着冰邪的眼睛道:“这锦盒里的东西,想必圣子比姜某更加清楚。从今以后,姜族愿以圣子马首是瞻,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说着他跪在冰邪面前,将锦盒举过头顶,郑重发誓。 闻言冰邪眼眸一深,嘴角的笑容变大,看来这姜族长还真是个聪明人,将这一切都看的这么清楚。暗中点了点头,冰邪接过他手上的锦盒,起身扶起他,道:“姜族长行此大礼真是折杀在下了,明天的事你就和白芷商量吧,我定保你姜族无虞。” 姜族长闻言似喜似悲,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他朝着冰邪深深一揖,又对白芷施了一礼,转身离开屋子。步履依旧沉重,却没有后悔拖沓之意,有的只是决绝和坚定。 看着他的背影,白芷笑:“你对他很放心?你就不怕他包藏祸心?” 冰邪白了他一眼,慢悠悠道:“少给我添堵,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要是他有祸心,你刚刚就不会让他出现在这里了。”再说这个人也是她和君无殇选出来的,自然不会有差。 白芷模了模鼻子,一扯嘴角,“你倒是了解我。”话虽有些赌气意味,心里却是温暖柔软的。话刚说完,他忽然看了一眼房门,轻笑道:“看来你这小破屋今日客人不少啊。”说完拿起锦盒闪身进了里屋。 白芷刚刚隐藏身形,房门就被推开了,康族长迈步进屋,看见冰邪也不说话,而是细细打量了一下她的房间。 冰邪轻笑,“康族长这是何意?难道我这小屋有何不妥吗?”话语中带了丝丝嘲讽之意,让康族长微微皱了眉头。 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康族长紧紧盯着冰邪,忽然冷笑一声道:“明天和纳族决战,圣子应该身先士卒为我将士鼓舞士气,今日圣子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会派人,请圣子皮甲上阵。” 冰邪听了丝毫不为所动,静静地和康族长对视,不避不闪,半晌缓缓勾起唇角道:“好。”只是,要我打头阵,这结果你要能承受得住才好。 康族长看着她平静的笑,忽然生出一丝恐慌之感,不想呆下去,甩袖离开。 他一离开,白芷走出,一脸的同情,惹了这个家伙,自求多福吧。 “准备好了吧?明天看你的了。”丢下一句话,冰邪将白芷也丢出了门外。 …… “你说什么?”西月皇宫,西月皇挥手打碎了茶杯,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跪在地上不住颤抖的人问道。 那人颤抖着声音回道:“陛下,‘反纳联盟’的康族长说他们明天决战,不能分出人手来支援我们了。”说完惨白着脸,冷汗直流。 西月皇阴沉的脸更添了一抹墨色,黑得像锅底一样,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座椅,上好的红木都快被他给捏断了。 “下去吧,去看看三皇子怎样了。”收敛了情绪西月皇吩咐道。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他眯了眯眼睛,一道狠光闪过。既然林疆那边无法帮忙,那就用老三背后的势力吧,虽然舍不得,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 君无殇看着眼前懒洋洋的青鸟揉了揉额头,无奈叹息,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鸟,瞧这个懒劲,和冰邪可不一模一样吗? 想到冰邪,君无殇再次揉了揉额头,真是拿她没办法,算了,她爱玩就玩吧,大不了他陪她一起玩就是了。 “传令下去,明天本圣子亲自带兵迎战。”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能和圣子一起战斗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第四十章林疆定 一清早,夜色未退,天蒙蒙亮时,以祁族为首的各族战士就已整装待发。校场内上万士兵列队而站,一种隐忍的气势在静默中蔓延,整支军队就像一把欲出鞘的宝剑,就待一声令下,用利刃斩下敌人首级。 君无殇在各族族长的簇拥下登上点兵台。 台下的士兵都是生于林疆、长于林疆的年轻后辈,虽然都听说过圣女和圣子之名,但一直都没有见过,更谈不上了解。这几天的相处,虽然揭开了一些圣子的神秘面纱,但也不足以让每个人都信服。此时,台下看向君无殇的目光可谓是极其复杂,崇拜有之,期待有之,怀疑有之,冷漠有之,但是杀敌的决心却是一样的。 身为焦点的君无殇对那些目光恍若未觉,扫了一眼台下的众人,他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不信任我,甚至怀疑我这个圣子的身份,认为我没有资格插手林疆的事情。不错,我的确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出现在你们眼前,也从未管过林疆的任何事,那是因为你们可以生活的很好,不需要我这个圣子。”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但是,现在不一样,林疆面临巨大危机,我不能再袖手旁观。这里是我母亲的故乡,是她倾洒了一辈子心血的地方,我不容许有人来破坏。你们是我母亲的子民,自然也是我的子民,我没有和你们同富贵,但绝对会和你们共患难,一起守护住这片乐土。战士们,你们愿意随我出生入死,用鲜血守护家园、守护亲人吗?” 君无殇说话用了内力,清朗的声音回荡在诺大的校场,也回荡在众人的心间。他语气淡淡,众人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浓烈的感情,当下便觉得他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绝情,弃他们于不顾,心中的不满也淡了几分。 随着君无殇越来越激昂的话语,心中的那最后一丝怀疑也被昂扬的战意所取代,“愿意!”震耳欲聋的呼声响彻苍穹。 见目的达到,君无殇淡淡一笑,纵身从高高的点兵台上跳下,稳稳落在马背上,衣袂翻飞间端的是潇洒俊逸,姿容非凡,众人皆在心里暗暗称赞。 君无殇端坐马上,霸气地一挥手道:“战士们,出发!”泱泱大军气势恢宏奔赴战场。 相比君无殇,冰邪可没那个功夫去做什么战前誓师,用她的原话来说就是——“方正都是用来给人家当俘虏的,说了也白说,省着点儿力气不如再多睡会儿。” 白芷被冰邪打发出来整顿部队,看着面前的军队,再想想出来前冰邪漫不经心吐出的话,他再次抽了抽嘴角,对明显毫不知情就被人给卖了的某些人报以深切的同情。 点好兵,天色已亮,校场内冰邪仍然没有出现,康族长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下墨来,怒火噌噌地往上冒。 “圣子呢?为什么还没来?他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吗?身为先锋竟然迟到,他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以身作则,身先士卒吗?来人,去,务必把圣子大人给我‘请’过来!”瞪着白芷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后,勉强压下怒火的康族长咬牙切齿地下了命令。 白芷无辜地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就是知道今天重要她才不来的,而且以身作则、身先士卒这种东西能在她身上找到才是怪事,就算能找到也不会是在这里啊。 不久,冰邪睡眼惺忪地出现在校场,一看到她的样子,康族长立马就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指着她半天,气道:“你……你……” “多谢康族长如此牵挂,本圣子很好,康族长不要太兴奋,高兴坏身体那就是本圣子的过错了。”冰邪很淡定地微笑开口道,然后很淡定地示意白芷可以带人投降去了。 康族长被气得几欲吐血,他恨恨地盯着冰邪的背影,恨不得能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待会儿两军对战时,你们趁乱把圣子和那个白芷给杀了。”低声吩咐了身后的侍卫,康族长上马跟上了大军。 慢慢悠悠赶到战场,君无殇早已等候多时了。看着某人懒洋洋趴在马背上浑身像没有骨头的样子,君无殇无奈摇了摇头。 一看到君无殇,冰邪立马来了精神,直起身,指着他就吼道:“那边的臭小子,竟然敢冒充本圣子,本圣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俊逸非凡、形貌昳丽……(此处省略五百字),是你能够冒充的吗?” 一段话一口气说完,所有人都感觉头顶乌鸦满天飞,只有君无殇依旧是一脸淡淡的笑容,甚至比刚才还多了几分温柔和宠溺。 “白芷,列阵,给我狠狠地打!” 白芷从马鞍旁抽出两面小旗,拿在手里挥舞了几下。人随旗动,很快一个阵就已成型。 白芷看了看手中的旗,佩服地瞅了一眼冰邪,这几天他都是按照她的指示用旗语训练士兵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这么一个简单的方法的,唔,大概是因为人太懒了吧。白芷暗自点了点头,觉得非常有可能。 对面君无殇立刻做出了应对,两支军队很快战在一处。喊声震天,战况不可谓不激烈,两方军队在冰邪和君无殇的指挥下不断地变换着阵型,而冰邪那边的军队隐隐占了上风。 白芷在一边指挥,却渐渐看出了异样,他又仔细看了一眼,脸色一变,扭头看向冰邪欲言又止。 冰邪淡淡瞥他一眼,白芷瞬间了然,也不再多言。 战争渐渐接近尾声,冰邪竟然稳稳占了上风,将君无殇死死地压制住了,君无殇仍然很淡定,但他身边的人坐不住了。 “圣子,属下请求出战,一定要将战局扭转。”祁朗向君无殇请命。 “别急着请战,你仔细看看战场。”君无殇指了指战场。 祁朗细看之下大吃一惊,虽然他们被压制的死死的,但是他们的伤亡却是不多,战斗的虽然辛苦但并没有险象环生。反观对方却只是表面的胜利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祁朗有些疑惑不解。 君无殇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对面冰邪冷冷扫了眼身边的人,挑眉问道:“康族长这是什么意思?” 康族长皮笑肉不笑道:“圣子,战场危险,我们来保护你。” 冰邪嗤笑道:“原来战争结束时才是最危险的时候啊,本圣子愚钝,多谢康族长的指教。” 康族长脸色一僵,朝身后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他策马来到冰邪身边,笑着用一手指向战场道:“圣子,那是什么阵型?”另一只手却慢慢伸向冰邪的马,手中赫然是一根银针。 冰邪对他的动作恍若未觉,只是淡淡答道:“哦,那是金蛇腾飞。” “那他们为什么要用这个阵型呢?”祁族长话音未落,已经一掌拍在了马背上。 骏马吃痛,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冰邪一个不稳就要摔下马去。 “圣子小心!”康族长惊叫一声就要扑过来拉住冰邪,而后面的侍卫也飞身上前扶住了冰邪,众人围着冰邪隔开了其他人的视线。 混乱中寒光一闪而逝,刀刃刺入人体的声音响起,康族长的笑还未来得及扩散就凝在了脸上。他低头,捂上胸口,那里还插着一把匕首,正是今天早上他赐给侍卫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利器。 人散开,康族长软软地倒在地上,冰邪伸手弹弹衣角道:“因为金蛇腾飞即化龙。” 康族长脸色顿时惨白,原来他一开始就错了,他带回的不是一只小绵羊,而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啊。 惊变发生的一瞬间,康族长的心月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给制住了,而战场上的众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后方发生的事。 白芷又挥了挥手中的旗,战场中情况瞬间改变,康族长的军队顿时被围困,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众人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地当了俘虏。 冰邪带着白芷慢慢悠悠走向君无殇,祁朗等人顿时警戒起来,君无殇越过众人一把将冰邪抱进怀里,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不理会目瞪口呆的众人,君无殇在冰邪耳边轻轻呢喃:“小邪儿,我好想你。”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怀抱,冰邪突然发现,原来她也是如此的想他,如此的眷恋他的怀抱。什么时候起,他对她来说已经不同了呢?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进入了她的心呢? 情之一字,说不清道不明,但爱了就是爱了,跟着自己的心走吧,他们已经孤单的够久了。 伸手回抱住君无殇的精腰,冰邪深深吸了一口气,踮起脚在君无殇耳边轻笑道:“狐狸,我也想你了。” 第四十一章 他是假的 “为什么?我不要,你不能太欺负人了!”白芷臭着一张脸,猛翻白眼。 对面君无殇手里托着个锦盒,挑挑眉,不温不火道:“这是属于你的东西,你拿回去也没什么不对,你不要就会落到别人手中。凭白便宜了别人,你估计也不能放心,你确定要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要?你比我更有资格拥有这个东西吧?”白芷又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 “哎,”君无殇叹了口气,“我不是没办法嘛,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那顾得了那么多啊,而且你也不希望林疆以后被凉川给合并吧。所以,选择一个新的统治者、一个新的信仰对林疆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白芷撇了下嘴,一脸鄙视:“鬼才相信你的话,你能力大了去了,收拾个林疆还是没问题的。”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说实话,如果林疆属于你的话,你又会增添一大助力,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放弃了到了嘴边的肥肉?我印象中,你可不是个大方的人。” 君无殇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盒子,半晌才开口道:“虽然她说过,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历史趋势,不是人所能阻止的。但是我想,她心里也希望这样四国鼎立的局面不被打破。你是她选定的人,由你来接管也没什么不好。而且在我心里,一个她远比这天下重,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事。” 白芷愣了愣,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你还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 “怎么样,要不要接受?”君无殇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 “不要,为什么你可以去追美女,我要累死累活的干活,不划算,小爷不干。”白芷一口回绝。 君无殇瞥他一眼,“你也不用和我磨叽了,我可以向你保证,苗寨很快就可以消失了。” 白芷笑:“可是我发现那女人真的很不错,我很有兴趣哦,要知道她选择我可不是为了朔祁,而是为了你。” 君无殇眸光微动,随手将锦盒扔给白芷,站起身来淡淡警告道:“收起你的小心思,不然我不介意辣手剪桃花。” 白芷接住锦盒,打了个激灵,撇嘴低声道:“醋坛子一个!” 君无殇正跨出门的脚一顿,回头又加了一句:“哦,对了,定都纳族,你有空回家一趟吧。” 白芷嘴一抽,你丫的小心眼,我不就说了一句话,你说你至于这么算计我嘛!咬牙归咬牙,可是他也知道那是最好的办法,他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家吧,离家够久,他也累了。 冰邪去找君无殇,正好遇见白芷,却被白芷甩了个臭臭的脸色,她一头雾水地找到君无殇,问道:“白芷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君无殇淡淡回:“不知道,大概是便秘了吧,毕竟要回家心里高兴吃得多了些也正常。” 冰邪点了点头,觉得很有可能,同时对某肠胃不好的人报以深切同情,以至于后来白芷总是很奇怪为什么冰邪每次都以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 “哦,对了,你来的正好,西月传了消息来,他们逼宫成功了。西月皇被欧阳北漓,哦不,雷世漓秘密带走了,你要见见吗?”君无殇将冰邪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道。 “季羽婷呢?”冰邪冷声问。 “还没收拾她呢,因为不知道你要不要自己来。”君无殇说着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冰邪没有说话,窝在君无殇怀里把玩着他的头发。君无殇也不语,只是静静抱着冰邪,良久之后,冰邪叹了一口气。 “狐狸,我要回去,哥哥等的够久了,也让那些人活的够久了!”有些闷闷的声音响起。 君无殇将冰邪抱的更紧,“小邪儿,那我先去帮你捉几条小虫子玩,你回去要乖乖的,乖乖照顾自己,乖乖地想我,最重要的是,不许给我惹桃花,不许单独和其他男人见面,风廿七不行,雷世漓、莫问楚和雪痕也不行!” 冰邪刚开始还是很感动,听到后来就觉得不对劲了,什么叫她惹桃花?她有惹过桃花吗?有也是他这一朵大桃花。 “唔,好酸啊,有人吃醋了吗?”冰邪用手扇了扇鼻端,笑了。 君无殇哼了一声,“我就是吃醋了,反正你要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你要小心,苗寨……可能是他们的一个根据地。”冰邪抬头看着君无殇的眼睛认真道。 “放心吧,我会的。” 二人紧紧相拥,享受两人最后的相聚,此时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下一次见面竟会如此遥远,一步之遥,物是人非。 次日一早,在冰邪的强烈要求下,她目送着君无殇离开。直到君无殇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冰邪才收回目光。 “姐姐,我们也走吧,姐姐的哥哥还等着小简救命呢。”小简拉着冰邪的手。 冰邪回头惊讶地看着小简,目光扫过南宫锦城多了丝了然,再转回小简时含了一份歉意。 “姐姐,你让君哥哥去救我弟弟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愿意离开林疆,去救姐姐的哥哥。”小简对着冰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我们走。可是,南宫啊,为什么这小姑娘要跟着我们走呢?”冰邪模了模小简的脑袋,指指一边的纳纽兰,朝南宫锦城露出一丝坏笑。 南宫锦城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没有说话。倒是纳纽兰以为冰邪不愿意让她跟着,顿时急了。 冰邪看着她的样子笑了,“你别急,我是在逗南宫,而且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达成你的心愿。”说着朝纳纽兰眨眨眼睛。 纳纽兰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一行四人快马加鞭从林疆赶往朔祁。 到了风堇,冰邪马不停蹄直奔皇宫。 密室中,欧阳怀瑾静静躺在寒玉床上,冰邪轻轻走上前去把了把他的脉,松了一口气,她这么长时间不在,哥哥的情况没有恶化。 “小简,一会儿我会割开哥哥的手腕,你把霸王蛊的蛊虫召唤出来可以吗?”冰邪回头。 小简听到“霸王蛊”三个字,眼睛闪了闪,缓缓点点头。 冰邪深吸一口气,将欧阳怀瑾扶起,坐在他身后,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然后逼出蛊虫产生的毒素。做完这一切,她将欧阳怀瑾平放下来,割开了他的手腕。 小简对着寒玉床席地而坐,闭上眼睛。 密室里很安静,只有血液滴落的声音响起,小简的额头上渐渐浮现一层薄汗,欧阳怀瑾手臂的肌肤下开始有一些东西在蠕动。 冰邪精神一振,立刻拿来一个玉瓶,放在了欧阳怀瑾的手腕下。不多时,一条晶莹剔透的小虫子从伤口爬出来,冰邪手轻轻一动,那条小虫子就落到了玉瓶中。 收起玉瓶,冰邪取出金针,刺入欧阳怀瑾周身大穴,用内力渗入他的筋骨,温养他的经脉。小简脸色微白,睁开眼睛注视着冰邪。 一炷香后,冰邪收针,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她舒了口气再次把脉,确定没有问题后带着小简离开。 “小简,跟哥哥回去休息一下,辛苦你了。”冰邪在宫门口将小简交给洛岚枫,模着他的脑袋温声道。 小简咬了咬唇点点头。 “大哥,回去给小简用那支千年人参,他消耗有点儿大了。”叮嘱了一句后,冰邪再次转身进宫,有个人她要去见一见了。 “邪丫头,你来了,进去吧。”地牢门口欧阳凌天早已等候多时了。 门打开,里面只有一个人,赫然是西月皇,只是比之前见的时候憔悴落拓多了。 “你可还记得夜泠儿?”冰邪走到他身边开口问道。 西月皇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邪丫头,他并不是真正的西月皇。”一旁的欧阳凌天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刚刚出口,之前雕像一般的西月皇突然动了,他瞪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恨恨地盯着欧阳凌天吼道:“我是西月皇,我才是真正的西月皇!西月是我的,是属于我的,谁也夺不走!” 冰邪不理他,皱眉看向欧阳凌天,欧阳凌天肯定地朝她点点头。 冰邪回头,盯着西月皇缓缓道:“他来了,他要来收回西月。” 一听这话,西月皇受了刺激般大吼:“不可能,不可能!他说了西月是属于我的,是属于我的!十五年他都没回来,现在怎么会回来!我不会让他回来的,不会的……” 冰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朝欧阳凌天示意,二人走出地牢。 “邪丫头,二十年前我认识了你母亲,我们在一起却受到了那个人的阻挠。他是个惊采绝艳的人物,只是心思太过狠毒,我们和他纠缠了五年,那五年中他将西月牢牢控制在手中,来牵制朔祁。五年后他忽然失去了踪影,而你母亲也恰巧在那个时候中了剧毒,我怀疑和他有关。他失踪了,但是却一直没有对你母亲死心,因为西月皇室中一直都有你母亲的画像。”欧阳凌天缓缓道出当年的真相。 “他是那边的人对不对?”冰邪沉默了一瞬,笃定道。 “是,邪丫头,那片大陆是你必须要去的,我不拦你,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啊,我……嗯,父皇在朔祁等着你母亲和你回来。”欧阳凌天轻轻揽住冰邪,沉沉说道。 第二章美人东来 冰邪闻声回头,看清来人,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颀长身材,如雪肌肤,黛眉似远山,双瞳如秋水,如玉的鼻梁高挺,薄唇小巧泛着水润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一口。好一个玉雕般的美人!冰邪在心里赞叹。 美人她见过不少,都快视觉疲劳了,欧阳怀瑾、洛岚枫、雪痕等人,包括南宫锦城、莫问楚等,哪一个不是帅哥?可眼前的这一个还是让她眼前一亮,他是除了君无殇以外第一个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人。如果说君无殇是妖娆而危险的曼陀罗,那这个人就是冰山上的雪莲,清雅而干净。 美人打量着冰邪,他眼中也浮现出一丝惊艳,眼前的女子气质如水,清丽月兑俗,尤其那一双眼睛,明亮深邃,似乎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当它的视线从你身上移开的时候,竟会让人产生一种心碎的感觉。 风乾看见来人,躬身施了一礼,道:“水少主,这位是洛小姐。”然后他回身对冰邪道:“洛小姐,这位是水城少主。” 冰邪朝水沐颔首道:“你是东海水城的少主水沐?幸会。” 水沐点点头,勾起一丝笑容,“原来你就是洛冰邪,久仰大名。” 冰邪诧异地挑眉,久仰大名?她怎么不知道她有这么出名,东海的水少主竟然都知道了。 风乾轻咳一声,上前道:“洛小姐,水少主,你们的医术都很好,不如商量一下要怎么救小帆那孩子,这样也许要快一些呢。”唔,他是不会告诉洛小姐他们少主曾喝醉酒,拉着水少主不停地叫她名字的。 闻言,水沐眼睛一亮,看向冰邪的目光顿时变得火热起来。冰邪抽了抽嘴角,这和乔惊霜当年看她的目光一模一样啊,好家伙,又一个医痴…… “我需要去看看小帆的情况才能作出判断。”冰邪沉吟了一下,回头看着小简,“小简,姐姐可以带你去看小帆,但是你要答应姐姐,绝对不可以碰到小帆,可以吗?”小简可御万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万兽的朋友也是敌人,对于毒蛊来说,他既能克制也能激活,她不能冒那个险。 “好。”小简立即答道,生怕冰邪反悔。 冰邪搂着小简的腰,用轻功带他飘过水面,落在了玉髓圆台上。 冰邪放开小简,小简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小帆,双拳垂在身侧紧紧地握着,牙齿紧紧咬着唇瓣,仿佛怕自己一放松就会忍不住冲上去。 冰邪慢慢走上前去,围着小帆走了两圈,细细地观察着小帆周身。看了一会儿,她似乎不太满意,皱了皱眉,伸手就要搭上小帆的脉。 “不可以,危险。”岸上,从冰邪踏上玉髓就皱起眉头的水沐惊呼一声,语气里的急切担忧让冰邪微微一愣。 抬头看了水沐一眼,冰邪手不停,继续向小帆伸去。肌肤相触,什么都没有发生,冰邪凝神静气为小帆把脉。 水沐看到冰邪什么事都没有,略略放心,眼中的兴味和光彩越来越重,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冰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都没有说话,冰邪的眉头却是深深地皱了起来。良久,冰邪吐出一口气,缓缓松开了小帆的手腕,又掀开小帆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珠。微微点头,她又掰开他的嘴看了看他的舌头。似乎还觉得不够,她将手放在小帆脖子上,来回模索,像是确定了什么,她才放手带着小简又重新回到岸边。 “怎么样?”一踏着地面,水沐就迫不及待地冲上来问道。 “很复杂,一共有一百四十六条蛊虫,分布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这一百四十六条蛊虫属于七个不同的种类,而且是不同时间种下的。要想除去,必须弄明白每条蛊虫是什么种类并且是什么时间种下的,这个很困难。”冰邪皱眉说出自己的判断。 水沐认真地听着,冰邪每说一句,他的目光就亮一分,等到冰邪说完,水沐已经两眼灼灼,亮如灯泡了。 “一百四十六条,我只发现了一百四十五条,那一条在哪里?”水沐一脸兴奋地抓住了冰邪的袖子,急声问道。 “你看到他的手指甲了吗?”冰邪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袖子,无奈道:“灰黑色,无光泽,指端发红,并且舌苔发白,眼球周围有红色。明白了吧?” 水沐闻言一喜,接着脸色一灰,“那个地方,一个不慎他就没命了。” 小简脸色一白,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风乾听不懂二人的话,急道:“洛小姐,水少主,别打哑谜了,能不能救,你们给个准话啊。” 水沐皱眉,正在考虑怎么说,冰邪已经毫不犹豫地出声了:“能救。”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她,冰邪皱眉道:“不过我需要一些东西,风乾你帮我准备好,我们出去说吧,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 水沐和小简正要摇头,冰邪又道:“我刚刚碰了小帆,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影响,你们留下来看着,以防万一。”说完转向水沐,“这个是小帆的哥哥,御万兽的那个孩子,可以帮助你。”说完和转身和风乾走了出去。 一路上冰邪一句话都没说,低头只顾着沉思,着这种沉默中,风乾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出了地洞口,冰邪当先走出去。沐浴在阳光下,冰邪微微眯了眯眼睛,抬脚向前走去,风乾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走了一段路,冰邪突然开口道:“风乾,我不管你们对小帆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也不插手你们的计划,但是你们记住,小简是我的弟弟。如果你们想利用小简和小帆做什么事的话,先考虑好后果,我的性子我想你们主子很清楚。”冰邪说着直视风乾的眼睛,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冽犀利。 风乾脸色一白,“我没有……” “你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这么想!”冰邪打断了风乾的话,“是不是总有人向你询问小帆的情况,关心他有没有痊愈,甚至想来看他?” 风乾惊讶地看向冰邪,冰邪俏脸微寒,水沐说不要随随便便带人来,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污染玉髓是假,影响研究才是真!因为来人一定会围着他仔细询问情况的。 冰邪又道:“小帆治好之后,这两兄弟一定会主动要求和你们一起打击噬魂殿,但我不希望他们再做任何危害身体的事,你明白吗?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们,如果有人胆敢违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风乾叹了口气,点点头,现在他只希望那些人能打消那个念头,不然洛小姐真的会出手的,而且以少主对洛小姐的态度,他绝对不会阻止。 冰邪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风乾道:“照这个,三天后把东西给我备齐。” 这个单子,是来之前,冰邪按最坏的情况写下来的,现在情况比那个稍微好一些,但同样棘手,里面的东西都用得着。 风乾接过单子,扫了一眼就立即离开准备了,因为里面有几样东西很难找。 风乾离开后,冰邪没有立即回去,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那瓶湖水倒了一半在植物上,那一棵草在初时没有变化,不一会儿就开始枯萎,半炷香后就完全变成了黑色。 冰邪美眸微眯,拿出一粒药丸,放进那剩下的半瓶水中。药丸溶化,那半瓶水竟然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异常诡异,还散发出血腥味。冰邪瞳孔猛地一缩,果然是这样! 冰邪红唇紧抿,目光如结了一层寒冰,倒掉瓶里猩红的液体,她缓缓转身回到了地洞中。 回到湖边,水沐正在捣药,小简在一边看着。冰邪直接走上前去,问道:“小帆身体里的蛊虫问道新鲜血肉的味道就会躁动,你是怎么给他把脉的?不要说你是看出来的,你知道我不会相信。” “哦,你说这个呀,喏,因为我有这个。”水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似木非木似玉非玉的东西晃了晃。 冰邪看了一眼,了然。神农木,避百毒,天下医者所求至宝,难怪他不惧蛊虫和湖水。 回身走到湖边,冰邪蹲下看了看,抬手就要往水里伸,水沐的声音又响起来,“那湖水有些问题,不接触发现不了,里面的东西恐怕是你一时半会儿也解不了,你最好不要乱碰。” 冰邪手不停,深深没入水中。水沐顿时急了,跳起来叫道:“我告诉你不要碰的,出了事怎么办?我没有把握解开的,你说你怎么……” 水沐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冰邪嘴唇动了动,又一声不响地坐了回去,她用手碰了小帆都没事,不怕这湖水也很正常。 冰邪用手模索一阵,突然笑了,“找到了。”手拿出来,里面握着一棵金色的小草。 小草不大,只有半个手掌的长度,熠熠生辉。 “黄金草!”水沐惊叫一声跑过去,“我怎么没想到,有玉髓就极有可能有黄金草。”说着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冰邪的手,马上就要贴在黄金草上面了。 冰邪好笑地将草递过去,“拿去,弄好了三天后要用。” 水沐忙不迭点头,天啊,这可是黄金草,她竟然就这么给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问:“冰邪,你也有神农木吗?” 冰邪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摇头道:“神农木天下只你那一块,我哪来第二块?” “那你?”水沐更加疑惑,如果不是神农木,天下还有什么可以驱百毒呢? 冰邪一笑,“别问了,有机会你会知道的。”只是,她希望他永远不会知道,因为她希望所有人都用不到那个东西。 第三章救治 三天后,风乾带着冰邪所需的所有东西再次来到了地洞。 这三天里,冰邪和水沐也没闲着,他们不眠不休地将一百四十六条蛊虫研究了个遍,终于在两天内弄清楚了每一条虫子的种类、毒性和种下的时间。 第三天里,二人利用山谷里的药材,制作了大量止血止痛的药物,冰邪还制作了一些麻沸散,只把水沐惊得连连称赞,不停问她是怎么想出来的。这里没有外科手术,所以根本就没有麻醉剂之类的东西,可是,她能告诉他,这是她上辈子学到的东西吗?估计说出来水沐会以为她疯了。 风乾将东西放下,还没等说话就感觉身体一轻,眼前的景物迅速向后倒退而去,待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地洞外。 “多准备几天的干粮,这几天我们就不出去了,你也别来了。”水沐扔下一句话,转身又奔回地洞里。 风乾望着绝尘而去的水沐,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随即摇摇头转身而去。他明白自己这是遭人嫌了,地洞里的干粮足够半个月吃的了,不仅够吃,还够他们吃一半扔一半了,哪里用得着再准备?不过,风乾还是让人准备了一些新鲜的水果和肉类送了进去。 这边水沐一阵风似的将风乾送出去,又一阵风似的跑回来,继续和冰邪讨论。 冰邪抬头看他,这么长的距离来回跑,气不喘,脸不红,连头发丝都不乱一根,看来除了一身好医术外,他还有一身好功夫啊。 水沐半天没听见冰邪回答,疑惑着抬头,正撞上冰邪的视线。 “怎么了?”他低头打量自己一下,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光。 冰邪淡淡收回视线,“没什么,只是感觉你武功不错。” “小时候被父亲逼着练的,”水沐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我不喜欢练武,只喜欢医术,父亲没办法就用奖品诱我,最后我上钩了但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神农木?” “是的,”水沐点点头,摊开自己的手掌看了看,“不过这身武功也挺有用,至少我可以自己攀上千仞峰,潜入万壑潭采摘需要的药材,而不用担心别人错误的动作伤了药材使药性流失。”说完抬头看向冰邪,“你呢?” 冰邪一愣,笑了笑,“我是自己想学,无关其他。”说罢挑眉调侃道:“话说水沐啊,我还以为你除了医术以外什么都不会在意呢。” 水沐垂下眼眸,长长地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开口道:“我只是比较好奇,你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如何会有这样的医术,这样的身手。” “想学就学了,哪有什么为什么,技多不压身嘛。”冰邪耸耸肩,无所谓道,“我们开始吧,越晚情况越不好。”说着朝小帆努努嘴。 水沐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 水沐拿着二人制作出来的药品飞到了玉髓台上,冰邪则从风乾送来的物品中找了一阵,拿出几把刀具。银色的小刀只有巴掌大小,轻而薄,刀刃在月光草的照射下闪着冰冷的光。 冰邪伸出大拇指要试一下刀刃的锋利程度,还没碰到刀刃就被人拦住了。 冰邪诧异扭头,水沐正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你干什么?”冰邪挑眉。 “我还要问你呢,你知道我们每一个人的血液都会刺激到蛊虫,这样很危险……” 冰邪不理他抽手刮了刮刀刃,道:“刀还不错,很锋利。” 水沐尴尬了一下,轻轻咳了一声,才又开口:“这刀是用来干嘛的?” “做手术。”冰邪回答的干脆利落,朝剩下的一堆东西扬扬下巴,“把那些都搬过去,一会儿我就告诉你什么是手术。” 水沐闻言立刻将东西搬了过去,冰邪拉着小简也飞身上了玉髓台。 “把霸王蛊给我吧,然后待在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动。有意外的话,用你的能力保全你和你弟弟两个人,不用担心我们,听到了吗?”冰邪俯子看着小简的眼睛郑重道。 小简咬唇点头,从怀里拿出那只霸王蛊递给冰邪。 那只霸王蛊在小简身边待了些日子,当初隐隐可见的红色已经完全消失,性情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与此同时,小简的能力也有一定的提高。 拿着霸王蛊走到小帆身边,冰邪解开了小帆的衣服,又为他做了一次全身的检查后,退了一步,对水沐道:“血液加上心脉,一共有一百零六条蛊虫,除了心脉里的那一条,其他的你负责引出来,现在就开始。” 水沐点点头,立刻开始了引导。 冰邪转身在那一堆东西中找出几样东西,研成粉末状,又从怀里拿出两个瓶子,一个装着透明液体,一个是绿色的液体。透明的液体是当初为风廿七恢复记忆所用的,还剩下不少,就被冰邪收了起来。而绿色的则是在毒森林里获得的食人藤的汁液。 两种液体按照不同的比例混合,颜色呈现出翡翠般的翠绿色,散发出浓烈的生机。 冰邪满意地点点头,又将研出的粉末倒进去,轻轻晃动着瓶子,粉末溶化在液体中,液体中的绿色变的更加纯粹。 放下药瓶,冰邪拿出那条霸王蛊,轻轻道:“小家伙,一会儿就轮到你出场了,你先吃点好吃的,一会儿要乖乖的啊。”说完将霸王蛊倒进了装着液体的药瓶。 霸王蛊一接触到液体,顿时精神起来,不住地在液体中游来游去,小嘴微微张开,仔细看会发现液体正慢慢往它嘴里流。 冰邪微微一笑,将瓶子放在一边。 这时,水沐已经将小帆血液里的蛊虫引导了出来,细细数了数,正好一百零五条,他扭头对冰邪道:“好了。” 冰邪走过去,将手术要用的东西摆在一旁。再次检查了小帆全身,她拿出了自制的手套和。手套薄若蝉翼,戴在手上完全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水沐在一旁好奇问道。 “手套,做手术用,蛟皮做的。”言简意赅地回答,冰邪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戴好手套,冰邪拿出风乾准备的那套手术刀,在手里掂了掂,虽然没有她原来的那套好,不过也算不错了,想起那套她千辛万苦才得到却被司徒弦抢走的手术刀,冰邪一阵心疼。 给手术刀消了毒,冰邪手起刀落,直接切开了小帆的手臂。 看见冰邪的动作,小简抽了一口冷气,抬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虽然很担心小帆,但他还是选择留在原地,他相信姐姐不会伤害小帆。 水沐也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紧接着眼里流出极大的兴趣,一眨不眨地盯着冰邪的动作。 干脆利落的下刀,准确的位置,迅速的动作。将蛊虫从肌肉里取出后,快速地止血,完美地缝合,熟练地上药,冰邪的动作不仅让水沐两眼放光,也让小简惊呆了。 “看清楚了吗?”冰邪回头看向水沐。 水沐愣愣地点点头,又慌忙摇摇头,急道:“再让我看一次。” 冰邪转回头,一句话不说,又找了一处地方做了一次。再回头,水沐的眼睛已经带了一丝严肃,冰邪满意一笑,也不说话,回头又做起了手术。 第三次手术做完,水沐出声了,“下刀位置。” 冰邪也不回头,继续手中的动作,淡淡应道;“嗯,要求主刀者对人体绝对熟悉。” 水沐不说话了,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后来就给冰邪打打下手,将冰邪需要的器械递给她。不多时,二人之间的行动越来越默契,水沐的眸子越来越深沉,看向冰邪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探究。 四个时辰后,二人终于做完了手术,取出了小帆身上的四十条蛊虫。冰邪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舒了口气,虽然手术相当简单,但这样连续大量地做下来,她也有点吃不消。 “好了,现在就剩下这最后一条了。”水沐递给冰邪一个果子,笑笑道。 “嗯,最后一条最麻烦,它是尸毒蛊,虽然没有霸王蛊这么厉害,不过也差不多了。”冰邪接过果子,沉沉道。 “尸毒蛊?”水沐看了看冰邪放在一边的小瓶,“那个是霸王蛊?” 冰邪点头,尸毒蛊极度凶残,它在心脉,不管怎么处理都不是万全之策,无奈之下她才考虑用霸王蛊。但是霸王蛊还不是成年时期,对上尸毒蛊的胜算只有七成,那另外的三成就需要她来确保。 休息了一会儿,冰邪恢复了体力,霸王蛊的大餐也吃完了,冰邪开始了最后的救治。 第四章意外 “黄金草。”冰邪朝水沐伸出手。 水沐掏出一个小瓶,不舍地看了看,递给冰邪。 冰邪接过,晃了晃瓶子,瓶子里的液体很少,金黄色泽很漂亮。点点头,冰邪喂了一半给小帆,将另一半喂给了霸王蛊。 霸王蛊喝下液体,周身竟慢慢出现了金色丝线,细细的金丝均匀地分布在霸王蛊透明的身体上,细看之下那些金线还在流动,小帆身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出现。 水沐惊讶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办法?”黄金草伴随玉髓生长,沾染了玉髓里的灵气而具有灵性。一株黄金草分成两半来用,两半之间会产生某种联系,显然冰邪知道这一点,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清楚。 冰邪奇怪地看他一眼,“在一本书里看到过,怎么,有问题吗?” “没有,”水沐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又道,“这是东海的珍藏医书里才有的记载,一直被神殿收藏保存,不允许外流的。我是因为被神殿认可了才得以一见。” 冰邪闻言手顿了顿,“那你怎么确定其他书里没有记载呢?” 水沐皱皱眉,拿手托住下巴,想了想道:“也是,不能确定,不过那书据说是东海双神写的,在六神大战后被带过去了。” 冰邪抿了抿唇,那本小破书是当初在雪域强化训练时,诸葛玖塞给她的,她觉得有意思才仔细地研究了一下,没想到竟和东海神殿有关。 不过对于黄金草的神奇灵性,冰邪是深有体会。在雪域的时候,她从白翁的宝库里拿了一棵黄金草,制成药液后,自己喝了一半,给小九喝了一半。 那些黄金草进入身体之后,在她的经脉里运转九周,然后进入丹田净化了她的内力,最后化作一条条细细的金丝包围住了她的丹田,就和霸王蛊的情况一模一样。而小九喝下之后,她和小九之间竟然多了一份联系,不论距离多远都能感应到彼此,能够传递彼此的想法,甚至能够将自己的力量借给彼此。 而在湖水中找到那株黄金草时,冰邪明显感觉到,不同的黄金草之间也是有感应的,因此她临时改变了救治方法,用黄金草替换掉了原来准备用的另一种草药。 做好了准备,冰邪将霸王蛊放在小帆身上一处止了血但为包扎的伤口处,嗅见血腥味,霸王蛊似乎很兴奋,挪动到伤口上之后,霸王蛊竟然慢慢消失,渗入了小帆血肉里面。 冰邪立刻搭上小帆的脉,细细查看一番。很快她松开手,道:“霸王蛊已经到达了心脉附近,我要将内力渗入他的身体协助霸王蛊,你为我护法。”说着坐在小帆身边,用手点在小帆心脏处,闭上了眼睛。 水沐站在冰邪身后,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夹杂着黄金草的内力缓缓流入小帆的身体,没有引起任何的排斥,冰邪松了口气,继续输入内力,同时将小帆喝下的黄金草引导到心口,牢牢地守护着他的心脉。 霸王蛊到达心脉,冰邪试着用内力接触它,竟然得到了它的回应。冰邪心中一喜,接着向霸王蛊传递了她的意思,霸王蛊轻轻扬了扬它透明的小脑袋,冰邪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放心,交给我吧。”如果霸王蛊能说话,那它说的一定是这句话,冰邪突然涌起了这种感觉。 霸王蛊进入了小帆的心脉,盘踞在小帆心脉的尸毒蛊立刻感觉到了威胁,它朝着霸王蛊警告地低吼出声。按理说冰邪是听不到声音的,但她却偏偏听到了,难道这是能力共享?冰邪不禁想道。 霸王蛊也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尸毒蛊立刻被激怒了,朝着霸王蛊窜了过去。 冰邪看着吃了一惊,没想到虫子一样的蛊虫在人体内的行动竟然是如此的迅速。 一黑一金两道光不停地碰撞,扭打,再分开,冰邪可以听到尸毒蛊的惨叫,和霸王蛊隐忍的抽痛。终于两道光彻底分开了,尸毒蛊和霸王蛊似乎都受了很重的伤,趴着一动不动。 冰邪看着霸王蛊,心里一紧,立刻用内力包裹着它,慢慢抚慰它的伤口,帮助它疗伤。霸王蛊身上的伤口减小,慢慢地也有了精神。冰邪看它没事了,轻轻放开它,将内力向尸毒蛊涌去,想要趁它没恢复过来时杀了它。 还没接触到尸毒蛊,霸王蛊叫了一声阻止冰邪,声音似乎有些急切。 “怎么了?”冰邪停下回头问道。 霸王蛊摇了摇小脑袋,又绕着圈晃了晃,冰邪顿时瞪大了眸子,霸王蛊却又煞有介事地冲她点点头。 冰邪沉默了,在霸王蛊的眼神中慢慢退了回去,集中注意力守护住小帆的心脉。霸王蛊在冰邪准备好之后,看着尸毒蛊,然后化作一道金光飞了过去。一黑一金两道光又混在一起,渐渐地,黑光开始处于下风,金光处处压制黑光。突然黑光像是不堪重击,突然爆裂开来,分成了几道向四周射去,有一道正直直冲着冰邪的内息而来。 冰邪脸色一变,她可不认为这是尸毒蛊死亡的情况,这怕是尸毒蛊放弃生命所给予的最后一击吧。冰邪不敢掉以轻心,立刻将围着小帆心脉的金丝织成细密的网,紧紧地网住了那几道向四周飞射的黑光,护住了小帆的心脉。 但是那道射向冰邪自己内息的黑光却是无法阻止了。 冰邪输入小帆体内的内力是冰邪的本命之源,冰邪虽然体质特殊,但也只有本命之源能够毫不被排斥的在其他人心脉里停留。本命之源一旦受到损伤,那人非死即伤。而霸王蛊当时阻止冰邪上前,正是因为它发现那只尸毒蛊发生了变异,可以损伤人的本命之源。 黑光速度极快,刹那间就来到了冰邪面前,冰邪早已来不及躲避。正当冰邪要关闭痛觉承受这次袭击时,霸王蛊突然出现在冰邪身前,用身体替冰邪挡住了那道几乎致命的黑光。 黑光打在霸王蛊身上,霸王蛊痛得缩成了一团,原本就透明的身体显得更加虚幻,脆弱的好像一碰就会碎掉、就会消失。 冰邪一惊,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刻用本命之源包裹住霸王蛊,小心翼翼地向它的体内探去。 霸王蛊没有拒绝,冰邪探进去后心中一痛,黑光在霸王蛊体内肆虐,霸王蛊的身体组织被它给毁的非常厉害。冰邪静气凝神,调动了霸王蛊身体里的黄金草,向黑光逼去。 黑光感觉到威胁,更加猛烈地到处乱窜。冰邪却相当淡定,稳稳地控制着黄金草,织成细密的牢笼,把黑光死死地围困在里面,并不断地收缩。黑光抵死挣扎,还是被冰邪紧紧地束缚住了。 黑光被黄金草控制住,慢慢安静下来,一点一点减小,最后消失不见。冰邪看着霸王蛊残破不堪的身体,咬咬牙,逼出一滴精血进入到它体内。 精血融入霸王蛊的身体里,它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一盏茶的功夫霸王蛊伤势痊愈,那滴精血便和黄金草溶在一起,又浮现在霸王蛊身体上。 冰邪松了口气,退出霸王蛊体内,此时小帆体内的几道黑光也已经被消除了。冰邪将黄金草分散在小帆的经脉中,就要退出小帆的身体,意外又发生了。 这次的意外还真的让冰邪很意外,因为这意外不是来自于其他,而是来自于霸王蛊。霸王蛊一看冰邪要离开,立刻扑了上去,将自己的身体融入了她的内息中。 冰邪一愣,无奈了,劝道:“乖啊,你和小帆之间建立了联系,而且他的身体对你有好处,你就呆在这里好不好?” 闻言,霸王蛊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干,你说什么都没用,我就是要跟你走。我的身体里有你的精血了,我就是你的虫,你不能抛下我。 冰邪感受到霸王蛊心中强烈的意愿,有些困惑,但并未多想,以为就是因为精血的原因。知道无法劝服,冰邪也不愿浪费时间,在小帆体内时间太长,她也受不住,就带着霸王蛊退出了小帆的身体。 精神有些疲惫的冰邪一心关注着退出,并没有注意到临出去时,霸王蛊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中有凝重、有担忧、有忌惮,还有一丝决绝狠戾。 冰邪退出后,还未来得及安置霸王蛊,一阵眩晕袭来,她坐立不稳,就要栽倒在地。一边焦急等待的水沐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伸手就要搭上她的脉搏。 眩晕很快过去,冰邪意识到了水沐的动作,她不着痕迹地避开水沐的手,坐起来。 水沐的手僵了一下,很快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怎么样?”他问道。 “很顺利,不过……”冰邪止住了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什么?”水沐好奇了,治疗过程中有一瞬冰邪的脸色是苍白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冰邪垂下睫毛,淡淡道:“没什么,都处理好了。”在小帆体内的时候,她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太诡异,而当时又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冰邪并没有太在意。 现在结合那种感觉,霸王蛊的坚持,以及出来后的眩晕,冰邪得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不愿相信的结论:小帆的身体有问题。 想了想,冰邪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一个人的体质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再说她虽然感到不对劲,但却并没有发现哪里有问题。或许是因为养蛊太多身体受了些影响也说不定,冰邪摇摇脑袋,以后注意一下就好。 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冰邪才想起自己身体里的霸王蛊,立刻内视自己的身体,找了一圈之后才发现,原来霸王蛊早就找到她的丹田,懒懒地趴在那里休息。 看着霸王蛊小小的身体,冰邪笑笑:“以后,你就叫小宝了。” 第五章湖水尽头(修) “小帆很快就会醒,你带着他和小简先离开吧,我对这里很感兴趣,在这里研究几天就回去。不会太久,我出去后就立刻去找你们。”回想起刚刚冰邪在地洞里说过的话,看着面前的两人一狐,风乾的眉毛拧得都打了结。 那天他被水沐轰出去之后,就回了小镇等待,结果当天晚上睡的正香时,被水沐派来的人直接从床上拖了下来。 迷迷糊糊被拖到地洞里,还没弄清楚状况,风乾怀里就被塞了个温热的东西,莫名其妙的一段话之后,他又被水沐轰了出去。 晕头转向又回到地洞口,风乾愣了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终于回过神来的风乾,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一边抱着小帆等着自己的水沐,心下涌起一股感动。 他发誓他从来没觉得水少主是如此的可爱,谁说水少主不近人情、冷漠如冰啊?在他看来,水少主那是有范儿,他绝对是个外冷内热、善良的人。这一瞬间水沐在风乾心中的形象高大闪亮起来。 风乾动动嘴唇刚要说什么,水沐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小帆放下,拿出一个小药瓶,塞进风乾手里,略带点同情道:“拿着吧,预防老年痴呆,不收你药钱了。”说完摇摇头,钻进地洞没了踪影。 风乾顿时如遭雷击,老年……老年痴呆?就算不知道是什么,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回头望望早已没了踪影的人,风乾心中刚刚闪亮、高大起来的形象,瞬间黑暗崩塌。什么有范儿,什么善良,他是疯了才会这么觉得。 风乾叹口气准备抱起小帆,怀里忽然动了动,他这才想起来怀里似乎还有个东西,低头一看,正对上一双细长的狐狸眼。 小九一蹬后腿从风乾怀里跳出来,落在小帆身边,很不客气地冲风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里的鄙视显而易见。 风乾风中凌乱了,那两个人欺负他也就算了,这……这一只狐狸竟然也欺负他!那是什么眼神,红果果的鄙视啊,他风乾竟然沦落到被一只狐狸给鄙视了!风乾抬头望天,无语凝噎。 最后看着两人一狐,风乾认命了。 地洞中,冰邪打发走了风乾几人,便沿着湖边走了起来,边走便细细地观察着。 水流,方向,气味,浓度……冰邪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冰邪眼睛一亮,飞身上了玉髓台。 蹲在玉髓台上,冰邪拿起水沐捣药用的金杵,在玉髓台上沿着边缘轻轻敲击起来。敲到一个位置,冰邪手一顿,又敲了两下后放下金杵就要往水里跳。 水沐回到地洞,正好看见冰邪要往水里跳,顿时一惊,吼道:“你要干什么!” 冰邪冷不防被他一下,脚一抖差点坐在玉髓台上。回头无奈地看了水沐一眼:“吓我一跳。这水不是有问题吗?我下去看看。” 水沐飞上玉髓台,“我和你一起去。” 冰邪和他相处几天,也是知道他的性子,阻止劝解根本没用,也不多说什么,朝湖水扬扬下巴,“走吧。” 二人下了水,朝着湖底泅去。冰邪前世就喜欢游泳所以水性不错,而水沐身为水城少城主,并且经常下水采药,水性也不差。湖水不是很深,二人速度又极快,不多时就到了湖底。 湖底正对着二人的方向上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冰邪朝水沐示意一下,就是这里。 水沐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朝黑洞游去。 冰邪拉住他,拿出随身带的夜明珠,走在前面。水沐愣了一下,追了上去。 黑洞刚开始很窄小,只能容纳一个人,渐渐地越来越宽,足够冰邪两个人并肩而行。 二人游了有两柱香的时间,冰邪停了下来,静静听了片刻,然后收起夜明珠继续向前游去。水沐看她一眼,微抿了唇,跟了上去。 二人又游了没多久,忽然眼前一亮。冰邪浮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借着月光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座山脚,从山上有一条河流下来,在不远处分成两条支流,一条流向山下的森林中,而另一条则流向那个孕育了玉髓的山洞。 冰邪和水沐上岸,用内力烘干了衣服,一人沿河向上一人沿河向下开始检查水质。 冰邪来到另一条支流,掬起一捧水在鼻下闻了闻,顿时一愣,再闻了闻就皱起眉头。拿出一个瓶子装了半瓶水,丢进去一颗药丸。药丸融化,冰邪晃晃瓶子等了半晌,瓶子里的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将瓶子里的水倒掉,冰邪走到上游找到了水沐,“怎么样?” 水沐皱紧了眉,“和湖水一样,这水有问题。” 冰邪立刻蹲下来,撩水闻了闻,眸色一深,这水真的有问题,那下面的水是怎么回事? 冰邪起身往回走,走到分流的地点蹲下来细细查看。忽然她手一伸,模了模一个地方,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她舒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问题解决,你再坚持一段时间。” 似是在回应她的话,水面上溅起一串涟漪。 水沐看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冰邪走到他身边,停下:“知道怎么回事那就走吧。” 水沐转身,二人一路无话向山上爬去。 刚向上爬没多久,二人就发现了沿途的暗哨,对视一眼,二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者,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越靠近山顶,暗哨就越多,有几次冰邪和水沐几乎是擦着暗哨的身边而过。秉着呼吸,隐匿气息,二人将自身融于环境中,将存在感降到最低,一点点接近山顶。 越靠近山顶,冰邪就越感觉到不对劲。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却又不像是经过杀戮的那种血腥味,反而像是一种腐臭的气息。 到达山顶,借着明亮的月光,冰邪看清眼前的一切,暗道了一声“果然!”,这里就是噬魂殿制作傀儡药丸的地方。从湖水的检测结果来看,冰邪就有这种猜测了。 山顶上有许多晒药草的架子,架子还摆放着许多晒好的药材。冰邪细细分辨了一下,全部都是傀儡药丸的原料。当初季羽婷喂给欧阳怀瑾的那颗药丸被冰邪和司徒弦给分析了个透,甚至把药丸的成分以及制作方法都给研究了出来,所以冰邪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它的组成。 透过架子,靠近河边的地方是几个大大的药炉,里面正不断冒出浓烟,那股血腥味就是从浓烟中飘散出来的。 炉边有人在翻着炉子里的东西,并不断将炉子里的东西移出来,移到另一个炉子中,而炉中的废水则被倾倒进了河水中。 水沐用手碰碰冰邪,示意她那就是河水受到污染的原因,冰邪点点头,在心里想着把这里毁掉的办法。 从上来山顶的路上,冰邪就感觉到这里防卫的严密,如果不是她和水沐上来,估计刚到半山腰就会被发现了。这么多人,他们力量悬殊,完全不是对手,硬拼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智取了,可是要怎么做呢?冰邪皱起了秀眉。 突然水沐拽了拽冰邪的衣袖,冰邪扭头看去,只见药炉和架子被一些黄色的粉末状东西给圈起来了,再想想上山的时候听见巡逻的人抱怨的蛇虫,冰邪眼前一亮,那是硫磺! 硫磺是虫蛇的克星,看来噬魂殿在这里干坏事也并没有太顺利。冰邪又细细地看了一眼,发现在药架子不远处有几个大木桶,木桶外壁上沾有一些黄色的粉末,应该是装着硫磺的木桶。 心思急转,冰邪片刻就想好了对策。拉过水沐的左手,在上面写了一句话。水沐看她一眼,点点头,冰邪一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水沐看着冰邪的身影消失,左手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刚刚被触碰的酥痒感还存留在手心。水沐深吸口气,握紧了左手,将注意力放在了敌人上。 冰邪离开水沐后,来到一处防卫较为疏松但通风良好的地方,打晕了哨卡巡逻的人,冰邪在哨卡内居然发现了一个大香炉,估计是有人受不了血腥味点燃香料来遮蔽味道的。 天助我也,冰邪勾起唇角,将香炉点燃,捏碎一大把药丸丢了进去,似乎觉得不够,冰邪又拿出一瓶药丸,将满满一瓶药丸都丢了进去。 不一会儿,香炉开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不浓却很好闻。冰邪将香炉搬出到一个上风口,香味随风飘散,很快整个山顶都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水沐也闻到了味道,皱了皱鼻子,他眼睛闪了闪,看向冰邪的方向,勾起一抹兴味的笑。 一盏茶的时间后,山顶上不时传出人体倒地的轻微的声音,冰邪计算着时间,感觉香味差不多能飘散到半山腰了,拿出四神器之一的“紫”,放在唇边轻轻吹起。 水沐听到笛声,精神一振,从藏身地出来,将木桶里的硫磺倒进各个药炉,点燃,浓烈刺鼻的气味传出,这几炉药算是毁了。他回身走到药架子边,不舍地看了看满架子的药材,挣扎了许久,还是肉疼地将它们扔进了药炉,看着它们付之一炬。 这边水沐忙着,山下也有一群黑衣人循着笛声,杀上山来。他们悄无声息,与夜色融为一体,无情地收割着生命。他们正是冰邪手下暗影的众杀手。 要来苗寨,冰邪自然不能不做任何准备,早在四国会之前,她就已经命暗影渗透进苗寨了,而君无殇来的时候,她也将一批人交给他带了进来。 她一进入苗寨就将她到来的信息传递了出去,这也是为何小九在几天后才出现的原因。小九回来,她的人自然也会来,她才如此大胆地单枪匹马夜探敌人阵营。 药材被销毁殆尽,暗影也杀到了山顶,冰邪在药炉边和水沐以及暗影首领影风会和。影风一见冰邪,目光就胶着在她身上,暗影众人也是兴奋崇拜地看着冰邪。 冰邪缓缓扫视过每一个人的脸庞,轻声道:“多谢大家,大家辛苦了,这段日子委屈你们了。” 暗影众人只觉眼眶一热,齐声道:“不辛苦,不委屈!”有主子的关心,再大的苦再大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他们为主子做的远远比不上主子为他们付出的。他们都是主子费劲千辛万苦救回来的,若没有主子,他们也早已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冰邪一笑,看着影风:“我让你研制的东西你带了没有?” 影风兴奋地点头,连忙从怀里掏出几支烟花一样的东西道:“带了带了,主子啊,你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厉害,刚开始的把我都吓了一跳呢……” 冰邪接过看了一眼,顺手在每一个药炉里扔了一只,动作干脆流利,影风话还没说完,冷不防看见冰邪的动作,连忙捂住了耳朵。 几声巨响后,药炉被炸的四分五裂,这个傀儡药丸的制作基地被完全摧毁了。 回身看向傻掉的暗影众人以及目瞪口呆的水沐,冰邪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脸色一变,“不好,小九那边出事了,我们快回去!” ------题外话------ 梦梦发烧了,一直很难受,这章字数会补回来 第十章内鬼 “三长老,你可知罪?”风廿七看着跪在下方的人,淡淡问道。 三长老闻言抬头,看着风廿七道:“少主,属下何错之有?还请少主明言?”目光澄澈,没有半点闪烁心虚。 风廿七闲闲地把玩着腰间的玉坠,漫不经心地吐出几个字:“结党营私,意欲谋权篡位,这个罪名如何?” 三长老猛地睁大双眼,急切道:“属下为水城虽说没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也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少主,一定是有人诬陷属下,请少主明察!” 风廿七看着那张老实忠厚的脸,上面的急切完全不像是在作假,但又找不到一丝心虚和慌张,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忠实属下该有的表情。 他忽然自嘲一笑,一直以来,他不也正是被这张脸给蒙蔽吗? 下方的三长老看着风廿七唇角的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风廿七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封信扔给他,语气淡的不能再淡了:“看看吧。” 三长老心头一跳,捡起信封,抽出厚厚地一匝纸快速看起来。越看心底越是惊讶和恐慌,手心沁出冷汗。这信纸上满满当当写的可都是他暗地里所作的事,无论大小,一件不漏。 虽心里恐慌,三长老面上仍是一片平静,看着风廿七道:“少主,这些一定是有人陷害,肯定是有人心怀不轨,做了这等恶毒之事嫁祸于我。少主,这人是谁,心思竟如此狠毒,这是要置少主您于不义,置我们水城于危险之中啊!” 风廿七看着大义凛然的三长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悠悠道:“哦?照三长老这话,我若是处置了你,那便是不义,便是置水城于危险中了?” 三长老脸色一白,还未开口说什么,风廿七又开口道:“这封信是大长老交给我的。” 三长老顿时一愣,随即恨恨道:“大长老为何要这样?自己做下的错事要找我来背黑锅吗?少主,请让大长老与属下对峙,属下一定要揭露他丑恶的嘴脸。” 风廿七似笑非笑看着三长老,直看得他心惊胆战,才道:“你不知道吗?大长老几日前仙逝了,这封信是他临走前让手下交给我的。”想起之前他们所有人对大长老的猜疑,风廿七就是一阵后悔和心痛,心底里也对三长老多了一丝愤恨。 三长老先是惊讶,再是痛苦,开口正准备说什么,就被风廿七不耐烦地打断了。 “别演戏了,那些个小动作我都知道,只是没想到主谋竟然是你罢了。三长老,这些年我爹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风廿七面无表情道,眼中是彻骨的冰冷。 “不薄?”三长老冷冷一笑,站起身来,恨恨道:“表妹与我青梅竹马,我一直以为表妹会嫁与我为妻,没想到,她竟然对你那该死的爹一见钟情。你爹娶了你娘,幸福美满了,只可怜我那表妹郁郁终日郁郁寡欢!我厚着脸皮求着他那我表妹为妾,可是他当众拒绝,我表妹羞愤难当当晚自尽!” 三长老深深喘了几口气,恨道:“我捧在手心、视若珠宝的表妹被他拒绝,还因他而死,我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这些年我看到他就觉得恶心,我一直在他身边,就是要找机会让他身败名裂!水城是他一生的心血,毁了一定会让他痛不欲生吧。可惜啊,可惜,最后功亏一篑,不过他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说着,三长老仰头大笑,笑声却凄厉异常,听得在场众人寒毛倒竖,只觉得一阵阵寒气不停地从脚下升起。 风廿七听了三长老的话,怒极反笑:“真是好笑,你自己做下的错事还要怨在别人头上。我父母两情相悦、情深似海,怎么会容下别人来破坏?你那么做不仅是破坏了我父母的感情,更是对你表妹的侮辱!说白了,是你害死她的!” 三长老脸色煞白,双目赤红,神情有些恍惚,冲着风廿七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胡说!我怎么会害死表妹!害了她的分明是你们水城!” 风廿七眼底快速闪过一道光,凑到三长老身前,低低道:“到底是谁你心里很清楚,只不过你不敢面对而已。你怕你表妹会恨你,怕自己不会原谅自己,才这么自欺欺人,把仇恨引到别人身上。你不过是个懦夫!” 三长老双目陡然失了焦距,被风廿七的话乱了心神,魂不守舍地不停念叨:“不是我,你说的不对……我是为表妹好……不是我……” 风廿七看着他,眼神微闪,摆了摆手,让人带了三长老下去严加看管。 风廿七在房间里静静思忖片刻,挥手唤来一直在他身后站着的风乾,低低地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风乾领命而去,风廿七抬脚跨出大门,直奔后院厢房。 厢房内,冰邪轻阖双目,半躺在床上,眉目间一片淡然,正和凌霜说着话。 那天费尽心力救了小帆,杀了毒王蛊后,又一怒之下毁了傀儡谷,回到城中由于失血过多,再支持不住,陷入了昏迷。这一昏迷就是两天,直到两个时辰前她才醒过来。 醒来后,她毫不意外地看见了水沐,倒是凌霜的出现让她有些小意外。 见冰邪看着自己,凌霜开口道:“小姐,我本来在苗寨的山脚下,准备伺机进入,结果碰到了君太子传信的手下。他告诉我苗寨入口已经被他们控制了,并派人把我送到了这里。” 冰邪了然,并不多问,对于君无殇他很了解,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他是不会动手的。 冰邪很淡定,水沐却不淡定了。 他递给冰邪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开口道:“两天的时间内,噬魂殿在苗寨的势力土崩瓦解,几乎被消灭殆尽。而这一手笔好像就出自刚刚那位姑娘口中的‘君太子’。” 冰邪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放下空碗,擦了擦唇角,她笑笑:“和我想的差不多,这才是他的风格。” 闻言,水沐抬头看了她一眼,拿起药碗走了出去。 凌霜见他离开,立刻向前走了两步,将西月和朔祁的情况详细地汇报给冰邪。 冰邪从西月离开的匆忙,没有等到雷世漓登基。她离开两天后,雷世漓才一切准备妥当,举行了登基大典,并改国号“北洛”。 当天,朔祁和凉川齐齐收兵,并将攻克的城池送还,作为登基贺礼。 程子阳率兵直接回了凉川,雪痕开始准备出海的事,程逸也跟着他去了。倒是凉筝跟着欧阳昊天回了朔祁。 说起凉筝和欧阳昊天,凌霜脸色有些发红,连眼神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冰邪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明白了几分,淡淡一笑,也不说破。 凌霜正了正心神,又说起了大厅里发生关于风廿七和三长老的事情,然后总结:“这种事还真是奇葩,三长老还真不是个男人。毁了自己的爱人,还算到别人头上,真可恨!” 凌霜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可见这次的事连她也看不过去了。 冰邪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闲闲问道:“你以为三长老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吗?” 凌霜愣了一下,不是吗? 冰邪笑了笑,或许有,但并不是全部的原因。他既然把表妹推了出来,就知道结果。或者说这一开始就在三长老的算计之内,就连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是他表妹都还很难说……不过,看阿七的样子,他似乎另有安排。 忽然想起什么,冰邪抬头:“凌霜,傲雪和江跃的婚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说呢?” 凌霜一惊,小嘴不自觉地张开,“小姐,你怎么知道的啊?” 冰邪好笑地摇摇头,“我有眼睛,会自己看呀。我看这样吧,我们明天就回去,趁着还没去东海,把他们俩的事办了,怎么样?” “明天回去?会不会太仓促了?”凌霜皱眉,小姐的身体经不起这么折腾吧。 仿佛看穿了凌霜的担忧,冰邪伸出手腕,“我已经好了,不信你来看看,而且早点回去就可以早点出发。” 我已经等的太久了!冰邪在心中又加了一句,想起娘亲,冰邪眼神微暗,心骤然疼痛起来。 那个温柔如水的绝美女子,那个以命换她命的母亲,她时刻都没有忘记。现在这边的事已经可以放手了,她不想再浪费时间。或许就这样离开,对狐狸有些不负责任,但是,娘亲更需要她。 “你回去收拾一下吧,今天晚上就走。”冰邪闭上了眼睛。 门外,风廿七静静站了一会儿,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冰邪睁开眼睛,朝外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第十一章小姨 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切都还处于一片寂静中。所有人都还沉醉在梦中、恬然酣睡时,一辆普普通通,没有丝毫特色的马车慢慢驶出城门。 马车出城之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城楼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清俊的身影。颀长身姿,墨色衣衫,眉目如画,却自有一股傲然霸气。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负手而立,便让人觉得不能直视。 清晨的风还带着寒气,刮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一头墨发随风飘起,他却似一无所觉,只是直直盯着越走越远的马车。眸光沉沉,似有一些情绪在眼中翻滚酝酿,最终随着一声透着无奈的叹息,化为一片平静。 凌霜放下手中的帘子,转向冰邪,“小姐,风……风少主在城楼上站了很久了。” 冰邪闭目躺在雪白的狐皮毯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模着怀里的小九,没有说话。小九睁开眼睛,抬头看了凌霜一眼,又懒洋洋地闭眼趴着不动了。 凌霜垂下眼睑也不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冰邪悠悠一叹,“有些事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凌霜听着,忽然心中一动,眼神渐渐明亮起来,原本清丽的容貌又添了一丝明媚。 冰邪看着她的变化,微微勾了勾唇角。 …… 朔祁风堇城,几名华服男子站在城门口,向着城外翘首眺望。几人皆容貌俊美,气度不凡,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看着看着,有些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啊,那个是洛丞相!果真是天人之姿……” “你看,那不是七皇子吗?看那一身气度,不愧是我们朔祁的第一公子……” “还有,另外一个是洛将军,真是少年英杰……” “还有……” 对于这些,几人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前方,生怕错过什么。 不多时,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出现在视线里,众人都没在意,而几人眼睛却同时一亮,脸上显出喜悦,就连一向冰冷的洛岚枫,眸中也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 马车渐渐驶近,几人向前迎了几步,众人也好奇地盯着马车,猜测车上人是什么身份,能让这几个人等在这里相迎。 马车停下,车帘被轻轻撩起,一个少女跳下车,向着等候的几人施了一礼便面向车帘。 围观的众人一阵失望,这女子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啊。 正这样想着,车帘又动了一下,露出一双纤细优美、仿若玉雕般的手,众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车帘被掀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下了马车,看清了她,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那少女柳眉如黛,斜飞入鬓,水眸深邃明亮,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小巧玲珑的鼻子配上水润殷红的樱唇,透出一股似纯又似魅的风情。一身浅紫色的衣裙,更衬得她肌肤莹白如雪,吹弹可破。 少女莲步轻移,走到几人面前,视线从他们的脸上划过,最后定在洛清墨身上。她轻轻一笑,盈盈摆下:“爹爹,邪儿回来了。” 洛清墨伸手扶起她,看着她有些消瘦的小脸,有些心疼:“邪儿,你瘦了。” 冰邪摇摇头,视线扫过旁边几人,笑道:“爹爹,这里是城门口,我们有话回家再说吧,哥哥们都还在这等着呢。” 洛清墨闻言也是一笑:“对,回家再说。”拉着冰邪的手转身向城中走去。 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快到没有任何人看见。 一行人回道洛相府,洛夫人将众人迎进府中,冰邪看着熟悉的景物,心中一时有些涩然,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欧阳怀瑾轻轻牵起她的手,低声道:“邪儿,欢迎回家,我们都在等你。” 冰邪似有所感,抬头一看,所有人都站在前方不远处,笑着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她忍不住扬起嘴角,拉着欧阳怀瑾快跑两步,心中莫名出现的情绪早已不知所踪。 洛相府的晚膳非常热闹,甚至皇上欧阳凌天也亲临,放份和众人吃了一顿普通的家常饭。 第二天,冰邪早早进了宫,进宫半个时辰后,两道圣旨宣了下来。两道都是册封圣旨,第一道,封七皇子欧阳怀瑾为太子,即日起代理朝政。第二道,将冰邪的身份公之于众,皇上的九公主,本名欧阳冰邪。此事又在朔祁掀起轩然大波,到处都在议论着这位神秘的公主。 而处于漩涡中心的人正在御花园中悠闲地赏着花。 走了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的凉亭里做了个人,正是皇后冷双儿。 冰邪了然一笑,摆了摆手,让宫女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走上前去。 皇后看到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招了招手,“公主,这边坐。” 冰邪依言坐下,皇后倒了杯茶递给她,二人低头饮茶,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放下茶盏,皇后细细看着冰邪的眉眼,有些怔忪,半晌叹了口气:“你和你娘长得很像。” 冰邪只是笑笑,她知道她不需要说话,皇后需要的只是倾听。 果然,皇后接着又道:“我和你娘是在很久以前认识的,当时我们都还没有嫁人。我爹有求于你外公,你娘也跟着他在我家住了半年。我们年纪相仿,那半年便一起玩,建立了友情,可以说那是我最开心的半年。后来她走了,我也入了后宫,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在我一脚已经踏入死亡时,她出现了。不仅救了我,还救了我年幼的孩子,我却占据了她的皇后之位。我欠她太多……”说着忍不住抽泣起来。 冰邪垂眸,轻轻道:“你不用这样,我娘本就不想要这后位,我父皇也没打算给她。我娘嫁给我父亲之后,这后宫早就形同虚设,后位不过是个累赘,就算得了也迟早要丢掉。给你还有些用处,至少能护住你,这是他二人的意思。” 闻言,皇后抹干了眼泪,道:“如今,我也不需要这个位置的保护了,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我等这么久,也是为了今天,我走了。”皇后将一只锦盒放到桌子上,起身离开。 冰邪没有动,看着锦盒神色莫名,直到凌霜前来,才拿起锦盒起身离开。 回到欧阳凌天刚刚赐下的沁园宫,冰邪挑高了眉。正殿的椅子上,云妃柔若无骨地斜倚着。一身如火红裙衬着欺霜赛雪的肌肤,素手支颐,杏眸微眯,这慵懒的模样和冰邪有些像,只是多了些无所不在的致命风情和诱惑。 冰邪径直走过去,在云妃对面坐下,也懒懒地斜倚着,勾起一抹邪笑,直直盯着她不住地打量。 二人都不说话,气氛微微有些奇怪。最终云妃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打破了寂静:“我说,你能不能别盯着我了,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冰邪换了个姿势,开口道:“我该叫你什么呢?云、妃、娘、娘。”后四个字,她咬的极重,眼睛也微微眯起。 云妃“嘿嘿”干笑两声,摆摆手道:“你也别叫我什么劳什子的云妃娘娘了,叫我小姨好不好?我可是你娘的表妹哦。”说着一脸谄媚的表情,将刚刚的风情随手丢到了一边。 冰邪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云妃垮了脸,红唇嘟起:“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谁愿意来做这个云妃啊?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你就不能想想我的苦……” 冰邪无奈抚额,打断了她的话:“真正的云妃哪里去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云妃毫不在意挥挥手,一脸的风轻云淡:“死了。生孩子难产,一尸两命,然后我就带着我儿子来了。” 冰邪感觉自己的额头挑了挑,咬了咬牙又问道:“欧阳清瑜他爹是谁?你就不怕出事吗!” 云妃神色一变,更加淡漠:“他没爹,再说你爹娘都知道我是谁,会出什么事?” 冰邪沉默一下,抿了抿唇:“清瑜哥哥知道吗?” “知道,他有权利知道,从小我就没瞒过他。”云妃眼中透出一丝心疼。 “收拾一下吧,过几天你们和我一起去东海。”冰邪起身向后殿走去。 云妃呆呆坐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起身,单薄的背影显出一丝脆弱。 回到房间,冰邪叫来凌霜,“这几天没事你就多陪陪傲雪吧,三天后就是她的婚礼,我去东海也不能带上她,让她跟着江跃去找狐狸吧。” 凌霜退下,冰邪闭上眼睛,突然很想念君无殇,想念他的霸道和温柔,此时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相思入骨。她扯了扯唇角,苦笑一声,洛冰邪呀洛冰邪,你也有今天。 从遇见君无殇的第一面起,她就一直在小心,可是还是陷进去了,还陷得心甘情愿。一个人太累,她也不想在孤寂下去了啊。 冰邪还是没有等到傲雪的婚礼举行。 婚礼前一天,一封从东海来的加急密件打乱了她所有的准备,让她不得不匆匆踏上行程。 那密信上只写了一句话“速来东海,夜泠儿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