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晋升之路：官道征途》 第1章 出名之县 卢宁这个小县出名了。 这是一个地处舟山省北部的小县，以富集全国硅矿而闻名。当地政府的对外宣传资料上曾豪情满怀地预言，如果硅矿产业能顺利开发，卢宁将赢得世界注目。 可是，一起因为卢宁中学教师被打事件处置不当，导致数千人围攻县政府、县公安局的打砸抢烧突发事件，让卢原的出名走了“捷径”。 “卢宁出大名了！” 一时之间，各类媒体报道席卷全国，各级会议批判铺天盖地。这种出名，是数十万卢宁父老乡亲做梦也没想到的方式。用卢宁县委书记杨林森的话说，“我们把卢宁人的脸丢到家了，把长丰市的脸丢尽了，把舟山省乃至全国的脸都丢完了，这是全体卢宁人的耻辱！” 可惜他这是马后炮。 早先这种认识觉悟哪儿去了？ 卢宁县穷山恶水、民风彪悍，属于国定贫困县，历来就是全国不稳定地区的代名词。这里多年来不是群体**件频发，就是群众越级上访事件不断，民情愤慨、长治难安。这是一个让省、市“头痛”的恶名昭著之地，上级对此深恶痛绝，却又无计可施，前些年连换了几任县委书记，却见效甚微。两年前，省委常委会“越位”任命杨林森任卢宁县委书记，对他寄予厚望。现在从卢宁市发生的这一事件看，仍然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尽管杨林森痛心疾首、检讨悔过，可一切都晚了。省委书记黄文洋在卢宁县反思教训大会上当场免去了杨林森县委书记一职。 对于谁接过这烫手山芋，长丰市犯难，舟山省更是显得慎重。正当黄文洋回到省里认真考虑这个人选之际，他自己也被上级一纸调令给弄走了，不管是不是因为卢宁事件影响，他都是灰心丧气而去，但同时也把这个“包袱”扔给了京城下派的新任省委书记高天成。 摆了一个烂摊子！ 高天成上任伊始，并没有仓促任命卢宁县委书记。再甩一个“熊包软蛋”下去，还不如悬空，暂时让喜欢闹事的卢宁人找不着“撒气”的攻击目标！ 长丰市就更不敢擅自做主了！二十多天，长丰市不敢催促省里，省委则一直按兵不动。拖着不是办法，高天成另有考虑。 这天，省委终于召开了一次常委会：继续反思卢宁事件的教训！会上，高天成要求所有省委常委进行反思教育，让参会者一个一个的讲情况、谈认识、说教训。最后，他在总结陈词中强调，“卢宁事件必有深层次因素，社会治安、官场生态、群众情绪、政府的处置能力等问题都在这一事件中暴露无遗。在一个幅员广阔、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某一个地方发生某些问题是很难避免的，但作为地方上的政府官员，我们不能以此作为借口推卸责任或不作为…… 无论如何反思，下面的工作是需要人去干的。常委会上讨论提出了新的卢宁县委书记人选，由刚刚跟随高天成调任舟山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曾子祥同志赴卢宁县担当重任。 上级决定拖了很久，人到位却是很快。 省委决定的第二天上午，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就风风火火赶到了长丰市。按程序，他需要到长丰市委报道，可这个报道不太顺利，在长丰市委大院门口让一名门卫给拦了下来，“干什么的？” “找人 “找谁？” “陈大名书记 门卫警惕的上下打量，“有预约吗？” 年轻人摇头，“没有 “工作证呢？” 尽管门卫见这年轻人精神十足，不像普通民众，而且一开口就找市委书记，先是对他高看了几眼，可惜年轻人还是让他有些失望，“任命文件还没下呢 “哦？” 门卫猜测，跑官来了！ 这门卫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出生在革命年代，经历了共和国最艰难困苦的年代，最瞧不起那些动辙“有关系”、“走后门”之人。他在这市委大院守门几十年，前来找市委领导要官、要项目的人司空见惯，早就嗤之以鼻，“你是陈书记的亲戚，还是朋友？你们以前……？” 年轻人听着就想笑，求见市委书记，门卫这一关也要进行政审？他摇头，“我们以前根本不认识 “那就对不起了！” 老大爷强压胸中怒火，向外一摆手，意思很清楚：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 第2章 意气动手 “老大爷，我是去向陈书记报道的 “报道的？”老大爷更不客气了，“有哪个年轻人不想向陈书记报道？我老人家守了几十年的大门，你这点小门道还看不出来………？” 这边正在“政审盘查”，那边一辆轿车却是急驰而至，驾驶员“嘎”一声刹车，头才从车窗伸出半个脑袋就叫开了，“张老头，开门！” 老大爷瞪了一眼驾驶员，头一昂，“给领导开车了不起啊！”这看门的老大爷人虽老，但性格就一个秉直，对来历不明的人要查问清楚，对这种颐指气使的人也不待见，心情不爽，语气就不善，手脚也就相应更加不利索了，慢吞吞的去按大门控制电钮。♀ “你…？” 驾驶员显然理亏，没好再出言相讥。♀不过，他转头一看前面这位年轻人脸上有种怪异表情，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吃瘪”，一下子就找着了撒气目标，“让开，好狗不挡道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在慢慢消失，听说卢宁县民风彪悍，长丰市的人也这般？而且还是领导的驾驶员，这也太不应该了吧！来到陌生城市，遇到的两个人都不让人省心，但年轻人并没暴怒，他淡定的走到小车驾驶室边，盯着那名驾驶员，一言不发。 驾驶员被盯得浑身发毛，吼道：“看什么看？” 年轻人直摇头，道：“你开始说什么来着？” “怎么的？”驾驶员认真的打量一番年轻人，这人看上去虽然气度还是有的，但徒步走到这市委大院，又让门卫拦住，估计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心中自然就不当回事了，“好狗不挡道，我刚才就这么说的，咋了？” “狗经常挡你道么？” “少啰嗦，我赶着去接领导，让开！” 这驾驶员今天气不太顺，昨晚“斗地主”到四点才睡觉，早上八点二十才让闹钟叫醒，洗脸的时间都没有，匆忙之中就去接领导上班了，可把领导送到单位本想出去吃碗面条，哪知刚到小面馆叫了一碗面，服务员才端到半路，领导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让立即出车，要去火车站接一个什么人，看着伸手可及的面条来不及吃，饿得实在心慌，早憋了一肚子的气。♀因此，先前对门卫无礼，现在对年轻人就更不“客气”了。 如果说是借题发挥，他则怪这两人自己撞上来。 他气，年轻人则似乎是一派淡定，“下车道歉！” “凭你？” “对 年轻人点头，脸终于沉了下来，“一名市领导的驾驶员，竟然口喷污秽，谁教你的？你是给哪位领导开车的？” “你管得着吗？” 面对质问，驾驶员有点犯嘀咕，这年轻人看起来丝毫无惧，再回想自己说的话，已然意识到有点过分了。可覆水难收，说出的话也收不回来。一咬牙，干脆横到底了，最重要的是领导等着用车呢，如果误了事，轻则挨批评，重则后果无法估料，要是被领导换掉就难堪了。 驾驶员没时间逞口舌之争，眼见电动矮门缓缓而开，冲年轻人一瞪眼，“一边去，我没功夫跟你耗时间。再不让，老子…”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产生了。 这回年轻人倒是真走开了，可驾驶员却不走了，因为他脸颊生疼，年轻人根本没跟他“啰嗦”，而是直接赏了他一个大耳刮子，并且边转身边教育驾驶员，“你再敢骂人，我敲掉你大牙 驾驶员难堪极了！ 本来就有气，这下还遇到一个不怕事的，而且这个挨打过程还让门卫张老头看了个一清二楚，如果今天找不回场子，估计下午整个市委大院就得传遍不可。这下他是顾不及领导等车用了，脑子一犯浑，猛然推开车门就跳了下来。 眼看市委大院门口就要上演一场龙争虎斗，张老头是门卫职责在身，不可能袖手旁观，立即把门卫室里的另外两名人员叫了出来，几人上前一拦，这才没让事件立即升级。张老头劝解道：“这儿是市委大院，闹起来谁都没好果子吃 年轻人倒是无所谓，驾驶员却是不干，“这事没完 “我也这么认为 “我要是让你站着离开这儿，我就不是人 “算你有自知之明，你什么时候见过狗嘴里吐象牙？”年轻人可是牢牢抓住驾驶员口出秽言的把柄，根本不吊他，“这事儿我觉得还真不会这么就完的…… ( 第3章 替人求情 二人互不相让，好在门卫对进出的驾驶员非常熟悉，立即要打电话到市委办公室。恰在这时，一位中年人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远远就对驾驶员吼道：“刘二，你一大早把车开哪儿去了？” “邓秘书长，”门卫张老头工龄长、资历老、脾气倔，但对领导还是很尊敬的，见市委秘书长亲自来了，赶紧打招呼，“你怎么亲自来了？” “我急着找不着车就走出来了 邓秘书长见驾驶员“刘二”刚才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一见自己到来就耸拉下脑袋，估模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这让他非常生气，“你经常给我惹事生非，今天又怎么了？说… 刘二不敢作答，理亏说不出口啊，挨耳光的事更羞于启口了。 年轻人倒是接过了话头，“刚才有点小误会，没耽误领导用车吧 小误会？ 刘二听得一愣，斜眼看了一下年轻人，这小子倒是没落井下石，只要他如实一说，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他为何不趁机告状呢？其实，年轻人也有自己的想法，打人终归是不对的。这曾子祥任命为卢宁县委书记，虽然职务不及自己这个市委秘书长，可人家是省委书记高天成的秘书，这份量可要另当别论，刘二竟然跟他纠缠，怎么回事？他相信曾子祥初来乍到，不会主动去惹刘二，当下是狠狠的瞪着刘二，“你刚才干了什么？” “没…没什么？” 这时周围早围拢过来几名市委大院的干部，大家见到邓秘书长在场，都只是远观，没有谁靠拢插话。 见刘二吞吞吐吐的，邓秘书长转头问门卫张老头，“老张，你把刚才的事说说？” 张老头看了看牛二，又看了看曾子祥，最后还是发挥革命传统，实事求是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然后道：“邓秘书长，刚才我也态度不好，不知道是省里来的领导 曾子祥在一边赶紧纠正道：“张大爷，我不是省里的领导，而是即将赴下面县里工作的基层干部 “嘿嘿，都是领导…” 了解完经过，邓秘书长火气就大了，可他不便当面发着，只是冷冷的盯着刘二，“从今天起，你不用给我开车了，我会让小车队重新安排一名驾驶员，好自为之吧 邓秘书长是市委常委并分管市委办公室机关，他的话直接可以决定市委办的任何一名干部与工勤人员，刘二的脸已经白了，没想到今天一大早是接二连三的坏事，现在好了，一句脏话，让人甩了一记耳光，现在还把“吃香”的领导驾驶员岗位给“丢”了。 可他能说什么呢，张嘴分辨不了。 邓秘书长处理完毕，对曾子祥道：“我们进去吧，陈书记等着你呢 曾子祥却没急着走，他转身看了一眼刘二，又把眼光转向了邓秘书长，“秘书长，今天的事，我也有冲动的地方，处置方式不当，还请酌情考虑，再给驾驶员一次机会吧 ( 第4章 简短报到 “你为他求情？” “我虽无意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于心不安 曾子祥说得真诚，虽然他是一个快意恩仇之人，但第一次来长丰市就跟一个市委秘书长的驾驶员过不去，确实不妥。如果传扬出去，那就更会让人说三道四了。 “子祥书记，这刘二不是一次两次犯事了……” “事不过三嘛 “好吧邓秘书长非常诧异，这曾子祥的胸怀倒宽宏，转头狠瞪了一眼刘二，道：“希望你改过自新，今天就看在子祥书记为你求情的面上，再给你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 “呃 刘二讷讷的，惭愧之极。 “陈书记，曾子祥前来报到！” “欢迎子祥啊！”陈大名握着曾子祥的手，上下打量一番，个子不算高、衣着较朴素，表情很严肃、英气十分逼人，站在面前目光如炬，俨然一个活月兑月兑的都市青年学者形象，不由赞道：“好精明的家伙，估计你是全省最年轻的县委书记了 “书记过奖了，您的大名我可是早就听说过 “我的大名？”陈大名一愣之后，明白此“大名”非彼“大名”，不由大笑，“我这大名从出娘胎就有了，哈哈哈 曾子祥只能跟着一笑，道：“我的话有语病 陈大名摆手，然后一叹，“长丰市不仅出了我这么一个‘大名’，卢宁县还成了另一个‘大名’啊，这不就因为两个‘大名’才把子祥同志从高书记的身边给吸引过来了么，哈哈哈一笑之后，陈大名用手一指沙发，“一路辛苦，坐！” “不辛苦！”。 曾子祥的回答很简短，但非常有力，身子却是不客气的坐到了沙发上。 邓秘书长还没走，陈大名又向他招了招手，“老邓，你也坐啊！”回头对站在门口的秘书大声的道：“泡茶！” “我来吧 曾子祥主动起身去泡茶，做秘书时间久了，这突然让人伺候有点不习惯。在这儿，自己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市委书记是自己的领导，秘书长也是自己的上级，自己谦虚一点不为坏事。 可陈大名怎么会让他去泡茶呢，一把将他摁回沙发上，“你要是去泡茶，那还不如我亲自去。子祥，你看这时间不早了，咱们在办公室里随便聊一聊，中午我跟邓秘书长一起代表市委请你吃个饭，也是表示对新同志到长丰市工作的欢迎…… “中午我自己解决 老秘书都这个德性，什么事都喜欢自己解决，这也是大多数秘书人的劳碌命。 陈大名倒是挺欣赏曾子祥的风格，不过嘴上却是开着玩笑，“还没走马上任，就不给我面子啊？” “岂敢!我是怕领导过分重视，我自己承受不起 “什么意思？” “怕领导失望啊 “这哪跟哪啊，吃个饭失望什么？” 曾子祥知道陈大名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自己跟省委书记高天成做秘书那么久了，领导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什么时候装糊涂，什么时候讲明白，这一点岂能瞒过他。而且，自己下来的时候，高书记专门叮嘱过，让自己到基层工作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要一切以百姓利益为重，这些话虽然是老生常谈，可要真正做到绝非易事，尤其是到卢宁县这一特殊地方，可不能像前几任那样“拜拜”。因此，他是早有思想准备，说话也不拐弯抹角，“陈书记，我知道卢宁县不是一个安乐窝，那儿的工作非常难做。所以，我是怕有负市委、省委所托……” ( 第9章 报案麻烦 “原因不详，有待你们查看 “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们方便安排专业人员过来…… 又是不明不白的话，曾子祥的头都有点大了，“我只听到打闹和叫喊声，不清楚细节 “情况不清你乱打什么电话？” 这“接警人员”怎么还有气？曾子祥的气倒随着上来了，有这么接警的么？可他现在这气还发不出来，只能泄了，人家又不知道你是什么县委书记。♀当然，要是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这么问，态度自然会不一样。他没好气的大声道：“出了问题，你们可要负责 “死不了人就没事儿 “………” 曾子祥咬牙正欲挂掉电话，却听对方补充了一句，“打架的事你还是先报警吧 “你这不是……？” “我们这是医院!” “………!”曾了祥哑然，翻过手机一看，还真是拨错了一个数字，不由自我解嘲：估计是开始座机电话乱心神了，唉！ 正式报了警，这次电话中的回答是“好的，我们马上安排出警 几分钟之后，房间外的走道上响起了急促脚步声，接着就听到有人大力地敲打对面房门，“开门，查*！” 这种声音比特效药还见效快，尤其是对那些做贼心虚、或者是正干违法勾当者来说，更具震慑力。对面房间里的噪音立马就符合环保标准了。 半响功夫，听到房门“吱”一声开了。 曾子祥赶紧披上衣服开门看“热闹”，这场戏自己可算幕后导演。 可没听到什么争吵，也没有任何人表示抗拒，房间里的几人很快就被带了出来。有男有女，全都面黄肌瘦，一看就不是吃女乃粉的，应该是吃那种有毒的什么粉吧。 一行人离开的时候，有个小警察故意落在了后面，见有人出来看热闹，而且奇怪的是除了酒店的几名工作人员以外，似乎就这一名顾客有好奇心，关心似乎过分。 反常必有妖! 小警察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眼曾子祥，“做什么的？” 警察遇到反常的事，或者是可疑之人，自然是要盘问一下，这是例行公事。曾子祥倒不见怪，“看看而已 他不想多说话，一口夹着“京普”的外地口音，言多必失。想私下查访民间实情，说多了那非得暴露身份不可。 “你报的警？” 曾子祥摇头，表示听不懂。 装逼！ 这一点他倒也会，脸上的表情让人根本无从判断他是语言上听不懂，还是否认报警一事。反正，意思是不会告诉你，也可理解为漠不关心。 “谁报的警呢？” 小警察像是自言自语，眼光却是溜到了曾子祥的脸上。 曾子祥继续装下去，“估计是雷锋同志吧 “他？”小警察差点笑出来，“他倒是做好事不留名，但总是认真的记到笔记本上。对了，这个可得查查是什么市民这么热心… 曾子祥不明白这小警察怎么对报警者来了兴趣，难道要给“举报奖”？这个对自己可没什么吸引力。但他关心的是，这家伙是真要查，还是说着玩？ 警察一般都比较严肃，谁会说着玩？ 曾子祥已经发现这小伙子掏出了电话，还按了几个内部数字，然后开始把手移向耳边，“查一下春天酒店的举报电话号码 靠！ 真查啊？ 曾子祥的头开始大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是自己举报的，这就标志身份要暴光了，这么容易暴露，算什么党员干部，比起当年那些革命同志，差距就太大了。这绝对不行，暗访才刚刚开始呢。 可咋办？ 他耸了耸肩，似乎身子有点怕凉，踱步回房把手机改成了静音模式，并放到枕头底下。然后抓了条浴巾披在身上，又若无其事的踱步到门口，见小伙子正忙着拨电话呢。 小警察打了两遍电话，无人接听。又倾耳听了一下曾子祥的房里，一点声响也没有，这才半信半疑盯他一眼，摇头而去。 曾子祥回身关上房门，从枕头下模出电话一看，两个同一号码的未接来电，他存下号码，取名：春风酒店出警。 小小折腾之后，倒是彻底安静下来，他没功夫打听对面房间被带走的几人是干什么的，又为什么打闹？更没时间去想其他什么问题，保证充足睡眠要紧，于是矇头大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曾子祥早早起床走出酒店，临出大门口时问保安，“哪儿有豆浆稀饭？” “前面拐角有个炸油条的小摊，那儿全有 ( 第10章 有趣之人 “谢谢 “不客气保安还略带风趣提供了一个信息，“那炸油条的老头可有趣了 “怎么有趣法？” “您去就知道了 “哦 曾子祥怀着一份好奇心朝保安指的方向而去，有趣的事、有趣的人，这些怎么能错过呢。♀果然在街道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露天的炸油条摊子，一个老头儿光着头，腰上系一条围裙，正在忙着炸油条呢，旁边有个老太太正在帮忙给客人们盛豆浆稀饭，估计是他老伴儿。 场面上摆着三四张小桌子，其中三张都围坐了多人，只有一张桌子上有空位，油条锅边站了一群人，估计是等着打包带走的。曾子祥在那张桌子边坐下，朝坐着的那一位中年人微笑点头，算是拼了一桌。 他刚一坐下，就听炸油条的老头一边忙活一边唠叨：“大家多吃几根哈，城管要来撵摊儿了，明天估计你们就吃不着咱炸的油条了！” “张老头儿，你明天有事不卖了？” 旁边有人问。♀ 张老头儿摇头道：“不是我不卖，是明天可能有市领导要来啊 曾子祥听得一愣，一个炸油条的老头儿怎会知道市领导来？不管是真是假，这消息都会让人惊讶，不由开口问道：“老大爷，您怎么知道明天可能有市领导来？” 张老头的嘴朝不远处的街道努了一下，“除了上面来人检查，啥时候见洒水车出来过？这不明摆着么？” “平时街道不洒水？” “平时我老人家洒几滴，只有上面领导来的时候才有单位车子来洒呢张老头说着，转身拿水瓢舀了一瓢水洒到了街上，“你说我们老百姓是不是‘傻’？” 曾子祥回味着张老头的话，老百姓还真是见多识广啊，县里的洒水车一出，人家就知道上面有领导来了。♀当然，这也是常理，按说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应该今天在市级部门跑一圈，明天到县里是正常时间，上任肯定有市领导相送，这倒是一个合理推测。县委、县政府那一班子人想来也是这么估计的。 他正在沉思，张老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青天大老爷要来了，谁有冤案，可以去县委候着啊！” 跟曾子祥坐一桌的那人这回先忍不住了，问道：“张老头，你咋知道要来什么青天大老爷 张老头呵呵一笑，道：“新的县委书记不是要来了么？” “那谁知他是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 “民怨积累过多，这不就发生大事了么？以前都是一任书记前脚还没走，上任的书记就到了，还要搞什么交接。这回好像不一样啊，旧的书记被免职了，新的书记却迟迟不见人影。省里、市里还不慎重一些？要是再派个昏官下来，那还不闹出更大的事么？” 曾子祥刚喝进去的一口豆浆，差点没敢咽下去。 这老大爷连这个也想到了。 这还不算完，张大爷又对食客们发出了警示，“大家这两天别进娱乐场所啊，县里肯定要搞清查 曾子祥吞下豆浆，暗自吃惊，这张大爷什么特殊背景，居然能知道这些内部消息，难道他有什么亲戚或者朋友在公安内部工作，无意中泄密给了他？于是，他打趣的道：“张大爷，你咋又知道的这些机密情报？” 张老头笑了笑，看着曾子祥道：“年轻人是外地来的吧，住店玩乐什么的可得长个心眼啊，你没见县城最大的那家娱乐城一大早就挂出了停业装修的牌子么？人家有眼线，消息比咱们灵通！” “哦 曾子祥有点佩服起来了，不管属实与否，这份判断力还真是不赖。倒是同桌的那位中年人轻声证实道：“这事倒不假 “你也知道 “我就是那家娱乐城的经理 “你们得到了消息 那位娱乐城的经理先是点头，然后又是摇头，道：“我们娱乐城最大的股东就是公安机关的，这不算得到消息，而是得到了通知他说完还叮嘱道：“我也只敢跟你这个外地人说说，本地人我还不敢说呢 “本地人不知道股份的事？” “不是。本地人知道也不说嘛，这叫心照不宣 “还有什么人入股了呢？” 那位经理住口不语了，似乎已经觉得刚才的话已经多余。恰好张老头把一根热油条夹到了曾子祥的盘子里，听他这么问。代为回答道：“还有卫生局长呢 “呵呵，你老人家倒是一清二楚啊 ( 第11章 暗访开始 张老头没有因为受到表扬而沾沾自喜，反而是摇头道：“可惜那家伙恐怕是犯事了，最近要倒霉了。♀你们等着瞧吧，事儿不会小的…肯定要丢官 曾子祥很是诧异，不解的一愣问道：“你咋知道呢？难不成你儿子是纪委书记？” 张老头呵呵一笑，道：“我咋知道的？那孙子以前吃我的油条，总是让司机开专车来买，这两天一反常态，竟然自己步行来吃，还老是一脸愁容。那年他爹死，都没见他那模样。能让那孙子比死了爹还难受的事，除了丢官儿，还能是啥？” “你老厉害…！” 曾子祥伸了一下大拇指。 他是真的有点佩服这老头儿了，炸油条还炸出一双慧眼，不简单。♀一个炸油条的都能从一些简单现象中，看出一个地方的工作动向，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地方上存在太多的形式主义。这种官场恶习不改，怎么提升政府的美好形象？卢宁这个地方发生那么大的群体**件，原因可想而知。 张老头有意卖弄一下，又了一个消息：“明天要来的领导啊，估计让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们有些模不着头脑了……” 曾子祥心中震惊，自己的到任，确实让县里的干部们搞不清路数，这老头儿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这个也能从什么地方判断出来？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县里有什么动静全让老百姓模得一清二楚，那工作上肯定就被动了。他小心的问道：“你说明天要来大领导，会有多大？” 张老头儿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我估计啊，要么是县委书记自己来，要么是市领导送他下来，反正比县长的官大！” 曾子祥有些目瞪口呆，自己一个人来他也能猜到？他心里怦怦直跳，又问：“这事儿你咋判断的？” 张老头儿淡淡一笑：“这还不容易？我早上出摊儿，见马路上增加了巡逻的警察，县委招待所门前的保安都戴上了白手套，一个个如临大敌，肯定是新书记要到了，这迎接新人，而且是全县最大的官。再看看停车场，县委书记的车一会儿停在1号位上，一会儿又挪到了2号位，反复几次，最后摆在了一边。这说明县里的领导们也搞不清这书记是自己一个人来，还是有领导送来啊。如果有领导送来，那1号车位得让给市领导，如果是书记一个人来，那县委书记的车肯定直接停在1号算了 “县里停个车还这么讲究？” “讲究着呢，龟儿子们一天没事干，上厕所都要讲究个级别，领导进了厕所，下属赶快就得让个位置出来呢。我听说以前县委的厕所，有一个坑还写着书记专用的牌子呢！” 油条摊位上的人们都在笑，也不知是笑这样做滑稽，还是笑张老头儿胡侃。 曾子祥没再扯淡，忽然对张老头道：“张大爷，你怎么不找个门面经营生意呢？” 油条摊露天摆在街道边，一方面因为卫生问题，另一方面也影响城市环境形象。他这样问，并无其他恶意，只是把心中的疑问吐了出来。 这话倒是让张老头有些气愤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洒月兑了，“租个门面人家要几万的转让费，地盘没你的份。这且不说，你到工商局办个营业执照，人家开口就是注册资金多少万？少了还不够给好处费。卫生许可证、环保许可证什么的更不用说了，这证那证办下来，估计我就是天天帮公家那些贪人炸油条了 意思很明显，这条不正规的门路走下来，自己还不如不开店。 “哦？” 曾子祥没再说话，吃完油条付了钱就走了。 他没回酒店，而是沿着街道慢慢的走去，看到国土房管局的牌子首先出现在眼前，慢慢走了进去。好在一身穿着打扮不俗，卫门只是看了他几眼，没让登记，也没阻拦。 在二楼国土科门前，曾子祥听到里面正有人开着音响打三国游戏，他敲了几下开着的门，里面的人偏头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找谁”？然后继续去“攻城拨寨”了。 “咨询一下建设用地方面的事，应该找谁呢？” “找规划局 “哦？” 曾子祥已经走到了那位游戏狂热者身边，见他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指电脑屏幕上倒下的大将赵云，“常山赵子龙怎么还败下阵来了？” “你懂个逑 那人显然因为这一仗的失败正恼怒呢。 ( 第12章 活学活用 曾子祥认真的打量这位，也是三十岁左右的人，怎么上班时间还玩游戏。♀可他还没看明白，那位却被他盯得不爽了，“我说，你在这儿磨叽啥呢，不是让你找规划局去么？” “行啊曾子祥淡淡一笑，“回头再找你 那位看也没看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全神贯注的继续玩“三国”了。 曾子祥转身出来，默默的记下了门牌号。出来的时候，主动问了一下门卫，“规划局在什么地方？” 门卫倒是客气，起身说了一遍，还用手作了指引，“不远的，从这儿出去左拐，再…… “你新来的吧？” 曾子祥临抬脚迈出大门的时候，转头忽然问了一句。 门卫显然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我是临时的，刚来几天………” “哦 曾子祥倒是现学现卖，把炸油条老头那一招运用上了，观察这门卫的态度和打量人的眼神，一看就是新人。要是老门卫，估计自己进来的时候人家就要拦上一下，出去的时候还打听别的单位，老门卫可不一定甩你。 规划局的同志们似乎忙一点儿，全都在干正事呢，不是查什么资料，就是拿笔在大张的纸上划拉着什么，可规划科的同志一听这外地人问什么哪儿可以规划建美食、小吃一条街什么的，愣是不明所以，科长半天才道：“你是要建房，还是要批地？” 曾子祥微笑道：“先批地、后建房 “那你找国土局去 “我刚从那边过来呢？” “我们这儿满足不了你的需要，对不起 话是客套，但问题还是足球一样的踢到国土局那边了。曾子祥原本也不是真要办什么事，索性多问了几句有关程序，规划科长这一回就不太感冒了，“你最好找县政府去 “算了 曾子祥耸耸肩就走了，出门的时候倒是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句：神经病！ 他去工商局的情况更不好，注册登记科的科长一听他说想注册申请一个炸油条的微型企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其他证办齐了再来 卫生监督方面的人更不客气，直接说什么街边的小吃摊卫生完全不达标，办证无门。♀曾子祥就纳闷了，“达不达标，你总得看看现场、抽检一下才能判断吧？” “街边上的东西，抽检不抽检都不达标 “那你们吃不吃油条 “不吃 “你们卫生局长好像经常去张老头儿那儿吃油条吧？” “他吃不吃，你管得着吗？” 曾子祥一点也不怒，这县里干部们的百态，无论怎么表演都不过分，自己要的就是他们真实的展现，“对了，听说他这几天还是亲自去呢 “关你鸟事卫生监督人员不但嘴上说，而且还伸手直把曾子祥往外推，“出去，少在这儿瞎扯 曾子祥被推了出来，办公室的门轰的一下关上了，里面早传来了电脑上播放电影的声音，好像正是周星弛主演的那个什么《整人专家》。 上班时间看电影，还不关自己这个县委书记的鸟事？ 他淡淡一笑就走了。 下午的时候，曾子祥又去了几个单位。他在暗访中发现，许多单位的工作人员上班时间炒股、“偷菜”、逛淘宝。他到县法院一个民事审判庭，办公室内明明坐着一个大胖子，面对一台电脑出神，他敲门半天却不理会，进去一看，这家伙正盯着电脑研究股市行情。 “没听到有人敲门么？” “听到了怎么的，有民事案件要告么？” 曾子祥摇头，道：“你信不信我是来暗访的？” “哦？” 胖子法官起身打量了一下曾子祥的穿戴，还真有点领导或者暗访的干部严肃劲，这才有些慌张起来，忙将电脑关机。 曾子祥盯着他问道：“刚才看什么呢？” “只是随便看看 “单位没有规定上班时间不能炒股吗？” “规定了 “那还明知故犯？” “我……” 曾子祥也没听他解释，转身走了。反正只是了解情况，并非处理什么人，他也没问这名审判人员的什名谁。出来转进了县政府的一个综合办公楼，正好门口有一名残疾人行走不便，曾子祥上前扶了一把，“来办事的么？” “嗯 残疾朋友手里拿着一本绿色证件，“补办证 “难不难啊？” “不知道” 可当他们一起走进办证大厅之后，就知道了。因为早有几名残疾人在一个科室门口急得团团转，一名五十来岁残疾人还在不停的说，“我早上八点就从家里出发，到这里却不知找谁办？之前找过社区，社区也没给办 ( 第17章 探出实情 栓子赶紧笑道道：“最近矿上特别忙，要煤的人多嘛。白老板让老关在火车站盯着装煤呢，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他的奖金！” 关嫂将信将疑地道：“真的么？” “真的。我还骗你吗？” “那就好 嘿嘿！ 栓子笑了笑，转身又要走了。 关嫂不由道：“栓子，你来是有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 栓子有点慌乱的掩饰，“我就是路过看到有陌生人进来，也就跟进来看看 “哦 看着栓子的背影远去，关嫂更觉得奇怪了，这一大早的起来，怎么净遇到怪人呢，她不由得摇了摇头，似觉有什么事不对，可具体什么事，她也说不出来。 半小时之后，曾子祥坐在乡上的小旅馆里听了朱晓晓与小王的情况报告，朱晓晓看着手里的采访本，“曾先生，就算老关家里没电话，可他十几天不见人影，走的时候都没和关嫂说一声，肯定有问题！” 小王也道：“我也有同感！不过看起来关嫂什么都不知道 朱晓晓合上本子，“要是老关真出了事，她够可怜的 曾子祥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道：“可现在这些还都是推测，咱们需要的是证据 “就是啊！” 邓科长也在一旁附和道。♀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朱晓晓急忙去开门，付小力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老关死了！” 曾子祥一惊，赶紧让他坐下，“别急，坐下慢慢说 付小力一坐在床上，“今天早上，我从井下上来……” 原来，付小力等人上夜班，早上一队矿工从井下出来，身上、脸上都黑乎乎的，付小力和小董在最后面。♀付小力一拍小董肩膀，“走，洗澡去！” 煤矿澡堂内的喷头下，付小力和小董果着上身一起冲水。 付小力小心的打探，道：“小董，你这几天花钱挺牛b的啊，烟也换牌子了，怎么‘操’得这么‘麻’了？” 小董冲着热水，心情很爽，道：“嗨，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有钱不花留着也不下崽儿。这不大把的花还干什么？难道等着哪天死在井下让别人花？” 付小力关了水龙头，“好长时间没见老关了，还怪想他的 “小力，你就干好你的活吧，别多管闲事了，以后少提老关 “小董，你跟我说实话，老关是不是出事了？” 小董一听，也赶紧关了水龙头，紧张地道：“你听见啥了？” 付小力漫不经心的道：“要是真有啥事，能瞒到啥时候？早晚得弄个水落石出 小董没吭声，开始往身上打香皂。 付小力继续慢慢的道：“小董，你拍拍良心问问自己，老关平时对咱俩咋样？老板是对你不错，可你别忘了，指不定哪天事儿就摊到你头上，那时候老板怎么对老关的，也会怎么对你……” 小董把香皂扔了，“小力，你….？” “小董，那天煤矿出事，挨砸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我问了好几个弟兄，他们都说是你和栓子处理的现场。要是上头查清楚了，你知情不报，也得跟着坐牢，你说那叫冤不冤啊？” “我？” 小董似乎在思索。 付小力继续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还有关嫂，这会儿还蒙在鼓里，你就不替她想想？唉，我们这些苦力人啊！” 小董打开水龙头冲皂沫，付小力把小董的水龙头又给关了，“小董，我可就问你这一回，说不说实话就在你了 小董咬咬牙，然后道：“好吧，我全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讲是我说的啊！” “你说吧！” “出事那天，老关当场就被砸死了！” “什么？” 小董没管付小力的惊呼，道：“还是我和栓子亲手把他抬出来的 “那老关现在……” “当夜我们就把他埋在后山了 “啊！” … 听了付小力与小董的现场对话复述，小旅馆屋里静悄悄的，曾子祥等人全都没说话，个个脸上都是表情凝重。 突然朱晓晓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看曾子祥，又用手指了指电话。自从知道他是“市里领导派来的干部”，这些人全都听他的吩咐，这是请示他接电话合适吗，显然打电话的人有可能打听什么消息。 “接吧，但记住‘要保密’ 曾子祥挥了挥手说道。 朱晓晓想了一下，当场接了手机，“黄主任啊……我们没到矿上啊，只是听说出过什么事，现在还没什么线索呢，打算先核实一下，等有结果了再向您汇报好吗？……行，就这样 ( 第18章 老板私了 她放下手机，曾子祥对她树了根大拇指表示嘉奖！他手上虽然有这么个动作，其实心情异常沉重，付小力口中的老关真的死了。♀虽早有心理准备，可曾子祥几个人还是挺痛心的。为了慎重起见，曾子祥一边委托人去白老板所说的长丰市火车站那儿搜寻了一番，一边吩咐付小力去准备相关工具，他们决定下午去白家沟煤矿的后山查看。 付小力去了不久，长丰市方面打来电话，火车站卖煤的地方根本没什么老关。怀着不抱希望的心情，曾子祥带着几人悄悄的赶往白家沟后山。 到达的时候，付小力已经准备好了铁锹等着他们，急切地道：“你们可来了！” 曾子祥左右看了看，小声地道：“没人看见你上这来吧？” 付小力也压低声音，回答道：“没有。上午矿上突然通知停工，老板好像听到了什么风声，大部分人都放假回家了 “哦？” “咱们上去吧 “好 几个人很快爬到一块大石头旁，这里地势稍微平坦一些。♀付小力指着石头，“小董说就在这底下 小王弯腰看了看，“土是新土，被人挖过！” 曾子祥点头，道：“咱们把石头搬开 曾、邓、朱、小王、付小力等几人一起把石头推到一边，付小力对着脚下的土地说：“老关，对不住你了！”然后就开始用铁锹用力的挖土。一锹一锹下去，眼角已经流出了泪水。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付小力平时与老关的关系确实不错。 而此时白家沟白老板的家里，他正靠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栓子则是站立在一边守候。白老板道：“栓子，有你的！关键时候还是你最靠得住啊 栓子谄媚地笑着，“白老板，这还得谢人家黄主任，要不是他及时的打电话来提醒咱们，这事可就要露馅了。♀从这一点上看，黄主任还真是够朋友！” “呸！姓黄的还不是图钱？这事要是混过去了，没个几万可填不了他这个大窟窿 白老板说着是连吐了几口口水，显然心有不甘，心疼钱啊。 而栓子却是心思不在黄主任身上，“老板，老关媳妇那….？” 白老板叹了口气，道：“还得破财消灾啊！” “那得赶紧啊，要不然真要是让人找到了老关的尸体，那可就…” “可能找到吗？” 白老板瞪了一眼栓子，很明显，只有栓子、小董和他白老板自己几人知道这事，而且他已经给了栓子、小董必要的封口费，这怎么能让人知道呢。 栓子看白老板的眼神，吓得一伸舌头，“绝对不会的 他说不会，可后山的付小力却是正在用力的继续挖着，挖出来的土已经在旁边堆起老高，其他几人则是紧张地看着付小力。 “到底了！” 付小力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停了下来。 “怎么了？” 曾子祥急忙凑了上来，往坑里一看，也愣住了。他看到付小力把一只胶鞋拿了上来，然后接着小心翼翼的继续挖土。 邓科长与朱晓晓等人也揍了上去，壮着胆子往坑里看。小王则是惊愕地叫道：“没人！” 朱晓晓还拿出照相机在现场拍照。 付小力把铁锹往旁边一扔，拾起胶鞋，“像老关的！” 曾子祥盯着胶鞋仔细看了看，眉头不由紧了一下，“可尸体上哪去了？” 付小力道：“小董应该不会骗我，再说还有鞋在这里 曾子祥思索了一下，道：“可能已经被转移了。付小力，你把土重新填上 “好吧 重新填了土，几人又把石头推了回去，一切归于原位，几人沉闷的下了山。事情很蹊跷，时间也很紧迫。他们慢了一步，白老板的行动却是够快的。此时的白老板已经出现在了老关的家里，白老板是拿着一个公文包和栓子一起进院的。 关嫂正坐在院里用盆洗衣服，一见二人进来，她连忙站起来，意外地道：“白老板，你怎么来啦？” “关嫂，咱们进屋说话 白老板没回答，而是栓子代为答话。 关嫂答应一声，“哦然后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泡沫，带着两人进了屋，有些慌乱地道：“你看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来，屋里也没收拾什么… “不要紧 白老板打量了一下屋里，坐了下来，“关嫂，你不用忙。我们今天来，是给你送这个…”他说着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报纸包撂在桌上，打开里边是几大叠现金钞票，足有六七万块的样子。 ( 第19章 道出身份 关嫂愣住，“白老板，这算啥事？” 白老板沉默了一下，看了关嫂一眼，道：“我也不瞒你了，老关在外头失踪了 “什么？老关他？” 关嫂差点没一坐到地上去，脸明显一下子就涨红了，然后又慢慢的成了苍白，农村妇女虽然不知失踪并不代表死亡，但人家拿着钱来，那不就说明人不在了么？这哪儿是失踪，纯粹是死了啊！ 白老板让栓子上前扶了一下关嫂，把她扶到了櫈子上，道：“不管怎么说，他是为矿上出的公差，矿上不能不管。♀这六万块钱给你们孤儿寡母添置点东西吧 关嫂还是不愿意相信事实，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就算这一时半会儿找不见了，兴许他过些日子又回来了呢？”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没啥希望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白老板，是不是上次矿上出事的时候，老关就已经…？” 关嫂哽咽着怀疑地问道。 白老板沉默，这算是默认。 栓子则在一边道：“嗨，关嫂，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你弄那么明白有啥用？看你是一个村的，老板才给这么多钱，要是外头来的，三四万就打发了 “我家老关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我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哦？” 白老板看了一眼栓子，栓子的脸立即就是一沉，“关嫂，你别不识好歹，你孩子可是需要钱才能上县里念初中吧？好像现在正念初一，还每星期回来一次，是不是？” 关嫂警惕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栓子冷冷的道：“你要是管不住你的嘴，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啊！” 关嫂悲痛之余激动地道：“你们想干啥？” 栓子阴沉地一笑：“想干啥？这就得看你了。要是有人来问，你就一问三不知，让他们到矿上找老板。记住没？” 关嫂强忍眼泪不敢再言语。 白老板和栓子互相看了一眼，起身离去。 关嫂看着桌上的钱，用颤抖的手把六万块钱捧起来，这才大声的哭了起来，“老关啊老关，你一条命就值这六万块钱吗？你让我们娘俩以后咋办啊？” 她正痛哭的时候，曾子祥等人却是坐在小旅馆里沉默，他一支连一支的抽了四支烟，然后将烟头朝地板上一扔，用脚猛的踩灭。他的举动让其他几人一震，再一看他的可怕脸色，更感心一寒。 “曾先生，你？” 朱晓晓首先抖着发问。 曾子祥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动怒形于色了，赶紧调整了一下神色，缓和的道：“我叫曾子祥 “哦 几人点头，但没一个人听过这个名字，市里派来的干部嘛，市里的干部成千上万，反正几人也认识不了几个，心中虽然好奇，也不好多问。 曾子祥决定不对这几人隐瞒了，“我就是卢宁新上任的县委书记 “啊！” “不可能哟 “你不会骗我们吧？” “……” 几人同时惊呼出声，但怀疑的眼神还是很明显的。这年头别说有人冒充县委书记，就是国家部委的司长，还不是假冒出来许多，还骗到了一个省里下面的好几个地委书记呢。 曾子祥面对质疑，也不解释，只是强调道：“明天之前，你们不得透露我的身份。因为我下午还要继续走访，也不想惊动县里的干部…….对今天这事，咱们现在能办的就是：立即报案，这事儿由邓科长来办他说着把那封举报信掏了出来，用烟头烫掉了上面举报者的电话号码，递给了邓科长，“你就以接到举报为由报案……小董与栓子一定是知情人，你们想想，一个大人的尸体，不是栓子一个人就可以搬走的，是不是？” 几人全都点头。 “让警察一审小董与栓子，什么事都明白了。这事宜快不宜慢，晚了他们可能会采取非常手段处理尸体，比如焚烧什么的，那就不便于破案了 他说完又吩咐朱晓晓，“要想做一名出色的记者，机会可是有了，就看你怎么做？” 朱晓晓见他说得这么在理，已经知道这人不会是假的了，“曾书记，我知道怎么做 “好 曾子祥转身对付小力道：“由你负责约小董到这儿来…” 付小力点头道：“这个好…好办….” 他这个挖煤工还是第一次与县委书记接触，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了。 曾子祥的吩咐还没有完，对小王道：“一会儿如果警察来晚了，而是小董先来，你要跟付小力一起把小董制住，有信心没有？” “有 “现在开始行动吧 ( 第20章 真相大白 邓科长报了案，付小力则直接是出去约请小董去了。 大家有条不紊的安排计划着。 派出所的两名警察来后，曾子祥先表明了身份，不管他们信不信，立即开始安排他们的任务，最后道：“重申一下，明天之前你们任何一人都不得泄露我的身份，否则……” 两名警察赶紧表示，“绝对不会 曾子祥知道这煤矿在这乡里，派出所的警察哪会不与白老板这样的人有瓜葛，严肃的道：“我相信派出所以前跟这煤矿老板打过交道，甚至交情还一定会浅。但我要说明一点，你们过去怎么样，我可以不管，但在这件事上谁敢徇私或者做什么小动作，我一定让你们同罪论处 两名警官深知事关人命，交情算个屁，何况只是相互得利的小交情。 “请书记放心，我们知道自己的职责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一个小时之后，付小力和小董一起走到旅馆前，付小力一拉小董，“就是这儿 小董抬头一看，“小力，你带我上这儿来干吗，不是说好咱俩出来喝酒的吗？” 付小力抓着小董的手腕，“你就跟我进去吧 小董边走边挣扎着，“你这是干啥，我自己能走……” 到了房门口，付小力推门，抓着小董一起进了屋。还在和付小力拉扯的小董一看屋里的人就傻了眼。屋子除开了几个不太熟悉的人外，还有派出所的两名警察。 领头的警察看着小董：“小董，不认识我们吗？” “刘警官，你们…？” 小董吓得拼命点头，语无伦次。 曾子祥上前一步，仔细的看了这个小伙子一眼，“你就是小董？事情到了这一步，公安机关已经介入了，你有什么话跟警察说说吧 刘警官则在一边道：“你不用害怕，我就问你一句话，老关现在哪里？” 小董磕磕巴巴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中午我被栓子急急的叫过去和他一起把老关挖了出来，藏…藏到煤炭堆里了 “具体在什么位置？” 小董这人倒是一五一十的直招，他只是听从老板的话，罪名不大，更不用上手段审问，自觉的就说了个一清二楚。 “那你带路吧 “嗯 小董听话的带路。 一行人到达小董提供的煤堆不远处，只见一辆面包车停在哪儿。白老板和栓子两人正吃力地抬着一个用布包着的物体往车上搬，白老板扭着头还真皱眉，“小董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还得我亲自来干这事儿，女乃女乃的…说着两个人把物体慢慢的塞进面包车后门。 栓子还在报告有关情况，“老板，刚才我去后山转了一趟，原来埋尸的地方好像被人动过 “哦？” 白老板听得一惊，不假思索的催促道：“快，赶紧上车！”两个人上车，正要发动汽车。这时刘警官与另一另警察已经奔到了面包车前，“下车！” “刘警官，啥事？” 白老板无奈下车，还准备伸手掏烟，却不料手还没往口袋里伸，已经让刘警官亲自给他铐上了手铐。 “刘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嘛，咱们不是好朋友么……？” “少套交情，老实点 另一名警察已经打开了车门，对里边的栓子道：“端坐不动吗？” “老熟人了，咋回事啊？” 栓子一边下车，一边还想….可警察已经将他也铐上了。 刘警官工作上还是很负责的，逮住了人，然后再去打开了面包车的后面，确认系人的尸体之后，又让朱晓晓拍了照，然后又关上后门。现场的人，白老板不认识的只有曾子祥一个，他恨恨的看着邓科长，“你是监察局的邓科长？” 邓科长反问：“你咋知道？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 白老板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其实大家以前都打过交道，不过邓科长这女人有点特别，一直不太甩白老板，不料这不甩还选择正确了，不然很可能搭上这事啊。她在庆幸之余，却也是白老板恨她的原因。白老板最后把眼光盯到了曾子祥的脸上，“你谁啊？” 曾子祥上前仔细的看了看他，“怎么，还想打击报复不成？” “走着瞧 “好啊，恭候！” 刘警官与另一名警察见这白老板还敢对新来的县委书记无理，偏偏还不好言明，上前就给了他一脚，“还嚣张？”然后掏出电话呼叫所里，“派一辆车到白家沟煤矿来，押两名犯人 至此，这起瞒报事故的案件终于真相大白。白老板和栓子在证据面前，相信只能交待事实真相，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报社新闻部黄主任也一定会被供出来，还有没有以前涉及的其他人？曾子祥现在也不想去深挖，他相信，这些人因为白老板和栓子瞒报事故，而且将遇难矿工遗体多次移尸，又威胁利诱知情者和家属，性质恶劣，逃月兑不了法律的严惩。 曾子祥的继续暗访还有最后一站，独自一人离开了。可这最后一站，因为无人认识县委书记，他可是访出了大麻烦！ ( 第25章 登门拜访 当晚，县电视台就在新闻栏目中播报了10分钟；第二天的《卢宁日报》全文刊发了县长报告和书记讲话，各乡镇和各单位都认真组织了传达学习，社会反响十分强烈。 但曾子祥清楚，这只是稳定工作万里长征走出的第一步，要想把这项工作抓好，还任重道远；尤其是如何实施自己的“转移注意力”计划，保证近期卢宁一方安宁，还有两项重要的工作亟待立即部署：一是纠风行动，重点是查办群众检举揭发的违纪案件；二是民生述求，重点是解决群众的急难问题。只有三管齐下，全面启动，才能相辅相成，真正消除重大安全隐患、化解百姓心中积怨、拖住群众上访脚步。 曾子祥马不停蹄，把纪委书记唐正华叫到了办公室。 “唐书记，从你那里取来的资料我都看了，我想听一听你对今年群众检举揭发的违纪案件有些什么样的看法？” “曾书记，基于线索本身倒没有多少意见。总体上看：一是今年的检举信数量比去年同期上升了20%，主要可能是群众思想觉悟比以前提高了，民主法制意识增强了。二是很多线索查无结果，一方面有胡乱猜测的嫌疑，另一方面可能是违纪人员的手法越来越高明的缘故。三是暴露出来的问题由以前主要是个人为主，变化成为现在的集体行政违规的较多了。四是处理的难度越来越大，包括职能制约、领导干预等，具体的不太好说 “那你分析过没有，因为这些线索查不出结果、或者是查不下去而引发的事件有多少？” “曾书记，不瞒您说，你在稳定工作会上举的小庄乡拆旧办公楼的安全事故就是1例，我们收到了关于工程不按规定程序发包给不具资质的承包商的检举，说是有人搞了暗箱操作。可纪委刚一介入，区上就有领导不让查了。后来事故发生了，死者家属到县政府大门口哭闹、跪地请求处理相关责任人，还惊动了市委领导 这种事，如果是开稳定工作会前问唐正华，打死他也不会说，但今天他却是如实向曾子祥作了汇报。 “哦，是这样曾子祥想了想：“唐书记，你看现在这样行不行？由纪委组建两个专项工作组，一组负责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整理群众检举投诉；另一组与信访办协作配合，梳理出可能发生事件的案件。♀我们来个纪检、信访并案调查处理 唐正华突然眼睛一亮，道：“行，没问题 “不过时间要紧，我只给你半个月时间，一个星期收集整理情况，一个星期调查处理汇报 “行唐正华领命而去。 如果按照唐正华所说的情况，估计纪委在办理这些事情的时候阻力不会小，尤其是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层面。 自己虽然作为书记，管得了一些，但管了全部。看来人管人难，还得靠制度来管。曾子祥叫来了罗一松。 “罗主任，县委、县政府过去在管理执行上怎么样？比如有没有规范的议事规则，执行效果好不好？” “有倒是有，但那是4年前的了，没修订过，也没有人认真执行，基本上是束之高阁、形同摆设 “那抓紧办个事情，拟定一个县委常委约束机制，上最近的常委会审定执行 “那要不要联系一下政府那边，也配套相应的县长约束机制？”罗一松知道常委要管，一干县长们也得管才行。 “你给政府那边的领导沟通一下吧，至于他们搞不搞，先不管 “好的，我争取后天拿出初稿 这个常委约束机制，曾子祥估计许多人心里都不会舒服，谁愿意被管着呢，有时候一管就是一大笔损失啊。那么常委会上能否得到顺利通过，倒是需要提前下点功夫了。 他估计，从今天唐正华的语气可以感觉到，他应该会极力支持这个机制，毕竟管住了其他常委，他才能正常查办案子。罗一松肯定没问题，通过上任之初自己在公安局的经历，政法委书记冉东风那一票应该问题不大。简成雨现在分管的工作很不如意，说明在原来的常委站队上没有获得支持，能够拉拢过来，这样加上自己那1票，就有了5票赞成。但这并未过半数，还有哪些可以争取的呢？ 很多地方都存在党政“一把手”顶着干、互拉山头的现象。凭直观感觉，卢宁这些年稳定稳不住，发展上不去，除了客观条件制约之外，肯定也存在这个问题。常委约束机制，对几个部门的常委影响不会太大，但对政府班子里的四位常委的利益肯定会有影响，而且还不会小，因为他们管着经济嘛。如此一来，铁定有4人不同意，要不要事先与贾大成沟通一下？ 曾子祥想了想，还是不沟通为好，沟通了如果不同意呢？自己这个书记丢面子事小，不能为即将开展的几项行动保驾护航就损失巨大啦！ 干脆还是从支持票数上下功夫，即便到时得罪了人，但只要做成了事，有利于发展，问心无愧！ 想到这里，他决定去一趟组织部。组织部长不来汇报，我这个县委书记主动来检查总可以吧，反正自己新到卢宁，到处走一走、看一看也不会惹人非议。 龙云飞的办公室在县委办公楼的第五层，还在他这个书记办公室之上两层呢。他没有让郑志跟上去，独自走了楼梯。 在组织部办公室门口，曾子祥敲了一下门，办公室主任左学勇抬头一看是县委书记，慌忙奔了过来。道：“曾书记，您好！” “你好，龙部长在吗？” “在，在左学勇赶紧出来，敲响了对面的门。 “谁啊？”龙云飞正在办公室看文件。 曾子祥不待左学勇通报，自己推门进了去。 “龙部长关着门，是怕有人跑官吗？” 龙云飞一看是曾子祥，惊愕一瞬，赶快起身过来握手。 “曾书记，欢迎到组织部视察工作啊！” 这时，左学勇已端着茶杯走了进来，龙云飞摆了摆手，道：“不用，我这里有新到的雪山银针亲自泡了一杯给曾子祥。 “呵呵，我第一次来组织部，龙部长就给我雪山银针，估计下次来就要用天女散花了吧！”曾子祥大学时喜欢看武侠小说，极品茶名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成为江湖暗器了。 龙云飞过去也有看武侠小说的爱好，就顺着接道：“我正在创建龙门，绝不会走唐门的路子，才不会用天女散花那歹毒玩意呢！” 调侃了几句，喝了两口茶，又闲聊了些家常，曾子祥就站起来走了。龙云飞始终没明白书记到来是为的什么？百思不得其解。 曾子祥回到办公室，自顾自的笑了笑。橄榄枝抛出了，至于接不接，就考你龙云飞的悟性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龙云飞到了书记办公室，坚持要曾子祥赏脸，让他这个组织部长请吃晚饭，美其名曰：抽空汇报思想和工作，不耽误书记的正常工作时间。 曾子祥欣然答应，组织部长这1票基本可以握在自己手中了！ 安全稳定工作已经安排部署下去了，违纪案件查办工作也开始了，解决群众急难事必须立即启动。只有这“三招”齐出，才有可能让卢宁蠢蠢欲动的人群暂时安静下来，哪怕只是让他们等待观望一下，至少也能保证n大期间的平稳了。 曾子祥决定尽快召开一个全县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要求县“四大班子”全体成员和涉及民生任务的责任部门全部参会，还在每个乡镇邀请3名人大代表、2名政协委员列席会议。重点是听取民生各领域的工作情况汇报，研究解决当前群众的急难问题。 对这一安排，贾大成自然不会反对。相反，他很期待这个会议的召开，卢宁穷、干部苦，民生工作难做，检查起来肯定是成绩少、问题多，难解决的事、得罪人的事，谁爱干、谁干去。 经过一天的准备，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如期召开。 简成雨主持会议，各责任单位汇报了相关工作情况，“四大家”班子成员都围绕“民生”主题作了发言，但无论是部门，还是领导，汇报的都不多，发言都很简短。 听的过程中，曾子祥没有插话，一直低头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直到贾大成讲完，他才抬起头来。 “都说完啦？” 没有人接腔。因为“民生”是卢宁的软肋，工作不力才导致贫穷长期而随，贫困才出了那么多的“刁民”，无成绩的事谁也不愿意多说话。 “大家发言都简短、很‘精干’，这很好 曾子祥停了一下，继续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一问大家，还请分管的领导或责任单位给我个答案或解释 “第一个问题，全县信访案件中涉及群众生产，或者关系百姓生活的占了多少？你们解决或满足诉求的有多少？” 信访办的负责人犹豫着站了起来：“没计算过占的比例，但我们调查解决的信访案件有30%左右，因为许多信访件靠信访部门自己根本解决不了 曾子祥点了点头，信访部门自己能解决30%已经不错了。 “第二，特殊困难群众的标准是什么，占比量有多大？” 扶贫办没人回答，常务副县长朱鹏赶紧道：“卢宁的农民人均纯收入去年仅为635元，还不到国家最低贫困标准1300元的50%，全县102万农民基本都属于困难群众 “第三，上不起学的儿童、看不起病的群众有多少？” 这次不待部门回答，人大主任黄开新抢着说了一句：“卢宁的群众哪里看得起病哟，真有病的不是整点草药治治，就是在家熬着等人去抬了。失学儿童也多得很，不过都等着长大外出打工呢！” ( 第26章 约束机制 “第十，县财政每年用于民生的投入是多少？” 朱鹏想了想，回答道：“本级基本没钱投入，主要靠县里向上争取扶贫资金、困难补助专项资金解决，但量都不大 这十个问题，回答都让曾子祥很郁闷。 “既然情况是这样，那就请县政府对当前解决困难群众急难事拿一个方案出来，县委可以考虑出一个解决民生事项的决定，争取在民生领域作一些改革实践，保障困难群众的基本生活、上学就医和自主生产。当务之急，请县政府安排300万元专项救助资金，如果安排不出，借贷也行。100万用于慰问特困群众、贫困老党员和生病的离退休老同志；100万用于司法救助，解决一部分困难群众赢了官司、却没有拿到赔偿的积案问题；100万用于帮助失学儿童上学和困难群众大病无钱医治的问题 贾大成和朱鹏都勉为其难的表示同意，曾子祥却没有就此打住。 “贾县长，方案的事，政府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做好？” “争褥吧，估计半个月左右，主要是需要足够的时间调查研究，同时还要框算投入及资金来源方面的统筹协调贾大成知道这项工作的难度，但也不敢把时间说得太长。 可曾子祥却不依：“卢宁贫困这么多年了，我们天天都是在调研贫困、民生、群众工作，用不了那么多时间吧。10天时间，十天后方案上常委会审议 贾大成脸色有些难看了，真不给自己这个县长面子啊？你说要做方案我就同意做方案，你说要钱救助我就答应筹钱解决，现在连时间你都不让我做主、还限我十天，这不是拿自己这个县长不当干部、完全不当回事嘛！ “朱县长，专项救助资金的事，你不会也要我给你十天时间吧？卢宁的困苦群众可是等着救急，有的还是等着救命呢？”曾子祥又向朱鹏紧逼过去，看到卢宁民不聊生，他是真有些急了。♀ 朱鹏看了看贾大成，见他面沉如水。只得硬着头皮自己应承了下来。道：“财政是有困难，但书记要求要快，我无论如何会筹集到位，时间不超过3天 这个态度还是让曾子祥比较满意。道：“那好，尽快到位。其他同志也不要闲着，请龙部长牵个头，县委组织部负责，开展一次党员互助资金募捐活动，用于下一阶段的特困党员和老同志的慰问扶助；请简书记牵头，县委办负责，制发一个捐款倡议书，号召全县干部职工捐一天的工资出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困难群众。今天，我们四大家的领导都在场，带个头，捐一天工资，请罗一松同志负责接收捐款并管理，至于具体怎么使用？提个方案出来再研究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曾子祥用询问的目光扫视了整个会场一圈，见没有人说话，又征求贾大成、黄开新和杜友帮的意见，他们也表示没有其他需要说的问题。 “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 曾子祥起身，第一个掏出1000元现金丢给罗一松，然后迈步出了会议室。其他领导不管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也都只好依样画葫芦，每人捐了1000元钱后鱼贯而出。 当晚县电视台对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作了首条新闻播报，十个民生问题、300万专项救助资金、县领导现场捐款也出现在了第二天的《卢宁日报》头版，一时间，成了全县干部职工的讨论焦点，引起了全县上下的广泛关注。 一周时间过去了，几项工作都有了安排，效果暂时还没有显现出来，需要常委会集体研究的几个事项却拖不得了，必须尽快敲定。 上午，曾子祥吩咐罗一松，下午开常委会。♀并问道：“常委约束机制修改完了没有？” “已按您的修改意见做好了罗一松能做的基本不用书记操心，这一点还是得到了曾子祥的认可。 曾子祥在办公室喝了口茶，休息了几分钟，然后叫来郑志：“下午开常委会，开会前我谁都不见。你中午给我叫盒盒饭到办公室！” “好的，不过刚才朱县长打来电话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郑志认真的说道。 “现在才想起汇报工作，他上次民生工作汇报会上承诺的那300万专项救助资金都给我拖了两天。不用管他，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比汇报什么都强 “好的，不过…郑志欲言又止。 曾子祥瞪了郑志一眼：“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什么就说 “那个，我听说朱县长和市政府蒋市长走得很近,好像朱县长曾经做过蒋市长的秘书郑志看着曾子祥说道。 “乱弹琴，工作归工作，私人情感归私人情感。小郑啊，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乱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曾子祥话虽说得严厉，但目光却显得很温暖。 ?“书记，我知道了。中午我叫食堂给炒两个小菜送上来看着曾子祥点头没有说话，郑志转身退了出去。他知道此刻的曾子祥需要思考问题，自己不应该打扰他。 “嘟！嘟！”电话声响起。朱鹏的秘书杨胜翔打来电话，询问曾子祥是否同意朱县长过来汇报工作的事。郑志告诉他下午开常委会，曾书记现在抽不出时间来，算是直接回绝了。 曾子祥确实需要思考一下，下午常委会研究的几项工作都非同寻常，能不能顺利通过，有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他都不敢打包票。他隐约感觉得出，看似平静的常委会，其实可能暗流涌动。 中午饭并没有送到曾子祥办公室，而是在郑志的办公室吃的，罗子祥、郑志陪了餐，吃得还很丰盛，一条鱼、一盘青椒肉丝、一份家常土豆片，还有满满一钵鸡汤。 下午2点，郑志准时敲开了曾子祥办公室的门：“书记，开会的时间到了 “嗯，走吧曾子祥说完站了起来，郑志拿起茶杯跟在后面向会议室走去。 此时的会议室里，12位常委已经虚席以待了，黄开新、杜友帮也端坐静候着。曾子祥是最后一个到场，抱以歉意的笑了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人都到齐了吧，今天是我上任后的第二次常委会，主要有3个议题。第一个议题是上次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上提出来的300万元专项救助资金具体安排的问题。请朱县长先说说情况吧曾子祥说完拿眼直看着朱鹏。 朱鹏先是汇报了资金的筹集情况，然后提出了具体安排落实的工作建议，但绝口未提因何筹集过程拖延了两天时间的原因。 曾子祥沉着脸。道：“大家议一议吧 众人都表示没有意见。反正钱是政府的，救助对象又那么多，谁都保不准救助过程中会有什么意外情况，有时候救助反而让许多群众觉得有失公平，从而产生新的矛盾，谁都不愿意此时发表不同意见。 曾子祥见大家都简单表示同意，只得道：“对失学儿童的救助以下学期开学的报名为准，按人数和困难程度折算救助标准；对生病特困群众的救助，我建议适当减少名额，达到真正能治病救人的效果 “这个议题就这样过了。下一个议题，关于对纪委和信访联合重点调查案件实行领导包案的问题。请唐正华同志介绍一下情况吧 唐正华将两个工作组这一个星期来的调查情况和信访部门梳理的情况一并作了汇报，然后道：“因为问题多，数量大，我们初步筛选了38件出来，建议县级领导每人‘包’一件 曾子祥面无表情的道：“大家议一议，看行不行？” 宣传部长姚文生首先表态：“同意，但这似乎让县领导插手了纪委的工作，有两点担心：一是担心纪委并不想这么多领导参与，内心不情愿；二是担心各领导之间相互牵制，最终实现不了预期目标 朱鹏、李元江都声称有同样的担心，其他常委则表示无意见，将服从常委会的安排决定。 曾子祥听出了点味道，看了看朱、姚、李等三人。道：“大家的心思我明白了，估计是38这个数听着不爽，面上先不扩大也好。那就请纪委从这38件中选取11个重要案件出来，除了我和贾县长作总协调外，其余常委一人负责一个，给一个星期的时间，包调查、包处理、包结案，结不了的包解释清楚 “这个议题就这样。有的同志担心工作中会相互牵制，这可谓有先见之明啊。我们下一个议题就是为了解决这样的担心问题，而打算制定出台一个常委约束机制。其实这个机制也没什么创意，因为常委分工负责制已经有了明确规定，但我们今天研究的常委约束机制也有几个不同的地方，我先给大家作个说明 曾子祥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开始说明起来。 “第一，在常委分工负责制下，实行常委分工调整制度，由书记办公会研究提出常委分工调整的初步意见，最后由常委会审定；第二，实行常委工作评价制度，每年搞一次大规模的常委工作民意测评，测评结果通报全县并上报市委组织部，作为调整常委分工和交流干部建议的重要依据；第三，实行常委相互监督制度，常委分管领域的项目安排、资金调度，必须向常委会报告，并提交相关依据备案。第四…… 曾子祥刚一说完，会场气氛就紧张了起来。实行这个制度可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常委中兼政府领导的被约束了肯定不爽，肉虽然还在碗里，但大家盯着你，你还吃得下去吗？没有管到要害部门的常委们当然高兴了，彼此都是常委，凭什么你们有肉吃，老子们只能喝汤呢？ ( 第27章 初展锋芒 权势之争，从来都没有人心甘情愿的放弃。♀当曾子祥让大家发表意见的时候，朱鹏、李元江首先提出了意见，表达的意思大至有：一是耽误决策时间，影响工作效率；二是容易产生分歧，不利于团结；三是担心有人钻空子，破坏干群关系。 大多数常委是默不作声，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说赞同呢，别个说你忌妒，得罪一大批人；说不同意吧，又是违心而为，更为重要的是，还将直接挑战书记权威，你敢吗？ 杜友帮是无所其谓，反正事不关已，看看热闹就行了。黄开新倒是说了一句话：“只要是常委会的决定，人大坚决支持可是，常委会才在讨论这个约束机制，还没形成决定呢！ 有几个常委一边翻着印制的讨论稿，一边交头接耳起来。贾大成明白，得自己上火线了。他侧头望了一眼曾子祥，见他目不斜视、巍然不动，又扫视了一眼其他人，正迎上朱鹏等人期待的眼神。慢慢的道：“这个机制挺新鲜，我也刚看完，对于规范常委分工，减少工作失误，确实会起到重要作用。不过，这样一个新机制，是否能正常发挥作用，是否会由此带来负面影响，可能还需要进一步论证 听到“不过”两字的时候，曾子祥的眼光跳动了一下。还说什么呢，这两个字足以表明贾大成不赞成了。 贾大成的话并没有完，只听他接着道：“如果常委会有了约束机制，政府要不要跟着出台约束机制？是不是人大、政协以及一些要害部门单位也应当制定相应约束机制？反正现在是讨论，大家可以把思维放宽一些，多给书记和常委会提参考意见 一言以蔽之，政府是不搞约束机制了，他贾大成是坚决不赞成出台这个东西的，当了6年县长，换了3任书记都没自己的份，心里本来就一万个不爽，书记现在还要来给自己戴个“金钢圈”，孙猴子才上你的当呢。 曾子祥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只得明火执仗的干了。♀如果不干，工作照旧，卢宁还谈什么发展，自己又来这里干什么，又能干些什么呢？被逼无奈，该出手了，不管结果如何，好呆也要试一试。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新的东西需要用实践才能证明。但我们有必要试一试，如果总是让外甥打灯笼――照旧，卢宁将永远都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机制不为争权夺势，也不是我曾某为了个人利益，是为了卢宁的明天。这样吧，我们就民主表决吧 按照通常常委会的发言和表决惯例，排位在后的得先来。罗一松第一个道：“我赞同这个约束机制这也算是多此一举，本来就是他起草的，费了几天的力，总不能说自己是做着玩的撤。 接下来本该张天德表态，但朱鹏抢了先，道：“我赞成贾县长的建议，暂缓出台，进行充分论证完善后再议他的这一表态，摆明了与贾大成的政治盟友关系。 李元江紧接着道：“我的意见也是暂缓出台他没胆说不同意，但说暂缓还是可以的，反正大家都听得懂意思就行了。 简成雨一看这架式，担心前面两人的表决影响后面常委们的想法，插队表态道：“我同意这个机制，而且尽快出台执行 贾大成阴阴的看了一眼简成雨，你以前只管几个党群部门，当然是巴不得翻身把歌唱，要是我当书记，一定让你当个副调研员去。 县委机关的两名常委与政府兼职的两名常委各站一方，形成了2票对2票。贾大成的心里清楚，今天估计要胜还是较难，但展示一下我方实力是是可以的，不能让新来的书记老是小瞧自己，至少可以恶心一下你撤，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上，你竟然一点都不给我面子，我可是生了气的，希望下一次你能放聪明点。 姚文生：“不赞成看来他也是贾大成阵营之人。 唐正华：“赞成 张天德：“同意出台 秋同：“不赞成秋同的表态，完全表明政府所有任职的常委都站在同一阵线上了。♀ 金刚：“赞成党管武装，金刚的态度毋庸置疑。 赞成与不赞成的表决到了5：4，曾子祥才算缓了一口气。但接下来的一票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冉东风明确表示：“不同意看来这个政法委书记似乎另有靠山，全然不顾上次“逮”书记的冒犯，表现出了有恃无恐的姿态。 5：5。贾大成很满意这个比例，心中一激动，希望就来了。他把眼光投向了龙云飞，在他看来，组织部长虽然是书记直接管着，但他也不希望有太多人监视吧，更不希望过分受到约束。却见龙云飞低头看着桌面，似在沉思，没有立即表态。 决胜票即将出现，会场突然沉寂了下来。曾子祥心中甚为恼怒，但又不好发作。那晚龙云飞请吃饭，交流很融洽，他还是有信心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龙云飞道：“龙部长，还在思考‘龙门’的事吗？该你决择了 龙云飞似乎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曾书记，其实我个人不太赞成出台这个约束机制。因为谁都不想给自己整个套子笼着，那样会很不爽的 曾子祥以为自己听错了，会场众人也是相顾愕然，因为这个结果会让书记大人下不了台啊。贾大成却是心里爽歪歪了，为什么花儿总是这样红呢！ 正在曾子祥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龙云飞又来了下文：“不过从卢宁的发展角度考虑，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机制。我决定了，支持书记听完最后一句，贾大成差点没叫出声来。md，龙云飞你个狗杂毛耍老子们啊！ 大家都知道尘埃落定了，会场再一次沉寂了几秒钟。 曾子祥尽量让自己脸上平静如水，没有表露出任何颜色来。其实，以1票险胜的结果，足以让书记很难堪了。他问贾大成道：“贾县长，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我保留意见贾大成说完就闭上了嘴巴。 “那好，少数服从多数，出台常委约束机制，按程序行文实施。散会！”曾子祥说完第一个站起来，连桌子上的资料他都没拿，就抬头走出了会议室。 来卢宁工作，阻力和困难早在预料之中，但第一道阻力竟然就有6名常委，这有些让曾子祥很上火。他必须采取措施，防患于未然了，因为有了这道阻力，今后层层叠障就会接踵而至，不及早应对，势必功败垂成。 怎么做？他想过三种途径： 第一，适当妥协，一些小节上争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有背于自己维护稳定、改革发展的初衷。 第二，调整分工，采取边缘边化策略，让阻力无处着力，但反对的声音仍然会不绝于耳，无法形成团结一致的工作氛围。 第三，分化对手，拉拢到自己身边来，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时间不等人，而且还会分散许多工作精力。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来之前请求市委书记陈大名支持的“第三条”：调整交流几名领导。但曾子祥不想早早的就把“法宝”祭出去，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用的，他要以自己的办法克服困难、解决问题。 综合考虑了一下，他决定两条腿走路，一条调整分工，走打击之道；一条分化对手，走亲近之路。说干就干，干脆乘胜追击，不给贾大成阵营商量的时间，不让对手有喘息之机。 吩咐郑志，让他通知朱鹏到办公室来，他不是要向书记汇报工作吗？现在正是时候，而且不来都不得行。 朱鹏接到电话通知，赶紧给贾大成报告了情况。贾大成还未从常委会上的经历中回过神来，只得道：“你先去吧，看是什么事情了再说 朱鹏忐忑不安的进了书记办公室。曾子祥稍微抬了抬头，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吧！”。然后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看完一页又翻开一页，这一看就是十余分钟，时不时还用笔在上面划拉着。 朱鹏如坐针毡，被凉在那里，恨不得起身而去，但他还是没敢动；想开口询问是什么事，又觉得不妥，人家领导正看文件呢。再说了，你就是问，人家书记也不一定理你。 曾子祥觉得让朱鹏“坐”得差不多了，才把文件扔到桌上，抬头道：“听小郑说，朱县长要来汇报什么事情了嘛？” “是的，书记到卢宁以后，我还一直没汇报过工作呢朱鹏心中不爽，但嘴上还得应承着。 “那你说说吧曾子祥拿过笔记本，翻了开来。 朱鹏就他分管的财税、金融、教育、人事编制等工作作了详细汇报。不得不说，朱鹏汇报得倒是头头是道，细致入微，他所提的一些工作建议也很中肯，显得客观而实在。 曾子祥边听边在想，这个朱鹏能力还是有的，就是站队不在一列，如果能收为已用，倒不失为一员好将。 “我的工作大体就是这样，请书记批评指正朱鹏汇报完后，正襟危坐。也许是受刚才等曾子祥“看文件”的时间太长的缘故，朱鹏心中有些危机感，虽说自己跟蒋市长关系不错，但在卢宁这“一亩三分地”上，人家才是书记，县官不如现管。何况常委会上的事情，迟早会被算帐的，还是谨慎一些好，小心为上。 “我初来乍到，批评指正可不敢当。听朱县长刚才谈的这几项工作，我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曾子祥冷了朱鹏十几分钟，还是要回暖一下。 朱鹏听着，心中好受了一点，没有插话，静待曾子祥的下文。 ( 第28章 亡羊补牢 曾子祥又看了看朱鹏，故意若有所思，半响才道：“不过，你上次在常委会上给我报告的财政收入2.8亿，真是感觉少了点啊！”停顿一下，继续道：“我也侧面了解了一下，朱县长的能力很强，如果换一换分管工作，比如招商引资、发展旅游等等，不知有没有信心？” 朱鹏心中一惊，联想到常委约束机制，这不就相当于调整常委分工前的谈话了吗？刹那之间有些惊慌，赶紧道：“分管哪一块我都会尽力的。只要在县委的领导下工作，我都有信心 曾子祥心道，好个“在县委领导下工作”有信心，你早干什么去了，常委会上你不是就站在贾大成那一边的吗？但毕竟想着要拉拢别人，也就没好当面说出来。 “我只是说‘如果’，也就先这么一说罢了曾子祥说了这句话后，就避而不谈了。倒是问了一句让朱鹏更加模不透意思的话：“朱县长，你在乡镇工作过吗？” “没有朱鹏回答得很慢，但心思转动得却快。这年头，省委常委兼任市委书记，市委常委兼任县委书记的比比皆是，莫不会让我这个县委常委也兼任乡镇党委书记去 朱鹏害怕继续想下去了，但有一点他还是有把握的，如果曾子祥要那样对待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相信蒋市长不会不管，好歹自己也曾做过蒋市长的秘书。 看着朱鹏阴晴不定的脸色，曾子祥联想到小郑提醒的事，猜想朱鹏如果不倒向自己身边，贾大成又罩不住他，一定会把希望寄托在蒋市长的身上。于是淡淡的笑了笑道：“调我来卢宁的时候，省委高书记对我讲过一句话：越到基层，越有干法 “是，书记教诲朱鹏有些泻气了，曾经的市长秘书，又岂能与省委书记曾经的秘书抗衡。他怪自己大意了，曾子祥从省委办公厅下派的情况他是清楚的，但因为省委书记才到舟山省短短数日，很多人都还没从原来的政治圈子里回过神来，自己犯了同样的错误。♀ 亡羊补牢，也许还为时不晚，朱鹏有点犹豫了。他突然身体向前倾了倾，道：“书记，能赐根烟抽吗？”他以前可是不抽烟的，而书记抽烟众常委都知晓，这是他一个改弦易辙的投诚信号。 这样的结果是曾子祥乐意授受的，也是他所期待的。他拉开抽屉，拿了一包软中华扔给了朱鹏，平和的道：“你是常务副县长，管着财税金融，怎么都得送你一包才行嘛。何况，你这一抽，我不就多了一个烟友了吗！” 真是一语中的，朱鹏明白曾子祥的意思：你成了我的“烟友”，你就还是常务副县长，你就还分管财税金融。不过，这个烟友似乎有点“阉党”的味道，想着就有了笑意。 “那从今天起，我就陪书记抽烟了这句话算是表了决心，朱鹏打开烟来，先是给曾子祥敬了一支过去，自己才取了一根拿在手上。 朱鹏以前不抽烟，当然没有打火机点烟，曾子祥也不会给他打火机，烟是自己要给的，但不会什么都把自己的给别人。打了个电话到郑志办公室：“拿个打火机进来 郑志轻轻的推门进来，刚要把打火机放到书记的面前，曾子祥却一指朱鹏，道：“给朱县长 “咦，朱县长也抽烟了？”郑志有点奇怪了，朱县长好像不抽烟了嘛？ “书记都抽，部下怎么能不抽呢？呵呵朱鹏知道今天的事，很快就会众人皆知的，干脆态度更到位一点，“部下”追随书记之意明了无疑。 朱鹏在曾子祥办公室把一支抽烟完了才离开，走时还向郑志打了招呼：“小郑，谢谢你的打火机哈！” “降”了朱鹏，曾子祥并不感到轻松，因为宣传部长和政法委书记这“一文、一武”都是县长的支持者，如果贾大成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不配合自己这个县委书记，那还是很难打开工作局面的。 好在全县稳定工作大会和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以后，宣传工作还是很到位的，姚文生只是立场不同、支持对象而异，工作大局观念还不错，能不能争取过来都不会影响全局。即使是争取，也不可能采取对待朱鹏的方式，因为分工再怎么调，对他的影响都不大，也许让他原地不动反而会有转机。李元江、秋同都暂时无足轻重，只不管每人手中握着一张常委票而已，得慢慢想办法解决。 对于冉东风，曾子祥被“逮”的帐本来没想去算，但这次常委会上的表现实在让他很恼火，这个人现在有恃无恐，将来可能就是变本加厉了，他在心中给冉东风大大的打了把“x”。 曾子祥找来罗一松，问道：“冉东风是怎么当上这个政法委书记的，你清楚不？” “冉东风原来是县公安局局长，提拔时原县委书记杨林森并不同意，但县长贾大成力挺，似乎上面也有人支持，最后才当上了这个政法委书记罗一松只知道这么多。 “上面支持，谁？” “这个并不清楚” “那你了解一下他的背景情况曾子祥听说冉东风上面有支持者，不管是谁，必须先了解清楚，才好另作打算。 “好的 曾子祥嘱咐道：“注意保密措施，不要打草惊蛇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罗一松感觉得出，曾子祥已经不打算拉冉东风“入伙”了，只是不知能不能既不惊“蛇”，又能打到“草”。 “对了，如果重新进行常委分工，你对自己的工作有什么打算没有？”曾子祥这些天也考验过罗一松的忠诚度了，不能光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撤。 罗一松报以感激的眼神，但没有提任何要求，只道：“全凭书记作主他明白，人一定要懂得珍惜机缘，不要一有机会就提要求，书记既然在问，就一定会有安排，自己说了也不一定着数，还不如不说呢。 “那好，你去吧曾子祥很满意罗一松的回答。 说实在的，罗一松要真是现在就提出要求来，他这个书记也不敢现在就应承下来，毕竟还有那么多人盯着位置、占着肥缺，何况还有个书记办公会呢？岂由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罗一松走后，曾子祥点了支烟，走到窗子边贮立良久，三楼看不了多远，外面似乎一片沉寂，表面上的卢宁还是很平静！ 可为什么这种平静下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件？不稳，而且穷困？难道正是这种表面平静导致的恶果？那自己在常委会上投下的这一颗“约束机制”石子，已经打破了上层的平静，是否能换来下面的片刻安宁？ 自己部署的“三招”转移**，只是暂时安抚人心，仅仅是治标，不能治本。如果借这次常委会风波，由此及彼，把浪再掀大点，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实在在的从解决领导层的问题开始，逐步沉下去解决基层群众的问题，也许才能真正转移老百姓的注意力，达到标本兼治的效果。 曾子祥叫来郑志，问道：“常委约束机制文件发了没有？” “正在印制，罗主任安排今晚送到四大家领导手中，其他单位明天一早就能收到文件了 “好，你注意一下各方面的议论，有情况及时告诉我 “好的。不过我刚听说贾县长的车出了县城，去的方向是长丰郑志这小子还是挺机灵的，书记与县长在常委会上意见各执一方，他就判断双方不会善罢甘休了，所以留了心，多方关注县长动向，这不正好得到了这个情况，赶紧报告给了曾子祥。 “哦！长丰？他是一定会去的了曾子祥并不感到意外，知道是去长丰投诉自己去了。倒是对郑志刮目相看，对这小子做自己的秘书原本并不抱大的希望，只是暂时用用，但从上次喝酒、前次的提醒和今天的情况报告来看，还挺不错的，基本可信、完全能用。 “小郑，你看简书记在不在办公室，如果在的话，请他过来一下曾子祥在想，你贾大成往市上跑，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到下面乡镇搞调研去。万丈高楼从地起，自己得把基础打牢实一点。 “好的，我这就去 坐在办公室里，曾子祥没等到小郑的回报，因为简成雨直接来了。 “曾书记，有何指示？”简成雨进来直截了当的问。 “坐下说 待简成雨坐定，曾子祥道：“简书记，你看我都来这么多天了，还没正式到基层搞过调研，上任前“偷鸡模狗”的去过几个地方，算不得数。如果你这几天有空，带我光明正大的下去走一走、看一看，不知意下如何？”其实，应该说是他带上简成雨，常委会上的支持不说，一路下去既是工作需要，也是进一步沟通团结的过程，后面还有个书记办公会呢！ “有空，有空。曾书记只要愿意让我领路，我什么时候都有空简成雨说的也是，分管党群部门，能有多少事？当然有空了，多跟书记跑一跑，慢慢的不就会忙起来了吗！要是常委分工给他一块别的工作管管，今后没空才好呢！ “那就说好了。你和罗主任商量一下，明天早上出发，时间两天，地方由你们选择，调研事项由你们安排，带哪些人去也由你们决定 “好的 简成雨下去后，把罗一松“请”到办公室，认真的商量起来。罗列了几个事项，排列了一批人员，商讨了一大半天，最后总算是定了下来。 ( 第33章 再遇事件 曾子祥没有搭理彭德刚，只对罗一松道：“罗主任，由你向彭局长讲述事情的经过吧回头又对简成雨道：“简书记，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简成雨执意要送曾子祥，曾子祥并没有同意。♀ 彭德刚打算亲自送曾子祥回去，也被曾子祥断然拒绝，道：“我想一个人走走，我就不信今晚还能再遇到一次这样的事，我倒要看看卢宁的治安乱成了什么样子，乱到了什么程度并给彭德刚撂下一句话：“今晚要是再遇到了，我明天为你开个专题常委会说完独自消失在昏暗的街灯里。 彭德刚感觉天气突然变得很冷，但额头上却冒出了汗珠。他赶紧吩咐两名干警“远远跟着，保护曾书记暗中保护是必须的，今晚的故事绝对不能重演了。 罗一松详细的向彭德刚和侦破警员讲述事件的过程，简成雨也没有走，他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政法委书记冉东风，公安这一块可是冉东风分管着的，但似乎有些犹豫。打吧，怕他说自己多管闲事，何况自己也是当事人，难免会让人说自己这个副书记狐假虎威、责难于他；不打吧，今晚可是曾书记也受惊了啊。思虑再三，今晚这事，也不宜到处宣扬，免得引起群众慌乱，还是让罗一松明天打电话给冉东风吧，他兼任着县委办主任，应该合适一些。 第二天一早，罗一松的电话就打到冉东风那里，将昨晚的事简要说了。冉东风差点气得吐血，两个王八蛋去抢什么人不好，专挑县委书记下手，还陪着一个副书记和一个常委。 也许是老天爷不让自己活啊，短短数日，自己就到公安局接了一回书记、常委会上又‘抗’了书记一回，这一回又是自己分管不力的问题表现，事不过三呐，不知自己是冒犯了哪路神仙，处处撞到县委书记的枪口上，这他md的比中500万的彩票机率还高啊。虽说上面有人罩着，可回回如此，又事事有责，人家不找自己算总帐才怪呢，他可有点又惊又怕了。 彭德刚比冉东风更惊更怕，人没查着，案子没破，书记大人那里是没法交待了，急怒攻心之下，病倒住院了。♀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曾子祥那里，曾子祥淡淡的道：“病倒了？这个公安局长有点意思哈，平常看着精神得很，歹徒抢劫我这个县委书记的时候他也还好端端的，抢完了、看完了现场后，他就及时病倒了。卢宁治安这么差，病得真是时机 他让罗一松通知冉东风，由他这个政法委书记代表县委，去看望一下公安局长彭德刚，看是什么病，需要治疗多长时间，还能不能坚持工作？ 不得不说，曾子祥这几天的运气也不怎么好，才躲过了抢劫厄运，又遇到了群体**件。这一天，曾子祥正在办公室里思考如何着手解决卢宁县的治安问题，罗一松就匆匆跑了进来，道：“曾书记，又出事了 这一段时间接触下来，曾子祥觉得罗一松还是挺沉稳的，他都慌了，说明事情还真不小。 “什么事，慢慢说曾子祥猜想，卢宁这地方，不是治安方面的恶性案件，就是群体**件，大不了就是集体越级上访，他有这个心里准备，因此表现得很镇静。 “北塘乡出现了1个村300余村民集体围堵乡政府的事件 “走，去北塘，边走边说 在去北塘的路上，曾子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不由急了起来。 北塘乡非国有煤矿采煤深陷区综合治理，在没有任何国家资金支持情况下，采取“煤矿出资、政府实施”的模式整体搬迁白果村310户、1100村民，总投资4800万元，承诺今年底完成，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负责沉陷区治理的工作组找了十几个地点，召开了15次协调会，都没能让村民满意，选址问题拖了数月，就是定不了。眼看进入四季度，时间一天天迫近，山体塌方、地质滑坡又接连发生，村民们个个心急如焚。 为此，村民代表与煤矿企业、乡政府进行了几轮谈判，乡政府承诺了若干事项，但历经数月，这些承诺并没有得到兑现。村民们愤怒了，1家1人组织起来，直接冲到了乡政府大院。 匆匆赶到北塘乡政府，一眼便看见分管社会稳定工作的副县长石兆明正在劝说村民们回去，曾子祥发现这些村民很有组织纪律性，只是站在那里叫嚷，事态并没有失控，显然是有备而来。所以乡派出所的同志和公安局调来的警察也就是堵在办公大楼前，并没有起什么冲突。 “石县长，情况怎么样？”看着石兆明直着脖子、满头大汗地劝说着，曾子祥心头闪过一丝不忍，快步走了过去。 石兆明显然很累了，声音都嘶哑了，苦笑着道：“这些村民根本不听劝 “石县长，你先歇歇吧 曾子祥把石兆明向身后推了推，自己上前一步。大声的道：“村民同志们，我是县委书记曾子祥，你们的情况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来就是为了解决白果村整体搬迁问题的，我想先找乡里和村上的同志详细了解一下情况，请村里选派几名代表参加，大伙就散了吧。今天还下着毛毛雨，万一淋坏了身子，那就不好了。我看了，来的应该是各家的家长、家里的顶梁柱，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你们呢，要是有个好歹，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啊 “怎么办？乡政府和煤矿老板把地下都挖空了，山都要垮塌下来了，全村人都要被活埋了，谁还顾得了这么多？”人群里很多人大声地嚷嚷。 “你们政府是干什么的？说年初就动工，现在大半年过去了，连土都不见一坯！我听说连地方都没找好，我老太婆今天就要在这等到动工才走一位老大娘走到面前，毫不客气的“当头一棒”。 “是的，大娘，这个是政府的责任，我们现在不是来商量解决来了吗！”曾子祥心平气和地安抚她。 “光来放空炮有什么用，以前县上的领导来，还不是说几句屁话，哄哄我们老百姓就滚回去了，光打雷不下雨！” 曾子祥当然不指望几句话就能把村民打发走，继续耐心地说道：“我很理解你们的难处，但是冲击政府并不能解决问题，是不是？你们的要求很合理，话也说得没错！身为卢宁县委书记，卢宁群众不能安居，首责在我。我刚到卢宁不久，调查研究不够，思虑考察不全，今天在这里接受村民朋友们的批评教育了！我向大家郑重承诺，明天这个时候给白果村全体村民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到时候大家不满意的话，不用来这里声讨乡政府，直接到县委声讨我去 “去去去，说得痛心疾首的样子，糊弄谁呢几个村民还竖起了拳头，高呼道：“村子要搬迁，我们要活命！” “村子要搬迁，我们要活命！”几百号人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声势颇大。 见他们又闹腾了起来，曾子祥倒没有乱，等他们喊了几嗓，平静了一些。继续道：“村民朋友们，你们继续这样围在这里，我如何能抽身去解决问题？我的承诺是24小时，恳请大家别占用这解决问题的宝贵时间，好吗？” 村民们本来也喊累了，听了这话更是有些松动了，大家集结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造个声势，让问题得到解决吗？乡政府是不大能让人相信，可人家县委书记都这样说了，再硬撑下去就没了多大意义。 曾子祥环视了下骚动过后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大声道：“一切都要按照程序来，请大家相信我。选出5名村民代表与村上的干部一起到乡政府的会议室商讨解决办法 又是一阵闹哄哄过后，村民们推了5个人出来与村干部们站在了一起。曾子祥向他们点了点头，道：“一起去会议室吧 在村干部和村民代表的示意下，其余村民散去了。 乡政府的会议室并不大，曾子祥、罗一松、石兆明和乡党委书记包洋、乡长鲁大海及几名村干部坐了下来。见5名村民代表都站着，曾子祥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大家都坐下吧 乡党政办几名工作人员端着热气腾腾的茶走了进来，乡党委书记包洋急忙站起来接过茶杯，刚要放到曾子祥面前，看到曾子祥抬眼一瞪，不由全身一紧，差点没把茶水洒到桌子上。曾子祥沉声道：“先给村民代表 几个村民代表看着茶杯，没有动手先喝，也没有人说话。等到乡长鲁大海最后一个拿到茶杯后，曾子祥才道：“针对白果村整体搬迁工程，乡上先说说吧，一五一十的给我说，别拿鬼话忽悠我 包洋就整个搬迁工程的设想、规划、启动情况简明扼要的汇报完之后，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对乡上能容纳白果村1100人的地方进行了十多次选址，可后来发现都在采煤法定红线内，我们不可能从一个火坑搬到另一个火坑！因此耽误了工程时间 “其他真没有一个能容纳整个村的地方？”曾子祥有些不太相信这话。 “真没有。我们乡是全县储煤最多的乡，各处都在开采，确实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曾子祥又问道：“那有没有考虑过，采取分散居住的法子？” “这个倒忽略了，我们只想着整体搬迁 曾子祥了解了概况，心中有了初步打算，然后开始与村干部和村民代表们一起仔细分析商讨，一条一条摆事实，一点一点作思想工作，村上的同志们也渐渐地认识到，集中居住不现实，唯有采取分散居住的法子。 ( 第34章 约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5个小时就过去了。♀最后研究敲定了分散居住方案，乡上在3天内选出三个地方，村民有3天时间自主选择居住地，一周后，乡政府根据村民选择情况启动住房建设，明年2月底交付村民居住，不得影响村民的春耕生产。资金调度、其他事项按原整体搬迁方案落实。 最后，曾子祥问：“大家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乡政府、村委会和村民代表都表示没有意见。一位村民代表还说道：“分散居住后，虽然村子不像原来热闹，但是耕作变近了，发展种养业更方便了 另一位村民代表是名老党员，也接话道：“其实我们早就知道集中搬迁居住很不现实，只是有些干部有私心，想独揽工程，多捞些油水！” 此话一出，包洋和鲁大海都是面色一变，但没敢插话解释。 “下午4点了，大家都饿了吧。包书记、鲁乡长，我和村上的同志们还等着你办个招待呢！” “曾书记，食堂早就准备好了。大家请吧 乡里的伙食并不算丰盛，但总算是有酒有肉。大家都饿得不行了，管它三七二十一，都唏哩呼噜的大吃起来。 包洋与鲁大海虽然心里莫名的畏惧，但还是端起酒杯，硬着头皮来向曾子祥敬酒。包洋道：“曾书记，感谢您今天亲自到北塘乡来给我们解围，我和鲁乡长代表北塘乡党委、乡政府敬书记一杯酒 曾子祥抬眼瞅了瞅两人，继续扒了几口饭才停下筷子，站起来大声道：“大家都停一停，听我说句话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才继续道：“今天在北塘乡忙碌了大半天，才得以吃上这一口饭，现在包书记和鲁乡长要代表乡党委、乡政府给我这个县委书记敬酒，要感谢我今天来给北塘乡解了围，你们觉得这杯酒我是应该喝呢，还是不喝？” 众人不明何意，都没敢出声。♀忽然后面角落里的几个年轻乡干部轻轻的说了声：“要是我，就不喝！” 声音虽小，但还是传入了曾子祥的耳中，他在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我听见有的同志说了，不喝。可我在想，要是敬酒我不喝的话，北塘乡会不会让我吃罚酒呢？” “不敢，不敢包洋和鲁大海赶紧低头，心中那个苦味真是没法说，就差没用手去擦额头上的汗了。 “既然两位地方霸主都说了不敢，那这杯酒我就不喝了他端着酒杯慢慢的把身体转了一圈，又道：“不过，我倒是要敬一敬大家，不为今天村民的事件，是为大家今天下午的辛劳，表示慰问。来，干了！”他一扬脖子，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杯，都喝了个底朝天。 经此一来，干部们都望杯而悚，不敢上来敬曾子祥的酒了，倒是几个村民代表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一起捧杯过来。那个老党员代表带头道：“曾书记，白果村全体村民都应该感谢您。你今天来了，我们的事情今天就得到了解决，我们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几个就商量一起来给书记敬杯酒，回去也好向村民们作个交待 曾子祥赶紧起身，自己倒了足足有2两的满满一杯酒，举起来与几个村民代表“呯、呯”的碰杯，还道：“对不住大家，应该是我敬你们。今天我答应24小时解决这次搬迁的相关问题，如果没有你们的理解与支持，估计就是给我240小时，我也解决不了啊，是我应该感谢你们的支持和村民朋友们的包容与理解说完爽快的一口干了。 这停饭吃了足足2个小时。结束后，村干部和村民代表们集体来向曾子祥告别，曾子祥与最后一名村民代表握完手，道：“委屈你们了。在此，我还要拜托大家几件事情 大家都静下来，等着曾子祥说下去。 “第一件事，请大家回到村里，及时与村民们沟通思想，说明情况，把今天我们商讨的方案详细的讲解给村民们听，消除思想顾虑 “第二件事，请大家配合乡上的选址工作，自觉选派代表随同考察选址，争取选到政府可行、村民满意的居住地方 “第三件事，请大家转告村民朋友们，今后不要采取这种集体围堵政府的行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要采取极端过急行为，要理性表达诉求，要相信党委政府，共同营造和谐共建的发展氛围 “第四件事，也请大家下去以后，认真总结这次事件的教训，县纪检部门和司法机关将对这起事件问责处理，政府责任方、村委负责人、事件组织者都会受到相应的行政处理或司法追究，法不容情啊，党纪国法绝不容许任何人随意侵犯和践蹋，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谁受到了处理都会让人痛心！” 村上一干人也知道，虽然这次件事是逼不得已，但几百人聚集乡政府讨说法，肯定会付出代价，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处理完了事件，送走村里的人，中餐和晚餐也一齐吃了，但曾子祥并没有立即打道回府。他对包洋道：“你召集乡上的全体干部，我想和大家说几句话 十五分钟后，北塘乡70余名干部职工齐聚乡政府大会议室，满满一屋。 人员到齐了，曾子祥不等包洋介绍，自己先开了口，道：“北塘乡的干部职工们、同志们，我是新到卢宁的县委书记，叫曾子祥，今晚耽误大家休息了。难得北塘乡白果村的村民们给我‘创造’了今天这个机会，让我在卢宁开了第一次乡镇会议。当然，这个机会也是乡党委包洋书记和乡政府鲁大海乡长给我的，是大家对我的‘关照’ 曾子祥全然不管同志们的惊讶和包洋、鲁大海的羞愧，停顿了一下，又道：“我刚接到来卢宁任书记的时候，有个老朋友就告诫我说，卢宁有大量的事件来迎接你。但我没想到这第一个迎接者是北塘乡，而且还是一个村的300多名村民 “我今天之所没让包洋书记先作介绍，就自己抢着说话，是我觉得在这个会上，他无话可说。我代表卢宁县委、县政府对北塘乡党委政府给予严肃批评。同时，也严厉地要求你们：一是深刻检讨，总结教训；三是防微杜渐，下不为例；三是做好工作，戴罪立功。今天的帐，等这个搬迁工程结束以后，县委再一并跟你们清算 全场干部职工噤若寒蝉。曾子祥的话让包洋和鲁大海既是脸上无光，又是胆战心惊，还伴随汗流浃背。 曾子祥记着下午村民代表提到的“干部想揽工程”的事。话锋一转，继续道：“包书记，白果村分散居住搬迁工程我今天‘发包’给你了，要是工程明年2月底交不了，你这个‘包工头’到时可别卷款潜逃啊！”说完又看着鲁大海道：“鲁乡长，到时要是包书记‘包’得不好或者跑了，我曾子祥可就真要‘撸’乡长了！” 职工们听得一呆，随即悄悄的会心笑了。 会议开得紧张，但很简短，晚上8点钟的时候就散会了。 包洋安排了住宿，但曾子祥执意回卢宁县城。道：“这里是你们的风水宝地，我可不敢住 曾子祥离开北塘，带着一身疲惫，走了。 这一周，曾子祥把它定为全县干部大会专题筹备工作周，周一听取11个常委包案处理结果和重点乡镇的稳定工作情况，分析了当前形势；周二听取纪委对检举违纪案件的查处情况，研究了处理意见；周三听取了组织工作情况汇报，对公安局、信访办的人事提出了调整方案；周四召开了县委常委会，就相关事项进行了审定。 万事俱备以后，周五上午召开了全县干部大会。 会议开得很随意，但气氛很紧张，特别是四个方面的情况，引起了各级各单位的高度警惕： 第一，有5个乡镇、2个部门由于稳定工作落实不好，被通报批评，并在大会上作了检讨发言。 第二，全县有83名县管干部因为违纪事件被查处，其中18名乡镇副职和9名部门副职被撤职，56名干部受到行政处分。 第三，公安局长彭德刚、信访办主任兰前渝和卢宁中学校长因失职和工作不力被免职，皇后镇镇长、派出所长、综治办主任不仅被撤职，还将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第四，会议还重点通报了北塘乡村民集体围堵乡政府事件的发生、处理情况。村上2名组织者被依法刑拘，村委会主任被撤职，乡党委书记、镇长被行政记大过，乡上5名干部受到警告处分。 第五，下周一至n大结束日这段时间定为“书记接访月”，乡镇的党委书记亲自负责本辖区的群众来访，而且要求公开接访，情况直接报告县委书记曾子祥。 杀鸡给猴看，这次干部大会让全县上下都‘看到’了。一是让县级领导们看到了自己分管联系领域工作的好坏；二是让乡镇和部门看到了工作不落实的后果；三是让广大干部看到了违法乱纪、行政不作为的下场；四是让全县人民看到了卢宁县委县政府依法治县、决心保平安的希望。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县各级各基层单位赶快查漏补缺、整改落实稳定工作措施；全县干部一改往日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工作作风，自觉做好本职工作；全县人民也是兴高采烈、激情满怀，有事的找辖区党委书记反映情况、争取解决，没事的也都安分守己，再也不想无端生事非了。 ( 第35章 防患未然 但在领导层里，却有那么一个人坐不住了，心中直发毛。♀他在想，稳定工作落实不到边、群体**件再次发生、社会治安秩序非常差、政法系统工作人员知法犯法、公安和信访部门工作不力，维稳工作中出了大量乱子，无论哪一项，都可以算到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的分管领导头上。这次干部大会虽然没有点自己的名，县里也没有处理自己的权利，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平安无事。 他必须早作准备，“防患于未然”。冉东风利用周末时间去了省里。 罗一松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了冉东风的去向消息，立即向曾子祥作了报告，并补充道：“据我前段时间的打听，冉东风上面的支持者是省委政法委常务副书记尚春阳，尚春阳的母亲与冉东风的母亲是亲姐妹，他们是表兄弟关系 “哦，省委政法委常务副书记尚春阳？这个人我在省委办公厅的时候见过，但没多大印象 “书记，您看冉东风这次跑上去，会不会搞什么小动作？” “他是怕自己的事兜不住了，寻求上面‘保护’罢了，由他去吧 “好的，那我出去了罗一松退出了曾子祥的办公室。 曾子祥也在想，冉东风跑上去，不外乎会有三种结果： 第一种，通过尚春阳的关系打个招呼，让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不追究冉东风的失职； 第二种，通过省委政法委施加压力给市委政法委，让冉东风调离卢宁，离开这事非之地，逃避责罚； 第三种，以尚春阳的能耐，弄走自己这个县委书记。 但细想一下，第三种可能根本不成立，因为高书记绝对不会答应，还没有人敢对他的人下手，何况还是从京城带过来的秘书。 不过，自己也不想用冉东风这个人，当然最好也不要得罪他上面的支持者，毕竟这个时候的卢宁县，需要上面各级的支持和帮助。 曾子祥想到了去市委政法委汇报稳定工作情况，借机就此事提出相关想法，但这样做的风险较大，因为市委政法委受省委政法委的领导和指导，这条路肯定行不通。 找陈大名，让他直接把冉东风弄走，可那样自己就轻易的用了“第三条”，太便宜了，划不来。 你冉东风不是到省上，找省委政法委的常务副书记吗，我也到省上走走，看看自己的老领导去，顺便汇报一下思想。 说去就去，曾子祥星期天下午就到了省委家属大院，直接去了高书记的家里。 离开高天成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曾子祥在高书记家里并没有拘束感，高天成看上去挺悠闲，对曾子祥还是象从前一样，亲近而随和，相互寒喧了半天。 “子祥，下去还习惯吗？” “挺好的 “哦，好像瘦了点，没遇到什么困难吧？”领导就是领导，一眼就能看出点门道来。 “怎么会呢。您的秘书下去干个县委书记，能有什么困难？”曾子祥先打了个马虎眼。 “呵呵，这我倒是相信。不过今天好像是星期天吧！” “恩，是的 “那你昨天怎么不来？今天来干什么呢？” “走了这么长时间，想念老领导了。真没其他事，就是看看您呗曾子祥故意在老领导面前装一回傻。 “呵呵，你小子才离开我几天，就想骗我老人家了。那你也看到了，抓紧回去吧，明天还上班呢这老领导平时严肃惯了，今天也故意开了个玩笑。 “好的，县里的事情确实多，所以一直没来得及上来看您曾子祥真站了起来，整了下衣领。 高天成没有起身，看着自己这个心月复爱将，上任一去就是几十天，其间没来打扰自己，说明有了自己的工作思路，他感到很满意。♀ 不过，曾子祥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领导，如果你的省委政法委书记工作不力、也不配合，又冥顽不化，您会怎么处理他？” “哈哈哈，子祥啊，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还是有事的 “嘿嘿曾子祥没解释，期待的望着老领导。 “你这个县委书记给省委书记安排任务，我完全可以不理会，呵呵 “老领导，我可不想打着你的旗号找长丰市委去办，得罪了陈大名书记，你就忍心我在下面过苦日子啊曾子祥赖皮了起来。 “我知道了，不过有个条件，你得给我保证卢宁县的安全稳定，至少这一个月要绝对风平浪静 “一定，首长！”曾子祥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欢快的走了。 “呵呵高天成笑了。在他的眼里，曾子祥虽然做了自己6年的秘书，但永远是个毛头小子，永远是那么睿智可爱。 星期一下午，县委办公室接到了市委办的通知，明天上午省委政法委常务副书记尚春阳将到卢宁县调研稳定工作，市委政法委书记刘小磊陪同调研，要求卢宁县委做好相关迎检工作。 该来的总会来，曾子祥知道这是冉东风跑的效果。幸好自己昨天见到了老领导，不过人家先来啊，尚春阳此来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何应对才好呢？ 曾子祥正想着，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门推开了，冉东风破天荒的主动上门来了。 “曾书记，县委政法委接到了市委政法委的通知，省、市两级政法委的领导明天要到卢宁调研稳定工作，时间太紧了，我专门向您汇报这事冉东风故意装得有些慌乱的样子。 “哦，县委办已经报告我了 “那就好了，请领导指示工作安排？”。 “来得突然，我也没什么指示。卢宁最近还算‘平’吧，冉书记清楚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吗？”曾子祥故意问道。 “我也是一头雾水，估计是卢宁工作上去了，来调研总结经验的，有可能将卢宁的做法在全市、乃至全省推广吧冉东风装起逼来。 曾子祥不由在心中冷冷一笑，你就装逼吧，小心遭雷劈。口头却道：“是吗？那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可得好好配合啊 “那是一定的冉东风居然不懂得谦虚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行了，你牵头做好相关接待和参观点的准备工作，去吧 冉东风走了，曾子祥掏出手机想打一个电话问问老领导这边的情况，但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手机。 不管怎么样，接待工作必须做好，他叫来罗一松，由他负责报告县政府、人大、政协主要领导，并做好相关迎接准备工作。 第二天上午，当一切迎接工作都准备妥当的时候，曾子祥接到了市委书记陈大名亲自打来的电话。 “子祥，今天下午市纪委、市委组织部联合调查组将到卢宁开展一项情况调查，请你放下手的其他事情，全力做好相关配合工作 “陈书记，能透露一下是什么事情吗？” “不关你事，你只做你应该做的配合工作就行了 “好，不过今天上午省委政法委尚春阳副书记和市委政法委刘书记也要到卢宁调研工作呢，接待上恐怕有些顾不过来啊曾子祥故意提到这个事，想一探究竟，他怀疑跟这事有些关联。 “我一并通知你，政法委方面的调研取消了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搁下电话，曾子祥吐了一口气。 当冉东风得知上面已经取消稳定工作调研时，脸色一片茫然。 市纪委、市委组织部调查组下午3点准时抵达卢宁，不过没有召开什么会，也没有惊动多少人，是悄然而至。 调查组直接到了县委，组长是市纪委副书记谭举光，他先是与曾子祥交换了意见，然后分别找了县委常委谈话，又找了黄开新、杜友帮和相关部门负责人进行了解。 大致内容，卢宁过去稳定工作开展情况、政法系统干部管理情况、现在稳定工作部署落实情况，以及对加强政法稳定工作的建议意见等等。 当晚十一点，调查组一行不顾曾子祥的极力挽留，急速离开卢宁返回了长丰市。 第二天上午，长丰市委召开了常委会，免去冉东风卢宁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职务。 卢宁县是下午才收到的正式文件，内容：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免去冉东风同志**长丰市卢宁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职务；任命冉东风同志为**长丰市委政法委副处级调研员。 接到自己的任免文件，冉东风关上办公室的门，把文件撕了个粉碎，然后颓废的一跌坐到办公沙发上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呢。 贾大成、李元江、秋同、姚文生几人看到市委文件，虽然表面上故作惊讶、默然无语，其实内心翻江倒海、惊惧无比，谁都猜想得到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是为了什么？ 不过，所有的人都看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人事是从当前维稳工作的需要出发、是从保证卢宁安定环境的前提出发、是从顺应全县稳定发展的大局出发，而采取的雷霆行动，并没有涉及其他人，也没有捅出其他事。 这既算是政治手段，敲山震虎；也算是发展需要，悄无声息的扫除工作障碍啊。 冉东风黯然离开卢宁，独自到市委政法委报到去了，他不指望卢宁给他开欢送会，事实上曾子祥也没打算给他开欢送会。 这件事，曾子祥没有对任何人作解释，不需要，也没有必要。他只是在常委会上说：“这是市委的决定，我们不置疑、不议论，卢宁县委无条件服从，希望大家摆正位置，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对于新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虽然有许多人觊觎已久，但市委组织部并没有及时作安排，也没有征求县里的意见，故意让其空着。 ( 第36章 打歪主意 曾子祥明白这是陈大名的意思，他在等待曾子祥自己提出“第三条”。♀一个政法委书记、一个公安局长，都是稳定工作的领军人物，现在这个非常时期都不可缺少。但曾子祥并不急，他就是要让这样的位置空一下，让那些怀有二心的人紧张一下，造成他们认为还会有人动了再一齐补位的错觉，他要的是全县上下团结一致、共谋发展的大好局面。 他不急，但有人急啊。这不，姚文生就及时来负荆请罪了。 “曾书记，卢宁对外形象一直都是负面的多，正面的少，宣传工作没有做好，我这个宣传部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求您批评 “哦。负面形象，宣传部长当然有责任曾子祥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来卢宁开的几次大会，安排部署的相关工作，宣传方面还算尽心费力，没有拉稀摆带 “书记安排的工作，宣传部不敢不尽力啊姚文生听出了曾子祥的话外之音，感觉到了自己的莫大希望。 “宣传工作非常重要，但说不重要有时也真不重要，关键是看你做什么、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是，是。今后宣传部门一定会按照县委的指示做好工作姚文生直接表明态度。 “对了，姚部长，冉书记最近回卢宁来过吗？”曾子祥既是问姚文生，又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这个，不知道 “你看看，宣传部门的消息还是不灵通嘛 曾子祥确实知道冉东风悄悄的回来过，至于姚文生知不知道都不要紧，但如果姚文生说知道的话，估计姚文生也就无可救药了。 最近，县委让简成雨暂时代管政法系统，公安局长由常务副局长蓝勇军主持工作，加强了治安巡逻和犯罪打击的力度，卢宁县城的治安状况有了明显好转。 一阵紧张过后，换来了难得的安宁，最近十几天风平浪静，眼看还有两天就是n大开幕了，曾子祥没有如临大敌的感觉，反而在办公室里哼起了小曲，悠哉得很。♀ 罗一松进了来，笑道：“书记，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没有，不过今天心情确实莫名的爽呢功夫下在平时，他当然有悠闲的理由。基础工作做扎实了，不担心会有什么事，当然心情爽了。 “唉，要不是开n大，你也该回去陪陪兄弟媳妇了罗一松知道，曾子祥才32岁，一个多月没回过家，生理需要还是要考虑和提醒的，不然自己这个县委办主任就严重失职了。当然，考虑归考虑，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也不敢乱安排。 “想是想回去看一下，可这个时期走不了嘛曾子祥说完似乎才明白过来，不由假装恨恨的瞪了罗一松一眼，道：“你莫想歪了哈 “嘿嘿，我是过来人，时间久了是得回去‘看’一下啊 曾子祥伸出一根手指朝着罗一松晃了晃：“你”两人不由都笑出了声来。 借着融洽的气氛，罗一松试探的道：“我们县委班子一直连个女同志都没有，是否考虑？” “你打什么歪主意？” “领导，这可是上面要求县级班子必须配备一名以上女性领导干部的啊。再说了，阴阳协调，也有助于推动县委工作嘛 “你都一大把年纪，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 “那我可不是乱说。再说了，领导家属长期不在身边，配个女同志也好照顾一下生活撤 “乱弹琴。罗主任，你今天说话好像跟以前不一样啊，不但胆子大了，说出的话也不符合你这个县委常委的身份啊 “领导，县委常委也是人，不是神仙，也得食人间烟火吧。再说了，你虽然是我的领导，但我年纪比你大，从生活的角度提出这个严肃的问题，你就是批评我，我也得说罗一松俨然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态度。♀ 曾子祥见罗一松一反常态的开着玩笑，突然心中一动。道：“你给我说老实话，是不是想甩月兑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帽子？” “领导就是领导，明查秋毫。我坦白交待，你当了书记，我舍不得这个县委办主任位置，但我又想减少些事务，真正抽出时间来干点工作 “看上了政法委书记那个位置？” “那我倒没想，我只是想认真的做点事，比如我现在管的招商引资工作，我就想出去跑一跑，真正能引点项目进来，不然到时拿什么向你汇报工作呢 “那这个县委办主任谁干合适？” “老实的说，选个女主任来。一举多得罗一松又回到了老话题上。 “怎么讲？” “班子配备女领导，这给组织上交了差；女办公室主任在与其他领导沟通协调事情上，方便说话办事；还有，必要时也可解决领导生活方面的‘问题’ “你这是要害我吧，解决生活方面的问题，我看是让领导有生活作风问题吧曾子祥口中在回答这个问题，心中却在想罗一松去哪里为好呢？ 按说，政法委书记的位置空了下来，罗一松补过去也恰当，工作上自己也完全可以放心。但办公室主任一职让谁来干才好呢？当然不可能放个女同志到这个位置上来，不然自己到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呢。 突然语气一冷，道：“你想动，我不阻拦，但你得负责任的给我推荐一个人，而且还得正式给我担保，出了差错由你负责 罗一松是又惊又喜，曾子祥不但同意了自己调整的请求，还抛给自己这样大的一根橄榄枝，这种恩赐在自己的从政生涯中绝无仅有，就差一点冲上去亲曾子祥一口了。 “谢谢书记罗一松除了说谢谢，其他的话真是哽咽着说不出来了，脸色也恢复了往日的严肃。 “罗主任，干脆下午我们去游一下泳吧，你看如何？” “游泳？我的领导，这可是11月呢，冷得不得了啊罗一松有些不知所以。 “你没搞过冬泳啊？” “没有 “那总听说过的撤？” “听说过 “那不就得了。对了，你不会告诉我你不会游泳吧？”曾子祥突然带着点疑惑的眼光看着罗一松。 “领导，我确实，确实不太会罗一松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那看来是搞不成了，算了，不强人所难曾子祥有些扫兴了，本来也没太大的游泳兴趣，只不过罗一松前面提到应该回家‘看’一下，忽然身体有了些冲动，想通过冬泳冷却一下罢了。 “虽然我不会，游泳却是一定要去的，我这就安排去。卢宁有好多冬泳爱好者呢，要是知道书记也喜欢这个运动，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如果书记不介意的话，我让她们陪书记游一游？” 曾子祥不知道罗一松说的“她们”是谁，也不好细问，想当然的以为一定是几个火气大的年青小伙子，就道：“行，就与民同乐一回 罗一松诡异的笑笑，道：“下班的时候我来接您，晚上游了再喝点酒暖和一下 “哈哈哈，罗主任是要让我冰火两重天啊！” “那是必须的 罗一松回到自己办公室，赶紧联系了体育局局长隆镇东，让他快速找到几个会游泳的女队员，要求形象气质佳、素质涵养好、会说话来事，年龄不超过30岁。同时，找2名信得过、不乱说话的冬泳男子。找到了马上回话。 卢宁城里找这样几个游泳爱好者，对体育局长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不到一个小时，隆镇东就电话回报罗一松，道：“罗主任，已联系到7人，现已召集到体育局，等您下一步指示？” “好，你让她们等着，我马上过来一趟挂掉电话，罗一松坐车赶到了体育局。 在体育局长的办公室里，罗一松看到了5名身材匀称、气质高雅的美女和2名青年男子，打过招呼后，询问了工作单位、家庭条件、游泳状态等相关情况，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下有名叫李姣的女子，道“小李先留一下，其他同志请先回去吧，我们后面再和你们联系 等其他人走后，罗一松对隆镇东道：“隆局长，麻烦你去游泳馆安排一下，今晚我得看一看小李的游泳技术水平这既是安排工作，也是示意他回避，隆镇东心领神会，知趣的出去了。 罗一松略微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看着李姣道：“小李，你冬泳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一直坚持着呢 “平常晚上也能出来游泳吗？家人会不会反对？”罗一松试探性的问着。 “没什么问题的，罗主任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 “那就好。事情是这样的，县委办要接待一名外地朋友，他要求到游泳馆锻炼一体，我担心他一个人游没趣，想请你帮个忙，到时陪着游一游 “这个，问题不大。不过，我能知道是谁吗？” “我也不太清楚是谁，这个你得到时候自己问去罗一松笑了笑，又道：“他的游泳技术我没底，如果有问题的话你得帮忙指导，同时我还想请你主动多和他交流一下，这个就不需要我细说了吧？” 李姣在想，估计是女的吧，不然怎么会找自己陪游。还有，主动交流也不是问题，多一个游泳伙伴也不是件坏事啊！ 罗一松一看李姣在低头沉思，以为她在考虑报酬问题。急忙道：“小李，这个事我们会付酬劳的，你放心好了 李姣抬头莞尔一笑，道：“那倒不必，我尽力就是了 “今晚我就陪他到游泳馆来，他是主角。晚上参加的还有开始那几名同志，但你才是重要配角哦 “这个我明白 ( 第41章 行政千预 主要争议集中在两个方面： 第一，美方要求把周边的乌里那县、哈里克县的硅矿一并纳入开发计划。♀他们想做一条巨大的硅产业链，因为中国70%的硅矿就集中在这三个县。美方提出，他们要到另两个县考察之后，再一起作深入商讨。卢宁县认为，把另两个地方的资源纳入开发计划倒也可以，不过得分期分批进行，先期启动卢宁县的开发。 第二，主要是在优惠政策上，美方提出工厂用地由卢宁县无偿提供，企业投产后还得减免3年税收。卢宁县考虑到是资源加工型产业，按投资规模提供必要的用地也可以，但由于本来就是卖资源的合作开发，加上还有环保方面的影响，减免税收不可能。本身卢宁就贫穷，建设周期2年，再减免3年税收，谁等得起呢？ 洽谈一度陷入了僵局，但并没有说终止。因为美方渴求这一片硅矿资源，卢宁县亟待开发出效益。暂停下来后，硅谷大力跨国公司分别去了乌里那县、哈里克县进行了考察。 一周后，曾子祥获知消息，硅谷大力跨国公司与乌里那县、哈里克县分别达成了意向性协议，在两个县分别建硅矿电解厂，乌里那县、哈里克县无偿提供用地，同意减免4年税收。 这就意味着曾子祥联系引来的企业即将落户异乡了，他很是生气。跑到市委找到了陈大名，摆明情况后，请求市里帮助协调。 “陈书记，这个企业可是我辛辛苦苦引来的，现在就要落到别处了，你得给卢宁县作主啊！” “这个可不好办了，各县都有一定计划的用地指标，减免税收方面，地方也有自主裁量权。全省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都没统一起来，何况长丰市，我真是没办法啊。人家企业讲求的是利益最大化，他不可能看着优惠条件不要撤陈大名说的也是实情，招商引资优惠政策没有统一起来的时候，你让他这个市委书记又有何办法呢？ “可这样属于恶性竞争啊，助长下去，受伤的不仅仅是我们今天这三个县，今后可能会引发一大批同样的招商问题出来曾子祥很清楚，这样恶性竞争下去，资源优势不但不复存在，而且完全是被企业掠夺国有资产啊，何况还是跨国企业，只要是中国人，都不会同意。♀ “子祥啊，你不要激动，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就是大家都不搞算了曾子祥在陈大名面前冒出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的话。不过吃惊过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加思索，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了。这次倒把陈大名弄得不知怎么回事，成了丈二的和尚，模不着头脑了。 曾子祥从和长丰市委出来后，匆匆的去了省城，待到天黑以后，直接去了高天高的家里。 高天成并不奇怪曾子祥的突然到来，他看着曾子祥，又才一个月未见，似乎黑多了，话也少了些，但感觉更加成熟了。他问了卢宁县的情况，略为表扬了一下稳定工作，然后谈到了发展问题。曾子祥把发展思路构想和打算引进大企业开发硅矿的事作了详细汇报。 然后才道：“领导，现在的问题是引来了企业，但由于资源相同的县与县之间形成了恶性竞争，导致优惠条件一让再让，资源价值也一降再降，最后其实是让企业钻了空子，掠夺了贫困地区的财产。特别是像我们这次洽谈的跨国企业，那不就是等于把我们的国有资产变相的贱卖给了外国吗 高天成点了点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要规范和统一招商引资方面的政策，需要一个时间啊。你这个项目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指望不上了 曾子祥继续说自己的观点，道：“硅产业加工带来的污染问题、其他资源能耗方面的问题，都需要当地政府来埋单，不可能任由企业宰割吧！” 高天成没有接话，他在思考。摆到了面前的问题，却一时半会不能解决，他很是沉重。这种情况过去多，现在有，将来也会一定程度存在，难道从行政手段上面来讲，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他想了半响，抬头看着曾子祥道：“那你想怎么做？” “对这个企业，我的想法是进行适当的行政干预，上面先给个环保准入机制限制，拖一拖立项审批他的这一办法，与高天成想的基本上是不谋而合。♀ “哦。接下来呢？” “如果您单指我这个项目的话，办法倒不是很难 “怎么做？”高天成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曾子祥。 曾子祥犹豫了下，才道：“我是想打着您老人家的旗号试一试？但又怕您批评我 “只要是出于公心，不谋取个人私利，我什么时候拦过你高天成是直接摆明了支持态度。有些事，只要相信是在原则范围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完全ok。 “有您这句话，这个项目我是要定了曾子祥突然精神了起来。继续道：“我打听过，美方企业一直想做大硅产业，而且还要延长产业链，资源在我这儿，他不赶快要，还是会怕别人抢的。至于其他两个县嘛，他也许突然就不想给美方企业优惠了呢曾子祥的眼中好像透露出了一股邪气，高家成看在眼中，但装作视而不见。 “注意把握分寸，不要太过分 “我会的 “陈大名那里，你最好也先说一下，让别人有个心理准备。省里面，我会给发改委和经信委打个招呼，不过具体的事我懒得管 “我知道了。谢谢领导！” 曾子祥兴冲冲的告别了高天成，连夜直奔长丰市，晚上在长丰宾馆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又去了长丰市委，他记着老领导的话，先就有些想法向陈大名作个汇报，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那是必须的。 当陈大名见曾子祥去而复返，还兴致勃勃的样子的时候，就有些奇了怪了。问道：“子祥，昨天上午你还满月复牢骚的，今天却是一副乐滋滋的样子，想到办法啦？” 曾子祥敬了支烟，嘿嘿笑了笑，道：“陈书记，我昨晚到省委找老领导述苦去了，述完了苦嘛，心情自然就好了撤！” “哦陈大名很想知道老领导听后的态度，是如何看待这几个县的招商竞争问题的，但他不太好问，只拿眼睛盯着曾子祥。 曾子祥也不管陈大名怎么想，按照自己的思路，直接说道：“老领导明确反对恶性竞争，廉价出卖矿产资源他只说了老领导反对什么，却没说老领导支持什么。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还没想好，只是想恳请陈书记支持卢宁县与企业合作开发硅矿资源 “这是自然，不论项目落到你们哪一个县，我都支持 “那就好，谢谢陈书记。我得告辞了曾子祥站起身来，立马告辞。他一惯的风格就是这样，这一点陈大名太清楚不过了。 “这就走了啊陈大名还不知道曾子祥怎么个搞法呢，不过他也不能强人所难，总不能强迫他说清楚了才走撤。 “陈书记，再见！”曾子祥边说边走出了陈大名的办公室。 曾子祥一回到卢宁，就迅速联系了乌里那县县委书记陆宝亚，声称卢宁县组织了一个党政考察团，准备明日赴乌里那县考察学习。陆宝亚知道是为硅矿开发的事而去，但也不好拒绝，表示非常欢迎。曾子祥让县委办发了一个正式函过去之后，第二天早点6点就带着考察团赶到了乌里那县。 考察团当然是走马观花，上午看了乌里那县的农业基地建设，又看了几个小工厂，下午两地的领导坐下来开始工作交流。 交流会刚一开始，曾子祥就道：“陆书记，乌里那县的情况与卢宁县大致相当，但你们农业基地建设却比我们搞得好，这次考察学习是真让我们长了见识，收获颇丰啊！” 陆宝亚也故意谦虚，道：“曾书记过奖了，乌里那县是传统农业大县，要一时之间就转变发展模式很难。特别是在工业方面，我们就是举步维艰了，今天看的几个小作坊，真是贻笑大方了 “工业方面，我们有同感，现状倒是差不多。卢宁县的工业算是一张白纸，我们现在仍然是一筹莫展！”曾子祥尽量把话题往工业方面引导，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哦，曾书记对工业发展很感触啊。有什么好的想法，不妨说来我们借鉴一下，至少也是先听为快嘛！” “空想而已。陆书记也知道像卢宁这样的贫困县，自主发展工业那是纯粹的空谈，唯一的途径是招商引资，借助外力拉动才行 “哦陆宝亚一听招商引资，猜想要谈到硅谷大力公司的事了。心想，索性暂不接话，还是少说为妙。 曾子祥见陆宝亚不想拉开这个话匣子，只得继续道：“前次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了个世界500强的企业到卢宁考察硅矿产业开发，可惜卢宁的优惠条件不及乌里那县啊。听说美方已同陆书记达成了意向协议，项目被你收入襄中了！” 陆宝亚听着，感觉有些不同的味道了，面子上也不好过，毕竟是自己窃取了人家的果实嘛。只得道：“曾书记，乌里那县在合作开发的谈判上，处于劣势，我们不接受人家开出的条件，投资方就会甩手而去，我们也是被迫无奈！” “这我能理解。不过，陆书记想过没有，要是卢宁县在你们的优惠政策上，再给投资方作些让步，比如免征税收我们调整为5年，这样美方是不是会重新考虑投资合作者呢？” “这个 “当然，你们还可以免征6年，甚至7年的税嘛 “曾书记的意思，这个项目非争不可？” ( 第42章 不劳担心 “呵呵，既然陆书记这样问，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妨直说。♀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卢宁联系过来的，而且也进行了考察谈判，只不过是还未签订合约罢了。卢宁县、乌里那县和哈里克县都有大量的硅矿资源，原本可以共商条件，一起寻求投资开发，但如果我们分而争之，在招商引资优惠条件方面搞恶性竞争，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大家都搞不成这个项目，要么最后全送给投资商开发去曾子祥的话说得有些大声，犹如火山就要喷发一般，山雨欲来风满楼。 陆宝亚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发展是政绩啊，他岂有不争之理。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他这个县委书记岂能就此打住示弱，那样乌里那县人会如何瞧他，今后他还怎么在政道上混？ “曾书记，地方政府与商界企业合作，也遵循市场经济的发展规律，硅谷大力公司与谁合作，决定权不在你我手上际宝亚语气很淡，但针锋相对的态度，却是一览无余。 “陆书记，即使你能成功实施项目，你算过硅矿的帐没有？乌里那县6000万吨的储量，按每年100万吨进行开发，一年产值在160亿左右，税收大约是16亿元，你免税4年，就是财政损失64个亿，如果加上环境污染治理费用，财政还得倒贴5年的钱，老百姓们会答应吗？”曾子祥可谓是苦口婆心，他是真心希望几个县能团结一致，合作共赢。 陆宝亚暂时保持了沉默，曾子祥只好继续道：“全国70%的硅矿在我们手上，即便我们今天不开发，但资源仍在，如果这样便宜了境外投资商，我们这不仅仅是对不起这里的贫困乡亲了 “曾书记，乌里那县的优惠政策不是我一个定的，我们想尽快开发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估计我俩的对话没有什么结果陆宝亚心想，你带领党政考察团来考察，我好心好意的接待于你，现在倒好，你想我把到手的项目拱手让给你，可能吗？但考虑到东道主的身份，语气还是很委婉。 县委书记与县委书记之间，商量事情归事情，说话争论归争论，但绝不可能就此伤和气。♀ 此事争到了这个份上，曾子祥也不想多说了，半开玩笑半当真的盯着陆宝亚。笑着道：“陆书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估计你得把免税政策延长到10年，不然项目肯定落不了地，这还不一定是卢宁县的底线。估计那样的话，你这一届书记，甚至下一换书记都收不到一分钱的税 “我不为个人，不太担心这个陆宝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真悬了起来。别说10年，就是现在谈的4年，已经遭到了大多数的置疑和反对了。 “呵呵，我听说乌里那县很缺水，但陆书记今后不用担心洗脸、洗澡的问题了，估计老百姓的唾沫都足够你任期几年用了曾子祥真是没想到这里的县委书记是如此的不明事理，心中不免再次气极。 “这个不劳曾书记担心 “好了，考察完了，谢谢陆书记的盛情，我们也该回去重新理一下我们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再与硅谷大力公司谈谈 曾子祥说完站起了身，随行众人也全体成立，准备告别。 “请等一等陆宝亚虽然也站了起来，但却是看向曾子祥，示意还有话要说。 曾子祥没有坐下，保持站立姿势，没有立即迈步。 陆宝亚左右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几位县领导，又看了看曾子祥，缓缓的道：“曾书记，我们各在一方，但想的都是地方发展大计。硅谷大力公司投资开发一事，我们也都并不为已。你今天说的话，确实值得引起我们思考。我想下来以后，乌里那县的四大班子再磋商一下，后面再同贵县衔接，争取既能避免恶性竞争，又能合作共赢！你看这样如何？”陆宝亚这样做，是给乌里那县留了条退路，人家有恃无恐的来，多作一手打算，有备无患撤。 “陆书记能这样考虑最好，我就敬候佳音！哦，不，是敬候‘硅’音！乌里那县的领导们，再见了！”说完就带领考察团直接上了车。 不过，他并没有返回卢宁县城。而是取道向哈里克县去了。 在车上，曾子祥让罗一松给哈里克县进行了联系，称两地需要交流走访，希望哈里克县的县委书记能抽空见一见面。 哈里克县的县委书记是名女同志，名字很怪，叫花无叶，但人很精干。当她得知卢宁县委书记曾子祥突然造访，已是心中了然其所为何事。她立即电话联系了乌里那县方面，知道了曾子祥与陆宝亚的对话过程，不免心中惴惴不安。人家有备而来，还来者不善啊！ 她迅速召集县“四大班子”全体领导，开了一个短会，就硅谷大力公司投资项目一事，统一了口径，商议了对策。她不想像乌里那县的陆宝亚一样，在交流会上被曾子祥“逼”得手忙脚乱。 下午6：50，曾子祥到达哈里克县县委的时候，花无叶亲自迎接，热情的尽着地主之谊。一番客套下来，曾子祥一改学习考察风格。直截了当的道：“花书记，卢宁县党政考察团刚到乌里那县考察结束，顺道来贵县拜访，一是交流感情，二是想就引进硅矿开发投资商的事进行协商。我们想通过交流协商，达成一些共识 花无叶的回答更加干脆，道：“曾书记，现在已是晚餐时间，那我们就饭后直接到会议室里谈，谈完了再交流感情 “好！” 虽然大家各怀心事，但晚餐的气氛还是热闹而融洽。 晚上8点，在两方县委书记的率领下，一干人坐到了哈里克县县委会议室里，双方先就硅谷大力公司投资的洽谈情况作了交流，然后就进入了项目落地的争论阶段。 花无叶先发制人，道：“曾书记，项目的最初联系是卢宁县，但洽谈的结果是，硅谷大力公司愿意在哈里克县投资建厂，这是投资方的决定。我们的优惠政策虽然与贵县有些出入，但这是哈里克县集体研究的对外开放政策，我们优惠得了，老百姓也认可。资源摆在那里这么多年了，哈里克县还是一贫如洗，我们为什么不尽快拿来开发呢？项目投产以后，我们的富余劳动力可以就业，其他服务业借机发展，地方经济实力也会增强。所以我在交流结束以后，先就这方面作个情况说明，以免影响大家的谈论情绪 好一招先礼后兵，先是以礼相待，再是实情相告，现在又来个据理力争，确实算是一记高招。 曾子祥听着，没有插话，等到花无叶说完了，才左右看了看。然后道：“花书记，卢宁县与哈里克县是同病相怜，是希望合作共赢，不会自相残杀。我们在乌里那县谈到的恶心竞争就不谈了他从花无叶一上阵决这么大段的话来，猜想她一定打听过情况了。 “谢谢曾书记的理解，哈里克县确实有自己的难处 “不过我今天想谈的，不是谁与硅谷大力公司合作的问题曾子祥说完这句话就停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连喝了几口。 “哦，那不知曾书记想谈的是什么？”花无叶甚是狐疑，不知道曾子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立项审批难！” “环保审批方面是有一定限制，但只要市上帮助我们争取，估计问题不会太大花无叶心想，凭自己努力，加上蒋市长多年的照顾，这事不用太担心。 “我找过市委陈大名书记 “陈书记没有不支持的道理！”这一点倒毋庸置疑，谁不希望自己管辖之地能引进个大项目，搞点政绩出来呢，至于具体放在哪一个县，估计陈大名不会来干预吧。 “他倒是支持，不过涉及到几个县的恶性竞争，他没有给卢宁县明确表态要支持。假如是花书记去的话，也许效果会不同曾子祥拿眼看着花无叶，眼神平淡无奇，但似乎志得意满，不像失了项目的样子。这让花无叶很是费解，项目不落在你的地头，你去问审批事项干什么？陈大名不表态支持你，你又何必还来告诉我，这不是自找难堪吗？ “无论项目落到哪个县，只要是在长丰市内，相信陈书记都会支持的，市政府也不会不理花无叶专门提到了市政府，因为行政审批说白了就是政府行为，市委书记也不一定事事都管的。 “花书记不提醒，我倒差点忘了一件事情曾子祥有意吊花无叶的胃口，说了半句，留了半句。 “什么事？” “我想问花书记，如果哈里克县要引进一个项目，你这个县委书记不支持，投资方愿不愿意来，县政府又敢不敢签约？” “哦花无叶倒是清楚这一点。 “市上主动来人跟踪这个项目了吗？” “没有 “那么投资方呢，主动到市上寻求地方支持了吗？” “没有 曾子祥见花无叶连续回答了两个“没有”。接着道：“因此，我想问的是，世界500强排名前十的跨国企业到长丰市下面的一个县来投资，市委为何不主动介入，主动全力支持？” “项目还处于投资考察阶段，双方都认为还为时过早 “我想也是，才是投资考察阶段，才谈了个口头意向协议。路还长着呢，所以卢宁也正在思考这件事，想争取这个项目曾子祥终于还是自己把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哦，曾书记，这个你就是不说，我也能明白和理解花无叶微微笑了一下，现在条件都已谈妥了，一切都在哈里克县的掌握之中，还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 “花书记能明白和理解就好曾子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又道：“不然我怕到时候既得罪了兄弟县，又不好向领导交差 ( 第43章 恶性竞争 花无叶似乎一惊，但立即就恢复了神态。盯着曾子祥，问道：“曾书记怎么总是喜欢把一句话分成几次说呢。这事你没必要向哪位领导交差吧？”在花无叶心中，这个项目是志在必得。现在你来我这里交流，我就多问几句也无妨，又不担心话说多了口渴，哈里克县又不像乌里那县，水有的是，茶叶也多着呢。 “一些题外话，我是怕说出来，花书记没有兴致听 “呵呵，不妨。只要曾书记愿意说，我洗耳恭听 “我从舟山省委办公厅调到卢宁县工作的时候，高书记就曾经对我讲，卢宁县与周边几个县拥有全国最大的硅矿储量，他希望看到卢宁稳定下来以后，与周边县一道，共同围绕硅矿资源开发，做一篇大的文章 曾子祥边说边拿眼瞅花无叶，见其不动声色。又道：“这不，卢宁县稳定工作刚有起色，媒体朋友就让我暴露在全省的电视、报刊新闻上，脸倒是露了一回，可回头见到老领导，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质问我发展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打是亲，骂是爱。估计领导是言不由衷吧花无叶心情还好，但也不忘落井下石，岔了这么一句。 “那倒不是，他问我硅矿产业发展思考得怎么样了。我当时不好回答，只得说没有像样的大企业愿意来投资考察，他一听这话，就自作主张的介绍了这个硅谷大力公司。还命令我，务必让这个企业尽快落户卢宁县，落实不了，后果自负 “哦，原来还有这么个情况。不过落在哈里克县和乌里那县也一样嘛，资源在那里，卢宁县迟早也会开发的反正落实不了，后果是你曾子祥的，用不着我花无叶担哪门子心。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前几天找了市委陈书记以后，又去了趟省里，把这个情况向高书记作了如实汇报。他老人家别的倒没说什么，但似乎很是痛心疾首，我好像还特别说了七个字：恶性竞争，败家子！” “哦”花无叶用心的听着。 曾子祥说到这里，没有详细解释下去，相信花无叶从乌里那县的探听中，不难理解这七个字的含义。事实上，这种招商引资优惠条件，确实算“败家子”。 花无语也能够基本判断出，曾子祥这话的水分不会太多，老领导盯着秘书的事业，帮忙牵线搭桥引项目的事例不足为奇，曾经的秘书向老领导汇报情况，老领导发火也不足为怪。问题是，乌里那县和哈里克县给出的优惠条件确实是太“优厚”了，冠得上“恶性竞争”之名，也够得着“败家子”的帽子了。 这个称号不打紧，可这个称号会让人家省委书记对这两个县的主要领导产生严重的坏印象啊。虽然天高皇帝远，自己倒并不怎么害怕省委书记来算帐。可人家市委陈大名书记是一定害怕省委书记的，他如果一害怕，还不得拿下边的县委书记来开刀，而且理由充分、证据确凿，真到了那一步，恐怕自己是过不了这一难关了。 花无叶心中这样想着，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反应来。这样的场合，这么多的人，她总不能惊慌失措，失了该有的领导体统。 可是，如果决定要放弃这个项目，总得找个合适的台阶下才行吧。自己虽然是一介女流，好呆也是一县之首。她不经意地把眼光看向了对面正襟危坐的曾子祥。 曾子祥知道，花无叶是绝扛不住自己这重磅一击的，他也从花无叶的眼神中读出了些预料的信息。得想到理解，事情办了就行了，台阶嘛，随便给就是了。 于是，曾子祥缓缓的道：“花书记，这个项目到目前为止，也才进行了第一次投资考察，洽谈也仅是停留在口头意向而已，我看不如采取乌里那县的办法，下来我们几个县再斟酌沟通一下，再深入进行一些研究论证，尽量三个县共同开发，争取一起月兑贫致富。你看这样好不好？” “还是曾书记想得周到，在硅矿产业开发上，我们几个县确实是合则三利、分则皆失的实际情况。♀我们确实不能目光短浅，只顾眼前，要从长远发展和国家利益的角度出发，重新认识这样一个跨国企业的投资会带来什么好处，看它究竟能给我们贫困县的发展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这都需要一定时间研究论证，那就日后再说好吧 “我很佩服花书记的果敢，相信哈里克县人民也会非常赞同花书记的决策。那就按花书记的安排，我们日后再说曾子祥故意重复了花无叶最后说的那句话，还把“日”字音加重加长了，惹得会场许多人都掩口偷偷的笑了起来。 花无叶一见大家在笑，细想一下，不由腼腆。只得自我打圆场，道：“曾书记过奖了！” “哈哈哈，花书记是长丰市唯一的女县委书记，说话做事就是与众不同，我很佩服，其他的我就不说了 “那就先谈到这里，休息吧？”花无叶征询曾子祥的意见。 “客随主便！” 会议就这样告了一个段落，虽然是以阴云密布开始，但却是以风和日丽结束，效果还是有的。 曾子祥与花无叶握了握手，一起走出了哈里克县委会议室。 哈里克县之行收获比预期的要好，曾子祥很是享受这争取而来的胜利感觉。走进花无叶安排的酒店房间，把外衣月兑了下来，用力地甩到床上，就哼着小调进了浴室，他想好好的洗个澡，反正暂时也没了什么事情，打算泡一泡这两天来的紧张，缓和一下神经。 当他尽兴的冲洗完毕，披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手机直响个不停，他一把抓过来，正准备接通，却又停止了鸣叫。翻开一看，有7个未接来电，其中3个是花无叶用手机打来的。他想，花无叶也该打这个电话了，有些事确实需要私下里面沟通才行。 他立即给花无叶回了电话过去，道：“花书记，不好意思！刚才洗澡没能接到你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花无叶银铃般的笑声，只听她道：“曾书记一开房就洗澡，没打扰到你的兴致吧 “呵呵，开房不洗澡，也没其他事干啊！花书记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就等着你呢！”曾子祥嘴上调侃着，心中却在想，花无叶无非就是想当面和自己谈谈硅谷大力公司的事吧，自己是应该趁热打铁，现在就老老实实的谈呢，还是再凉她一凉，把戏做足一点，演得更加精彩一点呢？她可是知道自己明天一早就要走的，急一急她也不妨。 “如果曾书记现在方便的话，我想咱们私下里再交流一下 “私下交流一下？哦，我看我这记性，差点搞忘了，咱们刚才在会上是约定谈完事情，还要交流感情的嘛！” “呵呵，曾书记记得就好！” “那您是现在到我这里来，还是您另外找个地方等我呢？”曾子祥想，都这么晚了，虽然彼此都是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交流起来毕竟不是太好，不是太方便，至少人家女同志会很难为情的。 不料，花无叶却毫不在意，大马金刀的道：“我已到酒店，曾书记不用跑来跑去，我上来就行了 “那好，我在房间等你吧低头一看自己还坐在大床边沿上的，不觉自顾失笑，幸好刚才没实话实说是在床上等，赶紧起身换了衣服。 不到3分钟的时间，房门被敲响了，曾子祥估计是花无叶到了，起身拉了拉床面，过去开了门。 “曾书记，打扰您休息，实在不好意思 “花书记不用客气，快请进来坐 曾子祥把花无叶让进了房间，从电视旁边的小木架上取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忽然鼻子用力的嗅了嗅，望着花无叶道：“花书记，你用的什么香水？” “啊，我没用香水啊。怎么了？” “那为什么我突然感觉这么香呢？” 饶是花无叶平时不拘小节，也是给忽悠了一回，不觉脸上笑开了花。至于下面有叶，还是无叶，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哈哈哈，曾书记真是幽默得很，给大姐也开起玩笑来了花无叶看上去40岁左右的年纪，比曾子祥确实大了那么一点。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得叫你花大姐了哈！” 花无叶当然不会反对，本来就大，也姓花，在这种非正规场合，尤其是酒店房间这种私人空间，又是自己有事想找人家谈，让人叫一声花大姐也不被叫老了，当然绝对不能叫得年轻，“花姑娘”还是听起来很别扭的，在z国也没人愿意叫或被人叫，那可有辱国体！ 适当调侃之后，两位县委书记之间似乎没有了什么介蒂，气氛已是相当的融洽了。 花无叶很是自然的道：“曾书记，与硅谷大力公司合作开发硅矿的事，我已同县里几位主要领导通了气，考虑到资源不可再生，都很赞同你的观点，不让外国跨国公司占了我们的便宜。所以，我们的想法是既要开发，更要与兄弟县紧密合作 “呵呵，如果我们这次不来哈里克县的话，我估计花书记的便宜是一定会被投资商占的 “惭愧！”花无叶说完才嗅出了曾子祥话里面的“便宜”味道，不由脸色一紧，赶紧喝了一口矿泉水。 曾子祥并不是一个喜欢打情骂俏、嬉皮笑脸的人，之所以今晚一反常态的开着玩笑，一是考虑到这种谈话环境，需要活跃一下气氛；二是想到自己要这个项目有点虎口夺食的味道，必须通过轻松的话语消融对方的抵触情绪，大家都是长丰市管辖的县委书记，同朝为官，相处的时间还长，需要合作的地方还多，必须建立互助互谅的友好关系，才有利于共同发展进步。 ( 第44章 寻求盟友 想到这里，见氛围营造得也算差不多了。♀曾子祥正色道：“花书记，谢谢你的理解。老实说，卢宁县对这个项目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但如果不能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结果只会是送资源、无效益，便宜了投资商，伤害了老百姓 花无叶点着头，道：“这我感觉到了，也能想像得到后果，所以哈里克县不想搞恶性竞争，我也不想干这样的蠢事！” “这次前来，可能我也有些意气用事了，还请大姐见谅 “曾书记不用这样说，想通了，也就没事了 “谢谢！下一步怎么办？我想先听一听大姐的想法 “这也正是我今晚想找你的原因，但你这一问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说，从何处说起花无叶确实是为此而来，她之所以不知从何说起，是因为还不知道曾子祥从哈里克县手中抢走了项目，会给出什么样的协议补偿而已。 “我们不妨直说，我的意思还是合作。硅谷大力公司很明显是要把我们三个县的硅矿资源全部拽在手中，开发不可能三处开花 “这是肯定的。哈里克县想的是能不能进入第一开发进程？” 曾子祥知道这也算是花无叶妥协的条件，今日情势来看，这样的条件应该满足，也必须满足，这样对大家才会相安无事、相得益彰。 “投资商说分别建厂，那是忽悠我们的。他不可能在方圆才150平方公里的三个县境内建三个分厂，大不了是建一个厂，外加两个大规模的采矿场而已，这也为我们合作提供了机会和切入点 “厂址的事，哈里克县可以不同卢宁县争，但我需要硅矿资源转化为财政收入，老百姓的口袋里要能实实在在的增加钞票花无叶的出发点也是在发展上，在为群众谋利益上，这让曾子祥不自觉地点着头，心中甚是钦佩。 “花书记，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曾书记旦说无妨，我们可以慢慢商议 “如果电解厂建在卢宁县，哈里克县和乌里那县开采的硅矿运到卢宁加工，卢宁县按实际接收量计算，把增值税的60%返还给哈里克县和乌里那县，40%用于卢宁县的污染治理和管理支出 花无叶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每年的采矿量得有保证才行啊？” “这个不用担心，如果我们三个县能统一起来，可以要求投资方扩大建厂规模，三个县协商一个年开采计划指标量，除了特殊情况不能提供硅矿资源外，原则上不占用超越各自的计划指标，也不调剂使用 “这个可以，运输方面由市场自己运作，问题不太大。只是我们的县际公路条件差，只有慢慢来解决了花无叶对这个解决办法还是满意的，开采方面县里只负责组织实施，劳工不愁，开发商付工钱，加上还有60%的税收返还，更不用担心污染问题，何乐而不为。 “公路问题倒不用担心，我们可以考虑由开发商垫资，修建三县互通的二级公路，钱我们三县均摊，用电解厂的税收来抵 花无叶眼睛一亮，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以作为与投资商的洽谈条件。建好后，三个县之间的二级路，不但是在长丰市，就是在舟山省也是一大亮点啊 “当然，我们要做就要做大的，做得像样点曾子祥也是雄心勃勃，他要的不是周边两县的矿产加工税收，他是要建一个舟山省最大，乃至在全国都算得上号的大型工业生产企业。加工业上去了，服务业就会跟着来，发展就有了希望，老百姓得到了真正的实惠，卢宁县才有望实现月兑贫致富目标。 “好，哈里克县算是正式加盟了花无叶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听了曾子祥转述高书记的意思，她还是不愿意加盟的，单干当然比加盟好得多，情势所逼，身不由己啊。 “谢谢，我们不是加盟，是合作，是团结一致的精诚合作 “曾书记，这只是我们两县的想法，不知道乌里那县会不会还有什么疑虑？” “这个不用担心，你花书记都同意，陆宝亚书记岂有不同意之理 “我可是听说，陆书记今天已经动身到市里去了，正在请求支持呢？”现在成了盟友，花无叶自然需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曾子祥。 “呵呵，他如果非要坚持，我保证乌里那县的硅矿一吨也加工不了曾子祥眼中露出了狰狞的神色，看得花无叶不由一呆。 “哦 曾子祥见花无叶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于是道：“过两天你打听一下吧，看他会不会有结果。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转告陆书记一声，要是乌里那县不及早主动一点，卢宁县可不会给他60%的税收返还 “呵呵，看曾书记成竹在胸，那我就放心了 “一定会的，你就等着瞧好吧 夜已经深了，花无叶知道不能多呆了，她可不敢在这里“过夜”。心中有了底，也该告辞了，站起身来，再次向曾子祥伸出了手，道：“曾书记，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明天见！” “好，下次与投资商谈判时，还得请你参加 “一言为定 送走了花无叶，曾子祥想到陆宝亚竟然今天就去了市上，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这在他的预料当中，但明明他说下去磋商以后，再与卢宁衔接的，可 曾子祥这一想，睡得就很不踏实了。 在长丰宾馆里，陆宝亚更是彻夜不眠，他上午跑了市经信委，下午又去了市发改委，人家开始都还热情的接待，就项目的情况谈了许多看法，可两个部门的经办人员一打电话到直属的省厅一请示，立即就来了个晴转多云，不是说这个项目省厅明确不让报，就是说你报了也不会批，理由是跨国企业投资，省里面要一事一议。 让自己这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到市里面跑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到省里……就算了吧。 陆宝亚还是有些不甘心，早早起床洗漱了，早餐都没吃就去了市委大门外候着了，他要找陈大名。 上班的时候到了，陈大名来了，他也见到了，但陈大名的话让他彻底绝望了。 “宝亚同志，你要引这个项目我表示支持，但对于你的优惠政策，我又不敢支持！” “陈书记，不配套这个优惠政策，投资商不可能来啊？”陆宝亚赶快作了简单的解释。 “哦，是吗？硅谷大力公司是被你的政策给吸引过来的？” “那倒不是 “我好像听说是卢宁县联系来的吧，人家好像还进行了初步的谈判，你不知道吗？” “我们也想尽力争取，因为乌里那县急需这样的项目 “尽力争取？陆宝亚，我老实告诉你，4年的免税政策，如果企业无限扩大产能，4年就把硅矿给采完了，你就等于把稀有的硅矿送给外国佬了，这跟卖国贼有什么分别！” 陆宝亚脸上有了汗珠，他也不敢擦了。赶紧解释道：“我们估计需要开采60年左右 “60年？金融危机刚过吧，要是企业几年后就走了，或者是破产了，你又怎么办？白给了人家土地，几年税收也没了，还得处理遗留问题，这些你想过没有？” “这个…… “不要给我这个、那个了，回去好好想想吧，想不明白的话，辞职信你会写吧？” “我一定想明白！” “顺便提醒你一句，想不明白可以去请教一下卢宁的曾子祥，也许他能给你个比较好的提示 “我记住了！” “去吧，别在这瞎耽误功夫了陈大名没好气的下了逐客令。 陆宝亚难受得很，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从市委走出来的，一边走一边想着陈大名的训斥，不由叹了一口气，还得去“请教”曾子祥啊！ 他回到宾馆，强行补了个觉，精神好了一些，才打电话联系曾子祥。他拨了电话，按了出去，电话中的音乐响了很久才传来曾子祥懒洋洋的声音。 “您好！” “曾书记，我是乌那里县的陆宝亚啊 “陆书记，有事吗？” “前几天不是和曾书记交流过了吗，就硅谷大力公司投资的事想约曾书记见面谈一谈，不知道曾书记有没有时间？”陆宝亚尽管心里不舒服，但语气尽量放缓的说着。 “哦，这事啊，不着急！” “曾书记没时间吗？” “我还在哈里克县呢，刚与花书记谈好了合作的事。再说了，我昨天下午才从贵地离开，今天也不好杀个回马枪啊！” “哦，你在花书记那里。那我现在赶过来，我们三个正好在一起磋商一下合作事宜，你看成吗？”听说曾子祥因哈里克县，陆宝亚估计花无叶是向曾子祥妥协了，自己得赶快过去才行。 “合作？你想好啦？”曾子祥故意装了一回逼。 “是啊，想尽快过来与你面谈一下 “这个啊。这里是花书记的地盘，我可作不了主 这话让陆宝亚愣住了，昨天曾子祥还主动上门来协商，今天怎么就似乎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那好吧，曾书记，打扰你了！” “再见！” 曾子祥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你不是要跑市上求支持了嘛，你就继续吧。跟这种不讲信誉的人的谈合作，他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他今天一点县委书记的风度都没有，早上睡了个懒觉，10：30才起床，既不管随行人员在干什么，也不接受花无叶的早上陪餐，自己起来在酒店随意吃了点东西。 ( 第49章 谈判焦点 曾子祥冷冷的道：“洛克菲勒先生，硅谷大力公司的朋友们，你们要清楚，我们是发展中国家，某些高新技术方面与m国是有一点差距，我们的广大人民也用着大量m国生产的电子元器件，但你要认真的看待两个问题。♀第一，如果我们国家不允许你们的产品进入我们的市场，你看是谁更着急？我们不是没有同类产品，大不了我们的电脑速度慢一点罢了。而你们呢，资源少得可怜，产品又卖不出去，‘自作自受’估计还是用不完的，那样你们的l约市民，可能都要像距离它80公里的‘kiryasjoel’村了(m国的贫困村，这个村子10个人中有7个人是贫困户，大约一半的居民领取zf颁发的免费的食物券，三分之一的人接受为贫困人设立的医疗救助项目，同样数目的村民使用政府资金来支付他们在房屋上的花费。)第二，我国人民从来不怕苦，自力更生是我们的优良品格，原子弹都能造出来，还怕其他的搞不上去？我们也正在着手国有企业的改革，希望做大做强，要真是在困境中，可能我们的企业改制进程会更快，企业发展的动力更强大。你们看一看世界500强企业名录，我们短短几年就增加了多少，我们的增加就意味着你们的减少，我相信，无论哪个方面，我们都会有赶上你们的那一天，甚至取而代之 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分析得很对，句句在理。对待跨国企业投资，你越是想着非要引它进来，就越会把它当大爷似的来供着，他们也就越会乱提条件，胡作非为，这样既伤了国人的脸，也损了国家的利。只有理直气状，据理力争，平等谈判，那才是开放发展的硬道理。 “那你们道路的运输能力、劳工的量和安全稳定方面，拿什么来保障m方看来对税收方面原本也没抱多大的优惠希望，因为毕竟是资源性开发项目，企业都懂的。 曾子祥回答道：“劳工方面，得待投资额度确定以后，我们下去细谈，因为涉及建设厂区的大范围拆迁，搬迁的农民还必须转化为矿产开采工人，这个不是我们要保障，是你们必须和我们签一个用工合同 略微停了一下，又道：“安全稳定方面我们，只要企业合法生产经营，我们给予完全保障。不仅是对企业，对本地和进入辖区的所有居民都会无条件保证平安。你们应该了解过了，卢宁县过去那是恶名满全国，现在呢？基本稳定和谐。今后，我们会全力保证平安无事!对于运输能力方面，这得看你们的投资情况来定了。比如，你们的投资额度、建设周期和投产时间等等？” 曾子祥的态度很明显，对方不亮牌，自己就不说，必须先探到底了再说。 m方代表们自己进行了一下交流，然后才有人开口道：“我们可以考虑三个投资段，第一个段50-100亿，第二个段100-150亿，第三个150-200亿，这得看你们能提供什么样的保障能力。以你们几个县现在的状况，50亿的投资，所需要的保障能力都还达不到 有得选的，当然是要最多的了。可是，你得提供能源要素、运输方面的保障才行，这确实是个考验，人家项目建完了，要是能源来不了，运输又出不去，那不是空了吹吗？ 硅矿需要的是电能、焦等能源，本地煤碳一年产量也就200万吨左右，远远不够，舟山省内能供应的大煤矿倒有，但要那么大的量，运输很困难。说穿了，问题得从交通方面解决，运进运出都在这上面。 舟山到长丰有高速，有铁路，但卢宁县到长丰市连二级公路都算不上，来之前曾子祥查过资料，省里规划里面，未来几年内都没有一条长丰市内的高速公路，更别说铁路了。他也咨询过，建设长丰市到卢宁县的高速公路和铁路都比较困难，一方面是国家和省里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规划，另一方面由于这条走向四处都是深谷大山，建设的成本会非常高。♀别说没规划，就是规划了，也是过境路，修建的时间会很长。 如果这个项目谈下来了，道路运输这个艰巨任务又如何着手呢？这可不能信口开河。 经过了一番思索，曾子祥道：“我已经说过了，10-100亿的投资我们不考虑。道路运输方面的问题，我们有三个想法：一个是三个县之间需要修建三条互通二级柏油路。这个后面再说。第二个我们可以请求省里规划建设高速公路，由省高投司(高速公事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建设一条长丰市到卢宁县的高速公路，这可以满足运输要求。第三个是如果可能，我们争取省里支持修建长丰市至卢宁县的铁路 铁路运输比高速公路慢不了多少，而成本却会降低许多。硅谷大力公司一听，来了兴趣，他们想的也正是这个。 “只要你们争取到了这条铁路，我们可以考虑投资200亿的建厂规模，但前提是你们的铁路要争褥，通车时间不得晚于我们的投产时间 这个要求，曾子祥觉得合理，运输能力问题解决不了，投产了只是摆设，没有反对这个要求，他点了点，算是表示同意。 不过，他对投资额度问题再次提出了新的条件，他说：“配套一条铁路，我咨询过，长丰到卢宁的铁路建成后大概是260公里，由于沿途大量的是桥隧施工，造价大概每公里在8000万元左右，需要投资210亿元左右。我的意思是你才投资200亿，我们就要打乱现有规划配套一条超过投资额度的铁路，这不可能 “那你们的意思是？” 曾子祥这一次没再说下去，洽谈虽然可以努力争取，但谈下来之后呢，运输怎么解决，他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修建铁路，还要两百多个亿，找谁要去？这可不能乱表态，不然就白谈了。 他略犹豫了一下，道：“洛克菲勒先生，这个问题我不能信口开河，因为涉及铁路的事，岂是我们几个县委书记就作得了主？今天也很晚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晚上我们一起整点‘宵夜’、喝点小酒，顺便尝一尝舟山的特色小菜，明天上午我先请示一下有关部门和领导，明天下午我们接着谈 洛克菲勒等人也知道铁路的事，不是简单的事，引资方的谨慎是很负责任的态度，他们需要这样妥善进行为好。矿产生产企业最需要的就是进出方便、价格低廉的铁路运输，也抱着同样大的希望。于是道：“ok!” 曾子祥在省城呆过几十天，有什么特色小吃，在哪里能吃到，自然是驾轻就熟。他领着两国十几个人，来到省体育场后面的“舟山印象”大排档，在露天坝子里拼了两张大桌子，点了众多的舟山特色小菜。 待众人坐下后，曾子祥找了个僻静之地，打了电话给省委书记高天成，本来应该是当面汇报的，但陪着投资商，情况又紧急，只得电话求救了。 在电话里，曾子祥把来之前考虑的道路运输、能源保障、劳务安排等想法和今天谈的情况详细的向高天成作了汇报。完了才道：“老领导，卢宁胃口虽然很大，但也吃不下这么大的投资啊，特别是这铁路问题，我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只能是望路兴叹了，还请老领导定夺救助啊!” 高天成思索了好一阵，才道：“子祥啊，你能联系到这样的大企业前来投资，已经很不容易了。超过200亿的投资项目，近两年全省是一个都没有，你能引到硅谷大力公司，我为你的努力感到非常高兴。可这铁路的事，省里只有申报和争取的能力，主导权在铁道部手里，好在国家正在调整铁路建设规划，铁道部的祝部长刚好是老朋友，我联系一下，看看情况再说，你明天上午直接到我办公室吧!” 不管结果如何，老领导的话都让曾子祥非常兴奋，回到桌子上，食欲陡增，他们几个晚上才吃了一份方便面，本来就饿得不行了，见已上好几盘菜了，抓起筷子就干了起来，边干边招呼众人“开火”。 一名服务人员过来问道：“几位先生，小姐，你们喝点什么？” 曾子祥也不征求洛克菲勒等人的意见了，直接道：“苦芥，每人先来2个 “好的，请稍等 待服务员转向身去拿酒的时候，曾子祥抬头一看，能听懂国语的人都在看着他，立即会过意来，道：“怕什么嘛，1个才二两五，放开了整，别让洛克菲勒先生小瞧了咱们 洛克菲勒的汉语实在不行，但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也抬起头来问道：“曾，what？” 这时酒来了，服务员给每人发了两小瓶，取来杯子开始倒酒。 曾子祥让翻译告诉洛克菲勒，这是舟山省内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县酿造的土酒，浓度不高，只有45度，里面还加了蜂密，口感好得很，来到这里就要尽情喝酒，一会儿还有少数民族mm上来唱歌敬酒呢。 洛克菲勒一听，来了兴趣，主动端起杯来，操着变味的中文道“好，干!”喝了酒，夹起几片野菜喂进嘴里，咀嚼几下，又大声的叫道：“嗯，good!good!”，搞得众人又是大笑。 大家吃得很欢，两小瓶酒刚下去，几个身着民族服装的姑娘就上来了，一边唱着民族歌谣，一边给客人们斟酒，把吃饭的情致推向了一个新的**。 曾子祥向洛克菲勒介绍，这种民族的喝酒规则是，人家姑娘唱一首歌，客人就要喝一杯酒，洛克菲勒听着就很开心，喝起酒来更是兴致高昂，他是来者不拒，只要人家姑娘一唱，他就迫不急待的喝，一连干了十几杯。 ( 第50章 焦头烂额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洛克菲勒有点云里雾里的了，飘飘然起来，又喝了一杯酒后，从钱包里拉出两张美钞，硬要塞给一位敬酒的姑娘，可被姑娘拒绝了，道：“先生，这是我们民族喝酒的传统，唱歌是不要钱的 翻译解释了，但洛克菲勒还是不太理解，站起来坚持要给。姑娘坚决不要，只是继续倒酒，大家也没有劝阻的意思。 可这一来却惹恼了邻桌的几个年青人，一看外国人仗着几个臭钱就硬要往姑娘手里送，实在是气不过，加上都喝高了，就想出个头，管一管。 一个小伙子走过来把手往洛克菲勒的面前一挡，道：“谁是翻译？你告诉他，l子看不惯他了，让他快点滚!” 这个时刻是决计不能出事的，不管怎样，洛克菲勒都是来投资洽谈的，治安环境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啊，何况还是在省城。 曾子祥赶紧起身走过去，示意翻译先不要解释，他对小伙子道：“兄弟，算了，这外国人啊，来咱们这里算是客人，他还不懂我们这儿的风俗习惯，你别介意 小伙子借着酒劲上涌的冲动，看了看曾子祥，又看了看围坐的一桌人，见虽然人多，但都不像有人操社会的样子。胆子也就更大了起来，道：“你算什么东西，跟着个m国佬儿就帮他说话啦，汉奸!” 小伙子说完，回自己的桌子上抓过一瓶啤酒，晃悠悠的走到曾子祥的面前，指着他道：“你让我不介意，老子还就介意了!”说完突然发难，抡起酒瓶就砸向了洛克菲勒。 曾子祥没想到对方话没说上几句，就痛下杀手动了粗，他来不及多想，说时迟，那时快，身子飞快的一转，就挡在了洛克菲勒的面前。 只听“嘭”的一声，瓶子在曾子祥的后脑勺破碎了，鲜血和啤酒混在了一起，曾子祥后背满身都是，地上也湿了一大片，但他人稳稳的站在那里，洛克菲勒是毫发未伤。♀ 曾子祥不顾后脑的伤痛，慢慢的转过身来，用鹰隼般的眼神看着小伙子道：“这下我要介意了!”大声叫马大成道：“马县长，报警!” 小伙子一看见血，酒一下子就醒了，几名同伴也赶了过来，明显慌了手脚，众人一起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当曾子祥转身面向那名行凶小伙子的时候，他的后脑就正对着洛克菲勒，洛克菲勒只见血在往外冒，看不见伤口，他惊恐的伸手帮曾子祥按住后脑，大叫着：“曾!” 曾子祥虽然觉得剧痛，但感觉还坚持得住，这才用手在身后拍了拍酒水，道：“不要紧，我还挺得住!” 省城的警察来得就是快，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到了，也不知道是马大成报案的效果，还是店老板抢的先。 所幸的是，曾子祥的伤口并不大，送到医院才缝了5针，医生让他住院观察，他坚持说不用，只得给他包扎了一下就让他离开了。 这一个“宵夜”，吃的时候倒是高兴，可却整了个‘包头’结束，回到酒店，又是警察询问，又是众人劝慰，搞了大半夜才清静下来。刚要休息，洛克菲勒又悄悄的溜了过来，问道：“曾，不要紧？” 曾子祥一听洛克菲勒的发音，是又想气又想笑，没好气的道“要紧!”然后故意向洛克菲勒挥了挥拳头，这个样子却迎来了洛克菲勒一个大大的拥抱。这让曾子祥很是不习惯，却也为挨这冤枉的一瓶子感到了值得。尽管国籍不同，信仰各异，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真情关爱却是一致的，他突然觉得脸上不自觉的就有了笑意，这一笑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咧了咧嘴。 洛克菲勒退出了房间，曾子祥才终于得以趟到了床上。♀ 第二天上午，曾子祥后脑包着一大块纱布，去了省委书记高天成的办公室。看到了曾经在一个处室的老战友，也见到了自己的老领导，当他们问伤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都笑着说是不小心摔的，尽管有人摇头表示怀疑，但他并不作真实解释，只说是小事，不会影响到工作。 高天成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铁道部祝部长已经答应新增长丰市至卢宁县的两百多公里铁路，由省里马上申报，下个月铁道部就可以派测量队和设计人员过来，勘测线路，设计施工，明年初就可以动工修建了，估计两年能够通车。 坏消息是，上面只给50%的资金，缺口由省里自己想办法。 听了这两个消息，曾子祥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沮丧，他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同意修固然高兴，可还有100个亿的缺口啊，省里拿不拿得出，又愿不愿为了这几个县就拿呢。 高天成看他只顾沉思，一句话都没说，故意轻松的道：“怎么不说话，修还是不修，我可是等你曾书记拿主意啊!” “啊 曾子祥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看着老领导，他还是没有说话。他跟了老领导那么多年，知道老领导有时看起来心情轻松，也许实际上是心头沉重，故意举重若轻，不想让部下难看而已。 舟山这样一个落后的省份，100个亿是个什么概念，省委书记即便同意，也还得省政府先研究提出来，不仅是过程麻烦，就是最后常委会上那一关也不容易过，甚至他还担心会有人借此说老领导的闲话。他有了一些放弃的冲动，可又实在是舍不得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便今后招商，运输问题仍然是要先解决才行。 他回过神来，突然想起刚才老领导那句玩笑话，让自己拿主意，莫不是……？ 曾子祥的脸上有了神采，话也就来了。 “领导，我从来都是听您的，什么时候敢自己拿主意啊!” “哦，我懒得跟你废话。纠正你一个观念，这样重大的开发性投资项目，不是你卢宁县几个地方自己的事，也不仅仅是长丰市的事，它也是舟山省的事。你可以谈，但你决策不了，也就是这个道理!懂了没有？” “是曾子祥听了，还真是吓了一跳，自己也是有些昏了头了，如此重大的项目，配套条件方面别说卢宁县，就是长丰市也协调不了啊，怎么没早想起拽着长丰市的陈书记、蒋市长到省委、省政府汇报，寻求支持呢？ 他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一拍可能又牵动了后脑的伤口，脸上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 聪明的人一点就透，高天成看在眼中，知道曾子祥已经知道了遗漏的问题所在，年轻人有不敲打不成熟，明白了就好，他也不点着批评了。只是道：“我已经通知了省政府的魏省长，他一会儿就到我办法室来，你先想一想，这个项目你怎么汇报情况，撇开省里这个层面，站在你们几个县的角度，希望你能给魏省长一个建铁路的充足理由。清楚没有？” “清楚了!”曾子祥不清楚也得说清楚了，而且他还必须想清楚。 “那好吧，你先到外间冷静的想一下!” 曾子祥走到了高天成的小接待室里，坐了下来，开始了认真思索，时间很短，容不得他慢慢的想，但好在项目的情况很好汇报，关键是怎么争取魏省长支持建铁路的事。 半个小时左右，魏省长到了，进来看到了曾子祥，微笑着道：“小曾，下去感觉如何？” 给高天成做秘书的时候，魏省长就叫他小曾，现在虽然做了县委书记，但在省长面前，曾子祥自然也得以小曾的姿态接受。 他恭敬的道：“魏省长好，才下去，正焦头烂额呢!” “焦头烂额？”魏省长这才注意到曾子祥脑后的纱布，关心的道：“头上真有伤呢，怎么回事？” 曾子祥照样应付，道：“不小心摔着了 “当心点，注意别感染了说完又道：“全国反腐，倒下的县领导不计其数，有的不是伤了脑袋，而是掉了脑袋呢!” 这当然仅仅是一句玩笑话，曾子祥才下去两个多月，不用担心，何况魏省长一直都是那么的豪爽快意，并非含沙射影的暗示什么。 曾子祥表态似的道：“请魏省长放心，他们是因为收授财物掉的脑袋，我不收钱，只是向省委省政府要钱来的，不怕!” 反正马上就要说这个事了，也不知道书记与省长事先沟通过没有，试探性的先来这么一句，也好减轻后面说的紧张和压力。 魏省长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道：“为建铁路的事来的吧，你这个县委书记比高书记还急呢”。省委书记和省长这几个月一直配合默契，也许在情绪上也相互感染了，两位领导今天的心情都不错的。 说到这里，高书记从里间走了出来，两位首长打过招呼后，坐了下来，曾子祥站着就开始汇报了，道：“两位首长，我这个县委书记今天越级汇报一下卢宁、哈里克和乌里那等三个县引进m国硅谷大力公司开发硅矿项目的相关情况 高天成没有说话，魏省长倒是岔道：“小曾，坐下慢慢说 曾子祥依言坐了下来，就项目的设想，优惠政策的考虑，双方洽谈的情况等作了详细汇报，并就现在需要解决运输保障而提出的修建铁路的谈判焦点问题也作了说明。 等曾子祥汇报结束了，高天成才道：“老魏，早上我已在电话中就新建长丰市到卢宁县的铁路一事，跟你进行了交流。现在看你是一个什么想法，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 第51章 哑口无言 魏省长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直接道：“高书记，这个项目对舟山很重要啊，如果投资上200亿元，而且是外资，这不仅在舟山历史上绝无仅有，就是在全国，一年也引不来多少，我个人表示同意支持。为这样一个大项目配套铁路是值得的，之前您已取得了铁道部的同意支持，这又间接引来100个亿的建设投资啊，您亲自为省政府分忧，让我很是惭愧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看曾子祥道：“小曾做得不错。不过，你能说说你对这100亿缺口的看法吗？毕竟这样的大投入是要大多数领导同意才行的哦 看样子，两位首长都同意了，曾子祥心中有了底，也就不怕说错话了，他按刚才思考的套路，平静地道：“两位首长，大的意义方面我不敢乱加评说。如果是站在卢宁等几个县的角度说，这条铁路不仅仅是为配套硅矿产业项目开发，还是为改善贫困县交通条件、促进山区月兑贫的一条致富路，这条铁路也是我们农业产业对外运输产品、推动城乡统筹的一个大通道，这是一条开放发展的长远之‘路’ 见两位首长只是看着自己，没有表态，曾子祥继续说道：“让省里拿出100亿投到这长丰的一条路上，也许有领导会不理解，但我们可以算一笔帐。如果硅矿项目投资是200亿元，按1：10的生产能力计算，建成投产后的年产值就是2000亿元，地方税收可以先不管，单是出口税，省里面就可拿到15个亿，地方自主增收以后，省里面每年保障三个县职工工资转移支付就会减约7个亿，贫困县两年即月兑贫，扶贫资金方面省里还可少支出3个亿左右，而200个亿的铁路建设产生建安营业税将在10亿以上，这几项加起来，项目投产当年，省里即可获益35亿以上。如果建设用2年时间，投产4年左右即可收回这100亿投入，后面的日子，省里就等着我们几个县每年几十个亿的进贡吧 曾子祥说到这里，没有再细说下去，有些小帐也不能跟大领去算，表达出意思就行了。既然都同意了，找理由也只要大的就行了。 两位领导都没有再表态，魏省长看了看高天成，见高天成也正看向自己，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高天成对曾子祥道：“你和投资方今天下午还要谈？” “恩，约定了!” “那好，下午魏省长代表省委、省政府参加洽谈，你下去准备吧 曾子祥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mygod!难道这是天意! 他兴奋得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酒店的，反正一回去就喊头痛，花无叶、马大成几人硬要拖他去医院，也吓得洛克菲勒一直在旁边叫“sorry,sorry!”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那一瓶子本应该归他的，让曾子祥代为受了过，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 兴奋渐渐过去了之后，曾子祥的头痛就没了，也不故意叫了，众人这才放下了心，并开始询问他上午干什么去了。 这个时候他也不再完全保密了，打发走了洛克菲勒等人后，他才挑出一部分向同行几人透露道：“我上午去看了趟老领导，顺便打听了一下，看有没有建设铁路的可能？” 他说得本来就慢，说到这儿还停了停，害得几人焦急的等他的下文，花无叶更是催促道：“曾书记，你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怎么样？有可能没有？” 曾子祥道：“都说男人性急，怎么花书记也急呢!”看了看众人，又故意很伤感的道：“难!” 众人都是一片沉默，建个二级公路都难，跑项目、找投资，再到建设，有哪个项目不是跑上一年半载的，有的甚至跑了几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何况这是铁路，铁道部都还要报g务院批，是你想建就能建的吗？ 见大家都有些失望，曾子祥才道：“大家也别急，希望还是大大的 陆宝亚问道：“曾书记这话怎么讲？”这次花无叶没有急着问，虽然她在看着陆宝亚笑，但耳朵却是尖着等待听下文呢。♀ 曾子祥也不卖关子了，道：“大家打起精神来，下午魏省长代表省委、省政府亲自参加洽谈，相信他会解决问题的 大家都是县里的党政一把手，谁都能明白，一省之长代表省委、省政府来进行洽谈，不是有的放失，那就是胸有成竹。顿时，房间里一片热闹，大家都精神了起来。 下午的洽谈氛围出奇的好，也许是有魏省长到场的原因。魏省长表达过了省委、省政府的重视之后，肯定地对洛克菲勒等人道：“如果投资规模达到了相当额度，长丰市至卢宁县的铁路保证两年内建成通车 这个消息让所有在场双方人士都是无比兴奋，但魏省长没有说这个“相当额度”是多少，他就省里即将统一规范招商引资优惠政策，以及对外来投资者怎么服务，谈了一些原则的意见之后。又道：“舟山省委、省政府期待这个投资开发项目尽快洽谈成功，并抓紧启动建设，否则，错过了这次铁路规划调整的重大机遇，今后解决起来就难上百倍千倍了 对涉及的其他事项，他交待由曾子祥同志与洛克菲勒等慢慢细谈，并留下一名省政府副秘书长陪会，自己先行离开了。 不得不承认，大领导行事风格就是不一样，他的到来是表示省里对投资商看重的姿态，他承诺修建铁路是表示省里全面支持这个项目的实施，他的要求也让谈判者理解到这个项目必须一锤定音，不允许拖泥带水，而且他的交待则给双方磋商预留了一定空间。 曾子祥接着昨天晚上最后一个问题，说道：“洛克菲勒先生，您们昨晚提到建设铁路的事，我们今天已经落实了，魏省长今天亲自到场作了承诺，相信这个运输保障您还满意吧!” 洛克菲勒点了点，表示了满意。 “那么，刚才魏省长承诺的前提条件是投资要达到相当额度，我想这个‘相当额度’肯定不只200个亿吧？” 洛克菲勒等人又是一阵商议之后，才道：“我们也得考虑这么大的产能，有一个供求市场的饱和问题。按照我们的估算，最大的投资额度就是250个亿，多了投进去也没有，销不出去就什么效益也没有 “250，那你们就250个亿吧曾子祥等人都悄悄的笑了一下，这个洛克菲勒还真有意思，自己的最大能耐就二百五。 “好，我们确定250个亿 洛克菲勒也是等着米下锅，何况人家还配套新建一条投资200多亿的铁路来保障运输，也只能说ok了。 但曾子祥并没有因为争取到这250亿投资就算了，他提出了新的条件，道：“但我们建铁路为你们解决了外出运输的问题，你得给我们觖几个县的二级公路资金问题 “这个，不太可能吧？”洛克菲勒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个曾书记的条件这么多，有些还是匪夷所思的条件。 曾子祥估计洛克菲勒是误会了，解释道：“我们不是要你们出这个资，仅仅是让你们垫资而已，项目投产后，从税收里面归还你们。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三条二级路大概是有310公里，有些部分只是改造，投资不会超过30个亿 洛克菲勒摇了摇头，道：“这个很难，估计硅谷大力公司的董事会上也通不过。我是有心无力!” 曾子祥才不管你董事会呢，能不能通过是你们公司自己的事，他直接问道：“洛克菲勒先生，对这250亿的投资，你们打算建设几个电解厂？” “我们上午也组织了讨论，你们三个县才一百多平方公里，不可能建设三个厂，只能建一个厂，另外建两个大的矿场就可以了 “这就对了，你这两个矿场的矿得运往我卢宁的厂里电解吧，这可又是涉及道路运输的问题。你让我们为你建了200多个亿的铁路，你们只用不到30个的资金改造一下公路，而且只是垫资，我们是要还的，为何不可呢？” 洛克菲勒有些无可奈何的道：“真的很难!我们m国人的钱虽多，但这样投董事们是不干的，那样会严重影响我们的流动资金链啊!” 曾子祥一听这话，就有些不舒服了，什么m国人钱多，什么动了他们的流动资金链。他有些生气的看着洛克菲勒道：“洛克菲勒先生，请你转告你的那些董事们，m国的钱并不多，我们国家可是m国最大的债权国，我们握着你们60%的债券，如果你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aobama自己来换债券，我们换了现金，自己想怎么干就可以怎么干了 这话说得洛克菲勒哑口无言，在场的同胞们却是解气得很。事实上也是这么回事，他们的钱都是我们的债券换的，还“得瑟”个什么劲呢？ 半响，洛克菲勒才道：“好吧，资金由我们垫付!其他的可不管说完看着曾子祥，足足有20秒，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然后才道：“曾，不会再有条件了吧？” 洛克菲勒真是怕了，曾子祥的条件不但多，还很难，而且你不答应还不行。在别处投资都是投资商是大爷，但在这个项目洽谈上，自己连二爷都不如了，好在项目前景可观，回报会很丰厚，要不然，真想拂袖而去。 曾子祥见大的问题都尘埃落定了，松了一口气，才回接道：“条件是没有了，但我还想问几个问题。第一，建设周期？这个确定了，我们好安排其他能源配套项目；第二，开工时间？你们定了时间，我们才好开展厂区的征地拆迁工作；第三，你们第一笔资金什么时候到位，我们拆迁过程中好给居民交待 洛克菲勒这次回答得很爽快，道：“我们明天就开始草拟合同，早一点签定，争取在你头上的伤好以前第一笔资金就到位，便于你们开展征地拆迁工作。我们的想法是明年4月左右就开工，2年后建成投产 ( 第52章 再造新城 曾子祥用手模了模了后脑的纱布，呵呵的笑道：“一言为定!不过今晚我不能再请你去昨天那里喝酒了，换个地方怎么样？” 提到昨晚的事，洛克菲勒很是不好意思。♀道：“一定喝，不过不敢听唱歌了!” “那就休息半小时，晚上就在酒店庆祝!” “ok!” 洽谈会在一片笑声中结束，送走了陪会的省政府副秘书长，曾子祥回到房间立即将情况汇报给了高天成，然后又在电话里向陈大名作了汇报。250亿的硅产业项目、200个亿左右的铁路项目、近30个亿的二级公路改造项目，把个陈大名听得是是目瞪口呆，只是连声说“什么？好!啊，好!” 从省城回来，曾子祥立即召开了硅矿产业发展专题会，通报了这次招商洽谈的情况，对当前最急切的征地拆迁工作进行了重点研究。 一时之间，全县上下都知晓卢宁县引进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大最象样的项目，一些人不太清楚项目具体情况，但却记住了一个有趣的数字，那就“250”，甚至乡间的老百姓们戏说是“真家伙”引进了“250”，许多老实巴交的穷苦农民其实并不知这个250到底是多少，在他们想来，250万差不多了吧，他们可从来没想过会是250个亿。 除了参加洽谈的马大成以外，四大家领导在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也都不相信，如果告诉他们引了一个过亿的项目，他们都会大吃一惊的。250个亿，整个长丰市几年的总和都没有那么多，不相信也正常。 但事实上就是这么多，当曾子祥告诉他们还要修建一条投资200亿左右的铁路时，他们更是惊呆了，书记开玩笑吧？这样大一个项目，还加这么长一条铁路，还有个二级路，谁不知道卢宁县个让人不感冒的地方？岂会有如此好事落到了这里，当然会令人难以置信。♀ 还有更让他们惊呆的东西，那就是为了做好这个项目，曾子祥竟然在全县经济形势分析会上郑重的提出，两年再造一个卢宁县城。这又如一颗原子弹，威力无比的炸开了，腾起的蘑菇云让参会的干部们当场想像力失控。 不信归不信，曾子祥淡定的继续开会。他开会的风格从来都是与众不同，在这个经济形势分析会上，他再一次的整了个新花样。他提出两年再造一个卢宁县城的概念后，突然问道：“规划局长请站起来一下 规划局长从才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只听见曾子祥在问他：“卢宁县城现在的建成区面积是多少？人口是多少？” “8平方公里，城区人口有8万人 “那再造一个卢宁县城后将会是多少，请你告诉大家一下曾子祥问的问题很简单，但表情却很严肃。 “16平方公里，16万人 曾子祥冷冷的道：“如果是这么简单的问题，我还需要你这个规划局长来回答吗!” 下会参会的同志听着这一问一答，不免也疑惑了起来，包括坐在台上的其他领导也是有点搞不明白，再造一个，不就是现在的2倍吗，难道还有新的理论和别的解释？ “我不这样认为曾子祥四下看了看，问道：“有谁能补充一下这个问题吗？” 沉寂好半天，非领导席上才有一个年青小伙子怯生生的站了起来，举了举手。 曾子祥看见他了，向他指了指。道：“你说吧 “我认为，再造一个的概念直观理解是2倍的关系，但实际的数据却不是这样计算的。♀再造的城市，在规划设计方面不会按现有的城市格局进行设计，一定会预留出大量的空间，而且会按照现代化城市标准，在公园、公共绿地、游乐设施方面进行配套，大概按2.5的比例计算面积较为合适。人口方面，估计流动人口的增加不是2倍，这样一个大项目摆在这里，还有了铁路，流动人口起码会增加2万人。所以我认为再造一个卢宁县城以后，卢宁城的建成区面积应为20平方公里、18万人 曾子祥听完，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小伙子说得没错，只有以这种发展的思维和眼光看待问题，才会计算出客观的结果，还是停在1：2的概念上，卢宁是没有前途的。 他很满意的道：“小伙子，你的答案我个人认为是正确的。但两年过后，这个结果要经全县人民核实审定，我希望你到时候能作个书面的计算报告给我 年青小伙的解释得到了曾子祥的认同，很是激动，大声的道：“我一定会的他正准备坐下，不料曾子祥继续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单位的干部？” “报告书记，我叫杨平，是统计局的统计员 “哦，你有什么专长？” “我学的城市经济学，没什么特别的专长 曾子祥侧头与组织部长龙云飞对视了一眼，然后向全场道：“我们的干部都应该用机平同志这样的思维看待问题，思考全县的发展，并为之努力。在这里，建议组织部对杨平同志进行一个考察，如果任职资格没有问题，调规划局任副局长是比较合适的 说完又道：“我们的规划局长，你思考不周，我请你离开会场，下去想好了再汇报新城的规划设想吧 全场一片哄哄声起，不是因为杨科将提为规划局副局长和规划局长被赶出会场，而是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自己平常思考发展的问题少，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多；摆老资格的时候多，真正发挥聪明才智的能力不够了。 还有一个更重要导向，就是让大家看到了，新的县委书记在用人问题上，是能者上，庸者下，干者来，懒者去。而且你还不得不服，你在卢宁见过谁能三个月就稳住局面，引来250亿的项目资金和200亿的铁路没有？ 没有，前无古人，所以你不得不服。规划局长自己都服气，虽然曾子祥把他赶出了会场，但他没有因为失了面子就羞愧而去，他在会场外边悄悄的听起会来，他很想从这样的会上再多了解到一点发展上的新东西，全县人民都想知道。因为，实践已经开始证明，只要是曾子祥在这种场合提出来的东西，基本都能实现。 会场安静了一些之后，曾子祥再次点了一个单位。道：“建委主任来了没有？” 建委主任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他不知道书记大人会问他一个什么样的问题，也担心像规划局长那样被撵了出去。 “卢宁县每年的城镇化率这个指标是你们提供的吧？” 建委主任一听是“城镇化率”这个指标，松了一口气，怎么计算，会如何变化，今后增长的趋势，甚至今后五年规划中的城镇化率是怎样测算来的，他都成竹在胸，随便你怎么问。心中有底，回答起来就不慌不忙了，他回答道：“是的。包括统计部门用的城镇化率数据，都是建委测算和提供的 “计算谁不会？我是想问我们刚才提到的两年新增10城市人口中，那8万常住人口从哪里来？” “这个…”建委主任措手不及，还是慌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看来你计算数据不会有问题，但比规划局长还机械。我们刚才还在说有个大项目、大铁路吗。拆迁安置多少人，能不能考虑作为新城的居民进行规划安置呢？” 建委主任猜想曾子祥要赶他走了，自己主动向外挪动身子，并道：“书记，我主动下去思考主动走，总比被动赶出去心里好受些，就是今后同志们在议论时，至少也会说，建委主任比规划局长要主动一点吧。 不料曾子祥却阻止了他，道：“你还是留下来吧，要这样赶的话，估计今天会场留不了几个人了。我实在是不明白，大家平常为什么不多想想呢，有些东西明明就可以从刚才通报的几件大事上找到答案，可你们就是不动脑子。大事是怎么做成的？下面的同志有人愿意主动回答这个问题吗？” 会场一下子鸦雀无声，这一次提问，竟然没有人接招，已经是部门领导的不敢乱接，答对了是应该的，答错了自找没趣；旁边席位的小伙子们也没人敢站出来了，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标准答案，感觉有些不好回答。 曾子祥这次笑了，但却是反笑。他道：“这么简单的东西，竟然没人敢回答，我也不知道是建议当个副局长没有吸引力呢，还是那个规划局局长被我赶出会场，让你们不敢回答了？其实很简单，大事是想出来的，而且很多还是无中生有 这一次的答案让很多人惋惜，其实自己本应该能答的，可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可能一事无成了，这样想下去，大家不免有些担心起自己来了。 曾子祥借这个经济形势分析会，搞了这么一出，其实就是想开动大家脑筋，居安思危，多想多干，共同为卢宁的发展多出力。 讲到这里，曾子祥开始觉得后脑一阵热氧，有些头晕目眩，自己好像控制不住坐直的身体，他坚持了一会儿，感觉实在不行了，才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侧头向贾大成轻声的道：“贾县长，我得先走一下，你主持后面的会议吧！” 贾大成一愣，道：“曾书记有事？” “嗯，得先走一下 转过头来，曾子祥向下面的同志们轻声的道：“同志们，我有事得先走一下，由贾县长继续主持会议、讲相关工作意见 ( 第57章 乐意安置 文文幽幽的道：“我就知道，没有女人能够拖住你的后腿 “呵呵，老婆，你是不是想说红颜也不一定会是祸水啊？” “去去去。♀好了，不和你扯了，下周末记得给老娘滚回来 “是，一定滚回来！” 两人说完开怀大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什么工作、生意上的这些鸟事，笑得出来的时候一定得笑，笑了再说。 放下电话，曾子祥脸上的笑容倏然不见。还真是祸不单行啊，没想到自己在卢宁百废待兴的时候，文文的公司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自己想了许多办法来改变这里的困境，可又能想出什么办法去拯救国文贸易公司呢？ 已经是初冬时节，窗外寒风凛冽，曾子祥盖了两床绵被在身上，但还是感觉冷得全身瑟瑟发抖，这样的夜晚真是难熬啊！ 连续输了三天的液，曾子祥觉得头上没什么问题了，又投入紧张的工作当中去了。 他主持召开了一次非常简短的县委常委会，议定了三项内容： 第一，启动城市规划修编工作，在县城东边规划22平方公里的新城区，方案10天内送长丰市政府审批结束；同步启动新城城市规划工作，着手筹建拆迁安置小区。 第二，启动硅矿区、电解厂区、县城东效区等范围内的征地拆迁工作，4个月内全面完成搬迁。 第三，勘测卢宁－－哈里克县和卢宁－－乌里那县的二级公路的线路，一并启动沿线征地拆迁工作，保证二级公路改造工程明年1月正式动工。 接着又召开了全县拆迁安置动员大会，层层部署落实了相关工作责任，要求工作周密细致，时间争分夺秒，任务不折不扣，拆迁万无一失。♀ 在各项工作开始推进的时候，曾容容也到卢宁县了，她带了一个拍摄小组，还请了几名全国著名报刊记者同来。 这让曾子祥是喜出望外，纠着曾容容的小子辫，开心的道：“还是自己的妹妹靠得住他安排县委宣传部长姚文生全程陪同、全力以赴配合y视拍摄《大山的红薯》专题纪实片，吩咐一定要让各报名记们了解实情，真实报道。 他还把自己珍藏下来的那个红薯展示给了此行记者，当一名记者问他准备留到何时才吃的时候，他满含期待的道：“等到我们《大山的红薯》获得金花奖的时候吧 曾容容笑道：“哥，获奖又没你的事，你干嘛非得留到那时候去？” 曾子祥诡秘的笑了笑，才道：“领奖是你，但获奖的也许是我。你要不给哥整点名堂出来，我可不让你走出卢宁一步 “嘿嘿，看把你美的。二万五千里，现在还一步没走呢！”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长征最后取得了胜利 记者都是急性人，一行人鞍马未卸，就直奔了还在卢宁县人民医院的小男孩，纪实专题片《大山的红薯》正式开拍了 这边拍摄进展还算顺利，那边城市规划修编却遇到了麻烦，贾大成来电话向曾子祥请示道：“曾书记，市政府不同意我们的城市规划修编，说卢宁新增22平方公里面积过大，市政府建议调整为新增10平方公里，你看怎么办？” 一个8平方公里的贫困县城，一下子就要增加到30平方公里的规划修编，理论上是有点操之过急。♀可铁路建成了，就会形成一个铁路交通站，人流、物流交换频繁，硅矿项目涉及的拆迁安置户由于失去了土地，只能大量转身投靠城市，加上硅矿电解厂形成的工业园区，加在一起10平方公里怎么够用。再说了，发展的过程中，往往由于受城市体量的限制，边修编、边规划、边建设，城市发展速度肯定快不起来，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市政府不批准的道理在哪里呢？表面看是贫困县城调整超过原容积率，显得过于急进。但实质上恐怕是县城发展过快，威胁到了长丰市的领导地位吧。 现在的长丰市，城市建成区面积才20平方公里，城区人口才20万人，按前几年1年增加1－2平方公里、1－2万人的速度测算，两年之后，也就是24平方公里、24万人。如果市政府同意了卢宁县的城市规划修编，就意味着2年过后可能触及长丰市这个地级城市的绝对地位，这是典型的功高盖主！ 但发展要的就是一股子劲，敢闯敢试，而且敢干。曾子祥豁出去了，他就是要大手笔、大气魄的搞一搞产业开发与城市发展的联运模式。他在电话中对贾大成指示道：“你先不要急，我今晚就赶到长丰来，到了咱们再商量办法 曾子祥连夜赶到了长丰市，先与贾大成汇合，了解整个汇报情况和市政府有关领导的审批态度。然后不顾深夜打扰，拨通了哈里克县县委书记花无叶的电话。 还好，花无叶还没有休息。曾子祥直截了当的道：“花书记，按照我们与硅谷大力公司签定的开发协议，你计算过没有，你们县的矿场会有多大，涉及搬迁的人员会有多少？” 花无叶已经做了许多前期筹备工作了，她道：“具体面积还不太确定，因为这需要投资方实地丈量。但涉及的搬迁人员，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数据，考虑到这种矿场的影响面，我们想把主要矿区的全镇居民进行整体搬迁，大概有3万6千人，再加上其他一些搬迁户。估计总人数超过4万5千人了 “哦，那你们在安置上有没有困难？” “曾书记啊，你这算问的什么话。搬迁可是最大的难题啊，农民没了土地，做采矿工人的不到1/3，有2/3的很难安置啊。再说了，采矿工人都还得两个后才能就业，你说难不难？” 这就对了，曾子祥想的就是他们安置不了，这不正好为我所用吗。他缓了一缓，道：“我倒有个想法，把你安置不了的人员全部移民到我们卢宁县来，我们正着手搞一个新城区开发，两全其美，岂不甚好，就看花书记舍不舍得自己的这些臣民了？” 花无叶是求之不得，道：“那敢情好，但我可先申明了，哈里克县没钱在你的新城建房给他们住。人来了就得靠曾书记想办法了 “好。只要有你这句话。我保证他们来了有房住，没有安排就业以前，还可领取基本生活保障金，所有的移民都与卢宁县拆迁安置的居民享受同等待遇 这话虽然让人有些不可信，但曾子祥在招引硅谷大力公司项目上，所展示的智慧和运用的办法，让花无叶深信不疑。 “那就一言为定，哈里克县搬迁3万居民过来，等二级公路改造好了，来回探望亲朋好友也不是什么问题 曾子祥虽然感到这样有很大的压力，但既要发展工业产业，又要做大城市，这是一条必游之由，他必须闯过去。于是继续道：“好。但群众的思想工作需要你做，具体的我们后来再详细谈 “好的 与花无叶通了一个电话，卢宁县城就要增加3万子民了。乌里那县呢，会不会给人，又能给多少？他乘胜追击，立即联系陆宝亚。他必须把这些事项先落实个大概，才有依据找市政府申请批准城市规划修编方案。 陆宝亚的电话一接通，曾子祥就道：“陆书记，硅谷大力公司的征地拆迁资金已经到位了。你征地拆迁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我想与你沟通一下情况，好给硅谷大力公司回个信息 他也没虚构，硅谷大力公司确实已经将前期拆迁的资金打到了既定的帐号上，财政局的同志已经将这一情况查实并报告了曾子祥。 陆宝亚是大倒苦水，道：“曾书记，这拆迁工作难啊。还没开始呢，就有许多人到县里来上访了。问拆了他们的房子，他们去哪里住，征了他们的土地，他们今后如何生活，硬是不同意拆迁啊 “哦，安置方面遇到问题了？” “就是啊，房子的问题可以用拆迁资金在乡下给他们重建，一部分劳力可以采矿，但没有投产之前的生活确实是问题啊。有的农民还要求进城居住，乌里那县哪里有这个安置条件嘛 乌里那县缺水，特别是县城，用水非常困难。即便是城里有房子安排给居民住，也保证不了用水供应啊，这是实情。 曾子祥笑道：“有多少会嘛？要不要移民一部分到我们卢宁县来，我们可是欢迎得很啊！” “你曾书记就爱开我的玩笑。我们采矿区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大乡，有4万8千人啊 “你能安置多少，剩下的如果你能做通思想工作，卢宁县负责接收，我们用硅谷大力公司的安置费用，保证把他们安置在卢宁县的新城区，没有安排就业的这个阶段，我们还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费用。怎么样？愿不愿意再来一次合作？” 陆宝亚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但他有些不相信，曾子祥不会是要骗自己吧？但从前几次的接触了解，似乎不像是玩笑话。就道：“我求之不得呢！给你4万大军，要不要？” “这可是你说的，得算话哈，到时候可别反悔！” “我好歹还是个带‘把’的吧，你就这么不相信人？” “那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绝不反悔！” 曾子祥给自己增加了压力，但却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在新城增加的人口方面有了一些具有说服力的数据，光靠理论还是很难取得市长大人认可的。 ( 第58章 立军令状 次日上午，曾子祥与贾大成一起到市政府，继续向市长蒋百年就卢宁县城市规划修编方案，进行汇报争取。 蒋百年的态度很明确，市政府不同意这个城市规划修编方案，不予审批通过。蒋百年还有些嘲讽的道：“曾书记，你两年就想把卢宁县搞成个地级城市，心比天高啊，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曾子祥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蒋市长，卢宁不是凭空想把城市规划修编增大22平方公里，我们是根据卢宁的实际发展需要，经过测算而上报的方案。恳请市政府批准同意，并给予指导支持 “测算，22平方公里的新增城区面积，不就是可以卖出22亿元的土地收益嘛。这已经不是你卢宁县才想到的办法，你这一招，长丰市以前就用过，可现在呢，一年也增加不了几平方公里的面积，还被省上批评我们是投机取巧！市政府答应批准你们10平方公里的新增城区面积，这已经是格外开恩，破天荒的事了 曾子祥见蒋百年似乎铁了心不干，心中不免也来了气，一个县城为什么就不可能一年增加5、6平方公里的建成区面积呢，国家法律上有哪一条规定县级城市面积就不能大于地级城市呢？ 他一生气，说话也就直接了些。道：“蒋市长，我跟你算一算帐。卢宁县的新城区22平方公里范围内现有居民是6.8万人，矿区还要拆迁3.7万人，铁路建设和二级路改造涉及拆迁的有0.6万人，这就是11.1万人。另外，卢宁县与哈里克县、乌里那县三个县合作的一个约定是，卢宁县接收两个县共计7万人的搬迁移民，这样共计是18.8万人，这起码就得20平方公里的城区才能容纳得下，所以我们提出修编新增22平方公里是合适的，也是必须的 蒋百年一听曾子祥说算帐，也来了气。道：“你一个贫困县，每年还要靠市里给1个亿的扶贫资金，你拿什么来安置其他县的7万搬迁移民，你又凭什么要去接收这些移民呢？再说了，这些搬迁户为什么非要安置进城，农村就不能安置了，我估计大部分老百姓也不会同意进城吧 蒋百年说也有一定道理，但曾子祥自有他的一番理论。他道：“卢宁县本来就贫穷，农民土地又少，如果不借助这次搬迁进城，他们就长期生活在农村，也就很难改变贫困面貌。进城后，青壮劳力可以培训开采硅矿，子女还可享受到城市教育，老人妇女可以发展一些服务业，通过这种城镇化带动，逐步解决‘三农’问题，有何不可 “说得好听，你种子都还没播，就想着分果实啦？你项目没上马，什么时候才能当矿工，他们这几年的生活你拿什么来保障？”蒋百年说完喝了一口茶，把杯子重重的搁到了桌子上。 曾子祥装着没看见，继续道：“搬迁安置的费用，完全足够用于建设居民住宅小区，城市扩容的土地收益，完全可以用解决居民2年的低保，学校、医院等公益**业的建设，我们也可以通过社会援助的办法加以解决。至于老百姓愿不愿意，我们相信一定会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卢宁县委、县政府可以向市委、市政府立军令状，完不成任务愿意接受任何处置 “立军令状！”蒋百年冷笑一声，道：“曾书记这是要逼宫吧？” 曾子祥淡淡的道：“我们不敢，只是想恳请市政府根据实际情况，能酌情考虑批准卢宁县的城市规划修编方案 “市政府已经考虑过了，新增10平方公里，你要就批了。不要，1平方公里都没有。行了，你们下去考虑一下吧，希望尽快答复我蒋百年说完，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不再理会曾子祥与贾大成。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曾子祥与贾大成一起走了出来，问贾大成道：“贾县长，看来市长大人这一关过不了啊，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贾大成苦笑了一下，道：“没有。不过，我觉得10平方公里也足够了，不如就先搞个10平方公里再说吧 “哦曾子祥突然停下脚步，侧脸看着贾大成，冷峻的道：“原来你也认为10平方公里就够了、合适了？” 曾子祥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叫认为够了，认为合适了？怪不得县长跑了一趟，说市政府只同意批10平方公里，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来汇报，市长不问我们要这么大的面积做什么，只一味的说你这个如何不行、那个如何不行？还一个劲的发火，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贾大成被曾子祥火辣辣的眼光看得发毛，心虚的回答道：“我们两年能搞到10平方公里，在舟山省下辖的县里面，已经是独一无二了，为什么不先搞起来，再根据发展的需要寻求新的修编计划呢？难不成现在拽着市长大人的手，逼他签字？” “糊涂！” 曾子祥只说了这两个字，就不想再对他说什么了。他觉得这样的县长目光太短浅，功利性太强，配合不到一块去。他这糊涂两字是指的这次跑市政府争取城市修编任务的作为，如果他猜的不错，估计贾大成在汇报的时候，自己都汇报说不切实际，不赞同曾子祥要求按22平方公里进行修编呢！ 自顾自地往前走着，贾大成觉得跟着走有些不是，但不跟着也觉得不是，犹豫再三，还是远远的跟了上去。县长如果不跟着书记走，月兑离了党委的领导，那无疑自寻短路。 走出市政府大院，曾子祥回头见贾大成跟在后面，停下道：“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我不知道书记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还请明示贾大成心中也是不爽，虽然这件事有些方面被曾子祥看穿，但也不至于这样不给面子撤，好歹咱们都是县里的党政一把手，我配合你工作，但不等于依赖你生活撤。 “没有什么明示，县政府向市政府争取的方案，达不到预期目标，还明示什么。你可以想像一下，18万人布局在10平方公里和22平方公里的区域，规划设计和建设风格会一样吗。你去建你那争取的10平方公里吧，我还要去争取另外的12平方公里呢。我告诉你，这个城市规划修编是1寸土地也少不了 曾子祥说完，自己往市委方向走了。留下贾大成呆站了十几秒，然后才返身而去，不知道他是折回蒋市长那里，还是去了别的地方，反正没有回酒店去。 曾子祥走进市委大门口的时候，在门卫室外看到了正在值班的张大爷，就叫道：“张大爷，今天您值班啊？” 张大爷一看是曾子祥，赶紧招呼道：“哟，是曾书记 曾子祥到进了门卫室，笑着道：“张大爷，最近卢宁县来到市委上访的人多不多？需不需要结一次帐？” 张大爷很有些失望的道：“曾书记，最近你们县上访的是一个也没有啊。我就纳闷了，没与你合作以前嘛，天天有人来上访，我们一合作起来，连个人影都没有了，我今年是做不得生意哦 曾子祥哈哈大笑道：“看来，这个合作是我赚了，张大爷你也别灰心，守株待兔让你吃亏了说着掏出500元钱塞给了张大爷，并道：“这是这个月的保底工资，算请你喝酒啦！” 张大爷要推辞，被曾子祥推了回去。刚要走，张大爷却道：“曾书记，这一段时间来上访的确实没有，不过你们县的贾县长倒是来过两次，找谁我不知道，他只说是去找市委领导汇报工作 “哦曾子祥懒得去想这事了，他找谁找谁去。挥手道了声谢，直接去了市委书记陈大名的办公室。 陈大名通过几次接触，有些了解曾子祥的个性和行事风格，客套话就免了，招呼他坐下后，直接问道：“子祥书记，找我有事吗？” 曾子祥没有立即回答，略思索了一下才道：“陈书记，我确实找您有事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县里的规划设想，项目的推动情况和这次跑市政府争取城市规划修编的事情作了汇报。并道：“我想请陈书记帮卢宁县争取一下，希望市政府能批准方案 陈大名听了，也是沉吟半响，才道：“蒋市长已经这样说了，难度就大了些，我试试看吧。从你汇报的情况来看，你这个县城要不了两年就可以把长丰市取而代之了，不过确实值得一试，一个地方老是按部就班，什么时候才能月兑贫，又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进入发展阶段呢 “所以，卢宁县一定得试一试，我们想为市委、市政府在月兑贫开发这条路上先行一步，当一回先锋，争取探出实践的路子来曾子祥说得非常认真。 陈大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道：“你能够引进硅谷大力公司，还顺带搭了一条铁路过来，光凭这一点，我陈大名就应该支持你去闯、去试。不过，蒋市长有时候也倔拗，要是他坚持不批呢，你打算怎么办？” 曾子祥也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县里的城市规划修编要上市委常委会审定，最后还要报省里备案。但如果市政府这一关过不了，市委常委会就连毛都看不到一根，还能怎么去审。 陈大名既然这样问，也当然是担心这个问题，你市委书记总不能事事都盯着人家市政府吧。再说了，欲加不批，何患无词，市政府自然能找出一千个一万个不批的理由来。 “他要实在那样，那10平方公里我们也不要他批了，直接干这话说得有些不讲原则，但他干的决心和勇气表露无遗。 ( 第59章 量身定做 陈大名倒是挺欣赏曾子祥的这股干劲，但对这样的一员虎将，他得好好保护，千万不能出差错。♀他瞪了一眼曾子祥，道：“胡闹，你直接干，人家还不能直接干预？到时候你新城内的项目是一个也批不下来，谁还愿意来进场施工？” 其实曾子祥倒不担心没人来建，但得不到合法的建设许可，建成了也会风波不息，那种局面别说是陈大名，就是老领导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县委书记，与市长公开干起来，还是未经审批、违规的干，藐视上一级政权，那可吃罪不起。 “那您说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个规划设想夭折吧？” 陈大名在想，这个蒋百年倒底想干什么，人家引来了那么大的投资，我这个市委书记都服气，你还要跟这样的下属争个什么劲？何况卢宁规划发展有理有据，你硬要拆台，这对长丰市并无好处。相反还要牺牲上百万的老百姓利益。再说了，你市长又不是不知道曾子祥是什么来路，你吃的哪门子瘪？ 突然像似下了某种决心，他把手向曾子祥一伸，道：“你把方案给我一份，我来找蒋百年谈谈 曾子祥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交到了陈大名手里。但却不无担心的道：“陈书记，这样一来，你与蒋市长就可能………” “工作上的事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然，你能理解到这一点，也算我不白忙活一趟。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开弓没有回头箭，实在不行，我会到省政府跑一趟 曾子祥见陈大名说完还别有用意的看了看自己，已然明了，书记与市长可能是面和、但心不和。实在不行，市委书记还要跑省政府汇报衔接，正常情况下都是市委书记直接报告省委书记。这是否意味着…… 即使是像陈大名这么开明开朗的人，也不会把话说得过分直白，曾子祥理解到了一些意思，也就心照不宣的道：“如果陈书记去省里，到时候可得带上我，顺便一起去向高书记汇报汇报 “那是一定，这个方案可是你提出来的，有些地方我肯定没有你解释得清楚 曾子祥的判断没有错，陈大名虽然身为市委书记，可毕竟在高书记面前还没有挂上号，需要通过某种途径尽快接近，不然这个市委书记说不定哪天就去了人大政协，那谁乐意？政途上模爬滚打过来的人，有谁是傻子，曾子祥明白了意思，陈大名自然会在对这件事上尽力，这也不算徇私，何乐而不为呢。而曾子祥即便领着陈大名去见高书记，也没什么，汇报工作正常嘛。 曾子祥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要麻烦就麻烦到底。道：“陈书记，你答应我的第三条，我想提前用了。免得夜长梦多，你领导哪天搞忘了，我就亏大了 “哦，你想好了？不过得看是怎么个调整法，先说来听听陈大名当然不会忘记答应人家的那四条，人家可是高书记曾经的秘书，搞忘了吃亏的也许会是自己。 “我想恳请市委考虑卢宁县现在的发展形势，给我们交流2名执行力强、抓工业的好手，推动硅矿开发和铁路建设 曾子祥很把握分寸，既说了调整要求，又没有点名指谁。发展任务摆在那里，省上出面协调的项目，推进不力的话，不是卢宁就能承担得了这个责任，首先问责的估计会是长丰市委、市政府，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你的意思是调整县政府的领导？他们在执行方面有什么问题吗？是一贯的作风问题，还是与你这个县委书记对着干了，让你很不顺手？” 体现执行力，肯定在政府一方，陈大名深知其意，影响执行力的自然也就是县长。如果是副县长，县长管就得了，要是常委兼的副县长，县委完全可以通过调整分工解决。所以不用曾子祥指明道姓，陈大名已经知道问题出在贾大成的身上了。♀ 不管是不是答应的条件，谁阻碍发展，他都是不允许的，必须坚决调整。但怎么调整法，人往哪去，谁去又合适？ “这个问题我会解决的，不过怎么调整好，你得容我想想。你可记住了，好像只剩一条了哟 “嘿嘿，书记大人把这一条兑现后，是不是还只剩一条，我就不一定记得清了 “无赖！对了，你那两项活动，还有没有时间搞，没有就算了？”陈大名也故意开起了玩笑，因为此时不开玩笑，势必会围绕调整人选上去打探，他也不想先露底。 “活动是要大手笔，我不急。而且既然是最后一条，那自然得整点份量出来，怎么也得让书记大人出点血吧曾子祥虽然开着玩笑，说得笑嘻嘻地，但陈大名很清楚，这个曾子祥说要搞的活动，估计不是那么好兑现的东西。不由苦笑，谁叫这小子把个卢宁真治住了呢。 想想，不过也算值得。这几个月来不但自己省心多了，没有因为安全稳定事件被省委批评了，还因为两个大项目让长丰市看到了贫困县的月兑贫希望，不但值得，还是千值万值！于是道：“你就整吧，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超出我能力范围之外，那你可别怪我不兑现 曾子祥嘿嘿笑道：“不会，专门为书记大人量身定做。岂会超越，一定是合身的活动 “哈哈哈，我倒要瞧瞧，看你又要搞出些什么花样。好了，现在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 “还有呢，刚才说的调整人事问题，还有一点遗漏，需要补充一下 “哦陈大名不想曾子祥还有调整补充，道：“你不是说了调整2名吗，我都记帐上了，你再加就不是那四条了哈，得格外签单 “市委书记还这么小气，都几个月的帐了，你算付点利息行不行？”曾子祥原本不想多提，但想到以后再来说这事，又得费一番周折，干脆一并煮了，吃不完凉伴也好。 “那要看是多少？” “1个而已。卢宁县的政法委书记冉东风调走后，是县委副书记简成雨代管着工作，一直悬在那里没着落 “哦，那可是你的杰作啊，把人家‘副调’了，估计你耳朵根本也不清静吧。人选方面，可以说说你的建议陈大名早已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曾子祥要不主动说起，他也不会这样问。既然他一直不说，现在才主动提出来，自然是早有个人想法了。 曾子祥避而不答，其实根本不用回答，既然陈大名都知道了，还去多说干嘛。只道：“我个人建议由原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罗一松来担任政法委书记。可这样一来，还是得增加一名县委常委，所以请领导一并考虑给我们配齐算了 提出来了，自然得解决了，可怎么解决？陈大名想了想，既然要把卢宁那一亩三分地给曾子祥作试验田，就干脆再放宽一点，由他自己搞去，他充分相信曾子祥，也希望他能干点名堂出来，虽然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不是一线队员，但能做到这样支持的份上，收获了也算是有功之臣。 虽然心里想得平和，但说的话却很生硬。陈大名道：“一个县委书记，不去市委组织汇报，这么点事都要我解决？” “那人选方面？” “你自己交个建议上去不就完了吗，搞得过于复杂，就不像‘真家伙’的风格了！”陈大名说完拿眼瞅了一下曾子祥，见他好像在思索什么，也不知道是在回味自己说的话，还是在想提什么人选合适？ 曾子祥似乎想清楚了，笑着站起来道：“感谢陈书记的支持！” “哈哈哈！放心吧，只要你是为了发展，我尽力支持！” 曾子祥一边从市委大院出来，一边在想，事情是定了，可会调整谁来呢？他猜想不出来。新增加的常委，陈大名摆明了是自己提出来就行了，可提谁呢？这个罗一松，我让他给我推荐的人，迟迟不给我落实，是不是这个政法委书记他不想要了。 想到罗一松，他抓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我的罗大主任，你还有点记性没有？” 罗一松接通电话，还一个字未说，就被曾子祥劈头盖脸的赏了这么一记晕招，不由愣着没敢回答，好半响才道：“曾书记，你最近交办的事情都在处理当中，我没一件敢稍有懈怠！” “哦。是吗？我给你30秒的时间，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曾子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估计罗一松这会儿一定是抓耳挠腮的冥思苦想，他有意让他急一下。 虽然罗一松比曾子祥大上几岁，但领导与下属之间，开点玩笑也还是挺过瘾的。曾子祥打算暗示一个好消息，岂能不让他急一急。曾子祥是越想越开心。 罗一松的电话打了进来，还真是30秒。曾子祥立马咳嗽一声，装回严肃的表情，接通道：“想起来没有？” “是有个事忘了及时报告给您听声音就知道罗一松是一副苦瓜脸，估计他是在试探，说有一件事忘记了报告，但是什么事迟迟没通过电话传出信息。 “终于想起了哈 “通过县人民医院救助特困病人的事，唐书记、刘院长和我进行了认真安排，目前已有25名患者接受了救治。余下的钱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基金会，后续工作主要是加强病人审核把关和费用支出监管罗一松尽量放慢报告语速，估计也是边想边说。当然想的肯定是，书记会不会是问的这件事？ “哦，很好！” 罗一松听到这几个字，算是松了一口气，猜想自己矇对了，主要是30秒的时间太短，他起先完全没把握。 ( 第60章 愿意辛苦 “可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曾子祥这次说话声音轻了许多，但感觉更加生硬和冷淡。♀ 罗一松没办法了，实在想不起是什么事。只得道：“书记，请你批评吧。遗忘了你交办的事，我是真想不起来了！”他恨不得抽自己两记耳光，刚与书记建立起良好关系，一个工作失误就玩完了。md，怎么这么倒霉！ “算了，我也不批评你了曾子祥故意停了一下，他估计罗一松上吊的心都有了，才继续道：“我让你给我推荐的办公室主任呢，在哪里？” “啊！”原来是这事。罗一松从来都没忘记这事，他是想忘记也忘记不了啊。可书记大人一直不问，他也不敢主动汇报，总不能让书记觉得你就是不想好好干这个办公室主任，一心想着要跳槽吧。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呢，而且书记明明去了市上，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问，是不是自己要如愿以偿了…… 这分明是书记大人的暗示。他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想起还没回答问话呢，赶紧找了个墙壁，靠着稳定自己，又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回答道：“书记，等您回来后，我再详细汇报 不得不说，罗一松的这个回答挺有水平，如果你说早就找好了人选，人家书记大人会怎么想？可如果你说还没有，那表明你不拿书记的指示当回事？何况这还是自己先提的要求，必须的一个环节，怎敢随便说找了或没找？至于回来以后，有了这次电话询问，自己完全可以主动汇报，那就不存在这样那样的顾忌了。 “哈哈哈……！”曾子祥这才在电话里一阵大笑，并道：“罗主任，我估计没吓到你吧！” 这话又让罗一松不好回答了。说吓倒了吧，胆子太小，成不了事；说没吓倒吧，你是连书记都不怕，不拿人家当领导。不过这个要好应付得多，你哈哈哈大笑，我就嘿嘿小笑吧。 应付完了，罗一松大胆的问道：“书记，您今天会回卢宁吗？” “回，大概晚上到！” “好的，那我等你晚上回来边吃晚饭、边汇报工作！”一语双关，回来一起吃饭，汇报办公室主任人选情况，顺便打听一下自己的事情，不愧为老谋深算的县委办公室主任。♀ “好！” 曾子祥也不坐等陈大名的消息了，决定直接返回卢宁，他也没管贾大成去了哪里，在干什么？管他干嘛，由他去，估计他呆不了多久了。 在小饭馆里，罗一松与曾子祥喝着小酒，郑志和刘明知道两位领导有事要说，扒拉了两碗白米饭，就到外面闲聊去了。 “书记，再敬你一杯！”罗一松这都连敬好几杯了。 “你这一杯又是什么名目呢？” 罗一松今天喝酒名目众多，第一杯说是祝贺曾子祥身体康复，又可以喝酒了，下属们顺便沾光；第二杯说是祝贺领导兄妹在卢宁相聚，恳请曾子祥批准同意县委办办公室设宴接待一下曾容容及几名记者；第三杯说是领导身体力行，给部下们做了榜样，要表示真诚的敬意。 这第四杯酒，罗一松的冠名是：“书记外出归来，这一杯是我这个县委办主任敬的接风酒！” “接风，我都差点中风了，这次上去是一事无成呢曾子祥说得有些伤感，不是因为事没办成就伤感，主要还是因为市长的不支持，当然最主要的是，卢宁县与自己搭班子的县长很不给力。 “那我更得敬领导了，就当是陪领导借酒浇愁！” 曾子祥觉得这话还差不多，爽快的把酒喝了。喝完却是盯着罗一松道：“还有名目没有？” 这方面是罗一松的强项，他又给曾子祥斟了一杯，举起自己的杯子道：“刚才那杯是接风，现在这杯是洗尘！” 曾子祥今天还真想多喝几杯，喝完自己倒了一杯。又道：“接着出题。接了风，洗了尘，是不是该游泳了？” 罗一松笑道：“领导的头伤好了，必须得再游一游了，这冬泳不坚持就没意思了。这一杯酒，想恳请书记批准我也学游泳 学游泳还用领导批准吗？这话里必定有妖！曾子祥不动声色的道：“罗主任，如果你是领导，你肯不肯批？” “我肯定批了！”罗一松没想到曾子祥有此反问，他在提这话，当然希望答案是肯定，所以不假思索的答了上去。 “那你就啃一个，证明给我看看曾子祥说完表情严肃的看着罗一松，不过久经沙场的罗主任哪有听不明白的道理，打趣的道：“领导真是高手！不过，那是领导们的专利 两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相互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后，曾子祥道：“你都出这么多题了，现在该我了吧？”边说边给自己倒满了酒，端在了手中。 “这一杯，是跟着我这样的县委书记干活，很辛苦！” 罗一松一听完，就自顾自的立即把酒喝了。 曾子祥道：“还没碰杯就干啦？” “这酒不能与领导碰，我自己愿意‘干’ 曾子祥继续道：“第二杯，你的事情还未尘埃落定，但机会是有的，我尽力！” 罗一松又是自顾自的喝了一杯，曾子祥道：“你又自己干了，还让不让我喝点？” 罗一松嘿嘿笑道：“领导喝酒的时候多，我今天可是抓住机会就干 曾子祥也不点破罗一松的表态，继续道：“那这一杯，估计你不能先干了。因为我觉得有点舍不得放你这个县委办主任了，你还是适合干这个岗位 罗一松有些意外的看着曾子祥，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端起杯子干了。道：“县委办主任更得干 曾子祥对罗一松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辛苦，他愿意干；有机会， 他抓住干；你不放，他更得干。这样的一个县委常委，不管是放到哪个岗位，县委书记都可以放心。 罗一松的表情很平静，通过曾子祥的这三个喝酒题目，他也大致判断出，第一杯有践行的味道，第二杯是正在办的承诺，第三杯则是变相的表扬，一定程度上也透露出，事情大局已定，只待结果而已。 曾子祥端着杯子，看着罗一松道：“你喝了三杯，我还一杯未干，你吃亏就多吃一点吧。一起干！” 罗一松自己倒好酒，举杯道：“曾书记，能跟着你干，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亏，干！” 此时何需多言，曾子祥在卢宁县，他需要团结一帮子人干大事、好事，众人划浆才起撑卢宁这艘大船。罗一松也有感触，自己空有一番想干事的心思，可前几任书记竟然没有一个来干实事，也不愿意拿自己这个常委主任当干部，今遇明主，岂能不感慨！ 从深思中回过神来，两人又喝了一杯。 罗一松觉得该是汇报那件事情的时候了。道：“曾书记，从工作的角度，我想以个人名义，向你介绍和推荐两个人 “说来听听吧 如果罗一松任了政法委书记，县委办公室主任一职是必须尽快明确下来的，这不仅是工作协调上的需要，也是县委书记的总管，缺一天都不行。 罗一松举荐的两人：一个是卢宁县东和镇镇长贺用，37岁，正直踏实，工作沉稳，几任书记、县长都不太感冒的人，原地踏步，当了8年镇长；另一个是县文联主席胡元，35岁，人品端正，已退休的长丰市委程副书记在卢宁任县委书记时，胡元做过他的秘书，工作能力没得话说。 罗一松还从县委组织部弄来了这两人的履历材料,取出来递给了曾子祥，又简略的介绍了两人近年来所做的工作和发生的一些故事，尽可能的让曾子祥有一些直观印象。 曾子祥没有表态，这两个人都不是上任书记、县长青睐的队员，政治立场不需要审定，能力条件也大体上符合要求，但要作县委办公室主任，是要进县委常委班子的，他必须慎重考察。他也看得出来，罗一松的推荐，基本上不存在什么私心，是出于对县委书记的负责，名额是两个，而非一人，不是专程为某人而来的。推荐上来的两人，处境也确实算是艰难，这有利于驾驶其思想，上任后不用洗脑即可用，年龄也不算大，发展比较全面，工作比较到位，在卢宁县里，这样的人选推荐还算合适。 “东和镇就是我们准备规划建设的新城区吧？” “是 “好，这两人我记住了 曾子祥说完，自己模了模杯子，道：“罗主任，好像酒没有了，还喝不喝？” 罗一松赶紧倒酒，瓶中之酒刚够两杯。 曾子祥不由道：“两杯酒，刚刚好！干了！” 曾子祥要开发新城，还要及时配备一个办公室主任，两杯酒，两个人，当然是刚刚好 第二天早上，曾子祥告诉郑志，他要10点左右才到办公室，并让郑志通知东和镇镇长贺用上午10：30到县委办公室来一趟，他有要事要当面问一问他，具体什么事，一字未提。 才到上班时间，曾子祥就一个人出现在了县文联办公区，他先进了文联办公室。一位老同志正在打印资料，他并不认识曾子祥，见有陌生人到来，问道：“你好，找人吗？” 文联是什么单位？ 知道的很多，但想去的一个也没有，单位是半年难遇一个上门客，又没人找你办事，来干嘛呢！登文章，那得去找报社；看小说，自己可以去网站搜索；写文章，给领导当秘书去；如果是想生官发财，对不起，你找错门了，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文联会出人才？如果硬是有人来，多半就是找人的了。所以办公室主任兼办事员、打字员的老同志才有此一问，这样问的机会都是少之又少。 ( 第65章 夫人亲临 画面的下方清晰的写着舟山省长丰市卢宁县…，主持人介绍着卢宁县情，记者讲述着一路走访的所见所闻，听到的、看到的，归纳就一个字：穷，实在是穷。♀ 记者还介绍了当地县委、县政府为改变这种面貌正在进行的努力，画面上清晰的出现了县委书记头上缠着纱布与投资商洽谈的照片，还有县委书记、县长与大量居民一同住在棚户区的镜头…… 曾子祥是在棚户区，通过电视信号连接到多媒体上，与数千居民一起从电影屏幕上观看的电视节目。半个小时的访谈很快就结束，电视上出现了“来，宝贝！”的广告语，但现场没有一个人为之心快，却听见有人在偷偷的抽泣。 人们看见曾子祥默默的起身，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棚户。这一晚，电影散场后，许多人都站雪地里久久不去，曾子祥棚户里的灯光也一直亮着，彻夜未熄。 一连几晚，y视电视栏目对卢宁县进行了后续报道，主持人号召：“发达的地区、有条件的企业和有能力的社会公民，请伸出你们的双手，支援这些贫困地区，救助这些贫穷农民，奉献你们的爱心！” 社会的力量总是无穷的，爱心不断向卢宁涌来。 一时之间，县委办、县政府办的值班电话成了爱心热线，有询问情况的，有想捐款捐物的，当然也有责怪地方政府工作责任不到位的。曾子祥还接到了几家企业表示愿意无偿建医院和学校，有一个企业直接表示捐款1个亿元用于大病治疗救助。 曾子祥当然也接到市委、市政府领导们的关心电话，毕竟他现在是市委常委，好歹也算是一个战壕里的伙计，自然会关心问候。老领导高天成也亲自打来了电话，让他：做好工作，注意身体。 接着，大量写着卢宁县委、县政府的支援包裹和救助汇款到达了卢宁县。曾子祥对此倒有些应对艰难，既要抽出部分工作人员接收登记，又要寻找地方存储，还得研究发放具体办法，不亦忙乎。 他让县委办在棚户区居民中选了几十号人，专门负责保管和分发物质，每个乡镇是一天一车，吃穿用的生活用品，基本上是应有尽有。 这一天晚上，曾子祥和白春风正在棚户食堂里吃晚饭，他接到了文文的电话，问他道：“老公，你在哪里呢？” “卢宁啊，怎么了？”他一手抓着筷子，一手把电话放在耳边。 文文笑呵呵的道：“我问你在卢宁的什么地方 他一边偏着身，让炊事员上菜，一边道：“呵呵，领导查岗啊！我正和白县长在新城的棚户里吃饭，这几天忙着呢，回不来了！” “哦。好吧！” 电话挂了，曾子祥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春风打趣的道：“曾书记在摇头，估计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大冷天的，哪个还渴哦！”曾子祥夹了一块肥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又道：“还是吃块肉舒服！” 白春风也跟着夹了一块肥肉，不过却是放到了曾子祥的碗里，笑道：“再加一块，吃两块肥肉，那才叫舒服！” 曾子祥笑道：“还是白县长有经验，那我就试试吧说着将另一块肉喂进了嘴里。 快吃完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汽车喇叭声，郑志出去看了看，回来报告道：“是辆出租车！” 几人都没在意，接着就听见有人问旁边的棚户居民，道：“你好，老乡，知道你们曾子祥书记在哪吗？” “知道，你往前走几步，就在前面那个小棚里吃饭呢！” 棚户不隔音，曾子祥听见了，是个女人的声音，不仅是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怎么还听起来有些耳熟呢？刚要放下筷子出去看一看。门帘子却被人拉开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曾子祥用手揉了揉眼睛，不太相信的道：“文文，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啦？”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自己的老婆岂能看花，而且人就活生生的站到面前了！ 文文道：“我看了电视，就想过来看看了她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一荤三素一汤，还一碟泡菜，还是7个人在吃，不由皱眉道：“你们就吃的这些？” 曾子祥嘿嘿的笑着，没有立即回答。白春风却是赶紧道：“是嫂子吧？快请坐郑志已经拿来了一个矮橙子，放到了曾子祥的旁边。 曾子祥赶忙介绍道：“这是我老婆文文然后又向文文介绍道：“这是我们白县长、胡主任，…… 文文一一点头打过了招呼，道：“我来没有打扰到你们吃饭吧？” “没有，没有白春风帮忙回答应完，赶紧吩咐炊事员：“老罗，加副碗筷来，赶快炒两个菜 “呵呵，我还真没吃饭呢文文接过老罗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根小白菜吃了起来。 “嗯，好吃。怪不得你们非要到这里来吃文文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让几人都是微笑不语。 曾子祥帮她夹了一块肥肉，道：“好吃就多吃点，来块回锅肉，刚才白县长也说这肥肉吃起舒服呢！”说完还看着白春风笑了笑。 “哈哈哈，曾书记刚才就吃了两块 众人都一阵大笑，文文听不懂是什么意思，见他们都在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并反客为主的道：“你们怎么不吃呢？” 曾子祥拿起筷子，催促大家道：“来来来，我们继续吃 罗师傅新炒了一盘回锅肉，又炒了两个小菜，大家是吃得欢声笑语、兴高采烈，引来了许多居民前来围观。 文文见人来得多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曾子祥赶紧招呼道：“没事，这些都是我和白县长的街坊邻居，大家见有客人来了，是表示亲切欢迎呢！” 文文这才自然了起来，还夹了一块回锅肉，喂给了一位大嫂牵着的孩子，道：“你看你们这个县委书记，让这么小的女圭女圭也住棚户，你们这官怎么当的啊！” 听着这话，曾子祥微笑着看了看白春风，示意性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介意女人的口无遮拦，因为县长也包含在“你们这官”里。 一位大妈接口道：“妹子，曾书记和白县长可都是好官，我们大伙儿都信他们。你看嘛，他们这么大的领导，为我们建房子，还来陪我们吃住在棚棚里，我们大伙其实都心里过意不去呢 曾子祥赶忙打岔道：“这只是暂时的，相信当官的和老百姓都会很快住上新房子的他是不想让大妈继续说下去，卢宁的干部和群众都很艰难，但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能相互理解和支持就够了。 吃完了饭，白春风道：“曾书记，嫂子还没来过卢宁县，你应该带着去逛逛夜景。虽然卢宁的城市不大，晚上也看不到好美的街景，但你是这里一方的书记，是主人，必须陪好。后勤方面，由县长负责 白春风的意思很显，书记的夫人是京城人，哪能住在这样的棚户区，曾子祥陪着先逛逛去，自己这边赶紧去订好了房间，再联系他就是了。特殊情况特别对待嘛，曾子祥这几晚不住在棚户区里，相信大家也能理解，不会说什么的。 曾子祥不愿这样做，他也相信文文能理解，但他还是向白春风投以感激的一瞥，正欲委婉回绝。不料文文却先开了口，道：“谢谢白县长好意，不急，明天再去逛也不迟，今天倒是坐车很累了，就借曾书记那个私人小棚别墅休息一晚吧。怎么样，曾书记怕不怕挤撤？” 文文在电视上看了焦点访谈后，才知道曾子祥住为搬迁居民临时搭建的棚户里，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曾子祥获得了证实，她没有责怪他，因为知夫莫若妻，曾子祥的这种做法也是她所欣赏和骄傲的地方。 “嘿嘿，天气冷，挤点好！”曾子祥也顾不得还有下属在场，与老婆调起了情话，充分展现了七情六欲、人之常情的一面。 白春风见曾子祥夫妇都如是说了，也就不好再劝了。考虑到人家夫妻几个月才见一次面，不想耽误他俩的“私人”时间，冬夜一刻也值千金呐。于是道：“嫂子，曾书记，那你们早点休息，我还得回棚户里看看小说呢！”说完当先出了小食堂。 胡元也起身告辞，其他几人是打枪的不要、悄悄离开的，这个时刻还多打什么招呼呢，都懂得起的！ 待他们都走了，曾子祥站了起来，文文挽起了曾子祥的手，一起出来走入了县委书记那个单人棚户。 坐在单人床上，文文试着抖了抖，笑道：“还算结实！” 曾子祥一边倒着开水，一边邪邪地笑道：“放心吧，那点动静还整不垮！” 文文笑骂道：“你这个县委书记，是一点都不正经！”说完忽然偏着头，问道：“你们那个白县长刚才说回去看小说，这样的县长让人感觉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啊！” 曾子祥轻轻的敲了一下文文的头，笑着道：“打胡乱说，人家是不想占用我们的宝贵时间。他要说是没事吧，不陪我们又担心你说别人没礼貌；可他要说有事呢，那人家县长都有事，你这个县委书记岂能安心陪老婆；他要是说回去看文件，县委书记应该看的文件会更多啊；说看报纸、杂志，那又显得一点水平都没有了。所以他只好说是加去看看小说啦，至于真假都没关系，反正能让你理解到其用意就ok了 文文想了想，道：“你们这些搞政治的，真是搞不得，我懒得去理解！” “那就不去理解，睡觉！” 这一晚，曾子祥棚户里的灯熄得很早，棚户区的邻居们第二天早上见到他们时，都似笑非笑的。幸好是老夫老妻了，要不然，非得难为情，闹个大红脸不可。 ( 第66章 捐资额度 文文的公司业务有了一些起色，这段时间的事情挺别多，她在卢宁县只呆了两天，就提出要回京城去了。♀她把公司坚持挺了过来，现在需要的是努力下去，她有这个信心，但需要的是时间。 她这两天来的慰劳，让曾子祥有些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感觉，他两只脚走起路来似乎蹒跚而行，让人很所心会踉跄跌倒。第三只脚不知会怎么样，估计也是累得不行了，反正曾子祥是每隔半个小时就要往厕所跑一趟，不明内情的人估计会怀疑是不是有病。 白春风和胡元也来送行，还安排了专车送文文到长丰市火车站，文文要拒绝，曾子祥也不允许，但白春风却坚持道：“曾书记，嫂子，这车是我找一个朋友借的，不是单位公车，算不得假公济私 这样说就不好推辞了，文文只好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县长，我这次来卢宁县看子祥，也是代表县领导的家属来的，捐了5辆中巴车，已在转运的途中，估计你们能在改善乡民们的出行方面派上一点用场。对于那些贫苦的病人和无助的孩子们，我这先捐款100万元，聊表心意。后面我还会再来的，也会再作一些捐助安排说完将一张写着收款人为卢宁县人民政府的支票交到了白春风的手里。 白春风犹豫着接过了支票，但眼光却是疑惑的看着曾子祥。 文文事先没有告诉曾子祥要捐款捐物的事，他并不知情，不过他对文文此举很是开心。支持卢宁县的贫困群众固然是需要和应该的，但这样做更多的因为自己在卢宁当县委书记，这是给老公长面子。 曾子祥微微向白春风点了点头，又看着文文道：“你给白县长都捐了100万元，给我应该不只这个数吧？” 文文笑骂道：“贫嘴，我只能给你人，不能给你钱。你没听说过啊，男人有钱就变坏，我才没那么傻呢 “嘿嘿，幸好我还没钱 曾子祥这个县委书记，有时严肃得有如老僧坐禅，有时又油得像个市井小瘪三，没事就爱逗逗自己的老婆。当然，对其他女人，他暂时还没怎么逗过，上次游泳时就没敢怎么逗李姣。 流行词叫“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白春风向文文表态道：“嫂子请放心，我拿着这钱一定不会变坏，我代表卢宁的贫困人民致谢了！”他心里当然还有一句不服气的话，不过不能说出来。你这么有钱，是不是变坏来的哦！ 送走了文文，白春风拿着支票，问曾子祥道：“曾书记，这钱？” 这不能怪白春风要问，实在是他不知道该不该收，当面接下来是怕驳了人家书记的面子和书记夫人的面子，可接过来以后呢，那么必须得问一问了，因为他还是有许多顾忌。第一，人家是县委书记的老婆，看得出来书记事先并不知道这捐款的决定；第二，这可是100万元，书记干个10年也争不来这么多，额度会不会大了点；第三，自己根本不知道人家书记夫人是干什么的，捐款不说，还有5辆中巴车，全要合适吗？ 曾子祥笑呵呵的道：“车、钱，人家给你就收下，卢宁正用得着呢！再说了，我不可能人财物全要撤 他似乎又觉得还有什么没说清楚，补充道：“忘了告诉你了，我老婆是经商的，这点毛毛雨，你就不要嫌少了 白春风这才镇定的把支票交到了胡元的手里，道：“呵呵，没看出来，书记大人原来还傍了富婆了。那就按书记的指示办，来，胡主任，交给你这个大总管统一收支入帐 曾子祥白了一眼白春风，道：“什么是我傍富婆，你没看见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吗？” “哈哈哈！，那是，那是 众人笑过后，一行正欲上车，曾子祥的电话及时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显示是“容容”，赶忙接通电话。道：“容容，什么事？” “哥啊，不好啦！”容容在电话里大叫道，听起来有些焦急。 “什么事，你别急，慢慢说！” 曾子祥不由有些紧张了起来，再淡定，那是工作的时候；妹妹打电话叫不好啦，一定是有什么重大事情了。 “那个《大山的红薯》！” 曾容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曾子祥不由心里又紧了一紧，是这个纪实专题片子？已经在y视的焦点访谈栏目播了，会不会是因此引起了不好的反应。比如说，上层觉得把这种贫困公诸于众，有失政党风范，受到了某方面的言论攻击？或者是得罪了某领导或某些人 他等了几秒钟，没听到容容继续说下去，不由追问道：“你说吧，什么事？哥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 管它呢，已经拍摄了，也在电视上播放了，事实是掩盖不了的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埯。春节马上就要到了，要死吊朝天，不死好过年，反正就这么回事。 “据初步消息，《大山的红薯》引起了高层的关注。前几天有人把这片子拿到了中n海，据说还连播了好几遍 果然不出所料，曾子祥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中n海几个字，还是有些震惊，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倒事小，大不了不干了，回家抱着老婆睡安稳觉去，求之不得。 可是，容容是这个片子的策划人，还有她那一帮朋友们，会不会受到责难。最重要的是，舟山的老领导，会不会也因为自己只顾卢宁县的这个小私心而受到牵连呢？ 他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呆呆的拿着电话，半天没有说话。白春风和胡元等人看曾子祥一脸严肃，又半天不吭声，估计大事不好，而且是很坏的那种，也都大气不敢出，静静的站等在那里。 “容容，后来的情况呢？” 曾子祥知道必须这样问了，害了自己的妹妹，还可能坑了许多帮助和关心自己的老领导、老朋友，他再懊恼，再无奈，也得先问明了情况才好说其他。 遇到任何出乎意料的情况，迫不得已，就只能坐以观变，曾子祥是打定主意了，等待容容告诉事情坏到了哪个程度。 “据说后来，情况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呢容容说完嘻嘻一笑，才道：“哥，是不是被我吓坏啦？哈哈哈！” 曾子祥一愣，敢情这丫头拿哥寻开心呢，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老是长不大，一惊一咋的，幸好你哥没有心脏病，要不然还不被你吓得死翘翘的！” 容容更开心了，笑道：“你在家的时候不是胆子特别大了嘛，连我这个亲妹妹都怕你得很，怎么当了这个县委书记就胆小了呢。对了，嫂子这几天到卢宁查岗来了哈，是不是查到了点什么线索，看你都成惊弓之鸟了？” “去去去，你嫂子刚上车返回京城了。快说，到底怎么样了？” 他很清楚，容容这个大忙人妹妹，平常都没什么时间打电话来闲聊的，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情况要说。 这一问，容容言归了正传，正色道：“据说上层打算出台一个区域连片扶贫开发规划，已经在让有关部门着手进行调查研究了。不过我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倒是这个专题片已经进入了金花奖的最后角逐阶段了，现在排名入围作品第一位，如果一周后这个排名不变的话，那就是金奖啦！”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事，一方面引起了高层领导的关注，展开了扶贫救助调查研究；另一方面还可顺便拿个大奖，容容这下又要大露一回脸了，当哥的自然高兴了。当然，里面也有自己的光辉形象，让全国人民也瞻仰瞻仰，金花奖还是全世界都会关注的呢，最好让什么泉、什么马的人都看看里面那个县委书记，至于贫困程度嘛，反正人家外国佬都不大相信我们的国情，也就无关紧要了。 曾子祥想着就有了笑意，道：“我的大记者，恭喜你了！你头上又要多一道光环了吧，准备怎么感谢老哥！”他同时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被容容刚才耍的那一记晕招，还真的把自己唬住了，结果竟然是大大地连连好事。 说到感谢，容容一点也不吝啬的道：“你上次说了的嘛，这个纪实专题片获奖了，奖金归你，荣誉归我 “算了算了，堂堂一个县委书记还跟个小记者争奖金，说出去我还怕人笑话呢，奖金一并归我们容容记者好啦，到时候你还得请客犒劳一下你那几个媒体朋友吧，要是不够的话，我负责补贴 这是实话、也是实情，不过容容不买帐，道：“切，你那点工资还要补贴，我补贴你还差不多 曾子祥听这话倒有些无语，自己一年的工资总额才小小5万块钱左右，容容一个月就有10万以上的收入，自己说这话是糗大了。要是说给外人听，估计不会遭到反驳，人家可能认为县委书记不占也会贪，肯定是补贴得了的。可容容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有多少收入，敢不敢整点外快什么的，她还不一清二楚？ 不过，男人都不服输，他不由道：“瞧不起人哈，你莫忘了哟，你嫂子有那么大个公司在那里呢，我还补贴不了你？” 但他只是不服输，忘了男人还要顾面子啊，自己的妹妹岂会给自己面子，尤其是在只有兄妹俩人的电话里争论。他更忘记了，俩兄妹在家斗嘴那是家常便饭的事，而且容容从来都是嘴不饶人，有哪一次是哥哥占了便宜的，从来没有啊。 只听容容嗤之以鼻的道：“唉，我的哥哥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哟，不但没本事，收入不高，还更没出息，去靠女人补贴。你完了，是真没前途了！” ( 第67章 不能丢脸 曾子祥只有苦笑，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被容容这样一呛白，可有些挂不住了，这可不能让容容赢得太好看。 他不由道：“什么叫靠女人补贴呢，你嫂子人都是我的，钱还不是我的？当然，公司是她的 这就叫做什么是关键，掌握核心的要件才是关键。无论你有多大的权力，你有多丰的财产，我都不需要管，只要你人是我的，什么都得归我了，至于中间环节嘛，不关已，不过问。 “切”这一回，容容好像没找到什么好的措词，不过还是不屑的道：“男女平等，谁是谁的谁，那可说不清楚 曾子祥一副胜利者的口吻道：“说不清楚就好，获奖的时候莫忘了告诉观众朋友们，纪实片中的那个县委书记是你亲哥哈。嘿嘿！” “好啦！不和你这个县大老爷瞎侃了。哥，我可要郑重的提醒你，早点作好发言准备，金花奖的前三名都要带主角上台发言的哦。台上可有中n海的大领导坐阵，你别到时候两腿发抖、结结巴巴的语无伦次哈，千万记住，别给我丢脸 每一届的金花奖颁奖仪式上，大领导都会到场亲自颁奖，而且不是一号首长就是二号首长，这是毋庸置疑的颁奖规则。获奖者有感言，重要角色也得发言并接受主持人的现场访谈，还极有可能获得首长的亲切接见。如果是金花奖的金奖，铁定了会握手的。 曾子祥虽然不敢奢望一号首长接见，但二号首长接见也行啊。只要《大山的红薯》能得奖，也不枉容容一行的在这个穷地方跋山涉水的艰苦付出，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自然得去，也是必须得去捧场的，最好的方式也只能是发好言了，别给她丢脸，也别给自己丢脸，更不能给卢宁全县人民丢脸。 “谁给谁丢脸，到时候台上见分晓！” “大言不惭！”估计曾容容是翘着嘴说的。 “嘿嘿！” “哥，我挂了哈！” 曾子祥放下电话，眉头舒展开来，立即招呼白春风等人，道“走，回办公室去 大家也没问曾子祥刚才是什么事，书记不说，谁好主动问？不过看他的脸色先是阴云密布，后面多云转晴，现在似乎心情大好，估计没什么事了，还可能有什么好戏呢。 腊月底，一场大雪，连下三日，久久不融，一直陪卢宁人民过了大年，全县一派瑞雪兆丰年的欢腾。 春节一上班，曾子祥就到几大工程的各个工地转了一圈，新城区这边的建设，因为有他和白春风日夜驻守棚户，一切进展顺利；铁路工程也开工了，那是国家工程，不需要他们过多操心；倒是那两条二级公路的几个大标段，迟迟没有开工。 他找来交委的负责人卢冲一问，原来是招标方面出了问题。 有一家大年公司，硬是不让其他公司出标，自己又高高的开价，几次开标都流产了，致使几个标段开工拖迟。 “这个大年公司是什么来路，如此牛b？” “这个公司有一些背景 根据卢冲提供的情况，原来这个大年公司是在长丰市注册的一家道路建设公司，法人叫蒋二，是长丰市市长蒋百年的亲侄儿，因为这一层关系，长丰市辖区内的许多道路工程都被这个公司揽入怀中。这几年来，大年公司不但尽挑大的标段做，报价也比其他公司高得多，你还不敢不让他中标。否则的话，要么是有黑社会分子威胁恐吓，甚至死于非命，要么是领导干部被降级处理、革官罢职，嚣张霸道得很。 曾子祥听后，皱了皱眉头。♀道：“为什么不早报告？” “我们想通过自己的办法，回避这种矛盾，但几次周旋下来，都没有什么结果。这不，就一直耽误了下来 这一点，卢冲就是不说，曾子祥的猜想是，自大和白春风忙得一塌糊涂的，如果卢冲遇到点事就来找书记、县长，估计他怕这顶交委主任的帽子会飞了。 大年公司与蒋百年有这层关系，真要直接找了自己，还确实不太好办。冤家路窄啊，城市规划修编方案曾经在蒋百年那里受阻，现在公路建设又扯上了这位霸道的市长大人，实在是有些头痛。 拿一两个标段让大年公司去做，本来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可问题是人家胃口大，不但想要几个大标段，而且在标的上超出标底太高，你让人如何操作得了呢。 曾子祥有些为难了，虽然自己已经是市委常委了，但那只是方便开展卢宁的工作，好向市级有关部门争取几大项目的配套支持，并没有参与市委常委的分工，蒋百年也不会把自己看在眼里。 如果不管这些关系，不去理采大年公司，则很可能会再次让蒋百年给工程建设制造麻烦，那样就不仅仅是影响公路建设的问题了，还可能影响到硅矿产业开发的要素保障、新城建设的其他问题等，35平方公里的样板县城也会无法在5年内建成，到时会让自己是上下都难交差，不仅遭到卢宁县百姓的唾骂，还会受到长丰市及省上领导的批评，甚至处理。 曾子祥思索了一会儿，问卢冲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本来想不理会的，再开一次公平竞标会，直接让工程上马推进就是了。但考虑到会给县里带来不可估计的后果，所以一直都有些犹豫不决 公平，当然最好不过。你市长官再大，但也管不到底，交委主任的帽子掌握在县委书记的手里，县委书记又跟市长对着干了一回了，他也不一定买你市长的帐，可问题是卢宁县的发展还需要市政府的大力扶持才行，这个概念是曾子祥在全县大会上抛出来的观点，如果自己这个交委主任胡乱决策，惹得县委书记不快，那也就玩完了，公安局长、市政局长等就是前车之鉴，他实在是舍不得交委主任这份美差。 曾子祥若有所思的道：“时间等不起了，尽快确标上马，其他的事情先不用管，大年公司的情况直接向我报告 卢冲答应道：“是他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一定会得罪了蒋市长，您那里就不断会有影响。书记，我是卢宁本地人，我们都想卢宁能有个大的发展变化，你来后我们也看到了希望，所以还是有些担心典型的拍马屁，是不是真担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曾子祥还是信以为真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嘛。如果自己一直与市长对着干，省里的大领导也不可能处处帮着你，那样的话，人家市长还干不干工作了？他虽然免不了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但可以想法把你往其他地方挪一挪，或者制造更多更大的麻烦，让你不断的收拾烂摊子，疲于奔命救助，自然就消了你的锐气锋芒，这样还能干什么正事呢。 曾子祥有些天真的感激，下面的同志能怎么想，这也代表全县上下都齐心协力的开始谋发展了，这是好势头。但公平正义更需要坚持努力维护下去，引导不对，走了偏锋，就是暂时的发展起来了，将来也会因为矛盾而衰败下去。 他抖了抖肩膀，很是有些轻松的道：“相信正义，就要不信邪！” 卢冲的头像公鸡啄米似的点着，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曾子祥接到了卢冲的电话报告，几个标段除了还有一个正在进行投标资料整理，没有及时进行开标外，其他几个标段全部招标完毕，工程即日上马开工，大年公司由于投标出价高得太离谱，几个标段是一个都没能中。 听完卢冲的报告，曾子祥只是平淡的在电话中道：“抓紧开工，注意保证质量！”他没有因为几个标段的招标工作尘挨落定而感到高兴，他心里很清楚，有些事应该要来了。 果不其然，仅隔了两天的时间，县经信委的负责人就来报告，县里的几个加油站都没能进到油了，特别是柴油，全县告急，很多工程车都要停摆了。县经信委向市经信委请求协调帮助，市上回答是正在协调，估计得等半个月后才能保证正常供应，至于是什么原因？上面根本不给解释。 没有草，马儿怎么能跑起来？ 曾子祥打电话向陈大名救助，陈大名说这是市政府的职权，你应该找市长蒋百年才对。曾子祥只好把二级公路招标的事作了详细汇报，陈大名听后是沉默无语，半响才道：“大年公司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想想办法吧 “谢谢陈书记！” 他挂下电话，不免疑虑起来，难道这个公司还不仅仅是关系到蒋百年？以陈大名的口气都说不简单的话，至少牵涉到了省里的领导，会是谁呢？ 他猜不到，也就懒得去猜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机械设备的燃油问题，可他目前除了耐心的等陈大名电话之外，不没有想到别的办法。 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没有等到陈大名的电话，回棚户食堂吃了晚饭过后，倒是接到了一个陌生人打开的电话。 “想要柴油吗？” 曾子祥听不出声音是谁，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只说了那一句话就挂掉了。曾子祥想了想，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可对方关机了。他虽然纳闷，但却是无可奈何。 半夜的时间，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冰冷了些。对方说道：“你怕丢官吗？” “你要干什么？” 曾子祥这一次没有问对方是谁，因为前一次问了人家也不回答，他不难猜想对方属于哪一个阵营的人，摆明了与柴油有关，柴油的事又与工程有关，工程又与大年公司有关。人家这样打电话来，也是挑明了不故弄玄虚，目的只有一个，提醒！警告！ 对方还是没回答就把电话挂了。曾子祥再拨过去，又关机了。 ( 第68章 下定决心 柴油的问题还没解决，自己却又似乎惹祸上身了。该来的迟早要来，他懒得去多想，想也没有什么用，还是静待市委书记陈大名的协调吧，有了结果再说。 迷迷糊糊地睡到天快亮的时候，电话再一次响起，还是那个号码，他掐掉电话，不接算了，反正接了对方也不回答你。 电话继续响起，他看了再掐，可掐了又响起来，如此几遍，曾子祥只好接通电话，愤怒的道：“打扰我睡觉了！” “你怕死吗？”对方的语气比先前两次更冷。 曾子祥怒极反笑，道：“很怕！”然后他主动挂掉了电话，这一次对方没有再打过来，曾子祥猜想这个电话暂时不会再打过来了。 他也没了睡意，回想了一下这三次电话，对方只说了三句话，而且是毫不顾忌的直接将自己的思路引到大年公司去，所为何来？ 想到这里，他立即拨通了交委主任卢冲的电话，道：“今天最后一个标段是不是要开标？” 卢冲有些惊讶的道：“书记，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安排今天上午9点准时开标，您是不是要亲自过来看看？” “我不一定来，但请你记住一条，绝不能让大年公司中标 卢冲有些狐疑的道：“如果他们的条件符合，甚至还优于其他公司的报标呢，也不让他中标吗？” 这是必须要问清楚的事情，因为曾子祥说得这么郑重，卢冲更得问仔细了，光凭理解还是可能出现偏差的，他要得到最明确的指示。 “你没听我说的是‘绝对不能’吗？”曾子祥说完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心情不好，装沉稳也难，对下属已经是够面子的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看一看这个大年公司到底要做些什么，又敢做些什么？既然敢这样打电话来恐吓，就还会有后手，只有让他采取行动，才能逮住他的尾巴，所谓要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又拨通了公安局长蓝勇军的电话，指示道：“你迅速查清13………这个电话号码的相关情况 蓝勇军这个公安局长还是有一定敏感嗅觉的，一听曾子祥的指示，又加之时间是清晨，天都才蒙蒙亮呢？知道事情绝不简单。赶紧道：“我马上去办 打完电话，曾子祥的心中有些汹涌，这还是到卢宁县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骚扰和恐吓，虽然不怕，但不得不防，他知道还是得小心为妙，等蓝勇军有了结果再计较。 上班后，蓝勇军亲自到曾子祥的办公室，报告道：“书记，那个电话是不需要用身份证登记的卡，以前也没有任何通话记录，而发卡点是长丰市，清查的难度比较大 “那就算了，先别管它 虽然说算了，但明显感觉到曾子祥还在想着与卡有关的事情，蓝勇军鼓起勇气问道：“书记，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曾子祥轻描淡写的把接到三次电话示威和恐吓的情况说了说，然后才道：“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也不惧怕任何威胁恐吓他当然不会说出心中已经确定与大年公司有关，县委书记说话也得讲证据，不可凭空猜测，当然更不能说出起因。 蓝勇军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道：“我会加派人手负责领导的安全，也会留意可疑对象 “你也别大惊小怪的，我自己会加以注意曾子祥说得很轻松的样子。♀ 蓝勇军走了，虽然曾子祥叫他不要大惊小怪的，但没有说一点也不怪撤，悄悄加强保护不是必须的，他自然得亲自去安排落实了。 这一个白天还算风平浪静，但曾子祥很是有些焦虑，因为陈大名在下午回了电话，说是油的问题协调了，落实了部分调运计划，但估计只能维持十天左右，后面的情况不是现在说不好。根本的原因不是因为没有油，而是有油不让运，原因自不必说。 卢冲也报告了最后一个标段的招标情况，大年公司仍然是高价报标，所以也就没能中标。曾子祥的指示卢冲是认真贯彻落实了，但大年公司会有什么动作却是无从知晓。 天气很寒冷，而且还刮着风，曾子祥估计山雨欲来了。 此时，大年公司的经理蒋二，正在市长蒋百年的家里，一边与蒋百年喝着酒，一边正在汇报这次在卢宁的投标过程。他添油加醋的编排着曾子祥是如何不让大年公司中标的事。 本来，他是准备把某些手段用在县交委主任卢冲身上的，可卢冲说他只是个小角色，这项工程是曾子祥争取来的，不经曾子祥的同意擅自定标的话，最后是他这那个主任的帽子得丢掉、大年公司的参建资格也得取消。因此，卢冲才一直拖着，目的是专程等曾子祥来过问，过问时再将大年公司的底细给透露出来，哪里想到曾子祥不给力，卢冲只得秉公而办，他要不秉公来办，曾子祥肯定会让他办了也白办。 卢冲虽然作不了主，但要想保住自己周全，只得将曾子祥的指示交待给了蒋二，也才有了那三次陌生电话。现在知道了曾子祥明确说过“绝对不能让大年公司中标”的话，蒋二就不是只想恐吓一下那么简单的想法了。 今天到蒋百年家中，他是专门请示怎么办的问题。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蒋百年侄儿的缘故，更重要的是这个公司本来就是蒋百年的，蒋二只是法人而已，借壳上市。 蒋百年听得是怒气冲天，这个曾子祥也太不给面子了，上一次城市规划修编的事，卢宁县提出了新增22平方公里的方案，他只同意了10平方公里，结果陈大名与曾子祥一起跑了省上，最后省里竟然要求批27平方公里，让他是脸面扫地。陈大名是市委书记，他这个市长暂时还动不了他，在他面前丢点脸也算不了什么。但曾子祥不同，只不过是个县委书记，手下而已。要是这样让他牛叉下去，今后还不骑到自己头上拉屎，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一次公司参与投标建设二级路，几个大标段个个上亿，竟然一个也没捞到手，你曾子祥不知道这个公司与我有关还罢，可你知道了还“绝对不能中标”。我赚国家的钱你都不让，硬要跟我干一干是不？你虽然过去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但现在可是长丰市管辖县的干部，市委常委只是给你个名份，真拿自己当市领导了？ 他是越想越气，端起酒杯与蒋二狠狠的碰了一下，道：“不识抬举！”然后一饮而尽。 蒋二一边倒酒，一边道：“仅仅冲他上次与你叫板的事，我就想弄他了，加上这次，我跟他没得完 “别跟我说这些，我什么都没听见！”蒋百年虽然恨不得蒋二想怎样就怎样，但他口头还是不能说出来，哪怕是在自己的亲侄儿面前，那也得留条后路。 “是，我什么也没说，干了也跟大伯无关 蒋百年又喝了一口酒才道：“人家也是有来头的，注意一定分寸 蒋二点着头，道：“他在明，我在暗，慢慢来 “我让你不要说了，你没长脑子吗？”蒋百年故意有些生气的样子，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 蒋二很是畏惧的点着头，真的没有再说话了。 从蒋百年的住处出来，蒋二掏出电话打给了一个神秘人，道：“准备好没有？下周动身去卢宁 周末平安无事，到了周一、周二也毫无动静，既没有接到骚扰恐吓电话，也没有遇到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曾子祥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正常上下班。不过，县委办公大楼的门卫处多了两名民警，棚户旁边的公安人员也增加了几个。 周三下午，曾子祥由于中午有事耽误了，一点也没有得到休息，下午从棚户去上班，他一坐上车就闭上了眼睛，把握时间休息几分钟，刘明的车也就开得有些慢了。快进入主街道的时候，后面上来一辆越野车，跟在后面左超右超的试了几下，但并没有超过去，直按着喇叭叫，刘明不由低声骂了一句：“md，什么人教的徒弟，留这么宽的距离都超不过去 喇叭叫得人很心烦，刘明稍微踩了踩油门，但考虑到书记正在靠在车椅上休息，速度并没有加快多少。要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后面的越野车一个劲的按喇叭，刘明从反光镜里看了看，正要开口骂人，却瞄见前面突然横窜出一辆长安车，冲右边的副驾驶室直撞过来，刘明大叫一声：“不好”右脚使劲一踩，方向盘向左全力一搬，就1秒钟的时间，只听“砰”一声响，长安车头撞在了桑塔纳的上，桑塔纳顺着长安车的行进方向冲出10多米才停了下来，刘明右脚紧紧的踩着刹车，幸好前面没有其他车辆和行人。 曾子祥被刘明先前的那一声大叫惊醒了，他亲眼目睹了两车撞击前的过程，他还来不及有任何思考，就被侧滑的巨大惯性推到了刘明的身上，所幸没有受伤。 刘明受到突然的巨力挤压，腰部和右肩酸麻得有些失去知觉。只见他脸色苍白，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浸出了汗珠，他不是被车祸吓坏的，而是为刚才作出的判断有些后怕。 如果他看见长安车横撞过来，下意识的急点刹车，则长安车刚好会撞上副驾驶位置上的曾子祥；如果不加速，两车撞击时阻力会大很多，车体会严重变形，车内的人会怎样；如果不向左转向，即便是撞在自己车的右后侧，也会造成车辆侧翻。无论是这三种假设的哪一种，曾子祥都是非死即伤，作为专职驾驶员，领导受伤岂能不后怕。 ( 第73章 打起算盘 当总理面向台下的时候，主持人及时送上了话筒，总理那和蔼可亲的声音，立即从全场四面八方响了起来。♀他说：“同志们，我们国家正处在发展的起步阶段，一定程度上贫困仍然是我们当前的国情，像卢宁县这样的国家级贫困县还为数不少………………。但是贫困并不可怕，我们要有战胜贫困的信心和决心，要有向贫困开战的毅力和勇气！…………” 总理讲完后，上半身略微侧偏了一下，看着曾子祥道：“曾子祥同志，你的想法很不错，做得也很好，但我估计困难也不少。今天你是金花奖金奖的重要主角，你可以提一个要求说完向台下扫视了一周，又盯着曾子祥，等待他提出要求来。 卢宁县现在是百业待兴，面临的困难太多了，项目建设现在是柴油都供应不了，城市建设还有几个亿的贷款，贫困居民还有许多吃不饱、穿不暖，等等。事先，由于他没预料到总理会亲自上台来与他握手，还允许自己提一个要求，太突然了，他真不知道提哪一条为好。 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曾子祥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略一思索，然后轻轻的道：“我代表全县人民，恳请总理亲临卢宁县视察 总理的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一闪即逝。然后道：“好，我答应你！”然后再次与曾子祥握了手，才回到了主宾座位上。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从现场的四面八方响起，道：“受z国儿童基金会的委托，借今晚的颁奖典礼现场，他们要向卢宁县的贫困儿童捐款1000万元 后台一名礼仪小姐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出来，主持人从盘子上拿过一个写着“1000万元”的牌子，交到了曾子祥的手上。 曾子祥接过来，举着晃了个小弧型，然后一手拿着牌子，一手牵着路路，在现场的热烈掌声中缓缓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参加完颁奖典礼，全家是高兴得欢呼雀跃，看时间还不太晚，容容拿着文文给的消费卡，在金城饭店订了一个大包间，一家子都赶了过去。♀容容给铁锋、铁芒两兄弟也打了电话，让他们一会儿过来叫饭，并与曾子祥见面。 路路与凯凯也混熟了，路路活跃多了，两个小家伙自己玩着了，也不缠大人们了，全家人坐着一边说话，一边等铁家兄弟到来。 文文问曾子祥，道：“今天见了二号首长，感觉怎么样？” “紧张 虽然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但今晚是第一次面对面，还握了两次手，曾子祥当然紧张了，就是省委书记高天成来，估计也一样会紧张。 “有没有跟我第一次见面时那么紧张？”文文开了个玩笑。 曾子祥模了模自己的后脑勺，故作深沉的道：“那要差那么一点点见家人都在笑，他补充解释道：“总理是男的，所以不算太紧张！” 这时，铁家兄弟到了，全家人都站起来招呼，除了曾子祥以外，家里人都见过这两兄弟，容容赶紧过来给曾子祥介绍道：“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铁锋、铁芒两兄弟曾子祥伸出双手，分别握了握，道：“曾子祥 坐下后，铁锋道：“曾书记，我们已经听容容介绍过你的情况了，打算这次就跟你一起过去，希望能帮上一点小忙 曾父不明就里，问道：“小铁也要去舟山那边？” 曾子祥怕曾父继续问，生怕大家说多了，让两老人家担心，赶紧道：“爸，我在卢宁那边搞了几个保安培训班，想请铁家兄弟过去教教他们的拳脚，今后好安排在各处帮忙维护稳定工作呢 曾父信以为真地道：“哦，是这样啊。子祥啊，现在可不兴打打杀杀的了，你得注意方法啊，千万不要犯了错误！” “知道了，您老放心吧，我们有分寸，那只是针对坏人 “那就好！” 曾父嘴上虽然说好，但却是拿眼神看向其他人，似乎不太相信真就是找铁家兄弟过去当什么教练，满眼疑问。 容容也帮忙转移话题，她本来就有一个问题想问。她有些不解的问曾子祥道：“哥，总理让你提一个要求，那可是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不说具体点呢，反而是请他到卢宁去视察，我觉得嘛，这有点划不来 确实是有点划不来，千载难逢的机会！估计你是要建一个机场，总理都有可能现场答应你。当前，前提是你有建机场的必要。 曾子祥回答道：“那种场面，又事起突然，我也没想到什么好的问题，哪里提得出恰当的要求嘛。再说了，一个总理来视察，难道只是来看一看，怎么的也得送点见面礼吧，是不是？跟随的国家部委、省市那么多领导，现场还不给你解决一摊子的难题？那可比提一个要求强多了 曾子祥这样一说，大家一想，还真觉得不错。容容不由道：“你这算盘打得还不错，哥，我怎么觉得你当了县委书记以后，变得聪明多了呢！幸好我今天在颁奖典礼上说你是我的亲哥，长脸了！” 曾子祥愣了容容一眼，道：“跟哥是怎么说话的呢，我什么时候笨过？” 然后若有所思的又道：“容容开始问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次回去，得尽快准备好总理来的视察点，争取现场有得看，还要总理有得问，最后才好让领导帮忙解决一些存在的具体问题 容容趁机道：“那是得早作准备，免得像今晚那样，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提什么要求好。下一次人家再问你，你总不能说我代表卢宁县委、县政府恳请您再来视察一次吧！” 曾子祥瞪了一眼容容，道：“就你这张嘴厉害！” 菜很快就上来了，曾子祥问铁锋道：“两位兄弟喜欢喝点什么酒？” 铁锋赶忙回答道：“我们两兄弟一直都不喝酒。曾书记，您以后就叫我们的名字就行了，不用对我们太客气！” 曾子祥严肃的道：“那好，你们也不能叫我什么书记。你们的年龄比我小一点，今后就跟容容一样，叫我哥就行了，是兄弟就一起去，不是谁也别去！” “这……” 铁家兄弟看着容容，不知道怎么说为好。 容容笑着道：“你们就叫哥好了，你们别看他严肃时的那个样，平常也爱玩着呢。叫哥以后，他就是干了坏事，做兄弟的也不会告密，他鬼得很呢！” 曾子祥没好气的道：“真是受不了了，我看明天我就带两位兄弟回卢宁好了，再在家呆几天，不被你活活气死才怪！” 铁家两兄弟看这一对兄妹尽是斗嘴，可关心得又是不得了，不由心中释然，当下都恭恭敬敬的向曾子祥叫了一声“哥”。 曾子祥很开心的道：“说好了，我们就是兄弟啦转过头去叫服务员道：“一瓶m台，7瓶j多宝。我的兄弟们不喝酒，但我这个哥是一定要敬一敬老爷子的了，恭喜他老人家今天又添了两个小辈 曾父老怀大慰，容容却是道：“贫困地区的县委书记就是没水平，铁家兄弟早就认识爸了，怎么是今天才添的呢？” 酒上来了，曾子祥拿了一个杯子放到了容容面前，道：“就你话多，罚一杯！”。 容容却是欣然接受，道：“今天我是大奖得主，不是罚一杯，是你敬一杯！本姑娘接受啦！” 曾子祥摇了摇头，表示无语了，众人是边吃边笑 从京城返回，抵达舟山省城的时候，曾子祥让铁锋、铁芒带着路路先找个地方休息，等着自己回来，他一个人去了老领导那里。 到一次省城很不容易，这次从京城返回顺便得去看一看高书记，何况总理将要亲临卢宁视察，这等大事必须当面汇报。 他是中午到达高书记家里的，这个时间还是比较合适，上班时间去办公室见面，别人看到了不是太好，虽然自己过去是老领导的秘书，但现在毕竟只是个县委书记，总是往大领导办公室跑，难免惹人非议，就是自己不怕，也要考虑到领导的感想，必须那样才行。 高天成对曾子祥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是知道曾子祥去京城参加金花奖颁奖典礼的；对于总理要亲赴卢宁县进行贫困状况视察，他更不会意外，因为电视直播了，全国人民都听到了总理的承诺。 高天成听了汇报以后，只是平淡的道：“总理来了看什么，你有什么打算，需要准备什么，又有哪些困难，这些都考虑过了吗？” 这些确实是需要考虑的问题，曾子祥来之前也在心中盘算过，回答这几个问题倒没什么难度，但他从老领导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个感觉，那就是没有多少赞赏意思，为什么？ 他也就没有急于去回答老领导的提问，却是反问道：“领导，是不是不应该恳求总理来？” 高天成看着他，缓缓的道：“总理能来是好事，对整个舟山省都是大好事，他除了会带来国家的关怀之外，还一并会带来许多项目、资金等支持帮助，但是从你个人而言，这会让你锋芒太露、风头过盛，你要记住，木莠于林，风必摧之。难道你就不担心？” 老领导见的人，经历过的事，判断的问题，都胜过曾子祥千百倍，他这样说，肯定不会有假。总理一来，省市是高兴了，卢宁县也是大喜大收获，可长丰市呢？那是只有巨大付出、没有多少回报啊！他们会怎么想，即便陈大名这个市委书记大度，不争功诿过，不跟曾子祥计较，那蒋百年呢，现在都有了那么多的怨恨，经此一来，今后肯定势必水火难容了。更要明白一点，自己还是蒋百年的下属。 ( 第74章 柴油短缺 他想了想，道：“领导，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我在卢宁干不出点名堂来，你就算把我弄到其他地方去，我也不会有什么建树了。♀这也算是出于公心，即便今后带来麻烦，我也无怨无悔！” 确实如此，顾头顾尾，最终多半会一事无成。 护犊之心人皆有之，高天成也不例外。 曾子祥是他从京城直接带过来的秘书，放他到县里去任书记，也是让他有一些基层历练而已，是要让他成熟、成长，寄予了厚望。 但事已至此，何况从大局来说，本来也是大好事，也就释然多了。他看着曾子祥微微一笑，道：“好了，我也算小家子气了一回，有人不乐意就让他不乐意去吧 停顿了一下，才又缓缓的道：“不过，子祥啊，你也应该明白，能够做到市长以上位置的人，都不可小视。有些时候即便是省长或者我这个省委书记，也不见得好随便动他 这个形势，曾子祥自然清楚，老领导还没有到舟山以前，也帮助过别的省市的市长、市委书记，人家地方的首长们也都会考虑上层的工作支持，会给足面子。 老领导这几个月以来，对舟山全省的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说这话无疑是有的放矢，蒋百年能做到市长的位置上，又有自己私下的企业，上面会有大人物罩着，那是肯定的了。能够让省委书记高天成有针对性的提这样一个警示，估计至少是前任省委书记，或者京城重要部门的领导，这是一个重大阻碍。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件事还是必须及时说出来，就道：“领导，卢宁县的几项大建设都全部上马了，我们也想加快进程，但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柴油供应链突然断了，我出京城之前，市上招呼了，会停运半个月的时间，其实还不知道究竟会停多久呢，这对工程进展将会带来严重影响。我请市委陈书记作了一次协调，反馈的情况是能保证十天左右，后面估计很难说 “哦，为什么？” 高天成何许人也，自然一听就明白这事没那么简单，省里都过问的项目，市上不提供燃油保障，这个阶段好像不缺油啊；市委书记出面协调，市上才保证十天的供应，十天以后呢？ 一个市的市委书记去协调，找谁协调，这可用不着找省里吧。♀那自然是市长了，协调都才只能保证十天。核心问题至少有两点：一是卢宁县让市长有不供应的理由，二是市委书记陈大名的日子也不好过，三是市委书记是支持卢宁县的。 曾子祥只好把大年公司参与竞标未果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高天听完后，脸色一下子沉到了底，手在茶几上用力的一扫，茶杯摔到地上碎了，这吓了曾子祥一跳，他是知道老领导的脾气的，很少发这样大的火。 “太放肆了！” 高天成很生气，亲自打了一个电话给省政府的白副省长，道：“白省长，请你过问一下长丰市的燃油情况，据说卢宁县的几个大项目都因为柴油供应不上，许多机械设备面临罢工的困境。尽快啊，我等你的回话 放下电话，高天成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疲惫，还是在思考问题。曾子祥不敢惊扰，去卫生间拿来拖布，开始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白副省长电话回报，长丰市蒋百年称质量监测部门发现柴油不达标的问题，正在追查来源，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向外购油了，计划下个月恢复供应，中途可能会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法向卢宁县供油。 白副省长还道：“高书记，我安排省里直接对卢宁县负责，保障这一个月左右的柴油供应吧，你看还有什么指示？” 高天成冷冷的道：“不用你保障，长丰市自己的问题，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要真解决不了了，再由你想办法！” “好的 高天成与白副省长通完电话，抬头略作思索，又拨通了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的电话，道：“项部长，你亲自联系一下长丰市的蒋百年，问他长丰市的柴油供应问题，能不能保证一天不断，下面的大项目一天不受油荒影响。♀如果能，你让他明天给省委、省政府来一个详细说明；如果不能，你让他自己考虑一下，看他自己擅长做什么，愿意到哪个岗位去合适，三天之内向省委组织部提出书面申请，我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项不凯有些吃惊，但没有问为什么，要问他也得找蒋百年问去。赶紧道：“我现在就打电话 搁下电话，高天成余怒未消，道：“一个市长，还反了天了！” 这是高天成到舟山省第一次对下属这么严厉的措词，也许正是他给人过于亲和的印象，一些过去其他政治格局的人都没当一回事，我行我素，才会这样的肆意妄为。 他不是做不到威严，只是刚到舟山，过度需要平稳。也许蒋百年是第一个让他提前决定结束这个过度期的人，还仅仅是一个市长，再大一点，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事来。 “你回去吧，如果缺一天柴油，直接打电话给我 曾子祥听了这句话，知道领导今天没心情了，他本来也不打算把车祸的事再说出来，后面自然无话可说了。于是赶紧告辞，去接了铁锋、铁芒和路路，直奔卢宁而回。 回到卢宁县城已经是深夜了，曾子祥让铁锋、铁芒和路路住在自己原先租住的房子里，自己却去了棚户，他还有一小段时间的居住“约定”呢，可不能言而无信。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曾子祥就把胡元叫到了办公室，问道：“胡主任，刘明的腰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算好，不过还得在医院住几天。刘院长亲自去看过了，说问题不大，但建议以后不要开车为好，防止旧伤复发，留下后遗症胡元是实话实说，县人民医院的刘院长确实去看过，也确实是给的这建议。 曾子祥想了想，道：“这样，你先安排人将路路送回家去，注意给他家里带点吃、用的生活用品，他现在正我原来的住处，直接让人去接就是。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刘明的情况 “好的 胡元出去了一会儿，估计已经安排好了送路路的事情，回来道：“书记，已安排好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车上，胡元汇报道：“书记，你原来那辆车已经修好了，不过简书记说你的车太旧，一定要与你换车，我们没经你事先同意，就到车管所把车牌换了过来 曾子祥知道简成雨的车是新车，换来用自然会好些，但人家简成雨就得对对付那辆出过事的老破烂了，但已经换过车牌，总不能没事找事的又换回去吧，只得点头同意了。当然，到底是简成雨主动要换，还是胡元去请示简成雨请求而换，他没有去追问，他相信这里的一个副书记、一个常委都还是非常感性的人，都想着报答自己的知遇之恩呢，也就不需要跟他们那么娇气了。 他只是道：“胡主任，你刚才说刘院长建议刘明今后不开车，如果是不开车的话，怎么安排为好，县委办考虑过了吗？” 一个驾驶员，在那么危急的关头，能够准确的判断形势，已经是难能可贵。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应对得当，救了领导曾子祥一命。这种救命之恩，他不会说出来，但总得做点什么吧。不过刘明首先是县委办的职工，其次才是县委书记的驾驶员，他得先问一问胡元的意思，采纳与否无关紧要，听了再说。 胡元想了想，道：“刘明虽然是行政编制，但是工人身份，不开车的话，留在办公室也没什么出路。如果是继续在办公室，随便给他安排点事，做不做都无关紧要，只要保障他的福利待遇就行了 “哦，那要是不呆在县委办，其他什么部门的待遇会好一点？” 胡元似乎想起了什么，回答道：“那当然是财政部门，收入待遇相对其他部门会好一些；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可以考虑一些非要害部门的副职，这样不引人注目，也可解决他公务员的身份问题，至于其他的，等工作两年，根据他的工作情况再想办法调整一下，这样相对他个人而言，会好得多 曾子祥未置可否，只是道：“那你去问问龙部长吧，看这符不符合干部作用的规定？” “好的 曾子祥对胡元的领悟能力还真是满意，确实比罗一松胜了那么一筹。他问哪个部门的待遇好一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提示。因为对于工人身份的刘明来说，如果是平调出去，到哪里都是一个样。让职工从县委办调到其他部门去，如果没有犯错误，当然是得提拨了，问这个问题，本向就是对县委办主任的一种智慧考量。 书记让他去问问，怎么问法？胡元做过县委书记的秘书，岂会不明白是让自己去落实的道理。符不符合规定，组织部长可能回答县委书记，你这个提议不符合规定吗？那不是找死！ 到了医院，曾子祥询问了刘明的情况，好好地安慰了几句，才道：“好好休息，工作上事的先别管，医院是建议你以后不开车为好！” 刘明以为是曾子祥不要他开车了，有些着急的道：“书记，我没问题的，要不了几天就全好了，不会影响到工作 工人身份的驾驶员，你不让他开车，他一时半会儿能想到干什么去呢，很难，自然着急。 曾子祥知道刘明屈解了他的意思，就多说了几句。道：“尽快全好那是必须的，但你今后真的不能再开车了，这是刘院长的建议，我们必须听医生的。至于出院以后干什么，先不用急，等你下周出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估计够你今后忙的呢，不要担心没事干！” ( 第75章 正常供应 刘明有些狐疑的望着曾子祥点了点头。♀他在想，够自己这个工人身份的驾驶员忙的？已经开不了车，不会是让自己洗车去吧？ 曾子祥拍了拍刘明的肩膀，又向照顾刘明的家人打了一阵招呼，然后离开了医院。 在返回办公室的路上，曾子祥吩咐胡元，京城人铁锋下午会到县委办来报道，正式作为自己的驾驶员，让他作好相应安排。 刘明洗车的想法，很快就有了应验消息，确实与车有关，但并不是让他去洗。 龙云飞亲自到曾子祥办公室来交旨，把胡元去商量的事作了简要汇报，然后道：“曾书记，考虑到刘明是现在是工人身份，一下子提为重要部门的副职领导，恐怕遭人非议。您看是不是考虑安排在总工会、科协这些部门任个副职，先干一段时间再进行调整 曾子祥是胸有成竹，但表面上却是无所其谓地道：“一个开车的工人，你让他去什么科协，难不成想培养一名高科技驾驶员出来，工会更不是车友会，还有其他办法没有？” 龙云飞试探性回答道：“那安排到财税，或者教育部门？” 曾子祥大摇其头，道：“显眼了，那才真会让人说事呢，不妥不妥！” “那安排到人大、政协委室也有点太哪个了” 曾子祥想了想道：“他不是懂车吗，给安排到机关事务管理局去，管公车的修理这一块，不是正对口吗？” 龙云飞拍了一下脑门，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说完也不待曾子祥表态，抓起笔记本就走了。 曾子祥摇了摇头，这个龙云飞，也不考虑考虑刘明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自己这一回，给个工会副主席、科协副主席就来了，虽然是副主席，但这哪有一点跟主席有关的含金量，县委书记有这样安排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 半小时之后，县委办公室就召开了一个职工会，内容是组织部考察组前来对刘明进行考察，全办职工都在发放的民意调查表上“同意提拨”一栏里划了一个大大的勾，考察组的同志还分别找了县委办的领导和部分职工谈了话，大家一致同意刘明同志提拨任用。♀ 什么是讲政治，就是提拨别人的时候，没有问题你就得同意别人提拨任用，这就是讲政治的一个体现。 消息很快就通过车队的队友，传到了刘明的耳朵里，刘明和家人都是激动得呆呆的、愣愣的。自己一个县委办普通驾驶员，要不是罗一松安排，连给县委书记开车的机会都没有，给曾书记才开了几个月的车，一下子就要提拨作领导干部，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过这等事。 如果提拨了，工人就成了副科级的公务员了，身份转了，职级变了，待遇也上去了。他一想到待遇，又想到了会提拨到什么岗位呢，自己不会写，也不太会说，能干什么呢？在卢宁县虽然是书记说了算，但别让自己干不了什么事，还给领导带来影响，那可不好。 刘明想着，有些害怕，不自觉的给曾子祥打了一个电话。当电话接通的时候，刘明有些哽咽的道：“书记，我都听办公室的同事们说了组织部来考察的事了，您就别为我操心了，我一个驾驶员，也当来什么领导，也干不了其他什么工作 曾子祥故意气呼呼的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你还知道自己是驾驶员啊，再差嘛，你这个驾驶员也是与我曾子祥同生共死过一回的驾驶员嘛。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估计还有一个星期的公示期呢，等你出院的时候，估计刚好赶得及上任 说完停了一下，又平和的道：“不过，考虑到你的特长，没有给你安排什么重要的好岗位。我的想法是，去机关事务管理局作个副局长算了，暂时分管车辆维修这一块的工作，这是你熟悉的专长，不需要重新学习专业性的东西。♀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轻车熟路，不会让你离车行业太远，这不正合适嘛 刘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道：“谢谢书记！” 放下电话，刘明这个面对横撞来的车辆，还能冷静处置的七尺男儿，竟有些情不自禁，潸然泪下。机关事务管理局，那是县委、县政府的后勤总管机构，自己将成为副总管，还是书记直接提出的分管车辆维修的副局长，机关单位有多少车，一年有多么大的维修量，他可是一清二楚。表面上看不出显赫地位，但非常之实惠，这个职位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啊，何况这还不会给自己增加工作的新难度。 知遇之恩，报答之志，是每一个有血性的人都拥有的本能，这也是一个因果循环。刘明能给曾子祥开车，算是知遇，刘明冒险救曾子祥于车祸，算是报恩；而对于曾子祥呢，用了刘明，他救了自己，对刘明的安排，也是一种报恩。 对刘明算是有了一个好的交待，铁锋就顺理成章的做了曾子祥的专职驾驶员，也搬到了原来刘明住的棚户，随曾子祥住了下来。铁芒则暂时住在曾子祥的住处，开始熟悉卢宁县的一些社会情况。 经信委也来了报告，柴油供应正常了，工地又完全忙碌了起来。不过这种正常供应的背后，会有一番什么动作，曾子祥暂时并不知道。 但他却清楚解决这个问题的途径，他也猜想得到，市长蒋百年此时一定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了，几次通过省里实压，他不被逼得疯狂才怪，打击报复自然是免不了了，前一次的行动都还没结束呢。 这一晚，当曾子祥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棚外不远处传来的一声“谁？”的怒喝声惊醒了，是铁锋的声音。他赶紧开灯披衣，拿着手电出来一看，铁锋正在远处紧张的处理着什么东西，空气中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白春风、胡元和附近的民警也醒来赶了过去，铁锋已经站起了蹲着的身子，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才对几名民警道：“你们四处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东西没有？” 曾子祥也赶忙过去了，问道：“铁锋，怎么回事？” 铁锋用手电照着地上一个很大的包，道：“这是一个**包！” **包！众人大惊。电影上都是用来炸敌人碉堡或坦克用的，用在这里干什么？啊，棚户，有人要炸县委书记、县长的棚户！ 铁锋看到众人的表情，只好仔细解释道：“这是比较专业的**包，但引线却是用的导火线，并非是电力的那种。按照这个包的份量，如果爆炸开来，估计方圆50米以内，无人幸免！” 大家都抽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发现及时，在场的众人早就见了阎王了。何人如何歹毒，又因何而要如此干？ 只有曾子祥心理跟明镜似的，但他不会说出来，却是镇定的问铁锋，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沉睡中忽然闻到一股火药味，惊醒后就顺着找了过来，幸好发现及时，切断了引线铁锋说过后，又有些遗憾地道：“不过，我在切导火索的时候，远方有一个黑影一闪即逝，我不敢去追，只好让他跑了 这怪不得铁锋，保护曾子祥是首要的任务，人跑了以后还有机会再逮住，可要是保护的人出了危险，那就追悔莫及了。幸好有在特种部队训练过的本领，不然睡了哪里能及时闻到火药味，又哪里能及时切断引线，众人当然也就没有机会看到这个现场了。 曾子祥道：“铁锋，收了这东西，大家回去睡吧 铁锋似乎有话要说，道：“曾书记，” 曾子祥瞪了他一眼，道：“叫我什么？” 铁锋赶紧道：“哥。我是说”虽然心中先是一紧，但更加明显的却是一热。 曾子祥这才和颜悦色地道：“先不用忙，过一会儿你到我棚户里了再说 看着这一幕，白春风、胡元等其余众人不由都是一愕，这个铁锋什么的来路，只是一个驾驶员这么简单，那能有那么高的警觉性和机智力，睡梦中也能闻出特殊气味，而且曾子祥还让他叫哥，他也真叫了。再想到曾子祥的老婆前次到卢宁县来，一出手就是捐款100万元、外加5辆中巴车，加起来足足300余万元之巨啊。 不简单！ 所幸的是，铁锋今晚救了大家！ 会是什么人要这么干呢？目标究竟是谁？这样的事件，自然得让公安机关去忙活，众人听了曾子祥的话，都退回棚户里去了。 铁锋跟着曾子祥进了棚户，道：“哥，来者不简单。能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安放几十斤**，应该有些专业水平 曾子祥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铁锋。他在想，要是自己坚持不同意容容的意见，不带铁家兄弟过来，今晚可能当了炮灰了。 铁锋被看得不知所以，见曾子祥没有说话，继续道：“靠公安的办案水平，估计不会有结果，我想让铁芒着手办理此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在舟山这边，还有我以前的几名战友，我也想联系一下，必要时需要他们帮一下忙 曾子祥还是没有及时表态，他是在想，对方估计不是一两个人而来，也不可能只采取这一种办法，让铁芒出去后，铁锋应付起来势必相当紧张。但如果不主动出击，被动起来只会处处挨打，他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突然心中一动，道：“明天早上把铁芒叫过来商量一下，今日之事查起来估计比较费时、费力，我想还是从车祸的事情着手，搞定一个少一个。只要有了确凿证据，先干掉一个把主谋，应付起来就会轻松得多了 “好吧 铁锋回去以后，曾子祥又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许多，也想了很久。 ( 第76章 信心十足 第二天一早，铁芒赶了过来。 曾子祥没有急着说什么，先是一起吃了早饭，等到上班时间，才让他俩陪自己去了一趟银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黑色袋子。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模不透，有些怪怪的样子。这跟铁家兄弟无关，也不关银行的事，原来是他看到了取款单上打印的余额数字，显示有8位数，文文给他的卡里面尽然有上千万巨款，虽然首位显示为2，但也多得吓了他自己一大跳。但想到这一次真得花花了，也就释然开来，老婆也是怕钱少了，救不了老公的命呢？ 去了原来住的地方，曾子祥与铁家兄弟一起商量起对策来。 曾子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以后，道：“还是先从长安车驾驶员吴平的身上着手，我看这小子不太老实，应该没有完全交待。他既然知道‘毒儿’的名号，又岂会不清楚‘毒儿’的情况？既然公安机关用个醉驾，就能让他交待出确实存在有人指使的事；那么，指使者是不是完全可以用更狠的手段，让他不敢交待呢？” 铁锋听了直点头，铁芒更是认为合理，立马就要转身出去，却曾子祥叫住了，道“先等一下然后从袋子里面拿了5叠钞票出来，先是递给了铁锋。 铁锋不接，道：“哥，来之前我们已经答应过容容记者了，我们不会要你的钱 曾子祥抓起铁锋的手，将钱放到他手上，才道：“不要工钱可以，但既然叫我哥，那当哥的也得管你们吃好、穿暖和一切开销，只要事情需要，不要怕花了钱 他见铁锋有些犹豫，又继续道：“我可告诉你，我这个县委书记不会贪污受贿的，这些非常干净。这是你嫂子公司赚的，我帮她花花而已。但我申明一点，我可不是吃软饭哈，只是帮她的忙，一年几个亿的利润，这个忙不帮白不帮啊 听了这话，铁锋才接了下来。 曾子祥又提起那袋子，全丢给了铁芒，道：“这里面有45万，你去挑一辆车，方便今后办事，办事需要花的钱，不够再告诉我 铁芒见曾子祥刚才对铁锋说了那么一大通的话，也就不客气了，接了过来，道：“哥，那就要一辆军用吉普吧，相对好使些 曾子祥这回是笑呵呵的，道：“选什么车，那是你的事，别来问我，问了我也不知道 突然一改冷峻之色，沉声道：“但有一点你们都得给我记住了，不管事情能不能办好，你们都必须给我平平安安地回来，这是哥的命令！任何时候都不得违抗，否则别怪哥无情 看着曾子祥严峻的眼神，铁家兄弟知道这话真诚，是毋庸置疑的，嘴上一时都是说不出话来了，心中却是暖暖的，都认真的点了头。 曾子祥这才放缓了脸色，拍了拍铁芒的肩膀，道：“小心点转身又向铁锋道：“送我上班去 然后直接去了办公室。 铁芒到市场转了转，卢宁就那么两三家卖汽车的商家，几乎都是有价无车，要等订了单子才发货呢，他在一家店里订了一辆吉普车，然后又到医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长安车驾驶员吴平的踪影。 通过公安这边一打听，他知道吴平经过这1个多月的恢复治疗，已经可以柱着拐杖慢慢行走了，昨日刚办了出院手续，正呆在家里休养着呢，不过有公安的眼线盯着，没有什么其他异常。 这天夜里，吴平又进行了一会儿柱拐辅助行走的练习，感觉是越来越好了，心情很是高兴，反正家里也没其他人，就自己喝了几口小酒，走到床边准备睡觉了。♀正准备关灯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个影子在窗子边晃了晃，他柱着拐过去看了看，外边又什么都没有，正摇着头转过身来。突然大惊失色，不知何时，一个不速之客已经进了屋，正反手轻轻的关着门呢。 他正欲大声叫喊，却见来人身子向前一欺，他只觉眼前一花，好像手在他下巴轻轻托了下，他顿时张着的嘴就合不下来了，似乎脸上的神经末梢突然失灵，大半个脸部都麻木了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来人根本不理会吴平的惊恐，冷峻地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在门边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抽出一根烟来点上了，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用冷如刀锋的眼神看着他，看得吴平是全身发毛，汗流浃背。他柱着拐，张着嘴，抖着身，惊着眼，是动也不敢，不动又受不了。 来人一支烟快抽完的时了，他才酷酷地向吴平做了一个靠床过去坐下的手势。 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是按照计划行事的铁芒，他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直接找上门来，他才懒得在周围蹲守什么的，他也没那闲功夫，因为吴平虽然是第一次行刺的凶手，但并非主谋，一个别人利用的小小工具而且，哪里用不着耽误太多下那么多功夫。 公安人员未能问到太多的消息，不是因为没有办法，而是有些办法实在是无法光明正大的使用，办案还得遵守执法规则，可铁芒是特种部队出身，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认定其中有隐情，他就有的是办法让人开口。 今晚，他就是认定吴平还有事隐瞒，也就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敲开他的嘴来，他对自己很有信心，所以他抽了一支烟，并不急着开口。 人控制住了，他甚至都懒得问，主要还是想等老大来问。他打了个电话给曾子祥。道：“哥，那个从医院柱拐杖回来的家伙，已经被我控制了，您看要不要亲自过来问问？” 有些问题和事情，曾子祥是得亲自去问，他是主角，也是当事人，一切都是针对他而来的，只有自己亲自经历过每一件事，亲自过问有关的行凶之人，那才有助于自己的分析判断整个事件，也有能更好的想出解决办法。 所以，当他接到铁芒的电话报告后，立即道：“你等着，我马上就过来，我得亲自问 此时的吴平，坐在床沿上，嘴还张着，手却不敢去动，用一副哀求的眼神看着铁芒，他感到全身冰凉。 铁芒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布袋子，对吴平说了第一句话，道：“没我的话，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声音。听清了吗？” 吴平赶紧点了点头，铁芒上前给了他一记奇怪的耳光，吴平的脸才有了些痛觉，嘴巴也可以合上了，估计是给他接上了下颌关节。 能够说话的时候，吴平还是想争取说两句，他心悸的问道：“您是谁？想干嘛？” 他刚说完，眼前又是一花，一个大嘴巴子，打下了他一颗门牙，痛得他是一点还手的勇气都没有，只顾瞪着铁芒。 等他吐了两口血和口水，铁芒那冷冷的声音才响起：“估计你是刚才没听清我说的话。我再说一遍，没我的话，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声音，这次清楚没有？” 掉了一颗门牙，他算是真的听清楚了，赶紧点了点头。 铁芒将手中的布袋子往吴平面前一抛，道：“自己戴上，你可以睁着眼睛，但能不能够看见面前的东西，我可不敢保证。记住了，不要等瞎了一只眼睛才理解我的意思 吴平只得自己给自己的头罩了下来，两眼面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不觉是更加惊慌无措，可又无能为力。 过不多一会儿，外门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曾子祥的声音，轻轻的问道：“人在里面吗？” 曾子祥也没有叫出铁芒的名字，他们都不想让吴平听到不该听的东西，所以铁芒打电话时只是叫了一声哥，他这样问也是不愿意让吴平听到铁芒这两个字。 铁芒答应了一声，拉开了门。 曾子祥进去一看，吴平被黑布罩着头。他就在门边的位置上慢慢地坐了下来，给铁芒扔了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上，才问道：“你叫吴平？”他的这个开场白，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 吴平紧张地点了点头，他很想拉开布袋看看又来了个什么样的人，也想问一问他们究竟底想干什么，但鉴于刚才大意失门牙的事，他心有余悸，没敢动，也没敢乱开口。 曾子祥慢慢的道：“我并不想为难你，只是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一问，你如实回答我的话就行了。但我在问之前，先申明三点，这三点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第一点，每个问题我只问一遍，回答与否全由你；第二点，如果前一个问题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会接着往下问；第三点，每个问题，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得超过15秒，超过了视为你拒绝回答。当然任何一点都可能给你带来严重的伤害，你得有这个心理准备 曾子祥说完，先是抽了几口烟，才强调道：“如果你记住了我刚才说的三点，也明白了不老实回答的结果，那我们就开始。可以了吗？” 吴平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在想别的什么，一时竟然忘记了表态。铁芒上前就是一记耳光，吴平低沉的叫了一起，隔着布又吐出了两个牙。赶紧点头道：“听清楚了 本来以吴平过去的作风，完全想拼一下的，哪怕是拼不赢，也不至于这么窝囊，可是他的腿伤实在是让他动不了，刚开始来的人又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加上以前在黑道上混的时候，也有很多经验，他知道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反抗越大，牺牲越重，也就只好乖乖就范了。 ( 第81章 考虑安危 两名大公安有些半信半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铁锋、锋芒两兄弟，两人没有自我介绍，曾子祥也不道明他们的身份。只是淡淡的道：“蓝局长，我估计逃走之人还没有出卢宁县城，因为几条重要路口都被封锁了，他不会冒然而走，但也因此给卢宁县城的老百姓带来了危险，成了重大的安全隐患，你们得注意围捕的方法 “是。不过，曾书记，这样的特殊情况，我们得向长丰市局请求帮助？”像这等案件，又死亡一人，报告市局是肯定的，但要不要请求支援那得领导指示。因为核心问题就在领导身上，凶手就是冲着领导而来的，动机很重要，謎团得解开才行。 “报告可以，但请求支援暂时还不必 曾子祥说完，将铁芒拉到了蓝勇军面前，道：“蓝局长，你们负责搜索目标，必要的时候可让我兄弟相助。今后的许多行事方面，也请你通融一下局里的几位头领，不要拿太多的陈规旧制，束缚了他们查办的事情。我这两位兄弟都是我专程请来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 蓝勇军再次打量了铁家兄弟一眼，道：“好。兄弟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公安有应尽之责，自当全力协助 铁芒客气了一番，然后将宋小明拉到一边，小声道：“宋局长，如果你相信小弟，请你跟我一起单独搜索，其他人最好多人一组，不分开单独排查，尽量逼其向固定地方移动 宋小明想了想，深明其义，道：“好，我与你一道，再叫上两名弟兄，立即出发然后他特意递给铁芒一双斩新的手套，会意的点了点头。 此等凶残之徒，岂会让人轻易活捉，为了不让公安的兄弟或群众受到生命威胁，出击的时候只能是往死里招呼。铁芒不是公安人员，除了像刚才那种保护领导安全的正当防卫之外，参加抓捕的时候杀了人，那还是会有麻烦。 唯一可以变通的办法，就是不留指纹，不留dna。♀至于其他的什么理由，随便编就是了，为民除了害，谁爱来多管？ 铁芒转身到曾子祥身边，悄悄的道：“哥，我的车开走后，你立即离开这里然后又对铁锋道：“大哥，你一会儿带曾书记往我的反方向走，找空地停车等两小时”。 铁锋一听，就会过意来，兄弟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铁芒就招呼宋小明，让他与自己一起坐上了吉普车，沿疑犯逃走方向驾去。 车行500米左右，铁芒停止了行进，问宋小明道：“宋局长，凭你多年的刑警经验，如果你是有非常强的反侦察能力的疑犯，你会开车跑多远，又会向什么方向跑？” 宋小明能做上刑警队长，再到副局长，自然也不会是没能耐的孬种，略一思索，道：“离现场一公里左右，弃车而逃，这样可以摆月兑绝大多数人视线 铁芒点了点，又道：“宋局长说得对，疑犯不仅会弃车，还会返回现场，当然距离应该在500米以内，而不是1公里，距离长了耽误时间，等警察包围了现场，他返回就没意义了 宋小明一惊，道：“何以见得？” 铁芒沉吟了一下，道：“这样的疑犯，凶狠狡猾、狂妄自大，这仅仅是给我们的一个印象，而对他们来说，还有两样更重要的东西 一名民警接口道：“自己的命和钱” 铁芒道：“对。但我们得换个角度理解：第一样是命，包括生死与共的同伴的命；第二样是钱，但完成使命才有钱，即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完成使命，哪怕是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 宋小明明白了，点着头道：“我倒是担心曾书记现在的安危了 铁芒信心十足的道：“如果今晚对方来的就这两人，就是没有蓝局长在那边，曾书记也绝对安全他对自己大哥的功夫，那是绝对的有信心。 宋小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铁芒，不由问道：“铁兄弟以前是干什么的？” 铁芒淡淡地回答道：“当兵的。我们不耽误时间了，开始行动吧 宋小明立即联系了一、二大队，吩咐在事故现场周围一公里范围，由外向内开始搜索，自己则与铁芒一起走进了一条小巷子。他对这一带很熟悉，知道匆忙逃窜的车辆自然是选择阴暗巷道。 很快他们就在一条小巷的尽头，发现了那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车内无人，铁芒与宋小明对视一眼，看向了前面几幢低矮的平房。铁芒拿出送小明给他的手套，迅速戴上，然后对宋小明做了一个上下前进的手式，他自己则退后几步，然后几下助跑，噌的一下窜上了四米高的房顶，消失在了灰暗的光线里。 宋小明看得一呆，自己也是戎马出身，但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功夫，赶紧一挥手，带着两个兄弟从下面急速搜索了过去。 铁芒窜过几个楼房，在一片杂乱的棚户边停了下来，这是些无业游民平时光顾的地方，平常人少，灯光暗，非常容易藏身。而且在出事现场的右上方，下面的情况可以看个一清二楚。 他注视了一下拉起的警戒线，周围人还很多，但没有看到曾子祥和铁锋，他发了一条短信给铁锋，问了所在地点，当得知他们就在现场右前方的一块空地上时，他才开始用眼光仔细扫射棚户区，那个区域刚好与曾子祥现在所处位置、出事现场形成一个小三角，他判断疑犯就藏身其中。 这时宋小明也悄然出现在了下面，他向宋小明做了个手式，然后就多名警察快速的向棚户四周移动过去。 铁芒没有动，他在静静的观察，他知道疑犯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同伴，不用去救了，唯一的目标只有曾子祥，他自然清楚眼下的情势，如果不抓住今晚时机孤注一掷，不但完不成使命，更没有在卢宁县城停留的机会，大批的警察已经开始搜索，不找出人来是不会罢休的，毕竟袭击的县里1号人物。 所以，铁芒需要曾子祥走出现场，但又不离开太远，空地上有铁锋在旁，毋庸担心。现在主要是怎么让他现身，又能一击而中，不让其逃走，要知道对方也是高手，靠黑暗里的警察，铁芒不放心。 突然，棚户边上有黑影一闪，估计疑犯是看到警察围过来了，想月兑身了。但他似乎对地形不太熟悉，连闪了几个地方，又退了回来，然后看向了铁芒这边，估计打算原路返回。 这个方向正好是宋小明三人围堵的地方，宋小明只见一个人影在前面七米左右的地方一闪，立即大喝一声扑了过去，但他什么也没看见。正当回首的一瞬间，身后一名弟兄扑通一声倒下了，他反身跃起再次扑了过去，但又扑空了。黑影闪向了出口，另一民警察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枪响了，黑影闪回了，窜上了高墙，宋小明连开两枪，但没任何回响。 宋小明奔到两个弟兄跟前，一个晕迷，一个仆躺着，翻过身子，入眼是一把直没入月复的匕首。他的眼冒出了血，在对讲机里大喊了一声“救护车”，然后疯了一般，朝高墙边追了过去。 不过，他还没追几步，就听见头顶的房上传来几声呼喝，然后是闷雷般的一响，一个黑影像断线的风筝飞了下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仰面朝上，一动不动了。 宋小明用手电一照，陌生人！他知道战斗结束了，赶紧通知队友，几十名警察迅速围笼过来，法医上前一检查，还有气，但胸部有一个凹陷地方，立即叫来救护车，火速送往医院。 这时宋小明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铁芒，赶紧让人拖来旁边一个废弃的烧烤架，翻身上了屋顶，只见铁芒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左腋下似乎流着血。赶忙双手扶住，问道：“铁兄弟，你怎么样？” 铁芒裂嘴一笑，道：“没事，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 宋小明立即拉开他的衣服，一看只是被一把刀子划伤了个大口子，并无大碍，但右胸一大块青紫，似乎受了内伤，一边呼叫救护车，一边要扶铁芒起来。 铁芒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只是想喘口气。那小子怎么样了？” “还有气，已经送医院了 “还真是个硬手，左手那一掌差点让老子吐血，我得亲自去看看这个家伙说完自己站了起来，右手舞动几下，走到边沿，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的落在地面，宋小明这才放了心，随后回到了地面。 这时，曾子祥也赶了过来，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铁芒，急迫的道：“哪来的血？” 铁芒笑道：“哥，没事。只是划了一个口子而已 曾子祥大声的道：“铁锋，把车开过来，去医院 众人在去医院的途中，宋小明接到了民警的报告，疑犯刚到医院就没气了，医生检查的结果是肋骨折断刺破了心脏。 宋小明道：“我们的两个弟兄呢？” “正在抢救！” 到了医院，曾子祥亲自看着医生给铁芒包扎完毕，才和宋小明等人一起查看死亡的疑犯。穿着打伴、年龄上，都与先前阵亡的那人差不多，不是本地人，身上除了钱包、刀具以外，没有其他重要东西。 这时，急救人员过来报告，两名受伤民警一位因为失血过多、伤及胃肠，抢救无效死亡；另一位因为胸部受到大力冲击，肝脏等内部器官破裂，也已死亡。 曾子祥与众人都是满脸悲愤，蓝勇军与宋小明双双来到铁芒身边，握手道：“铁兄弟，谢谢你！”如果没有铁芒，不但阵亡两名弟兄，还可能让罪犯逃月兑追捕。 铁芒没有与两人客套，却是掏出摘下的手套，还给宋小明道：“宋局长，你可是亲眼看见疑犯是从高墙摔下致死，可不关我事 蓝勇军与宋小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铁兄弟，你就是不说，我们也会对你的身份保密！” ( 第82章 不落口实 确实如此，现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为了曾子祥的安全，他们必须对铁家兄弟的身份保密。♀其实，除了知道当兵出身以外，他们本来就不知道铁家兄弟的其他情况。 曾子祥向随后赶到医院的政法委书记罗一松指示道：“尽快查清罪犯的身分，处理好两名牺牲民警的善后事宜，要在正常抚恤金的基础上追加慰问金，申报英模表彰，绝不能让公安战线上的同志们感到心寒！” 吩咐完了，又问蓝勇军道：“上次在新城棚户区里安放**的家伙，你们查到了什么情况没有？” “没有 “一点线索都没有？” 见没有了回答，曾子祥起身，去看了两名牺牲同志的遗体，然后沉重的走了。铁家兄弟默默的跟在身后，一起回了棚户。 白春风也得知了消息，来到了曾子祥的棚户里，一番谈论之后。道：“曾书记，针对你的事件一件接一件，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狂妄直接，这样被动下去，我们都很担心，但又不知道如何防范才好” 曾子祥淡淡一笑。道：“如果阎王要我三更死，我又岂能活到五更天，几次事件说明，我曾子祥还命不会绝 抽出烟来，挨个散了一根。他接着道：“既然命不该绝，那总得做点什么吧？”说完拿眼看了看众人。 由于没有妥善的办法，白春风没有接话，他总不能请求曾子祥申请调离卢宁县吧，那样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县长要谋权篡位？ 白春风突然心念一动。道：“书记，这些事件的动机，会不会是针对县委书记，而并非针对你本人？” 曾子祥想了想，摇头道：“不会。卢宁县前几任书记，有哪一个是被人谋杀了的，没有吧？” 白春风道：“那针对你的动机是什么？有动机才会制造事端，我们只有明白了对方的动机，我们才好采取主动 铁锋打断了白春风的话，请示性的问曾子祥道：“哥，我想组织一个小施工队，招几个人来做点小活，您看行不行？” “哦曾子祥当然不相信了，铁锋哪会自己要组织什么施工队嘛，估计是打算找人来助阵。反正白春风也不算外人，就道：“你说具体点 铁锋道：“我有几个外地的战友，舟山省内也有好几个，估计可以组织到十来个人的样子，我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这儿暂时又走不开，叫他们过来既是聚一聚，顺便也可以做点零活 曾子祥算是对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铁锋的战友，做什么零活？自然是来帮忙的了，他感激的看了铁家两兄弟一眼，但没有立即表态。 白春风倒是听得很认真，若有所思，然后接过了话题。道：“曾书记，我看那样可以，既然是小铁的战友，事情好办，我来安排 曾子祥知道无论是做什么，由县长安排自然好一些，至少不会太落人口实，但还是不太放心地问道：“你怎么安排？” 白春风微微一笑，他说出了安排打算。原来各个工地都由于人多且杂，秩序上存在问题，几个工地都频繁的出现了一些小麻烦，包工头们很是头痛，已有多人前来请政府维护工地的安全秩序。他是打算让铁锋成立一个工地秩序维护组，进行专门的安全巡查，这样时间上相对可以灵活安排，不影响临时抽人办事。 曾子祥听了，这才点了点头道：“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不过工资待遇上，财政解决起来显得无凭无据，不会太好操作 白春风哈哈一笑，道：“这您就不用担心了，七八十个包工头一人提供2－3万元，政府这边再适当节约点别的开支出来，完全可以保证每人一个月能有近万元的收入 “这么高的工资，其他同志会咋想？”曾子祥说的是实情，不怕人比，就怕人说。 “曾书记，你我心中都有数，小铁的战友们来不是专门维护工地秩序的，他们冒着流血牺牲的风险，难道不应该吗，谁敢说就谁来干！” 白春风说完，也不等曾子祥表态，转身对铁锋道：“小铁，你抓紧联系人员，我明天就办这事，后天就可以上班，来几个安排几个 铁锋看了看曾子祥，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才回答道：“谢谢白县长，我今晚就联系，估计人员最迟后天下午到齐 白春风道：“好，但建议你同时招几个本地人，他们具体负责工地的安全问题。不根除眼下的复杂事件，曾书记在卢宁县打下的稳定局面将不复存在，发展大计也会到此搁浅。所以，你的战友们来了以后，该休息的就休息、该出差的就出差，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 曾子祥这时才道：“白县长，你也得注意安全，如果真如你开始所说那样，你作为卢宁县的县长，你也会面临危险，遭池鱼之殃 这话再明显不过，县长全力支持县委书记，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解决了县委书记，岂会不顺便解决了县长？ 白春风坦然道：“曾书记，我肯定没事，因为我没你那么大的能耐，能让人动如此大的杀机，这您心中得有数？” 曾子祥看着白春风，既没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知道白春风也看出事情的端倪了。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都得注意安全。白县长，时间也不早了，就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我们共同解决难题 见白春风点头走了，曾子祥这才详细问了铁锋的想法。 铁锋作了详细说明，目前情况紧急，他得召集几名战友过来，一方面是加强保卫防范，另一方面是立即主动出击，着手查探，抽丝剥茧，一步一步地让主谋无处藏身，尽早现出原形来，并在这个过程中将其有生力量逐个消灭解决，彻底根除隐患。 曾子祥自然懂这个理，在铁锋的计划基础上，他又作了几个方面的补充，然后让两兄弟去休息了。 经过今晚这一事件，铁芒就在哥哥铁锋的棚户里睡下了，兄弟俩都不敢有丝毫大意，必须确保曾子祥的安全。排开容容的重托和曾子祥值得他们尊重保护的原因外，要是自己保护之人出了意外，今后也会没法在战友们面前抬头。 两天之后，十三名几个省市的战友，同一天抵达了卢宁县，铁芒安排众人先在酒店住了下来，晚上众人齐聚一起，安排了酒店最大的包房大桌。 酒菜一上来，铁芒先招呼道：“我大哥一会儿过来，重要事项等会儿再说，大家先吃点东西吧 正说着，有人敲响了包房的门。铁芒道：“估计是大哥到了开门一看，却是县长白春风和公安局长蓝勇军，赶紧让了进来，向众人作了介绍。 白春风知道这些都是军人出身，也不客套，坐下就倒了一杯酒，端起道：“我没等曾书记，先一步到来，是要向各位的后勤保障作一个交待，具体做什么事情，那才得由曾书记来安排 他提前到来当然会让人误解，这样消除了大家的疑惑后，他继续道：“工资待遇方面铁锋同志已经跟大家商议过，就不提了。现在我能够提供的，一是明天将原曾书记租住的整栋楼12套房全部租借过来，你们自由安排；二是县政府这边调剂了两台越野车、三台普桑，车由你们自己驾驶，费用由政府办解决；三是公安局提供一套先进的通讯设备系统，怎么用，还需要配套些什么，蓝局长已经来了，他会尽力保证保障；四是……” 凡是能够提供的，白春风都尽量表了态，然后举起杯子道：“欢迎你们的到来！干！”能喝酒的都喝了，不能喝的都饮了料。 白春风交待完，起身告辞走了。 坐着的众人沉寂了几秒钟，虽然白县长作了解释，但他们还是有些不太明：这次来干什么，铁锋自然是提前告之了，可县长有必要先来说保障方面的问题吗，而且还挺热情？ 铁芒估计大家真有些误会了，解释道：“曾书记是市委常委，兼任的县委书记；再加上卢宁县是曾书记来了之后，才开创的大好局面，全县上下都服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政治 众人还是不解，有一个战友问道：“搞点作战侦破，查办几件小事，哥几个还勉勉强强，你这个政治不说明白，估计得把我们搞个晕头转向、稀里糊涂 铁芒只好继续道：“我个人理解，第一，市委常委、县委书记带头开创了良好局面以后，他得升迁吧？递补将会是谁？第二，如果县委书记被人喀嚓了，下一个目标就难说了，救人救已；第三，调整来的县长，摆明了是来力撑书记的，这可能也是上级交待的政治任务，要是人都没了，他也交不了差啊……” 门这时打开了，曾子祥和铁锋走了进来，曾子祥哈哈大笑道：“我的兄弟什么时候也学会分析政治了？” 铁芒赶忙道：“哥，我瞎掰而已 曾子祥神色一正，道：“弟兄们，其实支持有两种：一种是或为亲情、或为友谊，不惜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就比如今天来的各位弟兄；另一种是为了正义、为了广大老百姓利益，必须站在一个阵营，精诚团结，共除邪恶，就如白县长这样的干部，这也是一个组织 他说完，见众人都是一脸庄重，这才自我介绍道：“我叫曾子祥，你们是铁锋、铁芒的战友、弟兄，那就是我曾子祥的兄弟了！喝酒！” 他倒了满满一杯白酒，足有2两之多，端起来一饮而尽，搏得了酒友们的大赞，不喝酒的战友也都大为钦佩！ 酒至中旬，铁锋再次将需要做什么、怎么做，有哪些需要注意的问题跟战友们作了详细说明，曾子祥又一起跟大家进行了些商讨，一个反击计划就算基本形成了。 ( 第83章 海誓山盟 快结束的时候，铁芒报告了白县长安排的事项，曾子祥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将随身带来的一个大包扔给了铁芒。♀ 铁芒打开一看，全是大钞，赶忙道：“哥，你这是干嘛？上次你给的还有10多万没花完呢！” 曾子祥不容争辩的道：“没花完那是你的事。这里先拿30叠（30万元）用着，你负责给每个弟兄一部新手机、一个新号码，方便联系，也不会轻易暴露身分。每位弟兄出去办事不需要开支吗，你负责分发一下，没有了提前通知我，不要等身无分文的时候才说，那样会耽误事 然后，他又看了看全场的人，说道：“如果弟兄们家里有什么困难，也必须告诉我，是兄弟就得相互帮助。在这里，我还要郑重提醒，你们必须保证自身安全，如果成功是某位弟兄拿命去换来的，我绝对不会领取这份成功，因为那已经毫无意义 他见每一个人都换了一副严肃表情，大声道：“都记住了吗？” 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记住了！” 声音太大，震得墙壁嗡嗡作响，酒店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两名服务员惊慌失措的跑过来，打开了门，紧张的问道：“曾书记，出什么事了？” 曾子祥看了一眼，道：“没事，我们在海誓山盟！” 众人不由脸色一松，哈哈大笑起来，搞得两个服务员回头关了门，感到很是莫名其妙，县委书记在这里海誓山盟，该不会是老婆长时间不在身边，某些地方发神经了吧？ 这时，一名战友突然道：“曾书记，根据铁芒说的情况，我突然有一个疑问 曾子祥凝神问道：“你旦问无妨 “为什么这几起事件都在卢宁县境内，如果想致人于死地，又采取那么直接的手段，不如等到目标在下乡途中，或出差在外地的时候动手，那样岂非更有把握？” 曾子祥点点头，回答道：“你分析得很对，这只有一个解释，主谋者不想把事情引到其他地方去，换句话说，他是一个能量不小、胆量很大、升迁希望也很大的政客。因为卢宁过去很乱，在这儿发展任何事情都可能，出了这儿就会带来其他影响 然后看了看大家，继续道：“所以，弟兄们，我们面对的不是简单的黑恶势力，将趟一大趟浑水，让你们搅了进来，我实在是惭愧！” “曾书记，我们这些战友都曾经是生死与共。您是铁锋、铁芒的哥，也就是我们的哥，管他什么政客、黑客，我们只认哥。完不成哥的使命，我们的命不要也罢 曾子祥听了众人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他一个一个的仔细看了看，然后起身离开了。 遭遇三轮袭击之后，终天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 曾子祥这两个月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要素保障很好，工程进展很快。他上午一查看下来，二级路全面铺开，铁路四处忙碌，电解厂挖得遍地开花，新城这边也是…… 居民住宅小区的建设最快，除了少数外墙正在进行最后的粉刷以外，基本可以全部入住了。 他在棚户食堂吃了午饭，找来几个年长的村民代表，颇有些留恋的道：“选个黄道吉日，你们搬新居吧，明天我得打道回府了！” 村民代表们很是怅然的说：“曾书记，我们都不想搬呢，还想跟你多住些时日 “哦，你们放着新房子不住，非要我住棚户你们才安逸？”曾子祥当然是故此一说，他知道村民们是由衷的想与自己多呆几日，和谐共处，日久生情。何况干群一条心，官民渔水情，确实有些难舍难分了。 几个村民代表一听这话就急了，惶恐的道：“曾书记，我们绝不是那意思，我们这就搬了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 曾子祥安排，下午燃放点烟花爆竹，愿意马上搬迁的立即入住，不急的也不得拖延太久，一个星期内全部拆除棚户，尽快打扫场地，完善屋前道路设施，栽植花草树木，检查水电通讯电视信号等，尽快改善现有居住状况。 一时之间，几万群众兴高采烈的忙碌了起来，大件小活扛着直奔走，曾子祥与白春风看着也很兴奋，东瞧瞧西望望，不时的指指点点，与民同喜同乐。 下午3点，大批烟花爆竹还在半途的时候，居民安置区内却悄然降临了十多名不速之客，两人一队，三人一组，搜索排查过来，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曾子祥迅速让铁芒通知几名弟兄过来，自己则上前拦住两人，查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有事吗？” 两人没理，后面上来一个领头的模样，直接道：“听说县委书记曾子祥同志也在这里，麻烦你引见一下 曾子祥看了看身边的铁锋，警惕的道：“我是曾子祥，你们是什么人？有事吗？” “呵呵，你就是曾书记!在下姓吴，国办秘书那人说完，向曾子祥伸出了手。 曾子祥自觉的伸手握住，但却是茫然的道：“国办？吴？” 来人笑笑也不多说，指着同来的几人道：“这些都是首长的警卫人员见曾子祥有些狐疑，那人继续道：“金花奖颁奖典礼上，曾书记可曾有过什么要求吧？” “哦曾子祥一拍脑门，赶紧道：“是…” 那人立即将手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式，道：“首长半小时后到达，请曾书记组织一下现场群众，估计首长要与群众见面，也许会交流互动一下 曾子祥点头，赶紧打电话给胡元，通知县四大家领导20分钟内全部赶到棚户居住区来，他亲自拨通蓝勇军的电话，道：“所有交警全体出动，15分钟内完成主要街道的站岗值勤，其余警力按四部分布置，一部分到棚户区集中值勤，一部分到电解厂工地维护秩序，一部分安排到二级公路预定参观点，一部分安排到火车站工地，全部在30分钟内就位。你自己带一个小分队过来，作机动使用，主要是负责车队带路和突发事件处置。要快！”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搞得蓝勇军是一头雾水，搞这么大的阵仗，不会是有恐怖分子来袭击了吧。 曾子祥然后吩咐郑志：“通知报社、电视台记者迅速到外围留下重要一刻记录，医疗救护、后勤保障部门赶快跟上，作好现场视察后的座谈准备。但记住一点，不得透露任何其他情况，当作卢宁最高机密来对待 吩咐完了这些，他亲自进人群中，大声的道：“请乡亲们赶紧相互转告，15分钟内全部集中到前方50米处的广场空地，依次列队等候，有重大事项要跟全体乡民商量。务必要快!” 曾子祥在这里的号召力那是钢钢的，毋庸置疑。乡民们立即放下手上、肩上的东西，奔走呼告，不到20分钟，那片推土机刚推出来的广场上，就聚集了近3万群众，黑压压一大片。 他又吩咐现场施工人员将一台挖机开到最前面，转过了机体，一个临时的主席台就算有了。 布置完这些，曾子祥走过去问刚才答话的人道：“吴秘书，你看要不要我去给首长带路？” 那人摇了摇头，道：“不用，我们有同志来探过路了，首长直接过来 话音刚落，几辆特殊警车闪着刺眼的警灯开了过来，后面是几辆豪华考斯特，再后面也是警车。车队在人群旁边停了下来，曾子祥刚快跑过去，就见总理已经下了考斯特，他穿过几名便衣保镖，直向曾子祥迎面而来。 本来以曾子祥的级别而论，一个市委常委、县委书记这样的副厅级的干部，根本不配套迎接这么大的首长，但现场没有舟山省的领导，连长丰市的领导都没有，他是硬着头皮跑过来的，谁叫首长自己搞突然袭击呢，待遇低了，这是自找的低调。 总理看见迎上来的曾子祥，主动伸出手，握住道：“曾子祥同志，突然造访，没有惊扰大家吧 曾子祥有些紧张的道：“总理，欢迎你到卢宁县视察！” 总理永远保持着那慈祥的笑容，道：“与你有约定，不来寝食难安啊！” 曾子祥领着总理走到了人群前，扶他上了挖机的平台，随行工作人员递上了话筒，总理向几万名群众挥手致意。 人群暴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大多数的群众认出了电视上见过的总理，都向身边的人传达着：这是＊＊＊总理！然后所有人都认出了总理，掌声更加热烈轰动。 总理双手在空中停留了许久，才向下轻轻压了压，举着话筒道：“乡亲们，我终于见到你们啦！” 群众又是一阵热烈掌声，打断了总理的讲话，总理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几个月以前，曾子祥同志，也就是你们的县委书记邀请我到卢宁县来看一看乡亲们，我答应了。今天，我是应邀而来，如约而至。看到你们……………” 哗哗哗! 总理的深情演讲，赢得了在场群众无数次热烈的掌声！ 总理还带了大礼包，最后明确表态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个决定要告诉大家，就是把卢宁县作为全国月兑贫致富示范点来建设。农口的几个部委和发展计划的相关单位负责同志，今天也随我一同前来了，这么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不能让他们白来，是不是？所以啊，在车上的时候，他们也表态了，都要给予卢宁县以帮助支持……” 总理说的支持很丰富，包括发改委专项资金改造卢宁县境内的乡镇柏油路、保证村村通公路，扶贫办和住建部解决农村居民吃、住困难问题，并代为偿还卢宁县政府贷款修建新城安置小区的7.1亿抵押贷款，民政部解决困难群众的救助和城市低保，卫生部解决农民免费看病问题，教育部解决九年义务免费教学问题，等等。 ( 第84章 受人之托 这一下让人群是欢天喜地，少数人还喜极而泣，特别是那些因为无钱看病而失去亲人的群众，他们是悲喜交集。♀曾子祥也是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没想到自己朝思暮想，却力不从心的事，有了这样重大机遇，也是晕晕乎乎。 总理的话讲完了，人群里的掌声经久不停，他几次走向边沿，又回身挥手，好不容易才脚踏实地。曾子祥再次上前双手握住总理的手，激动万分，紧握不松。 还是总理一句话，才让他赶快松开了手。总理说的是：带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曾子祥赶紧带路，并让铁芒等人一同前往，加强现场安全保卫工作。 一行人接着去看了火车站建设工地、硅矿电解厂建设工地，最后一站是二级路最大的标段建设场面。 总理对各项建设的情况，看了以后都点头肯定，对许多方面还提了许多问题，曾子祥也悉数作了回答，总理表示很满意。 就在总理向曾子祥作最后指示的时候，二级公路旁的山体上，三条黑影一闪而过，几块大石砸向了停靠在前面的警卫车，所幸距离稍远，位置不太正，只有飞溅的一块小石头将一辆警卫车头砸了个坑，虽然毁了车容，但不影响使用。 两名警卫人员倏然跃出，搜寻而去。另有3名人员更是悄然狂追，身手不亚于那两名警卫，那是铁芒的几名战友。 对于这一突发情况，总理和曾子祥在人群的竖拥下，浑然不觉，但一个穿着制服，肩上几条杠的威武汉子却是警惕莫名，几步跨了过去，问现场的几名警卫人员，道：“怎么回事？” 他一边听着情况报告，一边看向发事山体，他看到了正冲上坡顶的两名队友，也瞧见了另外几名身手敏捷的包抄同志，脸上慢慢现出惊讶之色，然后眼神在人群中开始搜索起来。突然，他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过去。 “铁芒 铁芒转过身来，赶紧叫道：“华教官铁芒并不惊讶，一到场就看到了华教官，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好前去打招呼而已。 华教官悄悄的捶了铁芒一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铁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受朋友之托，在这里办件事 “哦华教官若有所思了一下，又问道：“那刚才冲上去的几人，好像有熟悉的背影？” “是的，我这儿有好几个都是特战队的战友，也都是您的学生 铁芒说完才想起什么，问道：“教官，您现在是…” 华教官知道铁芒想问什么，由于时间较紧，他打断了问话，直接道：“警卫局长。怎么样？现在是否考虑再加入我的行列 “原来当局长了啊。只是，这个，我暂时走不了…” 话还没完，两方追去的人员都回来了，向他们摇了摇头。 华局长皱了一下眉头，问一名队友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那队友再次摇了摇头，道：“没有，但绝非普通人员，很专业的身手，我们不敢追远，只好回来了 铁芒这时补充道：“卢宁县最近几次有人刺杀县委曾书记，每一次来的都是硬手，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此事他说完向铁锋站的位置指了指，华局长抬眼又看到了几名熟悉的身影。 他不由问道：“你们进了公安队伍？” 铁芒轻轻摇头，道：“没有，只是受朋友所托，为了全县百姓能实现月兑贫致富的愿望，义务劳动而已 华局长道：“那你们行事就不是很方便了他向事发山体再次看了看，略一沉吟，道：“你叫上铁锋，赶快跟我过来一下说完就走向一辆警卫车。 铁芒过去拉过锋锋，快步走到华局长旁边，铁锋正待打招呼，却听到华局长道：“别哆嗦，没多少时间了，两人分开站好说完从包里取出一部相机，咔嚓、咔嚓两声，就看见出来两张登记照片。♀ 首长级的警卫局长，功夫一流，设备当然也是一流。 华局长掏出两个小本，三下五除二，一本一张贴了照片，取出一个大钢印，就着车辆底板，就在照片上咚咚两下。然后一人一本给了过来，道：“这是国家最高级别的警卫证件，已经没有几本了，先给你俩发一个。交待两件事：第一，刚才山上那几个人交给你们了；第二，办完这里的事，连人带本到京城找我。对了，要枪的话自己到公安机关去领。我没时间，得走了说完就跑了过去，因为人群散动开来，他知道总理要动身了。 铁家兄弟拿着这至高无上的小本，怔了一怔，然后赶快站到了自己应有的位置上。 总理的笑容出现在了车窗上，向送行的人群挥着手，慢慢的远去了。曾子祥这才大口的喘了一口气，伸手在自己后背一模，全湿了，不由哑然失笑，心道：自己好像没觉得有多紧张嘛! 然后对随行的四大家领导道：“居民们要搬家了，下午准备的烟花还没来得及放呢，大家一起过去庆贺一下 众人齐声道：好! 在棚户区，白春风组织了燃放烟花等庆祝活动。 曾子祥则找了个清静之地，首先将总理突然造访卢宁县的情况向市委书记陈大名作了汇报，这可把个市委书记惊得个不得了。 “子祥啊，怎么在你那儿总是搞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曾子祥有些蒙冤受屈的回答道：“陈书记，不是我要搞啊，是总理搞了我们的突然袭击啊事实上，总理答应了要亲自到卢宁县来看看，但什么时候来并没说定，哪知悄悄的来了不说，连省、市的领导都不让知知晓陪同呢。 “总理视察后感觉怎么样，有些什么重要指示？” 曾子祥简要的将总理视察的突然到来、棚户讲话、现场参观以及送的“大礼包”相关政策等，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一清二白。 听完这些，陈大名才道：“我上午听说有一个奇怪的车队经过了长丰市，还以为是其他地方的领导路过这里，大意了。你对总理的匆忙离开有什么看法？” 曾子祥这才急忙道：“领导刚才急着一问我，就差点搞忘了，我是想说总理离开的时间很晚，估计到长丰用晚餐的可能性小，但会不会选择今晚住长丰市，我可说不准 陈大名一听就更急了，道：“那就这样！”赶快挂了电话，立即安排交警做好长丰市街面交通的值勤，又安排几人分别去了几家重要酒店，提前作些准备安排是必须的。 但至于是什么人来、会不会住，则一概没让人知道，首长的行踪岂敢胡乱猜测，更不得随便张扬。 曾子祥报告完了陈大名后，他又向老领导省委书记高天成及时进行了报告，不过高天成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语气，只是平静的道：“你没给我捅什么娄子吧？” 曾子祥有些意外，嘴上却是镇定的回答道：“没有！” “没有最好。功夫用在平时，关键时才能放心 高天成没有再说其他的话，电话挂了，曾子祥低头沉思起来。 老领导的态度，无疑表明他是事先知道总理这次来的，可省上为什么没有领导陪同？也没有通知市里。解释固然可能是总理有交待，但老领导为什么就没悄悄的吩咐一下自己？ 如果二号首长视察了舟山下面一个县，静悄悄的over后，对省里的党政主要领导而言，外围人士岂会不胡猜乱造？ 上层的意思，他想不明白，也就懒得去想了。他有些疲惫的叫上铁锋、铁芒离开了棚户区，住回了自己原来租住之地。居民们开始搬进新房，他自然可以回原处了。 一进屋，铁芒就将下午有人在二级公路施工现场故意滚石之事详细告诉了曾家家，还将两本警卫证的事也作了汇报。 曾子祥抽着烟，淡淡的道：“又要开始了 铁锋有些不解，问道：“哥，我想不通这两个月来，为什么如此出奇的平静？” 曾子祥若有所思的道：“前一次的街头刺杀不成，对方知道一时半会要不了我的命。他自然只好等了，得等首长视察结束后再动手吧 “那为什么首长来了又会有人故意搞今天这一出呢，摆明只是做做样子，我还是不懂铁锋、铁芒都很疑惑。 对他们的疑惑，曾子祥似乎早有答案，嘴上却是道：“这只不过是想让人知道卢宁很乱而已，乱中死个县委书记不就正常了吗 的确，首长都能见证卢宁县内的乱子，今后死个县委书记自然就不足为奇了。那么，这两个月的平静，再加上今天准确无误的向首长提示卢宁之乱，是否说明对方早就清楚首长来卢宁的时间？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反正蒋百年绝对做不到。这才是曾子祥最想知道的，可他偏偏想不出会是谁。 他突然对铁芒道：“你明天先去长丰，我过几天也专程去市委、市政府汇报一下工作，是到该出去走走的时候了 铁芒明白的点头，道：“哥，我知道了 等铁家兄弟出了去，曾子祥才想起出去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工作需要处理。 他拨通过了哈里克县委书记花无叶的电话，问道：“花书记，睡了吗？” 电话中传来花无叶的苦笑声：“没有，睡不着啊！” “哦。不会是怪我这段时间没打电话给你吧？”曾子祥不知道为什么，总免不了会调侃几句花大姐。 “您现在是市委常委，是我的领导，盼你打电话那是自然的。主要还是搬迁移民的事，你把房子给我们修好了，可还5000多居民不愿意搬过去啊，我正头痛着呢？” “为什么？” “还不是怕过去以后，背井离乡，担惊受怕，生活不好再回来又没了房子、土地，会无依无靠 花无叶说的这种情况，老百姓担心是正常的，曾子祥虽有承诺，花无叶也表示保证，但老百姓总觉得不踏实。完全有可能是政府先将自己哄高兴，等搬迁过去以后，落实不落实还不是任人宰割，这种事随处可见。 ( 第89章 水深火热 小野格格一笑，道：“从你们消费额里提10%，大哥如果给小费，那提成是100%。♀呵呵 “小费是必须给的曾子祥又邪邪的看了看铁锋，见他的脸还在胯中，又向小野道：“不过，在去人间地狱之前，不，准确的说是晚上之前，你得告诉我一个结果 小野好奇的问道：“大哥要什么结果啊？现在是花都还没开呢 “呵呵，快了，一会浇点水，施点营养肥进去，肯定结果的曾子祥从钱包里掏出5张大钞扔到前面的档杆旁，揍过头去悄悄道：“到时候，你得告诉我，锋哥是不是真的不行？” 小野抿嘴直笑，看了一眼几张浅红色的钞票，春意盎然的点了点头，算是成交了。曾子祥然后继续低低地道：“你现在送我去人间地狱打一打牌。不过，打牌的时候，我不想看见你们两个；要是天黑以前没有结果，晚上我就可懒得唱歌哦!” 小野格格的笑着又点了点头，道：“唱歌是一定要去的，人间地狱的ktv在长丰是最好的，就算在省城，也不落伍 铁锋不知道曾子祥在小野耳边说的什么，还以为他俩单独勾兑呢，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头已经从胯间抬了起来，抬眼看了一眼曾子祥，视线就转向了窗外，心中却在嘀咕：看来哥也憋不住了啊！ 车到了人间地狱大门旁边，铁锋正要下来开车门，却被曾子祥阻止了，还向他挤了挤眼，坏笑道：“4个小时以内，别到我眼前来晃，不然，输了钱我可找你算帐然后自己下了车。 铁锋急了，拉开车门道：“哥，你的安全？” 曾子祥挥了挥手，装着在身上模了模，有些抱歉的道：“那个东西我没带，估计人家小野早就准备着!”转眼看了看小野，见她在笑。用力一推铁锋刚打开的车门，吩咐小野道：“我兄弟就交给你了，记得完璧归赵！去吧 铁锋还在大叫：“哥，我不是要安全＊，是担心你有危险！”可车子已经驶了出去，他让小野停车，小野却牛逼的道：“我钱都收了，可能吗！” 在车子前进的过程中，铁锋转头望着曾子祥渐渐模糊的背影，恨恨的道：“有这样当大哥的吗，危险操作总是让我来扛 小野打岔道：“这是舍己为人，不然人家怎么当大哥？”铁锋是注定有此一劫，要面临水深火热的考验了。♀ 曾子祥将墨镜取下来仔细的擦了擦，戴上后，才背着手向人间地狱的大门走了过去，人还未到门口，两名漂亮mm就迎了过来，又是点头哈腰，又是嘤声问好。 这一番程序执行完了之后，其中一人才深情款款的问道：“先生是一个人吗？” 曾子祥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道：“还有呢，不过他们得几个小时之后 人间地狱的大门并不起眼，进得里面一看，嗬!里面是别有别有洞天啊。前面，不同方向摆着几条大道。 mm站在几条道路的交点上，秋波流动，含笑问道：“先生是想玩牌、唱歌，还是泡澡呢？” 曾子祥打了一个电话给铁芒，知道他还在那边守候，吩咐他派两名兄弟到人间地狱来。完了才回答mm的问话，道“玩牌怎么玩法？” “那要看先生喜欢玩什么，我们这儿有人陪你玩，也有客人与客人玩，都可以的 曾子祥想了想，道：“我要斗地主！你随便找两客人来玩玩吧 “好的，那随我来 进了一个包间，沏了茶，叫来了两个人，还有几名看客也进了来，曾子祥换了1万筹码，就开始与两人斗起了地主。玩得也不大，就200块起底，每小时收取200元/人的房费而已。 刚斗了几把，铁芒亲自带了一名弟兄过来了，并含糊其词的道：“有两名兄弟要坚守岗位，所以不能过来 曾子祥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因为新手手气暴好的缘故，还是另两人今天故意放水，不到三个小时，曾子祥就赢了2万6千块，不由笑道：“赢得太轻松，两位老兄别太低调嘛 能到这里来玩的都不会在乎这点输赢，一人若无其事地道：“兄弟不是长丰人吧，在这里也好像没见过你？” 曾子祥回答道：“老兄好眼力，我确实不是长丰人，才来这里几天时间呢 这时，地主出了个三拖一，然后接口问道：“不知朋友准备来这发什么财呢？” 曾子祥大大咧咧地甩了四个五下去，道：“炸地主!” 对手呵呵一笑，扔了四个a下来，道：“这里的地主可不好炸!”然后将仅剩的一张牌，放到了桌子边上。 “哦曾子祥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整了两张王下去，道：“首长出现，地主估计要完了他也将唯一的一张牌放在桌子上，然后抽出几支烟来，一人扔了一支，给边上看的几人也扔了几支过去。美其名曰：见者有份! 地主摇了摇头，一边点烟，一边认输道：“我这个地主完了，可这里的地主没完!改天玩，我们吹吹牛吧，反正今天是翻不了本了，呵呵!” 曾子祥将筹码交给发牌的服务员道：“换了，从中减掉2000元的房费然后几人又是一番闲聊之后，曾子祥突然问道：“我从未想过长丰会有这种大场子，玩着还行，不知道是哪位老板的产业 另两人估计以前就认识，互相看了一眼，才回答道：“据说老板姓蒋，好像以前是大年公司在操作，现在就不知道了 这话自然半真不实，当然也瞒不了曾子祥，姓蒋估计是没错，已前确实是大年公司在经营，铁芒已经通过杜二查探过了，但现在……。估计也姓蒋，是不是大年公司，这并不重要。 已到晚餐时间，服务员送来了还算丰盛的饭菜，没有人点酒水，大家也就不客气，大块的吃了起来。只要进了这里，食宿全免费，这也省了很多功夫。 刚吃完，铁芒就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悄悄告诉曾子祥，目标已经进入东方会所263房间。 曾子祥点了点头，站起来向两位牌友告辞，道：“两位，我还另有节目，我们下次接着玩!” “哈哈哈，好的，在这里吃晚餐，自然得玩下一个节目。您先请吧另两人估计也是下午在这里消磨一下时光而已，都是志在晚上呢。人间地狱，大白天体验什么，当然得晚上。 出了房间，曾子祥向服务员一招手，道：“带我们唱歌去然后跟着服务员去了更高一层楼，开始了真正的人间地狱之行。 进了ktv套房，曾子祥看了看时间，估计消息还有一会儿，吩咐铁芒道：“都是大老爷们，今晚废除一切规章约束，你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全当我不存在!” 当哥的发话了，自然得安排，房间里很快就多了三个人，都是喷洒过香水的，一进来就将房里房外搞得香气迷人。 有了曾子祥的吩咐，铁芒与另一名战友也就真不客气了，铁芒拉了一个人去了里间，大约二十分钟才出来，然后点了一首《打靶归来》，唱得是声嘶力竭；他战友如发炮制，不过出来点的歌是l德华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两人怂勇曾子祥也进去，要有福同享，但曾子祥坚持没到里间去，他的理由是：“你俩把里面搞得乱七八糟，等明天服务员收拾干净了再来然后就抓着话筒，伤心欲绝地唱起了《心太软》。几个mm有些受不了，主动献了一首《甘心情愿》。 铁芒和他的战友都不喝酒，几个mm灌着曾子祥一个人，幸好他多年秘书生涯，酒经考验，但还是有些一口难敌四嘴的艰难，看了看铁芒，无奈地唱了一道jy恒的《别让我一个人醉》。 刚唱到一半，然后就接到了铁锋的电话。 “哥，基本模清楚了 曾子祥借着酒意，道：“是基本模清楚了，还是j8模进去了？” 铁锋老实交待道：“按照您的指示，都……… “哈哈哈!”曾子祥大笑道：“那就好，现在哪呢？” “我们在人间地狱大门口，来接您呢 “好，我马上下来回头向铁芒交待道：“按原计划行事，半小时后撤离然后径直走了出去，《难忘今宵》也不唱了。 他一边打着酒咯，一边摇头自语：自己哪像个领导干部，放任了两个兄弟一回，还让一个兄弟牺牲色相，使了一回美男计。不过，这些刀头舌忝血的兄弟，这方面也是必须为他们考虑才行，都是凡人嘛。 他先去结了帐，下楼刚上车离开，人间地狱一个包房就闹翻了天，不过铁芒两人并没有闹太久，因为那边守候的人已经发来了信息，铁芒和战友迅速冲了出去，逃之夭夭了。 在获知东方会所263的客人今晚很开心的视频，包括人间地狱打电话过去的音频后，曾子祥是一切都明了了。需要的都有了，会不会用，要不要用，只有看情况了，他心里很有数，不到万不已，还是不这样为好，因为他确实不屑如此，当然保命又是另一回事。 回到酒店楼下，小野神秘的告诉曾子祥，道：“大哥，你兄弟真的有点那个………”曾子祥错愕一下，才会心一笑，道：“你这个情况很重要，我知道了，再见!” 在电梯的时候，铁锋第一个抱怨曾子祥，道：“哥，你今天不地道，把兄弟给卖了 曾子祥也不跟铁锋计较，道：“我知道你作了重大牺牲，说吧，要哥怎么补偿你？” 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铁锋自然得想一想，然后才道：“哥，我想看一次a片现场表演 这个难度很大，曾子祥瞪了他一眼道：“那可办不到，估计你这个要求我没法满足你 铁锋嘿嘿一笑，道：“我要你今晚亲自表演给我看 ( 第90章 东方会所 曾子祥踢了铁锋一脚，怒道：“让我表演给你看？别说不演，就是演我也不卖票，你想看，门都没有 进了房间，曾子祥才道：“都探出了些什么？” 铁锋一五一十的把从小野那里打听到的情况，关于人间地狱的老板是姓蒋，每月收入多少，平常什么人去消费等，向曾子祥作了详细报告。♀听完，曾子祥微微一叹，眯着眼睛看着铁锋道：“唉，可惜了我那几百块小费，都是些没用的情报，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铁锋的脸都要气白了，叫道：“哥啊………” 确实如此，打牌的时候，他就打听到了，不过对于铁锋的牺牲，他还是诚恳的道：“明天让餐馆给你炖只鸡，吃哪里补哪里，行了，睡一觉，忘记一切，明天还有新的任务然后也不管铁锋什么反应，自己月兑了衣服，躺上床就要睡了。 这时，铁芒等人回来了，两批人马一起回来，铁芒报告道：“哥，我们在人间地狱动手不久，就有人向东方会所263的人报告了，这说明我们的判断没有错，这人间地狱就是蒋**的另一个私人产业 曾子祥沉默了一会儿，道：“他在东方会所263的情况呢？” 铁芒的战友报告道：“精彩着呢，吹拉弹唱全套，图像超清晰，声音很动听。我们用的是小鬼子的‘说你’牌电子产品，要是国产的估计效果还没那么好呢 这个是自然，倭国的av那是全球最火的产业，其他的产品不做都可以，电子产品自然得做好，这也是自作自受。 一张优盘递送到了曾子祥的手中，曾子祥掂了掂，道：“辛苦弟兄们了然后放进了公文包里，他没心思去欣赏这种人的av，要看当然也是看倭国的了。 铁芒有些犹豫地问道：“哥，下一步你看…？” 曾子祥想了想，道：“明天就回卢宁县城吧 “我是怕走不了铁芒有些担心的道。 看了看几人，曾子祥有些疑惑的道：“有这么严重？” 铁芒点了点头，才道：“我们在人间地狱呆了那么长时间，又最后一闹，我估计再过1个小时，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了 “应该没这么快吧 找上门来曾子祥并不地意外，这在预料之中。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但估计不会有这么快，即便是a6驾驶员主动报告，闹腾也需要顾忌点吧，违规经营这种行业，里面的业务也经不起查，应付当然不存在问题。 但曾子祥还是谨慎地道：“暂时还是不见面为好，马上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离开这里 可惜已经晚了，十几人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敲门的则是一个领头的黑脸大汉。 开了门，黑脸大汉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一眼就认出了铁芒就是砸ktv的人，瞪着眼睛，指了指铁芒。道：“你，就是你小子，跟我走吧 铁芒摊了摊手，脸上做了个不配合的表情。 曾子祥则站到了前面，道：“他是我兄弟，让他跟你走不可能。说吧，想怎么样？” 那人上下打量了曾子祥一番，觉得其貌不扬，但有些威严之态，冷冷地道：“人间地狱从开业到现在，还从来没人敢砸过场子。我们也不想多事，东西嘛，赔偿10万块，然后自断一只手，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曾子祥道：“赔偿没问题转身抓起铁芒的手看了看，放下道：“这手嘛，我看还是算了吧 “算了，嘿嘿!”黑脸大汉向身后看了看，有几个人就冲了过来。 曾子祥向旁边让了让，刚一转过了身去，就听见了啊啊几声叫唤，他也懒得看，掏出了香烟。♀ 直到听到了一声很大的惨叫，他才啪的一声打燃打火机，点了烟，这才回身来，屋子里变得挺安静了。 只见黑脸大汉歪倒在地，双手无力的垂在旁边，估计是断了。有三个人都双手蒙了脸，但指间有血在往外不住的冒，来的其余随众则是惊愕在那里，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些人哪里经得住铁家兄弟两人联手一击，曾子祥慢慢地吐了一口烟，还升腾起了几个烟圈，抬头看到圈散了，才低头看着黑脸大汉，和气的道：“我说算了，你偏偏不干。这不，两只手都断了，连本带利就有些客气啦 然后换了森冷的语气，道：“房间有点小，容纳不了太多人，如果不想留下的就走吧。当然趟下了的，就再趟一会儿，回答完了我的问题，所有人都可以走 操黑道的人，只要你把神光先给他们退了，他们也就没那么凶神恶煞了，其实还蛮规矩的呢？这不，十几个竟然没有一个人动，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没伤的本来想走，但没敢动，估计是怕回去也得家法伺候。 曾子祥蹲子，盯着黑脸大汉，问道：“你们报警的电话是打给谁的？” 这话问得所有人都有些糊涂，报警电话打给谁？小孩都知道。可黑脸大汉却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曾子祥站起身来，道：“我猜你也不可能知道，估计他要到了。你们走吧？” 几个人赶紧过来扶了黑脸大汉，逃一般的走了，比来的时候还要快。 铁芒正准备去关门，曾子祥却向他摆了摆手，然后道：“不用着了。锋锋留下，你们几人全到铁锋的房间去，没我的话，一个也不许露面 铁芒答应了一声，一挥手，几名战友急忙随他而去。 曾子祥吩咐铁锋，道：“烧点开水，泡一杯茶，我们边喝边等人 铁锋赶快去接水去了。 人间地狱出了事，敢公然带这么多人前来，酒店遇到了这种争斗，到现在连个保安都没来看一眼，当然是有人坐阵了。 水还没烧开，几名公安人员就敲响了曾子祥的房门，门未关，曾子祥坐在椅子上也未起身，大声地道：“进来!” 领头的进来看了看里外两间屋子，见只有曾子祥与铁锋两个人，就到曾子祥身边停了下来，道：“刚才打架的是你俩？跟我们走一趟吧 曾子祥抬眼看了看他，从肩上扛的那一小块布条来看，应该是副处级别，心中有了数，淡淡地回答道：“我可没打架 “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走吧。难道还要我请吗？” 市公安局的干部比县里的还是有礼貌得多，说的话也在理一些，不过后面几个字声音很大，曾子祥知道对方表面是在客气，实际上是给了下马威。当然，出了这公共场所，到了局子里，估计就没人会这样客气了。 “哦你声音很大，我就小点声。曾子祥抽了一口烟，淡淡地道：“如果是请的话，还是让你们局长来吧。我如好歹也算是长丰市委的常委吧 对方一愣，问道：“您是……？” “曾子祥 “原来是曾书记，哦不，曾常委!我是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队长……….” 市委常委并不多，曾子祥入常的事，长丰市机关单位的人都知道，只是他驻守卢宁县，也不常到市里跑，认识他的人并不多，尤其是一些单位的副职。治安支队长虽享受副处待遇，但连副局长都还不是，当然不认识。 今晚之后，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也不怪人家队长。 曾子祥挥手阻止了队长想说的话，掏出身份证让他看了看，道：“还需要请我吗？” “对不起，是我们打扰您休息了队长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曾子祥道了别，带着一行着装整齐的人走了，出门时还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曾子祥看了看关上的门，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今晚是走不了了，估计明天更不能走，理由还不止一条。 第一，这事已经摆明了，对手知道自己盯了上来，就一定有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就走，总得显示一下威力让自己看看吧，至少也得找自己模一下底，看到底知道了多少情况。 第二，既然公安有人来打了照面，不管闹腾的事有多小，总是个事吧，虽然对方是绝计不会想让外人知道有他们在相助，但自己一走就显得理亏了，走了可划不来。 第三，自己好歹也是个市委常委、县委书记，被人家上门一吓，就灰溜溜的逃了，那很没面子。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电话响了，号码很陌生，接通了才知道是市公安局局长打过来的电话，说是误会了，治安支队队长上门打扰了常委休息，道个歉，请个安。 曾子祥在电话里与公安局长好一番客气，挂了电话才对铁锋道：“回房休息吧，让铁芒几个也早点休息，明天先不走了，再呆一天再说 呆在长丰市，睡在市长大人的地盘里，相对比回到卢宁县还安全一些，曾子祥上床美美的睡下了。 天快亮的时候，才憋不住膀光里的啤酒，起来跑了趟卫生间，嘘嘘完了，从卫生间出来似乎听到门口有轻微响声，耳朵揍近一听，还挺均匀的，好象是有人在门外打着小呼噜。 曾子祥回身抓了个茶杯在手，然后轻轻拉开房门，借着走廊的灯光一看，原来是铁锋正靠在门框上睡觉呢，被一下子惊醒过来，铁锋低喝了一声：“谁？” “是我曾子祥瞪了铁锋一眼，道：“怎么不在自己房间睡觉，跑我门口打什么呼噜，难不成还真想偷看我表演av什么的？” “哥，不是这回事。我们是怕再有人过来骚扰您休息，我和铁芒几个才轮流在这儿看着点，不然大家都睡不踏实铁锋估计是自己睡着了，还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下午那个什么野蛮女友，自己也不会太困，所以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头上模了模。 曾子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快回房里睡吧，天都要亮了，有事我叫你们就行了 ( 第91章 很是意外 看着铁锋走了，曾子祥才关门回到床上，不过睡意全无了，干脆起身背着手站到了窗前，窗微开了一条缝，夏天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丝丝冷风吹在身上，凉爽得很。♀ 此时的曾子祥认真的反省着自己，他从省委书记秘书去县里当这个书记，这是一次基层历练的机会，老领导有殷切期望，自己也是一腔热血，半年时间下来，招引了几百亿投资项目成为了舟山省的千古绝唱，在这一点上别说是市长无法超越，断了前程似的深恶痛绝，就是省长恐怕也不见得心里舒服。又由于项目建设中阻了一大批人揽工程的好事，断了人家的财路，政界、商界有人必除已而快，那是自然的事了。迫于无可奈何，自己主动跑到了长丰市，说得好听点，是想揭穿恶谋，以求自保；说得难听点，也是报复心理、莽撞行为，如果一个意气用事，稍有处理不当，自己跟人家姓蒋的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抓住一点人家的小辫子了，也模到了其私下经营的几个产业，今天还公然暴露在人家的地盘上、打手前………，他想着，心头没来由地升起了一种羞愧感。 他转身过去打开了角落边上的电脑，又去公文包里取了优盘，****电脑的usb嘴里，操作鼠标点了开来。 他不是想看人家的表演，是好奇而已，人家市长是什么玩法，他还真是不清楚，所以当画面斩露出来的时候，他只是瞄了一眼，直到一个声音进入耳朵的时候，才猛的一抬头，目光如炬，盯着画面，一眨不眨。 263房间的女主角，不但声音熟悉，面容也熟悉，曾子祥从头到脚的凉了一个遍，他实在是很意外。 真是没想到，原来女主角是卢宁县党校的那位******，是那个游泳技术很好，身材比游泳更好的李姣老师，视频中她的其他技术似乎还要比这些更出色。♀ 曾子祥关了视频，拨出优盘，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烟灰缸使劲地砸了下去，直到优盘四分五裂，他才将其扔进了垃圾筒。拍拍双手，算是去了自己的一个心病，不屑为之的事，什么时候也别为，他宁愿杀个人，犯一回罪，也不愿意自己亲手拿这种小伎俩去要挟或者举报一个政客。 视频中李姣的出现，让曾子祥陷入了更深的思索当中。她算不上什么人物，但透过她让曾子祥想到了几个问题：第一，李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蒋百年的？第二，罗一松算怎么回事，他介绍李姣给自己认识又是怎么回事，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巧合。第三，前几次的遇险，对手都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谁的情报？第四，如果这样，自己在卢宁认为非常和睦的班子，是否也不完全如此，至少自己在用人上还是出了很大的岔子。 以前跟着大领导，自以为手段见多了，谋略也领悟了，当了县委书记更是大胆而为，但事实上还是出了问题，他认真的开展了一回自我批评。 一个上午快过去了，曾子祥并没有等到长丰市有关领导的任何召见，倒是接到了一个自称是硅谷大力公司总裁助理，名叫方依的美女电话，声称公司第一副总裁已到舟山省，想请曾子祥抽空过去，有事需要当面洽谈。 曾子祥有些不明就里，在电话中问道：“您真是硅谷大力公司的助理？” 这年头骗子多了去，一个电话，可能说自己是联合g秘书长助手都可能，不问清楚怎么行。当然，电话中这样问也是白问，对方总不能说：对不起，刚才说错了，我就是总裁。 方依格格的笑道：“曾书记估计是被女人骗多了，怎么就不相信呢？您来了就知道了，我可不敢骗你 反正也没接触过，小心谨慎又没错，曾子祥也不觉得问了这样的话而感到尴尬。♀道：“没有，没有。我正好也要到省城来一趟，那就按方总的意思，我们今天晚上见一面 “好的方依报了她们住的酒店名称、见面时间和地点，然后道：“曾书记，那就晚上不见不散大有情人约会的味道。 曾子祥虽然还是有疑问，硅谷大力公司突然让自己到省城谈什么？卢宁项目的现场负责人可是一点都没来消息，跨国公司也用不着搞得这么神秘希希地吧。 但他反正也想到省城一趟，索性就见一见无妨，在省城还怕什么呢。他叫来铁锋、铁芒，立即动身出发，向舟山赶了上去。 他们抵达舟山省城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充裕得很，曾子祥提议先在街上四处逛逛。在小县城呆久了，到大城市自然是要逛一逛的了，有这种想法挺正常。 铁锋没意见，但铁芒却谨慎地道：“哥，我们昨晚一闹，今天一大白天却异常平静，我觉得一切还是小心为妙，谁敢说今晚的约谈会是怎么回事，对这样的跨国公司，你又没法在短时间内核查出人家来的动机，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曾子祥自然是粗中有细，不是鲁莽行事之辈。但嘴上还是道：“怕什么呢，别搞得跟惊弓之鸟似的 铁芒也不争辩，却道：“那我们先去一趟省军区，然后吃饭再去见面，明天有充足的时间逛街呢 知道他们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曾子祥就不再坚持，不过对铁芒说去省军区的事，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于是问道：“去省军区干什么？” “哥，这是机密铁芒拿出*央警卫证在手里面晃了晃，继续道：“我们也顺便执行点其他任务，你不反对吧。嘿嘿!” 曾子祥摇了摇头，也就不多问了，几次生死攸关的时候，都是铁家兄弟出手相救，对这样信得过的生死兄弟，他怎么会反对，连问也懒得多问。再说了，有这样的证件在手里，问了也让兄弟们为难，索性跟着走就是了。 三人到了省军区司令部门口，车子被拦了下来，铁芒走过去，拿出警卫证件让站岗的卫兵检查了一遍，卫兵又对车里车外仔细的看了看，卫兵然后才向前方一栋楼房指了指，铁芒点头回到了车上，车子直接开了进去。 到了楼下，铁芒抱歉的道：“哥，你一个人在这坐一会儿说完拉着铁锋进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曾子祥这一呆就是大半个小时，在这种地方，溜跶不方便，抽烟也不好，等得他很是心烦。 终于看见两兄弟出来了，上车也没见有什么异常，两兄弟也没作什么解释，就原路返了回去，在街上找了一家小餐馆，点了几样家常菜，饱饱的解决了饥饿问题。 去了硅谷公司总裁助理方依约定的酒店，走进预定茶间，曾子祥看见了两个人，一个韵味十足的女人，正含笑迎了过来，伸手自我介绍道：“方依。您就是曾书记吧？” 曾子祥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拈了拈，道：“曾子祥。让方总久等了然后脚不停步的向另一人笑着走了过去，因为他看见站起身来的竟然是洛克菲勒，老熟人啊。 洛克菲勒大叫道：“曾一手握住曾子祥的手，另一手在曾子祥的后脑模了模，操着中文道：“没问题？” “呵呵。当然没问题曾子祥没想到洛克菲勒还惦记着那次受伤的事，心中还是暖暖的。不过在房间里没有看到其他人，洛克菲勒连翻译也没带，不由那眼看了看方依。 方依似乎明白曾子祥想问什么，道：“曾书记，洛克菲勒先生现在是硅谷公司的第一副总裁，我虽然是总裁助理，但我是华人，今天谈的内容不多，就临时充当一下翻译就可以了，而且洛克菲勒先生对多数中国话是能自己听懂的 “哦曾子祥掏出烟来，给洛克菲勒递过去一支，但却被洛克菲勒用手推了回来，他道：“曾，我戒了 这有点让曾子祥感到意外，道：“洛克菲勒先生，你上次来舟山，到卢宁县等地方考察，可一直都抽啊，特别是在谈判桌上，你还抽得很猛呢，怎么这一去一来就戒啦？” 方依代洛克菲勒回答道：“曾书记，是这样的，洛克菲勒先生不但把烟戒了，连酒也戒了。他说上次在舟山，就是由于喝酒了，还让你为他挨了一瓶子，所以现在是不抽烟、不喝酒 曾子祥听了方依的解释，问她道：“看来洛克菲勒先生是会茶、能吃酒，不烟了。方总可知道其他方面戒了没有？” 作为全球排名前十的大公司，总裁助理的方依，什么样的话没听说过，当然知道曾子祥说的“其他方面”是指的哪方面了。不由莞尔笑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就像曾书记您一样，我对您其他方面也是一点都不清楚 表面上是调侃，其实都各有想法，既然方依说洛克菲勒连翻译都不让到场，要谈的内容也就透出些古怪，曾子祥必须探知一下方依与洛克菲勒的关系，才好在谈的过程中把握分寸，这样自然会让自己少吃点亏，否则，一句翻译不当，可能会适得其反。 方依也是早就听上次投资考察团和谈判代表团回去讲了，这个曾子祥虽然仅仅是一个县委书记，但谈判中抓的核心要件，项目上联合争取的手段，以及请动省长到场表态铁路支持的力量，都表明他绝非平庸之辈。更令她神往的是这样一个县委书记，居然会不顾一切地为别人挡一记酒瓶子，那可是弄不好就非死即残的冒然之举，而女人恰恰就最为欣赏这样的男人。 ( 第92章 合伙股份 在方依听说那起事件的时候，当时就在想，这样的人物有机会得见一见，在中国成千上万的官员中，为别人出钱出力的不少，但为人甘愿挨一瓶子的不多，许多人即便愿意为别人而牺牲，但真正面对酒瓶子砸过来的时候，不躲还迎的她还真没见过。当然，她更在想，要是那次自己也在场，也面对那样的情况，这个曾书记会不会也扑上去保护自己，甘心的挨那一下呢？ 所以，一个试探，一个尽力想像，两人都没为这句玩笑话而有任何不快，相互调侃了一回。 铁锋与铁芒见洛克菲勒与曾子祥是熟人，也就放了心，转身出去了，他们谈正事，自己在场不太方便。 方依一副刚见即熟的样子，道：“曾书记，洛克菲勒先生和我今天约你来，是想跟你合作一件事 曾子祥一听合作，知道又有项目了，不由笑道：“洛克菲勒先生和方总要继续到卢宁投资，我是高兴得很啊，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方依看了看洛克菲勒，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对曾子祥详细的叙说起来。原来，硅谷大力公司有了硅矿资源在手，考虑到电子市场发展的猛烈，有意在电子产业方面去分一杯羹，已经开始洽谈合作项目了；这样一来，硅矿产业发展上势必呈现分力的局面，硅矿的深加工方面估计公司董事会不再作太多考虑。 这样一来，一个是出现了深加工的断链问题，但同时也给有志开发者一个新的发展机遇。现在是洛克菲勒分管硅矿产业，他的想法是董事会不同意搞，就自己组织来干，反正上有曾子祥这边三县的1.7亿吨资源，下有自己连着的市场。洛克菲勒拉着总裁助理入伙，就是为了这事。 曾子祥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硅谷大力公司的产业不再专一，要向两个方面同时发展；洛克菲勒与方依联手，要自己进行硅矿深加工开发，典型的借公司之名，吃里扒外，想发大财。 这是他们内部的事，外国人都喜欢搞这一套，只要不影响卢宁的项目，管他呢。所以，曾子祥笑着道：“方总，这是你们的大计，透露给我不太好吧，我还得替你们保密，你是想让我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方依回答道：“曾书记，洛克菲勒和我的意思不仅仅是这样她说完拿眼神看了看洛克菲勒。 洛克菲勒这才郑重的对曾子祥道：“曾，入伙 这话倒是让曾子祥吃了一惊，自己怎么入伙，人家都是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投入，自己拿什么入伙；如果是涉及地方建设方面的问题，自己也不可能牺牲集体利益，来谋取个人私利，特别是对洋人，那是决计不可能。 他摇头道：“sorry，洛克菲勒先生、方总，估计我是爱莫能助，伙不了 洛克菲勒有些粗野的道：“曾，非伙不可 曾子祥脸色沉了一沉，他md外国佬，我上次救你一命，你就这样对我说话，还要强迫咱国的大圣人(老子)不可，宁死不屈。 方依知道曾子祥误会了，解释道：“曾书记，洛克菲勒先生早就与我说了，那一瓶子砸到你头上的时候，他就决定与你生死与共了，不然上次卢宁项目的谈判绝对不会那么顺利，也不会投入那么多资金 见曾子祥思索着点了点头，方依继续道：“我也对曾书记的为人神往不已。♀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请曾书记和我们一起来进行硅矿的深加工开发，不是要让你徇私舞弊 “哦曾子祥想，不徇私舞弊就好，难不成要让自己捡什么便宜，问道：“就我们三人，怎么合作？” 方依点头道：“三人合伙，洛克菲勒先生40%股份，你我各30%。资金由我和洛克菲勒先生负责，你不用出钱，但得负责两个方面的事情 不出钱，当然得出力，哪有免费的午餐呢，曾子祥淡j8拉沙的道：“说来听听吧，我是怕自己没那个能耐 方依也不管他的态度，直接道：“一是我们会以卢宁项目涉及搬迁方面人数过大，社会矛盾纠纷需要化解，以此保障项目顺利建成投产为由，让公司追加18亿投资；并以按照全球循环经济发展规划，需要在采矿和初加工过程中，处理环保问题追加20亿元投资。二是这个深加工的产品主要是硅微粉，将借助贸易公司出口，但这不能挂在洛克菲勒先生和我的名下，不然瞒不过硅谷公司的董事们 曾子祥仔细的听着，心想你们怎么骗自己公司的钱也不干我的事，这好办；至于贸易公司嘛…… 他突然抬头看着方依道：“你们想通过国文公司？” “正是，我们已经知道曾书记的夫人有这么一家贸易公司，而且正在恢复发展状态，两年左右的时间正是最好的发展时机方依也不解释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一情况的，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经商的有谁不是万事通呢。 方依继续解释了一些其他事项，一是项目建设总投资需要80亿元左右，其中生产设备需要35亿元，由洛克菲勒负责从公司提货，安装投产后再付货款，可以用产出利润分期来付，这一笔钱就相当于先期不用投入考虑；除了公司追加的两笔38万元投资挪用到硅微粉项目外，其他7个亿的缺口由方依个人负责解决。二是卢宁方面，曾子祥必须将卢宁的搬迁移民安置好，保证不出乱子，公司追加的钱就算稳当了。三是希望曾子祥能同意他们与国文贸易公司的合作，钱由他们来投，国文公司只需要组建一个专门分公司负责生产线的建设、产品的加工运作和贸易手续正常办理就可以了。当然，钱得全从贸易公司走，硅微粉项目的股东以洛克菲勒、方依、文文的名义。四是建厂的选择等方面需要曾子祥与文文来定，项目的申请等也由曾子祥这方负责。 这样解释下来，曾子祥算是明白了，自己不需要出钱，也用不着违反原则去干什么勾当，但必须跑项目审批这一关，这个对他来说问题不大，国文公司方面的人力也好解决，审批项目方面的费用不会太多，分公司的组建也就再增加一点注册资金就ok了。他估计，一方面是洛克菲勒等不想在这个项目上有任何抛头露面的风险，另一方面也算是他有意回报一下曾子祥的相救之恩，可这也太多了吧。 曾子祥本来还想再拒绝一下，洛克菲勒却是再次表现了全球大企业第一副总裁的面目，道：“曾，别犹豫，一起伙了。这是我的心愿 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心愿，还是心意。曾子祥考虑到目前的形势和自己的处境，有强大的经济后盾也不是坏事，甚至是必须。于是道：“这事我得跟老婆商量商量然后出神地盯着方依直看。 方依也不回避，露齿一笑。道：“曾书记，您不会是想和我商量吧 曾子祥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呵呵，确实想跟方总商量啊 方依故意有些兴奋的道：“这可是你说的哈，我还没结婚呢，只要您夫人不介意，我没问题说完直看着曾子祥，一副调戏同胞的神情。 拷，把自己线套了。曾子祥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然后道：“方总，我是想你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在京城停留一天，我想让文文跟你们当面谈谈，因为贸易这方面的业务我不是太懂，有什么问题你们好直接沟通 方依很开心的道：“好，那曾书记这里就算定下来了，只要文总再一点头，这事就算成了她很喜欢这种稳重男人，这事其实只要曾子祥打个电话过去，这样天大的好事文文岂有不同意之理，但人家摆明了是尊重自己的内人啊！ 不过这话听在曾子祥的耳里，却理解为，自己似乎是个“气管严”，在有个商界女强人老婆面前，自己就似乎成了吃软饭的家伙，反正这事也不好解释，不由赶紧抽了一支烟叼在嘴上，避开了方依投望过来的眼神。 洛克菲勒对这个结果虽然早在估料之中，便真正谈成了还是很激动，站起来就要给曾子祥一个拥抱，曾子祥赶紧退后一步，笑着摆手道：“no，no！”然后指了指方依，洛克菲勒只得作罢。 没想到方依会错意了，主动过来向曾子祥张开了双臂，笑着道：“曾书记，我们成了合作伙伴，今后可得多商量商量啊！” 这一下曾子祥没有拒绝，只得抱了一回美人，看得洛克菲勒是大摇其头，道：“曾，不地道 有异性没人性，曾子祥对不地道的意思当然懂，可自己总不能拒绝人家方总啊，不然女人小气起来，那可是要命得的事，普天之下，最难伺候的莫过小人与女子也。尤其是成了合作伙伴之后，还是得搞好关系。 曾子祥提了一个道歉补偿的条件，对洛克菲勒道：“洛克菲勒先生，为了预祝我们的合作成功，今晚我们再去整点‘宵夜’如何？” 一听宵夜，洛克菲勒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指着曾子祥的头，道：“no，上次你的头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搞得曾子祥是哈哈大笑，只得作罢。 几人走出茶间，相互道了别，各自活动去了。 ( 第97章 不为她难 服务员低着头，细声的道：“没,没有，我就是用嘴咬了几下，还没还得及做那个…… 铁芒不由挽嘴笑道：“哥，检查结果怎么样？是不是被咬掉大半截啦？”说完还挤了挤眼睛，反正没成事实，对手的这个陷害泡了汤，当兄弟的也就故意又难难堪一回大哥，机不可失嘛。谁叫他在人间地狱故作清高，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曾子祥瞪了铁芒一眼，道：“让她咬咬你，看你担不担心？” 铁芒伸了伸舌头，还做了个鬼脸，又看了看服务员，让她很是不好意思，只得低声的道：“我没怎么用力 曾子祥把手一挥，看着服务员道：“好了。我不想难为你，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两句话就行了，听清楚了吗？” 见服务员点了点头，曾子祥才怂了一下肩膀，问道：“洪秘书长进来之前找你说过什么没有？” 服务员摇头道：“没有 “东方会所找你的管理员叫什么名字？” “齐军，他是齐队长的弟弟 曾子祥掏了一根烟点上，道：“你走吧，我不想难为你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突然跪到了曾子祥的面前，道：“我对不起你!但求你将我带出东方会所吧，不然他们真会要我两条腿的说着声音就变了，眼角还有泪珠在闪，估计是真害怕了。 曾子祥自然不想带她走，但一想到这些人连自己都敢这样算计，计划失败了，岂会让这样留着成隐患，估计还不一定是只要两条腿的事，心头一软，口中也就一叹。只好问道：“出去了，你能自己躲过他们吗？” 服务员忧忧的摇了摇头，一副乞求眼神直看得曾子祥心慌。在这种恶势力猖獗的地方，像这种女流弱小之辈，出去了也估计难逃责难，将心一横，大不了让人知道今晚是自己这个市委常委在此算了，反正自己问心无愧，带走就带走吧。 他向铁芒看了看，道：“把你的电话留给他，一会儿带她一同出去然后又向服务员道：“起来吧，一会跟着我们一起出去，到了外边你只好自己想办法了，实在没路可走的时候，就到卢宁县打他的电话吧说完向铁芒指了指。 服务员感激地点了点头，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曾子祥将铁锋叫了进来，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铁锋手里拿着大沿帽和墨镜，不由会心一笑，什么也没说，接过来装扮一番，然后在铁芒的护送下，出门走向了电梯。 铁锋则在他们两人下楼以后，才带着那名女服务员走了出去。奇怪的是，没有人来叫他们买单，也没有人来阻拦他们，甚至连小姑娘的走，也没人来阻拦过问一下。 曾子祥到了东方会所大门外，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走了出来。铁芒这才将市局治安支队队长齐兵兵到来一事说了，差点将曾子祥惊了个魂飞魄散，打杀几下，他倒不怕，要是当场让公安逮住自己同一个女服务员正在‘happy’的话，他这一辈子就没法活了，即便是受人陷害，可人家既然要布这一局，当然就不会给你申辩洗清的机会，那可是说完就完的啊，而且完得难看之极。 铁芒又将命令齐兵兵12点带人过来的事说了，曾子祥沉吟了一下，问道：“这事闹大了也不好 铁芒却是道：“但如果不这样，先前我留给齐兵兵的悬念就解不开，要是解不开，他就可能整出其他花样来。市政府的秘书长出面诱你上钩，不整点大的花样出来，如何搪塞过去？那样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个状态 曾子祥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办吧，我就不出面了 铁芒笑笑道：“哥，玩政治我不行，但保护首长安全方面，我也算个小行家。放心吧，让铁锋今晚就送你走，后面的问题我处理完了自己回卢宁 曾子祥刚迈出几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来又问道：“人家治安支队长有备而来，你怎么阻止他的？” 铁芒将证件和手枪拿了出来，往曾子祥面前一晃，道：“靠的这个，本本往他面前一亮，在用这个硬邦邦的东西往他头上一抵，他就没敢进去了 曾子祥疑惑的看着铁芒道：“你枪从哪来的？” “哥忘啦？前两天我们不是去了一趟省军区吗，找他们要的，你放心，除非迫不得已，我不会亮这家伙说完，邪邪的看着曾子祥道：“不过呢，哥，要不是我开门看见你们两个正在那个，我还没准备亮这个家伙阻止他们呢 曾子祥伸手雷了铁芒一拳，道：“全让你看见啦？” 铁芒笑了笑，没说话，表示默认了。铁锋在边上听了个清楚，猜想到了结果，赶紧揍过来道：“哥，你不是说不表演的嘛，让铁芒都看了，我还没看到呢，你太偏心了 曾子祥无语了，气呼呼的道：“滚一边去然后掏了一叠钞票砸到铁芒手上，命令道：“注意安全 铁芒却是将钱放回了曾子祥兜里，道：“哥，你给的还剩十几万呢然后又看了看还在边上的服务员，向曾子祥道：“我估计留她在长丰，一定是非死即残，我又无法带在身边，哥还是将她带到卢宁暂时安顿吧，等过一段时间再让她自己回来，您看行不行？” 这话有道理，铁芒今晚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自己又有空车，也就点了点头，向服务员道：“跟我们走吧然后钻进了车里。服务员也顾不得要自己的日常用品了，保命要紧，跟着曾子祥就去了。 铁芒目送他们远去，看了看表，还有三十分钟才到12点，他招呼了两名战友过来，然后一起重回了东方会所，就在大堂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要了几杯白开水，坐等齐兵兵回来。当然，他要是自己不回来，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回来。 一杯水快喝完的时候，齐兵兵来了，不过这次来了三个人，除了他自己以外，另一个是市政府秘书长洪立，还有一个他不认识。几人在吧台问了问，然后就看向这边，迈步走了过来。 铁芒没有起身，两名战友在旁边向后退了一步坐着，待几人走到跟前，铁芒才站了起来，将枪掏出来嚓的一声打开了保险，然后又轻轻的放进了上衣口袋，这个动作将三人吓了一跳，他们还真不明白央警卫的作风会是这样。 齐兵兵介绍道：“这是我们市委政法委的刘书记，洪秘书长你已经见过了 铁芒向刘小磊点头招呼了一声，然后看着齐兵兵，问道：“今晚的事你都作了汇报了？” 齐兵兵硬着头皮道：“是 铁芒很有些无奈的道：“你非要事情透露出去，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你这不是非要给我出难题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首长现在正在接见卢宁县委书记曾子祥同志，为了安全起见，请你让这个会所的所有客人立即离开，会所内的知情人等全部留下，其他人员赶快撤离，后天早上之前这里不得营业，场内任何人等不得使用通讯工具 铁芒说完，将央警卫证取出来递给了刘小磊。刘小磊看了看，确认无疑，还给了铁芒。***总理前时悄悄视察卢宁的事情，他们后来是都知道了的，报纸上报道的内容，市委常委扩大会议还专门进行了传达学习。某首长突然又悄悄来了这里，又召见了曾子祥，他还真不敢胡乱猜疑。只是，他想不出会是谁，来干什么，又有多少这样的央警在这个城市里，他有些迷茫的摇头。 看着齐兵兵按铁芒的要求办理去了，刘小磊这才对铁芒道：“今晚的事是个误会，幸好没有影响到首长。您看这事是不是能通融一下，不知者不怪嘛!” 铁芒看了一眼洪立，然后才道：“洪秘书长心理应该很清楚，今天的事是不是误会，还是你自己说吧 洪立的嘴张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起。铁芒只好提醒他道：“7号房间的服务员，估计这会要么死在城郊了，要么是送往京城审讯去了。你还是说说吧，说不清楚，我们只好请你去京城一趟。当然，你应该知道去了会是什么后果 洪立汗水出来了，他知道这事瞒不了了，但仍不甘心地道：“我确实不知道首长要来，至于你说什么服务员，我也不清楚你说的怎么回事啊？” “是吗？”铁芒冷冷一笑，敢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对自己保护的大哥玩这一套，那是自己找死。他缓缓的走到洪立身边，看了看他的脸道：“我从不审讯人，要说自己说然后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可怜的市政府秘书长，几颗装点门面的牙齿全掉了下来，痛得他是蹲到了地上，血和口水流了一大滩。 铁芒转身冷冷地看了一眼刘小磊，道：“刘书记，今天的事怎么处理，你先想一想，不要急着回答我然后自己坐回了座位上。 对待这种没有官阶，但却有关生杀护卫大权的央警，市委政法委书记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为好，他本来是想自己出面，争取人家高抬贵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刚才给市政府秘书长那一巴掌，已经表明人家一是不买帐，二是给了自己下马威，你还不得不接受，真他md没办法。不由急得有些上火，正好齐兵兵处理完了，回到了现场，他才分了下焦虑之心。 铁芒扫了齐兵兵一眼，问道：“办完啦？” 见他点了点头，铁芒又道：“齐军呢，还要我去请？” ( 第98章 心头之恨 齐兵兵一呆，洪立也是身子一抖，两人都犹豫着没动。♀铁芒也不逼他们，道：“刘书记是市委常委，我还信得过，你们嘛，我得认真点，把手机都放到桌子上吧言下之意，如果市委政治委书记不配合的吧，也就信不过了。要是信不过，估计会有些难看，刘小磊心中老上火，却是敢怒不敢言。 看着他俩都犹豫的将手机放到了茶几上，铁芒才向一名战友示意了一下，那名战友起身而去。 不过，他几分钟就回来了，还拖了一个人回来，随手一扔，人就趟在了茶几边上，看样子手脚估计断了一半以上。 铁芒再次掏出了那硬邦邦的家伙，他知道今天不用这个是收不了场的，也就懒得啰嗦了，用那黑乎乎的洞口指着齐军。道：“你知道是什么事吧？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问？” 齐军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洪立，又看了看其他几人，见有人拿着枪，当着市委政法委书记和治安支队队长的面，还能指着自己的脑袋，他们却在旁边一声不敢吭，知道彻底没戏了。只好老实的道：“我给了服务员一包，让他迷倒7号房间的客人，然后与他发生关系，并保留相关证据，等公安机关来捉现场……” 铁芒打断他的话道：“谁让你做的？” 齐军抬眼看着洪立，不言而喻.洪立是恨不得扑过去咬死他，可惜他门面的牙没了，只得在那里干瞪着眼。 铁芒声音一冷道：“说出他的名字 “是洪立秘书长 铁芒点了点头，看着洪立道：“是你通知的齐兵兵队长？” 洪立气急败坏，但没办法，只得无助的点了头。♀铁芒没有就此打住，继续问道：“齐队长知道你的安排 洪立似乎想了想，抬头一看黑洞洞的东西正对着自己，只得回答道：“齐队长知道，但不知道房间里的人具体是谁 铁芒转身看着齐兵兵道：“你不仅助纣为虐，还同流合污然后从怀里掏出手机，对着手机请示道：“首长，我都问完了，请您指示如何处置他们？” 原来铁芒将手机与曾子祥早就接通了，现场的每一句对话，曾子祥在车上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一听铁芒这么问。故意等了一小会儿，估计铁芒将免提都开好了，才压着嗓子，变了变发音，威严地道：“这种东西，不杀难消心头之恨 电话中的声音略停顿了一下，又传来了一句：“曾子祥同志代为求情，就网开一面，交公安机关自行处理吧然后就是一一阵忙音传了出来。 “大家都听到了吧铁芒说完，这才收了枪，并将电话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又取出个录音笔来，按了几下，里面清晰的播放出了现场录音，满意的关掉。然后才对刘小磊道：“刘书记，那就看你的了 事已至此，刘小磊也没了办法，亲自给公安局长陆小东打了电话，让他带人来押解市政府洪立秘书长和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齐兵兵队长回局子，要求抓紧立案调查处理。 当然，这两个职务估计很快就要换主了。 铁芒站起身来，道：“谢谢刘书记秉公办事，我经常在舟山省城、长丰市等地逗留。希望能早日听到结案的消息，再见!”说完大马金刀的就带着两名战友走了。♀ 曾子祥对铁芒的这种处置方式还是认同的，斗争局面逐步公开以后，反而增加了自己的安全系数。在长丰市解决掉蒋百年的一两个党羽，也算是小有收获，何况还带回了一个美女服务员。 一想到这个服务员，曾子祥又有了些头晕脑涨起来，一方面是让她像玩僵尸般的占了自己便宜不说，现在还要对她进行妥善安置，真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了她。不过一想人家也是被逼的，也是受害者，就没了生气的理由，你总不能这回自己主动一点，再把她给了吧。 摇了摇头，不由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姑娘，问道：“你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也说说你能做些什么？” 这姑娘叫田甜，原本也是长丰市附近城郊的人，家境很差，高中毕业在家待业两年，后来进城谋生计，才应聘东方会所当了服务员。她在东方会所本来工作也不如意，经常受到管理人员的谩骂殴打，由于人长得漂亮，时不时还受到些格外骚扰，她在会所是无依无靠，敢怒不敢言，逆来顺受惯了。除了文化低点，洗衣做饭样样能干。 她以前也想过离开东方会所，可又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加上会所根本就不让她离开，她不敢自己开溜，才有了这么一场演出。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要陷害的人，竟然会救了她，还带她到了卢宁县城，她也不抱太大希望，只求能有个栖身之所，暂时保障基本生存就行了。 介绍完了这些情况，田甜低低的道：“我可以给你们洗衣做饭，不要工钱都可以她现在是只想安生下来，什么都得等平安了才有机会，她还没有什么长远之计。 曾子祥没表态，却转身问铁锋道：“白县长租的那栋房子还有空着的房间没有？” “我那些战友基本上都是两人或三人一套，还有好几套都空着呢。哥完全可以再纳几房”铁锋这段时间在县里跑上跑下，嘴也变得油滑了起来，完全不像在部队里那种严肃的样子。 曾子祥瞪了他一眼，道：“满脑子尽想歪歪的，我如果纳几房在那里，你们一个个还不跟着学坏？你去拿一套房间的钥匙给小田，先让她住下再说 铁锋呵呵笑道：“哥，我现在是你的驾驶员，兼任我们住宅楼房总管，钥匙全在我这儿呢 曾子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起白春风是说过全由铁锋安排的话，不由道：“铁总管啊，这还差不多，今后别成铁公鸡就行了 “不会，我完全可以让人来拨毛的，就是有些担心某晚被人看见。嘿嘿！”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故意干笑了好几声。 虽然是曾子祥的驾驶员，但他们是过命的兄弟伙，再加上一起在卢宁闯荡，都是孑然一身，平常不开点玩笑、找点乐子，生活就太古板枯燥了，那会让人受不了的。曾子祥也很放任兄弟伙们这种心态，工作起来可以玩命，生活当中可以随意打成一片。所以，铁锋、铁芒时不时都要故意逗乐一下自己的老大，免得被人威胁压抑太久，神经紧张短路。 曾子祥这回倒不生气了，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啊，也都这样了，破罐子破摔，总比人家报告‘不行’好点吧！” 铁锋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在心里将那人间地狱a6驾驶员骂了几百遍婊子，脸上还恨恨得不得了。曾子祥悄悄瞅了一眼，开心的道：“下回努点力哈然后才对田甜道：“我们有十几个人住在一栋楼里，平常不一定都在，你就充当个临时伙食团长吧。不过，炊事员也只有你一个，需要什么用具，购什么菜品等由你负责。每月嘛，生活费用按实际花销结算就行了，工资先按2000元计算吧 见田甜很乐意的点了头，他才从包里掏了5000元钱塞给了她，并道：“没有了找我拿，但一次不能给你太多了，我还得防止你巻款潜逃呢！嘿嘿！”虽然有了这样的安排，但曾子祥还是对她未经允许就咬了自己的小弟弟，甚是耿耿于怀。 回到卢宁县，安顿了田甜，睡了一晚安稳觉后，曾子祥上午一上班就联系了白春风，让他追踪落实一下工业园区方案的审批情况，务必做主尽快通过批复。 其实快两天、慢几天都无关紧要，曾子祥主要是想看看市政府的秘书长怎么样了而已。白春风不明内情，直接打了洪立的电话，不过连拨几次都是关机，他只好联系市政府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得知洪秘书长已经被公安机关立案调查了，卢宁县的上报方案已经公安机关转交回了市政府，正送往市长办公室呢。 白春风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并没有耽误回复时间。当他及时将这一情况报告给曾子祥的时候，曾子祥正在办公室里紧张的上网，他要查一查被陌生女子咬了小弟弟后，会不会留下什么不妥的后憾症呢！ 还好，有关资料都表明，基本没有什么风险，除非对方是hiv患者，或者是携带着。他估计自己没有那么邪，也就放了九十九个心，还有一个不放心也没办法，将人家大姑娘强行拉到医院检查之类的事，他还做不出来。 从网络上回到办公桌上来，他在脑海里理了理当前的各项工作，需要自已操心的虽然不少，但硬是用得着自己亲自动手的却不多，有白春风等一帮子人起劲的顶着，他很是放心，做起了甩手掌柜，心情自然舒畅起来。 刚想叫胡元来问问最近有些什么，顺便吹吹牛，突然就由此及彼，想起了推荐胡元做办公室的罗一松来，心中就有了一些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罗一松的判断准不准确，既希望自己判断少失误，又希望自己失误这一回。 心中很是矛盾了一阵，他觉得还是有几点费解：一是罗一松过去在县委的处境并不好，说明他背后没人挺他；二是他一直以来都表示强力的支持自己，似乎不像是伪装；三是自己来了以后待他不薄，他没有理由帮助别人来置自己于死地。 ( 第99章 死无对证 可几起事件的有关信息是谁提供的？李姣的出现看起来也绝非偶然，这两点同样让人费疑。♀搞不清这些情况，就不能盖棺定论，这也就成了一个重大隐患，排查这个隐患并不难，但消除却很费心。要么将他打入冷宫，闲置起来、永不为用；要么装糊涂，继续让这个定时炸弹挂在自家门口、等待随时引爆开来；要么弄他个月月白白，绳之以法，永绝后患。 他在卢宁以来，一向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一时想不明白，拿不定主意，也就懒得去想了。他亲自给罗一松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近期的政法维稳工作情况。罗一松没有在电话中作汇报，却是道：“电话中说起来费力，我得亲自上门汇报 曾子祥没有拒绝，他需要罗一松上门来，而且是要么有来无回，要么常来常往。 罗一松很快就到了，进来客气几句，然后就正式汇报了分管的工作情况，曾子祥一边仔细听着，一边还认真的做了笔记，其间也没有插话。直到罗一松汇报完毕，请他指示的时候，他才慢慢的合上笔记本，盯着罗一松问道：“卢宁县这一段时间稳定大局基本没有问题，相对以往还是可圈可点。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在这样的局面之下，接连几起不法之徒针对我而袭击作案？你对此持什么样的看法？” 这话肯定让罗一松感到了些许紧张，他赶紧解释道：“从已经破获的这几起案件情况来看，謎团似乎已经解开了。表象上主谋是蒋二，因为经济利益而对您怀恨出手，现在是死无对证。但从公安侦察的敏感思维角度去考虑，事情估计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一个市级企业法人，仅仅因为一点经济利益就对县委书记下杀手，这样的理由肯定不能服从 “哦曾子祥对罗一松的判断方向，还是给予了充分肯定。罗一松无非就是两是要件：动机太过于牵强，又死无对证，而且蒋二的死也透着神秘。♀另有主谋，曾子祥自己心里当然清楚，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关键是罗一松也这么认为，他自己在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仅仅是卢宁县委政法委书记吗？ 如果罗一松真是蒋百年的人，排开是蒋百年在卢宁县布的一名隐身棋子，而不先予以重用的可能外，那蒋百年的女人是能随便安排陪县委书记游泳的吗？估计像这样睚眦必报的市长，决计容忍不了此等现象出现，也决计不会容忍这样的棋子继续存在。 隐身棋子的可能性也不大，自己没有到卢宁县之前罗一松就已经是县委常委，过去的局面根本没有隐身的必要。 见曾子祥沉吟不语，又一副忧心郁郁，看上去很累的样子。罗一松的心理也是有些不踏实，试探性的道：“领导是昨晚没休息好？还是这段时间工作太累了？” “都有曾子祥掏了烟来，散了一支给罗一松，道：“各项工作都正常运作起来以后，我倒是轻松了一点，可这一轻松倒还感觉累了起来，人真是懒惰不得，一懒就毛病出来了 “你看这几天天气也好，水温也挺合适，要不要游一下泳？您可又有许久没进行游泳锻炼了 曾子祥在卢宁游泳馆一共就游了三回，间隔时间是有些长了，本有此意，但故意迟疑了一下。道：“这大白天的，人又多，还怎么游呢 罗一松赶紧道：“有些时候自然不能与同乐，还是晚上，人员照旧 曾子祥看了看罗一松，道：“行。你现在也应该学会了吧？” “差不多了，今晚请领导亲自考试，最好给个点评 曾子祥看着罗一松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罗一松告辞出来，边走边有些出神，在走道上差一点撞到了正拿文件去曾子祥办公室的胡元。胡元叫了一声：“罗书记罗一松仓促抬头，看了一眼胡元，应了一声，又失神般的走了，搞得胡元也是莫名其妙的驻足摇头。 罗一松感觉今天的曾子祥有些不同于往常，至于不同在什么地方，心里也一时模不透彻，但他总感觉曾子祥今天的说话语气、举止神态都似乎跟过去不同，反常就会有妖孽，就会让人惴惴不安。 此时的曾子祥，默然无语、心绪难宁。他靠在办公椅子上，狠狠的连抽了两支烟，他不希望罗一松真是跟自己处在对立面、让自己憎恶之人，更不希望因他还带出什么其他人来。 曾子祥想得有些出神，胡元敲门他都没听见，直到走到跟前叫了一声，他才从思索中清醒了过来，抬头问胡元道：“什么事？” 胡元将一张回执情况表递送了过去，道：“这是友邻在区来的一个邀请函，关于一项活动邀请卢宁县派代表团出席他们的相关仪式 曾子祥简略地在上面瞄了一眼，拿笔在上面签了个“请简书记带队团加即可”的意见，然后扔给胡元道：“这种文件也要我来签？” 胡元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其他领导主要是想让您知晓这事然后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 曾子祥也不与胡元计较，自顾自的抽了支烟，翻了翻报纸，喝了几口茶，淡而无味的渡过了一个上午，总算到了下班时间，他将一大堆报纸扔到了一边，叫来郑志道：“扔了 然后自顾自的下了班，搞得郑志不明所以，猜不中领导今天为何有些小动肝火，他不知道领导为何事，但还是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他忙活了一大半天，收拾整理了一下办公室，又把地板拖了一遍，才提心掉胆的去吃午饭。 下午还算平安无事，曾子祥处理了一下积压的文件，又将近斯的工作进行了一些检查梳理，总算完成了半天的工作任务。晚餐是在自己住宿的楼房里吃的，田甜做的菜还算可口，曾子祥连吃了两大碗米饭，口头还表扬了田甜两次，表面上并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寻常地情绪。 回到房间小息了一会儿，罗一松就过来了，接了曾子祥，一起向游泳馆而去。也不知是罗一松的安排，还是游泳馆本来今晚的人就不多，反正就那么几个人游了一下就没见了，陪着曾子祥的就只有罗一松和李姣两个人。 罗一松象征性的游了两个来回，上前请曾子祥检阅，曾子祥不以为然地道：“罗书记游得是象模象样，就不知道是故意卖力，还是别有所图搞得罗一松是游也不是，不游也不是，最后只好停在曾子祥的身旁。道：“领导，游泳我是没有发言权，还是喝夜啤算了，免得被你塌得我是一无是处 曾子祥懒得与他计较，道：“随便你，反正你都那么大年纪了，游泳不行，喝酒也就那样，我是奉陪到底，有什么花样都给我量出来看看吧 罗一松心中嘀咕了一下，书记今晚兴致不高，但似乎突然兴趣广泛起来，鸣金收兵，上岸更衣，叫上李姣一起出了游泳馆，找了一家幽静的夜市，一边偿着小菜，一边喝着啤酒。 曾子祥因为有些不愉快的介蒂，表面控制住了，但内心无法抛开，喝起酒来，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是有酒就喝。罗一松的喝酒题目一上接着一个，李姣也是一唱一和的配合挺好，很快就把个曾子祥喝得有些迷迷糊糊，但他一直还主动要喝。 这也难怪，他一直视为身边爱将的罗一松，因为这次长丰之行，突然联想到了几件不寻常的事，心绪不佳，借酒浇愁，人之常情，也就不足为怪了。这样的事遇谁都差不了多少，也许在他以为，这样喝酒的机会芒的估计再难了，他自己也是犹豫彷徨。 如何取舍，怎么对待？ 其实罗一松心里也不好受，也不知道他是有难言之隐，还是故布疑阵，只管一杯又一杯的敬酒，加上李姣的积极跟上，曾子祥只好喝醉了。 罗一松与李姣将曾子祥送回房间，散了烟，泡了茶，罗一松跑到卫生间哆嗦了一阵，估计也喝多了，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及曾子祥，要不是与李姣车轮战，他早就现场哆嗦了。 李姣相对好一些，她取来湿毛巾，给曾子祥又洗又敷，好一番折腾，这让曾子祥靠在沙发上舒服多了，闭上眼开始享受起来。 罗一松从卫生间出来，向李姣道：“我支持不了了，你留下来照顾一下曾书记然后就要悄悄开溜。 但他还没走到门口，曾子祥就睁开了眼来，从沙发上站起，对罗一松招了招手，又向对面的沙发位置指了指。道：“你先坐一下然后自己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精神了许多。 李姣估计他们有事要谈，她得避开才对，只好站起来告辞，曾子祥没有拦她，道：“你下去叫铁锋送你一下 卢宁的晚上，安全问题曾子祥已经领教好几回了，他这个安排没有什么多余之处，见李姣出门时点了点头。然后才仔细的打量了一回罗一松，有些不好启齿的道：“现在就我们两人，有几个在其他场合不方便问的事情，希望你今晚能如实回答我 罗一松见曾子祥说得非常严肃，也就坐直了身子，郑重的点了头，道：“您问吧 曾子祥将身子向沙发上靠了靠，翘起二郎腿，盯着罗一松问道：“一共就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和李姣是什么关系？” 罗一松似乎有了些心理准备，但还是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她是我表妹说完想解释点什么，但曾子祥没让他继续下去。 ( 第100章 没有参与 曾子祥继续问了第二个问题：“跟我有关的这几起案件，你参与到了什么程度？” 这话是一针见血，罗一松的酒一下子就全醒了，赶忙道：“曾书记，我绝对没有参与这几起事件，我可以发誓！” 曾子祥虽然还有些醉眼蒙胧，但却是目光冷淡，直直地盯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怀疑的神情毋庸置疑，一眼便知。♀这让罗一松是既惊恐，又焦急，他还有一丝。 这个时候，说有就完了，说没有谁信？ 过了半响，见罗一松还是没有下文，曾子祥从上衣口袋里拿了一份电话详细记录出来，向罗一松晃了晃，道：“我不是信口开河，这是市公安局查的结果，某人的电话通话记录中就有你的电话号码在内 罗一松只好认真的道：“蒋二想通过我了解案子的情况，我告诉他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当中，他很害怕” 罗一松解释了很多，大致意思是蒋二找他打听几件案子的侦破情况，他故意夸大了案子的进度，让大年公司的蒋二感觉到了危机重重，而且是危在旦夕，自己急了起来，等等，云云。 “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直观地去想，罗一松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加速蒋二对曾子祥下手，狗急了当然得跳墙。 罗一松的头低了下去，但还是委婉的道出了原委：罗一松与李姣是表兄妹，亲情也很浓，一次蒋百年到卢宁检查指导工作，也是通过游泳见到了李姣，对她的美色垂涎欲滴，后来找了个理由将李姣带回了酒店，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后来还将她长期霸占了下来，迫于其重权在握，李姣只得屈从，罗一松知道后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但又奈何不了市长大人。更是不敢检举揭发，担心事情挑了让表妹无颜面对家人，就这样忍辱了几年，他则在寻找报仇雪恨的机会。 罗一松也通过自己的途径一直在查寻蒋百年的其他方面，这几年受了如此冷遇，换来的就是知道了大年公司与他有关而已。他考虑到曾子祥有着不一般的背景，这才想到让李姣认识他，达到让蒋百年痛恨的效果，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他期待的是曾子祥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这是一个不光彩的目的。 曾子祥算是明白了，这也是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一个重要因素。罗一松虽然是为了报仇雪恨，但对曾子祥来讲，罗一松的做法无疑是卑鄙的，是不可原谅的，也是县委书记不可能容忍的。 罗一松一副坐以待毙的神情，解释完后是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不知道曾子祥会如何对待他，这事换了任何人，都是无可原谅的，因为那是让人掉脑袋的事，他不敢深想下去 曾子祥没有骂罗一松，也没有安慰自己，更没有想要去对李姣进行指责，他对蒋百年作了重新认识，心中也有了一丝杀气。对于如何处置罗一松，他真有些没想好。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际遇，都做成伤害自己的栅栏。 曾子祥在叹息，自己要不要走出去，撤除栅栏，心中烧一把火，点燃希望的柴禾，这样也许会换来无穷无尽的能量。这种悲凉，也才会瞬间变成火热。他默然片刻，对罗一松道：“你走吧!” 罗一松无言以对，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知道即便是说了，曾子祥也不会相信，除了那三个字，估计他不会说更多的话，只好无奈地站起身来，默然走出了曾子祥的门口。 也许这就是：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经过了这一晚的谈话，罗一松是悔恨交加、寝食难安，更是心如火焚，惶惶不可终日，可偏偏又不知道如何来处理为好。一连几天，他都想再找曾子祥，想负荆请罪，尽可能的将事情化解开来，可几次都吃了闭门羹。曾子祥烦燥而严肃地吩咐郑志，这段时间不需要罗一松来汇报任何事情，来了就直接给挡回去。 幸好，一个会议岔开了他的烦燥。 市委最近开了一次常委会，市委秘书长破天荒的亲自通知曾子祥去长丰参加常委会议，曾子祥接到这个通知，乐得屁颠屁颠的就想跑，他巴不得离开卢宁县几天呢，出去喘口气。 这次市委常委会研究的议题并不多，重要的事项倒有，但跟卢宁县有关的只有一项，那就是将要审议工业园方案；还有一项是曾子祥比较有兴趣的事项，那就是审议市政府秘书长洪立和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长齐兵兵违法违纪而被双开的决议，其他问题已经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市委常委会全票通过了这项决议。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谁不同意就是谁心里有鬼，蒋百年在会上也义无反顾的投了赞成票，同意给予严厉处分。 曾子祥淡定的看了看蒋百年，心里不尽也有些纳闷，蒋百年是如何让洪立独自将某些事情扛下来的呢？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只要洪立自己一口咬定他是个人行为，还真有些拿他蒋百年没有办法。 蒋百年的目光也向曾子祥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曾子祥既感觉到了蒋百年目光的阴冷、也感受到了那阴冷背后的灼辣，冰火两重天啊，估计蒋百年对他是恨之如骨了。索性更加淡定一点，他不由对蒋百年微微一笑，还意味深长的点了个头，气得蒋百年是端起茶杯猛喝几口，再也不想看他似的了。 最后一个议题是关于卢宁县工业园区方案，显然是市政府常务会进行了初步审议，没有获得通过，才提到了这个常委会上来的，这还是陈大名的创新结果。他要求市政府常务会审议未通过的事项，都提上常委会上来议一议，以保证市委对市政府工作的领导和监督。这虽然遭到蒋百年的极力反对和强烈不满，但最终还是陈大名获得了多数人的支持，他只好被迫同意，毕竟他也是常委之一。 正因如此，这个工业园区方案才没有被市政府秘密处决。不过，曾子祥知道今天得有一番明火执仗的争议了。 在陈大名提出这个议题，请大家民主发言时，蒋百年第一个反对道：“市政府常务会审议的意见是不同意卢宁县建设市级工业园，这是集体意见他说完左右看了看，就接连获得了同盟者的附和，常务副市长、一名常委副市长都表示：市政府集体不同意。 由于这天的常委会有市人武部政委、宣传部长、纪律书记和统战部长4名常委请假，再加上曾子祥是卢宁县委书记不能表态，陈大名与组织部长、市委秘书长也只有三人赞同。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政法委书记刘小磊的意见就成了决胜票。 曾子祥对这样的局势，已经非常清醒，心知不妙。刘小磊肯定会因为这次东方会所事件的原故，迁怒到自己身上来，他是决计不会同意这个方案的。而曾子祥不仅需要卢宁县建工业园区，更重要的是即将开工的硅微粉项目只有通过工业园区平台，才可能顺利实施，不然市政府还不知道会去如何干预呢，他必须要这个方案尽快获得批准同意才行。 他在刘小磊发表意见之前，先向陈大名道：“陈书记，我估计政法委刘书记这一票将会一锤定音。所以我作了一名市委常委，虽然今天不便参与表决，但有两个问题，得先提出来请市政府蒋市长等几位领导再斟酌，希望能起到决策参考作用 陈大名本来有些皱眉，一听这话，眉头稍微有所舒展。道：“你有充分的发言权，说吧 曾子祥看了看蒋百年，慢条斯理的道：“蒋市长，其实这个工业园区也是卢宁县开发硅矿产业的一个重要平台。市政府应该清楚，卢宁县硅矿初加工的电解厂投资是250个亿，后期如果搞硅矿深加工，那将需要更大的投入其实他们合作的深加工项目也就七八十个亿，但他故意说得悬乎了点，反正一时也没人去深研细查，审定了方案再说。 蒋百年极不情愿的回了他一句。道：“投资商有的是钱，你怕没人来？难不成你还想自己搞？” 曾子祥顺着蒋百年的话，接下去道：“我们的想法真是让蒋市长一眼就看穿了。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我们卢宁县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搞？投资者只顾眼前利益，他对这样大规模的资源初加工投资感兴趣，但要他挖空心思费力的来搞深加工，估计他们还真是不太愿意，反正初加工60年也加工不完，他们奸着呢 蒋百年沉声道：“给你批一个市级工业园区，你就能自己搞到几百亿啦？你就能自己进行深加工啦？”他本来还想说，你要有那本事，也不用去引进硅谷大力公司了，自己搞就行了嘛。但估计是考虑一众常委在场，说出这样的话有损市长风范，话到嘴边硬给咽了回去。 曾子祥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又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才回答道：“正是如此，有了市级工业园区，我们可以考虑借硅谷公司的壳，包装几只股票上市，融个几十百把亿应该不成问题吧 “股票上市，天方夜谭!”蒋百年不屑的看了曾子祥一眼，又向其他常委扫了一下，见大家都似乎不相信曾子祥的话，自得的笑笑，攸然端起了茶杯。 曾子祥看到蒋百年鄙视的表情，他竟然也笑了，笑得比蒋百年还攸然。道：“这样的上市股票不多，但例子还是可以找出来的他见蒋百年似乎没听他说话的样子，又加大了点音量，继续道：“蒋市长，你是经济方面的行家，不知你听说这样一些成功的股票融资事例没有？比如002291、000524、002467等等 ( 第105章 车到山前 他刚才进卫生间接的是老领导高天成打来的电话，舟山省要进行一次市县领导调整了。由于高天成长期不在位，完全由魏省长主持工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省里的初步调整方案中，涉及长丰市的尽然是将陈大名调任省政府副秘书长，新的市委书记是蒋百年。而省委在征求蒋百年的意见时，他提出让曾子祥任长丰市委统战部长，要免去他卢宁县委书记之职。 曾子祥本来就是市委常委兼任卢宁县委书记，改革发展搞得红红火火，却要将他在发展的重要关口调任市委统战部长，贫困地区的统战部长能干什么？这是典型的明升暗降，何况级别上根本没变，这是蒋百年故意而为之，是典型的阳谋。 高天成还告诉他，自己这个省委书记也因为身体原因，年后就要卸任了，基于这种情况，人家还是照顾他的面子，才没有将曾子祥调整到更为不堪的部门任个副职搁着。曾子祥在电话中本来还想问问老领导，能不能让自己到其他地区去，离开长丰这个是非之地，可一听老领导的无奈叹息，也就没好说出来。高天成何偿不想让曾子祥有一个好去处，可大领导们照顾不到这个层面来，小领导们又因为他即将离任，暗地里岂会卖他的帐而得罪重要人物呢。 长丰市委统战部长，蒋百年安的什么心，他岂会不知，摆明了是要将自己捏在手中慢慢玩。可现实就是那么严酷，你不得不让人玩啊。原本人们预料的是，进入央党校学习回来的同志，都是要提拨高就之人，没想到学习还没结束，人家就要动自己了。他估计这后半年连统战部长都当不了，也就是个挂名的市委常委摆设，一名在外学习的学员而已。 最让他可恼的是，自己辛辛苦苦争取来的几大工程，都是给蒋百年安排的人作了献礼!辛苦一年多来，帮人家做了嫁衣，换了谁都一样，心情岂能好。 他没有给江帆两人说太多，但两人听了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两个官二代不是那种执绔子弟似的草包。♀江帆看瓶子里的酒快见底了，又见曾子祥心情不爽，知道还得喝一点，三人的酒量似乎都不错，反正言行一切表现正常，立马又让服务员上了一瓶来。 江帆安慰曾子祥道：“大哥，你刚才说还得在京城学习几个月，不是文件还没下吗？到时候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何五看了看江帆，见他一点也不为曾子祥忧愁的样子，似有所悟，抓过瓶子给每人倒了满满一杯，道：“大哥，帆哥的嘴还是挺灵的，还没成事实的事，谁也说不清楚说完举起杯来，江帆也举杯，两兄弟一齐望着曾子祥，意思是同干! 曾子祥也索性放下心思来，抖了抖肩膀，豪气干云的道：“大不了我什么也不干了，无官一身轻，回家抱老婆睡觉去，比什么都安逸。来，干了!” 江帆喝完后，放下杯子，似乎突然对官场的事来了兴趣，问曾子祥道：“大哥，你说你那个长丰市，新的市委书记叫蒋什么来着？” “蒋百年!他md取了个长命百岁的名字，却尽干些不人道的勾当曾子祥说了这句话，像是出了心中一口恶气般的舒坦了些，掏出烟来一人走了一支。 江帆重复了一下：“长丰市，蒋百年。大哥似乎对这个人不太感冒？” 曾子祥对蒋百年何止是不感冒，喝了七八两酒，加上新认了两个兄弟，心中又是极度郁闷，难寻知己般的将他到卢宁县任书记以后的点点滴滴，向两人说了一遍。然后道：“我说句没有凭据的胡话，他至少指使人暗杀过我四次，一是为了出气，二是误会我拆散了他的情人，三是阻碍了他揽接工程的生财之道，四是觉得我的风头挡了他的升迁之路，他是必置我于死地，他才后快啊 何五的急性子又上来了，怒叫道：“这等鸟人，还治不了他了可他也不敢轻易在他老子面前说这事，况且证据很难收集，一个市长，又到不了央纪委的层面，咋办呢？他不由看向了江帆，却见江帆没附和，也没阻止，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不由用脚轻轻的碰了江帆一下。 江帆没理何五，却问了一句曾子祥回答不上来的话：“大哥，你刚才说的人事调整之事，你估计文件什么时候下？” 曾子祥虽然回答不上来，但还是道：“估计这方案还在征求意见阶段，虽然这只是个形式，但时间上也得拖个十天左右吧 江帆让何五倒酒，然后敬曾子祥道：“大哥，别想那些事，学习完了再说。在京城想我们两兄弟的时候，随时打电话 何五也附和着：“对，大哥，喝酒!” 三人干了这杯，一齐走出了酒店，门口早有a9等着，两人硬是坚持将曾子祥送到了住宿楼下，才散了去。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与两个80后整成了哥们兄弟，还很有情谊的格调，真是让曾子祥感叹打拼的好处，虽然自己冒了点险、受了点小伤，却换来了两个兄弟，值! 进得家里，家人都早睡了，洗漱一番，悄悄的模上床，本想不惊动的趟下，却被文文一把揪了过去，骂道：“溜回来了，还想偷懒!” 由于心情的缘故，加上又喝了许多白酒，曾子祥是性趣全无，歉意的在文文小屁屁上拍了拍。文文也感觉到了曾子祥心事重重，不禁问道：“怎么啦？下午的事有麻烦？” 曾子祥将枕头往后挪了挪，垫高一点头部，才道：“那事估计没多大问题，只是舟山那边的工作情况我听说不太好他只说是工作，没有讲实情，是怕文文听了难过。 “你在这边学习，还担心那边干嘛。担心也不起作用，就安心的学习，回去后再说吧她不知道回去后，曾子祥还说这些干嘛，人家都要自己统一了，还有什么可说。 文文很体贴地帮曾子祥按了按太阳穴，然后挨着他睡了，并没有强行布置家庭作业。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曾子祥就接到陈大名的电话，说的情况与老领导说的大致差不多，只是还有更不好的消息是，白春风可能要交流到其他县去。这样一来，卢宁县将彻底落到蒋百年手中，几大工程出大问题的机率倒不大，毕竟是外资、铁路等，都是长丰市不敢轻易插手的项目，但工程建设方面的小问题肯定有一大批，核心是有一部分资金会变相流入某些人的腰包，估计数额还不会小，有人总想将损失都捞补回去，变本加厉，盆满钵满，这对于蒋百年来说，再正常不过。 全国扶贫试点要打折了，老百姓们致富愿望也得推迟了，全县上下干部群众的心估计也要受点伤害了。曾子祥虽然觉得不在其位，可以不谋其政，但他对全县人民的承诺兑不了现，那才是最痛心的事。好歹他还是党员，还是一心为民的干部，干这样的半拉子工程，自己无法释怀。 问题是，不希望如此也没办法，由不得他。他急也好、焦也好，愿意不愿意都罢，估计十来天后，自己这个市委统战部长就什么也不用去想了，还得考虑怎么接受蒋百年的百般折磨、凌辱呢。 这里，电话响了，是白春风打来的，曾子祥与白春风在电话里也没好说些什么，两人同病相怜，难兄难弟一般，谁也不想说太多伤感的话，也就是相互通个信息，求得一份安慰，毕竟一起合作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说要分开，还是不得善终一般，岂能不长吁短叹的在电话中聊两句。 心情不爽，也就什么事都不爱管了。 这一周的时间很难熬，除了去看过一回老领导外，曾子祥是哪里也没去，在家老实地呆了几天。江帆和何五这两小子也没来个电话，自从那天坐在一起喝完酒后，就人间蒸气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多了，把自己这个大哥认完就忘记了？ 曾子祥正这样想起他们，江帆的电话就及时过来了，刚一接通，就听他道：“大哥，一周没见了，今晚有空没有，找个地方聚聚？” 平常喝酒是消遣，今晚喝酒也可借酒浇愁，这个提议很对曾子祥现在的胃口，他二话不 说，一口答应。道：“行，我来安排 电话中传来江帆擦着鼻子的说话声：“大哥，都安排好了，你直接过来就行了然后告诉了他约定的地方、房间等。 曾子祥几天不出门，胡子拉茬的，赶紧拿了刮胡刀收拾一番，又梳理了一下头发，搞得6岁的儿子跑到他面前惊讶的问道：“爸爸，帅呆了，约会呀？” 曾子祥拍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哼了声：“去！你懂个球 打了个车到指定地点，江帆已经坐等在包间里了，打过招呼落了座，曾子祥没有看见何五。问道：“何五呢？” 江帆回答道：“大哥，今晚我还约了一个人来，何五就不过来了，改天再约他聚言下之意，何五今晚来不是很合适。 “哦，另有人？”曾子祥抽了一根烟来，递给江帆，眼里是询问的目光，江帆看懂了，但却还是没说出是谁要来。只是道：“马上就来，不过他只能呆几分钟，今晚他在这里还有其他客人需要陪同 服务员进来问是不是可以上菜了，江帆吩咐抓紧上，还叫了一瓶1574－1，又让送了两包烟进来。 倒好了酒，江帆正欲起来出去，房间的门就开了，服务员领着一个约近50岁的中年人进来了，他迈着稳健的步子，脸上挂着浅笑，在来迎接的江帆肩上轻轻拍了拍，然后眼睛才看向了曾子祥。 ( 第106章 神通广大 曾子祥早站起来了，一脸庄重迎着来人的目光，欢迎之态还是很到位的。♀他出生在京城，又在京城工作过多年，场面上的规矩自然很懂、很讲究，也很得体。 将来人请进主宾位坐下，等服务员倒好茶水退了出去，江帆又上了烟，才对曾子祥介绍道：“大哥，这位是国务院汤中和副秘书长然后又向汤中和介绍了曾子祥，道：“汤叔，这位是舟山省长丰市卢宁县的县委书记曾子祥，也是我最近结拜的大哥 本来听到只是一个县委书记，汤中和仅微微点了下头，可听到是江帆的结拜大哥时，明显的眼中有光亮闪动了一下，但仅是让人不易察觉的一闪即逝，他主动伸手与曾子祥握了握。 曾子祥虽然给省委书记做过秘书，见的大人物也不少了，但这样小场面与一个国务院副秘书长坐在一起聚会，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他虽然不明白江帆此举何意，但能认识一下这样的人物，绝非坏事，赶紧拿起打火机，主动为汤中和点烟。 人家都说是：到了香港嫌钱少，到了京城嫌官小。在京城这个地方，上个厕所都可能碰见厅级干部排队，看来是一点不假。 曾子祥听江帆叫汤中和为“汤叔”，猜想关系自然非同一般，虽然一个是副部级，一个什么头衔也没有，但直观感觉得出汤秘书长不仅仅是拿江帆当小辈来看，一个小辈也不可能到这里请国务院副秘书长吃饭，传出去那岂非掉价得很。 江帆端起酒杯，向汤中和道：“汤叔，你有重要客人接待，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但我与大哥得一起敬您三杯酒，您今天可要喝才行江帆不仅自己要敬酒，还要拉上曾子祥一起敬，汤中和不由多看了曾子祥两眼，估计江帆以前在他面前还没这种先例。 曾子祥自然得按江帆说的做，站起来向汤中和举了杯。 三人连续喝了两杯之后，汤中和一边吃着小菜，一边斜眼看了看江帆。问道：“小帆，今天怎么急着找汤叔，不会是手头又紧了，想找汤叔蹭点零花钱吧？” 江帆咧了咧嘴，笑着道：“您这么大的领导，又是长辈，怎么越来越小气了。不过，您是明察秋毫，还真有事找帮忙”他说到到这里就停住了，一把抓过服务员手中的酒瓶子，亲自为汤中和斟了满满一杯。 汤中和本来正夹起一个猪卵子准备喂进嘴里，见江帆停住没有往下说，不由将猪卵子放进了碗里，看着江帆道：“说吧，这次又想去哪里投点小标，抽点活动经费啥的，只要能办，自然会满足你。不过，我还是要先申明，只能让你赚个百八十万，多的不行，你爸可是再三交待过说完看了看碗里的猪卵子，大有江帆说的事，能办到就吃，办不到就不吃的意思。 江帆用公筷再给汤中和夹了一个猪卵子放到碗里，才道：“汤叔，这次我不想挣钱，我想请你检查一项工作 新鲜！这小子不在仕途，以前也不问政事，今天倒要请人检查工作，其中必有缘故。汤中和在碗里挑了一个塞进嘴里，边吃边道：“你先说来听听吧他负责协助分管扶贫开发的副总理工作，一年检查的工作数不胜数，也不在乎多个一项两项的。 “总理不是在我大哥那个卢宁县视察过吗，要求搞什么试点，现在都快接近尾声了，我想请你派人检查一下工作呢。嘿嘿!” 曾子祥还不能完全明白江帆的意思，也不便插话，却听汤中和释然一笑，道：“你小子又想什么歪歪肠子，不就是想让你曾子祥大哥汇报工作吗？不过，他人就在这儿啊！” 江帆见汤中和一听就明了，于是以小辈的身份，简要的将曾子祥如何引进外资项目、又如何拍摄专题纪实片恳请总理视察卢宁县、然后怎么想办法解决农民贫困生活问题，总理视察事项如何推进落实、目前工作推进状况，以及舟山省欲将卢宁县的现任党政主要领导进行调整等情况作了说明。♀然后道：“现在是各项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还未真正取得胜利，就有人要提前去夺取胜利果实了，而且他们选择的时间估计就在这几天 能做到国务院副秘书长位置的人，岂是平庸之辈。汤中和算是听明白了，舟山省调整下面的人事只不过是某些人夺取政绩，为已私利，排除异己。当真是奸臣当道，让功臣寒心。 而且时间就在这几天，那么情势就显得很紧迫了。他知道对这等事，江帆的父亲不可能出面，省内的人事调整到不了那个层面，自己倒是可以想想办法，于是点头道：“把你第三杯酒倒上 三杯酒喝完之后，汤中和笑着道：“试一试吧!”，然后起身陪客人去了。留下曾子祥与江帆两人，曾子祥这才看着江帆问道：“兄弟，你怎么知道我在卢宁县的工作情况，而且还这么详细？” 江帆神秘的笑笑，道：“大哥，龙有龙道，蛇有蛇道。我不但知道大哥在卢宁县的工作情况，我还知道大哥有个身家数亿的老婆，基本情况都清楚着呢 神通广大!人家能把国务院副秘书长请进包房喝酒，自然有莫大能量，曾子祥不由再次刮目，看着江帆道：“你这一说，我倒想起问你个事？” “大哥请说 曾子祥想了想，问道：“刚才汤秘书长说你参与什么投标，兄弟平常也做生意？” 江帆一听是这事，直言不讳的道：“我很少做，没钱的时候偶尔做一点，一天游手好闲，总不能不吃不喝撤。不过，每次都等钱花完了，再去做一点点，不贪多，不积蓄 然后江帆也将父亲不许自己经商，也不准自己揽接工程，自己日常的开销就是悄悄的请几位叔叔指点一下，赚个百十来万的小钱，可以凑和过几个月，又逍遥一段时间等情况，向曾子祥说了一说。然后道：“我爸不知道这些，我的开销也不大，所以很少做，几乎没几个人知道 曾子祥像是想到了什么，拿着手机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郑重的对江帆道：“兄弟，看来我又要你帮一个忙了 江帆不知曾子祥又要找什么开心的事来让自己打听，笑道：“大哥今天不会是又让我打听那倭国人的独卵，看它还能不能发挥什么作用吧？” 曾子祥摇头道：“你大哥又不是小报记者，总打听那些无聊的事干嘛，跟你说正事呢 江帆一边倒酒，一边道：“大哥请说 曾子祥这才道：“你刚才不是说知道你嫂子是什么亿万富婆吗，她正好有个难题，就是企业拿了一个大项目，下一阶段的建设方面，没找到一家信得过的资质建设公司，想请兄弟帮个忙，给物色一个企业过去帮忙做做 江帆岂有不明之理，摆明了是曾子祥要送一个大工程给自己，介绍下来，企业至少得给自己5－8%的中间费用，他只是不知道有多大？于是道：“大哥的好意我领了，只是别太大 曾子祥也不想让他猜，直接告诉他道：“我刚才上卫生间的时候，已经问过你嫂子了，下一期的建设工程是国际性的标准化厂房，还只剩一个标段了，建设资金的额度是4.5亿，而且资金已经到位，可以按工程建设进度直接付款 这个数字把江帆吓了一跳，自己转个手就要入帐3000万元左右，是不是太多了。他不由看着曾子祥道：“大哥，这个数字太大了，你别吓我，我不敢 曾子祥瞪了他一眼，心中还是很称赞的，江帆真还不贪多。曾子祥继续道：“你看不上我这个县委书记可以，但你叫了大哥，不干也得干他见江帆还在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嫂子的公司是私营股分制企业，没有任何人可以干预，包括大哥也不过问，你介绍的企业只要质量过得硬，足够讲诚信就行了   ;江帆也是真的体会到了这份兄弟情谊，这才端起酒杯道：“那我谢谢大哥了！”不料曾子祥却不端酒，颇有些不快的道：“如果兄弟要这样说的话，那汤秘书长那边，是不是也要我先向兄弟说谢谢呢？” 一语中的，心照不宣！江帆不由再次审视了一眼自己本来只为报恩的这个大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大哥说的是，我自罚一杯。那兄弟就不但要介绍，还要负责监督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曾子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小喝了一口。这年头，管它是兄弟情谊也好，还是相互照顾交易也罢，性情相投，开心就ok，能做的就做吧，多一个朋友多条路。 曾子祥顺便将春天集团在卢宁县投资建设硅微粉厂的情况，向江帆作了必要的说明，告诉他这个工程的一期场地建设等已经完成，让他尽快落实好建设企业过去，标准厂房建设完成以后，安装设备的同时，可能还会有相关的配套设施建设要做。 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江帆也就不妞妞捏捏的了，两人继续喝了几杯，又上了一笨牛鞭汤。曾子祥这几天劳动强度大、消耗很多，也确实需要补一下。不过，他不明白江帆为何也吃得很有劲，取笑道：“兄弟不是说才在拍拖吗，你也如此需要这个？” 江帆盯了曾子祥一眼，不满的道：“大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封建思想还那么严重，没结婚就不许享受已婚待遇啊？”说完挑了一大截放进曾子祥的碗里，打趣的道：“不过，你比我更需要，吃完这截就让你回家 ( 第107章 即见分晓 曾子祥也不客气，不但吃了，还喝了两大碗汤，这才打着饱嗝道：“估计完全能够坚持一个星期以上了！” “哈哈哈江帆叫来服务员，吩咐道：“给这位先生再整一钵打包，他暑假时间还长着呢！” 曾子祥赶紧摆手起身，并将江帆也拉了起来，一边走一边道：“过犹不及，算了，算了，我还怕流鼻血呢 分手时，江帆对曾子祥道：“大哥，明天晚上等我电话，你还得陪我去个地方 曾子祥不知道明天又是去哪里，是要去干什么？但他明白江帆必有所为，能结识一个这样的官二代做兄弟，不枉此次党校学习。自己能做的除了那私营股份制的项目外，公家那一块蛋糕是不能乱分的，其他就只有自己的一腔热血了。 爽快的点头挥手，两人各自回了家。 一夜春风几度，醒来有些腰酸背疼，但精神还是蛮好的，曾子祥起床吃了早点，又带着儿子出去转了一大圈，顺带找了个僻静之地，坐下来享受着夏日树荫下的那份凉快。 白春风及时打来了电话，说是陈大名已经打听到了确切消息，省委明天下午要召开一个专题常委会，议题是研究干部人事问题。各市县人员调整即将见分晓了。 曾子祥听白春风的语气，感觉他精神状态很不好，他猜想陈大名现在的情绪应该更差，走上了这条道，说无所谓那都是骗人的鬼话。但他自己今天似乎没有预想的那么失魂落魄，甚至有点事不关已的意想，并不是他自己看得开，而是一种怪怪的感觉，也许是远在京城的缘故，尽然失落不起来了。♀ 安慰了白春风几句，又共勉了一番，曾子祥才挂了电话。本想打给陈大名也说几句，但拿起电话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拨出去，下属与领导同为落拓之人，此时能说出什么来啊。 吃中午饭的时候，陈大名的电话却主动打进来了，先是相互一阵寒喧问候，然后陈大名才道：“明天省委就要召开常委会了，据说调整方案将上会研究说是研究，还不是走走形式，曾子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陈大名不过是想告诉自己，回天无力了。 他也没多问，只是含糊的哦了一声，陈大名也没就此说下去。却是另有所指的道：“今天上午，省政府这边收到了一个国办检查通知，重点是针对卢宁县的扶贫试点工作，还专门点了几个人的名字 曾子祥一听这事，估计是昨晚汤秘书长的手笔，速度还真是快。不由问道：“陈书记，通知上具体有什么要求？”尽管明天就要调整，但没调整之前，哪怕还有一分钟，那陈大名也是长丰市委书记、自己也是卢宁县委书记，上级的指示要求还是要问清楚，也要做好相应迎接检查的准备工作，这是应尽之责，是政治态度，也是一个领导干部最起码的行事准则。 陈大名将检查通知的中的相关事项说了一遍，通知中专门提到了总理视察表态支持试点的几项工作，专门提到：一是国办将于近日派工作人员到卢宁县实地检查落实情况，回去还要作专门汇报；二是鉴于总理是应曾子祥同志代表卢宁县人民邀请视察，落实工作情况将在年底由曾子祥、白春风同志直接赴京城向国务院分管扶贫开发的副秘书长汇报；三是舟山省提前作好长丰市辖区内8个县的扶贫开发专题调研工作，争取通过卢宁县的试点，推广至长丰市实施，全市走共同致富的道路。 曾子祥听完这些情况，有了一些眉目，自己三个月后还要代表卢宁县向国务院分管扶贫开发的汤中和副秘书长汇报工作，拿什么身份代表？这是很考究省上对这次人事调整的，他不由暗暗的赞了一回江帆：这小子，不入政途真是可惜！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招，很可能就将自己的这一劫化解了。 如果是省政府着手长丰市的扶贫试点调研，不管国务院真的搞不搞，也会将长丰市重新审视，纳入上层的眼中，估计谁也不好插手，他也希望陈大名暂时能一起度过这一难关。陈大名作市政府副秘书长与当长丰市委书记，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只要是公务员都清楚，权重立分。 曾子祥在心中闪过了这些念头后，谨慎地问陈大名道：“陈书记，您怎么看这个检查通知？”做下属的姿态自然要摆正，他这是明知故问。 陈大名沉吟半响，才道：“我也不太明白，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他猜想这是曾子祥的作品，因为高天成虽然即将退位，但省委书记的头衔还没免，也还是有一定能量的。可听曾子祥刚才那一问，他似乎又迷糊了，问题也就直接提了出来，他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回答。 曾子祥不能无限制的装逼，以免过犹不及。虽然自己一直低调，但必要时高调一点，也并非坏事，某些时候、某种情况下，还可能会方便着手工作。于是道：“我只是希望您还能领导我，争取将卢宁县的工作做得更好一点 陈大名听了这话，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管是谁的努力，但起码这是曾子祥的能量，他估计不到明天的结果，但心中的感慨还是颇多，口头上当然不会说感谢的话。只是道：“我可以走，但卢宁县现在真还离不开你，不然就要落在一群败家子手里了 挂了电话，曾子祥给白春风发了一条短信：什么也别问，好好做好卢宁工作，全力迎接国办检查！ 下午，曾子祥专门出去买了件规矩点的体恤穿上，江帆说晚上还要去一个地方，还像昨天那样随意穿戴，再见一个什么国务院副秘书长，就有些让人瞧不上眼了。服饰有时也能给人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他得有所准备。 晚6点的时候，江帆和何五一起来接了曾子祥，几天去了一个京城四环外的餐馆，里面居然都是舟山省的系列特色菜品。 坐好以后，曾子祥向服务员要了菜单，对江帆道：“这里既然是舟山省的特色菜，今天就得由大哥来请客，我得将自己喜欢的几个超级菜，奉献给两位兄弟！” 江帆眼疾手快，抓过菜单递回给了服务员，喝了一口茶，才道：“今晚是免费用餐，已经有人点好了，大哥就省省吧正说着，房门轻轻的开了，一个腆着大肚子，老板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快步过来热情地与江帆打了招呼，又问候了何五，然后才看向了坐在那里的曾子祥。 江帆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人，很是郑重将曾子祥介绍给他。道：“这是我大哥曾子祥然后才看了一眼那人，向曾子祥道：“这是酒店的项老板 相互礼节性的握手后，项老板又上了烟，然后很是恭敬的坐到了下首，不由拿眼细细的打量了曾子祥一回。这也难怪，能让江帆称为大哥的人物，自然是大有来路的人，估计也会是有重量级后台的人。 江帆似乎看出了项老板的心思，又向他解释了一句。道：“我忘记告诉项老板了，我大哥现在是舟山省长丰市卢宁县的县委书记 “哦，失敬！”项老板口中虽然说失敬，但眼神中明显的少了些刚才的神采，估计县委书记在他眼中并没有什么份量。 曾子祥也不管这些，在什么人眼里有没有什么份量，人家怎么看待这种份量，都没有太大关系，反正自己也不是冲着认识这个餐馆老板来的，轻重无所谓，吃饱了就闪人。 菜上来了，酒也斟上了。向老板端起酒，站起来道：“谢谢几位今天能赏光，不成敬意！”敬了酒，坐下来又赶紧招呼大家吃菜：“先偿偿，这是几道新研制的小菜，如果菜品不合口味的话，我们立马再换，几位千万不要客气 江帆一边吃菜，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项老板，好像有几个月没看到项部长到京城来了，是不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说者似无意，听者却用心。项老板赶紧回答道：“我哥确实是有几个月没上来了，估计他这段时间挺忙 &n bsp;“哦江帆不是政途上的人，说话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不着边际，又道：“唉，组织部长不上来，要么是原地未动，要么就是下去了，那是应该很忙的了 曾子祥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江帆提到舟山、项部长、组织部长等等，难道这个项老板是舟山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的兄弟？他不由看了一眼江帆，又看了一眼项老板，恰巧迎上项老板也盯过来的眼神，他明显的感觉到项老板似乎心中一震，应该有什么触动，估计有什么需要说明一下。 果然，项老板亲自为江帆斟了酒，端起道：“江老弟，我代我哥敬您一杯，他上来了一定请兄弟赏脸过来喝杯薄酒 江帆并没有端杯，只是淡淡地道：“我不是那意思，只是听我大哥说起长丰市如何、卢宁县又是如何这般，无聊之余就想过去看看而已，你别往心里去他要介绍建设企业到春天集团去施工，起码自己也得随同前往看一看，把架子做足，自己才好拿企业的反馈，这倒不是有意要对项老板胡乱说话。 项老板见江帆那杯酒没喝，甚感不妙，也自觉无趣，赶紧又分别敬了何五与曾子祥的酒，然后才告辞出去了。清静下来，江帆这才将项老板的情况向曾子祥简要的说了说，原来他真是项不凯的弟弟，在京城谋生计，同时也是项不凯安排在京城活动的人，项不凯前几年能快速升迁到舟山省委组织部长的位置上，他这个弟弟也付出了艰辛努力、可谓功不可没。 ( 第108章 由其折腾 曾子祥至此已经明白，江帆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吃这顿晚饭了。但他还是有些不解，既然有了国办发的那个工作检查通知，似乎没必要多此一举，不由向江帆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江帆看出了曾子祥的意思，不由笑道：“大哥，我爸暂时还是中组部长，不让舟山省委组织部长清醒一点，难免其间变生枝节，我得来个双保险才行 听完江帆的话，曾子祥原本准备夹菜的筷子，差一点掉到了盘子上。拷，中组部长，这么大？这年头碰上个中组部副部长都够了，怪不得项老板对江帆毕恭毕敬，甚至他敬的酒都可以不喝，原来还不是冲着他老爸去的。 不知无所谓，知道了反而拘束起来。曾子祥道：“兄弟，你叫我大哥，要是让人传了出去，我担心影响到你爸的声誉 江帆呵呵一笑，道：“大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们可是商量过的哈，你学习结束以前，我得安排他老人家见一见你，好歹我们是兄弟，你也是他的小辈 曾子祥也没法，虽然对自己来说，用不着他这个层面的领导照顾，但有这一层关系自然是百益而无一害，也就将陈旧观念抛诸脑后了。 酒喝得并不多，几人很快就结束了晚餐。在车上的时候，江帆笑着道：“大哥，我估计项部长现在已经接到他弟弟的电话了。哼，要是你的事情出了意外，我会去一趟舟山，保管他这几年一步也别想动 曾子祥只好默认了，由得自己这个80后的兄弟折腾去吧。 深夜，舟山省人民政府省长办公室里，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正在向主持省委工作的省长魏丰华汇报人事调整方案，本来已经拟定好的方案，可因国办的检查通知一来，魏丰华就不得不更改，对一小部分人的去向进行再次调整了。♀ 魏丰华反复的看了几遍检查通知，得出了一个结论：年底前不能动卢宁县的班子，因为曾子祥与白春风还要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国务院副秘书长汤中和汇报工作，这是通知中点名的人物。这样一来，原来调往卢宁县的党政一把手就得重新安排，涉及提拨的要么不动，要么另寻去处，这就意味着另一个地方的人员也得重新计划，这是一环扣一环的连锁调整。 当然，省里只管县里的党政一把手，副职完全可以不管，自己阵营的人当然是例外；过去省里对县里的人事安排基本是放权给了市里，可对县里一把有统筹安排的必要，省里还是会每隔几年进行一次大面积的调整，这也是省里监管市里人事权力的一项重要举措。 但他同时也有了几个疑问： 第一，长丰市委、市政府的班子问题判断，通知中明确提到长丰市要进行扶贫开发全面试点研究，是不是意味着陈大名不能动？这让他这个省长有些吃不准。 第二，如果动了陈大名，长丰市的扶贫开发试点要借助卢宁县的经验来推动实施，是否也暗示由曾子祥来领头实施？ 第三，国办这个检查通知，为什么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人事调整的紧要关头发了过来，还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又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玄机？虽然中组部没有过问干预，但国办也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代表的是国务院，理解不透彻，处置不谨慎，只会引火烧身，自取其亡。 第四，自己在入主省委之前，对下面进行这么大动作的调整，是否引起了高层某人的注意，而且表示了反对，专门给予警示？如果是这样的话，操之过急，影响不可估量，搞不好会坏了自己当省委书记的大计。♀ 他这样一想下来，不免忧心匆匆，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所以在项不凯汇报完了调整方案以后，他反复进行了斟酌。并道：“不凯，你觉不觉得这个通知很有些蹊跷？” 项不凯是魏丰华的人，说话也就不用拐弯抹角了，回答道：“是有点然后看着魏丰华，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吧魏丰华点了支烟，有些惆怅的抽了一口。 项不凯边思索边道：“我到你这里来之前，接到了一个重要情况，就是卢宁县的县委书记曾子祥跟中组部江部长的儿子江帆在一起 魏丰华眼皮一跳，道：“有这事？” 项不凯不敢打马虎眼，老实的道：“是我的兄弟亲眼所见，江帆还叫曾子祥为大哥当然他不会说江帆说了什么话，什么应该汇报，什么不应该汇报，组织部长还是心中有数。政途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再是一个阵营的人，也得有自己的小九九，防备再所难免。 “什么时候的事？”感觉魏丰华有明显的警觉。 “就在今天晚上，他们还是专程在我兄弟的餐馆里吃的晚饭”他兄弟在京城开的餐馆，魏丰华去过多次，项不凯没有隐瞒这个的必要。他这样说，也充分表明他从中想到了点什么，魏丰华自己岂能不想，当然得想，自然也能想到？ “哦魏丰华沉思了一下，然后直直的盯着项不凯，好半的功夫，才问道：“江帆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你，或者说有什么暗示性的语言转达给你？” 这是个关键性的问题，这对魏丰华的调整判断很重要。因为：一是江部长很清楚自己跟省委书记高天成打了马虎眼，一度让高天成觉得省长是什么都支持省委书记，甚至在卢宁县争取城市规划、铁路建设方面，他还全力支持高天成的意见，让高天成误了一把。但江部长早就看出来了，一次偶然见面还点了几个字，他是记忆犹新，一度也心惊胆战过。二是项不凯虽然是省委组织部长，但表面上是尽职服务于省委书记，暗地里却是省长的心月复，这一点江部长也是清楚的。如果说有什么话带给项不凯，换言之，也是从旁敲打自己这个省长。三是他早就听说江部长有一个爱子江帆，虽然人不入仕途，但心智、操作手段都绝不亚于地方上的重要官员。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定程度上还是于其父的点拨，充当了江部长的代言人，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问题。 显然项不凯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的道：“江帆只是个自由人，据我所知，江部长平常对他管束似乎很严厉，也没见过他打着部长的旗号行为处事，我们只是需要一定程度上稍作考虑而已 魏丰华不满的看了项不凯一眼，道：“这只是外界的看法，表像上的东西你也信，那在舟山谁不说你是省委书记高天成的心月复爱将？实际上呢，咱俩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倒也是，项不凯想了想，只得道：“江帆只说过一句话，说舟山省的项部长应该忙得不可开交，可忙又没去京城，那要么是原动未动，要么就是下去了 魏丰华皱了下眉头，道：“真是这么说的？” 项不凯点头道：“千真万确，这是原话 魏丰华这回沉默的时间很长，他不得不想，江帆一个小年青人岂会如此无端地评论一个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自然会转述给自己，如果是让自己原地不动，拿还得瑟个什么劲，搞不成省委书记，那自己还干什么？如果是下去了，估计也就是人大政协养老的意思吧。这话绝对不是江帆一个小伙子能随便想到的，他也做不到，谁能？江部长才有这个本事啊! 想了半天，见项不凯也不插话，魏丰华有些闷气。道：“曾子祥什么时候与江帆称兄道弟的，你清楚吗？” 项不凯回答得很干脆：“不知道 魏丰华看了项不凯半天，也知道中组部江部长的份量，别说是对省委组织部长，就是对自己这个省长，人家完全可以提一个小小建议，就能轻而易举的让你去不想去的地方。 心中一 叹，魏丰华道：“不凯，你觉得长丰市委、市政府的班子有必要再重新斟酌一下吗？” 项不凯忧虑的道：“蒋百年想上，那陈大名只能走；可如果蒋百年上了，曾子祥这边还是兼个常委，估计有人不满意，我们也得有麻烦 魏丰华的意思早就明确，蒋百年必须上，这是他对蒋百年的承诺，不上也得上，上不去他也担心自己有麻烦，大年公司可是给过他很多好处，现在退也来不及了。 可问题是，陈大名与曾子祥关系之好，几次向长丰市政府施加压力都是显而易见的，是否意味着陈大名也是江部长手下的小卒？即便不是，曾子祥跳了出来，也势必会为陈大名叫点委屈，这在自己登上省委书记宝座之前，都是一个不好的影响因素。 要么，等年后自己上了再说。这种思考也有不足之处，要是自己上不了，这次调整人的机会就没了，收取到手的大量好处也是没法退啊；再则，全省上下都知道了明天就研究人事调整的事，突然延迟那么久，自己这个主持全省大局的省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自然也难再入主省阁了。 魏丰华前怕狼后怕虎的想了半天，还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项不凯这会儿也没闲着，他也方方面面的想一遍，重点还是想怎么才能做到，既能让江部长对自己保持一贯的好印象，又能顺利让蒋百年坐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 ( 第113章 不置可否 曾子祥抬头询问的目光才一扫，郑志就抢着解释道：“市长，你到卢宁县的时候，最早的材料要的就是县情报告，我到市政府办公室报到后，就立马着手做了这个，估计你迟早都要让我做 略点了点头，曾子祥挥手示意郑志出去了。♀然后仔细的看起了市情报告，边看边抽烟，时而紧皱眉头，时而深思不语，终于还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长丰市辖区内的八个县，全是贫困县，发展任务艰巨，他不得不皱眉深思，但这份报告却是非常详细客观，估计不会是郑志一个人的分析思考。 他叫来郑志，问道：“这份报告是你起草的？” 郑志的特点就是勤奋、老实，他摇头道：“材料是我合成加工的，但其中的分析和措施建议等，源材料是市委研究室的一位副主任提供的，我只是进行了一些加工整理而已 “哦，他叫什么名字？”曾子祥看着报告问道，头也没抬。 郑志答道：“武胜!” “恩，你联系一下扶贫办，让他们跟武胜一起，就扶贫开发方面做一个专题报告给我，时间一周曾子祥一边用笔在报告中勾划，一边吩咐，他是第二遍看了，估计其中有吸引他的重要内容。 郑志出去了，他没有先电话联系扶贫办，而是找了办公室联系扶贫开发的副主任李跃，根据对曾子祥意思的猜想，请示他道：“李主任，按照市长的意思，还得请您出面召开一个协调会，建议市委研究室、扶贫办、发改委、农委、财政局等几家分别派一名得力的副职，由研究室武主任牵头，搞一个扶贫开发方面的专题调研报告，市长给的时间是一周 市长要的东西，谁敢说不做，李跃点头道：“行。♀时间就安排在今天下午，地点就在我们办公室的会议室，人员你负责通知，其他你就不用管了 电话联系了相关部门，郑志还让各单位反馈了参会人员名单，并单独在电话中将市长的意思向武胜作了说明，这才拿着名单交给了李跃副主任。 郑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曾子祥暂时没有出去调研的意思，也没吩咐其他什么事，就主动与市经委进行了联系，他需要提前做一个工业发展方面的情况报告，说不定市长看了扶贫工作，突然就要工业发展的情况了，他得主动一点，不辜负市长将自己从卢宁捞上来的一片苦心。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曾子祥在卢宁县经验总结的基础上，结合长丰市前段时间按照国办检查通知所做的前期调研，初步形成了长丰市扶贫开发工作方案，提出以工业、绿色食品、旅游服务业三大产业为骨干支柱产业，带动其他产业发展，力争5年让长丰市的经济总量翻一番。 具体工作上，对整体处于贫困的长丰市，曾子祥还是想两手抓，一手抓内部基础设施建设和发展环境的改善，一手抓招商引资与开放合作，招商重点发展电子产业和旅游服务业；扩大对外开放，走市场化道路，与全国几大蔬菜批发市场合作发展绿色食品蔬菜。 方案虽好，但启动遇到了困难，首先是在市政府常务会上，常务副市长麻枫林与另一名常委副市长雷勇就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长丰市过去也一直想这样去做，可数年无果，证明不具备可行性；现在老调重弹，提出是不是需要换一种思路，从其他方面入手，或者是以其他产业为主？ 他们两人在市政府的态度，也一定程度上意味着蒋百年也是这个态度，毕竟原来的市长是蒋百年。 市长与市委书记之间的工作程序是清楚的，该怎么办的还是得谨慎从事，绝不能因为私人情感而影响工作运行，曾子祥去了蒋百年的办公室，就这个扶贫开发方案进行了专门汇报沟通。♀ 不过，让曾子祥失望的是，蒋百年不置可否，只是道：“市政府常务会研究一下吧，如果成熟了可以上常委会集体研究决策 上常委会研究，这还说个铲铲！ 曾子祥回到办公室脸色是挺难看，眼中不由厉芒顿闪。也难怪，市政府常务会遭到了质疑，常委会现在是蒋百年的天下，上了也是白上。 没有话语权，再好的方案也是白搭，即便有些勉力通过了，实施中处处受钳肘，也就成了摆设而已。 曾子祥对现实的常委在心中一盘算，除了宣传部长余红、统战部长单明亮、人武部政委乔刚原来是陈大名的人，会支持自己之外，新到的专职副书记吴文静态度并不明朗，其余人员则全是蒋百年培养的帮手，现有的12名常委中，对方稳稳的握着7张票，暂时根本无法与之相抗衡，要想通过这样的方案绝无可能。 在办公室想了想，他打了个电话给陈大名，问道：“陈书记，有空吗？” 陈大名见是曾子祥的电话，接通道：“你打电话当然有空。怎么，到岗了不忙吗？”市长哪有不忙的呢，言下之意，是问工作上是不是受到阻力了？ 陈大名对长丰的情况太熟悉了，自然能明了其中的问题，曾子祥也不介意，回答道：“事情倒是挺多，只是有几样工作不知从哪儿下手为好呢，所以想专程过来拜访请教你啊，欢不欢迎嘛？” 陈大名笑道：“你要来，我怎么可能不欢迎呢！酒早就为你备好了，只是，不知道还需要我提前为你准备点别的什么？以免临时准备不及啊 这个时候的拜访，醉翁之意当然不在酒。 “吴文静副书记是从你南江市交流过来的吧？”真人面前不作假，曾子祥也不打诳语了，直接问道。 陈大名会意的道：“是啊。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曾子祥笑道：“您说呢？您还不了解我吗 “呵呵，好。晚上为你接风洗尘 曾子祥放下电话，叫来副秘书长向昊，道：“今天下午和晚上不要给我安排任何活动，我有点私人事情需要出去处理一下 看着向昊退走以后，曾子祥立即让铁锋将车开到市政府来，带着郑志就往南江市去了。 一路顺风，晚餐时间就到了南江市，陈大名亲自出城9公里迎接了曾子祥，还带了一个人来，他向曾子祥介绍道：“这是南江市湖口县副县长吴文宇一番见面问候之后，陈大名上车领着曾子祥去了南江市的世外桃源－－南天湖山庄。 这样的安排很合曾子祥的心意，他不想让长丰市的人知道自己去了南江市，并找了陈大名；他也不想南江市的人将这个信息透露给长丰市的某些人，陈大名想法也是在大同小异。 都是知己知彼的人，陈大名也不征求曾子祥的意见，晚餐安排了两个房间，三位领导级的安排了一间包房，秘书人员和驾驶员在另一房间。 喝过了欢迎酒，吴文宇又敬了曾子祥和陈大名，然后就一边吃菜一边聊天，看得出来，吴文宇的心情有些急切，也很激动。 省里对县里的主要领导调整以后，2年内新的微调就完全掌控在市里了，他这个副县长可是等了好几回提拨都没能行，要想把前面的副字去掉，那可要陈大名说了才算，而且本届内实现不了就年龄受限了，再无机会。 能够让市委书记带着出来参与这样的迎接，他自然心知肚明算是什么意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给考察否定掉。 陈大名单独与曾子祥喝了几杯以后，看着吴文宇道 ：“吴县长，前几天你哥哥专程回了南江市一趟，可是对你寄予很高的期望啊！” 副县长自然很难进入市委书记的视线，只有通过当了长丰市委副书记的哥哥牵线搭桥才有机会，吴文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有些受宠若惊的道：“书记，我一定努力！”他赶快端起酒杯，要敬一敬陈大名。 可是，陈大名却摇头道：“你努力是应该的，不努力我也不爱管，但能不能实现愿望，我可作不了主他根本就不喝这杯敬酒，自顾自的吃菜了。 提拨一个小小的副县长，市委书记作不了主？你信吗？这无异于阎王老子说自己没j8，鬼才相信！吴文宇一听这话，是愣在当场，又见陈大名根本就不算喝这杯敬的酒，不禁望着手中的杯子，是放下不敢，不放下又极不自在。 过了在约几十秒，陈大名估计有一些效果了，这才看了看吴文宇道：“吴副县长，今天晚上接待曾市长的事，除了你哥之外，谁也别提，明白吗？” 吴文宇若有所思，赶紧回答道：“明白立即转身向曾子祥道：“曾市长，按级别我不够资格参与接待您，恳请您批准我喝杯酒吧 “你是陈书记的手下，我可不敢越权，不过酒得喝他端起杯子向吴文宇示意了一下，干了！ 陈大名不失时机的敲打吴文宇道：“曾市长说吴县长是我的手下，那就一定是我的手下；如果曾市长说吴县长不是我的手下，那我就只好让吴县长不做我的手下了 吴文宇是听得有些大汗淋漓了，不过他有些地方没想明白，又不敢问，只好回头问自己的哥哥了。 酒喝得很尽兴，但都没有醉。宴罢，陈大名让服务人员送来了房卡，要陪曾子祥一起住南天湖山庄。曾子祥婉言谢绝，当晚赶回了长丰市。 ( 第114章 找突破口 有了开头，就不必缩头缩尾，他联系了一下江帆，问了最近的情况，然后道：“最近会不会过舟山来？” 江帆笑道：“大哥，前两天我才去北欧玩了趟回来，你那几千万元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花得玩了，肯定要过来花花 “哦，企业还真大气，一下子全给你啦？”曾子祥原估计别人也会分期分批的给呢。 “全给了，他们也太客气了。呵呵，不过都是看在嫂子那企业面子上的江帆也不月兑俗的拍了一记母马屁。 曾子祥笑道：“莫说这个了，你要过来的话最好早点 “哦，大哥有事？”江帆语气一振的道。 曾子祥坦言道：“长丰市内的事，还没拿到发言权呢！我这个市长有些窝囊啊，有空你得来给哥助助阵 江帆道：“为大哥助阵，那是必须的，你等着好啦，我联系一下何五l给你消息 “这还差不多 曾子祥挂了电话，沉思起来。蒋百年阵营很稳，不依靠上面的力量还真是下不了手，他希望尽快有个突破口。 郑志这时进来报告道：“市长，有位自称是硅谷大力公司总裁助理的方依女士，请求市长接见 “哦，人在哪里？”曾子祥并不太意外，即将迎来卢宁电解厂和硅微粉厂的竣工，她这个总裁助理来挺正常。 一听郑志说人就在他办公室喝茶，赶紧道：“请她进来 老熟人了，又是私下的合作者，见面勿须客套，一番简单的招呼，方依又向新就任的市长道贺之后，方依道：“曾市长，这次下来，一是邀请您出席我们两大项目的竣工仪式，二是为硅谷大力公司的新业务寻找落脚点，还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曾子祥笑道：“是硅谷大力公司支持长丰市才对，你的两个事项我都答应了，不过你们的新业务好像是电子产业吧，又想来搜刮贫困地区的民脂民膏？” “投资是真的，但搜刮民脂民膏不属实方依笑着回答道。然后喝了一口茶，接下去道：“公司想将硅产业一条产业链条做到底，初步的意思还是将电子产业放到卢宁县去，跟春天集团进行深度合作，搞一条龙的电子产品生产线 曾子祥道：“这对长丰市来说，是及时雨，是大好事。不过，项目上怎么布局值得商榷，方总你个人的意思呢，有没有什么倾向性？” 方依笑道：“你又要找我商量？”上次谈硅微粉合作时，曾子祥明确的说有事得和老婆商量，她是记忆犹新呢。 “呵呵，算是吧！”曾子祥也不介意，反正也就说说而已，男人也不怕美女占便宜，要是人家来个美人计，将计就计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好，我个人意思嘛。晚上请市长赏光，我们边吃边聊如何？”方依热情的邀请道。 曾子祥也不客气，只是道：“你是客人，应该是市政府欢迎方总才对，还是我请客 方依不干了，道：“你不是说和我商量了嘛，还搞得那么正式，显得太约束了，今晚我单独请你说完一副挑逗神色，吃定曾子祥似的。 “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地点我来定曾子祥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走回桃花运，牺牲一点也没关系。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况且，长丰市正为招商引资发愁呢，真是刚想吃王八，就爬出一只鳖来。搞工业带农业发展正当其时，有全球著名企业主动送上门来，岂有错过之理，一并将这娘们儿招了。 送走了方依，曾子祥梳理了一下工业发展的思路，又问了一下长丰市现在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等到下班的时候，直接去了预订的春风春雨楼包间。 几样小菜，一瓶法国红葡萄酒，两个人慢慢品着酒、吃着菜，先是聊了一些私事，然后才扯入了电子产业投资方面的话题。 方依道：“开年一来，硅矿方面的两大项目就要完工投产了，电子产业项目势必在最近就要启动建设，原本公司想将地点选在舟山省城，但洛克菲勒副总裁和我的意思是放到卢宁县去，这样也方便春天集团的硅微粉生产销售，还能节约一些运输成本 曾子祥当然算得过来这个帐，即便是降低一点硅微粉的销售价格，一年扣除运输费用后，仍能多赚取上亿元的利润。但他有些犹豫的道：“放到卢宁县，一个县布局的项目过大过多，市里面就不太好调控了 然后看了看方依，他当然明白方依的意思，虽然是硅谷大力公司来投资，但洛克菲勒副总裁和方依肯定能左右这个项目的选址，不然也不会来私下商量了。至于提出放到卢宁县的想法，不外乎是因为春天集团的缘故。 现在春天集团三大股东有两人这样想，自己的意见也就无足轻重，起不到什么作用。这是事实，也是合作的游戏规则。 方依看着曾子祥道：“洛克菲勒虽然是我们合作的伙伴，但他首先是一名商人，他考虑的首先也是怎样争取利益的最大化，在硅谷大力公司与春天集团的利益交织中，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春天集团 曾子祥轻轻地点了点头，但仍道：“洛克菲勒是洋人，估计我没法在这种商业格局中左右他的决定，但方总是国人，是我们的同胞，长丰市很贫穷，很需要尽快改变面貌，你就不能从这些方面再斟酌考虑？” “卢宁县也是长丰市的地盘啊？” “大布局与小布局不一样，带动的效果千差万别 虽然长丰市不是他曾子祥私人地方，但要推进改革发展进程，必须在市里进行工业发展带动，这样才能辐射其他各县，带动发展的同时，也更能巩固长丰的领导地位。 在其位、谋其政。他是市长，就必须有这样的大局观念。如果他现在还是卢宁的县委书记，他自然得争取项目落地卢宁县，但现在得为整个长丰市考虑了。 身在官场，身不由已。 “曾市长，其实我很钦佩你！让我再想想吧 两人避开这个话题，又聊了些别的事情。 最后，方依盛赞这里的吃饭环境，道：“没想到长丰市还有这么雅致的地方，你不会是经常到这里来吧？” 曾子祥嘿嘿笑道：“我常来啊，市长怎么的也得带头支持市里的发展服务业吧，何况这地方本来就挺好的然后开玩笑的告诉方依，这儿据说以前都是有关领导幽会情人的隐秘场所，现在企业换主了，才少见了那股歪风。 方依听得眉目舒展，含情默默的看着曾家道：“怪不得你要让我到这个地方来吃饭，原来也是心怀不轨啊！” 曾子祥可不敢接这个招，赶紧道：“天地良心，绝对不是。我是有那个贼心，可没那个贼胆啊，不敢！” “为什么就不敢呢？” 见曾子祥不回答，方依忽然恳求似地道 ：“这个地方我比较喜欢，今后，我每次来你都得在这儿请吃饭！” “那可不行，你不怕我可怕呢！”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曾子祥确实不敢。 方依诡异的一笑，道：“不行也得行，不然我天天往市政府跑，我看你这个市长敢不请我吃饭！” 这倒是实话，世界组的大财团企业总裁助理，一天跑几趟都行，而且你还拿她没办法。就算是她到省上，估计至少也得安排个副省长陪着呢。 曾子祥倒了一杯红酒，道：“算我怕你了，来，咱们先干了说完将一大杯红酒全喝了。 方依只是挽了一小口，曾子祥指了指，道：“怎么？我都说了怕你了，这也不行啊？一点面子都不给 方依娇笑道：“不行，要干就帮我也干了！”一语双关，搞得曾子祥有些瞠目结舌。 不过说实在的，他看方依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行事作风倒挺合胃口，自己平常也爱开点荤素玩笑，人也长得蛮漂亮的，不干还真是于心不忍。 他抓过方依的酒杯，真就一口喝了，道：“不干白不干！” 方依咯咯的笑道：“就是，爽快点多好的突然又有些小儿女态的不好意思起来，悄声地道：“你就不悄悄的给我安排个地方，免得我来了到处找你也不方便 曾子祥干脆玩笑要开就开到底，掏出一张春风春雨楼的会员卡，递到方依手上，道：“这儿吃住玩，样样都经典，你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就是长期包一个房间都没得问题 方依将卡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道：“那我就订一个房间，3号怎么样？” 曾子祥本来正准备夹菜，一听这话赶紧停下了筷子，惊愕的道：“为什么？”心中疑问道，方依以前来过这儿吗？是不是也住过3号贵宾房？ 蒋百年以前就包着那个26－3，所以他才有这种意外的想法和惊愕的表情，不过方依在投资卢宁县项目前并没有来过长丰市，不可能啊，这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方依噗哧一笑，道：“怎么这个反应？你以前有3号啊？” “没有，没有！” 不过曾子祥眼神中隐藏不住的疑惑，自然落在了方依的视线里。方依缓缓的道：“一妻，二女乃，小三。这个总听说过的吧？” “这倒是听说过 “这不就结啦，二女乃可能会危及到老大的地位，小三嘛，一般什么都不会影响哦！”说完盯着曾子祥，看得曾子祥是心中直叫：i服了you！ ( 第115章 宰你一顿 两人又喝了一瓶红酒，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晚餐，方依真让服务员去开了一个房间上来，不过房间号并不是3，而是7号？ “盛情”难却，曾子祥只得陪方依去了房间，随意地问道：“你不是说3号吗，突然换成了7号，这又是表示什么意思呢？”心中在想，会不会是“骑”的意思啊？ 方依没有解释，只是浅浅的笑道：“你猜呢？” 坐在沙发上喝了一会儿茶，又打开了电视，象征性的翻看了新闻播报，电视剧没什么意思。 时间差不多了，曾子祥欲起身告辞，方依不让走，硬是将他拉回了沙发上，然后主动上来为曾家按了肩、又揉了揉太阳穴，最后倒进了曾子祥的怀里 人间尤物，投怀送抱，此时又是干柴遇到烈火，曾子祥的身体和心里都小小地挣扎了一番，最后抗争力量的力量被一股热火给消灭了，勉为其难地将方依给就地正法了。 春风春雨楼7号房里，是几度春风刮起，又是几阵翻云覆雨，终于平息了下来，曾子祥有些筋疲力尽地看着偎在怀里的方依，一时忘却了烦忧与压力，他掏出烟来点燃了。 真是刚消，烟火就上来了。 方依此时变得温顺了起来，既不阻止曾子祥抽烟，也不与他开玩笑，只是用手模着他的脸道：“放心吧，我不会影响你，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曾子祥起床穿好衣服，方依将他送至房门边，在他唇上啃了一小口，但并没有留下任何印记，有些娇羞的道：“回去自己再找点东西吃 见曾子祥点了头，方依又道：“电子产业项目的事，公司合作方考虑将沿海地区的电子产业向内地进行梯度转移，估计会分三期投入，总额将超过1000亿，一期投资初步计划是300亿左右，主要是笔记本电脑、半导体电子元器件等，其余两期将在一期建成投产后再定 “恩曾子祥仔细听完，点了点头。♀ 方依幽幽地道：“至于是落户在长丰市、还是卢宁县，你决定吧，我无条件地支持你 曾子祥在方依的脸上扭了一把，道：“你先不要把投资长丰的事公之于众，我还指望这个项目能给我的困难工作局面撕开一个口子呢 “恩 曾子祥从7号房出来，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特别是想起方依说的电子产业项目选址由自己定的事情，他有种使用美男计的感觉，不由在裤当外面狠狠拍了一巴掌，自语道：没骨气的家伙！然后，悄悄下楼溜回了宿舍。 时光飞逝，几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周末，曾子祥哪里都没去，周六呆在宿舍继续研究了一遍扶贫开发方案，看了会儿电视，看到电视剧中插播的一则广告，什么牌子的大杂蟹，看着就让他有些流口水了，贫困地区不比大都市，更不能与沿海地区相较，想吃点海鲜都搞不到点好货，正待电打话让田甜晚上不做饭，看看哪儿有什么好的海鲜，准备晚上出去解解馋。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市委副书记吴文静打来的，曾子祥接通道：“吴书记，什么事？” “曾市长，晚上有空吗？”吴文静的语气很友好，他也知道曾子祥的家远在京城，周末没有回去。 曾子祥会心的一笑，这个电话也应该来了。道：“正准备出去找吃的东西呢？” 吴文静笑道：“这点小事，还用曾市长亲自出去找吗！晚上想请您赏光，一起聚聚！不知曾市长想吃点什么？” 答不答应一起吃饭是一回事，自己主动问对方想吃什么，这个殷勤还是献得入情合理，也很自然。 这个饭肯定是要去吃的，不然曾子祥跑南江市那一趟就白跑了，也会辜负了陈大名的一番的盛情。 ( 第116章 鉴定本事 市纪委书记深夜上门，绝对不会是与违纪案件有关，那是应该直接向市委书记汇报去的事情，即便存在征求市委副书记、市长意见的情况，也是到办公室沟通才对。♀ 如果不是与案件有关，那就是一个靠拢过来的信号，曾子祥需要这种支持，但这种支持是有条件和代价的，也是需要自己有足够本钱的，他不会什么人都去交，什么活都去接，太随意了，会让人觉得市长没有什么品位，所以他直接问清楚再说。 卫星皇的颜面不是太好看，因为他是蒋百年的人，这样来找曾子祥也是无奈。他喝了口茶，开门见山的道：“据说中＊纪委何常委专门给曾市长交办了重要之事，让我全力协助你，所以我是来请曾市长作指示的 曾子祥看着卫星皇，心中嘀咕了一下，中纪委的何常委？那不是何五的父亲吗，什么时候给我交办了事情？估计是何五这小子假传圣旨了，要借手让自己收服卫星皇而已。 心中有了计较，道：“我可不敢对纪委书记乱作什么指示，要指示也是蒋书记给你指示才对指明了要害，也点出站队问题，改变不了阵营，说什么都是白说。 卫星皇似乎早想好了，也下了决心，有些汗颜的道：“曾市长，可能过去我是与蒋书记走得近了一些，但那时他是市长，现在他当了书记，我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所以，我想如果曾市长不介意，我还是继续支持一届市长 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这倒有点像个纪委书记的作风：违纪了就违纪了，没有什么模棱两可的说法，因为那直接关系到给什么处分的重要依据。 曾子祥喜欢这种坦率，至少可以省很多心思。当然，花心思的事情肯定是何五早就做过了。不由道：“卫书记，你真的就一点也不犹豫？” “我决定这样干一届。♀至于下一任市长，那我倒是不会重蹈覆辙他估计曾子祥今后可能要当书记，没有说还支持下一任市长的道理。 曾子祥想了想，道：“卫书记，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不太想搞个人主意，只是想为长丰的发展做点主，能不能实现，靠的不是哪一个人的力量，我很感激你能给我支持。但我希望你支持在重要节点上，平常咱们多沟通，不到关键时刻，别轻易站出来说完向卫星皇伸出了手，卫星皇赶紧双手握住，算是成交了。 卫星皇理解曾子祥的意思，大概也就是卧底吧，这样再好不过，暂时还少了蒋百年的责难，免得两头受压，两头受气，不过还是有担心之处。 曾子祥显然猜想得到他的担心，微微一笑道：“中＊纪委何常委那里我会跟你报平安的 卫星皇这才彻底放了心，没了后顾之忧。他从随身的文件包中取出一条黄＊楼1917烟来，放到茶几上，道：“曾市长，我知道你喜欢抽烟，这是我一个老朋友去年送给我的，时间长了，也不知道过期没有，还得麻烦你给鉴定一下 曾子祥哈哈大笑道：“卫书记真是风趣，我这个市长哪有鉴定这种烟的本事1917一年生产计划是严格控制在2万箱的，市场上根本就不可能搞得到这种烟，自然要专门渠道才弄出来，曾子祥本来不想收，但考虑到人家主动上门来与自己投诚，又不好驳了面子，只得收下了。 卫星皇舒了一口气，原本担心曾子祥会让自己难堪，毕竟改弦易辙不是能让人瞧得起的事，现在总算放心了。见时间也差不多了，站起身告辞，曾子祥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然后握手而别。 回到沙发上，曾子祥打开那条1917来，抽了一支点上，味道还真不错，一点也没过期，也许时间刚刚好。 长丰市辖区的8个县，曾子祥还有5个没去过，当了这个市长，做一日和尚撞一天钟可不行。♀他必须得四处走一走，既是为了熟悉各县情况，也是活络自己的人脉，同时也是深入调研扶贫开发工作，方案的许多方面还有待继续完善。 先去哪里呢？ 他将铁锋叫来，让他对四处搜集打探的情况作了详细报告，原来他任了市长以后，在央党校学习的几个月，铁锋等就是专门作的这个事，然后又电话中问了公安局长陆小东那边掌握的情况。 有了大概的情况后，他将几位市委常委的履历又翻了翻，然后将一个人的履历表取出来认真的看了看，脸上有了笑意，他让铁锋叫上铁芒，先去回龙县。 回龙县城距离长丰市区仅有105公里，听说路况一般，按正常行驶车程，要不了2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可早上8点出发，到10点钟的时候，车子的里程表显出才80公里，中间的一段路实在太烂了。 好不容易过了那段烦心路，看到前面是平坦的水泥路面，铁锋高兴的道：“哥，坐好了啊，咱们上高速了 曾子祥也是被抖得晕头转向的了，一见有了好路，自然也精神多了，叫铁锋道：“把音乐打开，闷死了 车内响起了少数民族妹子唱的那首《山路十八弯》，听了几句，郑志道：“铁哥，这首歌不适合驾驶员听，换了 铁锋不依，道：“没听过这种说法，我觉得蛮好听的刚说完，一个急刹车，搞得全车人是东倒西歪，曾子祥问道：“怎么回事？” 铁锋忙回答：“没事，好像前面的路坏了，有提示牌绕道行驶方向盘一打，往一条乡间小路而去。 郑志埋怨铁锋道：“我说叫你换一首歌曲，你不信，现在十八弯来了，你安逸啦!” 铁锋对这条路也是一肚子的气，正没处放呢，一听郑志埋怨他，反唇相机。道：“做秘书的第一准则是什么？谨言慎行!领导坐在你旁边，你还是少叽叽歪歪地为好 两人一阵斗嘴，搞得曾子祥与铁芒都笑了起来，曾子祥道：“唉，我这个市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怎么就摊上了你们这样的驾驶员和秘书呢，去一趟穷县，走一条破路，还要听一路的吵闹，你说烦不烦!” 铁芒也道：“哥，我估计是昨晚田甜那小娘们在菜里放了火药，你看他们两个说话都那么冲 几人一阵笑，气氛活跃了起来，也就少了些行车的颓废，不过车子很快就停下来了。因为前面有一根栏杆挡住了去路，还有几个人把守着呢。 铁锋下车过去问了问，似乎还吵了起来。曾子祥等人赶紧下车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铁锋道：“哥，他们要收费 这还是新鲜事，国家明令禁止除高速路以外，其他路桥费一律不得再收，就是高速路遇到节假日也还免费通行呢，这地方怎么还搞这种把戏？ 曾子祥上前问道：“你们收什么费？” 几人看了看车辆，又看了看曾子祥等人，一个地痞模样的年轻人往曾子祥面前一站，道：“此路是我开，买路钱!” 吆喝，原来是车匪路霸，曾子祥看了几人一眼，眼中神芒一闪，淡淡地道：“你们应该知道，这是违法行为!” 一个小平头上前来，看着曾家常辉道：“妈的，跟老子**律，少哆嗦，要过就交费，不过就滚回去他说完见后面上来一辆小客车正在按喇叭，跑过去对客车驾驶员大吼道：“再按老子给你方向盘下了 铁锋与铁芒见小平头骂了曾子祥，立马就要发作，却被曾子祥拦住了，他到要看看这是些什么人，尽然无视法律之 存在，这还搞什么依法治国、构建和谐社会。 曾子祥不动声色的道：“交多少过路费？” 对方一看问价，以为他们软了，看样子和说话都是外地人，又看车好像还是辆好车，不过挂的是市里的牌照，几人眼神交流发一下，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小平头道：“你这车嘛，给个120块就行了，没零钱的话，给个整数，算优惠你了。后面的大车还等着过呢 曾子祥是气得眼欲冒火，口中却还是淡淡地道：“那这段路的里程是多少呢？” 小平头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管里程是好多呢。我告诉你，这是通往回龙县城的唯一一条道路然后看了看手上带的一块烂表，又道：“耽误5分钟以上，加收50%的过路费。你就慢慢问吧 这些客车上的人都下来了，围拢过来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见人多了起来，小平头一吹胡哨，旁边棚户里又出来了六七个人，手里还操作短木棒，当真是人多势众，无法无天，典型的乱劈柴。 曾子祥掏出钱包，拿了一大叠人民币翻了翻，又放回钱包，揣进了口袋里，看着小平头道：“你们这个拦车收取过路费，属于违法行为，我还是不给算了，不然就是助长了你们的不法勾当，那可不行 小平头被曾子祥这个举动气得哇哇大叫，道：“老子现在涨价了，你这车少了1000块，今天就别想从这儿过去 曾子祥有意气他一气道：“反正我们也不想过去了，我们停下来抽支烟，休息会儿就回去算了 “回去？”小平头看了看车，又看了看手表，道：“你的车在这里已经停了10分钟了，回去也得给500元的停车费和阻碍交通通行费他竟然还说了这样的名目，阻碍交通应该是公安交管部门的执法吧，曾子祥不由摇头，他很想笑。 ( 第121章 再下一城 曾子祥打断刘小磊的话道：“哦，刘书记是为这个事啊，还真让我有些为难了，回龙县的事可不是小事，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查究起来估计也不是哪一个人就可以担当得起的他估计这话足够让刘小磊兄弟俩喝一壶的了，大约等到刘小磊全身已经凉透了的时候，曾子祥才语气一转：“这样吧，明天晚些时候我们再联系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再说，电话中就先不说了 “好的，那我明天再联系曾市长刘小磊应该从曾子祥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希望，估计两兄弟今晚可以勉强睡觉了。♀ 曾子祥挂了电话，嘴角抽笑了一下，心道：路子已经给你铺下，就看你明天自己怎么表现了！。躺上床，什么也懒得去想，美美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是个大好晴天，特别是到下午的时候，晴空万里无云，惹人之极，曾子祥步行去常委会议室，享受着冬日暖阳，照得身上是舒服之极。 他一边走一边梳理了一下头绪，虽然今天的会议是专题研究卢宁县班子问题，白春风的事基本定板，进市委班子、兼任县委书记毫无悬念。但白春风一动，县长职位就空缺出来了，谁补位上去合适、蒋百年会推荐什么人、自己应该怎么作为、常委们又会作何决择，这才是他现在想的问题，他估计下午将是自己在市委常委会上的第一次较。 不动则已，一动必须制敌，这也是今后找开市政府工作局面的重要突破口，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谁想这个时候到卢宁添乱，或者想借机去揩油，门都没有。 曾子祥是倒数第二个走进会议室的人，排在后面的十位常委和人大、政协两位主要领导都已就坐，人很齐。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翻开了笔记本，又拿签字笔在上面写下了日期，并没有抬头看其他人，一副事不关已的闲散之情。♀ 蒋百年今天的心情比较郁闷，但还是想保持市委书记那高高在上的威严，他是最后一个到场，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还端起那特大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才道：“今天的常委会，专题研究卢宁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调整补充问题 蒋百年停下来扫视了在场一众常委，放缓语速道：“先研究县委书记人选问题，请组织部长李延东同志说说吧 李延东将调整补充卢宁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必要性和市委考虑年关将近，必须及时调整补充到位的重要性等作了说明以后，才道：“对于县委书记人选，组织部门对全市的干部作了综合分析比对，满足条件和胜任的同志多如牛毛，但考虑到卢宁县刚刚才稳定下来，发展才在起步阶段，两大工业项目尚未完工投用，为了保持工作推进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市委提出由原卢宁县县长白春风同志任县委书记，同时比照曾市长在卢宁的任职模式，拟向省委组织部推荐上报白春风同志为市委常委人选 蒋百年心中是老大不快，但也没有办法，在李延东说完之后，道：“大家议一议吧，看看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曾子祥知道这事不用争，也不需要自己发表什么意见，他端坐在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其他常委都在察言观色，小心的判断着现场的情势，谁也不愿意先站出来说话，生怕有所闪失，心中当然也是非常震惊和狐疑：白春风做市委副秘书长时，虽然已经是正处级待遇，但当时的一些副市长现在都没能进入常委，资历显然较浅，但却提得这样快，自然是有罩着，这个罩他的人倒不难猜想。 大家都知道白春风是曾子祥的人，过去本身也是搭当，毫无疑问，曾子祥罩者他，却为何是蒋百年将他提出来？市委书记与市长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市委、市政府的所有领导都清楚，蒋百年与曾子祥算是死对头，何以蒋百年会妥协，将这个常委名额给了曾子祥，是不是会获得更大的交换价值？ 这也让他们有些看不清方向了，不好胡乱拿主意，都不敢轻易表态。蒋百年见大家保持沉默，带头道：“我个人赞同白春风为市委常委建议人选，也同意他担任卢宁县县委书记职务！”然后挨个点名，大家见是蒋百年都表示得如此和谐，更不会得罪曾子祥了，都大方地表示了同意，这个议题就这样毫无争议的通过了。 蒋百年道：“这个议题全票通过，请组织部门按程序履行相关手续说完有意无意的侧头看了一眼曾子祥，大好当自己送了天大人情的样子。 曾子祥没吊他，仍然静坐不动。他能感受得到蒋百年有交换的意思，这个重要人选解决了，县长人选蒋百年当然不希望曾子祥再来争了。可他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县委书记他不是没争，而是争取失败了，一个失败者还想跟对手讲讨好的条件，岂非笑话。 当然，蒋百年估计曾子祥也不会在这个会上发什么难，毕竟大多数常委都在自己的手上，稳操胜券，争也是自讨没趣。 李延东接着道：“对于卢宁县县长人选，组织部门提出的方案是南江市清水江县常务副县长阳明雄李延东还将单明雄的主要工作简历和相关情况作了详细介绍。 蒋百年道：“阳明雄是一个很优秀的年青干部，刚才李部也介绍得非常详细，我个人表示赞同。我相信他来了以后，大家也能感受和检验他的实际工作能力，也能亲眼目睹他的出色工作表现 蒋百年首先表态，还说什么“来了以后”可以如何如何的既是向常委们暗示了自己的决定，也是提醒盟友们必须全力支持，表态表示、恩威并施，抢占先机，浑然一体。 组织部长李延东提出来的人选，他自己自然是同意，常务副市长麻枫林紧跟步伐表示同意，市委秘书长冯咬金自然不愿意离书记大人太远，给了肯定回答；副市长雷勇也及时再加了一码，再下一城。 轻轻松松的就是5个赞成票，这让其他人明显的感到，大事已去，大局已定了。曾子祥看准时机，没有再让其他人抢着表态发言了，他轻咳了一声，淡淡地道：“从李部长刚才介绍的情况来看，阳明雄是非常优秀的，人年轻、有才干、思想素质也不错，很适合做县长说完端起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茶。 蒋百年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问纪委书记卫星皇道：“卫书记”他刚叫出了名字，曾子祥却是立即打断了蒋百年的话。道：“蒋书记，我的意见还没说完呢 蒋百年一愣：你都说是合适，还玩哪一出？ 曾子祥懒得看蒋百年脸上那丰富的表情，接着道：“阳明雄同志做县长是肯定合适的，但做卢宁县的县长并不合适，卢宁县的发展光靠工业不行，我在卢宁任书记的时候，规划思路是还要以旅游服务业作重要配套。按照这样的思路，结合刚才李部长提到的南江市调干部过来的设想，我倒觉得南江市湖口县的副县长吴文宇同志更合适，他本身就分管旅游，早有这方面的经验，工作起来估计更加得心应手，也会事半功倍 曾子祥接着将吴文宇的情况也作了简要介绍，最后道“我这只是抛砖引玉，将吴文宇同志提出来大家作一个比对参考，我的意见是让吴文宇同志调长丰市，任卢宁县县长 蒋百年不解，在优劣明显的常委会上，曾子祥还要硬着头皮冲上来干嘛？管你呢，给脸不要，就让你偿偿自取其辱的后果吧。他看了看还没有表态的几名常委，点名道：“余红同志，你的意见？” 宣传部长余红道：“我觉得吴文宇比较合适一点 “单明亮同志呢？” 统战部长单明亮原来是陈大名的人，自然是明确的道：“我选择吴文宇 “乔刚同志，你的意见呢？” 乔刚回答与众不同，道：“我坚决支持曾市长！”人武部政委乔刚军人出生，爽朗风格，他才不怕得罪蒋百年这个市委书记。 >“吴书记，你呢？” 其实这些人中市委副书记吴文静是最赞成曾子祥的意见的，吴文宇可是自己的亲兄弟啊，提拨做县长也是两兄弟一直努力的事情，能到发展得如火如荼，势头直上的卢宁县任县长，那可比在其他县任书记还要好，而且一定上程度还是前途无量。 只是他没有搞明白的是，曾子祥为什么事先一点都不跟自己商量，还清楚他的工作情况呢？当曾子祥提出吴文宇这个人选时，吴文静是惊讶得晕头转向，不过他原本认为曾子祥才到市政府几个月，暂时还具备与蒋百年抗衡的实力，估计不会有多少人支持，只是提出来议一议罢了。 可从前面几人的表态看，曾子祥提出来后，竟然连续有这么多常委支持。正在他担心自己表态合不合规定，是不是需要回避的时候。曾子祥及时补充了一点，道：“我还要先为吴书记作一个申明 曾子祥申明的大致情况是：吴文宇是吴书记的兄弟，本来应该回避，但今天这个人选是我临时提出来的，他事先并不知情，何况作为一名市委常委，政治觉悟是经省委严格考核过的，组织上是完全能够相信他会从讲政治的高度、从发展的角度作出客观正确的选择。也请蒋书记和各位常委考虑这个情况，是否一定要回避，由常委会上的同志们商量而定。 ( 第122章 照砸不误 蒋百年手中还稳稳地有两票，他要让曾子祥彻底死心，轻蔑地一笑。♀道：“没关系，不就是兄弟吗，我们这些常委又有谁关系不好呢？要回避的话就没人参加了。吴书记，你就表个态度吧 吴文静一直用感激的眼神看向曾子祥，却见曾子祥根本就当他不存在，他只好道：“按照曾市长发展旅游的思路，我觉得吴文宇完全能够胜任产起县县长职务 这几人的态度早在蒋百年的意料当中，现在是支持蒋百年主张阳明雄任卢宁县县长的5票、支持曾子祥提议吴文宇任卢宁县县长的5票，两人暂时是半斤八雨、平分秋色，各不相让。 不过蒋百年似乎成竹胸有、胜卷在握，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围坐圆桌各方的常委们，然后自信地对政法委书记刘小磊道：“刘书记，你是什么意见？” 曾子祥这时掏出一支烟，拿着打火机啪的一声点了烟，面无表情的吸了一口。刘小磊没有急着回答，他瞟了一眼曾子祥，却见烟雾中的曾子祥两眼正平视面前的烟圈，既不看自己，也不管其他人，面无表情，一副淡定若水的样子。 刘小磊耽误沉默的时间长了点，蒋百年有些等急了，追问道：“刘小磊同志，请你发表意见 刘小磊似乎级过一口气来，望了一眼蒋百年，冷静的道：“我选择吴文宇 拷！刘小磊的意见，让蒋百年始料未及，就是其他常委，也是顿感意外、大跌眼镜，谁都知道刘小磊是蒋百年的人啊？ 这个意外让蒋百年突然感到了棘手，曾子祥的提议竟然是后来居上，在自已5:0的大比分的情况来了个反超，现在人家是6：5领先了，还有纪委书记卫星皇一个人没有表态，6：6将成为互不相让的平局，不过那样还是要总比输了的好。♀ 蒋百年有些无奈，注视着卫星皇道：“卫书记，你说说吧 卫星皇丝毫没有犹豫，道：“对这两个人我都不了解，今天只是听了相关情况情况介绍，我无法选择，我弃权 反了！蒋百年抓在手上刚要喝的水杯差点掉到地上，本来还在思考宣布本次研究卢宁县长人选无果，下来再进行斟酌。不想卫星皇弃权，md，他在心中将刘小磊和卫星皇两个人骂了几百遍。 这个结果无异于给蒋百年当头一棒，击打得他是两眼冒火、昏天黑地，更是让他颜面无存，威风扫地，同时也是敲打得他对自己的稳固地位摇摇欲坠。 蒋百年万念俱灰，他无法形容自己此时心中的感受。但结果有了，抵赖也没用，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沉声宣布道：“那就吴文宇任卢宁县县长吧，散会！”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了会议室，他在长丰市还从未如此失败过，被一个上任才几个月的年轻市长这样沉重一击，他真是忍受不了，差点就要疯了。 他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狠狠的砸了自己那个特大号茶杯，将桌子上的文件资料等也全给狂扔地上，还在上面狠狠的踩了几脚。他离开市长办公室的时候砸了东西，现在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还是照砸不误，真担心他会砸上瘾。 蒋百年生气不要紧，曾子祥只要胜了这一仗就行，就基本奠定了掌握市委常委会的坚实地位。曾子祥的心里是挺高兴开心的，今天的绝对实力是大家有目共睹，实力摆在那里，孰优孰劣一眼便知。他同时也在想，借着这股劲头，回头得好好敲打敲打麻枫林和雷勇了，从大到小，搞定市委常委会后，得摆平市政府这边了，市长的权威必须得有，否则什么方案也别想实施得了。♀ 曾子祥是走着到的常委会议室，回去的时候照样是原路走着返回去，不过他刚出大门不到200米，刘小磊就“碰巧”的从后面走了过来，叫道：“曾市长，您也走路锻炼身体？” 曾子祥对今天刘小磊的给力支持，还是比较满意的，微笑道：“阳光明媚，不走走太可惜了他掏出烟来，主动给让小磊散了一根。 刘小磊掏出打火机给曾子祥点了烟，两人又边走边聊了几句，曾子祥道：“刘书记，回龙县的问题确实不少，但并非不可救药，你回头督促一下，让刘小冬同志严管部下、勤政为民，多为老百姓们干点实事，让他记住，那个地方我还会去的 刘小磊道：“我一定督促，我已经让他到长丰来了，晚上想请市长亲自训斥教育一下他！” 曾子祥道：“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晚上估计参加不了了他斜了刘小磊一眼，见他表情有些失望，微微笑道道：“我今晚得请几位常委吃饭，你晚上也跟我一起吧，估计蒋书记今后喊你吃饭的机会也少了。至于回龙县的问题，报告就麻烦刘小冬同志到时亲自送我一份就行了，蒋书记那里送不送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但有一点，你得先转告他，我不管过去的回龙县是什么样，但今后还那样绝对不行说完，还拍了拍刘小磊的肩膀，分别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刘小磊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曾子祥说的是让自己督促、让刘小冬亲自送报告、送不送蒋百年由自己办、今后绝对不能怎么的等等，已经充分表明了曾子祥既往不咎的态度。他迅速将这一情况转告了刘小冬，并让他马上赶回县里，抓紧整改落实，并做好检查报告，到时得亲自送到曾子祥市长手里。 刘小磊为了自己的弟弟，虽然从此得罪了蒋百年，但他似乎并不后悔，不完全因为今日得失，他还看到了曾子祥的无限能量，白春风加入常委阵营以后，那是绝对的控制实力，他对蒋百年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竟然有些兴奋地猛抽了几支烟，更是期待晚上的聚会快点开始，在蒋百年的婬威下工作多年，刘小磊本来也不甘心，他需要在新的格局中找回一点自己的体面。 晚上的聚会选择在了春风春雨楼，吴文静、刘小磊、余红、单明亮、乔刚全到场了，曾子祥并没有让卫星皇参加这个聚会，不过电话中已经说得很明白，免得让人家卧底的心寒。 酒桌上一番杯来盏去之后，曾子祥高调的道：“诸位，难得大家这么支持我曾子祥，我不想说其他多余的话，今天我就用喝酒的方式来表达这层意思他让服务员找来一个大杯子，量化了五小杯到大杯里面。 1小杯是1两，5杯就是半斤白酒。曾子祥端起来看了看，道：“请大家举杯，我既是敬你们，也是共同喝这一杯，没有意见的就干了！” 众人见曾子祥豪气干云的将那一大杯酒倒进了肚子里，岂有不干之理，钦佩是一个方面，不干让人怀疑要打退堂鼓，谁也不想让人误会，都不甘落后的全干了小杯。 这一晚最激动的应该是吴文静，他也让服务员拿了大杯来，先倒了两小杯在大杯子里，站起来向曾子祥道：“既然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就代表我兄弟白文宇，先敬曾市长一杯酒 曾子祥道：“吴书记，我举荐吴文宇，是从卢宁县的发展出发，并不完全是因为个人的原因，我只是希望长丰市内的封疆大吏们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真正能给一方百姓带来幸福和安宁 吴文静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曾子祥让他坐下喝，他全然不顾，直接将杯中酒喝了下去。曾子祥摇头笑道：“吴书记，人又不是不知道，一抬，喝了重来，怎么就不愿意坐着喝呢？” 吴文静是听得清楚，也喝得高兴，一听这话。道：“既然曾市长说了重来，那就必须得重来又将自己面前和刘小磊面前的小杯子酒倒进大杯里，一口给干了。 有了带头的，后面的就跟着上了，现场气氛一片混战起来。吴文静又分别敬了另外几名常委，表达了感谢之情，刘小磊不失时机的道：“吴书记，你不用感谢我们，要是没有曾市长，我下午那一票就是不赞成了 乔刚听了刘小磊这话，也对刘小磊来了一句大不敬的话。道：“刘书记得罚酒？” />/>刘小磊一愣，道：“乔政委此话何意？” “何意？”乔刚故意整了点复杂的表情，道：“叛徒！” 大家都是一愕，这种话说出来很伤人啊。不料刘小磊却是哈哈大笑道：“这酒是得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清了。然后道：“不过，乔政委应该知道我的最大优点是什么，那就是懂得弃暗投明！” 众人皆释然，乔刚觉得刘小磊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他md这个政法委书记还有点水平，今天是进步了，乔刚自己赶紧喝了一杯。 刘小磊又看着曾子祥道：“何况，曾市长优待起义者，给我平等的待遇，我得敬曾市长一杯刘小磊说是一杯，却让服务员也取了大杯来，量化两小杯到大杯子里敬曾子祥。 其他几人不解他也何以要两小杯的一起敬，刘小磊充耳不闻，并不解释，只有曾子祥心里亮堂：其中一杯是为刘小冬敬的。所以，曾子祥毫不客气，而且也用两小杯来碰了杯，刘小磊明白曾子祥是接受刘小冬改过的意思了，两人心照不宣地将杯中酒干了。 宴席结束的时候，虽然没有人醉倒趴下，但也没有人能走一条直线了，全都是高声大气的出门，哪里还有什么市长、市委常委的风度威严，最后各自乘车回了家。 ( 第123章 鲜活例子 曾子祥回到宿舍，铁锋给他整了几支葡萄糖，又泡了杯热茶，确信他没太醉，也没有什么问题，才退出去休息去了。 打开电视，曾子祥带着7－8分醉意的翻看了几个频道，都没搜寻到什么感兴趣的节目，正准备去卧室休息，手机急促地响了，一看是白春风打来的，按下了接听键。 白春风在电话中动情地道：“曾市长，下午市委常委会的结果我都知道了，谢谢您！” 曾子祥借着酒意，装傻充愣地道：“你搞错没有？你是蒋百年提出来的，我在会上是一句话都没有为你说 白春风感慨的道：“蒋百年想提拨我，可能吗？如果不是您，我可能连卢宁的县长都保不住了，还进什么市委常委？说句不多心的话，如果不是您，陈书记也不可能任南江市委书记 “胡扯曾子祥在电话中教育了白春风两句子，然后才道：“春风，老实说，卢宁县是你我并肩打下的领地江山，现在的发展局面来之不易，你可得好好的看住了，绝不能让组织失望，更不能让全县百姓失望，不然我们没有颜面在长丰立足！” 曾子祥的教育倒是让白春风更激动，信逝旦旦地道：“我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绝不会辜负你的良苦用心，更不会让您丢脸！” “那就好！对了，新来的县长是市委副书记吴文静的兄弟，希望你们搞好配合，齐心协力为卢宁县的发展出力 “一定会的，您放心吧 白春风在市委办公室干过多年，人脉很广，所以下午常委会上的情况他已经悉数尽知，对曾子祥的完胜既充满信心，又是大感意外。估计不仅仅是白春风这样想，整个长丰市政坛都可能大感惊异，谁能估料到才34岁、刚上任几个月的市长，能将盘踞长丰数年、苦心经营多时的老狐狸蒋百年一击即溃？ 蒋百年自己也是没有想到，当他现在想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且更是让他想不通，为什么刘小磊会背叛、为什么曾子祥能这么快就获得那么多人支持、为什么？ 蒋百年很想卷土重来，但他不知道这得准备多久，曾子祥除了今天会上6票之外，白春风还要补1票，卫星皇的弃权也让他感到有些不妙，目前自己的5票也随时都可能落入曾子祥之手，今天刘小磊就是鲜活的例子，树倒猢狲散更是亘古不变的实践经验教训。 这一晚上，蒋百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麻枫林、雷勇的心情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睡不睡得着也没人关心。 因为，第二天上午曾子祥将麻枫林叫到办公室的时候，明显看到了他的黑眼圈。为了尽快启动扶贫开发工作方案，曾子祥是不会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的，得乘胜追击，一举摧垮其意志。 曾子祥让麻枫林汇报了最近以来的几项工作推进情况，又问了几个相关问题，然后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敲打。 曾子祥道：“麻市长，扶贫开发这一块的工作本来不是你分管，但这作为全市进行试点的重大事项，不管分不分管，都必须用心来做，全力而为 麻枫林有些焉不拉几的回答道：“是，是 看他心无诚意，曾子祥下了点猛药。道：“现在我这个市长牵头搞扶贫开发试点方案，你好像很不给力啊？” 常务副市长不配合市长的工作，或者说工作不给力，这个帽子就扣得有点大了，往小处说是工作不力、与市长对抗、影响班子团结，那是不适合干常务副市长了；往大处说，那是不服从市政府的领导、不为人民谋利益，危害党的事业。♀ 无论大小，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原来还可仗着有蒋百年撑腰，得过且过，曾子祥也拿他没办法，可昨天常委会的碰撞，他已经明白今非昔比，大势已去了。 一想到常委会的事，他知道今天如果再不有所表态，估计也没什么表态的机会了，因为曾子祥完全可以不考虑他现在的站队问题，有了绝对的话语权，今后许多事情根本用不着让自己过手，一个常务副市长完全可能成为一件让人看都不爱看的摆设物件。 越往深处想，麻枫林心中越不是滋味，大冷的天，竟然有些汗流浃背起来。半响，咬了咬牙，道：“曾市长，您上次提出的扶贫开发试点方案，政府常务会虽然没有通过，回头我也仔细思量过，有些体会和感想，下来以后我也从分管这一块的工作上，进行一次深入调研，争取作些细节上的补充和完善，下次再提交政府常务会审审 曾子祥冷冷的瞅了他一眼，道：“要做就抓紧说完就自己看起了文件，麻枫林知道该走了，起身告辞走出了曾子祥的办公室。 麻枫林的心里现在是真急了，曾子祥刚上任的时候，赏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靠着蒋百年的支持，并不太甩市长，仅仅短短数月，形势就跟自己和蒋百年及一干系人等开了个大玩笑，实力来了个180度的倒转。现在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时候，也就失去了和解谈判的筹码和得到重用的价值了，自己就算现在想好好表现一下，主动向市长靠拢过去，都已经是太晚了，曾子祥似乎也不需要了。 但自己在市政府工作，靠过去估计比不靠过去效果还是会不一样，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他必须明白应该干什么了。 中午好好的吃了个饱，又在沙发上美美的休息了半个小时，曾子祥起来步行来到办公室，让副秘书长向昊通知所有的副市长，包括市政府党组成员到会议室开一个市长办公会议。 一个小时后，常务副市长麻枫林、常委副市长雷勇等7名副市长和1名市政府党组成员一起坐到了会议室里。 众人忐忑的坐了二十来分钟，仍然没有见曾子祥来，麻枫林和雷勇的神情显然不自在，其他几名副市长也都抽起了烟，一时间会议室烟雾缭绕起来。 向昊进来看了看麻枫林，道：“几位领导，曾市长临时有事耽误一会儿，可能要稍等一会儿 麻枫林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其他几位副市长也都沉默，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讨论。这与上一次的市政府常务会议情况截然不同，那次的麻枫林与雷勇是精神抖擞、高谈阔论，霸气十足，不像是常务副市长，倒跟个市长差不多，就连曾子祥在会上抛出的扶贫开发试点方案，他们都可以明确表示不合适。 此一时，彼一时。今天他们俩感觉与上次的氛围完全是两码事，表现得算规矩了，斗败了的公鸡还能咋样？偎在椅子上，焉摆摆地。 曾子祥展现的力量，蒋百年都不堪一击，他们还去斗个什么鸟毛，硬要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必破无疑。而且他们相信，曾子祥今天绝非临时有事，而是故意而为之，上次政府常务会让曾子祥受阻生气，来而不往非礼貌也，侵犯了威严，自然要付出代价。 时间在流逝，雷勇有些忍不住了，埋怨道：“等了这么久？这不是摆明耍我们，拿我们开涮吗！” 要是在以往，麻枫林一定早发作了，可他今天连附和的声音也没有，看了看雷勇，道：“你不想等可以走 雷勇见麻枫林如此一说，忽然冷静了下来，领导让你等着，你就得等着，这是规矩，而且也是考验，但又觉得说了这番话，不好下台。只得自语道：“反正已经来了，等就等吧 曾子祥自然是故意涮他们，估计几位平常傲气十足的副市长都等得心焦了，这才背着手走进了会议室，竟然连笔记本也没带，明显是挑畔。 他在会议室的央位上坐了下面，道：“各位，让你们久等了然后挨个挨个地看了看几位副市 长，见没有人答话，继续道：“想知道我临时是什么事耽误了吗？” 来迟了，还明目张胆的挑畔忍耐的极限，本来应该让人生气或者愤怒才对，但几位副市长竟然没有一个人搭腔，而且还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袭来。 “因为我临时在想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市长办公会，将会有几个人不愿意坐下来耐心的等待？还好，大家都没走，坐得住表明还是舍不得这个位置的 几位副市长不由面面相觑，特别是雷勇，很是后悔开始的一通牢骚，幸好没 “这次市长办公会推迟召开，时间另行安排吧！”曾子祥说完就走了，几位副市长愣在了座位上，一时竟忘了离开。 寒雪梅中尽，爆竹声中一岁除！ 过完了春节，新年又迎来了全新局面，卢宁县的两大工业项目已经全面竣工投产，县里面邀请了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的所有领导及相关市级部门参与了竣工典礼。 对卢宁县的邀请，蒋百年是看了一眼请谏就将其扔进了垃圾桶，曾子祥自然是亲自参加剪彩仪式，硅谷大力公司参加仪式的领导是方依。文文没有出面，国文公司只派出了市场部经理代表春天集团来参加的，低调！ 气氛还算热烈隆重，曾子祥在台上拿着剪刀剪红布的时候，还斜眼看了方依，笑道：“方总，当心我掀起你的红盖头！” 方依回笑道：“行啊，难怪你们领导经常要四处参加剪彩！” 整个过程都还比较顺利，业主方表了态，白春风致了辞，曾子祥也代表市委、市政府作了讲话。剪彩仪式结束以后，曾子祥还到卢宁县委会议室听取了卢宁县的工作情况汇报，也听取了硅谷大力公司和春天集团的年生产能力情况介绍。 ( 第124章 现场拍板 这两大工业项目的总体情况看好，但硅谷大力公司对电解厂的生产能力汇报很谨慎，主要是由于卢宁县没有水泥等建筑材料生产厂家，导致建设成本比预期的高了10%左右，主要是运输费用增加了，包括追加的拆迁安置费、生态环境治理费用，实际投入达到了290亿元，比协议投资增加不少，而生产能力比预期的却调低了，年生产能力由680万吨减少到620万吨，原计划的每年产值1100亿元降为1000亿元，这是企业汇报的实际情况，并不影响整个产业发展规划的实施。 春天集团报告的生产计划相对要灵活得多，硅微粉厂的生产设计能力是加工700－1000万吨电解硅锭，产值根据电解厂的生产量进行计算，附加值是电解厂的4.5倍，也就是年产值会达到4500亿元左右，这个量在舟山省是独一无二的大型工业企业，就是在全国也是排号相对靠前。 需要解决的生产要素煤、焦碳、电力等基本落实，完全能满足企业生产需求，唯一问题是：需要运输企业的运营保障，主要货运火车的运营合作，搬运工人卢宁县自己解决搬迁安置居民。 曾子祥现场拍板，运输保障方面由市里面来协调解决，钱由卢宁县财政负责，企业税收没有落实以前，先由市里垫付。 在卢宁与四大家班子欢聚一餐后，曾子祥回到市政府立即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研究了相关工作方案。一是卢宁县的工业生产要素及产品运输问题，责成分管发展计划的副市长马明负责，跑舟山省铁路局衔接落实；二是资金垫付事项由常务副市长麻枫林负责落实；三是扶贫开发试点方案由副市长诸如松牵头负责完善，提交市委常委会审定；四是工业园区拓展由副市长隆如风负责，向上报批手续，向下开展征地工作 曾子祥自己则明确表示在负责全面工作的同时，1个月内招引一个大型电子企业，借助卢宁县硅产业发展电子设备生产业。♀会上还通过了一项重要请示起草项，由市政府起草卢宁县行政体制调整的请示，待市委常委会审定后报省政府及国务院审批，意图是将卢宁县作为长丰市政府的派出机构，撤销卢宁县，设立卢宁开发区。 这是曾子祥就任市长以来的一个大手笔，这比在卢宁县招几个大项目更让人惊异，几位副市长虽然都心存疑问，但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口头还频频称是。 曾子祥给出的理由是，成立开发区以后，卢宁县比其他县升了半格，干部们在级别、工资方面都跟着往上走，反对意见不会太大。而卢宁县作为市政府的派出机构以后，开发区的财政收入大部分上缴市财政统筹使用，这就有了用于其他贫困县扶贫试点的启动资金，解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问题。 这个想法，曾子祥自然跟白春风、吴文宇商议过了，他们也表示理解，毕竟要以大局为重，再则是曾子祥提出的意见，他们自然不会说不字。 这个请示方案虽然提出得有些大胆，开发区在舟山省又是一个新鲜事物，议论的人自然较多，但反对的人并没有多少，在市委常委会上顺利获得通过，一并通过的还有扶贫开发工作试点方案。舟山省委、省政府对长丰市设立卢宁开发区的请示，也很快走了个程序，上报了国务院。 曾子祥自己跑了舟山省城，又回了趟京城，其中当然请求约见了国务院副秘书长汤中和，对于这种不涉及行政区划重新调整区域的请示，各级都开了绿灯，自然加快了运转效率。半个月以后，国务院正式文件批复同意舟山省长丰市卢宁县撤县改开发区。♀白春风接任了区委书记，吴文宇由于任职资格不够，无法任开发区区长，暂时留了个空缺。 不过，省里明确这名副厅级的区长一职由长丰市自已内部确定，省里行文即可。为此，蒋百年安排组织部门快速拿出方案。 组织部长李延东提醒蒋百年道：“蒋书记，这个人选方面的问题，还是需要征求一下曾市长、吴书记的意见，毕竟他们也是市委副书记？” 蒋百年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当李延东向曾子祥征求意见的时候，曾子祥看了一眼建议名单，很平淡的道：“建议将花无叶也列进去吧 像花无叶这样的县委书记，年龄虽然还不算大，但能力并不突出，各方面的人脉也不怎么样，要想再上一层作市委常委或市政府副市长的可能性不大，到卢宁开发区任个区长，兼个市政府党组成员，解决个副厅级别是不错的去处。 同期需要研究的还有市政府秘书长职位，这也很让曾子祥伤脑筋，自己的总管必须得把关才行，可他不知道市里面谁比较合适、谁能够绝对信任？ 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人选。 人事议题征集过后都半个月了，可市委这边迟迟没了动静，曾子祥没有听到关于近期召开市委常委会的预通知，他虽然感到有些纳闷，却也懒得去打听，召集人是市委书记蒋百年，自已本无意争权夺势，管那么多干嘛，就那几个岗位，早一天晚一开调整都无所谓，工作暂时还影响不了。 他把全副身心用在了电子产业项目招商上了，因为方依的关系，硅谷大力公司同意将项目布局在长丰市工业园区，在洛克菲勒亲自前来进行投资考察后，双方签定了一个投资协议，项目分两个子项：一个是以笔记本生产为主的电脑设备制造基地220亿元，一个是音响制品及手机零配件生产厂85亿元，共计投资305亿元。同时，硅谷大力公司还花了37亿元收购了舟山省城的太阳能生产厂，将太阳能厂搬迁至长丰工业园区进行生产线改造升级。这几个项目的建设周期时间初步约定是15个月，所以曾子祥带领市政府一班子人是日夜奋战，拆迁安置、报批征地、配套水电路等基础设施建设，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段时间，蒋百年是规规矩矩，并没有再来搗什么乱，市政府的所有副市长也都按分工责任，各司其职，基本上保证了市政府各项工作的正常运转。特别是麻枫林，每周星期五，都例行前来主动向曾子祥汇报一下工作，态度端正多了，工作也认真起来，呈现出好的工作势头。 曾子祥也乐意见到这种变化，在麻枫林最近一次汇报的时候，曾子祥还破天荒地给他扔了一根软中华，边抽边道：“麻市长，财政金融这一块的工作，历来是市政府实施各项发展规划的重要给养，卢宁开发区的税收虽然现在要上划给市里60%，但那是年底才算帐，希望你在建设资金筹集、保市级机关运转和向上争取财政转移支付方面再加把劲、多用点心!” 麻枫林今天的心情特好，抽烟也大胆起来，一支完了，还向曾子祥要了一支。点上后道：“曾市长，我会加强这方面的工作，也会及时跟你汇报请示!” 来汇报工作本身已是行动上的靠拢，现在直白的表示投诚，曾子祥岂有拒绝之理，团结起来有利于工作，这才是正确的方向。 成大事者，不能拘小节。不管过去麻枫林怎么样，甚至开始那小段时间还故意给自己撂挑子，但只要从现在起能把工作做好，能真正把发展放在心中，他懒得去计较这点个人恩怨。 曾子祥将手上的烟头放在烟灰缸边沿，不经意地擦了擦，点头道：“我不管过去市政府的市长与常务副是如何相互配合工作，但今后必须与时俱进，加强配合，跟上发展步伐 这种正常的含沙射影，也是一个提醒与警示，甚至可以理解为接受的表态。但还是让麻枫林冷激灵了一下，过去市长与常务副市长配合，不就是指蒋百年与麻枫林之间狼狈为奸吗？麻枫林自然听得懂，他有些惭愧的道：“曾市长，我一定配合协助你的工作，尽到自己的本分 曾子祥没有再说话，他要的不是口头上的承诺，而是要实际行动，光打雷不下雨，空喊口号只会让人厌恶，他给了麻枫林机会，能不能把握住，那是他的事，但这种机会不会经常给。 麻枫林刚从曾子祥的办公室离开，向昊就进来了，他将一个文件夹放到了曾子祥的桌子上。平常这类小活都是秘书郑志来干，是做秘书的分内事。向昊亲自送进来必有深意，曾子祥拿过来翻开看了下：省委组 织部关于对新提拨省管干部进行集中培训的通知。 再一看名单，赫然有**长丰市委常委、卢宁开发区委书记白春风这一行字，时间从下周一开始。 新提任领导干部参加培训，这很正常，时间也就1个月，工作影响也不大，可曾子祥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略一思索，心中有数了，他在这个传阅件上面画了一个“知”字，就将文件夹还给了向昊，抬眼见向昊似乎还有话要说，伸手示意了一下，阻止道：“你去吧，我有数了 向昊走出来，翻开文件夹看了看，曾子祥的签字让他很是感触，一般领导在传阅件上要么签个阅字，要么只写自己名字，什么也不签，他还是第一次见市领导这样签字的，“知”也许是你知我知，也许是自知…… ( 第129章 认命心态 总之，便宜都让给了花无叶。嘿嘿！曾子祥有种阴沟翻船的感觉，赶紧借着与几人碰杯进行掩饰，与花无叶碰杯的时候，他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花无叶格格地笑着，装着没看见一样，哏几个大老爷们一起干了。 在卢宁开发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将吴文宇送往了哈里克县上任，两县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原来百多公里的公路经改造为二级柏油路后，道路距离缩短至88公里，铁锋开起来是爽得不行，放在油门上的右脚不自觉地就加了力，车子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哈里克县，曾子祥等人受到了以县长陆宝亚为首的县四大班子热情迎接。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送人波澜不惊，赴任平淡无奇，各地早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在哈里克县并没有值得叙述的趣味之事，如果非要报告一下的话，那就只有是县长陆宝亚的尴尬情结了。 曾子祥在卢宁县任书记时候，陆宝亚就是乌里那县的县委书记，曾经在合作招商发展硅产业问题上，他们之间还有些不愉快的洽谈，不想仅时隔两年，曾子祥已经升任长丰市长，而陆宝亚却是从乌里那县委书记挪到哈里克县作了县长，这一升一降，也就成了领导与下属的关系了，见面虽然还是客气的寒喧，但味道和气氛格格不入，早已是迥然不同了。 就是比较起白文宇来，陆宝亚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几个月前人家还只是临近市的一个副县长，今日就是县委书记了，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是比不了曾子祥，也及不上吴文宇，心情好坏自然是可想而知，表面上他还得装出笑脸来迎接，真算是难为了他。 这一点，曾子祥自然也能猜想得到，他专门与陆宝亚进行了一次私谈，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陆宝亚出来的时候，好象心态平和了些，至少是一副认命的样子。 中午宴会之后，曾子祥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去了硅矿开采现场看了看，又去搬迁安置的居民小区走了一圈，由于哈里克县的大部分搬迁户都迁进了卢宁开发区的新城里，县内安置人数还不足1万人，前期的总体安置还是挺不错的。♀但在配套设施方面就显得简陋了，应有的休闲活动区域过小、相应的商业配套设施不够、学校布局不尽合理，曾子祥看着直皱眉头。 见有大领导来视察，几名老者主动上前要求见面，被陪同保卫的县公安民警挡在了人群外，传来了几声争执，曾子祥听到后，主动走过去问道：“几位老人家，是不是我们的到来打扰您了？” 一老者回答道：“不是，您是曾市长吧？” 曾子祥略显惊讶的道：“老人家认识我？” “不，我是在县里的闭路电视上看到过的，我还听那些搬迁到卢宁县的亲戚们经常提到你呢!”老人家是一边说一边仔细的打量曾子祥，似乎早想看看真人模样。 “哦，老人家还不知道吧，卢宁县现在已经改为卢宁开发区了。对了，你的亲戚们感觉搬迁过去后的生活怎么样？”曾子祥并不是要听什么美言，而是想从老百姓们的相互交流中，反应卢宁吸纳外来移民做法的真实效果。 老者有些感慨的道：“他们好哇，听说没有工作的还每月领200多块钱的低保金，还有基本的医疗保障，子女们还可以免费上学，比我们这里强多了 曾子祥认真的听着老人的话，轻轻地问道：“老人家，当初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搬迁过去呢？” “唉!”老人没有解释理由，只是惋惜的摇头，后悔之意一览无余。 对这种情况，曾子祥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他知道当初哈里克县也是征求居民意见，按自愿原则进行取舍安置的，后悔来不及的事，自然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哈里克县太贫穷了。♀ 曾子祥转身看看一排排斩新的居民房，又看看房前零乱的物品堆放，再看看围观群众的衣着打扮和面容表情，他心情开始沉重起来，这些不协调状况，在长丰各县随处可见，整个长丰市辖区内的几个县都处于贫困状态，情况大同小异。自己如果和稀泥而不作为，真是枉费老百姓称的那一声“市长”。 他对吴文宇道：“文宇，你从卢宁开发区过来，不仅仅是一个职务上的调整，我希望你能将卢宁的思路和做法，在哈里克县进行运用和推广，切实肩负起重任来 吴文宇认真的点头表态道：“曾市长，我们一定努力 曾子祥指示道：“对于这些搬迁的安置居民，保障他们的生活问题是当务之急，你们研究一下，是不是能按卢宁的标准实行同等低保？资金方面可以先借贷，年底用硅矿税收返还归还，这也是继续加快矿产开发的重要前提卢宁原来的思路确实如此，只是后来进行扶贫开发试点后，国家有关部委帮忙解决了资金问题，现在将那办法搬过来用，正当其时。 吴文宇与陆宝亚都表示立即着手，争取当月落实。这让现场听到的居民都是激动不已，他们围着曾子祥有些舍不得让他走。 通过一段时间的治理，全市发展环境改善不少，特别是回龙县的社会治安秩序有了明显的好转，市委已经免了县委政法委书记的职，回龙县也早免了县公安局长、分管副局长和相关管理不力的干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同时，这与刘小冬受到曾子祥的教育以后，及时的觉醒与表现分不开。全市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都取得了很大的成效，打黑除恶行动功不可没，首战告捷。 经济发展方面却并不理想，各县扶贫开发试点改革推进不平衡，起步早的卢宁开发区自然没什么可质疑之处，哈里克县搬迁移民的生活状况，这次送吴文宇过去让曾子祥有些郁闷，其他几个县的情况更差，干部思维跟不上，地方财政供不起，老百姓意识淡薄，都成了扶贫开发的障碍制约，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改革试点进程。 特别是最落后的五陵县，工作推不动，干部还叫屈，县委书记莫军章、县长姚元不在县里想办法解决问题，而是天天在市里讲客观条件，请求市委想这样，希望市政府要那样，搞得曾子祥是怒气冲天、火冒三丈，狠狠地将两人臭骂了一顿。 换不了思路，就只好换人了。 曾子祥在市里的各部门人选中筛选了一遍，又征求了分管扶贫开发的副市长的意见，他认为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武胜足以担此重任，曾子祥觉得这与自己的想法基本一致，武胜在市委研究室的调研成果那是有目共睹、人人皆知，得到领导们高度认可的，调到市政府办公室以后，提出的各项改革建议也都不错，但他还是想私下对武胜再作一下深入了解。 他叫来秘书长向昊，让他通知武胜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可向昊为难的告诉他：“武胜这几天家里有点事，已经请假了 “什么事？”曾子祥心中一顿，却见向昊摇头道：“不知道 “那你去吧 曾子祥又叫来郑志，让他打听清楚了武胜家的地址。傍晚，曾子祥吃了晚饭又在街上转了转，才慢慢向武胜家走去。 门是开着的，一进武胜家，曾子祥就听武胜正在和妻子吵架。他妻子是护士专业毕业，在市政府所在辖区的街道卫生院工作，正在训斥武胜：“你就是头脑发热。你又不当官，参与那些干什么？以前得罪了蒋百年，才发配你到市委研究室，现在又提什么扶贫改革方案建议，这让许多市领导工作起来都头痛，得罪的人多了，有你好果子吃，我看你还不如回你那个研究室写你的调研报告，好不好都没领导拿人出气，反正就是是参考她一边说着，一边系着围裙在拖地板。晚饭后的碗筷还狼藉地堆在桌子上，5岁的女儿坐在角落里瞪着眼睛左瞅瞅爸爸、右看看妈妈，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小嘴瘪着就哭了起来。 “哭，哭，就知道哭闹庄文伊烦躁地冲女儿嚷着，扬手作势就要往那小脸上打过去。 &nb sp;“你冲孩子撒什么气？”妻子一边上来拉孩子一边戗他。武胜只得作罢，仰头唉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迎面看见站在门口的曾子祥。有些惊慌的道：“曾市长，您怎么到这来了？” 曾子祥脸上没有笑容，只是轻轻的道：“我过来看看而已 武胜赶快将曾子祥让进屋里，他妻子一见有客人来，也赶快放下了拖把，招呼曾子祥坐。 武胜道：“小吴，这是市政府曾市长 妻子虽然对武胜不来气，但还是客气的叫了一声：“曾市长 “怎么内战了？”曾子祥这才笑着坐了下来，并四处张望了一眼，屋子较小，家居陈旧，除了一个大点的电视外，没什么值钱的摆设，由于是底楼，屋里的光线也不是太好。 小吴是做护士的，他也不管大领导在不在，继续数落着丈夫。道：“他明明不是个当官的料，可还觉得自己挺行。到市政府当了个副主任，就建议这改革那试点的，已经有人说他是野心家了，还想当官呢 “搞改革有什么难的？”武胜不服气地说了一句，由于曾子祥在这里，他没好多说理由。 小吴愣了武胜一眼，继续站在边上争论道：“我看你就有些野心，要当什么改革的设计者，不直接当官，还想站在当官者之上，用你那套想法指导改革 这话当着市长的面说，那是大不敬，也非常不妙。“女人家有什么见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武胜恼羞成怒，他并不愿意把这“野心”让领导知道，公之于众，有些话只能是夫妻间说说，发个牢骚而已。 ( 第130章 不为争利 曾子祥笑笑，他对小吴的话表示理解。道：“当改革设计者算什么野心？都要有点这‘野心’，对社会倒是好事，我们不但要做改革的设计者，更应该向我们伟大的改革设计师学习，设计更这宏伟的发展蓝图呢！” 曾子祥这是给武胜打圆场，一边接过武胜递过来的烟，再次仔细的把这个家扫视了一遍。靠窗的一张写字台上，摊着一摊书籍资料，上面有个台灯。靠墙的小桌子上也堆着一堆资料，也有一盏台灯，还有几个药盒与针盒。 “你们夫妻俩这是各自为阵啊！”曾子祥用手指了指写字台与小桌子，又看了看角落里的孩子，招手示意坐到身边来。然后才对武胜道：“武主任，我欢迎你当改革设计者，经常给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一些指导性建议意见 武胜惶恐了一下，然后才道：“曾市长，让您见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都是没事在家跟老婆说说玩呢，这不，她就经常拿这些话损我了 “谁敢笑话，你的建议意见我是赞同的，不然能让你到市政府办公室来工作？”曾子祥说得很认真，武胜听的表情也很严肃，如果说自己怕改革调研建议有问题，岂不不说曾子祥的改革方向也不正确？不由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曾子祥看在眼中，缓级的道：“改革发展的阻力会很多，也很大。你的改革建议越是正确，受打的攻击也会更猛烈。因为改革是别人没走过的路，前面布满荆棘，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去冒险试探 见武胜点头称是，曾子祥问道：“武主任，你怕不怕？” 武胜惊疑地看着曾子祥，沉思半响。坚定地回答道：“我不怕受领导的指责，也不怕与人争吵，也不怕别人纠辫子。只要为改革，值得 曾子祥欣慰的看了看武胜，道：“你觉得长丰市现在改革的关键是什么？” 武胜一听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他呼啦拽过一个小板凳，坐到曾子祥面前，用力抽了两口烟，道：“我觉得长丰市改革的关键在两条：第一是下决心，第二是下大决心。♀没有决心，真正的改革者都会牺牲 武胜显然说得有些激动，他站起身来，去写字台上拿了两本书，递到曾子祥的手上，继续道：“看了世界经济发展史，对比咱们长丰市的情况。我觉得只要彻底摈弃旧体制，破釜沉舟，推陈出新，勇往直前，必定成功，这是经济发展的规律，也是历史发展的潮流 曾子祥将书翻开看了看，然后放到面前的小茶几上，笑着道：“武主任，我今晚来是和你拉拉家常的。关于改革的问题，先不作深入探讨，我希望你能到下面去实践推进，用效果证明设计思路的正确性 “下去实践什么？”武县有些模不着头脑，心想不会又是去搞调研吧。 “结合长丰市各县的具体问题，特别是贫困问题，进行深入实地的实践啊曾子祥说道。 武胜点头道：“曾市长说得是，光靠理论不行，改革是自上而下的设计，但实践却要从下往上才能检验真知 曾子祥又看了看小吴，道：“小吴是在卫生院工作吧，辛苦才会发牢骚，说明你工作是敬业的 小吴听人家市长这么一说，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头道：“让曾市长笑话了，我就是觉得武胜一天尽干些不切实际的事，还自以为是，气大不过。其实我也不影响他工作，家务活都很少让他干呢 “呵呵，这就好，估计他以后干的家务活更少了 小吴自然不知道曾子祥的意思，以为单位领导都是只顾工作，不顾别人家庭的人呢，嘟着嘴。♀她不敢对曾子祥说什么，但对武胜还是不顾忌的，道：“他本来就那德性 曾子祥又和武胜夫妻闲聊了一会儿，起身告辞了。看来，武胜这个书生意气的改革者应该不错。思维和决心是改革两大必备条件，他都还基本具备了。 从武胜家里出来，曾子祥在街上慢慢地踱着步。 昨天，蒋百年已经回到长丰市了，曾子祥还没来得及去探望，管他真病也好，假病也罢，想到之间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作为市长是必须前去看看市委书记的，曾子祥不情愿的打了电话给向昊，让他过来陪自己去看一看蒋百年。 人家生病了，市长前去探望自然得带点补品什么之类的，所以叫向昊他自然也懂得起，起到商店买了几盒营养品就立马赶了过来，陪曾子祥一起去了蒋百年的家里。 这个理所当然的看望，双方都不觉得意外，蒋百年还是客气的请曾子祥与向昊进屋坐了下来。一阵程序性的问候，蒋百年装着身体还需要调养的样子，具体是什么病症他倒是没说，心病不好说啊！ 曾子祥也就不多问病情了，道：“蒋书记，您还在休养中，本不应该谈工作上的事，但有几件事却是非得请示你才行 “哦，你说说吧请示不请示都一样，但他毕竟是市委书记，人家请示还得听着。 曾子祥认真的道：“一个是扶贫开发试点推进方面，我发现有的县主要领导认识不到位、工作思维有问题，尤其是五陵县显得最为突出，我想请蒋书记给换个县委书记去 蒋百年看了一眼曾子祥，估计他有人选了，反正自己也争不过，也不多问。道：“可以，你让组织部安排吧，近期开个常委会研究就是了 他虽不问，曾子祥却是说，请示事项必须具体明确。道：“我的初步想法是将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武胜去任书记，至于县长是否一并换不换？也请蒋书记定夺 “哦蒋百年的眼神复杂了一下，道：“干脆要换就一并换了，有合适的人选没有？” “我没有，请您定曾子祥提出是否一并换县长，用意也就是试探一下蒋百年，看他还有没有再争斗下去的意思，如果他什么意见也不表示，外界也一定会说自己凌驾到了市委书记之上了。掌握权力是为了改革，但绝不是为了夺利，更不得引起不好的社会反应，这是他的初衷，也是他现在的做法。 蒋百年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道：“看看财政局副局长黎广如何，如果可以的话，放到五陵作县长吧他也还探曾子祥的底，你让我定我就定，看你反对不反对？ “好。那就黎广同志曾子祥并不管黎广是什么人，有县委书记管着，怕什么？何况一定程序上用蒋百年的人进行一下组合，也能分别从不同的方面获取更多的支持，这是把“双刃剑”，关键他如何运用吧了。 蒋百年没想到曾子祥一口表示赞同，这是否也意味着曾子祥掌控了绝对的常委会后，故意抛点残羹胜汤给自己充充饥？他醒来还心里开心了一下，突然又有种受辱的感觉，自己是市委书记，竟然还有种让人“嗟来之食”的味道在里面，一下子又阴了脸去。 曾子祥知道蒋百年心里难受了，心中对这样的市委书记早就恶心到了极点，也就并不觉得自己过分了，最好是让他一辈子活受罪。 曾子祥继续请示第二个问题：“蒋书记，我建议市委常委们和一部分部门负责人抽几天时间，一起下基层走走，对下面的形势和工作统一一下思想 “噢蒋百年盯着墙上的电视，漠不关心。 曾子祥耐着性子，请示道：“你看你是不是……？” “我感觉身体还有些不行，坐车有些问题，你 就领同志们去吧不去，当然是因为自己没有支持力量，不想自取其辱的缘故。 曾子祥道：“主要是想在具体的查看过程中，现场解决下面的一些实际问题，这必须先请示你！” “你和大家商量着办吧。有什么事你跟常委们完全可以临机决策，就不用报告我了蒋百年更为淡然地答道，蒋百年表面上是越来越大度了，心里却是恨之如骨，不甘心得很啊。 虽然这是形势所迫，但曾子祥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他能从蒋百年两眼直盯着电视的神情，感觉到他那身躯内蓄积的敌视和决心伺机而伏的凶狠，目前只不是养精蓄锐罢了。这种漠视情绪和软弱表现，从他那阴沉的表情中，隐约向外放射着，使人感到不安。“好的，蒋书记，那你休息吧他说着便告辞了。 蒋百年的夫人看了看曾子祥，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忧虑的看着蒋百年。 蒋百年今天在家表现得不算有风度，至少在曾子祥走了以后，他没有砸东西，估计是自己私人的东西与公家的还是有属性上的差别，砸了得自己买，夫人也不会答应。 他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茶，才在嘴角边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自语道：总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的把帐收回来。 曾子祥与向昊两人步行在街上走着。长丰的春天已经到了，夜色像无边的灰纱一层层罩下来，天气也逐渐暖和，街上的行人还很多，不时遇到几个认识的人，他一边和人们打着招呼，一边思索着。 自己和蒋百年的矛盾绝对不可调和，别说是蒋百年不愿意，就是自己也不愿意与他调和，这是用生与死订的条约。但现在作为市委、市政府的两个主要领导角度讲，他还是不想把个人恩怨带到工作中去，情绪会影响发展大局。至于常委会的掌控，那只有先把反对改革的势力从政治上击败而已，如果自己要长期呆下去，或者是蒋百年暂时不会离开，那还得在一定范围和程度上伸手向蒋百年讲团结。 ( 第131章 标新立异 这几个月以来，扶贫开发试点和打黑除恶的旗帜是打出去了，形势是推进了，但锋芒之所及，既得利益同传统观念手拉手集结起来，改革推进中还是有许多思想顽固、杂念丛生的反对者站在对立面上。♀有人说曾子祥工作“真枪实弹、卓有成效”，也有人说曾子祥“刚愎自用、挟市委书记以令全市”。关于他的两种截然相反的舆论大概早已到了省里，在那里与不同的利益和观念又结合起来，成为更高一层的声音，而且，魏丰华、项不凯等本来就是蒋百年的支持，也就是站在自己反对阵营里的领导。 自己做这个市长，一方面是上层对省里的震慑，另一方面也是省里的小平衡产物，他知道省里迟早会受到这两种舆论的影响。他是这次提拔的全省最年轻的市长，他干得又有些“标新立异”，这一切使得他是在众目睽睽下，在广泛的审视下进行每个动作，会不会功高震主？ 国务院的检查，相关媒体对长丰的报道，反对者的私下告状，更使曾子祥在大范围内引人注目。不管他干得多对，出发点多正确，毕竟他只是市长而非市委书记，如果一味的让冲在最前面稳队伍、稳局势、求变革。那么，在政坛上还是以市委书记执掌全市的传统观念的今天，势必会被敌视阵营和守旧势力抓住搞掉他的口实：曾子祥反了，长丰市乱了。 在上下错综复杂的政治格局中，一颗市长棋子，往往可能成为上层平衡全局、省里借口拿下的牺牲品。 他知道自己的励精图治，自己在扶贫开发、打黑除恶、扶危济困等社会变革方面的“标新立异”，是长丰市月兑贫致富的需要，是舟山省摆月兑落后的需要，也是全国改革发展的实践需要。但那些是政治代数，仕途的微积分，一项一项都要在实践检验的基础上才能计算出利润与效果来，许多工作还要等待着提上日程。现在，他只能从最基本的政治算术开始，算好了上一步，才能开始下一步。♀而长丰市发展的整个蓝图能否实行，成败的关键恰恰在这些基本的政治算术中，增加了1个数字，改革才能上1个阶梯。 曾子祥只顾自己想事，半天没听见向昊出声，不由看了一眼落后小半步的向昊道：“向秘书长，你对这次的几项改革问题接触的早，也帮助我做了大量的工作。现在已经开始逐步实施下去，你对这些措施有什么建设意见没有，如果有需要从哪些方面进行完善 向昊通过这一优段时间与曾子祥相处下来，已经了解到他是一个一心为发展的好领导，特别是对自己的提拨更是莫名感激，曾子祥把他当成了很好的下属，他也将曾子祥当作了最尊敬的领导，回答起问题来也就少了些顾忌，实实在在地回答道：“改革没有多少经验可借鉴，只能像某位伟人说的那样，模着石头过河，试一步走一步，长丰市推进的扶贫开发试点工作，说存在什么问题为时过早，如果硬要找一点不足的话，主要还在下面基层的思维理念和工作推进上，观念不新、执行不力、效果打折 “呵呵，跟谁学的，也一套一套的了曾子祥揶揄向昊道。 向昊笑道：“我都跟市长这么长时间了，学不会也听多了，自然就记住了一些 曾子祥道：“除了蒋书记与冯秘书长外，其他常委们虽然现在都能保持一致的意见，但在推进过程中遇到问题，他们心中还是有想法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决断就是唯一正确的做法，允许有争议，希望听到建议，但并不希望他们表面上附和，私下里微辞。因为自己在长丰的日子毕竟不长，有几名常委都是被动站到自己这个改革阵营中来的，要是蒋百年得势了，他们照样会投靠过去，这是他们寻求支持的法则，任何人都无能为力，只有强者才能左右这种形势。 向昊自然清楚曾子祥的感慨，道：“我不是什么常委，但在市政府这边，我坚决支持您 “对现在的这种格局，你心中是不是也有看不懂，或者说是有矛盾的地方？”曾子祥继续问向昊道。♀ “谈政治格局，我说不上来什么，但我以为改革是必须的，也是应该加快步伐的，这是大方向，是国情、省情和长丰的市情所决定的，刻不容缓向昊说得很认真，思考得也算深刻。 曾子祥点了点头，道：“那么面对这种情况，你个人觉得怎么做为好？” 这话还把向昊考住了，沉思了半响才道：“个人只有适应大环境，适应这个国情、市情 曾子祥这次却是摇头，道：“你说的是被动适应，没有细节说明，估计你对长丰市情领会较多，对中国国情还没有真正了解 向昊点头道：“确实是如此，所以我只能说是个人力所能及之处，坚决支持你的工作！” 曾子祥温和地笑笑，道：“你是市政府的秘书长，是直接对我工作负责的总管，不仅仅是生活方面，更多的精力要投入到工作上去，你要清醒地记住，市政府的秘书长时候会影响市长的观点的 曾子祥的话并不是说向昊工作有什么问题，也不是说他智商不够，而是希望自己的秘书长能更好的协助自己的工作，这本身也是为了秘书长的发展，永远都只想着秘书长的本职那点事，前途并不会光明。他对自己身边的总管只有三条法则：第一，保持一定程度的距离感，这是就有的威严；第二，争取得到下属对自己的理解和支持，威严中不缺亲和力，管束中不少主动民主意识；第三，还要将有志之士推上更加重要的岗位，让他们在更广阔的领域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借这样闲庭信步的机会，决定干脆和向昊严肃谈谈自己的思想，这大概能兼而达到上述三条目的。于是道：“你知道吗，实践证明，任何一个有宏图大略的改革者，他如果不同时是一个熟悉基层实情的老练政治家，注定要被击得粉碎，最后成为失败者曾子祥说得很严肃的，也很深隧，语重心长。 向昊点着头，听他讲下去。 “你要改革社会，必然会遭到顽固的传统社会力量反击，你得用足够力量去应付各种各样的政治环境，包括人事环境，去化解形形色色的纠葛，去提防各种阴谋诡计、打击报复；必要时，还不得不用一定的权术经验来装备自己。此消彼长，从而形成改革中坚实力。是不是？” 向昊郑重的回答：“是 “改革的过程中，也势必会出现一些新的问题，然后还要分出一部分力量去为建设最起码的改革环境而努力，比如整顿纲纪、反对**、改进作风、保护改革者等等，一点一滴累加起来，才能增添改革的筹码，而且这种增加，还不是简单的算术加法原则，你得用逻辑学来评估他们的效应 曾子祥见向昊一直都是凝神细听，还不住的点头称是，就继续道：“用足够的精力去应付前面说的这两个方面以后，你才能把你剩下的力量用于为社会开拓长远设想和现实实践。而在实践中，你的相当一部分精力又必须消耗在许多令人心力交瘁的琐碎事务上，还要有一部分精力用来承担一些个人难免的感情痛苦。是不是？” 向昊侧着头静静地听着，脑中思绪纷飞，心中激流涌动，他在市政府呆了那么多年，还从未有过哪一个领导能这样的对自己讲改革的宏伟大论，特别是蒋百年时代，市政府除了他的几名亲信之外，其他人是噤若寒蝉，话都不敢说。蒋百年也根本就不讲什么大道理，只顾自己的腰包和权威，想都没想过改革这回事。 于是，向昊插话道：“市长的话让我茅塞顿开，蒋书记虽然是市委书记，但他不思改革、不顾发展，全然成了一个改革的障碍。您团结了一众常委，也就增添了改革的力量 曾子祥点头道：“所以，你要改革，你就应该是强者。你不仅要在思想上、知识上、胆略上、战略远见上，以至政治手段上应该是强者，而且应该在身体上、意志力上都是强者。在这里，改革不会给怯懦者以同情和包容，只会给怯懦者以冷酷的失败和尖锐的嘲讽这一段话足够严肃、足够深奥了，也足以在他和向昊之间造成距离感了。 这是秘书长与市长的正常差距，向昊似懂非懂。道：“市长，我有一点不明白，何以蒋书记到了这步田 地，他还呆着干嘛？”言下之意，你为什么不直接将他赶走，或者是他为什么不主动走开，这样对个人、对大局、对长丰的改革发展都百利而无一害啊。 曾子祥沉着脸看了一眼向昊，估计是这话问得有些唐突，而且也有些忌讳，但他还是道：“蒋书记不会善罢干休的，长丰市的改革发展可能还要经受风吹雨打啊！只是希望风雨快点过去，彩虹早点出来！” 形势的确是这样，魏丰华要不是觊觎省委书记的宝座，岂会给自己扔顶市长的帽子，而且一旦登上了那一步，蒋百年就会卷土重来了，而且来势绝对是雷庭重击。 曾子祥有接受这种击打的思想准备，但最终结果会怎么，他真还是一点底都没有。在官场，好官不一定有好报，这种情况多了去了。 向昊低头想着什么，听着自己与曾市长的沙沙脚步声。然后抬头道：“市长，你觉得下一步的改革难吗？”向昊虽然在黑暗中问，但明显感觉得出他自己也觉得问得不太合适，但他还是问了出来，而且是问自己的领导。 ( 第132章 三分力量 曾子祥倒是挺欣赏向昊今天的表现，敢当面问这样的问题，也就意味着敢做应该做的事。♀他点头道：“难。因为不确定因素多，那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正说着，曾子祥的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江帆的电话，接通道：“什么事？”因为向昊在旁边，他没有叫出江帆的名字。 曾子祥边走边听着电话，一阵嗯嗯啊啊之后，才轻轻地放下电话，神情显得有些异常凝重。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了，高天成还在休养之中，即日就要正式退位了，魏丰华登上省委书记的位置已经没有悬念。 一朝天子一朝臣，舟山省的政坛要接受一次大洗牌了，像曾子祥这样的市长，会被放到什么地方去，又去干什么，谁都说不准。即便是中组部江部，他也不可能干预到地市这一级的干部来，再加上魏丰华上去后也没了什么顾忌，自己这张小牌是首当其冲的会被洗到不知名的地方去，这一点毋庸置疑。 向昊有些犹豫的道：“市长，有句话我憋不住，想说出来，又怕您责怪 “哦曾子祥瞅了向昊一眼，淡然的道：“有话就说，你怕什么，全当咱们在街上吹吹牛民间的说法是，吹牛不打草稿，吹牛也不负责，所以曾子祥让向昊说。 向昊真诚地道：“市长，长丰这一步你得走好。你这一步如果失败了，被搁上几年，错过形势，你的宏伟改革大计就不知道要搁置多久了，而且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关系到许多想干部的干部和全市上千万的贫困群众向昊很真诚地说。 曾子祥心中有些震动，向昊说的是自己想过的。对于自己32岁的年龄到卢宁维护稳定、又34岁踏上改革长丰这一步，他确实有着深谋远虑。改革社会，毕生抱负，第一步在卢宁算是有了良好开端，但在长丰改革的这一步，承上启下，必须走好。此步成败，可能会决定他一生的命运。社会之沧桑，施展抱负的机会尤其珍贵，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 曾子祥嘴上却是道：“有那么严重吗？”他没有再说下去，向昊也没有再问什么，此时也正到了曾子祥的房门口。 这一晚，曾子祥没有睡好，他给老领导打了问候电话，除了让他保重身体之外，他也没有提及老领导退下来的事，不过曾子祥知道老领导的人脉关系，虽然不算太重大，但打听内部消息还是绰绰有余的，应该已经知道这事儿的了。 高天成几次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来，只是让曾子祥自己做好工作，不要想太多的份外事，一切以大局为重，实实在在的推进自己的改革发展工作。虽然这是例行的教诲之词，但曾子祥还是郑重的答应一定不让老领导失望，这也是他从政的初衷。至于何去何从，反正也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好车到山前再寻路了。 曾子祥得知舟山主要领导要调整的消息，蒋百年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了，一连几天，召开市委常委会的事都没有接到通知，蒋百年正常上下班，神情似乎有一种期待的兴奋，这也间接的证明了这一点。只是舟山的省长将会是谁呢？这个连江帆都没打听得到，据说上层还在酝酿之中，省内提还是空降都还未知。越是更高级别的人事，越会变得扑漱迷离，关注也没实质性意义。 此时京城中组织部长家里，江海天正在书记里看书，表面上看起来悠闲自得，可不到1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往卫生间跑了两趟，面前的烟灰缸里也是满满的烟头，他心里正在为几个省的人事调整动脑伤神呢？ 几个省的省委书记早就得到了首长的示意，不用他操什么心，但舟山省的省长一职还没着落实，各方的力量都加强了攻关，总理也左右为难，让他这个组织部长权衡一下几位人选，所以他很是有些为难，甚至是感到头痛。 从舟山省内部提拨显然不切全实际，省长当了省委书记，副省长直接上省长，不仅会让其他省有意见，就是国家部委的同志们也有想法，封疆大吏谁不想啊？特别是最近几届领导人，都是从基层省委书记上去的，至少都是副国级的，大趋势这样，因此对地方上的省委、省政府一把手，那是人人欲争、个个都想。 几位副总理都想安排自己的人选，组织部长是谁的情绪都要照顾，可这次调整的职业就那么一两个，哪里搁得平呢，连总理都头痛的事情，组织部长是绞尽脑汁也难定夺。不能提出一个确保通过的人选出来，既是失职，也会开罪总理，甚至是首长，很可能是耗子钻风箱，两头都要受气。 组织部长风光的一面世人皆知，有谁能体会其中的苦楚啊！ 江海天抓起杯子喝茶，见杯中见底了，又提起开不壶倒水，可都壶嘴倒了180度，也仅倒出几滴水来，正待叫人发脾气，却见江帆又提了一壶水进来，这才没有吼人。 江帆给父亲倒了水，看了看他面前的烟头，摇头道：“爸，今天抽得太多了吧！”然后将烟灰倒进了垃圾桶里。 “唉。多什么多？抽起都没味了 江海天就一女一儿，大女儿现在是京城某大学的副教授，一心在学术研究上，儿子江帆又无心政途，他也难得管。不过他对江帆一直都注重教育，对儿子的表现也都感欣慰，父子俩有时也聊上一些官场上的事。 江海天看了看儿子江帆，又看了看身旁的椅子，然后才点了挟在手指上的烟。 知父莫如子，江帆自是明白父亲的意思，他将小椅子拖到父亲的对面，坐了下来，也从江海天面前的中华烟盒里扒拉了一支出来，抽了起来。并问道：“爸，你又在布局什么大人物啦？” “你管什么大人物，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话虽这么说，但却没有赶儿子走的意思，不过是一句排遣烦闷的词罢了。 江帆也不与父亲斗嘴，道：“爸，一时想不好就先别想了。你说大人物我过问不得，我跟你谈个小人物怎么样？” “哦江海天感觉儿子进来岔这么一下，抽起烟来舒服多了，也就默认表示同意了。道：“你还关心起这些来了？你谈来我听听吧 江帆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掐来了，坐直身体道：“有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本无欲争权夺势，可一系列改革试点工作得不到市委书记的支持，再好的方案在常委会上都被否决江帆停了下，观察父亲面无表情，但似乎还是认真的在听。继续道：“于是，他只好倾尽全力，团结了一干常委，架空了市委的权力 “哦。这并不新鲜，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大刀阔斧的推进改革进程江海天基本跟上了江帆的思路，接了儿子的话。 江帆却是一叹，道：“改革是得以实施了，但这位市长却是因此烦心到了极点 “为啥，权力掌控在手，改进推进在走，是不是野心更大了？”组织部长对这类情况理解最深刻，权力、工作都上去了，更大的追求是什么，自然是有野心了。就像大太监魏忠贤那样，一个奄人，也想要谋朝篡位，理由是他身为九千岁，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以后，不谋朝篡位就没了追求，自然而然的就有了野心！ 江帆摇头道：“他烦心的是，推动改革发展的力量不够，他说：三分之一的力量去与反对势力争斗，三分之一的力量去维护改革环境，只有三分之一的力量在推动发展。这不仅仅是他的烦恼，也是他对改革者的悲哀！” 江海天听完，想了想，然后才看着江帆道：“曾子祥？舟山省长丰市市长 江帆惊讶道：“爸，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在江帆的记忆里，他在父亲的面前只提过两次曾子祥，一次是他在十四陵游玩时救了自己，一次是他到央党校学习，不想父亲竟然记住了他的名字，自然感到有些惊讶。 江海天点头道：“他救了我儿子，我岂能不记住，不过我不会 对他在仕途上有任何回报 江帆自然清楚父亲的个性和为人，他也不会让中组部长出面为曾子祥要点提拨的呼声和票子，市一能的干部确实还进入不到这个层次，但能不能从其他方面帮点忙倒是可以的，抛开情感交往不说，光是那几千万的建筑项目中介费，也是得再帮帮他的。 江帆正想得出神，却被父亲的话惊醒过来。只听江海天道：“小帆，你给我说老实话，你与曾子祥是不是有经济上的往来？” “没有，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干那个江帆自然得扯谎，要是让他父亲知道7位数的经济往来，非宰了他不可。 为了避开父亲的继续追问，江帆把蒋百年几次欲谋杀曾子祥的事说了一遍，还根据得知的情报线索，将魏丰华与蒋百年有着政治、经济方面千丝万缕的联系情况一并说了出来，并将曾子祥在长丰市的扶贫开发试点也提了提。然后道：“爸，我不是非要报人家那次救命之恩才说这个的，我也知道你不会为他去滥用职权，但舟山省长丰市下面的老百姓真是太穷、太苦了，我游玩归游玩，但看到那样的困境真有些于心不忍，曾子祥如果能早日带领一方百姓月兑贫致富，我下次去玩的时候也会开心很多 江海天对儿子的话未置可否，只是道：“一年前的金花奖颁奖典礼上我就知道那个地方的情况了，后来总理也亲自去视察过，还给了相当多的支持他说完又点了一支烟，开始沉思起来。 江帆知道应该出书房了，好让父亲继续思考问题。刚起身欲走，却被江海天叫住了，道：“小帆，你坐下。我想问问你，如果从局外人的角度，你认为魏丰华做了省委书记后会怎么样？” ( 第137章 外企力量 省委宣传部长马明云的脸色很难看，这样一个跨国企业，如果停工则意味着舟山省正在洽谈的几大项目都可能流产，投资环境有问题，让人心寒啊。♀省委也太心急了，网帖炒就炒吧，没查清情况就对被举报人曾子祥进行停职，显然是不合适的。 洛克菲勒的话还没有完，他还表达了另一个意思：“舟山省委对曾子祥的停职，是否就意味着认定硅微粉厂的投资是其所出，这是对硅谷大力公司的藐视和不信任，对外资企业非常不尊重，不仅损害了企业形象，还直接导致了销售环节面临困境，企业形象和经济损失都是巨大的，公司要向舟山省人民政府索赔损失250亿元人民币，这仅是今年，如果明年企业还要生产，到时再算 洛克菲勒说的这个数字，发言人还作了计算依据说明，企业在卢宁开发区的年产值总和估计在5500亿元，生产和销售利润(包括人工工资)一年在1500亿元，平均每月大约125亿元。舟山省委停职曾子祥2个月，他们的损失就得按2个月来计算赔偿数额。 记者招待会一结束，马明云就立即将情况向省委书记魏丰华作了汇报，魏丰华没想到硅谷大力公司会来这一招，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刚下了停职文件，不可能现在就恢复啊，没有调查结果就恢复意味着什么呢？决策失误，省委今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可不恢复曾子祥的市长职务，则说明调查还没有结果，企业提出的赔偿要求现在可以不兑现，但越是拖到后面赔偿的数额就越大，这样的跨国企业是不讲人情的，而且他知道这钱肯定不是曾家投的，有100亿还当你什么鸟市长呢？就是他这个省委书记，估计有50亿也不想当了。这也就注定了要赔钱。250亿，别说舟山省财政赔不起，就是国家也不可能同意赔啊。这比当年**割地还难，因为那里是1人说了算，现在可是改革年代，是法治社会。 抓了个烫手山芋，魏丰华是留了不是，扔了也不是。他决定第二天上午找硅谷大力公司的总裁洛克菲勒面谈一次，希望双方能找到一个平衡解决的办法，化解即将引发的赔偿纷争。 他想谈，洛克菲勒却不愿意，机会都不给魏丰华，省委书记在他这个大商人面前屁都不是，他早上直接飞回了m国。魏丰华让省委秘书长联系硅谷大力公司方的联系人，对方的回答是：我们是企业而非官员，投资了你都不认帐，赔钱那是没得商量，你们等着吧。 企业的力量是巨大的，尤其是全球十强大企业，财大气粗更不用说了，估计在舟山参加的每位媒体记者都收到了公司的辛苦费、误餐费、交通费和采访补贴等相关费用，都充满了采访报道的激情与动力。因为第二天全国各大报纸都报道了企业的申明与要求，还添油加醋的整了许多评论，矛头直指舟山省委，甚至是省委书记魏丰华本人。 这下舆论的焦点开始转移，各级各地谈论的不再是市长是否有那100亿企业投资，而是舟山省委的决草率策、舟山省政府面临的巨额赔偿。上层的压力也向舟山来了，中组部要求舟山省委立即查清情况，并就作出停职决定的问题写出书面检查报告。魏丰华还接到了副主席转达的责问，让他认真反思一下问题的根源所在，好好反省。 上任才几天时间，省委书记魏丰华就焦头烂额了，这事虽然不是他指使干的，但他能猜想得到是出自于何人之手，眼下也顾不及找他算帐。他亲自与省长汤中和取得电话联系，商量如何处理后续问题。 汤中和很平淡的道：“魏书记，舟山的情况你最熟悉，现在你也是我们一班人的班长，还是你拿主意吧。在省委常委会上，我就对曾子祥的停职意见表示了弃权，现在怎么办我确实不知道，你决定就行，要不再开次常委会，我表示支持就是了毫不避讳，你魏丰华自己种的果子，得让你自己来吃。 汤中和为什么到舟山省来，提拨来当省长是一个方面，还兼着江部长和总理的嘱托呢，而且总理特别提到曾子祥的试点，他岂能不加理会，魏丰华仗着自己在舟山根深蒂固，当了省委书记就要拿曾子祥开刀，他岂会坐视不理，至于新来乍到，实力还有待添加，但态度是非常明确的，省长与省委书记肯定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魏丰华挂了电话，爆了句粗口，道：“md，不足与谋!”自己做的事别人不替你擦，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只好找来项不凯，一起商量后面应该如何对策了。 曾子祥被停职以后，他倒并不害怕，他已经将实情向省纪委书记兰青天报告得清清楚楚，查也是那么回事。只是澄清还需要一个过程，他索性好好休整几天再说，乐得逍遥放松一回。 下午较晚的时候，他接到了卢宁开发区区长花无叶的电话，花无叶声称她已到长丰市里了，晚上要请他吃饭，以此表示对他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进行慰问。曾子祥开玩笑地道：“花区长，请吃饭也算表示慰问？” 花无叶今天的言行挺严肃，道：“我想不出更好的慰问方法，我也无法为领导做点什么，所以只能先请你吃饭估计是为曾子祥真担心着呢，有多少领导被停职了还能恢复原职，全国少之又少，舟山省到目前更是绝无仅有，花无叶的担心不是没有参照物的，而是就具体形势的判断。 “好吧曾子祥虽然被停职了，但像白春风、武胜、吴文宇等县里的许多干部都专程跑几百公里，到长丰市来看望自己，安慰自己这个平等待人不薄的领导，他还是挺感动的，也乐意接受。要是这些县里的领导不理不睬，甚至落井下石，那才是悲哀呢。 女人的安慰嘛，除了文文来住了一个晚上、方依悄悄来呆了几天外，花无叶是第三个要表示要慰问的女干部。曾子祥想到这里不禁摇头自问道：总不至于把这个区长也给办了吧？她可比自己大几岁呢，口味还是不要太重! 花无叶见曾子祥爽快地答应了，就直接道：“那就去春风春雨楼，如何？” 曾子祥一愣，花无叶熟悉春风春雨楼？心中虽然疑问，嘴上却平静地道：“好啊，吃完春风春雨，再**一刻!” 花无叶仍然没有笑，只是幽幽地道：“曾市长，你都处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么好的心情，开得出这样的玩笑来，我真是服了你了 曾子祥不以为然的道：“我已经不是市长了，要是笑都笑不出来，那就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了 “哪两个问题？”花无叶一听来了点精神，赶紧问道。 “第一嘛，笑不出就只有忧或者哭，说明自身不硬、真有问题；第二嘛，则说明我胆小怕事，没胆就是没能力，没能力就不配当这个市长，这也会让对手以为给吓着了，认为我笑不出来呢曾子祥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在电话中说着。 听了曾子祥这话，估计花无叶心里是放宽许多了，终于传来了一些笑声。她道：“你硬不硬你自己才清楚，反正我也不知道 曾子祥不失时机的玩笑道：“过会见了你就知道了，就先这样，见面吹说完就挂了电话，反正一会儿就见面，他也不怕花无叶生气，现在生气可不给她机会。 曾子祥有一种观点，事业和心情，是他人生的两大支柱。两根支柱可以断一根，但绝对不能两根都断。当一个人工作陷入困境、心情异常苦闷的时候，你必须稳定其中之一，只有稳定了一半，才能好好处理那困境中的另一半。他目前面临的，恰恰就是这样的难题，工作上遇到了小人的算计而不顺，他必须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心情愉悦才有扭转乾坤的可能。 曾子祥到得春风春雨楼，花无叶告诉他在5号贵宾房，曾子祥挂了电话才想起，那是有套间的啊。虽然可以吩咐服务员将吃的送进去，但一般吃饭还是选择在餐厅包间，吃了要喝茶或者睡觉再去贵宾楼层，花无叶这中年妞不会是春心大动了吧!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花无叶正是如狼似虎之年纪，真要上可能还有些难以应付呢？曾子祥歪想了一阵，不由鄙视了自己一回，在脑门上还打了一巴掌：想什么呢，龌龊! 敲开5号房门，花无叶让曾子祥进了去，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人，服务员摆上酒菜已经出去了。曾 子祥站在小桌旁有些惴惴不安，花无叶不由噗哧一笑道：“怎么？平时对我垂涎欲滴的样子，现在知道怕啦!” 经她这么一激，曾子祥索性大大咧咧的道：“谁怕谁啊，这年头我还怕个女人？” 花无叶趁机调戏道：“放心吧，反正没人告你就行了!” “嗯，那就好!”曾子祥有一种自己被的感觉，赶紧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桌子上的一瓶五粮液道：“这就是你带的安慰？” 花无叶也不与他贫嘴，打开瓶子倒了两杯，然后就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吃饭了。其间花无叶问了一些曾子祥的问题和感受，还相互讨论会是什么人在从中作乱，故意引起这场风波。这些都只是讨论，曾子祥也不可能胡乱说出自己的猜想，没证据的事说了也等于0，花无叶当然也是一片茫然，相互只好以酒代语，频频的干了好几下。 花无叶感叹道：“刚听说你的事以后，打你电话都是占线，真是急死人了 这话听起来让曾子祥是既感动又兴奋，道：“实在有点抱歉，前两天电话不断，我都快变成热线接线员了，根本没有机会主动打一个电话出去 ( 第138章 见多识广 两人又谈论了一些政途上的事，其中也不泛穿插了几个风花雪月的小故事，相互忍俊不住的笑了好几回，气氛真是营造得恰到好处，妙不可言。♀ 一瓶酒喝完了，饭菜也吃得差不多，花无叶及时按了呼叫电钮，让服务员进来收走了桌子上的碗碟，又让服务员随后沏了热茶，服务员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将反锁关死了，她的本意估计是为了客人安全。曾家听着门锁定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门口那边，回头才盯着花无叶笑道：“门都给锁了，估计你的安慰仪式还有其他节目？” 花无叶正在喝茶，听了曾子祥这话，立即轻轻地将杯子放下，反问他道：“真还有呢，不过你得先说说你的想法，你希望我怎么安慰你呢？” 曾子祥故意思索了一下，才有些坏坏地笑道：“我一时也想不了太多，也不知道提哪一条好，就完全凭你的心意吧，反正我今天都应召而来了，索性就来者不拒，什么节目都可以，嘿嘿 “这么随意，可别后悔啊。我今天是除了人，其他什么也没有了，要不要就由你，反正过了这村没这店花无叶跟曾子祥对上了眼，毫不示弱。 “除了人，其他的我还不要呢!”曾子祥在这种场合，开玩笑也算老手了，跟着领导做了多年秘书，懂的东西多了去。开点玩笑，耍点嘴皮子，那就完全是小儿科。 “呵呵，你不会嫌我老了点吧，我可比你大了好几岁，再说了也比不上那些活泼的小姑娘有魅力花无叶拿一双媚眼看着曾子祥，含情默默，明显的心潮涌动呢。 曾子祥装逼，故意带着异常兴奋的神情看着花无叶，道：“怎么会呢，你还不知道吧，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就是口味重啊，我就是喜欢比我大上几岁的女人，特别是向你这种风情万种，有成熟韵味的女人说完还拿手指向花无叶勾了勾，示意她放马过来吧! 今天的花无叶还真是大方，爽快地站起身来，将胸前的衣服整理了下，走到曾子祥的身边，先是让他从上往下看了个遍，然后才伸出双手，主动扑子抱住了他，并且将香唇在他的唇上贴了一下。♀抬头问道：“这样可以了吧？” 曾子祥这些天也够压抑的，花无叶的这个安慰，他也不拒绝了，反正自己这个市长都停职了。面对风韵犹存的美妇，他还真是本能的一下就冲动起来，他用火热目光从花无叶地脸上移到了x部，又从她的x部往下移去，从头到脚的再看了她一遍，看得花无叶是浑身有些小抖，脸上也是红霞纷飞，抱着他的手都有些使不上劲了，估计某些地方更是一塌糊涂了。 曾子祥他见花无叶并没有返身走回她的坐位上去，什么也都不用猜测了，形势一片大好啊，是应该休养调息一下了，也好打发这难熬的停职时光啊，他干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盯着她的脸道：“老实交待，你想不想？…” “嗯!”花无叶有些羞怯的小声应道，想不想做什么?她自然是百分之两百的明白，都这么大了，老练着呢，是不是见多识广就不知道了。 有了鼓励与暗示，曾子祥也就甭客气了，双手使了点劲，站起来抱着花无叶就向里面房间的那扇门走了过去，到门边腾出一只手来，扭开球头锁并用腿将门蹬开，抱着她走进去，又用脚后跟勾了一下，将门关上了。然后一手模到灯的开关，将花无叶放到床上后，再返身过去将门关上并反锁。 他干这一切的时候，花无叶一直躺在床上，以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他。♀他y火焚身，不能自持，走近她，整个人向她压下去，她温顺得像猫一样，就差没喵喵的叫了。曾子祥嘴上啃着，手也不闲着，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胸。他颇为吃惊，都快40岁了的人，她的胸还挺大的，他的手放在那里，显得有些小了。曾子祥的老婆文文，也有一对很大的咪咪，为此她特别得意，曾子祥多少也有些满足；方依的那对也非常丰满，很讨他的喜欢。但今天他才知道，与花无叶比起来，文文与方依的咪咪，只能算是中偏上等而已，至少差了那么半个型号。 他原以为，上了点年纪的女人，都会为了让自己的胸显得更大一些，戴着很厚的乳罩，现在他才知道并非如此，花无叶的乳罩很薄很软，乳罩里面的内容，竟然也极其饱满充实。花无叶对床上那点事，都有过十几年的工龄了，尽力配合地任他揉捏，并且十分主动地亲吻上来。曾子祥也不是刚入行的黄毛小子，自然是轻车熟路，加上花无叶的鼓舞，便将手从她的领口伸进去，抓住了她的****，他一只大手根本掌握不了，这让他惊喜若狂。 两人滚到床上缠在一起，疯狂地吻着，相互扯着对方的衣服，曾家虽然并不心慌，但动作却是显得有些笨拙，双手在花无叶的背后摆弄了好一段时间，竟然没能解开她的乳罩。 花无叶停止了嘴上的动作，道：“笨蛋，扣子在前面 曾子祥愣了愣，他不是被骂笨蛋而愣，而是没想到乳罩的扣子会在前面，奇了怪了？这样的玩意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个新生事物，是闻所未闻，当然也是见所未见了。文文与方依的乳罩，全部是后面扣的。他挪出一只手，在她的胸前摆弄，可摆弄了半天，还是徒劳无功，别说是解开乳罩，就连窍门都没找到。花无叶“哧哧”笑着，在曾子祥的嘴上用力地啃了一口，然后她自己主动将右手伸到胸前，也不知怎么轻轻地弄了一下，乳罩便向两边一弹，开了，跳出一对活蹦乱跳的大兔子来。 她的x脯在他的面前，两只大馒头一样的****，虽然有了点年纪，但就像古懂一样，隐约的闪着精光，价值更是无法估量。这个年纪的女人竟然也有此等魅力，曾子祥心中一阵狂跳，立即用嘴含住r头，手伸向下面，开始解她的裙子。 这件事干起来相对简单，曾子祥将花无叶裙子的拉链往下一拉，再解开最上面的扣子，里面黑色的精致小包装就全部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用双手抓住她的裙腰，和着里面那精致的小包装内层一起往下一拉。她十分配合，双腿向上跷起，让他很容易就可以月兑了来，这个姿势也很容易的让其他东西c入进去。 当那一片黑森林展现过后，下面那一片洼地也一览无遗地呈现在曾子祥面前的时候，他的脑子受到强烈冲击，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口干舌燥耳鸣全tm有了。他仔细看了看那下面，然后扑到她的身上，用嘴压住她的嘴，双手在她的x部揉捏着。花无叶娇喘吟吟，难以自持，主动伸出手在曾子祥下面＊＊上一阵轻快地摆弄，嘴里发出急迫要求他开炮进攻的信号。 一切准备到位了，曾子祥端起枪，瞄准黑森林下面的目标，正式发起了冲锋，直捣花无叶的人潭水穴。一时之间，房间里是春意盎然，歌舞同奏，可正要到最关键时刻，意外竟然出现了，曾子祥的手机不择时机地响了。 手机在衣服口袋里，音乐唱得太他md大声了，是c瑞的那首“今夜你又和谁温存，是不是在叫着别人，轻轻吻她火热的唇曾子祥心想，反正现在自己停了职，又是八小时之外的下班时间，又正处在这大火熊熊的紧要关心，哪里顾得了什么电话？就是天塌下来，也要等他把花无叶这个阵地攻下来了再说。他没有理会电话，而是将花无叶的腿抬高起来，继续呐喊冲锋下去。 可手机响得很固执，音乐是烦人的唱了一遍又一遍，似乎不理不罢休。虽然自己现在是停职，但还没撤职了嘛，如果这是一个特别重要的电话，岂不要误了大事？心中这样一想，下面的动作也就暂停了，他不得不暂时鸣金收兵，拖着枪下床去翻开衣服口袋。 他翻开电话一看，原来是市委秘书长冯咬金的电话，心中狠狠地骂了一遍冯咬金的妈妈，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什么事？” “曾市长，蒋书记想请你到办公室商量点事情？” 曾子祥没好气的道：“冯秘书长，蒋书记不知道我已经停职了吗？对不起，我现在没空!”曾子祥将电话挂了，将手机放在床边，准备继续未完的事业，这会儿他确实没空。 花无叶风情万种的看着他，轻声地提醒道：“一会儿估计又有电话进来，要不你关了吧 曾子祥倒是想关电话，哪个龟儿子 这时才不想关呢。可是他又不敢关啊？如果省纪委书记兰青天或者省长汤中和等领导突然有什么事找他，怎么办？再说了，要是又有哪个新闻媒体记者打电话来，人家一打发现你是关机，说不准又会给你报点什么猛料出来，那可是大为不妙的蠢事。不过想想，自己也确实是运气有点背，现在连**都要受到电话侵扰，真是难受得很啊！ 经过这个电话一骚扰，刚才那般的狂躁已经消退了不少，冷静了许多。他开始想到，花无叶在自己还是市长，甚至是为她的提拨不惜与蒋百年在常委会上力拼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主动献身，现在是自己停职的落难时刻，她却能这样，只能说明一点，她情愿献身的，并不因为自己的官职，而是那份令她铭记的情感。再一看她躺在床上，妙曼的躯体露果在自己面前，自己就这么把她**了，是不是问心有愧？还有，刚才这个电话把一桩妙事给搅了，要是现在半途而废，搞个不欢而散，岂不是又太煞风景？ ( 第139章 指挥不动 花无叶不知道曾子祥此时心里正在想什么，勾起头看了他一眼，双手又抱了过去。♀道：“怎么啦？” 曾子祥摇头，接着开始继续投入工作，毕竟没有刚才那么冲动了，接下来的所有动作，也就显得从容和程序化了些，总算草草的办了总结，然后又做了业余工作。 花无叶感觉曾子祥的心情突然有些沉闷，将头靠进他怀里，问道：“怎么啦，是不是还在担心帖子的事情？” “没有曾子祥将手放到她那片黑森林里道。 花无叶双手抱着他，又道：“那是突然嫌弃我了，还是怕我影响了你？” 曾子祥笑道：“都不是 见他笑了，花无叶才松了口气，道：“你放心好了，虽然我离婚了现在是单身一人，但也绝对不会欺侮你这个小弟弟的说完格格地笑着，用手抓住了曾子祥的下面，惊道：“又硬了！” “嘿嘿，老婆不在身边，积压过多了，今晚看我好好收拾你曾子祥说完又上去了，花无叶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离婚几年了，她的积过更大啊，正愁销路呢，赶紧大开城门，全力配合进行清仓库大处理。 战事终于结束了，回归到和平时期，两人又**了一番，然后分别去卫生间里洗了洗，这才回来打扫了战场。 穿好了各自的衣服，花无叶动情的抱着曾子祥道：“千万当心，一定要顺利的渡过这一关 曾子祥将她从脸向下模了一遍，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有空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花无叶暧昧的笑道。 曾子祥自然会意，嘴上却道：“估计你要忙起来了，回去注意群众的思想动态，我担心两个硅厂的停工，几万人的就业成了问题，弄不好会出乱子，稳定工作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嗯花无叶经曾子祥这一提醒，还真是有些意动起来，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怎么办为好？” 曾子祥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焦点在哪里是清晰的，你们要保持清醒，认真的做工作，该找市委的还得及时找。最重要的一点，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人找到稳定不力的借口 花无叶点头，将已经走到门口的曾子祥拉住，在他脸上深情的一吻，才放了行，哪里有一点副厅级区长的样子，也没有一个近40岁女人的矜持，完全是十足的小女人举动。 曾子祥走出春风春雨楼，在门口腿打了几个哆嗦，差点没摔到地上，他不由暗骂道：女乃*的，不中用了。这一周三个女人造访，一个一个地应酬下来，他的身体还真是有些吃不消了。不是数量多的问题，而关键原因在于暴饮暴食，适应不了。 他是一连休息了几天，精神和体力才得到了恢复。市委召开了一次专题常委会，研究几大工业项目复工的办法，市委秘书长冯咬金通知曾子祥参加会议。他现在虽然市长职务被免了，但常委的头衔还在，只好去了常委会议室。 蒋百年虽然有些焦头烂额的样子，估计是省委、省政府施加了很大压力，毕竟几大项目不仅仅关系到长丰的事，加之上级怪罪省里对曾子祥的草率停职决定，还有魏丰华认定是蒋百年搞的网帖事件，也是给了蒋百年脸色。但从蒋百年的眼睛深处，依稀还是能见到他隐约神采飞扬，特别是他看向曾子祥的眼神，显然有一剑穿心的意味。 曾子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怡然自得，反正免了市长，谁爱管谁管去，跟自己不j8相干，虽然悄悄的损失几大笔人民币，但复工的事现在跟自己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抽着烟，喝着茶，一副听大家吹牛扯皮的态度。♀ 蒋百年在会上是问了这个、又问那个，怎么办，如何办，谁去办？结果是自己看着办，谁也不开腔，有办法的也不说给他听。 “曾市长，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意见？”蒋百年黔驴技穷了，只好问一问他啦。 曾子祥弹了弹烟灰，慢吞吞地道：“蒋书记，你千别这么叫，市长停职了哟！”接受了市长的称呼，就得履行市长的职责，他不是害怕去工作，而是不想接蒋百年的招，叫不叫市长，反正蒋百年说了也不算，发帖搞我的是你，想办法解决问题也来找我，门都没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停职又不是撤职，你现在还是市委常委嘛！”蒋百年还真有些拿曾子祥不当干部，口气有些责怪而显得生硬，听得曾子祥心头是一百个不爽。 曾子祥平淡的道：“问题没查清楚之前，我不敢对企业指手划脚，如果那投资上百亿的春天集团硅微粉厂真是我的，一个电话就可以让那数百台机器呼呼的运转起来，可惜我现在是指挥不动啊，恕我爱莫能助 为老百姓做点什么他乐意，为组织上分点忧他也甘心情愿，可要是这个时候还为蒋百年卖命干活，他是死也不干。本己不屑搞什么歪门斜道，使用卑鄙伎俩让蒋百年下课，连他在原来东方会所的那精彩视频都给废了，股票生意都不愿跟蒋百年做了，可蒋百年还要搞网帖这一出，要玩就陪他玩会儿吧！ 曾子祥也认定帖子一定与蒋百年有关，打定主意，让蒋百年自己出面收拾去，他笑着看了其余常委一眼，道：“大家不急，慢慢陪蒋书记想，我去尿尿了说完出门直接去了卫生间。 他这一去就是半个小时，重新回到座位见大家还在漫无边际的扯着，一点头绪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办法了。 常委中最急切的除了蒋百年之外，估计白春风是第二个，厂子停工一天就是少收接近1个亿的白花花银子啊，这里面虽然要给哈里克县、乌里那县分一点，还要向市里面交40%，但卢宁开发区110万人口都有益呢，他这个区委书记岂能不急。 白春风将目光看向曾子祥，似乎有求助之意，但曾子祥以眼神示意他不要慌，白春风收到信号，竟然真不急了，脸上还浮现了点笑意出来。 蒋百年察颜观色，自然也瞒不了他，他是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自已种的恶果当然得自己吃，也怪不出来。他开始点将问策了，先问的是白春风。 “白春风同志，你作为卢宁开发区的区委书记，你应该积极一点，尽快想出办法来才行蒋百年瞪着白春风，神色和语气比上一次常委会严厉多了。 白春风端正了一体，认真的道：“跨国企业投资或控股的企业，别说让我想办法，就是语言上沟通都困难，我英语早就忘记完了这是明显的扯淡，故意气气蒋百年。 “作为一个区委书记，对辖区内的企业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讲这样的话，你还有没有责任心！”蒋百年想拿白春风出气了，声音是越说越大。 不过今天白春风牛叉了起来，正色道：“蒋书记，这些企业可都是在长丰市辖区内，我相信只要长丰工业园区的电子产业项目恢复施工了，我卢宁开发区厂子里的机器就一定会转起来 确实是这个道理，电子项目的源材料要从卢宁厂里来，它复工自然会让电解厂和硅微粉厂恢复生产，不然就是电子厂建成了也是摆设、无米之炊。而且长丰电子产业项目不在卢宁开发区辖区，他白春风管不着呢。那谁管啊？自然是长丰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来管了，可现在摆在眼前的情况是市长已经被停职了，而市委书记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呢！真是一摊子的烂事！ 蒋百年让白春风敲了一记硬棍，他却不敢哼叫出声来，算是吃了个干瘪，只好沉默着喝起茶来，心想这笔帐先记下了。 白春风并没有继续保持沉默，他乘势大声地道：“企业已经向省政府提出赔偿了，卢宁开发区里的厂子如果恢复不了生产，我回去也得赶快找律师事务所咨询一下，看看应该找谁来赔偿整个开发区的损失 蒋百年差一点将刚喝进去的一口茶给喷出来，他恨恨的瞪了白春风一眼，嘴里却是说不出话，也发不出脾气来，他现在是两头受气，上有省委、省政府的严厉责问，下有市里干部们的对抗发难，这个市委书记真是没法当了！ 曾子祥坐了老半天，觉得自己好歹还是市委常委，还是党的干部，对于事关全局的事，完全不负责他也做不出来。他清咳了一声，道：“在争取早日恢复生产的同时，我也以常委的身分提醒各位注意，地方税收受损只是一个方面，我们更要关注工人们停工后拿不到工资的反应，搞不好就会有工人闹事，稳定是大问题 众常委都立即附和道：“对，这是连环之事，一环扣一环，有因就有果，必须提前做好防范措施才行 蒋百年也知道曾子祥提醒是正确的、及时的，完全有可能出现这种极端状况，他内心是担心得不得了。他自然知道导火索点着了，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早作安排才是上策。于是道：“政法委刘小磊书记与白春风同志一起研究具体方案，赶快拿出维护稳定的办法来，绝对不允许出现工人闹事或群体性上访事件发生 他的话音刚落，白春风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号码是花无叶，他起身出去接电话去了。刚出门，蒋百年新找的秘书小龙就拿着手机进了会议室，在蒋百年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只见蒋百年的脸色陡然一变，轻轻地吩咐了几句就让小龙出去了。 蒋百年刚理了理头绪要说话，白春风就接完电话匆匆地进来了，他直接走到蒋百年的跟前。道：“蒋书记，卢宁开发区出现了大规模的群众上访事件，已经有上万工人和群众堵在了开发区政府大门口，整条街道都给堵死了 ( 第140章 细节问题 蒋百年皱着眉头，摆手道：“我已经知道了然后示意白春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向大家道：“这事真是说来就来，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他还拿眼瞅了曾子祥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怪曾子祥那张乌鸦嘴呢，还是怀疑这事与曾子祥有关。 不过曾子祥丝毫不理会蒋百年的眼神，他懒得跟这种人去辩白或者解释什么，这事确实跟他有关，因为关于他的帖子而引起的嘛，但工人或者群众群体到开发区政府集访却跟他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可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卢宁开发区可是他的老巢，也是他的根据地，无论是地方对外开放形象，还是老百姓切身利益，甚至于自己的政路仕途，都是息息相关的，都会造成很坏的影响。即使是对于自己恢复官职有一个的推波助澜作用，但他根本不愿意用这种事情作筹码，那样只会让人误会不说，还会影响一个地方的长远发展。 曾子祥虽然早有警觉意识，也专门提醒过花无叶要加强防范，但事情还是来了。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是比谁都担心、比谁都着急。他焦急的等着蒋百年发话，毕竟他是市委书记，现在还正开着开常委会，他得先听蒋百年怎么安排，作何处理打算，这种事情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需要常委们齐心协力才行。 蒋百年看了看坐着的常委们，无奈地道：“都抓紧时间说说吧，怎么处理？大家先定个调子 众人这时也不拉稀摆带了，都纷纷商量起办法来，有说先派公安队伍维持好治安秩序再说，有说应该先给企业联系了将结果公诸于众才是办法，有说请求各级挤出一定资金先保障工人们的工资才行，总之是各持己见，众说纷纭。 蒋百年认为保障工资的首要的，因为工人不就是为了钱的问题吗，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先让他们散了火，一切就好办了。可4.7万余名工人一个月工资得1个多亿，钱从哪里来？卢宁开发区还是债台高筑、财政空空如野，长丰市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他看了看曾子祥，似乎有话要说。 曾子祥见大家一时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他已经等卢宁了，维稳如救火。他不待蒋百年开口，道：“各位常委，我现在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有责任和义务前去处理，我就以个人的名义先前往卢宁开发区做群众思想工作，你们后面商量到了好办法再跟上来，至于效果会怎样，我无法保证，只能尽力而为了 不是市长了，他也不想以市委常委的身份去，因为现在自己这个常委没有了说服力，还不如以个人的身份前去更合适。他站起身来，一边离开座位、一边道继续：“时间刻不容缓，你们要讨论就继续讨论吧，我先走了说完左脚已经迈出了会议室门槛，白春风向蒋百年象征性的请示后，也跟着曾子祥匆匆地离开了会场。 曾子祥叫上市政府秘书长向昊，又跟花无叶通了个电话，简短的吩咐了几句，就催促铁锋加大油门，直向卢宁开发区奔驰而去。心急也没有用，曾子祥在车上冷静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拨打了几个重要电话。 他先是打给铁芒，接通后道：“事情怎么样？赶快报告情况 铁芒的语气有些兴奋：“哥，我正准备给你报告呢，目标已经查到并锁定，正守株待兔呢 曾子祥道：“抓紧时间，别出差错 “放心吧，不会超过三天 得到了铁芒的保证，曾子祥才缓和了一下语气。道：“行了，注意细节问题 他第二个电话是打给省纪委书记兰青天的，当电话中传来：“喂，曾子祥同志啊！”的说话声以后，曾子祥才小心地道：“兰书记，打扰您了，我个人还是有些急不可待了，就想问一下您，我的事估计需要等多长时间才有定论？” 兰青天呵呵笑道：“快了，快了，估计不会超过十天吧，你耐心等等吧！我们纪委查证是要严格按照有关程序来办理的，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干部的 没有警告说绝对来会放过任何一个坏干部，这是利好消息！ 曾子祥听了兰青天的话，心情自然也是大好，道：“谢谢兰书记，时间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处理跟纪律书记上哲理课，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曾子祥说完觉得有些不妥，赶紧补充道：“兰书记，主要是我现在的身份无法开展工作，有此工作不开展又于心不安其实这话还是一样的哲理，他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了，说完自己直摇头。 “呵呵，有这个心思就好兰青天竟然一点也没计较曾子祥说的的话，心情似乎还挺好呢，估计也是觉得曾子祥冤枉啊！ 第三个电话，他是呼叫的妹妹曾容容，电话响了许久才给接通，曾子祥对容容叫道：“慢吞吞地在干嘛，你那边情况咋样？” 经历此时的谄害考验，心理素质再好的也可能会心情极差，心情一差自然情绪就受点影响，说话大声点也就不足为怪了，反正是自己的妹妹，吼叫两声也还是自己的妹妹。 曾容容回答道：“哥啊，我正忙着呢。你放心吧，就这两天的事，耐心点大记者自然是大忙人，曾容容说完就挂了电话。 曾子祥摇头道：“怎么一个二个都叫我耐心点！”然后看了看向昊跟郑志，问道：“你们觉得我没有耐心吗？” 向昊与郑志对望一眼，都没好回答。说有吧，人家都叫他耐心的，不言而喻；说没有吧，他们又不好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啊。 只有铁锋边开车边冒了一句，道：“哥，你有时有，有时没有 “废话！”曾子祥骂了铁锋一句，继续拨了另一个电话，接通后道：“如果恳请你们收回成命，需要多长时间？”他没有叫出对方的名字，也没有说是什么事，甚至没有给对方先打招呼的机会，车里的几人感觉他就像打哑謎一般。 不过明显的听出对方是一个女人声音，半响回答道：“这得取决于你们省委的态度，你到时发个信息给我吧完了还似乎听到“啵”的一声口音。 曾子祥生怕那声音再响一下，赶快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了微笑，她的态度表示取决于省委而不是省委、省政府，一点即透：只要省委将自己的事情澄清了，恢复原职了，一切就ok；不提省政府是否也意味着赔偿问题就不追究了？ 曾子祥与白春风到达到卢宁开发区政府所在街道的时候，只见整条街都是熙熙攘攘的车辆人群，街道上堵满了车，道路上站满了人，他们几人只得下车来，挨个挤着往前去。 花无叶已经得知曾子祥到来的消息，她想出来迎接，无奈人太多太挤，她寸步难行，根本出不来。曾子祥等人也是越往前越拥挤，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根本就走不动了。 铁锋要向前强行开道，被曾子祥给拦住，他道：“没用的，进不进去都一样即便是进去了，后面的人不动，进去了也就出不来了，索性不进去。 这时，旁边有人认出了曾子祥，叫道：“曾市长！”然后向周同伴们大声的传出信息道：“曾市长来了，曾市长来了！” 曾子祥微笑着向四周看过来的人群挥手，然后随手接过郑志提着的大喇叭，大声的道：“乡亲们，卢宁的市民朋友们，曾子祥专程看望大家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不再向市政府挤过去了，转身看向曾子祥这个方向，并听一人领头叫了一声之后，站在大门外的人群齐声高呼：“曾市长！曾市长！……”这一呼不要紧，里面看不见的人也一起跟着高呼起来，人群开始慢慢反向而出，场面一时是推拉、呼喊混杂一片，让人堪忧。 曾子祥站 上旁边花台，频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待平静一些之后。大声的道：“乡村们，大家都在原地不要动，以免踩伤老人小孩，先听我说几句话看场面估计里外大约有三万人左右了，其实就是不叫别动，他们也动不了啊。 曾子祥神情严肃的道：“市民朋友们，我今天听到大家聚集区政府的消息时，很是担心啊！……我担心离开一年后大家不认识我了！我担心你们提出的问题没法及时解决！我担心你们这种方式可能危害到你们自己！我也担心卢宁的发展环境受到影响！当然，我也担心自己这个市长怕是永远被停职了！” 人群听着曾子祥的话，竟然出奇的安静，站在最前面的几人道：“曾市长，工厂停工了，我们拿不到工资怎么生活啊，这两年来我们每月就那么点低保金，苦日子是过够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到区政府来请求解决问题。你放心，我们不打不砸，只是要求区政府早点让工厂恢复生产，我们早点上班而已 曾子祥向他点着头，道：“你们的想法很简单，要求也不为过，可让这么多人一起聚集到区政府，影响了城市交通、妨碍了政府办公，还可能引起各界对卢宁的负面评论，很不好！” 那人低了低头，似乎在思考曾子祥的话，旁边的人却问了曾子祥一个问题，道：“曾市长，你刚才说担心你那个市长一直停职，是真的吗？” “是啊。不过停职对我个人来讲，是乐得轻松啊！但我的工作事业估计是再难继续了，我在卢宁跟大家讲的卢宁发展局面也会受到影响呢！” 他见人们似乎疑惑不解，有许多人大声的议论和喊叫着：“不可能哟！听说你都停职好多天了，跟我们今天的事没关系撤 ( 第145章 让其耗耗 “好一个长丰市，你不就是个纪委副书记吗，你代表得了谁啊？我建议你上厕所的时候，记得往便盆里照照…”刘小冬早就捕捉到了信息，长丰市目前的格局极其特殊，这个市的领导们都有政治情结，文化中充满了政治智慧，平常男人们在一起，话题永远只有两个，要么是女人，要么是政治。♀政治智慧，渗透了男人的血液，成为他们生命的重要组成。长丰市里，蒋百年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网络了大多数的市委常委，赶走了两任市委书记，最后才给取而代之了。 这次市委书记与市长是巅峰对决，偏偏曾子祥是一个政治智慧丰富、政治手腕极其强硬的市长，而且眼下的情势是在长丰市，蒋百年根本无法跟曾子祥硬拼！就算他做实了自己同金思思的那种关系，想从自己这里打开突破口，问题是这么一件小事，哥哥刘小磊能再转向蒋百年吗？曾子祥虽然在停职阶段，但实情已经明白，恢复是指日可待，蒋百年根本不可能与他抗衡，他只不过是仗势还有省里强势支持而已，只要自己今天能顶过去，就只有等蒋百年自己倒大霉了，这完全有可能。 徐梦达显然不想满足刘小冬的要求，他站起来，走到刘小冬面前，用一种无法让人捉模的眼神看着他道：“你不要阴阳怪调。按理说，我们应该马上将你带走 “带走好啊，我巴不得现在就走呢！”刘小冬干脆来了个死鸭子嘴壳硬，反正都卯上了，索性胆子大一点。 徐梦达盯着他，继续道：“如果把你带走，我们是不是也一定要把金思思带走？如果把她也带走，外面是不是会立即知道这件事？这样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一定比我清楚吧。我没有这样做，是替你着想，你别拿好心当驴肝肺 刘小冬道：“别一副猫哭耗子的模样，替我着想？听着就让人恶心！”他嘴上顶着，心中却是简直想跳起来，冲到窗前像跳水王子熊倪一样腾空跃起，将窗台当成十米台，以一个最优美的姿式完成生命的最后一次闪光。 “这件事的分量，你好好掂量一下，我劝你最好是在这里解决，以便我们能对金思思网开一面。不然，这件事就复杂了徐梦达似乎心情很好，沉住气道。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这得看你的认罪态度，态度好与不好，直接决定着某些影响 “认罪？”刘小冬咬着牙狠狠地重复了这两个字。真感到有些别无他法了，完全的要挟之意。可又有什么没办法呢，如果自己不认罪，他们一定会将自己和金思思一起带到市纪委，那时他和金思思的关系，就会闹得全市沸沸扬扬、家喻户晓。可是要他认罪？让他认什么罪？他坚信，自己没有罪。如果说，像他请徐梦达吃饭、打牌有意输给他以及给他送烟送酒甚至是请他桑拿泡吧也算是罪的话，那他认罪，甚至认大罪，认十恶不赦之罪。可在司法实践中，因为这一类事被定为行贿罪的，好像还没有过，只不过是为了拿掉一个人时打的擦边球而已，法律和政策还是有明显可钻的空子。仔细权衡一番，这件事的最坏结果是什么？如果他什么都不说，结果很可能仅仅只是他和金思思的事曝光。这事一曝光，金思思单身，不外乎名誉受点损失，自己也就是免个职，至于会不会带来离婚的后遗症，也随便老婆了。 刘小冬脸上渐渐显出的坚定之色，这是徐梦达所不希望看见的表情，也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他迈步踱回到梳妆台前，掏出烟点上吸了起来。 陈科长这时表示了对徐梦达工作的配合，趁机向前走了一步，打开了一直夹着的公事包，从中取出了一份资料，拿在手中扬了扬，对刘小冬道：“既然这样，那我来提醒你好了 刘小冬道：“好啊，感激不尽！”他看着站在面前的陈科长，挺着个隆起的浑圆肚子，让他是好一阵的恶心，他觉得那浑圆的肚子里全tm的是阴狠毒辣的诡计，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丑陋最恶心的就是这个人，简直就是极其复杂的丑陋动物。 正在此时，刘小冬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陈科长走过去拿起电话，翻开让徐梦达看了看，徐梦达自然认出是刘小磊的电话号码，嘴角不由露出了阴森森的冷笑，看己今晚给蒋百年当回钦差，直接跟市委政法委书记的谈判肯定会如期进行的了！ 他思度了一下，还是示意陈科长将电话给刘小冬递了过去。刘小冬接通道：“哥 可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并不是刘小磊的，他只听到一个比哥哥威严得多的声音：“你不要说话，听着就行了。随便跟他们耗耗，我们已经在路上，会找到你的 刘小冬听出来了，是曾子祥市长的声音，他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嘴上却是嗯啊了一半天，最后平静的道：“我明白 “谁的电话？”陈科长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自以为在纪委工作，口气大着呢！ 刘小冬鄙视了他一眼，但手上却是刚电话递了过去。道：“这个徐书记应该知道吧？”他的眼神转向了徐梦达。 徐梦达当然心知肚明，他正期待着刘小磊的到来，他只是没想到电话中说话的是曾子祥，而且曾子祥也在来的路上。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道：“只要是违了纪，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听了这话的示意，陈科长问刘小冬道：“刚刚结束的长丰市至回龙县的公路改造项目，你收了钱没有？” 刘小冬知道这事是严格按照招投标程序进行的，自己没有从中做过任何手脚，谨慎着哥哥转达的市长吩咐，办得公正客观。他懒得和市纪委的人说，仅仅答了两个字：“没有 陈科长道：“不可能吧？仔细再想想 刘小冬有了曾子祥的话，心中也是有了底，一听这话就不耐烦了，大声道：“你们不就要让我说有吗，说说看，你们希望我说收了多少，你们又需要我说收多少，我全力配合就是了！一百万还是一千万？” 徐梦达道：“注意你的态度，实是求事 刘小冬道：“哦，不，一千万似乎少了点。要贪也得是个大贪才过瘾，不然冤枉死了，最好是有个十亿八亿才行 “你就乱编吧，相信你迟早得后悔！” “是吗？” “不信你就试试 刘小冬不真想试试，道：“我想想啊，得这样告诉你们，我收了参与项目竞标40家企业的好处费，每家平均下来是100万元，一共也就是4000万元了，加上每个企业请客吃饭打牌、洗澡娱乐的钱，估计得再算上个444万元的样子吧，一共加起来你就记录个4444万元吧！这样你高兴了吗？”要试就“试试试试”，他也真是想得出来，计算得也挺有意思。 徐梦达冷冷地盯着他，一副守猎者的模样，道：“想跟我们这样耗下去是吧？8位数字，几千万元，不是我小看你，你还不够那样的份量，但几十上百万的也在市纪委严查严办之列，还是规矩点吧，我党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怪我没提醒你！” 刘小冬怒火中烧，道：“简直是岂有此理。我告诉你，对于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企业，让他们给人送几百万，根本拿没那个本事拿得出来。可如果送个十万二十万什么的，对于一个县委书记来说，也不一定能看上眼，那点小钱就想拿到项目？做梦吧 “哦，刘书记是看不上眼，还是记不清楚具体数量？” “你猜呢？”刘小冬真还耗上徐梦达了。 “我只记录徐梦达带来的任务，真正目标不是刘小冬，也就故意斗下去，边说还边用笔在记录本上划拉着。 “对了，你懂得什么叫小钱吗？对于有些人来说，几分几毛是小钱，有些人几十几百块也是小钱。当然，也有些人对于几十万也是小钱而已，那得看需要付出多少努力、企业又想获得多少回报，算算帐才分得清楚是大是小 废话一大堆，徐梦达显然也看出刘小冬是有意在拖与耗，他没有再说话，而是让陈科长继续下去。 陈科长道：“我看不尽然吧，据我们所知，你的银行卡在前几天打进了一笔一百万元的款子，这你怎么解释？” “银行卡里打进一笔一百万？笑话！” 刘小冬笑了起来。道：“你这是往大象的j8上抹油，简直是想滑天下之大稽。这样跟你讲吧：我不像你一样弱智，如果我要受贿，会让别人打进银行卡里，给你们留下证据吗？” 陈科长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明白的告诉你，四天前的农村商业银行，打款一百万元 刘小冬再一次笑起来，道：“拜托你们查清楚点好不好？我只有一张农村商业银行的卡，那是我的工资卡，根本不在我的手里，一直用于给我老妈当生活费呢，对这张卡的进出情况，我一无所知，也无可奉告 陈科长道：“提示你一下，汇款人名字叫郑佳佳，想起这个人来了没有？” ( 第146章 一个不落 听到郑佳佳的名字，刘小冬暗自惊了一下，他还真认识这个人呢。郑佳佳是长丰市第三建筑公司法人，是挂靠在省城一家建筑集团名下的n级企业，专门负责在长丰市各县投标拉项目，中标后再转包出去，典型的二传手、发包商。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但年纪看上去仿佛只有二十岁的样子，这个人在过去的长丰市官场很吃得开，提到她的名字，很多官员都有深刻印象，而且是在特别场所的印象最深。刘小冬隐约记得人家说，这个女人非同寻常，并不是因为她特别漂亮，而是因为她的某个器官与众不同，就像是一个性能超级良好的松紧圈，总能让某种东西插在里面感受到超强的收缩功能，惊喜不断，回味无穷，众人谈论起来也就津津乐道，成就了她不是名人却胜过名人的声誉。 见刘小冬突然沉思起来，陈科长追问道：“想起来了没有？” 刘小冬点头道：“想起来了，可惜我对她的印象不深，据说长丰市过去的领导们对她了了解深入一些，你如果是想侧面了解她，最好问一问蒋书记 徐梦达打断他的话，道：“哦，那不妨先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非说不可吗？” “你认为呢？” “那我还是不说为好，心中想想倒是可以刘小冬对这样有着特殊性能的大众人物郑佳佳，他是从未想过自己有遭一日会认识她。那还是几年前，自己刚刚当上回龙县委书记之时，蒋百年的秘书杨林（现在已是哈里克县副县长）找到他，要他照顾一下这个郑佳佳，并且特别嘱咐，这是老板的意思。刘小冬很清楚，秘书打着老板的招牌干些私活，是普遍现象。这类事的特殊之处在于，你永远不可能向老板核实，秘书说是老板的意思，那就是老板的意思。而且几天之后，刘小冬就在办公室里接受了郑佳佳的拜访，请求县里支持她在回龙县搞一期房地产开发，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一商量，碍于蒋百年的情面，以低于市场价几倍的标价，出让了一片土地给郑佳佳进行了大量房地产开发，这项目去年就完工收盘了，郑佳佳也主动来送过好处费，但刘小冬没敢收，那时蒋百年正在想办法挤走陈大名，欲当长丰市委书记的关键时候，他岂敢开罪于他，这不是经济的问题，而是出于对政途上的政治考虑，今天看来真是幸运当初考虑到了这一点。 徐梦达见刘小冬真不想说是怎么认识的，也不追究下去，道：“她参与了你们县二级公路投标，你就说说她投标的事吧 刘小冬这回倒是配合得很，点头道：“她确实参与了投标，可惜没中这次二级公路开标以后，郑佳佳确实也找过他，想中一个大标段，但由于曾子祥的特别告诫，他一切都只得秉公从事，市委书记虽然排在市长前面，但权力得靠实力说话，他公事公办，郑佳佳的希望自然流了产，这事刘小磊还专门到市政府向曾子祥进行过汇报，获得了口头表扬呢。 徐梦达看着刘小冬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冷峻与恶狠，一字一顿地道：“刘小冬，你给我放聪明点，不要再兜圈子了。你和郑佳佳之间的那点交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想顽抗到底吗？” 刘小冬懒得斗嘴，道：“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我说了你们不信，那你查呀！”这次公路投标，郑佳佳根本没中标；蒋百年几年前打的那个招呼，现在又空口无凭了，摆明了是想让自己背黑锅，这可能吗？刘小冬冷笑，只好这样来回答了。一个金思思涉及刘小磊、曾子祥，已经够令他头大了，现在又与蒋百年牵扯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让市纪委悄悄来查，郑佳佳自然是有持无恐，有蒋百年罩着的呢，蒋百年自然会拿县委书记的一顶帽子去换取红颜一笑！问题是郑佳佳根本没有获得这次招标项目，她还要打进一百万元到自己的帐户去干嘛，好像没这么傻的商人吧，除非她上下几个地方一齐进了水！ 徐梦达道：“那你卡里的钱怎么解释？” 刘小冬回答道：“我不用解释，谁打的钱谁负责解释，这不就完了吗？” 郑佳佳往他的卡里打进一百万是不是真的，他暂时还不清楚。就算真有这笔钱进来，他也完全不知情，他坚信这事是说得清楚，也查得清楚。问题在于幕后所隐含的一切，让他心惊肉跳。假若郑佳佳给他打款一百万这件事是真的，那说明什么？郑佳佳是蒋百年的关系，而刘小磊、刘小冬现在又是曾子祥的人，前次曾子祥在回龙县遇到的两件虽然都没有追究下去，也不排除过河拆桥、秋后算帐的可能。难道说这件事会是曾子祥借蒋百年之手，不作痕迹的算个小帐？这似乎也不太可能，他们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市长，要想对付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何须大动干戈？何况，市委政法委书记是蒋百年与曾子祥都想争取得稳稳当当的人物，谁也不愿意让他寒心。更为确切的一点是，刚才还在电话中听到了曾子祥的说，而且他人还在赶往回龙县的路上，绝对的no，大大的no！ 最令刘小冬不解的是，金思思把蒋百年绕了进去，郑佳佳也将蒋百年绕了进去，蒋百年岂会不知，即便是市委书记能在长丰市罩得住、吃得开，也就不怕广大市民说闲话，也不怕数以亿计的网名们再来个人肉搜索？如果这真是一场阴谋，那就只能是蒋百年让自己求哥哥刘小磊，再将支持力量偏向蒋百年了。市纪委来搞这一出，只不过是打着晃子吓吓自己，迫自己哥弟两就范罢了，没有什么害怕的必要。 有了这种判断和认识，刘小冬在接下来的被审讯过程中，也就态度强硬了许多，恰好曾子祥等人此时也赶到了。虽然刘小冬没有报告地点，但一个市长加一个市委政法委书记，要调动一下回龙县的警察，在一个只有几平方公里的小县城搜寻一车市纪委明确的号牌车辆，那不跟小孩子捉迷藏般容易？他们还没到达回龙县城的时候，县公安局就已经报告车辆所在地点了，几人到附近楼房一问金思思的大名，几栋、几层、几号就出来了，美女关注的人实在太多了，找起来也自然挺方便的。 铁锋上前敲打了门几下，徐梦达还不知道是曾子祥大驾光临呢，以为是金思思那些不三不四的入幕之宾来访而已，磨蹭了半天才受不了敲门声的骚扰，只好让陈科长去开了门。 当曾子祥一马当先的走到徐梦达面前之时，徐梦达惊呆了，他有些不相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瞅了瞅，确认无疑之后。惶恐的道：“曾市长，您怎么来了这里？” 曾子祥看都没看他一眼，道：“我停职了，你完全可以忽略我的到来然后看向刘小磊道：“刘书记，将全部人员叫到客厅去 刘小磊赶紧一个一个的吩咐，道：“全部坐到客厅里去，一个也不许落下 不管人家停职没停职，指挥政法委书记照样好使得很，徐梦达是看在眼里，惊在心中，他估计事情要糟。虽然纪委历来有**办案的特权，可那是写在纸上，执行不了的死规定，人是活的，特别是一方霸主们，岂会容你**…。何况自己办案有些邪乎了点，连纪委书记都没有报告，又算哪门子办案呢。他想着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顶头上司市委纪委书记卫星皇，却见他正怒视着自己，慌忙低头欲去卫生间，当然主要还是借机及时报告情况，要向蒋百年求救啊。 不过他现在上厕所也不太方便，需要通过审批了。因为曾子祥冰冷地发话道：“徐梦达，你想往哪里去？” “我，我上趟洗手间徐梦达只觉得曾子祥的话直冷却到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里，夏季竟然打着冷筋，说话都有些发抖了。 曾子祥逼视着他，指了指徐梦达带的几个市纪委的人。道：“你们来的几个人，全部把手机交出来放到桌子上，否则一步也不许离开说完看了看铁锋，示意他负责一点执行任务。 这个新规定由铁锋来执行操作非常合适，他也很高兴，双手扠腰站到了徐梦达的面前，眼睛漠然瞪着他，做出一副要想从此过、就得交出东西来的特酷架式。 徐梦达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卫星皇，曾子祥是看在眼中，冷笑一声，道：“徐梦达，你好大的胆子，纪委书记都不知道你这个纪委副书记来办一个县委书记，我想干什么？我现在是不管刘小冬有没有问题，那是有规矩可守的应办之事，我看你今天是有大麻烦了。第一，你假公济私，公报私仇；第二，不经纪委书记知晓，私盖双规证件，私带纪委人员外出乱作为；第三，据说你还是强行敲开人家的房，私闯民宅，私自审讯；第四，无视组织纪委，私心杂念，作乱犯上的意图明显 ( 第147章 心知不妙 这一回流汗的是徐梦达了，他一改刚才恶狠狠审讯刘小冬的脾性，战战兢兢的将手机交了出来，其他几个跟他同来的人也一个不落的交了手机，照相机、公文包也一并交到了桌子上。♀ 曾子祥这才道：“撤尿可以，但得抓紧时间回到位置上来，事情没完呢！”然后才问了刘小冬是怎么回事？ 刘小冬虽然没有提及与金思思鬼混之事，但他还是非常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将徐梦达等人查讯郑佳佳向他卡里打钱的事作了报告。他说得很客观，工资卡账号并不属私密账号，任何人都可能得到。因此，仅仅因为某人往某个账号里打入一笔款子，并不能说明这笔款子是交易款，更不能说明这个账号所有者便受贿了。它还有其他一些可能，比如说，栽赃陷害。如果仅凭某人往某个账号里打入一笔款子便认定卡主受贿，那么，陷害就太容易得逞了。类似的案子，必须有一个证明程序，证明卡主明确知道并且接受了这笔款子。此案的定案证据，并不是郑佳佳是否汇了这笔款子，而是刘小冬是否接受了这笔款子。 刘小冬特别说明：“徐梦达等人说郑佳佳打款的时间是四天前，时间上也不对。房地产项目早就售完楼盘了，二级公路改造项目也花落别家，郑佳佳没有打这笔钱的必要，逻辑上也明显不通 他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恐慌，更加憎恨起徐梦达来，他瞪着刚上完厕所回来的徐梦达，心里难堪到了极点，几年来，自己一直把徐梦达当朋友一样对待，待若上宾，却没料到他竟然今天亲自来搞了自己这一出，如果能让刘小冬重新经历一次接洽，就算徐梦达跪在地上求他，他也不会认这种人做朋友。本来开始还在往最坏的结果打算，大不了罢官、听天由命。现在有了说清的机会，也有了曾子祥的亲自到场面控制，刘小冬知道蒋百年要将他兄弟两人与曾子祥的关系敲碎的梦想，就这样要破来了。 曾子祥清问了相关情况，又征求了卫星皇与刘小磊的意见，再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时分，就道：“时间不早了，卫书记，我建议徐梦达等人还是交你们内部先处理吧，一并将刘小冬卡中钱的来源查清。今晚就暂不讨论了他说完拿眼看了看刘小磊，眼神示意了一下。 刘小磊道：“曾市长，这种强闯民居，恐吓县委领导的行为，得与纪律处分分开处理，他们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相关条例，是不是构成了犯罪，等公安机关办了案再由法院决定然后他看向卫星皇，递了个眼色。道：“卫书记，我代表政法机关，要向纪委恳请你允许我们先查清今晚这几人的动机和造成的危害程度，我向你保证一定便宜从事 卫星皇认真的道：“市纪委人员如此草莽行事，实在让人感到震惊，我也希望通过公安机关查清缘由呢 刘小磊打了个电话，不到一分钟，就上来几名警察，估计早就守在楼梯口的了，警察不太客气的请徐梦达几个去了公安局。曾子祥等人这才坐下来汇总了一下心中的猜想，话题自然也就扯到了蒋百年的身上。 从回龙县回到长丰市的第二天下午，卫星皇才去向蒋百年报告徐梦达率领纪委几名干部去回龙县查办刘小东的事，并请示如何处理善后工作。徐梦达等还在回龙县公安局享受着特殊待遇呢？不管会不会真构成什么违法问题，反正离48小时的羁押时间还有1/4，难得让他们安静一回，所以卫星皇也是打定主意要让蒋百年心中郁闷一下的了。 蒋百年本来就很奇怪一整天都没听到徐梦达的情况报告，他主动打了一次电话也是无人接听，正纳闷着呢。一听卫星皇汇报这事，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几人是事情没办成，还给人全搭了进去，他吹胡子瞪眼的道：“真违反了规定？” 卫星皇淡淡的回答道：“蒋书记，他们可能不是违规的问题，而是违法了，据说涉及到了恐吓罪反正随意这么一说，至于是不是真违法，那是法院的事，纪委书记说了也不算。♀ “你怎么看这事？”蒋百年非常之不爽，不光是这事，现在是什么事都对卫星皇不爽了，要不也不会安排徐梦达去啊。 可恰恰是这事，卫星皇比蒋百年更不爽呢。他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找不到人的时候，侧面打听到的而已”。 蒋百年自然知道他在说谎，可是没有办法，公检法司与纪委一样，都有**办案的特权，自己虽然身为市委书记，但只不过算个摆设架子而已，权力早被曾子祥掏得空空的，人家不吊你，他也只有干瞪眼，奈何不得。 卫星皇不想多呆，反正将这事程序性的汇报了，又不是真要蒋百年拿什么主意，顺带还得敲打一下这个上司呢，他道：“蒋书记，这样的纪委副书记在长丰市的历史上没有过，就是舟山省也没听说出过哪一位前辈，离奇之极，也荒谬之极，我跟你汇报完了，还得赶紧向省纪委汇报去呢？不然到时候长丰市麻烦得很！” 卫星皇早就想走了，书记办公室是不招待吃饭的，该汇报的事汇报结束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over！ 蒋百年见卫星皇已经站起身来欲走了，他也不想拦，不过对他刚才说的话还是有些担忧。道：“有那么严重？” “不知道！” 卫星皇出门而去，气得蒋百年是差点闭过气去，根本不把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嘛。拿眼看向杯子，要不是见满满一杯开水，估计他又要向它下手了。可转念一想，自己让徐梦达办的这事还真是有点不合规矩，说不定还真有麻烦。 他打电话给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寻求其给点力，不料项不凯听完，只说了两个字：“糊涂！”就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正思索应该向市纪委作点什么解释，编个什么理由为好的时候，却听见座机响了，对方也是座机号码，还好象是省城的电话。他拿起话筒道：“喂，哪位？”主要是心情不好，脑子有些糊涂，语气也就差了点。 “兰青天！” 对方的声音让蒋百年一下子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赶紧道：“兰书记，请您指示！” “不敢！你这个市委书记根本不把纪委当回事，谁敢指示你？对了，长丰市纪委一名副书记带着一个工作组，既不上报省纪委知悉，也不经你市委常委会审议，甚至连你们的市纪委书记都不知情，在这种情况下双规一名县委书记，你应该清楚吧？”兰青天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语速较快，语气十分严厉，听得蒋百年是大气都不敢冒一下。 蒋百年道：“我知道这事 兰青天道：“既然知道，那责任就明确了！” 蒋百年正要解释两句，耳中却只有一阵忙音，电话已经被兰青天挂掉了。他出神的看着手中的话筒，心道：事情不妙了！ 此时的舟山省委书记办公室里，兰青天与项不凯不约而同的到来了，本来兰青天谦让项不凯先向魏丰华汇报，可项不凯作秀似地非要让兰青天先说，意思非常明显，希望兰青天心情爽一下，争取他能对蒋百年这次处事给点宽容政策。 兰青天就蒋百年私下指使市纪委副书记办案一事作了简要汇报，魏丰华听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跟网帖事件比较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了。于是道：“你们两人下去以后，都给他点批评教育处理方面不说，也就表示不用处理了。 项不凯自然是爽快的就接了任务，兰青天则面无表情的道：“魏书记，如果今后各市、各县的书记大人都效仿蒋百年，我这个纪委书记怕是得大度到全国绝无仅有了 魏丰华听在耳朵里，面上也就不好看了，不过人家说得在理，只好道：“兰书记到长丰市去一趟吧，顺便将曾子祥的事也作个定论予以公开 兰青天看了看项不凯，道：“魏书记，定论已经有了，但我们公开程序挺简单，方法也多；不过如果没有项部长这边配合，于公众来讲，根本不具说服效力 澄清了事实，不撤销停职决定，那算什么回事，要是都这样，估计天天都有人发帖子，全国官员没有一个能得善终。 项不凯也只好说话了，道：“魏书记，您看要不撤销那个停职决定，恢复曾子祥市长职务？” “行，今晚开个常委会通过就是了。明天你们两人都去一趟长丰市吧，开个干部大会澄清一下 两人对魏丰华这个决定都表示服从，不过兰青天却对时间提了建议。他道：“去的时间就后天吧，明天省纪委还有几个重要文件报央纪委呢 魏丰华看了一眼兰青天，眼神中带有一丝不解，但并没有说不同意，而是点了头，他自然不会相信只是报几个文件那么回事。 兰青天见事情基本上就这样了，起身告辞走了，项不凯却坐着没动，显然还有其他事情报告。他给魏丰华敬了一支烟，才道：“魏书记，蒋百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魏丰华点头道：“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 第148章 自由决择 “我担心的不仅仅是扶不起，而是担心这次网帖事件暴露出来的问题项不凯忧心匆匆的道。 魏丰华没有立即指示什么，他很清楚：现在的蒋百年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也是越来越糊涂透顶，尽干那些没有用的蠢事！道听途说的事也要捅出来，给自己都惹了一身的麻烦。现在长丰市的控制权，蒋百年是绝对扳不过来了，他心中不服，要求又不断，怎么办才好呢？ 魏丰华半响之后，忽然道：“你觉得这次网帖事件会不会就此烟消云散？” 项不凯摇头，道：“我正是担心这个问题呢，凭借现代科技，是完全可以查证清楚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他们都知道曾子祥自然不会善罢干休，只是在等结果而已。 “我最担心的还是央视的调查采访，到现在为止，似乎都没有动静，他们是不是在等待我们先行公布结果？”魏丰华有些忧虑的说道。 央视的影响力，谁人不知？舟山省委面临两难境地，如果省委先发表声明，公告网贴是有人故意谄害曾子祥，那么就有两点问题值得考虑了：一是发帖之人，公安机关什么时候能侦察出来？二是央视调查结果要是跟省委的公布结果有出入呢？问题就大了。可如果还压着不澄清，问题会更大：一方面省里面临赔偿硅谷大力公司几百亿损失的问题，长丰市的卢宁开发区还可能暴发大规模的群体**件，这些责任完全得由省委省政府来担呢。另一方面，要是央视先比省里公布调查结果，则一定程度上说明舟山省委省政府重视程度不够、调查处置能力不行，间接也就反应为主要领导能力不行了。无论怎么做都有不是的地方，可谓进退两难。 项不凯也没敢胡乱猜测而回答，最后默然离开了魏丰华的办公室，他得准备晚上常委会的材料去。♀ 应该说魏丰华做错了停职的决定，后面还是加强了认识思考，现在考虑这件事算详尽多了，他关注着央视没有报道的动向，也考虑到了捉拿发贴者的事情，但可惜他都没有付诸行动，甚至连安排省公安厅查清来源的一句体面话都没有说过。 央视等的其实也就是这个结果，舟山省委省政府不采取行动，自然有人会想办法，曾子祥此时就正面对着发帖者呢。 在长丰市郊外的一座废弃的仓库里，铁芒将一个瘦骨嶙徇的青年人拖到了曾子祥面前，先是给了两巴掌，然后才道：“老老实实的给我大哥交待吧！” 此人早已是面如死灰，手指都动不了了，满脸除了惊恐就是绝望。也难怪他会如此，一个喜欢玩点电脑，成天泡网吧的人，哪里经得起铁芒的拷问，身上早已是五颜六色，青红难分，十只手指没有一只是完好无损的，估计他这辈子别说是再发帖子，就是对电脑来说，也得说拜拜了。 他老老实实的将受何人所指使，怎么拿到的资料，去哪里上的网，如何发出的帖子，又怎么跟帖答问，等等，一五一十的讲了个清楚明白。 曾子祥不想过分迁怒此人，听完之后，拿了一个写着邮箱地址的资料给换芒，道：“你亲自将这人交到市公安局陆小东手里，也别太难为他了，他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对于询问过程和结果你就负责发到这个邮箱里。几名指使者及中间人，你就不要再管了，那些是陆小东分内之事，你不必代劳 曾子祥从仓库回来的途中，他接到了省纪委书记兰青天的电话，知道省里的最后态度，也知道后天得召开全市干部大会的事，他恭敬的听完，真诚的说了声：“谢谢兰书记！” 兰青天郑重的道：“子祥同志，不管省里通知的干部大会时间是多少，你就按你安排的时间进行就是了，项不凯那里由我来应付 “好的，我会想办法将后天会议时间拖到晚上7点钟，理由不用找，我会跟具体发通知的人沟通曾子祥还是将时间先告诉了兰青天，一旦项不凯提出异议的时候，也方便兰青天解释。♀ “好！” 这边曾子祥才挂了兰青天的电话，那边蒋百年就接到了项不凯的私下通知了，不过语气有些不善，他警告蒋百年要顾全大局，不要再作无谓的举动，意思是如果再给省委添了乱子，魏丰华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其实他自己也是这个意思，蒋百年岂有不明白之理。 接受了一番教育之后，蒋百年抽烟喝茶都觉得淡而无味了，正想上卫生间嘘嘘，轻松一下神经，儿子蒋功却是急着电话报告他，发帖子的人失去联系了。蒋百年急问：“会不会出事了？” 蒋功道：“是有这种担心，不过似乎不像，只是无人接听而已，并没有关机按常理，犯罪分子一旦落入了公安之手，手机是要上交关闭的。 “你要仔细留意，晚些时候再联系他，如果明天早上还联系不上，你考虑跟其他两人出去躲躲，卡和钱都提前准备好蒋百年也作了最坏打算，即便发帖之人落入了法网，只要缺少了中间环节的佐证，也就追究不到自己头上来。 他的算盘打得倒是如意，不过可惜的是，蒋功等人早在铁芒的监视之下，一举一动，甚至是这个电话的内容都全落在铁芒及两名民警手中，而且自这个电话联系完，蒋功再也没有联系蒋百年，蒋百年打他的电话则是关机，公安有规定….！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市委市政府都忙着准备召开全市干部大会呢，重点不再会议的内容上，而是为了更好地接待好省委组织部部长和省纪委书记这两位手握重权的人物，因为这两人，一个手中握着市领导的官帽子，一人手中举着把官员无不害怕的避邪宝剑，任谁哪一个来，别说是惹不起，就怠慢都不敢有分毫。 全市干部大会召开的准确时间，市委办公室在会议通知送审稿上写的是下午3：30，蒋百年看了后用笔记在上面将其改成了下午5点，然后才在稿件上签了个大大的“发”字。市委办起草的时候，考虑的是省领导到达时，就已经是中午用餐时间，吃了饭得让他们休息一下后再开会，而蒋百年想的是这个会议时间要越短越好，不给省领导留太多的讲话时间，因为他怕再听到两位领导当着全市主要干部的面教育自己，那样实在太难堪！在他想来，下午5点钟开始，6点就准时吃晚饭，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 曾子祥也在关注着会议通知的时间，他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情况以后，专门让郑志电话联系省委秘书长冯咬金，询问他有没有时间？如果有，则请他到市政府市长办公室来一趟，至于为什么？不必事先告诉他，要来就来，不来拉倒。 曾子祥是停职而非撤职，而且原则上还是停职不停工作，管的事、办公所场、市里干部的尊敬，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些冯咬金自然清楚，他也知道全市干部大会就是恢复曾子祥职务的事，于是在电话中答应马上过来，而且还真是赶快就来了，算算时间，应该是接到电话后就出发了，估计没有报告蒋百年的时间，曾子祥心中有了数。 冯咬金敲了门，然后轻轻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叫了一声：“曾市长！” 曾子祥抬眼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办公桌面前的椅子，道：“坐吧 冯咬金小心翼翼坐下，又将手里的笔记本摊开，然后才道：“不知曾市长有何吩咐？” 曾子祥没有立即吩咐什么，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冯咬金的脸看了半响，看得冯咬金是如芒在背、如梗在喉，心中就像有十五只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他不自觉的移开目光低下头去。 “会议通知发下去了没有？”曾子祥似乎是顾左右而言它，一副看上去若无其事，又心不在焉的样子。 “蒋书记刚签完，还没发呢，不过等不了多久，一小时后就可以通过政务内网发出去了冯咬金仔细的回答道。在他想来，市长肯定不会是找自己来问这个事，自然是另有特别的事情吩咐，否则岂会让自己这个市委秘书长到市长办公室来？ 曾子祥道：“时间上能不能推迟到7点钟去？”他语气很淡，似乎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这个….7点？”冯咬金从未听说过会议时间安排在晚上7点的，要么是6点以前，要么是晚餐之后的8点比较合适，他不知道曾子祥是嫌弃时间安排晚了，还是预留的开会时间短了？回答起来就有些犹豫了，没有及时说下去。他自然也不敢问是为什么？ 曾子祥看着冯咬金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为什么，他知道冯咬金心中为难了，即便他愿意离开蒋百年身边，可那边也是市委书记，为难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曾子祥只给冯咬金这一次机会，反正也没逼他，由其自由选择决定吧。 “对了，冯秘书长，大会议室的电视屏幕似乎小了点，明天上午换几台大的吧，另外也适当增加几台在相应的地方，争取明天会议情况能让每一位参会者都看得清清楚楚曾子祥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徐徐说道。 ( 第153章 喝杯敬酒 “好的，请跟我来服务员直接将他们引上二楼，推开了“四季厅”的大房间门。♀四季厅是东阳大酒楼最豪华的包间，一张大圆桌子足可以座将近40人，里面一场接待宴会正进入有声有色的尾声。 大圆桌还在按设定的速度慢慢转动，上面是山珍海味，杯盘狼藉。围坐的38位都端着酒杯，比划着满脸通红，叫嚷着嬉嬉闹闹，杯盘碗碟一片丁当响。县委书记郭玉蒙是一个脸庞粗糙身材魁梧的大个子，正端着酒杯坐在那儿和全桌人大声说笑着：“倒满，都倒满，来这最后一杯。我们东阳县四大班子要一起感谢市财政局对东阳县的支持，特别是朱局长多年来一如既往的关照，今天亲自到东阳来视察工作，不尽兴不许走！”全房间都是他洪亮震耳的嗓门，夹杂着满屋的酒气扑面而来。 房门推开的时候，入眼的先是服务员，由于打断了他的声音，他正待发作狠批一通这个不懂规矩的漂亮领班，却一眼瞥见曾子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市纪委书记卫星皇和组织部长李延东，不由大怔一下，赶快把酒杯放下站了起来。其余人也都随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市长等一行，神色全都不由一变。 郭玉蒙离开座位快步过去，热情地招呼道：“曾市长，李部长，卫书记，没想到您们光临东阳县，快请坐下，我们大伙正好敬两杯。……那个，黄主任，快加几张椅子、添几副餐具来 曾子祥摆了一下手，看了看也起身过后打招呼的市财政局局长朱进同，道：“朱局长，我没有搅了你的饭局和雅兴吧？” 朱进同抹了一把汗，喝的酒醒了许多，道：“曾市长，我们上午下来检查一下东阳收缴财税情况，核定下一年市财政转移支付的基数 曾子祥点头道：“恩，很好，是得核定仔细才行嘴上虽这么说，凌厉的目光却是眨也不眨的射在朱进同的脸上，看得朱进同的老脸是不自觉的一阵抽搐。♀他正要补充解释点什么，却被曾子祥后面的话打断了。 曾子祥道：“朱局长，吃得太丰盛，喝得太麻了，估计核定起来会迷糊，对吧？”说完也不待朱进同回答，转身盯着郭玉蒙，说道：“郭书记，真要我也喝两杯？” “您得与民同乐啊，是不是？我们东阳县还是第一次迎来曾市长大驾光临，今天县四大班子在家的领导全在这儿，这酒必须得敬郭玉蒙壮着酒胆大声地道，一边还直将曾子祥往自己的座位上引。 曾子祥走到椅子边，并没有坐下去，他扫视了一下桌子上的菜品。道：“好家伙，你们在什么地方搞到这么大的龙虾？还有＊＊龟？这个东阳大酒楼完全可以叫东海龙宫嘛他又拿起一瓶打开的茅台，在鼻子边嗅了嗅，脸上露出挺香的表情道：“嗯，不错，估计这是15年以上的陈酿 桌子周围站起来的人都静了下来，多少看出曾子祥的来头不对，全都木愣愣地左右瞧瞧，最后看着曾子祥，心中惴惴不安。曾子祥扫视了一下众人，看了看县委书记郭玉蒙和县长王云凡，问道：“这一桌得多少钱？” “这个？” 郭玉蒙还真不知道多少钱，他看了看县长王云凡，王云凡也摇头，他们平常来这儿吃饭哪里会自己掏钱呢，都是县委办、县政府办的总管们打招呼记帐，或者委托工作人员签单，消费多少不知道，他们也根本不关心。 曾子祥见他们回答不出来，盯了一眼郑志，待郑志出去之后。他又看了看每人面前摆的软中华，在郭玉蒙打开的那一包里抽了一根出来，点着吸了一口，皱了一下眉头，就将其在烟缸里灭了，摇头道：“看起来包装挺好，但很不纯，这牌子的假货是越来越多了，不但忽悠普通市民，也坑你们这一桌子的领导干部。♀唉，真是可惜！” 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了旁边还个市财政局长似的，问朱进同道：“朱局长是财神爷，给这桌估个价吧！不过，我要先说清楚，要是你的估价与实际支付帐单出入在1000块以上，你会很麻烦的哦 朱进同苦着脸，无奈地仔细的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又回头看了一下柜台上的14个空酒瓶，嗫嗫着道：“估计得4万左右 这时，郑志进来了，在曾子祥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曾子祥又似乎吩咐了一下，郑志转身出去了。曾子祥脸上这才有了笑容，道：“恭喜朱局长，回答正确，这一桌四万零两百块，看来还是朱局长见多识广一些！” 朱进同这一下心惊胆战了，他回答虽然正确了，却不知道加多少分，奖品又会是什么？心中狂汗！ 曾子祥也不跟他们戏耍了，张口正待威严训斥，却一眼看到央视的记者朱永元出现在了门口，他走过去道：“朱记者，今天能不能让我关门喝杯这些人的敬酒？” 朱永元微微一笑，道：“那你得单独请我喝一回 “一定 朱永元退走了，郑志这时也带着其他常委走进了房间里，待关上了门。曾子祥才讽刺地道：“朱进同、郭玉蒙、王云凡，你们知道今天违的什么纪律吗？” 几人都点头，郭玉蒙更是难堪地低声道：“知道 “知道？那你说一说？”曾子祥掏出自己的烟抽了起来，看也懒得看他了。 “不该大吃大喝，铺张浪费 “哦，这一点好像我在前几天的干部大会上才讲过吧，当时省纪委兰青天书记也特别强调过这一条呢 郭玉蒙道：“您确实讲过”他的态度不亢不卑，既含着对市长的尊重，又带着股无可奈何的神情。他同时还愣了一下，想解释什么，看见曾子祥脸色阴沉，朱进同也站在旁边，也就没敢作声，头低得更低了。 曾子祥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瞅了他一眼，显然对这种态度很不快。不过他也理解到了另一层含义，市财政局局长下来检查工作，地方上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请吧，浪费、犯错，不请吧，得罪、吃亏，左右为难的情况还是客观存在的。 他看了看朱进同，道：“朱局长呢？你也说说？” 朱进同哪里还有什么好说的，自我检讨也不好说啊，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道：“检查工作，接受被检查单位大吃大喝，违反了纪委的五条规则 曾子祥对站得很远的卫星皇道：“卫书记，市纪委出台的五条规则执行情况怎么样？” 卫星皇道：“过去执行不好啊，各单位都挂墙上了，可逗硬的没有几个 曾子祥道：“今后呢？这种状况能不能有所改变？” 卫星皇懂了，点头道：“纪委一定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执行到位，决不姑息迁就！” 曾子祥不置可否，看着一桌子的人道：“我刚才叫人查了一下，东阳县委、县政府在这家酒楼签单未结帐的单笔在2万元以上的单子还有59.5万元，加上今天的4.02万元，一共是63.52万元，这还仅仅是最近两个月没结帐的数目，估计你们一年在这家酒楼消费会超过300万吧，要算上其他地方的接待，数额还会更大。这些消费，如果作为公款进行报销，我想东阳的纳税人不同意，市财政转移支付也不妥吧？” “这个？”郭玉蒙有些不知所措。 曾子祥见他们也主动说不上来些什么，干脆道：“你通知今晚开个全县干部大会吧，时间嘛，考虑远一点的乡镇，就定在下午5点。我们今天来的市委常委全体参加 他说完也不待其他人的反应，转身向门外走去，刚要出门的时候，又止步回头道：“市财政局的几位同志晚上一起参加县上的干部大会，一个也不许落下 曾子祥说完下楼直接上了车，看也没看一眼跟着下来的东阳县领导班子和市财政局的人，待原班人马上车后，直接吩咐道：“去东阳敬老院 东阳敬老院在县城的西南边，道路比较窄，车行进得很慢，他提议道：“今天市委的在家常委全都在车上，我们就开个车上常委会吧，郑志作临时记录员 见众人都没有异议，曾子祥道：“今天中午东阳县大吃大喝的招待问题，我相信不是个别现象，各县都不同程度的存在吧？这件事，必须抓住做做文章，坚决把这股风煞住，不然群众意见大啊，政府的公信力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建议对酒桌上的几名主要领导立即进行严肃处理，坚决查办 卫星皇发意见道：“我同意，建议对县委书记郭玉蒙、县长王云凡撤职处分，纪委的处分决定我可以电话通知市纪委今天下午发出来，重新调整东阳县党政主要领导，在全市各区县开展一次专项整风活动，同时建议对市财政局局长朱进同撤职处分，杀一杀市级部门检查工作之机，下来作威作福的不正之风 “好，我同意卫书记的意见，同时提请常委会对东阳县党政主要领导人选进行研究落实，如果不属于提拨对象，甚至可以通知参加今天下午的东阳县干部大会，在干净利落的基础上，体现市委雷厉风行的作风 ( 第154章 实绩说话 曾子祥满意的点头道：“这两个提议都很好，我赞同，其他同志有什么意见？能不能通过这两条？”他转过头来在各常委的面上扫了一圈。♀ “同意！” “同意！” 曾子祥见大家都表示同意，道：“那好，这两条就这样定下来了他偏头看了一眼组织部长李延东，问道：“延东同志，市财政局局长人选可以回市里再议，东阳县的两位主要领导却是需要立即定下来，你从平时掌握的情况，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提出来大家议一议？” 李延东点头思索了一下，道：“人选倒多，但我提议从发展势头最好的区县调一对搭当过来，比如卢宁开发区的在扶贫开发方面就有很好的做法，让他们把成功经验带过来，加快工作进程 曾子祥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以人品论作风，以实绩论英雄，谁也没有话说。具体人选呢，一并提出来吧！” 李延东道：“从工作开展的角度出发，可以考虑将卢宁开发区的副书记简成雨调东阳县作县委书记，开发区委常委、副区长姜平平来作县长，卢宁开发区可考虑由龙云飞作副书记，组织部长和另外的常委人选方面暂时还没想到，可以等回长丰以后，研究市财政局长的时候再提出来研究 曾子祥道：“对这几人的情况我倒是比较熟悉，表示同意，至于卢宁开发区的组织部长人选，可以考虑政法委书记罗一松，交流一下岗位也是必要的；公安局长蓝勇军可以作政法委书记，常委副县长由卢宁开发区自己研究报市委提出来审议就行了，公安局长一职建议由市公安局向卢宁开发区提建议意见，方便工作上的开展他对罗一松过去的事情早已释然，顺带动一动以待今后时机，组织部长可比政法委书记肥实多了，蓝勇军对自己在卢宁工作中也挺给力，顺便解决一下也是理所当然。至于另外的常委人选，送个人情给白春风与花无叶去商量好了，公安局长虽然是县管干部，但留给市公安局陆小东来定，也算是对自己有力支持者的小小回报。 李延东提出的人选，都是曾子祥工作过的地方战友，现在又得到了曾子祥的认同，还补充了意见，其余常委也都乐得不去思考，纷纷表示同意。 曾子祥很开心这样团结一致的表态，管他是不是人家的真心赞同，反正局面和谐就很ok了。他微微笑道：“这个车上常委会开得很成功，就这样定了然后吩咐卫星皇赶快作出处理决定，并让李延东火速通知简成雨、姜平平赶往东阳县，晚上一起参加全县干部大会。 领导干部凭什么当领导？归根结底应该凭你的正确、果断、远见、负责，凭你比一般人更善于工作的榜样。对于自己这样年轻的人，坐到了市长的位置上，现在又主持全市工作大局，必须靠工作来建立威信，靠自己的工作来巩固的市委、市政府班子。他担任市长以来，大胆的进行地工作探索，成功开展了几大行动，又经受住了网帖攻击，还让蒋百年及时双规，这些都震动了市委常委们的思想，消除了他们被动团结在他周围的疑虑，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年轻的市长是否沉稳实际？是否经验不足？是否能在长丰呆得下去？等等一系列问题了。今天，他又以雷厉风行的行动来扫除这些问号，并把全体常委的思想引到新的高度。♀ 车子已经在东阳敬老院附近停了十几分钟了，一直等到汽车常委会有了结果，向昊才向曾子祥请示道：“市长，现在就进学校去吗？” 向昊这样问的原因不外乎有三个：一是到敬老院来事先没有跟有关方面通过气，没有带相关慰问品、慰问金来，空着手进去会不会让人感觉不妥？二是曾子祥还需不需要同其他常委商量一下，或者说是叫先告知一下众常委来此的目的，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三是车上已经研究了新的东阳县委书记和县长，此行的事完全可以交新上任的领导代劳，用不用得着这么一大干市委常委集体现场去调查研究，这样也容易形成一种误导，那就是今后什么事都希望市领导来解决，容易滋生基层干部的依赖性和老百姓的过高期望性。 曾子祥自然明白向昊的意思，他想了想，道：“先不急然后将公文包中的一份资料寄给向昊，让他先送各常委在车上传阅。待大家都看完之后，时间又过了15分钟左右。 资料重新回到曾子祥手上的时候，他道：“随着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工作的逐步展开，随着农村各项改革工作的不断深入，各级党委、政府和广大人民群众对五保供养面临着全新的形势，市委、市政府在今年的人代会上明确提出，把落实五保供养政策，提高五保对象的集中供养率，作为今年向全市人民群众公开承诺，要着力办好的十件实事之一。可是都到下半年了，我们还连续收到了数封东阳县的群众上访信件，反应东阳敬老院年久失修，房屋已经成了危房，老人们生活的基本条件都还达不到，而县里竟然以这一片即将开发为由，拖而不建 中国计划生育政策多年未作调整，客观上也就带来了新的社会问题，老年人正在成为一个数量日益增多、群体规模庞大、越来越受到社会关注的重要群体，而农村五保户是老年群体当中一个最受关注、最需要帮助的群体。特别是进入21世纪后，全国人口老龄化趋势越来越严重，据相关机构研究表明，21世纪是全国人口老龄化的时代，并且将呈现3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从前20年的快速老龄化阶段，老龄化的水平将达到17%，老年人口每年平均增长速度在3.3%左右；第二个阶段是2021－2050年的加速老龄化阶段，伴随着总人口出现零增长或负增长，使得老年人口占的比例将进一步增大，老龄化的水平将达到30%以上；第三个阶段是2051－2100年的老龄化稳定阶段。 长丰市在制定扶贫开发试点方案中，本身就考虑了农民低保、农村五保老人供养等一系列配套改革措施，这是基于对人口老龄化的这个判断来制定的符合国情、市情的改革政策。地方不给力，市委市政府当然着急，曾子祥并不仅仅是为了解决一个信访而大动干戈的拉常委们来集体调查研究，所以他的这个出发点体现在信访件的传阅过程中，也体现在他的开场白里。能列进市委常委班子，大家都是聪明人，也是明白人，对此是一看就懂，一听就明白。 不外乎就三层意思，一是执行市委市政府的决策，兑现承诺，落实到位；二是真心实意的帮助弱势群体，在推进改革发展进程中体现党的关怀，体现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三是真正关注社会问题，由此及彼做好扶危济困和社会管理等工作，体现党的为人民服务宗旨。因此，常委们都在深思，有的还小声的进行了讨论，车上充满情真意切气氛。 曾子祥打断常委们的思维，接着道：“咱们利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看有什么好的建议？我们最好统一意见后再进去 麻枫林分管着民政这一块，他首先道：“这个信访件我也早就收到过，还作过批示，市政府也安排了专项资金，要求东阳县早日修缮敬老院住房 “那为什么没建呢？东阳县报告市委、市政府了吗？”曾子祥及时的插话问道。 “东阳县的理由是这个地方要进行房地产开发，准备重新选址迁建，但一直没有行动。我也作过粗略地调查，没有建的问题有三个方面：一是东阳县挪用了市上拨付的专项资金，没钱建；二是房地产开发得不到老百姓的拥护，居民们拒不搬迁，项目没引来，搬迁资金也就没有了，还是一个没钱建的问题；第三，据知情人透露，这个房地产项目的投资计划是郑佳佳，大家可能对此人都有印象，那是蒋百年打过招呼的，县上不敢违拗，也才有胆量拖而未建 曾子祥目中精芒一闪，道：“又是这个郑佳佳他对这个女人最深的印象就是她给回龙县委书记刘小冬的帐户上打入一百万元，意图帮助蒋百年收服刘小冬，从而达到让市委政法委书记刘小磊就范的目的。 麻枫林的话说得很在理，有蒋百年在的时代，虽然他在市委没有威风，但县上的干部岂有不顾忌之理，他今天要的就是让麻枫林讲出其中的厉害关系，再次警示一下市委的常委们。他向众人看了看，都在深思着呢，看来预期效果还是达到了。 曾子祥对刘小磊道：“刘书记，栽赃谄害者应该怎么处理，那可是你的分内之事，就不需要我来安排了吧？” 刘小磊兴奋地道：“请市长放心，回头我就安排公安机关处理调查处理考虑到郑佳佳除了蒋百年之外，在省里也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网，担心曾子祥有顾虑，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请示曾子祥后再决定是否对郑佳佳下手，现在有了曾子祥的这句话，既排除了阻力问题，又不会落下公报私仇的话柄，他是立即就想逮人的了。 ( 第155章 简单问题 纪委书记卫星皇道：“我们排开东阳县委、县政府挪用专项资金的事不说，单从不想方设法为五保老人的栖身之所考虑这一点，他们就应该受到严惩，如果是让者百姓们还处置的话，估计大多数人都想将他们送班房了 其他常委们也都发表了一些意见，大同小异，除了愤怒谴责声讨，就是希望尽快修缮，保证老人们的居住生活安全舒适。♀ 曾子祥虽然很感激常委们对自己工作的支持配合，也体会到了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团结在自己周围的诚意，但他同时也明白底细，也觉得很有些滑稽，自己不下来调查研究，就没有人出来解决，还是有些顺风使舵的意味，如果自己不蹚开这一切大步往前走，还是在蒋百年的婬威阴险笼罩之下，估计这事不知会搁置到什么时候了。 由此也表明，只有把自己的真实形象树立起来，等群众干部真正看到了你，再有人泼脏水、企图污染也不怕，改革发展中的大胆举措也才会有人信、有人支持与拥护。 曾子祥回到眼前的信访件上，道：“这个信访件，我让几大办和信访部门汇集了一下，市领导先后批了十一次，拖了半年时间，至今没有解决他的话是越说越严肃，接着道：“问题很简单，首先是应该不应该建的问题，这个就不必讨论了吧？相信大家都没有异议。其次是市上拨了钱，现在确是被县里挪用了，拿什么来建的问题？” 大家都点头称是，但没有人接着说多余的话，这个时刻，沉默是金呢。 曾子祥继续道：“对这件事，我今天只想再讲一句话：我们拖延至今没能解决，到底有没有道理？市上不是只拨了钱就不过问了，还得追踪落实才行。县里同志的责任是主要的，但市里也有工作不到位的地方，值得大家深思啊！现在讲构建和谐社会，不解决好五保老人们的生活困难，能有什么和谐的说服力、感召力？还谈什么科学发展？我们的政府不就失信于民了吗？当然，执行方面我作为市长，市里面的责任主要在我，所以我今天请大家来共同研究，需要尽快解决，不能再拖，要是解决不了，后面的责任就是大家的了 麻枫林当先接道：“不管拨付的钱能不能追回，我建议市财政再拿钱出来，直接招标修缮原有住房，或者迁建新的也行。总之，先解决五保老人住的大事，然后再追责算帐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麻枫林还是很会把握时机的。他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弥补自己监管不力的过失，另一方面他分管市财政，必须表态支持，否则他这个常务副市长今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大家都表示赞同这个办法，有人出钱，有人担责，眼目前先解决了具体困难问题，安顿好了这些老人的生活，事情就好办多了，再慢慢的算帐处理其他问题也就不足为虑，他们现在只不过需要规规矩矩地附和一下提议就成，其他常委当然是轻松加愉快地就同意了。 曾子祥也乐于见到这样的状况，本来也指望不上他们能帮什么忙。道：“好，那具体的事情就由麻市长牵头，跟市里的部门好好商议一下，再衔接好需要东阳县配合的具体事，抓紧落实到位，今天我们就集体去表个态就行了 麻枫林道：“我一定办好 曾子祥这才放缓脸色，风趣地道：“你下来再周全考虑一下细节，有困难没有？要反悔现在就反悔，还来得及 麻枫林坚定地道：“有困难也得克服，保证完成交办任务，绝不反悔 曾子祥道：“问题就这样解决了，有人信访了无数次，市领导也签批了意见，市政府还拨付了资金，可总是落实不了，这一回可得逗下硬，麻市长今天可是在汽车常委会上表的态，年底可要经得起检查他这话既像是对所有常委说的，又像是单独在给麻枫林讲，停顿一下之后，曾子祥又转过头去说道：“问题不是很简单嘛 “是很简单的问题许多常委都笑了，随即附和道。♀ “可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件关乎民生、关乎社会的简单的问题会变得这样复杂，而拖这么长时间呢？十分钟能解决的事情拖了半年，还费了许多市领导的笔墨，咱们不该反思反思？” 卫星皇接话道：“今后在信访件的处理上，建议几大办、纪委加强督促落实力度，不要说领导签了就完事了，关键要看问题是否真正得到了解决 曾子祥点头道：“对，就应该这样才行。对于今天专题研究的东阳县敬老院的信访问题，就东阳县落实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市纪委介入清查一下，不要因为换了党政主要领导，责任人就可以置身事外，照样追究到底！” “好的卫星皇答应着，这一段时间来他的事多了，忙碌起来，不过心中踏实，工作是干得风风火火，生意挺火的。 曾子祥趁机看了看身后的记者朱永元，他正在超级电脑本上飞快地打字呢：新鲜的汽车常委会！民生问题与社会问题紧密相联！如何让复杂的问题变得简单？十分钟就可以解决拖了半年、领导十一次签批的信访件，这些所包含的原因根源和现实意义！…… 曾子祥见问题落实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道：“那行，另外既然大家都来了，各人还是自觉点，看拿什么表示一下。我了解过了，现在住在这个敬老院里的一共有23名老人，看怎样慰问为好？” 众常委都没有出声，自觉用行动代替了回答，全都在掏钱包呢，这个姿态还是很让曾子祥满意。他摆手道：“算了，我不过是想看看大家钱包还在身上没有，担心你们出门时被老婆收缴了呢。钱就不用捐了，市政府帮扶慰问金中已专门列支了3万元，向昊同志带着呢 他带头下了车，一众常委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敬老院，先是与老人家们好一阵嘘寒问暖，又仔细查看了房屋状况，了解了日常生活情况，最后才将慰问金交到了院长手里，叮嘱一番，挥手跟老人们依依惜别，5点钟还要参加东阳县的干部大会呢。 怀着又办完一件大事的轻松愉快心情，上车正欲往东阳县委而去的时候，曾子祥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打开盖子一看，是省纪委书记兰青天的电话，毫不迟疑地赶紧接通，道：“领导好！”因为车上人多，他没有称呼对方的姓氏与官职，一切还是发谨慎从事为宜。但语气恭敬，神情严肃，全车人都看到眼中、听在耳中，也留意在心中了，能让曾子祥称呼领导的会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事？ 兰青天听曾家一改平常的称呼，知道他身处不便之地，也就没有多说客气话，但语气显得挺严肃。道：“抓紧时间到我这里来一趟，有急事找你 “好的曾子祥连忙应答道。 放下电话，曾子祥也纳闷起来，这个时刻会是什么事呢？而且还是兰青天亲自打的电话，一定是重要事情，或者是麻烦事情？而且叫抓紧上去，还挺紧的？他模了模自己地后脑勺，活动了一个脖子。心道：幸好是叫抓紧，要是叫省略个‘紧’字，那上去就走不月兑、得有麻大烦了！ 他摆弄了一下手机，打电话给铁锋道：“你在什么位置？” 铁锋一听问在什么位置，自然知道有事，紧张的道：“哥，我就在你车附近200米，有什么情况吗？”在他的眼里，自己不仅仅是曾子祥的司机，还是兼职的保镖呢，虽然早就过了跟曾容容说的一年之期，但他们觉得曾子祥待人不薄，而且一心为百姓谋利，为地方求发展，那种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节度，很值得人尊重与保护，都主动默认留了下来。现在一听曾子祥问他在哪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特殊情况，赶忙下车朝考斯特车奔来。 曾子祥道：“没事，随时作好出发的准备，保持联系畅通就行了 “好的铁锋舒了口气，放下心来，想想自己随时都盯着那辆考斯特车的行程，未见有什么异常情况，他怪自己有些紧张、惊弓之鸟一般，不由鄙视了自己一回：还特种兵出身呢？ 按照曾子祥过去的一贯作风，接到兰青天的电话是应该立即出发的了，他让铁锋的车悄悄尾随在后面，也正是备不时之需、作相关的应急准备着呢。但他考虑到今天的局势，到省城也是晚上较晚的时候了，今天估计也见不到兰青天，而东阳县的干部大会，自己必须露一面才行，这场戏如果自己这个市委主持工作的领导兼这次大会的总导演都不到场，那演出效果势必大打折扣，也就完全达不到自己预想的迅速整治、震慑预防，从而实现标本兼治的效果了。他看了看时间，到会场也就差不多开会了，于是催问李延东道：“简成雨跟姜平平到了没有？” 李延东道：“他们刚发来了短信，已经到了东阳县委大门口了，他们还在继续追问是什么事情呢？”他很清楚曾子祥的方式，一般情况下都不得事先透露来干什么，要透露也得留给市长亲自操作，体现威严的同时，好人必须让领导来当，李延东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所以他不仅是通知的时候没有说做什么，现在照样是说市长让他们还参会，做什么不知道，也算是故意摆了两人一回迷糊吧。 ( 第156章 恩威并施 “好，你让东阳县委在会场里面也给他们两人安排个座位，我们马上就到会场 “市长，还有个情况我没有及时报告你李延东虽然说没报告，但眼神之中却是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镇定而稳重着呢。♀ 曾子祥道：“什么事？” 李延东道：“简成雨、姜平平、郭玉蒙、王云凡、朱进同等人的人事任免文件，我已让市委组织部送下来了，现在还没有进入东阳县城，按他们报告的距离，估计会迟到5分钟的开会时间 “很好，迟到5分钟刚好合适 迟到了也合适？估计这话除了他自己外，也只有李延东、卫星皇能明白是为什么了，有因才有果啊。 “恩，我一会儿亲自交您手中，市委那边的文件到时候再请您补签一下，这个小事没敢先打乱你的思考，我已经跟冯秘书长商量过了，如果不妥，还请市长责罚虽然是先斩后奏，可他们也是揣模曾子祥的意图而行事，李延东这个时候在车上报告出来，一是市委组织部的同志在时间上赶到要迟到，必须报告清楚，免得节外生枝的时候就来不及了；二是借全体市委常委们都在的情况下，将曾子祥的办事风格好好的演示一下，间接的拍了曾家辉一记马屁。要知道这个事情能当着常委们的面得到市长的高度赞赏，那可是具有重要示范作用的，无疑可以让人借鉴嘛。 曾子祥自然明白李延东的意思，提醒一下同行们，今后办事学着点，怎么主动服务，如何为领导分忧？不是让你时进处处、大大小小的事都汇报清楚了才计划、才去试着做，在原则范围内，能做的做了报告一声就行了，执行力与效率可是同等重要的。他满意的道：“延东同志想得仔细周到，说明市委组织部跟上发展的需要了！想必免职的几人也都有了安排吧？” 李延东受到表扬，心里是乐颠乐颠的，但脸上平静如水，并未喜形于色。他郑重的道：“文件上明确的是……3位同志均作财政局的调研员，至于最后需不需再作调整，下次常委会上可以再行研究 “合适！”曾子祥说完看了一眼卫星皇，见卫星皇正在翻看手机，道：“卫书记这边的情况呢？” 卫星皇有些惭愧的道：“曾市长，纪委的处理意见有了，但文件无法送到现场，我只能口头传送了 “哦。程序复杂了些哈相比李延东，卫星皇的工作稍微怠慢了一点，但曾子祥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提醒一下常委们而已，也是让其他常委们看一看，组织部长的工作得到表扬了，纪委书记的工作却经受了市长的督促追问，要是其他人在今后的工作中跟不上节奏，合不上市长的拍子，会是个什么印象，完全可以参照对比衡量。 曾子祥继续道：“市财政局资金拨付到县里后，挪用了都没有进行追查，也没有及时报告情况，职能部门作用的发挥有些畸形变态，只顾要钱、发钱，检查却搞大吃大喝，工作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曾子祥停顿一下，意味深长的道：“这次蒋百年的双规，相信不会到此为止，他可不一定会‘独善其身’，更不会一人担当的了，大家得有个心理准备，如果工作中有什么牵连之事，及早向组织报告清楚，错过了时机就追悔莫及了。纪委、审计部门抓紧开展一次对财政局的审计，相关部门也尽量逐个审一审，实是求事的查一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车上出奇的安静，特别是那些从蒋百年身边转移到曾子祥阵营的常委们，沉默程度更大一些，有没有问题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是不是需要提前向曾子祥报告？他们也在权衡利弊。♀但所有人无疑都看清了一点，那就是曾子祥不会故意为难任何一名常委，即便有小问题，提早说了他也会尽力帮忙，不然还当面提这事干嘛，就是审计这类事也不必当着大家的面安排，直接吩咐卫星皇去查就行了。 恩威并施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团结，齐心协力谋发展！说得俗一点，也是主权者收买人心，为已所用。 车子到了东阳县委大门口，远远的就看了简成雨、姜平平二人在招手，停靠下来让他们上了车，继续行进，直接开到了县委大会议室――全县干部大会的会场外。 郭玉蒙、王云凡早就站在会场外迎候，看到曾子祥领头走下车来，二人上前招呼并引路，曾子祥看了他们一眼，脸色沉沉，一个字也没说，一个示意性的动作也没有，直接迈步走入会场。 会议准时进行，市委常委全坐在主席台上，边上除了安排有县委书记郭玉蒙的位置，估计是作为会议的主持人之外，其余干部全部坐到了台下。 曾子祥看了郭玉蒙一眼，自己打开面前的麦克风，对全场道：“今天东阳县的干部大会是市委要求召开的，不用郭玉蒙同志主持，我自己来就行了然后盯着郭玉蒙，又向台下看了看。 郭玉蒙神情难堪，挺明白曾子祥的意思，自己赶紧走到了台下去，在县长王云凡的旁边掐了一个位置坐了。 会议正式开始，曾子祥语气严肃的道：“今天市委常委们集体来东阳县看了看，没有专门检查什么工作，却遇到了三件意外的事情。也因此，我们才临时决定召开这次全县干部大会，相信能给大家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第一件事，我们进城就遇到了两个商贩打闹，意外的是其中据说有一个是县里的干部家属，欺行霸市，这件事我当场让城关镇的综治干部回去报告镇领导调查处理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台下的参会人员，问道：“城关镇的党委书记来了没有？” “来了！”一个中年人站起来，举了举手。 “开始调查没有？”他语气尽量缓和地道。 “接到情况报告了，还没来得及调查，会后立即去办 曾子祥看着他，停止十几秒钟，冷冷地道：“人家都打起来了，你还来不及。算了，你不用去调查处理了，坐下吧他看了看台下的简成雨，只把个简成雨看得发愣，自己不知道来开会做什么，现在市长说到这件事又看自己，什么的干活？ 城关镇党委书记的头有些懵了，他万分不安的坐了下去，一副失神之态，估计后面也没心思开好这个会了。 “第二件事，市上年初就拨付了修缮东县阳敬老院的专项资金，可现在是房子没开始修，钱却没了，怎么回事？下一步怎么办？请市纪委，东阳县委、县政府下来后分头进行办理。办好办实，给老百姓一个交待，给东阳县敬老院的五保老人们一个交待 他说完抬腕看了看手表，5分钟已经到了，又看了看李延东的空位置，接着道：“第三件事，今天中午市财政局长朱进同到东阳县检查工作，东阳县委、县政府盛情款待，一桌吃了四万零两百块钱的大餐，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他然后将市委常委们集体到场看的情况作了通报，还就最近两个月县委县政府在东阳大酒楼的招待费未结帐数目报了出来。 与会者一下子明白了干部大会的内容，全都静了下来。期待曾子祥接着说下去。当然，有的人是担惊受怕，有的人深恶痛绝，还有的人则是事不关已、幸灾乐祸，各怀心思。 曾子祥喝了一口茶，接着道：“上面来检查工作，或者外地客人来访，甚至是县里活动工作用餐，这不是不可以，但像这种奢侈浪费，长丰市委市政府也没有吧，一个财政局下来，贫困县就得喝茅台、发中华烟、吃大龙虾，我们还看到桌子上的乌龟壳了，你们真是舍得。那要是我们市委常委们今天提前打个电话，说要下来视察，不知道东阳县会拿什么招待我们？我们的老百姓有的连吃红苕、洋芋都吃不饱，你们这些父母官、财神爷真忍心吃得下去？”他用凌厉地眼神看着台下的郭玉蒙与王云凡，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笔消费帐单，我了解过了，一共有25笔，平均每笔是2.5万的样子，我们姑且按特别的、超级规格接待每桌每次10000元的标准计算，最多也才25万元吧，那么余下的38万元怎么办？要么你们下去自己商量，私人掏了算了，要是还算在公家的头上，不仅钱要你们出，还得算入集体**的单子上去，这个市纪委的同志会来跟你们商量的 讲到这里的时候，李延东进来了，将几份文件放到曾子祥的面前后，才回了自己的座位。 曾子祥浏了一眼任免文件，道：“工作期间的中午禁酒令、杜绝公款大吃大喝、严禁借检查工作之便吃拿卡要等规定，市委、市政府是三令五申，看来还是煞不住？我今天代表市委市政府再次申明：今后除了和外面的交际或者因工作需要，适当招待是可以的，但绝不许有人用公款大吃大喝 曾子祥的目光扫过全体与会者，一句一句地慢慢说道：“有人不听怎么办？你不听警告，不守规定，不愿遵纪守法，那只好把你撤下来。而且撤职以后还得慢慢跟你算帐。有令必行，有禁必止。令不行，禁不止，还有什么法纪？人民的血汗，艰苦奋斗的精神都给这些人吃没了，今天我们得先拿东阳县开开刀 ( 第161章 别无选择 不过作为家长、作为男人，他还是说了一句话：“我们的帐，你找我算，请不要伤及我的家人这样的请求不丢人，蒋百年也不觉得自己说得丢脸，他至少还是相信一点，曾子祥虽然是斗争的魔鬼，但绝对不会是报复的小人，这是较量证明的结果。 “放心吧，我说出来了，就没打算对他们怎么样曾子祥弹了弹烟灰，将一条腿靠到另一条腿上，继续道：“我也不需要你说出经济去向 这话让蒋百年一呆，心情放松了一些，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曾子祥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条软中华，放到桌子上，才道：“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希望你能留一条命在，你的家人得靠你自己去保 蒋百年神色一惊，他看了看曾子祥放到桌子上的烟，深思起来，曾子祥适时的道：“烟是特意带给你的，我从来就尊重自己的对手，可惜你不配，所以我不会主动去保护你的家人。但你清楚一点，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你的命在，他们安全，你的命没了，他们岂能有活路？” 这话不是威胁，而是提示。蒋百年自然也听懂了，他道：“你是说…？” 曾子祥不需要听下文，点头道：“让你永远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言尽于此，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慢慢向门口走去。 “请等一下蒋百年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子边，透过玻璃向外看了看，道：“他们真会灭口？” 曾子祥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反问道：“如果你是他们，你放心留个活证据吗？怎么做，还用人教？” 蒋百年一手拿起打火机，一手伸向曾子祥。曾子祥摇头，掏出烟递了过去，蒋百年将烟接在手中，抖动了一下，抽出一支点上。有些无助地道“既然你要告诉我，就直说吧。要我怎么做？” “你还记得总理视察卢宁的时候，‘塞外三人行’在二级公路施工现场推石头的事吧，央警卫局长当时在场看到了曾子祥没有告诉他怎么做，只是用这个事作了提醒。 蒋百年点头，沉吟半响，道：“算我又欠你一条命 曾子祥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这条命得给我好好留着，我想取的时候自然会来取他说完就走了，关防盗门时发出了重重的铁器撞击声。 在舟山省背负谋杀致人死亡、指使杀手刺杀县委书记，又掌握着某些人的致命机密，还想保住一条命？即便是全省人民答应，魏丰华与项不凯等省委领导也不会答应，巴不得蒋百年早点见阎王，一死永安。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离开舟山，接受凌驾于传统政法机关之上的央警卫局调查处理，别无选择。 虽然曾子祥指的这条路也是一条死路，但动机不一样，执行者也不同，死亡的期限也就会发生根本变化，甚至可以达到自然死亡的周期也说不定。蒋百年在自知必死的时候，竟然又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自然会本能地抓住悬崖边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拼尽全力试一试吧。他相信曾子祥专程来指点，就一定会有其他安排，这命估计保住了。只是接着令他不安的是，曾子祥为什么要冒险这么救他？是他本来就心慈手软，还是另有目的？ 蒋百年自己想不出答案，也找不到人来商量，悲叹自已走的路太黑了，不但前方看不清，后面也是漆黑一片，就是原地不动也是孤单一人，伸手不见五指啊。他除了呼叫纪委来人，没有别的办法了。 刚送走曾子祥，黄处长就得到看守的人员报告，蒋百年要求见他，这让他大惑不解：这个蒋百年死不开口，怎么曾子祥见了一面，前脚刚离开，他就主动要求见自己？曾子祥跟蒋百年说了什么？不过他是省纪委书记的得力干将，是兰青天的亲信，既然是兰书记让见的，也就懒得去猜疑了。 黄处长走进蒋百年那间屋，问道：“你要见我？什么事？” 蒋百年道：“黄处长，我想起了另一件事，所以坦白报告蒋百年将总理视察卢宁时，有人扔大石块企图制造事端的事，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仔细地说了一遍，然后道：“反正我是必死之人，索性就将想起的这件事如实报告 “哦黄处长眼神逼视着他，略显有些意外。道：“那你这么多天，怎么一直不坦白？” “你们一直问我经济方面的问题，我给这茬忽略了蒋百年为了活命，竟然扮演小混混的说话语气。 黄处长岂会相信这等哄小孩子的把戏，但没有点破。道：“那好。你自己记得到时候向政法机关再重述一遍 蒋百年自然是爽快地点头答应。黄处长也及时将这一情况报告了省纪委书记兰青天，兰青天听了指示道：“保证他的生命安全然后直接与省委政法委书记电话进行了联系沟通，说了情况之后，两人在电话中是会心的笑了。 曾子祥的这一招，虽然没有事先明确报告兰青天，但兰青天一听即知，蒋百年这个主动坦白，很是让兰青天兴奋了一回。妙招啊！央警局一插手，省里面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而且涉及到曾经意图对总理不利，高层自然会知晓，如果这个时刻有人想灭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如此一来，只要央警局拖着案子，不仅蒋百年暂时无性命之忧，曾子祥也不会受到舟山省委的政治边缘化，蒋百年身上的经济案件线索也就永远断不了。至于什么时候再将这个线索扯出来，主动权可是牢牢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上。 兰青天开心地哼了几句小曲，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个小本子，又取了支签字笔，迈步出门朝省委而去，他要面见省委书记魏丰华,汇报蒋百年的案件进展情况。 在省委书记秘书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廖元忠的办公室里，兰青天“碰巧”遇到了省委政法委书记莫文志，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廖元忠。兰青天道：“莫书记也是来给魏书记汇报重大案子？” 莫文志道：“还不是拜你兰书记所赐，蒋百年那几件案子我们政法机关查得也差不多了，就等你移交人过来呢 兰青天笑道：“你我来此目的相同，我也正是来汇报这个事呢他说完看了一眼廖元忠，道：“廖处长通报的时候，就说我跟莫书记一起就蒋百年的移交问题向魏书记报告 廖元忠道：“好的。两位书记先坐着喝杯茶，汤省长正在书记办公室呢 “哦兰青天心中一动，汤中和今天也趁热闹找魏丰华来了？该不会是也为了长丰的事吧？正这么想着，魏丰华办公室的门开了，汤中和轻快地走了出来。 兰青天与莫文志都起身跟汤中和打招呼，汤中和笑道：“两位书记来得挺是时候啊，不会是跟着我的脚步就过来的吧？” 兰青天道：“汤省长说笑了，省纪委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跟踪汤省长啊莫文志也附和道：“就是，政法系统上万条枪都要靠省政府给养呢，就算会忘恩负义，我们也没那胆子啊 汤中和继续笑道：“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怕了你们，尤其是你们两个一起出现的时候，一个可以双规人，一个可以刑拘人，谁碰上谁心虚，谁倒霉，我还是赶紧走他说完真是脚下不停，快步而去。 兰青天与莫文志会心一笑，汤中和这是明日显的暗示，自己两人一起来，为谁？当然是为蒋百年的事，他自然得倒霉了。不过两人还要一起见魏丰华呢，心虚之人也就不言而喻。这种心虚自然也要付出代价的，或者说是有条件才能换来踏实，汤中和自然也是为此而来，三人是不谋而和。 廖元忠通报之后，将二人领进了书记办公室，又往茶杯里加了开水，退出来将门关上了。 两人的汇报也就那么回事，兰青天称纪委该做的都做了，经济方面是蒋百年个人组织企业揽工程敛财，没有再深入下去的必要，司法方面的情况明摆的就那样，一清二楚，他的想法是请省委同意移交司法机关处理。莫文志也报告查清蒋百年指使、谋杀等案情，需要及时接手审讯，收集证据完成后即可送法院审判。 对于涉及央警局的事，他们只字未提，那得等到了司法机关以后再说，报告早了难免节外生枝，前功尽弃会划不来。 魏丰华对纪委、政法委的工作都表示满意，给予了肯定，用他的话说：“你们都辛苦了，速度很快，效果很好，省委满意他还主动给两人分别赏了一支1916烟，以示嘉奖！ 一阵谦虚过后，兰青天趁着魏丰华高兴之机，道：“蒋百年案情水落石出以后，长丰市群众不一定会满意，他们都认为蒋百年盘踞长丰多年，问题不可就这几件，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给长丰市委、市政府增添了工作难度与压力…” 魏丰华岂会听不懂意思，摆手兰青天不要说下去了。他道：“汤省长也提出了这个问题，几大工业企业都还需要地方上的同志努力去恢复生产呢，这事我知道了 ( 第162章 必经之路 从魏丰华的办公室出来不到1个小时，兰青天就接到了省委办公厅的电话通知，明天上午9点召开省委常委会。内容虽然未说，他不难猜想，一定跟下午省长、自己和政法委书记汇报的事有关。 此时的曾子祥，正在赶回长丰市的途中，兰青天召见的省城之行，效果还是基本理想的，他也充满着期待和希望。对于蒋百年的命运，他违心的作了安排，交待铁芒全权与央警卫局联系，保护好这样一个污吏的生命，也就是保全了一个反腐的有力证据，需要全力以赴，这不是他一个的意思，而是汤中和、兰青天、莫文志等一大批省委常委和许多正直干部们的想法。 这样的安排，带来了心情的放松，曾子祥的心情相对来的时候是轻松愉快多了，唯一忐忑的就是省委这边不知道何时有新的消息，要是晚了，企业恢复生产不及时，自己对卢宁开发区几万群众的承诺就兑不了现，期限仅剩三天了。 他想就问到，打电话给白春风了解一下卢宁开发区群众思想工作动态，白春风反馈的信息还算让人镇定，开发区已经发放一个月的低保金给没有上班的工人，情绪基本稳定，群众们都在等待市长兑现承诺呢？不过，三天后呢？他翻开了方依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拨出去，时间到了再说吧。不是总说自己雷厉风行有余，耐心忍受不够吗，那就耐着性子再等等，最好是省委有了消息再说。 这样一想，稍微急燥起来的心绪又马上恢复了平静，他靠在车椅上，闭上眼睛正待和着车子摇蓝般地晃动小睡一会儿，郑志却将手机送给他道：“市长，你看看手机网上传出的这条消息 “哦曾子祥睁开眼，接过手机一看，一条“舟山省人民政府为给硅谷大力公司带来损失表示真诚歉意！”的新闻赫然显示在＊华网上，还就因为网帖事件造成企业停工进行了解释，声称属于人为恶意对市长攻击，现在已是案破情清，希望企业能将利益与百姓生活紧密联系起来考虑，尽快恢复生产，多为社会作贡献。不过新闻中对于赔偿问题，只字未提。 曾子祥明白这是下午省长找汤中和汇报商量的结果，也是省政府给企业一个恢复生产的台阶，更是给自己衔接搭建的一个重要平台，看来对卢宁开发区老百姓的承诺可以顺利兑现了。 夏天的清晨，噪音少，空气新，凉爽之极。 曾子祥今天起了个大早，活动了一体，喝了两碗稀饭，然后就上车向办公室而去，刚出发就看见马路边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市扶贫办主任雷光达吗？ 车子经过雷光达身边的时候，曾子祥让铁锋停了车，他摇下车窗，叫道：“雷光达？” 雷光达停下脚步，侧身一看是曾子祥，道：“曾市长早！” “怎么步行上班？你的车呢？”曾子祥问道。 长丰市市级各部门都有工作车，部门一把手基本上还是专人专车，一些特权或实权部门甚至是副职领导都有单独服务车辆，如市委办、市政府办、组织部、纪委、财政局等都是如此。雷光达作为市扶贫办主任，专车自然是有的，坐不坐也正常。现在的人们都讲究健康生活方式，特别是领导干部们都开始注重锻炼身体了，雷光达步行上班完全可以理解为健身与工作两不误，曾子祥在路上遇见，算是随随便便地一问。 当然，也有不许他用车的某种特殊情况。比如这次市纪委书记卫星皇从东阳县回来以后，就围绕禁止大吃大喝、铺张浪费等掀起了一次整治作风的雷霆行动，第一项措施就是规定超标的公务用车将不得继续使用，违规的车辆按照调剂、拍卖、报废等方式进行统一收缴处理，这是特殊情况之一。曾子祥在省城的这两天，卫星皇电话中进行了请示，在获得授权的情况下，市里也专门召开了市级各级机关违规公务车辆清理工作会议，会议当天全市就开始清理行动了。 雷光达还真是属于这种特殊情况，他的车被收缴了。他道：“纪委说我的车超标，收走了 曾子祥哦了一声，道：“那要不要坐我的车，送一下你？” “不，不，我走一下。曾市长慢去雷光达赶忙摇手道。语气虽然显得着急，但神情并不慌张，有演戏的成分，这一点落在曾子祥的眼里，他摇头示意铁锋开车，往前而去。 长丰市清理违规公务车辆是必要的，一个贫困地区，市级机关却到处是进口轿车、进口越野车等豪华品牌的超标车辆，别说老百姓们心中不满，就是下属县里的干部们也觉得太牛叉，下去检查工作时豪车往人家单位大门口一停，那得瑟劲！谁看得惯啊。就是省级部门甚至省领导，低调节约的也多，谁看得过去啊！ 市扶贫办主任雷光达的专车是一台进口三凌越野车，车价76万，上牌完了累计就超过90万了，他的车在市里跟财政局长的车平分秋色，全市数一数二，比起曾子祥这辆18.5万元的帕萨特不知好了多少倍。这样的好车收了，雷光达心痛得不得了，再加上好车坐惯了，其他y车他还不愿坐，他不走路才怪，可他为什么要走在曾子祥上班的必经之路上？还这么容易的就让市长看到了？市长招呼他坐一段，他还不坐呢？ 曾子祥在车上打了个电话给卫星皇，问了一下这两天清理超标公务车辆的情况，特别问了扶贫办主任雷光达的车，卫星皇的回答是：“全市部门中，财政局与扶贫办的车超标最高，干部们意见最大，纪委在全市清理大会之后第一时间收缴的就是这两个部门的超标车，我们纪委也有两台超标的日系车，已经主动作为上缴车辆进行公布了 卫星皇之所以这么积极主动，除了真想在本职工作上做点成绩出来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在东阳县的时候，汽车常委会上研究的两项工作，组织部长李延东竟然让市委组织部及时将任职文件送到了县里的干部大会上，市纪委虽然也及时有了处理决定，但自己比之李延东还是显得慢了大半拍，直接让曾子祥催办了一次，这种落后是尴尬事情，尤其是在曾家这种雷厉风行的领导面前，让他感受了一回相形见拙，自惭形秽。所以，他回来的当晚就研究了这项工作，在请示曾子祥得到肯定支持后，立即就拉开架式干上了。 曾子祥在电话中对纪委工作给予了肯定表扬，并给卫星皇打气。道：“希望你们果敢清理、坚决公正、不偏不倚，任何单位、任何个人都不得讲特权 卫星皇道：“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做到的，一周后市纪委提交书面的清理报告给市委、市政府审查 “好。同时注意及时通报相关情况，接受各级各部门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监督曾子祥说完才慢慢的挂了电话。 上午10：00的时候，市政府办通知有一个扶贫开发季度工作例会，地点在会议中心，离市政府仅有几十米的距离，曾子祥要亲自参加，他步行过去。刚到会议中心大门前的坝子，由于车辆多，他为自己和他人安全，左右顾盼。这时，视线内再一次跃入了雷光达的身影，才2个小时不见，雷光达没有步行了，他骑了一辆斩新的自行车过来，时不时的还按几下车铃，在汽车成片的这块大坝子，一支独秀，风景别致，惹人眼球。 他经过曾子祥身边的时候，似乎想停下来打个招呼，可曾子祥这一回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面色冷峻的进了会场，而且整个会议期间，无论是雷光达汇报发言，还是曾子祥强调讲话，始终都没有与雷光达对话，更没有眼神交流，直到会议结束，雷光达上前声称要单独请示事情，曾子祥才道：“找分管领导！”然后跨步而去。 先是步行偶遇，后是骑自行车开会巧遇，天下真有这么多巧合奇事？曾子祥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没有当场发作计较，因为他关注着更重要的情况。 省委常委会议结束了，传出了两项重要信息，其中有一项让他感到特别意外！市长易人了，怎么会是他？ 省委常委会上传来的两条消息：一是省委免去了蒋百年长丰市委常委、书记职务，正式移交司法机关处理。二是省委免去曾子祥长丰市市长职务，任命为长丰市委书记；决定长丰市常务副市长麻枫林为代理市长。 第一条消息没有什么疑问，走的是纪委案件的正常程序；第二条任命曾子祥为市委书记也算毫无悬念，可让麻枫林作代理市长就有些让人费解了？虽然是代理，但意图很明显，为什么会是他？长丰市委常委中，论资历，麻枫林不如吴文静、李延东、卫星皇，讲能力，麻枫林更算不得什么，就连排名最后的白春风也比他强啊！要讲人品威望，麻枫林在常委中也只算得上中等。 ( 第163章 恢复生产 曾子祥对省里的这个任命没有意见，自己当了市委书记，还拿市长当自己位置？他肯定不会，只是有些看不懂省委的意思，一个完全在自己掌控下的代理市长，省里就一点不担心我一家独大？麻枫林原来是蒋百年的人，投身在自己阵营不久，也没什么出色表现，蒋百年落马，他一分力不出，倒捡了个代理市长的帽子，是他自己的运气好？还是省里希望他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住什么洞子？能不能坐稳不要紧，只要是利害关系人坐在那里挡住视线就成。 想这些也没用，反正事前也没征求过市里的意见，文件到了，省委组织部还派了一个副部长下来象征性的开了个会，这个局面就算确定下来了。曾子祥第二天就搬到了市委大院办公，名正言顺的主持起长丰全市工作大局来。 郑志、铁锋跟了过去，办公室还是陈大名、蒋百年用过的那间，一年时间换了三个主人，它是一点风貌都没变，只是内部办公用具焕然一新了，市委秘书长冯咬金并未征求曾子祥的意见，他亲自进行了物件添置、摆设变换，积极性蛮高的。 市委常委班子虽然对麻枫林的代理心存疑问，但都是厅级干部了，政治觉悟还是有的，没有公开议论，也没有故意冷嘲热讽。市委秘书长冯咬金请示曾子祥：四大班子集体举行一个宴会，这是新班子传统的仪式。 曾子祥摇头道：“算了，后面找机会再说吧。你通知麻市长，下午跟我去卢宁开发区，硅矿电解厂恢复生产的事拖不得了，市委市政府得到下面看看去 这样下去，自然不是真要去看什么，一方面他成竹在胸，给老百姓一个当面交待而了；另一方面想想看看麻枫林这个新官上任的表现，是不是还想前段时间那样听话，在关心基层、关爱老百姓方面会不会有真情实感？ 在联系了方依、获得硅谷公司同意恢复生产的答复以后，曾子祥下午带着代理市长麻枫林赶到了卢宁开发区，在开发区组织的企业恢复生产动员会上，向参加会议的区上干部、工人代表、群众代表宣布：卢宁开发区硅矿电解厂、硅微粉厂一天后全面恢复生产，停工这一个月，企业按上个月工人工资的50%进行补贴。♀ 这个决定让开发区的干部们很振奋，让受益的老百姓们很激动，他们算算日子，一天以后正是曾子祥承诺的半个月最后一天，恰到好处的恢复生产，他们是既惊又喜！ 看着大家都那么高兴，曾子祥表面上也很兴奋，其实内心并没有真正高兴起来，因为方依还告诉了他一个消息，长丰市工业园区电子项目估计短期内不会恢复施工了。舟山省省委的轻率处理决定确实让硅谷大力公司蒙受了无形损失，而且今后确实难有好的发展环境保障。对于前期投入的6亿资金，硅谷公司董事会已经同意放弃了。 如果非要恢复施工，继续推进项目，只有舟山省政府同意赔偿要求，这显然不可能，所以曾子祥知道这事没辙了。反正现在这事也不急，他只当没有引进来，也就抛开不去想了。 晚上接受卢宁开发区一次简易的宴请之后，曾子祥与麻枫林按原计划，当晚要起身返回长丰市，当他们的车开出开发区招待所的时候，在大门口竟然受到了数千市民的送行，前排还拉了一个大大的横幅：卢宁人民感谢曾书记！ 曾子祥是大惊失色，赶忙让铁锋停车，下来对人群众先答谢致礼，然后道：“乡亲们千万别这样，我所做的事都是尽我工作本分而已，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今后绝不能这样了，快收起横肉幅来吧，我们党不允许这种歌功颂德，不许搞英雄主义。♀你们坚持这样，那可是害我曾子祥了！” 一番口舌解释，市民们一听可能害了曾子祥书记，赶快就收起横幅了，人群围了曾子祥跟麻枫林一大圈，对他又是感谢、又是询问，足足耽误了一个小时，他们才得以月兑身，分别坐上车书记、市长的专车走了。 经过这一阵折腾，曾子祥上车是口干舌燥，猛喝了两口矿泉水，然后靠在车椅上正准备休息，他的电话就响了，掏出来一看，是省纪委书记兰青天的电话，赶紧接通道：“兰书记！” 兰青天在电话中严肃的道：“蒋百年自杀了！” 曾子祥轻“啊”一声，嘴巴张着半天没说出话来。真是真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蒋百年本是罪该万死，可考虑到他是某些人牵扯的重要绳索，正想尽一切办法让其免遭人灭口，也得到了他自己的主动配合，不想他却要选择自杀，为什么？是他突然改变主意，不相苟活于世受气，还是承受能力不够，迫不得已走这条路，自杀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又什么人都能有的勇气？特别是贪权钱、念美色的官员，他们绝对没有这分气魄。 “为什么？”曾子祥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兰青天的语气还是那样严肃，半响之后。又说道：“不过，幸好发现及时，人已经抢救过来了 “哦曾子祥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差点前功尽弃。他道：“兰书记，您有什么安排和指示？” 兰青天道：“如果非要说是指示，那我就指示你尽快安排。估计是我们对蒋百年的经济问题不深究，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觉，产生了危机感，也就果断动了杀机，情况非常紧急！” 曾子祥领命，道：“我已经安排了，这就催促加快速度！” “记住，这事先别惊动中纪委任何人，打蛇不死，反扑更毒，我们没有掌握到更多更大的铁证之前，绝不打草惊蛇兰青天严峻的告诫道。 曾子祥愁眉苦脸地答应着，心道：已经打草惊蛇了！转念一想，原来….他又笑了，兰青天不愧为纪检战线的老前辈，十足的老谋深算，姜还真是老的辣啊！ 曾子祥顺利上任市委书记之后，他还应有一个政治态度表示，必须及时向省委领导报到，既表示感谢尊敬，也是起码的态度表现，他不会忽略这样的问题，给“领导”一个傲慢的印象。省城是必须尽快去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到省城办理呢！ 联系了省委办公厅和省委组织部，提前请示需要上去当面汇报工作，魏丰华和项不凯都在呢，得到了同意答复之后，曾子祥风风火火赶到了舟山省城。 先是去见了魏丰华，在省委书记办公室里汇报了硅谷大力公司恢复企业生产的情况，得到了几次点头，看到了几次笑脸，还获得了一根香烟的奖励。不过曾子祥拿在手中并没有抽，这让魏丰华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解，他知道曾子祥的烟瘾很大，能让他抽的时候他绝对不会闲着。 曾子祥谨慎地请示道：“魏书记，长丰市这一年来的人事变化比较大，现在也还差一名常委，也缺少个常务副市长，恳请省委给我们及时配齐，方便工作开展蒋百年免职后市委常委是真的少了一个。麻枫林是代理市长，什么时候去掉代理两字，没人知道。会不会真的去掉，决定权也在省委手里，如果同意配个常务副市长，也就意味着省委决心已下，不会有变数。他是一边说一边看领导的表情。 魏丰华弹了弹烟灰，沉吟了一下，问道：“对于这两个人选问题，你有什么建议吗？” 拷，魏丰华将皮球回传给了曾子祥。有什么就明说，想探底没门，魏丰华能做到省委书记这把舟山省的头号交椅，也并非等闲之辈。 他可以将球传回来，曾子祥却不能再传回去。只好实事求是的道：“人选我们不敢胡乱提，但建议省委考虑长丰市干部积极性的问题，希望能从长丰市内提拨任用 魏丰华点头道：“这个建议我个人表示同意，人选方面你们自己讨论提出来，上报省委组织部提交省委常委会研究吧一个市里的副职，魏丰华自然不会放在眼中，也就懒得操心了，顺便把这根橄榄枝抛给曾子祥，让他欢喜忙碌一下，免得成天琢磨蒋百年的那些事，最好提都不要在自己面前再提起蒋百年。 曾子祥心领神会，虽然不会按魏丰华的目标去努力，但表面上还是要千恩万谢一番。他从魏丰华办公室告辞出来，又去了省委组织部项不凯那里，程序性的表演了一回，然后也提出了长丰市的人事问题，有意无意的委婉转达了魏丰华的意见，顺利获得项不凯的点头，这才算完成了此次来省城的常规性任务。 他及时将有关情况报告兰青天后，悄悄地去了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来到将百年的病房门口，有几名警察正值守呢，拦住他问道：“干什么？” 曾子祥道：“我是长丰市的曾子祥，过来看看蒋百年的伤势 “原来是曾书记，孟厅长已经打过招呼了，您请进吧民警察说着拉开了病房门，待曾子祥进去后，又将门关上了。 兰青天已经告诉曾子祥，省委政法委书记莫文志已经指示省公安厅厅长孟震南作了安排，包括蒋百年的安全、曾子祥的到访见面等。他也初步知道蒋百年是自己用头撞击墙壁自杀，伤得并不严重，只是发现时血流过多而已。 ( 第164章 惊魂不定 蒋百年半躺在病床上，他早已输过血，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精神状况看上去，比上回见面时要好多了，当他看见曾子祥走进来时，还冲着曾子祥道：“你真是阴魂不散，又来了 曾子祥一边走近一边道：“我说过，你的命得留给我 蒋百年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道：“你完全没有必要来，我不想说什么，更不想见到你 曾子祥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但还是配合地道：“我可得抓住机会来折磨一下你，不然等你死了，我就难消心头之恨了他这话倒是真的，不恨才怪，所以说出来也不觉得难为情，更没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蒋百年道：“你会失望的 “哦，是吗？”曾子祥拉过一张椅子坐到蒋百年的病床边，盯着蒋百年头上的伤，问道：“没有勇气，想不开？” 蒋百年道：“这个你管不着，就是省纪委、省委政法委也管不着我想死的心思不过，他一边说话，一边向门边看了看，又用手向曾子祥的公文包指了指，做了一个写字的动作。 曾子祥取出笔记本和签字笔，递给蒋百年。道：“想抽根烟吗？”说着掏出烟来递了一支过去。 蒋百年一只手接烟，一只手在笔记本上写着，嘴上却是道：“病房禁止吸烟！” “那是对正常需要健康的人定的规定，对你这种人还用得着人道主义？趁着多活一天的机会，就多抽一支吧他自己先点了，然后才将打火机扔给了蒋百年。 蒋百年将笔记本递回给了曾子祥，自己点了烟，猛吸了一口，呛得是连咳几声，引来门外的警察开门看了一眼，曾子祥转头向门口道：“没事，烟呛了 等门重新关了以后，曾子祥的眼光才描在了蒋百年写下的那两行字上：我不是自杀，有人在我食物里下了药，吃了就感觉胸闷气短，头胀欲裂，不由自主的想撞墙。 曾子祥缓缓地将笔记本放进公文包中，低头沉思片刻，然后向蒋百年伸出了右手大拇指，投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蒋百年看了看曾子祥伸出的手指，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自顾自的吸着烟，吸得似乎很猛，但这一次并没有呛着，好像没有味道似的，全然是走神了。 曾子祥将剩下的大半包烟扔给蒋百年，道：“祝你早死早超生！”然后起身走向门口，拉开病房门，客气的跟门口警察打了招呼，就大步而去了。 曾子祥离开蒋百年病房的几个小时里，病房里一直保持安静，既没有人来盘问，也没有人来打扰，偶尔只有护士进来瞅一眼。蒋百年除了睡觉就是抽曾子祥留下的那半包烟，他无意中还看到了烟的锡泊纸上有两个字：药，防。他认识这是曾子祥的亲笔字迹。 已经到了华灯初上时间，窗子外的光线隐退得无影无踪，警察进来开了病房的灯后，又出去关上了门，好不容易等到一名医生进来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事蒋百年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戴着口罩的医生。 这是一个陌生的医生，在蒋百年的印象中，这两天一直是位自称姓姜的医生在给自己诊治伤口，没有听说换主治医生啊。他经过“自杀”之后，成惊弓之鸟了，这个时刻不小心点就小命难保，他警惕的注视着医生的一举一动。 “没事就好，继续保持配合的治疗心态，多喝水，少吃辛辣食品，你这烟也最好别抽了，我再给你开点药吧医生一边看挂着的输液卡一边说道。 在病房里，好像还没有医生叫少抽烟的，应该叫不抽才对吧。蒋百年盯着医生，问道：“姜医生呢？” 医生道：“他有事请假了，我临时代一下他的班 “哦，怎么称呼你？” “对了，还有一点，少说话。你伤在头部，谨防脑震荡！”医生根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着输液卡出去了。医生的态度不友好，这让蒋百年的心悬了起来。 半小时后，一名护士端着两瓶500ml的瓶子进来了，先是将输液卡挂了上去，将药盘和两瓶药水放到了病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就要来给蒋百年扎针输液。 蒋百年看了看护士，又看了看药瓶，摇头道：“我要上厕所 护士道：“去吧说完坐到椅子上，看着蒋百年进了卫生间。 护士坐在那里，偶尔听见卫生间马桶冲水的声音，一连几遍了，就是不见病人走出来，不禁对着卫生间道：“先生，没事吧？” “没事，我便秘呢蒋百年在里面答道。 “那好，不要着急护士的态度比刚才那医生的态度好多了，能在病房等病人上厕所，估计能评个本月的最佳护士奖。 蒋百年在里面问道：“护士小姐，刚才开药的那医生姓什么啊？” “你这药单子上不是写着，姜医生吗？”护士翘着嘴，怪病人粗心，都输液两天了，还不知道开药的医生是谁。 “哦，不是说姜医生有事请假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配药、扎针是分开的，我只是按单子端过来给你输上就是了 “哦 一阵猛烈的哗哗冲水声过后，卫生间的门终于开了，蒋百年走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躺到病床上去，而是在病床柜子上东翻西找起来，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东西。 护士看着他，问道：“先生，东西掉了吗？” 蒋百年弯腰下去，在柜子后面模着，道：“没烟了，我记得好像掉了一支在柜子后面他模了半天也没模到，干脆使劲一拉柜子，哗拉拉一阵响，药盘上的两药瓶全掉地上摔坏了，药水流了一地。 “啊护士一声惊叫，道：“你干什么？” 她这一叫惊动了门口的警察，呯的一声打开门进来，问道：“怎么回事？” 蒋百年指着地上的玻璃渣子，嘿嘿笑道：“我不小心碰翻这个，药瓶摔坏了！” 护士生气的道：“药瓶摔坏了？我看是你脑子撞坏了。这药没了，怎么办？” 警察过来查看了一下，对护士道：“叫医生重新开过 “重开过？我可先说好，这事怪不得我，浪费的药，钱可得你们自己付，别赖我头上护士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开始准备给她评的本月最佳护士奖没戏了。 蒋百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好半天才道：“我还不输液了呢说完拖过椅子坐下，硬是不上床了。任由警察劝他也不听，护士道歉他也不理，反正一副说不输液就不输的态度。 这个时刻，他表面上在生气，内心却是在惊骇，医生透出的疑点，护士的态度，都让他惊魂不定，纵然没有什么问题，他也决计不敢相信这些人了。此时的他不胜感慨，倒是宁愿去相信曾子祥，他希望曾子祥能快点让他离开舟山这个潜藏危机之地，他把活命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曾子祥的身上。 警察找来了医院的领导，请他们劝说蒋百年配合治疗，同时也及时报告了孟厅长，希望厅里也派领导过来一趟，毕竟蒋百年不是普通的病人，也不是普通的犯人，是孟厅长亲自交待要保护好的嫌犯！ 正当各路人马都赶过来的时候，铁芒带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人员走进了病房，他问道：“公安方面，这里谁作主？”他不认识孟厅长，在几名身着警服的人身上扫了一圈。 孟震南抬头道：“我是省公安厅厅长孟震南，几位是…？” 铁芒指了指身边的两人，道：“原来是孟厅长亲自在这里，这两位是央警卫局专案组人员 其中一人掏出证件递给孟震南，待他看过之后。才道：“我们奉央警卫局华局长之命，来将蒋百年押解进京，审理他意图对总理不利的专案说完又拿了一份公函，展开给了孟震南。 孟震南仔细看了，央警卫局的押解手续千真万确。只好点头道：“省公安厅全力配合央警卫局办案，只是蒋百年现在有伤在身，恐怕不便立即押解进京。你们看是不是等他稍微好一点了再带走？” “孟厅长，这不可能。警卫局华局长命令我们今晚必须将嫌疑人带到指定地点，至于他的伤，我们会处理他说完也不等孟震南回答，走过去对蒋百年道：“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帮你？” 蒋百年迟疑了一下，道：“我自己走侧头看了一眼铁芒，他对铁芒经常出现在曾子祥身边的情况是了解的，起身迈步走向了门口。 他这只惊弓之鸟一走，舟山就产生更多惊弓之鸟了。 官场不同于商场，领导表态答应的事，追踪落实了才算数。否则以只能叫做冠冕堂皇的空话，糊弄下属或者老百姓的鬼话。怎么追踪落实？那得靠自己的本事。 曾子祥省城之行，请求配备齐全长丰市委、市政府班子的事，得到了魏丰华、项不凯的支持，答应的人选在长丰市内部定，这事省长汤中和也同意。可是，长丰市的干部虽多，却不知道谁人合适？选谁为好？他没有主观臆断。 ( 第169章 不好插手 夫妻俩静坐下来，对望一眼，文文抓着曾子祥的手道：“现在还好吧？”此时无需太多的表达，一句话足见妻子对丈夫处境的担忧和安慰！ “我很好，你呢？公司运营怎么样？”曾子祥看着文文的眼睛，突然转过头去，他有些惭愧，或者说是做贼心虚，因为他看着文文的时候，脑中突然浮现出了方依和花无叶的影子。 文文并未觉察到曾子祥的异样，还以为他是在感伤仕途受挫呢，赶紧接过他的问话，回答道：“我也很好！” 你很好，我也很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夫妻俩关了客厅的灯，牵手向卧室走了进去…… 腊月的日子是人们准备年货的大忙时节，各家各户，人大人小，都得忙碌准备点什么。当官的也不例外，每年估计都等着这个时候到来呢，要么等着收礼，要么准备给领导送礼，希望来年给个甜枣，或者提提自己，反正月兑不了那个俗。 曾子祥也不例外，他都跑了好几天了，这个春节其他人先不管，怎么的也得给省委书记魏丰华准备份“大礼”，最好是个惊喜的礼物，不然于心不甘啊！ 看望了老领导高天成，又与江帆、何五几个小兄弟跑了几个要害地方，还顺带去拜访了警卫局华局长，又通过他见了一回蒋百年，事情总算有了一些眉目，一切顺利，他这才打算赶回舟山省城一趟，自己好歹也是省委政策研究室的一把手，年前不到个场，年后怎么有脸去见人呢，也许还得给职工们考虑一下过年的红包，那是必须的？ 曾子祥选择的是晚上8点到舟山的航班，他上飞机的时候，老领导高天成已经到了中组部长江海天的家里，两人在书房里面抽着烟、谈着事。高天成虽然身不在官场，却关注着官场里面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曾经呆过的舟山省，尤其关心。♀ 高天成吐着烟雾，道：“老江，那边的局势怎么样了？” 江海天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道：“快了，会有变化的 高天成叹了口气，道：“省穷人杂，环境不利于发展啊 江海天笑道：“老高，你这是怎么了，长吁短叹的，还这么关心那块失守的阵地？” “是啊，最后失守阵地，差点晚节不保，咋不关心呢！” “我看你是关心那个曾子祥吧，你不是也对他抱打不平来了？”江海天与高天成是老朋友了，也是半天玩笑半当真的道。 高天成目中神情一动，道：“你还记得那小子？” “怎会记不得？至少他求过我儿子一命，我就那么忘恩负义？”江海天笑着说完，又抬头看了看高天成，又道：“不过舟山省内的人事调整，我可不便干预，你当省委书记那阵子，我什么时候干预过？” 高天成点头道：“下面那一层级的事，你确实不好插手他做过舟山省委书记，自然知道省管干部的调整，根本不进入中组部的视线，除非有人专门打招呼，否则省上岂会考虑外界因素。不过，江海天的话令他很是高兴，中组部长不但记得曾子祥的名字，还记着那份交情，从他口中也不难听出另一层意思，那个层次的调整不便插手，那什么层次的时候可以插手？他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微笑。 江海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笑了笑，道：“他是一名敢于冲锋陷阵的兵，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他确实是个好兵，只要给他机会，说不准还能成为将军呢高天成给江海天散了一根烟过去。 江海天笑道：“他是你带出来的，强将手下岂会有弱兵 高天成惭愧地道：“老江，我老了，身体不行，提前退下来也就误了他的事业，可惜了！”嘴上说着可惜，眼睛却是瞅着江海天，注视着他的神情变化。 令他很意外地是，江海天笑道：“36岁的省委副秘书长、政策研究室主任，来日方长，有什么可惜的！他还很年轻，走得太顺了不一定是好事说完又有些叹息的道：“不过，他得在实践中慢慢总结一下，只顾往前冲锋，不会懂得保护自己，吃亏上当就在所难免啊！在这条路上这样的性子是不行的，玉不琢不成器，经历这几次磨砺，希望今后能少走点弯路 “你不会说人太正直也是坏事吧？或者说是希望他也虚伪一点，学学太极拳？”高天成打着哈哈，他们是老朋友了，说话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再则说高天成现在都已经退下来了，面对中组部长也就口无遮拦了。 “好你个老高，我的觉悟有那么低么？”江海天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道：“要是偏远落后地区的干部都能像曾子祥那样，多想一想地方的发展，多引进几个外资企业，多关心一下基层人劳苦大众，何愁发展上不去？” 这一番对话，让高天成听出了点味道，江海天这中组部长不仅知道曾子祥这个厅级干部的动向，还明确地表达出对舟山某些干部的不满意，虽然他不会为曾子祥去说什么情，打什么招呼，但中组部看到了情况，岂会不闻不问，不采取措施？ 高天成很开心的告辞了江海天，晚些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曾子祥。道：“子祥，到了没有？” “谢谢老领导挂念，刚走出舟山机场呢曾子祥回答道。 “哦，那好。我见过江部长了，希望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想开一些，你的年纪还轻，我想这只是个过渡高天成第一时间提醒曾子祥，足见对他的器重与爱惜。 曾子祥感激地道：“谢谢老领导的关心，这点小挫折，我还扛得起 “那就好！我本来担心你对现在的情况过分介怀，那就不太好了，不利于今后的发展！” “请老领导放心，我好歹也是省级部门一把手嘛，也不算太给您丢面子。况且研究室没有多少事，不用担多少责，同时还可以打着调研的幌子，到全国各地、舟山各市县旅游一圈呢曾子祥又跟老领导耍起了嘴皮子，自我安慰了一番。 “我就不信你能闲得下来？”高天成对自己这个秘书可是了解得很，见他说得轻松，心情也好受了些。 曾子祥呵呵笑道：“您做过大领导，清楚官场沉浮，起起落落挺正常，我跟您那么多年了，这个学到了 “呵呵，明白就好！”高天成老怀大慰地挂了电话。 曾子祥拎着包，打了一辆出租车，找了个熟悉的酒店住了下来，他打算明天来个突然袭击，悄悄地上班去，看看省委政策研究室寻帮书呆子们都在干嘛呢，会不会都在围坐一起讨论自己这个落魄的主任怎么还不来报到上班啊？ 寒冬腊月，阳光虽然明媚，但寒气照样袭人。一大早，曾子祥带登上公交车，一路坐到底，来到省委政策研究室所在的省委综合楼。这座楼的单位虽多，但都是不被人太正眼瞧的冷清部门，穷单位修不起单门独院的办公楼房，省委、省政府只好修建了这栋综合大楼，大家扯伙住在一块。在这栋楼上班的多是二线干部，无人重视的闲职人员，来这里办事的人也少得可怜，楼房显得孤单，人更感觉冷清。 曾子祥在底楼门卫室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看楼层分布图，省委政策研究室在七楼，他电梯也不做了，一边步行上去，一边看看各层楼立着的牌子，终于看到中g舟山省委政策研究室那鲜红的大字，他微微一笑，抬脚向前走去，每间办公室的门牌都浏览一遍，不过许多门都关着，敲了好几个办公室都没有人应声。 他抬腕看了看表，上班时间到了，难道还都有上班？或者是开什么会？终于看到了挂着办公室的牌子，门开着，里面有一男一女正低头在看电脑，他轻轻敲了敲门。 女士们满头乌发的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好，请问你找谁？”那女孩的声音很好听，神情也有一丝好奇。 曾子祥在省委办公厅才呆了几十天，到长丰市工作后也是从未来过省委政策研究室，除了部门的领导们对他有些印象之外，一般职工认识的少之又少。特别是一些关门办公的单位，对他更是陌生得很。当然，网帖事件大家都知道，可惜那只是闻名而已，与真人还没有对上号。 曾子祥看她跟自己年纪也差不了太多，看来他们不认识自己，大家又都是年青人，他忽然童心大起，索性开开玩笑。便道：“我想找你们主任……” “找主任啊？这可让你失望了，我们主任刚刚高升了，调长丰市当书记去了女孩看着慢慢走进来的这人，年纪轻轻地，相貌一般，估计是私人什么事情，或者原来的主任的什么亲戚，反正研究室一般都无人问津，她也不怕耽误什么公事。 “哦，新主任呢？”曾子祥故意有些失望的样子，看了看两人问道。 “新主任估计在抠气，还没来上班呢！” 曾子祥在心中暗笑了一回，自己抠气了吗？又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政策研究室的人都是书呆子，这话是一点也不假啊，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也不怕得罪什么人，得罪了巴不得你贬我到其他单位呢，哪怕是到下面的市县，也比在这儿干得安逸。 ( 第170章 新的岗位 “那就找一下你们的副主任也行曾子祥一副不见你们领导誓不罢休的样子，从大到小的要求见面。♀ 那男的也许是觉得曾子祥的话啰嗦了，或者是觉得没见过这样找人的道理。道：“我们有三位副主任，一位姓陈、一位姓向，一位姓郭，不知道你想找哪一位？” 曾子祥无所谓地道：“随便哪一位都成 “哦，还真不巧了，三位副主任都不在男的听得有些烦了，头也不抬地回答应道。 “干什么去了？”曾子祥淡淡地问道。 “不知道，三个人？也许斗地主去了吧，刚好一桌 曾子祥脸色这回有些沉了下来，道：“上班时间，也会去斗地主？” 男的继续道：“主任都躲着不来，副主任们还不轻松一下去？反正研究室就那么回事，有任务的时候熬举写材料，没事的时候上班也可以休息 曾子祥对这话到是觉得在理，工作就要讲随机应变，要是领导交办任务急了，你不加班加点自然不行，可要是完成了不补点休息时间，身体怎么受得了，身体一垮，后面再来个更急的材料，你不喊完了？平常清闲了玩一玩也正常，就是书记知道了，人家也表示理解，他在长丰市的时候就是这样宽容市委研究室那一班子人的，时间上平时不作要求，只要任务到了，你能按照完成，不出事故，效率能保证，平常爱咋的就咋的。 他正这样想着，进来了一个中年人，稍微比屋里这一男一女多点派头，可能是听到陌生人的说话声，道：“吵什么吵？” 那名男职工道：“何主任，有人来研究室找领导，反正他们都不在，就说说话了 何主任没有理他，转眼看了一眼曾子祥，脸上突然绽开了笑容，道：“是曾主任，您什么时候到的？” 一见何主任认识自己，曾子祥只好道：“刚来，你是…？” “我是办公室主任何川，我这就带您去您的办公室何川回头吩咐那女的道：“赶快联系三位副主任，就说曾主任到了，请他们马上回办公室 “哎呀，原来是曾主任，您瞧我……我叫郑腊梅郑腊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指着那男的道：“他是我们研究室的驾驶员，叫朱刚朱刚站了起来，挠了挠头，也很不好意思起来。 曾子祥看着郑腊梅和朱刚，笑道：“这腊月正是腊梅绽放的季节，小姑娘很漂亮嘛，朱师长也挺精神的，研究室还是很活跃的嘛 郑腊梅不好意思地笑道：“还是曾主任帅些，您也跟我们差不大的年纪，怎么要叫人家小姑娘啊 曾子祥跟着何川去了主任的办公室，开门进去一看，环境还是挺舒服的，虽然没有长丰市委书记办公室那么气派，室内的摆设也比不上在长丰时的那么高档，但满屋子书香味浓厚，有些知识分子的感觉，而且房间的构架还算不错，是一个标准的套间，里面是办公区域，外间有沙发还有电视，估计是研究室的领导都是随时了解新闻动态信息的，这也方便接待客人。 几分钟的时间，何川、郑腊梅两人就带着三名副主任敲门进来了，几人年纪都都比曾子祥大一些了，以前也见过面，基本上都相互认识，分别是陈正明、向无献、郭小春，一番握手之后，副主任陈正明笑道：“一直听得曾主任大名，又帅又年轻能干，闻名不如见面，欢迎您啊 “呵呵，只要不是在心里说见面不如闻名就好了曾子祥也笑了笑，道，“几位主任，我初来乍到，连咱们研究室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要不请办公室联系一下，我们一会开个会，让我熟悉下人头 “我来通知郑腊梅自告奋勇地道，她将杯茶放到曾子祥的桌子上后，就走了出去。♀ 郑腊梅回到办公室，一边抓办公室上的电话，一边道：“朱刚，曾主任真帅呆了，而且还这么年轻就当了主任，真是了不起 朱刚回头看了看门，见没有人，才道：“曾主任在长丰市可以风云人物，咱们政策研究室估计要兴旺一回了 “兴旺？”郑腊梅压低了声音，向上指了指，“听说曾主任是惹怒了魏老大才被迫降到这儿来的，不然一个市委书记怎么会来政策研究室这种穷苦单位 “迫降？你看人家曾主任长得帅，想飞机了吧？他要是迫降，那咱们就是长期驻守基地的成员了驾驶员总是有些放荡不羁，口头词语也丰富多彩一些。 “你还是基地组织的师长呢郑腊梅开始通过内部电话短号，呼叫各处室到会议室开会了。 在省委政策研究室的会议室，曾子祥自然当仁不让地坐到了前面的主席台上，旁边分别坐了三位副主任，他向台下看了看，大约有四五十人，侧过头问陈正明道：“陈主任，人都到齐了吗？” “除了一名同志生病请假以外，其余都到了 曾子祥点头道：“那开会吧 陈志明轻咳了一声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曾子祥主任，大家欢迎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之中，曾子祥起身向大家点头，然后双手向下压了压，坐下道：“我们相互认识一下，从前面第一排左边开始，请同志们作个最简短的自我介绍 坐在台下的职工分别站起来介绍自己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所在处室和从事的具体工作等，曾子祥默默地将名字记了下来，连他自己、三位副主任和请假的1人在内，一共是51人。 介绍完毕，曾子祥道：“同志们，我初来乍到，对省委政策研究室的工作很陌生，在我的印象中，研究室的工作是一项莫测高深的活路，也是省委领导们的‘智囊团’，来之前我对这项工作就有些心虚，所以躲了这么多天，今天硬着头皮上了班，希望大家今后多多支持，共同学习，共同进步。今天是我头一次跟大家见面，有句话叫做，酒桌上面见真情，凡事都有第一次，所以今天中午我们悄悄地违反一次省委的禁酒令，大家好好聚一聚，让各位同志对我有个了解。顺便说一下，如果有同志胆小，可以不去，但千万别告发我就行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由初时的拘谨变得融洽起来。 他说完又侧过头向陈正明道：“陈主任，这顿饭不算年酒，是我私人的，可别记到研究室的账上 曾子祥说得谦虚而风趣，顿时博得了众人的好感，郑腊梅暗暗在想，看来这个年轻的主任很豁达很乐观，完全没有受到‘迫降’的影响，一来就要请大家搓一顿，50来号人，那不得好几千块呀？难道网帖上说他有上百亿企业的事并不假？那不完全就是大佬级的领导了吗？她不由多瞅了这个高富帅的领导几眼。 陈正明笑道：“那同志们就不要客气了，曾主任在长丰当市委书记的时候，大家没来得及去蹭酒喝，今天机会难得，要好好宰曾主任一顿，给补回来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饭店是郑腊梅自告奋勇联系的，曾子祥只有一个要求，位置不要太远，清静而高雅。下班时间到了，一行人到达目的地，将几个连着的包间隔断全拉开，形成并排一行五桌的格局，大家各就各位后，郑腊梅又主动喊服务员来点菜，曾子祥豪爽地大手一挥：“不用那么麻烦，按最高标准上 听到这话，有人心想，曾主任当市委书记搞惯了，真是大方，有的人却在想，这么个吃下来，估计还得记到研究室这个清水衙门的帐上，哪个领导不是这种搞法？ 菜很丰盛，每桌都上了三瓶五粮液，郑腊梅以前都说不喝酒的，这天居然也陪曾子祥喝了足足有三两的白酒，司机朱刚在旁边道：“曾主任真有面子，省领导请研究吃过一回饭，郑腊梅都不喝酒的，今天是想通了 郑腊梅白了朱刚一眼道：“省领导就请过我们一回，什么叫想通了，我这叫放开了 朱刚争论道：“还不是一回事 曾子祥在旁边听了禁不住笑道：“女同志‘放开’了，男同志‘想通’了，确实都是一回事，大家莫争！” 众人一听，回味过来，不由都暧昧的笑了起来，闹了郑腊梅一个大红脸，道：“曾主任坏死了突然觉得这话也暧昧得很，赶紧闭口，又惹来大家一阵哄笑。 曾子祥笑道：“文人骚客！自古如是，我看研究室的文人们是胜过古人了，来，大家集体干一杯！” 会议室里，酒桌子上，曾子祥都没表什么态，他也知道，研究室形同虚设，除了省委要求搞点调研、写个什么材料之外，本部门基本没什么事可干。没事干，也就没法管人，能把大家团结在一堆就不错了。 酒足饭饱之后，一算帐，5桌外加15瓶五粮液，一共1万9千八百块，这一顿也够年青职工半年工资了，陈正明非要让办公室主任何川去签单，被曾子祥拦住正色道：“我第一天上班，你就要让我说话着不了数？” 他早有准备，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两沓子钞票来，交给郑腊梅道：“小丫头勤快些，去帮我把帐结了，不需要发票 ( 第171章 没钱问题 郑腊梅喜滋滋地去了吧台，回来还退了曾子祥两千块，这令他很诧异，她解释道：“老板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正厅级的领导私人掏腰包请客，所以主动少收了10%的费用 曾子祥接过余款，笑道：“要是大家都这样，财政一年节约10%的接待费，这一笔可不匪啊 多数人都不胜酒力，实在不行了的，曾子祥让人送其回去休息，其余人直接回了办公室，或坐着休息，或相互串串办公室的门，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清水衙门就是这点好，清闲！ 曾子祥以前一直觉得时间不够用，没做些什么事一天就过去了，可到了研究室才觉得时间不好打发了，今天只坐了一个多小时，便觉得度日如年般的漫长。♀他还真无法适应这种时间的煎熬，有些坐不住了，去书柜里取了一本陈眉公辑录，看起了《幽窗小记》来，他一直都比较喜欢这本阐明涵养心性及处世之首的文集，那种隐逸文人淡泊名利，乐处山林的陶然超月兑之情，文字清雅，格调超拔，论事析理，独中肯綮，让他一下心仪，常此静心。 特别是再次读到“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斗室中万虑都捐，说甚画栋飞云，珠帘卷雨；三杯后一真自得，谁知素弦横月，短笛吟风这段的时候，更是让他深表感慨，寥寥数语，却深刻道出了人生对事对物、对名对利应有的态度：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似乎陈眉公专为自己今天的遭遇所写一样，为人做事能视宠辱如花开花落般平常，才能不惊；视职位去留如云卷云舒般变幻，才能无意。这样才可能心境平和、淡泊自然。以前只觉得这段诗词意境深远，心中很向往，没想到现在自己真就要经受考验了。只要自己努力过，只要自己曾经奋斗过，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按自己的路去走，外界的评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四，真英雄自洒月兑，真名士自风流！陶渊明豁达风流，就在于淡泊名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可以用宁静平和的心境写出那洒月兑飘逸的诗篇。唐朝武则天死后立一块无字碑，千秋功过，留与后人评说。一字不着，尽得风流。爱国宗教领袖赵朴初遗作中写有生亦欣然、死亦无憾，花落还开，水流不断，我兮何有，谁欤安息，明月清风，不劳牵挂。 第五，只有做到了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方能心态平和，恬然自得，方能达观进取，笑看人生。“进退”两个字在中国官场自古以来就莫测高深，只有真正的官家高手才能做到进是快进，退也是慢进，以退为进！这中间的内涵比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深很多很多。 曾子祥轻轻地合上笔记本，眼睛盯着窗外的寒气，他此时琢磨的便是进退这两个字。进退，退进，要把握好其核心，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良好的心态。顺风满帆当居安思危，逆水行舟当坚韧不拔，是为进退！他清楚，现在自己就是在逆水行舟，自己面前正涌动着几个汹涌澎湃的巨浪，第一个浪潮便是如何消除研究室职工们的思想包袱，打消他们认为自己不关心职工、不谋划工作的疑虑；第二个浪潮则是义无反顾的揭开魏丰华的假面具，自己绝不能任他摆布就此靠边站。这两大巨浪，到了年关将近之际，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一念及此，曾子祥将笔重重的扔到桌子上，心中似乎下了更大的决断，该动手了！他长吁一口气，心中清楚，其实自己早已经开始动手了，此时只需要加把力而已。 一通悄然的电话之后，他轻轻抖了抖肩膀，抽了一支烟，然后将分管后勤的陈正明副主任和办公室干部兼任出纳的郑腊梅叫到办公室，问道：“陈主任，还有几天就是春节长假了，按照惯例，研究室有些什么安排？” 陈正明回答道：“曾主任，是这样的，放假前主要是几个方面的安排：一是领导们看望慰问几名退休职工；二是单位搞一次支部活动或者叫工会活动；三是邀请省分管领导参加我们的年终团圆晏会 曾子祥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感觉陈正明没有理解到他的真正意思，明确地问道：“职工福利问题呢？” “这个…”陈正明沉吟了一下，道：“自从公务员实行阳光工资，规范津补贴以后，省级单位年终奖金名义上就没有了。不过有钱的单位都在悄悄地发，像研究室这等穷单位，财政预算少，又没有任何其他来源渠道，一般都是团年的时候每人发个5000块钱的红包，意思意思就算了他之所以回答有些沉吟，主要一个意思还是研究室没钱，说起来心里有些难过。 “哦曾子祥扔了一根烟给陈正明，继续问道：“那今年呢，给职工如何安排？” 陈正明正了正身子，道：“目前我们帐上仅有35万块，还是平常节约下来的，只好量体裁衣，年底每人只能表示5000块钱，52人就是26万的样子，年终团圆饭安排3万元，2名退休干部慰问金每人2000块，余下的近5万块还得留着公务车辆加油、路桥费以及保证基本办公经费，其余开支只好春节上班后再找财政预支一点 曾子祥皱了邹眉头，研究室捉襟见肘，也太穷了吧！跟农村居民家庭一般，精打细算的才节约出来这么一点点，难怪说这是清水衙门。他问道：“那职工除了工资和津补贴以外，一年的其他收入能达到个什么水平？” “其他福利很少，每缝元旦、端午、五一、中秋、国庆等节假日每人表示2000块，半年时候表示3000块，加上年终的慰问红包5000块，每年也就2万块钱的样子陈正明一边说，一边低头抽烟。一个省级部门一年就2万的福利，他实在觉得说出来有伤颜面，好在是给主任汇报，不然真说不出口。 曾子祥点了点头，又问道：“福利方面，研究室估计在省级部门中能处在什么位置，不会是最差的吧？” 陈正明回答道：“绝对排在最后5名内，本来我们的职工人数可以再减少几个的，可人推不出去，财政一年就那么点人头经费，其他预算就只有调研费一项，今年我们打了一个外出考察学习的报告上去，批了100万块钱，可是去考察的时候，省里面的相关领导还指派了七八个部门的人参加，结果最后只节约出二十几万块钱，这才有了年终的这点指望，不然真不知道咋给职工们交待了？” 郑腊梅这时也插嘴道：“省级部门中，好的单位像国土、财政等，他们人均年福利都在10万左右，差一点的也都有5－6万元的样子，像妇联、团委、科协、文联、史志这些部门一年每人也有3万左右，研究室每年不拿第一名、估计也是二、三名，不过是倒数 陈正明补充道：“主要还是没有项目经费来源，名不正就言不顺，财政也是没有办法，这几年研究室还算与财政关系较好，他们也理解我们的困难，每年适当给我在其他方面挤那么一点点，要不每年这51人上百万的福利完全泡汤 曾子祥也很感慨，不由道：“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钱。行了，我知道了，钱我来想办公，你们下去以后筹备一下年终的活动，一定要隆重热烈一点，但地方要选好，最好不要让其他单位看到，不然讥笑我们是穷操！这次就不请省领导参加了，反正他们春节前也顾不过来，红包都收不赢呢 ( 第172章 看望及时 看着陈正明与郑腊梅走了出去，曾子祥随后也走出办公室到各处室溜了一圈，然后回来坐到椅子上，他明显的感觉得出，临近年关的研究室出奇地平静，甚至大家上班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现在舟山大街小巷都是大年的味儿，商家们磨刀霍霍，都准备趁年关的机会好好赚上一笔。♀大小百货超市、家电超市都被装饰一新，火红的灯笼，各种风格的中国结，铺天盖地的春节促销广告充斥了整个舟山省城。让走在街上的人不自然的会感受到浓浓的年味儿，也让人不自然的去思考自家这个春节怎么过？职工们没有盼头，哪里有心思上班？ 他现在最紧要的是，考虑如何能让单位职工先过上一个好年再说，不然明年的工作开展启动不力啊。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索，抓过来一看，来电显示是白春风。他接通道：“春风，什么事？” “领导，在办公室没有？我想来看看老领导啊 “老领导？我老了么？呵呵，在的，现在一天又没有多少事，不在办公室呆着，也没地方去啊。怎么，你来省城了？” “我正在你办公楼下呢，先问一下你，这就上来啦 “上来吧 曾子祥放下电话，微微笑了笑，自己到了这地方，还能让昔日的同事想起，兄弟伙们还想着来看看自己，难得！ 几分钟的时间，白春风就到了，同行的还有花无叶，郑志也跟着来了，他和驾驶员还抬了一个有些沉的大纸箱子，进来放到了沙发边上。 见面少不了一阵笑闹与问候，曾子祥叫郑腊梅过来泡了茶，茶叶是他自己带来的极品铁观音，研究室的茶叶实在不行，他这个不挑剔地主任都喝不惯，其他处室的茶叶更差，不知道他们喝起感觉怎么样，估计加班熬夜的时候也没在乎好坏，只顾闷头喝就是了。♀ 等郑腊梅倒完开水出去了，白春风才道：“我们来看看老领导，也是汇报一个事情，我们把你的得力干将郑志调回卢宁开发区任财政局长，现在是我们标准的财神爷了，他的任职由于事先没有跟您汇报，我们就借今天来省城办事的机会，跟花区长一起过来请罪他不知道曾子祥跟花无叶的事情，所以说得挺像那么回事似的。 曾子祥笑道：“什么汇报请罪，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以后多管管郑志这家伙就行了。对了，郑志的任职资格没问题吧？”郑志任正科才一年多，卢宁开发区是副厅级行政机构，财政局长相应是副处级别，按规定郑志还有些不太符合提拨的条件，他故有此一问。 白春风笑道：“那我可不知道，在常委会上提出作财政局副局长，可大家非要一致推荐他做局长，反正是常委会集体定的事，花区长当时也是极力推荐呢，最后只好那样办了 曾子祥岂有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对此也就不再多说了。 大家东拉西扯的吹了一通其他事情之后，白春风道：“领导，你别多心，省委政策研究室可是清水衙门，我想年终安慰职工的事有没有什么问题？” 安慰？曾子祥不由看了花无叶一眼，窘得她赶忙偏过头去，曾子祥一改刚才的乐观开朗，有些不带劲的道：“正为此发愁呢？” 作为一个部门的一把手，年底的时候不能给职工们搞点福利，明年还怎么安排工作，谁还有激情干？这是摆在面前的不争苦恼。 白春风想了想道：“领导，卢宁开发区今年的财税收入可比去年全市的财政收入还高了5倍，我们算了一下，除开返还其他两县的矿产税收、上划市财政60%以后，开发区的财政收入仍有186亿元，没有你，哪有卢宁的今天。所以我今天专门跟花区长带着财政局长来，就是想给省委研究室赞助一下，希望能让研究室的职工们过年也愉快一点 饮水，他们不可给曾子祥送钱，那样真就害了领导了，何况曾子祥本人可不缺钱，他们太清楚不过了。只有赞助省委研究室，对曾子祥的工作给予援助支持，聊表心意。反正钱由卢宁开发区出，功劳归曾子祥，安抚人心不给官帽子、不发钱那都是空了吹，职工们都是明白人，他们替曾子祥想过这些了。 曾子祥本想拒绝，可单位确实也需要钱，再过几天就春节了，现在是迫切需要钱啊。他只好道：“行，你这个赞助我表示欣然领受了然后又笑道：“我想不会太少吧？我可有五十几号人，一二十万可解决不了问题反正都是老搭当了，相互开个玩笑也没什么，免得搞得挺像私人要钱似的，那就不好了！ 白春风一听这话，就开心了。道：“年关这一次不赞助太多，得长线钓鱼，明年上半年再整点工作经费，方便领导平常带着研究室的笔杆子们来卢宁开发区调研视察工作 他说完转头问郑志：“郑局长，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只等这边的帐号呢，一个电话就可以转过来郑志回答完，立马起身要出去，估计是去要研究室财务处的帐号。 曾子祥摆手道：“先别急，一会儿我叫财务处长过来就行了。春风，你得先告诉我是多少，不然我可不敢收，虽然财政收入上去了，但如果出手就是几十万上百万，影响还是不太好，你没法跟下面的同志们交待 白春风呵呵笑道：“几十上百万？那可没有那么多。我们常委会上专门提到了赞助的事，又不是只有省委研究室一家，数额都是开发区政府常务会、区委常委会统筹过的，我跟花区长都无权更改呢 这话让曾子祥听了高兴，他不是觉得估计是几十万少了的反常高兴，而是觉得卢宁开发区现在的班子一团和气，什么事都集体商量，发展上去了，干部团结了，形势一片大好，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他拨了个内部电话，道：“严处长，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一个中年妇女敲门进来，道：“曾主任，有什么吩咐？” 曾子祥道：“有个财务方面的事，你跟郑局长对接一下。注意保密纪律他在提醒的时候，用手指了指郑志。 “嗯，好的 郑志赶忙站起来跟她打了招呼，随她而去了。几分钟以后就返身回来，他向白春风和花无叶报告：“转过来了，现在网络技术就是先进，手指一动，全ok了！” 几人这才起身告辞，拒绝了曾子祥的盛情宴请，出门的时候，白春风还笑着指了指郑志搬上来的纸箱道：“领导，这个也是给研究室的东西”他还看了看站在门口也来送行的财务处长严涛，道：“也请严处长帮忙处理一下 “哦曾子祥看了一眼，道：“什么东西？” 白春风笑而不答，几人一一握手告辞了。财政局长搬来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他们刚走，财务处长严涛一改刚才严肃的脸色，高兴地报告道：“曾主任，这个年关研究室不用发愁了，卢宁开发区的赞助款已经转到帐上了 “哦。有多少？”曾子祥把玩着打火机，漫不经心的问道。 “450万 他的手一滑，打火机“啪！”一声掉到了地板上，眼神一怔而过，又迅速恢复如常，道：“我知道了这么多？他吩咐严涛，让他将分管后勤的陈正明副主任和出纳郑腊梅叫过来。 几人到场后，曾子祥道：“卢宁开发区赞助了一点费用，经手的财务人员知道就行了，来源是哪里，数额是多少，对内对外都不要讲然后吩咐郑腊梅将纸箱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郑腊梅用小刀小心翼翼的划开胶布，打开上面的密封纸带翻开一看，“哇”的一声惊叫。 曾家家道：“大惊小怪的干什么！”他走过去一看，几人也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满满一箱子百元大钞。 曾子祥弯腰仔细看了看，掏出手机拨给白春风道：“春风，赞助费太多了，纸箱子又是什么意思？” 白春风道：“赞助的事我说多了，可花区长还说少了呢。纸箱子里的东西是我们到几个省级部门拜年，有的单位人员减少了，节约出来的，我们也懒得带回去，您就帮帮忙、处理好啦，反正我们麻烦您是常事他说完直接将电话挂了，今天他牛b了一回，主要是害怕曾子祥命令他搬回去，那就不好推辞了。 曾子祥摇了摇头，见郑腊梅数完了，问道：“多少？” “260万 曾子祥叹了口气，这哪是节约的啊，研究室现在刚好是52人，分明是给研究室每人整整5万块的过年费，这个白春风，哦不，还有花无叶！他咬了咬嘴唇，道：“陈主任，你安排一下，这钱现在存进帐户反而说不清楚，放在办公室里也不安全，估计保险柜也放不下，干脆就给职工们发了吧 “好的陈正明兴奋的答应道：“这个数字是研究室开历史之先河，职工们今年可沾曾主任的光啦 曾子祥摆了摆手，郑腊梅将钱装进纸箱，双手努力了一下，尽然没能一下子抱起来，严涛愣了她一眼，责备道：“小姑娘就是没劲上前两人抬着出去了。 ( 第177章 何患无辞 曾子祥一上班，立即态度端正的去了省委，他得先向分管领导省委副书记周轩报到，听一听他的工作指示，以便回来开职工会的时候传达并部署新一年的工作。♀ 周轩春节后按时上了班，正坐大办公室里，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咋地，估计这年过得并不爽，见到曾子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淡淡地道：“曾主任很少来省委这边，是有事吧？”周轩一边问一边摆弄着办公桌上的文件。 曾子祥新年的祝福语还是及时附上，问候完了以后，规规矩矩的从公文包里拿出自己亲自起草的研究室工作计划，交给周轩道：“周书记，这是今年研究室的调研计划方案，请您过目 周轩只看了几秒钟，便放了下来，没有要看下去的意思，道：“不急，到时候请书记来定夺 “我们想请您提点意见，以便修改完善呢……周轩明显有推托之意，典型的分管领导不作为，这让曾子祥有些不明白了，分管领导不先审，书记怎么定夺？如果书记同意则罢，要是不同意，问分管领导审没有？副书记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周轩看着有些疑惑的曾子祥，道：“魏书记还没来上班，上班了再说吧 “哦曾子祥好像明白了什么，书记春节后没按时上班？来了再说，要不来呢？他道：“那周书记您忙，我先走了 周轩将那份调研计划扔了回给了曾子祥，道：“先拿回去吧 曾子祥走出周轩的办公室，神色阴霾，心里气得直骂他娘，这**什么态度，太不负责任了。他直接走了楼梯，碰巧在楼梯口遇到秘书一处处长廖元忠，正考虑需不需要打个招呼，廖元忠却主动热情道：“曾主任新年好！” 廖元忠这是头一次主动热情地问好，颇让曾子祥意外。高天成任省委书记那小段时间，大家各为其主，相互还为工作上的事情保持联系，魏丰华主持工作以后，廖元忠就不甩曾子祥了，最近面对虎落平阳的曾子祥，他更是建立起了很强的心理优势，在他看来，虽然自己只是个处长，却觉得将来晋升的机会很大，曾子祥现在被搁到了研究室，已经定格了，上升无望。 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曾子祥没有一点暖意，冷冷地道：“新年好！廖延长似乎满面春风的啊？” 廖元忠面色有些不自然，道：“今天轻松一点罢了！” “哦，魏书记在吗？新的一年应该给他报个到啊曾子祥尽量平衡着自己的心态，胡揍道，反正省委副秘书长报到说得过去，不报到也没什么关系。他刚才已经听周轩说了，魏丰华还没有上班呢，他是故意的挪损一下廖元忠罢了。 廖元忠讪讪地道：“魏书记还没回省城呢，估计今天回不来，回来后我报告他一声 “那谢谢廖处长了曾子祥看不惯他故作姿态的嘴脸，转身离开了，懒得跟他寒喧。 而此时的魏丰华，正在京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他这个层次的人物，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已经听到不少风声了，有说可能有问题了，有说可能要被调整闲置起来，反正都是些不利地消息。 魏丰华不但是心急，时间也跟他急。春节处理完长丰市群体**件，赶回京城已是大年初二，去＊＊副总理那里，得到的是一眼怒视和一句怒咤：你太心急了，因果报应！然后他又去了几位政治＊局常委的府邸求见，都吃了闭门羹，他感觉大事不妙，连江海天都说春节没空，一点面子都没给，他只好等到上班到中北海去，可联系每一个秘书局都给了他同样的回答：领导没时间。 实在是没辙了，他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跑到中组部部长江海天的办公室，软磨硬泡了一阵，似乎一点眉目也没有。 江海天还若无其事的问他道：“干了这几个月的书记，感觉怎么样？” 魏丰华虽然不是江海天一路的人，但好歹也跑过几次，听他这么问，心中忐忑不安地回答道：“江部长，舟山的工作正有序地推进……” 听了魏丰华的汇报，江海天未置可否，道：“经济工作我不懂，不过舟山去年以来名气倒挺大的 魏丰华有些汗颜地道：“改革的推进过程中，是出了一点点小事，不过并未影响整个发展进程 “小事？一个跨国企业撤出几百亿投资、一个网帖事件上了央视新闻、一个市委书记进了＊央警卫局，眼看一年就要结束了，还来了个数万群众围堵一个市委大院过大年，这些都是小事？”江海天神情冷漠的说道。 “这个…”魏丰华一时语塞。虽然江海天跟魏丰华表面上是同级别，都是正部，但中组部长是＊央******委员，又为＊央代管各省市领导的官帽子，如此语气还是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江海天也不想与他深入谈下去，抛转话题道：“对了，总理曾经表扬过的那个曾子祥，现在怎么样？” 魏丰华愣了一下，道：“这个，他……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有些吞吞吐吐。 江海天逼视着他，继续问道：“怎么？犯错误了？” “算不上错误，只是由于他个人大局观念方面有些小问题，年前调整为省委副秘书长、政策研究室主任魏丰华一边回答一边喝了口茶，掩饰窘迫。 “你真厉害啊，总理去年还在＊＊贫困县调研时表扬舟山的长丰市扶贫开发思路好，让当地的同志也向曾子祥学习，你倒好，给总理的意见都否定了江海天说完，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眼睛就盯着桌子上的文件，没有再看魏丰华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局观念方面的小问题？人家救我儿子的时候，扑倒大块头的m国佬，还没有大局观念，于公于私他都不赞同魏丰华的观点。 他这个态度其实已经很给魏丰华面子了，你不是要探听点消息吗，现在总知道是谁的错了吧，只为一已私利，不管改革发展大局，打击报复干部，引来社会非议，也引起高层领导愤怒，还跑我中组部来磨蹭，自己该干嘛干嘛去。 魏丰华有些不死心，道：“江部长，有些事怪我考虑不周全，要不我再找个机会让他好好干上一场 江海天嘲讽的道：“你不让干就不干？你要让他干就干？我中组部都没这个能耐。好了，新年大吉的，不说这个了他拿起签字笔，低下头去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文件来。 魏丰华悄悄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出了江海天的办公室，从电梯下去，出大门口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下一步该去哪里呢？ 不过还没等他想好这个问题，已经有几个神情冷漠的干部走过来站到了他身前，拦住他问道：“舟山省委书记魏丰华，是你吧？” 魏丰华突遇人挡路，这还少见呢，他本能的紧张退了一步，惊鄂地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人淡淡地点头道：“是你没错，当然有事。我们是中纪委的，请魏书记到中纪委喝杯茶去吧 魏丰华耳朵嗡一声惊鸣，差点没晕倒。香港的官员最怕去廉政公署喝咖啡，大陆的高官却是怕到中纪委喝茶，此茶非彼茶啊，谁也不想喝。可中纪委请你去喝，你再忙再不愿意，就是万般客气一番，人家要请还是要请，他也非去不可。 特别是当魏丰华看到来人还客客气气的亮出了请帖，他也认真的看了上面的内容，事情没说，内容也不太清楚，但“双规”两字还是印象深刻，他没有再看下去，很给面子的跟着几人出去了，不过是垂头丧气地上了一辆车，去了中纪委专门给他预定的喝茶地方……… 舟山省的干部们春节上班后，群龙无首，都翘首等待着省委书记归来安排工作呢，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人又找不到，电话又关着机，问他的家人也说不清楚，正在人们猜测议论他是不是“躲猫猫”失踪之际，终于传来了消息，魏丰华被中纪委给“双规”了。 现代信息技术对方面的消息传送得最快，紧接着网络上开始大量的报料了，舟山省省委书记贪污受贿数千万、包养情妇3名、涉黑、涉案，还有大量说不清来历的不明财产，总之，贪污**官员有的罪名基本上都与他挂着勾。 不到一天的时间，魏丰华被双规的消息就传遍了舟山省大大小小的角落，家喻户晓了，有人心存怀疑，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忧心忡忡，而大多数的老百姓根本就不以为然，这年头贪官见多了，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只不过魏丰华算舟山省一把手，出事也是最大的一位。 他的落马，更是全国瞩目。因为他创造了本年贪官的三个之最。首先，是时间最早，春节上班的第一天就进去了；第二，级别最高，正部级，还是＊＊委员；第三，上任时间最短，他从舟山省长位置到省委书记，才半年时间呢。 ( 第178章 抓大放小 曾子祥坐在办公室里的电脑面前，点击着鼠标，浏览着网页，反复看了报料的新闻，又看了几篇评论文章，其中一篇最为精彩：从舟山省魏丰华新年第一天双规、＊省40天内5名高官落马、“12秒”书记雷＊＊63小时被免职，＊省农业厅副厅长单＊＊12小时后被调查，…高层频频发声，中纪委果断亮剑，从中央到地方，反腐之风劲吹，一场反腐风暴正在席卷中国。♀不留情面地查，狠抓源头治理，反腐方能化被动为主动，摆月兑目前疲于应付窘境，给人希望、赢得民心。特别是舟山省魏丰华的倒下，测量出了新一轮反腐风暴的力度，也显示出了纪检机关反腐的主动作为，中＊央反腐决心清晰可见，有助于进一步提振民众的信心。 曾子祥的视线慢慢离开电脑屏幕，他拿起桌子放的一份n大报告，翻开看了看，其中讲的“不管涉及什么人，不论权力大小、职位高低，只要触犯党纪国法，都要严惩不贷”，看来决不是说说而已，反腐风暴也不再是“只拍苍蝇，不打老虎”。 他在思考，**危害老生常谈，贪官更是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每破获一起贪腐大案，每查处一名贪官，都会赢得人民群众的阵阵喝彩。但为何贪腐总是屡禁不绝？如果把原因归结于制度的顶层设计，认为是现存的反腐制度落后于当前的**形势的发展，那么制度就是反腐的一大制约因素。但是，再先进的体制，再严密的规则，不加以决心落实，都是空谈，反腐的一个关键环节还是要落实在行动上。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唯有严肃查处像网络上的“表叔”、“房叔”、“雷书记”等等一大批问题官员，政治清明，社会清正，才能保证必要的改革发展环境。 他有困扰的问题，一个省、一个市的主要领导**，又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多高官落马，如果说用人不察的话，恐怕说不过去。那么这些高官是怎么提拔起来的呢？有没有买官卖官现象呢？究竟是谁之过？ 他也在想，自己做县委书记，甚至市委书记的时候，也有过反腐行动，但那只是有针对性进行，没有大规模掀起全面的行动，这是不是从一个角度说明，自己在改革中还是缺少了重要保障？如果是这样，那么在今后的发展中，还得提高反腐认识，加大反腐力度，没有**分子的藏身之地，就没有改革发展道路上的羁绊和障碍。 他更是感慨一句话，这什么这些大贪官都是嘴上讲的党性原则，心中想的却是金钱美色？一念及此，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花无叶、方依的影子，赶紧打住，想不得！ 中纪委这场风波对舟山省的震动很大，但涉及面小，估计是抓大放小，避免引发全面混乱。魏丰华的案子仅撸了一个舟山省南阳市市委书记郞林风，带出了几个小渣渣，就没有动静了。 为了稳定舟山，上面很快就空降了一个省委书记过来，叫汪正山，是原工信部长，五大三粗的一个黑面人，远看就像电视剧中鲍国安经常扮演的那个人物，活月兑月兑的黑面包公。 人到了，省里开了干部大会，曾子祥也参加了会议，听他讲了话，印象不深，似乎没有引起共鸣的话题，心中对他不是太感冒，再加上自己职级低了点，也没有单独去他办公室报到，汪正山刚来上任，省里又不会马上召开省委全委会，不用研究室写报告，自然也没有安排与政策研究室主任主动见面的道理。 倒是省长汤中和及时召见了曾子祥，毕竟曾子祥代人受了过，还替自己出面恢复了长丰两个工业企业的生产，赔偿一分钱都没给，方方面面的缘由，他都有必要召见一下。 在汤中和的办公室里，汤中和主动赐了烟，两人默默地抽上了。一根烟都快烧到手指了，他才道：“舟山的局势还是堪忧，有什么想法没有？” 曾子祥听得一愣，道：“省长指的是…?” 汤中没有回答，却是道：“子祥，这次魏丰华被双规，你功不可没，但那又是一把双刃剑，刺了魏丰华，也伤了你自己，对你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影响 曾子祥试探着道：“您是说汪正山书记…？” 汤中和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跟他碰过头了，汪正山也知道你的事，不过他似乎对你有戒心，一个敢对着省委书记干的市委书记，他是不放心啊！” 曾子祥有些愕然，又不是自己非要对着魏丰华干，一是他主动操纵而为，二是他罪有应得，怎么自己倒让人瞧着不是了？他在心中不由对汪正山生起一丝不敬之意，这样没有气量的省委书记，估计也不什么好鸟。嘴上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魏丰华自己不犯事，谁能对他怎样？怨得了我？就是一个普通公民也有权利和义务站出来揭发，让他现出原形 不过，他心里还另有疑虑，汤中和不会也是兔死狗烹吧？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了，叹了一声，道：“小人不愿用小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算了吧 汤中和正色道：“做任何事情都要看其两面性，不要顾前不顾尾。不说这些了，说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看看下一步该怎么走 曾子祥心头涌起几分不舒服的感觉来，可是汤中和说得也不错，你身在体制之内，任何时候都要考虑全面，权衡利弊，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也得作好接受任何现实打击的心理准备，他沉默着听汤中和说下去，既然说看看下一步怎么走，说明并非独木桥，总还有一线希望。 “我没想过该怎么走，能走就不错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汪正山肯定会动一批干部，而且南阳市还缺个市委书记，那个地方又不是一个能让人省心的去处，他会作及早安排的。我在想，努力争取一下这个位置，即便市委书记位置弄不到手，搞两年市长也可以吧……”汤中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过意思是争取到的希望有，但估计是市长的可能性大一些。 南阳？比长丰还穷的地方，还可能只搞个市长？曾子祥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狠狠地呆了一下，什么坚忍不拔，什么勇敢向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扳倒了旧的省委书记，新的省委书记却忌讳自己，现在是连个市委书记都沾不了边，真是没意思。此时说他心情平稳，那是假的，他还没有到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最高境界。 看着曾子祥愤懑的脸色，汤中和劝慰道：“你还年轻，先弄个市长，等渐渐消除汪正山的疑虑之后，不就什么都好了吗？何况这次争取市委书记也不是没有希望 曾子祥苦笑了一声，省长都没信心，研究室主任能咋的？也不是没有希望这话怎么诠释？安慰人？还是打马虎眼？转念一想，也挺理解汤中和的晦涩，毕竟省委书记管着人事大权，在舟山这个地方，省长也没能掌控省委常委会，将心比心，确实是难！ 曾子祥知道，以目前在舟山的人脉关系，政策研究室主任想再进一步，哪怕是微小的变化，都似乎有待时日了，汤中和这个国务院副秘书长下来的省长都举步维艰，在改革发展大浪之中，如果没有政绩说话，提拨你谁服气？想得更坏一点，中组部一纸调令，说不准哪天汤中和就跟舟山说拜拜了！到那个时候，谁还会买自己的账？江部长的手又伸不到这么长，混混日子倒无可厚非，可三十五岁就这样混下去，这日子怎么熬？与其这样，倒不如急流勇退，不干这鸟差事，回去跟老婆经商去。 曾子祥想着，自我解嘲地道：“干事苦，干活累，我又不缺工资，还不如回家抱着老婆睡他确实觉得混迹官场实在太累了，一个不慎，便是让人左右难堪，以他现在的家境，足够潇洒几生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心吗？官场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不过汤中和给了他迎头一棒喝：“愚蠢！现在辞职不干算什么本事，你以为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那是落荒而逃，是失败的象征。如果连这点磨难都经受不起，不仅你此前的努力付诸东流，支持你的人会有多么悲伤？翘首以待的贫苦老百姓特别是你呆过的长丰市人民，他们会有多么失望？你情何以堪，又于心何忍？” 曾子祥苦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省委书记不信任，省长不给力，还想要我咋的，诉诉苦都不行吗？”听汤中和的口气，他现在从政还不是自个儿的事了，看来是想抽身都不行，真是做人难，做官更难，想做个好官更是难上加难啊。 汤中和倒蛮喜欢他这样耍耍小孩子脾性，这样显得很真实，能在自己面前这样率真，他心里还是感到高兴的，说明他不拿自己领导，也至少是当长辈或朋友对待。他面色稍霁地道：“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在汪书记没有召开常委会研究之前，一切都存在变数他这一次的语气说得挺坚决，十足省长风范，大有做主之意。 ( 第179章 自我批评 曾子祥给汤中和敬了一支烟，道：“汤省长，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让我去南阳，做市长可不干 汤中和没有责怪曾子祥，反而很赞赏地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说说你的本钱？”以他对曾子祥的了解，除了工作能力之外，一定还有能让汪正山改变初衷的杀手锏，不然就不是曾子祥了。 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除非他不想在这条道上混了，否则唯有服从，别无他法。当然，有资本又另当别论。 “如果我能带200亿的投资去上任，这个算不算本钱？”曾子祥抽了一口烟，淡淡地道。他心中想到了方依那张脸，又想到她春节的那个电话，这个时候挺关心起她来了，特别是那个电子产业项目。 这回轮到汤中和倒吸一口凉气，他这个省长都没胆子说能带上几十个亿的投资去哪里？还两百亿？他疑惑地道：“那个穷山沟，谁傻到投几百亿去？” “我招商总可以吧，招不到我还不去呢，没钱去了也白搭曾子祥索性不拿汤中和当省长大人了，故意露出一副商人讨价还价的阴险嘴脸。 汤中和看了他半天，呵呵笑道：“我相信你有办法，不过你现在都是正厅级了，花200亿换根帽子上的羽毛，不值！”汤中和也难得放松一回心情，索性顺着曾子祥开起玩笑来。按古代官员的大小级别，帽子上的花翎羽毛倒真是值钱的东东。 “嘿嘿，我很兴奋！全世界最大的一笔买官案估计就要产生了，只是不知道汪书记会不会卖？”曾子祥站起身来，他知道已经耽误汤中和许多时间了，人再熟，也要公私分明，早就应该告辞的了。♀ 汤中和似乎下了决心，郑重地道：“为了南阳那七百多万贫困大众，实在不行就加顶省长帽子，不卖就换吧 曾子祥脸上的嘻笑倏然消失，看着汤中和道：“汤省长，你要那样，才是真不值得。你放心吧，舟山贫穷落后，现在又局势动荡，别说200亿，投资50亿，他都乐开花。换就不用了，真实不行硬抢算了，他给也得，不给也得给他说完底气十足的走出了汤中和的办公室。 他这样说，并非托大。有老领导跟江海天那一次谈话，他就知道放开手脚干的时候迟早会来，只是等待时机罢了，之所以私聊甚欢的时候在汤中和面前大套一回，他也有私心：你汤中和明明全力怂着我将魏丰华搞下去，完事了你自己没能当上省委书记，就想翻脸不认人，实在有些不厚道。切，要不是看你还算正直，迟早也搞你下课！ 小小得意忘形之后，曾子祥也开展了自我批评，自己还是锋芒太露，有些事情装在心中就可以了，非要说出来干嘛，怎么自己还是成熟得这么慢？不过他有信心，成熟的季节已经慢慢到了。 他也在反省，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计较起个人得失了，升又如何，降又怎样？为老百姓干一点事，从政只是一个平台，可是生活中不乏那些默默无闻地贡献自己光热的人，有为有位，知足常乐！也并非一定要当官啊？人贵在知足，**容易害死人，没有钱的时候，希望家财万贯，有了钱，又希望妻妾成群，当了官，还想不断地向上爬，可是人生苦短，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或许只有双眼一闭、两腿一蹬，才会停止想法，想也白想了！ 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曾子祥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实现了人生的意义，起码为长丰市的人民还是贡献了一点光和热的，也让魏丰华这只大蛀虫爬了出来，能让那么多人拍手称快也是一大奉献啊，虽然许多人不知道拉魏丰华下马的人是谁，但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是全国人民都一直在学习的更高层次啊。♀ 不愧对任何人，不愧对自己的良心！ 一想到雷锋，他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暗道：雷锋做好事虽然不留名，可他都记日记里了！这个是不是也要认真学习呢？ 这几天的日子很难熬，一点动静也没有，曾子祥呆在办公室里，真有些淡出鸟来了，终于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什么叫倍受煎熬，原来就是当这个政策研究室主任啊！ 这天晚上十点，曾子祥看完电视，准备洗洗睡了，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话筒，就听到对方自报家门道：“你好曾主任！我是汪书记的秘书小黄，打扰您了，汪书记找你有重要的事情，您稍等，汪书记要和您通话 曾子祥做过秘书，自己当县委书记、市委书记的时候也配过秘书，他知道这个时候领导找你谈话，一般都是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他赶忙拿起电话等着，一会儿话筒里就传来了汪正山声音：“子祥主任，睡了吗？打扰没有？” 曾子祥忙道：“没有，没有，书记大人亲自给我打电话，万分荣幸啊！感激还来不及呢！”他觉得今天汪正山的语气挺和善，不寻常啊？ 汪正山道：“闲话我就不说了，我来舟山工作时间不长，但却听到了许多你的丰功伟绩，因此我想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愿不愿意再到基层干两年？” 曾子祥赶忙道：“但凭书记作主，我个人绝对服从省委安排 江正山严肃地道：“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可能是去最艰苦的环境 曾子祥道：“请书记放心，只要能干事，哪里都行 “那好，我知道了 曾子祥忙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等汪正山那边把电话放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电话放下，以示对省委书记的尊重。做过秘书又做过市里一把手，曾子祥自然知道对省委书记应该有最起码尊敬，一个小小的细节你都不能有丝毫的忽视，要不然就显得你没城府，不懂得做人，他任卢宁县委书记与长丰市长、市委书记时，没有少吃这样的暗亏，在魏丰华那里，吃的亏更多。 吃一堑，也长一智了！ 接完电话后躺上床，他睡意全无，心事重重。思忖了好一会儿，心里就像是十七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按他的政治敏感性和与汤中和的对话判断，估计是要去南阳市了。 自从年前败走长丰市，从市委书记的任上调回省城，做了省委政策研究室的主任后，曾子祥还是悄悄地心灰意冷了一回，斗败了蒋百年，却不想魏丰华那么快就对自己下手，搁置到了政策研究室，他数次唉叹自己空有一腔抱负，一时半会儿再难找施展机会了，一度觉得自己的仕途可能就这样了，做个省委研究室主任，也就是搞搞文、调调研，要是魏丰华永远扳不倒、也不调离的话，自己估计最后得去人大或者政协，每年开人代会、政协会的时候举个手、发个言、建个议，对付到离休回家陪老伴遛遛狗，打打太极拳，凑合着将些生糊弄过去，就算寿终正寝了。 不过人年轻是官场最大的资本，他颓废两天后，又有了雄心壮志，并没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是抓住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魏丰华一个措手不及，最后让蒋百年证实魏丰华的违纪犯罪事实，也算他们自相残杀、因果报应了。 养精蓄锐、厚积薄发的这近一个月时间，他对人情事故、冷暖人生有了更深的领悟，对那些利欲熏心的官员，感到了憎恶，最令他憎恶的不是蒋百年的打杀，而是麻枫林这只咬人不出声的狗。他已经调查过了，麻枫林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扮演了双面间谍，悄悄无端地制造了矛盾，趁机到省委活动，私下打小报告，说自己不谙官道，自恃是前任省委书记的秘书出身，目中无人，不按规则办事，插手干预市政府的工作过多，市委书记越位，不适合长丰工作，最后还如愿以偿地将自己挤出长丰市，凉了这一个月。 曾子祥也知道，蒋百年与麻枫林都是魏丰华的棋子、走狗，也是他的敛财工具，他们一次一次地往省里跑，到魏丰华家里送礼，往他卡上打钱拉关系，自然是讲尽了自己的坏话，这是人家的一种战略投资，是交换。自己能当上市长、再坐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靠的不仅仅是本事，还有特殊环境的成全，以及魏丰华等人愿意交换来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自己上了位以后，也去跑一跑，活动一下，和省委领导拉拉私交，长此往来，自己的市委书记帽子岂会那么早就给丢了？因为不管多大的领导，都是凡夫俗子，都喜欢下属溜须拍马，说点好听的话，送点稀罕的礼物，这说明你把他当领导对待，不管你是出自真心，还是装装样子，或者是另有目的，人家才不管那些，人家就在乎这个形式。 自己当长丰市长、市委书记，都摆出了一副超然事外的态度，你跑你的关系、打你的小报告、干你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爱咋整咋整。我只干我应该干的、我想干的，干老百姓高兴拥护的事，而且你干的坏事还别让我逮到尾巴，逮到了非割不可，结果可想而知，君子岂能与小人斗，败走也就在情理这之中了。 ( 第180章 东山再起 做了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能干些什么？要钱没钱，除了拉点赞助，供吃吃饭，给大家发点福利之外，就没有可以挣钱的途径了。要地位没地位，在省直机关的各委、办、厅、局里面，它基本上属于清水衙门，地位又不高，谁去那呆着，同僚们一般都认为他已经靠边站了，和在下面市里当市长、市委书记相比，那不是差两三个档次的事，甚至跟个县委书记都没法比。那好歹算是一方诸侯，管着几十上百万人口，随时可以发号施令呢！ 这些事认真想不得，千万别把自己当回事。自己在全省所有的正厅级官员中，水平不说是出类拔萃，最起码也能排到第一排去吧，就因为自己不按官场潜规则办事，就成了领导眼里的沙子异类，仕途也就难免遭此劫难。 心里有事睡不着，曾子祥就想着给老领导高天成打个电话，问问老人家睡了没有，自己想回京城看一看他，顺便回去汇报点思想。 老领导年纪大了，脑溢血的病要全好是不可能的了，身体不好，成天呆在家也闷，他对曾子祥在长丰市的升迁、败走市委研究室的过程，都看在眼里，时而高兴，时而惋惜。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知道他又遇到大事了，耐心的听曾子祥把刚才省委书记汪正的电话情况说完。才道：“看来你要重新担当重任了，这一次你得改改臭脾气，遇事稳当点，沉住气，任何时候都不要锋芒太露。过去你年少气盛，那不是你的错，是年纪小、不成熟惹的祸，但现在都是35岁的人了，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老领导毕竟做过省委书记，思路非常清晰。 曾子祥道：“谢谢老领导的提醒 高天成提高了声音，道：“你小子，才华是有的，就是办事急躁，官场上，有时真要学学人家韩信，暂时受受胯下之辱也不见得就抬不起头来，千万不能再掉进同一个坑里 “我一定谨记你的教诲！”曾子祥恭敬的道。 曾子祥兴冲冲的赶到省委，在小黄的引领下，深吸了一口气，才镇定的敲响了汪正山的办公室门。得到允许，推门进去一看，还有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也在，组织部还有一名干部处的同志拿着笔记本等着呢。 汪正山示意曾子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道：“曾子祥同志，省委决定让你担任南阳市委书记，我代表省委正式跟你谈话 曾子祥恭敬的道：“感谢组织的信任，谢谢汪书记！” 汪正山道：“这次省委决定派你去南阳市，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南阳这几年发展很慢，连续几年经济发展都垫了底，让人堪忧，原南阳市委书记郞林风因贪污扶贫资金、以权谋私等**问题落马，更是让南阳是人心惶惶，局势不稳啊！你去南阳，省委给你充分的信任，就是想让你放开手脚，迅速打开局面，把干部带好、经济做大，迅速扭转南阳目前的不利形势。你做过长丰市市长、市委书记，特别是搞的那个卢宁开发区，是一个很成功的试点，希望你在南阳能打出另一番天地来 汪正山说完，看了看项不凯，询问他有什么需要谈的内容没有，见其摇头，又对曾子祥道：“曾子祥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曾子祥虽然经历过仕途升降的洗礼，又经过昨晚的回顾与思索，但此时心中还是五味杂陈，虽然又是平调去一个市开展工作，毕竟迎来东山再起的机会，他想说的话很多，想表达的意思也很复杂，最终却是什么也不想说。道：“感谢省委对我的信任，让我担这样的担子，我服从组织安排，坚决完成省委交办任务 “很好，我记得有同志说你工作一向是雷厉风行，那你今天就上任去吧，由组织部项部长代表省委送你履新汪正山郑重地安排道。 “谢谢！”曾子祥平静地道。 谈话就算到此结束了，很简单。曾子祥知道这一次自己的担子不轻，没有学到原卢宁县当县委书记时独自一个人去赴任的做法，故伎重演就没多大意思了，自然也同意项不凯送。 曾子祥跟项不凯约好了出发时间，匆匆赶回政策研究室，在路上就通知办公室主任何川，让他通知职工们到会议室，马上开一个职工会。 职工们都估计是新领导要部署今年的工作任务，年终福利排进了省级部门第一梯队，精神头也跟着上去了，都拿了笔记本，兴冲冲地坐到了会议室。 曾子祥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到的会场，坐到属于他自己的位置上，还左右试了试椅子，旁边的陈正明副主任以为他在担心椅子有问题，道：“曾主任，稳当着呢 曾子祥摇头笑道：“坐不稳啊 “这个…陈正明有些疑惑，正等起身查看一下，曾子祥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正式开会了。 曾子祥面带微笑，看了看下面的职工们，道：“同志们，新的一年刚开始，今天也是今年第一次职工会 下面的职工们都呼呼地翻着笔记本，在上面刷刷的开始记录起来，曾子祥向他们摆手道：“大家都不用记笔记，我今天不会给大家安排工作 职工们既惊讶又纳闷，你不安排工作开什么会？搞什么飞机？难不成是几天不见想我们啦？ 曾子祥看了看手表，面色转为严肃之后，才开始道：“时间比较紧，我只说三件事情：第一，我今天跟大家告个别，要离开政策研究室了；第二，新的主任现在还没有定，我推荐了，但不一定有效，组织部门可能会前来考察某位同志，希望同志们齐心协力，推了主任，就留下副主任的位置，再上了一位副主任，又会留下处长位置，这样副处长、主任科员、副主任科员、科员等就会层层连锁上来，大家要有推上一串的共识，为研究室建立起干部上升通道 他说完看了看陈正明，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这让陈正明心中感激不已。然后接着道：“我们同事一场，请研究室的兄弟姐妹们今后务必抽空到南阳市指导和支持我的工作，时间紧，来不及跟大家说其他话，再见了！”他说完就站起身来，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会场的职工们半响才反应过来：曾主任调往南阳市了啊，是做市长，还是书记？让他们惊鄂的是，曾子祥来了还差几天才一个月呢，都没坐热就走了？看来今年底的福利又要回娘家了，他们于公于私都有些舍不得他走。 陈正明第一个跟着曾子祥出来，其余两位副主任、职工们也都依次跟在了他的后面，大家没有说什么话，默默的将他送到了电梯口，一个一个上前跟他握手告别。 曾子祥也不知道是否突然留恋这段轻松的日子，还是舍不得大家的惜别之情，竟然也有些许感伤，道：“大家安心工作，记得到时候来看我就是了！”然后转身走进了电梯，看着两边的门轻轻的合拢来，这里的工作也不需要作什么交接，这一走就告了研究室工作这个段落了。 南阳市曾子祥并不熟悉，他没有去过南阳，但听说过情况，那不是什么好地方，穷就不说了，还特别地乱，这一点跟当初的卢宁县并驾齐名，只不过一个是县、一个是市而已。 ( 第185章 洞察深入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下午一半天，赵刚接了很多电话，数量几乎是前几个月的总和，不过大都是熟悉的多，有交情的少，遇到今天心情好，基本上都不厌其烦地虚与委蛇了一番。♀ 快下班的时候，又有电话打了进来，他拿过手机一看，是他老婆王美丽打来的电话，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平常两口子很少打过电话，他晚上早回晚回都不要紧，王美丽也不过问，更不会问她回不回去吃饭，他在家要么吃个饭，要么看看电视就睡书房，俩人不吵架就算阿米托佛了！ 他按下接听键，有意拖长了点音调，道：“有事吗？” 王美丽道：“我听说新来的曾书记让你给他当秘书，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 “我们公司吴总说的 赵刚淡淡地道：“我不想跟你说工作上的事，好了，再见他挂了电话，咬了咬嘴唇，他真想吼一句：王美丽，以前我回家，你提都不许我提工作上的事，那是因为我没有受到领导重视，落魄了，一无所成，你看不起我，故意冷落折磨我，现在风向变了，你少他妈主动来跟我提工作上的事情。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调成了振动，开始坐下来整理需要送进书记办公室的文件和报纸。 刚将这几天积压的报纸按顺序码好，曾子祥就拉开门出来了，朝赵刚的办公室走了进来，赵刚赶忙站起来，叫了一声：“书记 曾子祥点了点头，道：“搬上来啦？” “嗯，是郭秘书长安排的赵刚回答道。 曾子祥看了一眼他正在整理的那些文件，道：“有没有需要处理的急件？” “这些都不急，我一会儿放到您办公室里去 “那走吧，下班曾子祥说完抬脚向门外走去，赵刚稍微停滞了一下，赶紧抱起桌子上的报纸，关门跟了出去，陪着书记走了楼梯。♀ 曾子祥没有阻止赵刚跟着，刚让他做自己的秘书，还是让他多在身边走走，相互多一些了解非常必要。他一边走，一边东拉西问，感觉这个赵刚不仅思维活跃，条理清楚，而且口才也蛮不错的。于是问道：“小赵平时怎么过的？” 赵刚没有立即作答，他在想，平时应该是指上班八小时之外的时间，自己没怎么过啊？呆在家里看看电视、上上网，有时无聊还写点小说之类的打发时光，可不能这样跟书记回答呀！ “前段时间，我正在想怎么学钓鱼、打牌呢？” “哦，为什么想学这个？”曾子祥毫不在意地道。 赵刚犹豫了一下，有些感慨的道：“因为办公室会这些活的同事们都提拨出去了，再不学就只有等退休了。不过，我今天又不想学这些了 “临时变卦？” “书记，不是我临时变卦，是您来了，让我初衷不改赵刚真诚的说道，他很感激曾子祥的知遇提携之恩。 曾子祥偏头看了看他，微微笑了笑，但却摇头道：“与时俱进固然必要，但重要的是保持本色。人变不变，完全取决于自己，谁也改变不了谁 赵刚感激的点头，他为自己改变慢这一拍，暗自庆幸！ 曾子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小赵，你在党风廉政建设会讲话稿上似乎还有话没说完，是吧？” 赵刚一呆，自己确实还有想法，那是无法体现到讲话稿上去的话，他看得那么认真？洞察得那么深？书记怎么连这个也能看出来？他是又惊又服气。赶紧回答道：“您的讲话稿是代表市委指出问题，提出要求，强调落实，有些方面牵扯较多、矛盾问题尖锐，可以做但不可以讲出来 曾子祥点头，这小子想得不错，确实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讲出来，有些事也只能悄悄地去做，打枪的不要，打草惊蛇效果就不好了。他道：“小赵，我想到基层走一走，看一看，你明天就拿一个方案给我，具体怎么做你先代我想想。第一，去哪里？第二，做什么？第三，怎么做？第四，估计会发生什么矛盾问题？第五，我将面临什么境地 赵刚在脑中飞快的记忆下来，道：“好的 “还有保密方面，这事只能你知我知，还有铁锋知道，其他人先不要告诉，最好能找一辆不引人注意的车他知道南阳一号车太惹眼，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认出来，而且车上还有gps这个跟踪器，坐一号车去，自己的行踪一点也不隐密。 “嘿嘿，书记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用用私家车赵刚胸有成竹地道。 “那就用私家车，费用可以报帐曾子祥担心自己不先发话，秘书自己会贴钱，那就有悖可持续发展理念了。 “好的 已经走进食堂了，赵刚将报纸放到餐桌旁边的柜子上，嘱托小秦一会儿帮忙送进书记房间，这才辞别曾书记，回了家。 曾子祥一边吃饭一边在想，南阳的情况比当初长丰还复杂，郞林风任书记的时候，市长和绝大多数常委都与书记是一条线，这从任的人、办的事可以看出来，这样一个烂班子，按道理说只要书记进去了，其他人也应该跟着进去才合理，可省委纪没有任何其他动静啊。他也电话中请示过兰青天这个问题，但没有得到答复，只是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现在他能想到的是，省上不想一锅端，抹了书记市长和一干常委，那也就更大程度的牵扯出了下面的县委书记县长等人，一个市和下面县里的头头脑脑要是全进去了，那南阳还不翻了天啊！自己上任市委书记，一方面需要领会省里的意图，得慢慢的从下往上，抽丝剥茧，一层一层摘除蛀虫，保持面上大局的稳定；另一方面还要在这种环境下积极推进工作，让老百姓们看到希望，支持改革、支持反**工作，团结全市人民谋划发展大计。两都兼顾，实在很难，可再难也得做下去，还得做好才行。 吃完了饭，曾子祥上楼去了房间，打开电视看完了新闻联播，随手翻看身边的杂志，才想起赵刚送来的报纸还在食堂，正待起身下去取，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就传了过来。 曾子祥打开门一看，是秦瑶抱着报纸站在门口，他伸手刚要去接，却见秦瑶一闪身，直接将报纸拿到沙发边，整齐的摆了下来，并将南阳日报放在上面，道：“曾书记，怎么这几天南阳的报纸上没有看到你光辉的形象啊？” “呵呵，是吗？前几天不是头版报道过吗？”曾子祥笑道。 “那是你上任的时候，以前的郞林风天天都要上头版的 “哦，你还天天看报纸？” “那当然，关心南阳大事呢 “呵呵，以前天天上南阳日报头版的书记现在还上了省报头版呢，网络上的点击率也高，我可不敢跟他比曾子祥再次的笑了，这种落后应该高兴。 秦瑶突然问道：“曾书记，你的事上过网络吗？” 曾子祥一愣，然后坦然的道：“上过，还上过央视的新闻呢？” “真的啊？是不是感觉特爽？” 曾子祥没好气的道：“在网上被人一报料，当时就停了我市长的职，如果是你会不会觉得特爽？” 秦瑶伸了一下舌头，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曾子祥摆了摆手，道：“谢谢你送报纸上来，以后这种事提醒我一下，我自己带上来就可以了这算是委婉地逐客令，他不想让一个女服务员呆在自己房间太久，那很不方便。 秦瑶聪明着呢，岂有听不懂的道理，她往门口走了几步，又犹豫地回头道：“曾书记，你是我见到的最大的官了，但我感觉你没有一点官架子，待人很亲切，应该是个好官，比我们那里的乡长好多了 哟哬，她呆着不想立即离开，原来是想趁机告乡长呢！ 曾子祥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乡长哪点不好了？” “哼，听说他**着呢！” “听谁说的？” “我们乡上的群众都这么说，他还‘那个’过乡里的好多大姑娘小媳妇呢！” “那个？…”曾子祥一时没太留意，信口就问了出来，突然觉得多此一问，赶紧住口。道：“你是哪个县，什么乡的？乡长叫什么？” 秦瑶本来也在为曾子祥问“那个”有些羞涩，一听这话，放松了表情，回答道：“我是南阳市最贫困的大路县朝阳乡的，乡长叫董则武 “哦，恶人自会有恶报曾子祥说完就翻开当天的报纸看了起来，秦瑶这才出去，关上门下楼了。 早上，赵刚将昨晚整理的方案推敲了一遍，确认无误，才放进包里，又打电话叫自己的哥们将车开过来，拿了车钥匙，去加满了油，自己开着车去了曾子祥的住地。 他到的时候，曾子祥正跟铁锋在食堂吃早餐，见赵刚停车走了进来，招呼道：“小赵，吃早饭没有？过来一起吃 赵刚这才想起自己还真没吃早餐呢，不过都习惯了，他可不好意思跟书记一起吃早饭，摇了摇头道：“书记您吃，我等您 ( 第186章 大同小异 曾子祥一听就知道他没吃，吩咐秦瑶道：“加一副碗筷然后向空着的椅子指了指，赵刚只好规矩的地过来坐下了，曾子祥吩咐道：“吃饱一点，今天得干点重活 赵刚一听要干重活，顿时来了精神，也食欲大振，经常从事文字工作的人，时间长了都有些厌烦写东西，最向往地就是出去干点体力活，劳逸结合多好哇！他立即夹了一个包子啃起来。) 曾子祥笑道：“叫他名字，或者叫铁脑壳也行，他那大头的功夫好着呢 “哥，你又损我他大头的功夫确实好，不过以前在长丰的时候，人间地狱开宝马的那小妞跟曾子祥汇报过，说他小头差劲得很，当时就被曾子祥笑话了一回。 “哈哈哈！”曾子祥笑完将筷子一扔，道：“饱了，出发，干活去 赵刚在旁边听了他们的对话，心中嘀咕了一下，驾驶员铁锋叫书记“哥”，如此亲密？这个待遇少见啊？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叫一声，那就不枉在市委办公室呆这一辈子了。 铁锋先上车打上了空调，赵刚抢先一步过去打开车门，让曾子祥上了车，他也跟着钻进车里，铁锋右脚一松，车子缓缓开了出去，边走边道：“赵刚，哪儿弄的这国产车，不太给力啊”。 油价一直在8块左右徘徊，自动档的私家越野车，谁敢买大排量的？当然比不得公家那些进口的油老虎有劲。 赵刚老实的道：“本来找了一辆奔弛480，可是感觉那车太张扬，又是二手车，我不放心安全性能，只有搞了这辆新的长城越野车来将就一下 铁锋看了看里程表，还不到1万公里呢，笑道：“算你小子还细心，得了，我就这么一说，在我手里什么车都一样说着右脚一发力，呼啦啦的就超了几辆车，惹得街道边上的人张望过来，也吓得赵刚的脚趾紧了紧，这个铁锋开车也太张狂了！只有曾子祥微笑不语，他对铁锋信心十足，泰然靠在车椅上，不时的左看右瞧。♀ 赵刚慢慢适应了这种速度，这才对铁锋道：“铁脑，铁哥，我们先去大路县，注意是出城向左边的2＊3国道走他差一点真叫他铁脑壳了，回头又赶紧给曾子祥报告：“曾书记，我选了两个县，一个是今天去的最贫困落后，也是治安环境最差的大路县；另一个是下一站要去的南湾县，那里虽然条件较好，但群众意见最大，也是历年信访问题最多的县，据说干部情况就跟上一任市里的情况差不多 曾子祥点了点头，跟市里的情况差不多？也就不需要说明了，他自然听得懂，他对这样的安排还是满意，一是要看到最落后的地方，心中有发展的数；二是要着手整治一系列问题，找个基层的点先试试。自下而上，打开突破口，这是首要的事。 赵刚接着道：“只是去这两个地方，安全方面得小心，曾书记，我没敢私自联系公安方面，您看是不是同意市公安局随后派几个人跟上来……？” 曾子祥摇头，他向车后看了看，后面似乎跟上来一辆吉普车，笑道：“这个不用担心 “哦赵刚接着介绍了大路县的基本情况，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县长骆远立，两人不仅能力一般，一门心思跑关系走歪道，还是两个对上胆小如鼠、对下胆大妄为的庸官，这几年市里拨付的扶贫款不是他们拿来孝敬上级领导，就是揣进自己的腰包，用在扶贫的钱不足60%，一点都不关心老百姓们的死活，全县贫穷面貌一点不变，也就不足为奇了。 曾子祥听着，没有插话，他看着车窗外，见车子进入崇山峻岭，远处山峦起伏，白云悠悠，仿佛世外桃源。不由月兑口道：“这里的自然风景很美嘛，发展旅游业如何？” 赵刚道：“曾书记，前面就是大路县边界了，这里确实山清水秀，可交通条件不太好，对外开放程度不够，县里面又不主动联系企业来进行投资开发，这些旅游资源都给闲置了 曾子祥叹道：“这样不思作为的政府，只能是让老百姓们守着金山过穷日子了 穷则思变，可在南阳市的大路县，县里的主要领导根本没有考虑这事，他们不是在想老百姓们怎么月兑贫致富？而是在想自己的腰包怎么鼓起来？他们既要让自己有钱够花，又要满足向上送钱的愿望，还得担当贪污行贿的风险，也挺不容易呢？ 车子在即将进入大路县城之际，道路突然被前方数辆车堵断了，还围了许多人在哪里，场面有些混乱。为了安全起见，铁锋将车停靠在了道路边上，曾子祥下车往人群走了过去。 原来是一名交警拦住一辆别克车在进行检查，可不知道为什么双方正在争吵。曾子祥挤到前面去，大致听了个明白，大路县交警莫名见这辆别克车行驶s线，感觉异常，上前拦下进行检查，经查看证件，驾驶员名字叫李西西，还满嘴酒气，强制要求他吹酒精测试仪，结果酒精含量85mg，属于醉驾，交警还发现车辆是套牌车，当场要扣行驶证和驾驶证，并要将人带回交警队进一步处理。 司机李西西蛮横无理，不但不配合执法，还自称是南阳市公安局民警，表示自己有急事要办，非逼着交警周赔礼道歉并交还证件，交警当然不干，双方于是卯上了。 李西西借着酒意未消，还叫骂着冲上去掐住交警莫名的脖子，连打带骂，试图夺回驾驶证和行驶证，并口出狂言：“让你知道老子是谁，以后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交警莫名一边奋力相抗，一边怒道：“我管你老子是谁？不就姓李吗？就是李刚，你也难逃醉驾的法律罚处 李西西狂笑道：“我老子就是南阳市公安局局长李东东，你有种就试试看 围观的人挺多，有过客，也有驾驶员，大家都对酒驾深恶痛绝，李西西的狂妄也激起了公愤，几名胆大的驾驶员更是上前帮忙将他拖了开来，曾子祥也走了过去，斥责道：“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敢对警察动手动脚，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面对众人的指责，李西西更是嚣张，叫道：“都给老子滚远点，这里没你们的事，老子这是执行家法！” 铁锋走过去准备让他长长记忆，扬起手来正待扇他几记耳光，却被曾子祥阻止了，他冷笑道：“执行家法？狂妄是吧？你看过最近网上的那则新闻没有？好像是三西省的某公安局长的儿子也姓李，也是醉驾打交警，也是称执行家法，结果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挺有意思，想亲自导演一出？” 李西西一愣，这个消息谁不知道，网上正火热爆炒着呢，三西省公安厅副厅长兼某公安局长李某的儿子，也醉驾套牌车辆，也是殴打交警，最后……。不过那是在省城发生的事，有那么多公众监督才翻的船，在南阳市，哼，想动我，可能吗？ 他根本不理会交警的要求，也不管曾子祥等人的指责，掏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打电话，道：“刘队，到了没有？我月兑不开身啊！md，快点！” 一辆私家车呼呼而至，从车上走下一个民警，莫名一看是自己的领导县交警队队长刘冲，赶紧上前报告道：“刘队，这人醉驾套牌车，还动手打人 刘冲瞪了莫名一眼，挥了挥手，道：“你把他的车开到交警队去，我回头再跟你说这事 莫名道：“这人经初测酒精度85mg,得带过去抽血化验他公正执法，还遭到袭击，这帐于公于私都得算。 ( 第187章 上演闹剧 刘冲怒道：“啰嗦什么？怎么处理，老子还用你来教，滚看了一眼聋着脑袋、气呼呼的刘冲，转身面带笑容地对李西西道：“李兄，请上我的车，先离开这里再说 李西西恨恨地瞪了莫名一眼，道：“等着，有你好看的！”就迈步向刘冲的车走去。♀ 曾子祥冷冷的走过去，站到刘冲的面前，道：“你是交警队的领导？” “怎么？你也想闹事？”刘冲装着不可一世的样子，心想吓一吓这些人，不然场面不好看。 “就这样带走？” 对这样的人，不说马上拷走，但至少也得拉到警车上，让警察看管着送交警队抽血化验才对，岂能用个私家车悄悄的溜去？ 刘冲本来要上车了，这时返身到曾子祥的面前，指着他警告道：“如果你不想惹麻烦，最好闭嘴，否则，哼哼……” 曾子祥摇了摇头，冷笑了一下。按他过去的作风，非当场将他拿下不可，可他今天没有这么做，心道：你们要重演三西那场执法剧，我就让你们演吧，保证在南阳市收视率第一。他用眼神阻止了铁锋准备行动，回头看了看铁芒和几名战友也在人群里，边上停着那辆挂着长丰市牌照的吉普车，他转身笑吟吟地走开了。 刘冲见他知趣的退开，正在得意，却见一辆派出所的车子嘎的一声刹在了现场，车上走下县城宝平镇派出所所长莫动，他是莫名的亲哥，接到莫名的电话求救，立马就赶到了现场。 他与刘冲是熟人，打了招呼，这才将莫名叫了过来，问了情况，刘冲也说明了李西西的身份，刘冲本来认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事可以通融，可莫动向来心疼自己的弟弟，见被人打了，管他什么领导什么局长，怒从心头起，什么也不顾了，非要来个公事公办，不然就不让刘冲带人离开，双方竟然僵持不下。 莫动有备而来，命令随行的两名民警强行将李西西押上了自己的警车，丝毫不理刘冲的警告，呼啸而去。 刘冲怒不可遏，过去给了莫名一记耳光，道：“后果你们自负然后掏出电话，打回队里道：“集合队里的人员，马上赶往宝平镇派出所，要快！” 他随后命令莫名负责将李西西的车带走，自己则驾驶着私家车跟着派出所的车追了过去。 曾子祥看着眼前的一幕，难过到了极点，这些交警、派出所人员都不为公正执法而来，哪里还看得到一点为老百姓生命财产负责，为地方安定环境保驾护航的形象，一方为的是关系网和仕途前程，一方为的是意气用事和个人私愤。 他向自己人挥了挥手，然后上车也跟着警察走的方向去了，他要看看，这个县的交警聚集到派出所要干什么？派出所不按醉酒驾车的程序将人带去又会如何处理？ 曾子祥等人到达宝平镇派出所的时候，已经看到有5辆交警车围堵在派出所门口，十多名交警正站在坝子里，与派出所的民警们对峙着，大有动武之势。外围则有数百群众围观，还有大量的人正往这边赶来。 看样子，场面有些难收拾，交警队长刘冲与派出所长莫动正在对话，一个想要回李西西，说要带回交警队去按程序处理，一个不愿意放，称动手打人违反治安条例，打的还是警察，那是袭警，得按治安案件来办理。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大路县公安局长马海赶到了现场，上前将两人一通臭骂，然后亲自进去带出了李西西，请上他的车往交警队而去，这些警车和交警才跟着散了去。♀ 不过大家看得挺清楚，李西西出来的时候神情有萎靡，全然不见来时嚣张的风采，毋庸置疑，受过教训，挨过揍了！ 围观的群众不明真相？相互询问质疑起来，有几个爱吹牛的小青年胡诌道：“你们不知道哇，刚才被带走的那人是网上公布的逃犯，携带一百多万巨款正跑路呢，被县交警大队的人在路上查到车了，可派出所的人恰好遇上，双方都想争功领赏，分赃不均，这才闹将起来，估计有得一番争啰！”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最好狠狠的斗一斗，谁斗死都活该！”人群哄哄的闹了一阵，慢慢地散开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到中午时分，曾子祥等人在县城找了个地方，吃罢午饭，才又去了县交警队，打听起这事的结果来。 本来这种事不判断公正执法结果：李西西作为一名警察，知法犯法，分明就是无视法律、按照我国刑法，他起码犯有4项罪名，知法犯法、醉驾、套假牌、现场不积极配合执法人员，态度蛮横，等待他的自然是漫长牢狱之灾的严惩。可曾子祥不这么认为，他从今天亲历现场的情况判断，绝对不会有公正的结果，徇私舞弊势所难免。 他有理由判断，李西西很可能会逍遥法外。毕竟，他爸也姓李，还是南阳市公安局长，像他这种“官二代”，一定不服输，确定会将这出模仿三西剧本的戏演下去。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一辆挂着南阳市牌照的警车驶进了大路县交警队，又过了二十分钟，那警车又急速驶离而去，然后就探听到了结果：李西西属于酒后驾车，但酒精测试为50mg，不属于醉驾，处罚是拘留15天，袭警、驾驶套牌车等则没有追究。 这样的结果早在预料之中，但真正听到的时候，曾子祥内心还是非常愤怒，不过他现在稳重多了，一点没有表现出来，掏出手机给市委政法委书记吴春华打了个电话，道：“吴书记，我接到大路县有关方面的举报，说市公安局局长李东东的儿子在大路县醉酒驾车，处理不公正，请你过问一下 吴春华道：“好的，曾书记。我马上查一查，结果尽快回报与你他心中也很震惊，他才来几天？这点小事我都不知道，谁会报告给市委书记？赶紧打了电话给李东东。 晚上，曾子祥正在大路县的一个小招待所准备休息的时候，吴春华打来了回报的电话，道：“曾书记，你交办查证的事，大路县这边已经传送资料过来了，你看现在方便不？我想过来当面作个详细汇报 曾子祥装出一副疲倦的声音，懒散地道：“今天身体不带劲，就电话中说说吧 “是这样的，情况已经证实：第一，李西西确实是市公安局长李东东的儿子；第二，李西西也确实是酒后驾车，被大路县交警查到，但并非醉驾，这里有大路县交警队全体交警的证明口供；第三，李西西已经被拘留了，执法程序客观公正。情况就这么回事 “哦，是这样啊，那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曾子祥轻描淡写的说完就挂了电话，脸却是沉得如水。这真是一个拼爹的悲哀时代！他在心中骂道：什么市公安局长李东东、加上他儿子李西西，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最让他可恨的是，县交警队集体作伪证，这比李西西醉驾袭警更悲哀，他们不外乎是因为李西西的父亲是南阳市公安局长，才会如此懂事的配合，这太让人心寒了，今后还有谁信任执法者？ 好在铁芒那边有了情况，他将当事交警莫名“请”到了曾子祥的房间，也获得了当时测试酒精度的数据凭证，还有不太清晰的手机摄像视频，声音效果倒是挺好，有了这些就不担心以后真相大白了。 曾子祥决定先放下这事，回市里了再作计较，在招待所里洗了个澡，躺上床就睡下了。 刚睡着不久，坐机响了，接过来一听：“先生需要服务吗？” 曾子祥苦笑了一下，这又他md跟自己第一次去卢宁县一样，他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连续骚扰了三次，他实在气不过，最后一次终于开口说了话：“我没钱，送两张钞票来，行吗？”这一回对方主动挂了电话，再也没打进来，他这才得以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上起床吃了早点，曾子祥坐着车在大路县城绕了几圈，一路看下来，曾子祥感慨万千，他瞧见县城里狭窄的街道，破败的房屋，一点新世纪的景象也没有。他很怀疑，这还算是个县城吗？也太落后了吧？怎么自己摊上的地方都这个样子？ 赵刚看着曾子祥皱眉的表情，道：“大路县人口70万，每年的财政收入不到1个亿，县里的工资基本都靠市里转移支付 曾子祥插话道：“南阳市又靠省里转移支付，舟山省又靠国家财政转移支付，这样一个转移一个，支付下来真是难啊，什么时候才能自力更生呢？” 自力更生？像大路县这种穷县，不依赖外力，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振作起来,把事情办好，可能吗？ 赵刚继续报告道：“这个县是纯农业县，土地贫乏，山多地少，农业也不发达 听了赵刚的话，曾子祥沉思起来，他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路县城规模小，就那么两条街道，几分钟就转了个彻底，县城冷清的场景让他惊讶万分，这里的服务业也差劲。 曾子祥一想到服务业，也就想起了昨晚电话问要不要服务的事，他不由问道：“昨晚你们有没有被电话骚扰？” ( 第188章 扰得心痛 赵刚以为曾子祥对他们不放心，怕身边的工作人员乱来，赶紧报告道：“接了几次电话，都是问要不要服务的，最后我说再打来就退房了，她们才罢了休 曾子祥笑道：“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退房，招待所也要罢休停业了 赵刚不解，道：“我也就那么一说，哪能真跟这些普通老百姓较真呢 曾子祥道：“这种状况虽然是社会丑恶现象，但也说明一个问题，你想想看，这里的普通老百姓，不管你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没有企业可以上班，地里种的庄稼又收成少，一日三餐的吃饭问题，已经让许多人头痛，有的甚至是面临绝境，特别是这些打电话的失足女子，她们有哪个愿意这样，又有谁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又指着车窗外小街上稀疏的人流和不时打着铃的三轮车，道：“像大路县这么贫穷的小县，男的大多出去打短工，找不到活的，就在大街上蹬三轮车，为别人当苦力，辛苦一天下来，估计也就挣个十块八块的跑路费，能顾住自己的一张嘴，就算不错了，他家里的老人、妻子儿女呢，又怎么生活？” 赵刚感触的接话道：“正如书记所说，他们的家人，特别是女人们，年纪大的在家带带孩子，操持家务，实在过不下去的，就出来到小百货店、小餐馆里帮帮忙，多少挣几个吃饭的钱，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啊 大家都有了心思，好半响没有人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铁锋打贫道：“哥，我估计年轻的姑娘们没活可干，就只好晚上给旅店的客人打骚扰电话了，现在想来昨晚真不应该拒绝她们，能帮就应该帮她们一把吧，唉！” 曾子祥瞪了铁锋一眼，道：“你这是谬论？哪有那么帮人的可他真不知道拒绝那样的电话，是不是也算对贫困弱势者的熟视无睹，或者叫见穷不帮的行为？ 因为即便是在发达一点的地方，年轻的小姑娘们也会嫌干活太累，来钱太慢，就走了邪道。♀有的远走高飞，到了大城市，当了歌女、小姐、二女乃，或者小三，过上锦衣玉食生活，已经没有多少人去笑她们，社会变了，进入了笑贫不笑娼的时代。 当然，这都是一些长相好的女孩子，长相普通的则学点按摩技术，在什么洗发店、浴足房、休闲保健场所做个什么技师，靠手艺活挣工资拿薪水。而一些不想出力、长相又像“凤姐”般女孩子，索性放下脸面，流窜于各地做起了皮肉生意，所以才有了繁荣“娼”盛的歪曲发音。这些所谓的社会丑恶现象，现在大多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地存在了，大家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曾子祥还听说过社会上流传的顺口溜：下岗职工不流泪，挺身走进夜总会；谁给钱来跟谁睡，自己创业不缴税。他看着大路县的萧条，想起旅馆里的骚扰电话，感到心里隐隐作痛，他同情这些姐妹们的遭遇，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自己这个南阳的市委书记被骚扰得心痛，可又说不出口啊！ 大路县的贫穷彻底触动了曾子祥心底的神经，在他的想象里，那会有这样贫穷的地方，比长丰市下边的那些县还差一大截呢。这也让他对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县长骆远立非常不满，问道：“赵刚，徐明扬、骆远立是怎么当上县委书记和县长的？” 赵刚想了想，道：“他们两人好像都是从乡镇党委书记提拔起来的，已经有两三年时间了，据说当时是卫东市长提出来的人选，原来的市委书记郞林风没有反对，他们基本上是一条线 “那其他常委呢，有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从乡镇党委书记的任上直接提为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原则上是不允许的，除非原来是县委常委身份，可那也不能两个都直接上啊。曾子祥原来在长丰市任市委常委兼卢宁县委书记，后来直接上任市长，虽然也是这种情况，但两个同时上绝对不合适，值得深思。看来南阳市的水深，下面的水更深啊。 赵刚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他确实不清楚，以前他在市委办公室根本不打听这些事，大家也不会跟他讲这些。 曾子祥冷森森的道：“这回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这两个县官，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模样，在这里竟然一点作为都没有 “那现在去县委吗？” “暂时不去，还是先到乡镇瞧瞧再说？” “嗯，那……”赵刚不知道先去哪个乡镇，在他的方案里没有到这一级的安排，他也不便自作主张，只好装糊涂地请示。 曾子祥道：“先去朝阳乡吧 赵刚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话来，他本来想问问书记：你怎么知道有这个朝阳乡？可一想到自己是秘书，哪能如此问领导呢，赶紧闭上了嘴，将已经到喉咙的话硬咽了回去。 沿途问着路，车子在岐岖不平的山路上慢慢行进，极不好走，跑了两个小时，才到了一个叫甘水的镇上，据当地的群众讲，到朝阳乡还有十几公里的山路，得半个小时才能过去呢。 走过路过不容错过，曾子祥决定先到这个甘水镇政府看一看，顺便多了解一点情况。 镇上只有一条很短的街道，镇政府院里只有几间低矮的平房，曾子祥让铁锋将车停在街道边上，他和赵刚下车朝镇政府大院走去。刚走进院子，就瞧见一个干部模样的人从里面出来，手中还拿着几份资料，见到他们两人，迎前道：“你们有事吗？找谁啊？” 曾子祥道：“我们是南阳市的，路过这里，就顺便进来看看 “哦，我就是觉得你们不象本地人呢？” “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你们镇党委书记在吗？能不能给我们引见一下？” 那名干部摇头道：“他去龙王庙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曾子祥道：“龙王庙？去干什么？” “唉！镇上的群众集结到龙王庙求雨，书记刚刚赶过去劝阻他们去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搞封建迷信，求雨？”曾子祥皱眉道。然后掏出烟来，自己叼了一支在嘴里，又给年青人散了一根过去，问道：“龙王庙离这儿远不远，你能不能带我们过去看一下？我们还正有事跟你们书记商量商量呢 年青人用手指夹着烟，看了看烟嘴下面的两个字：中华，这可是好烟啊！甘水镇这样的贫困乡镇，普通干部自己舍不得买来抽，镇上也根本这么高档的烟卖，他们是一年也难遇上人装上一支，他不由仔细地打量了几人一眼，似乎感觉他们一定有些来头，加上人家指名提出要找党委书记书记，于公于私都应该帮忙一下。于是点头道：“龙王庙离这儿不远，我带你们过去就是了。请你们稍等一下，我先把这几份资料放回办公室了就来说完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转身跑了回去。 出来以后，年青人招呼曾子祥等人出了政府小院门口，直奔龙王庙而去，路程并不远，但可惜没有公路，几人只好步行过去，一边走一边聊开了，曾子祥也从带路的镇干部口中大体知道了知道了龙王庙的事。 年青人叫麻小田，是甘水镇党政办主任，根据他的介绍，大路县甘水镇这一带经常遇干旱，特别是冬天时节，常常是几个月不下一滴雨，今年最为严重，百姓们吃水难、用水更难，镇上带领村民们四处打井，可有些地方打了井不见水，灰心丧气，不想再打了；有的地方打井到一半，就没了钻井机器的柴油钱，只得半途而废。眼看正月都要了，地上干裂着数寸宽的口子，人畜没有水吃，春耕春播也要成为泡影，村民们那个急啊！简直没法形容了。于是村民们病急乱投医，有村民牵头化缘筹钱，家家户户一块两块，三毛五毛的揍了点钱起来，他们又从外地请来了什么巫师，开始组织群众集体参与求起雨来。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搞求雨这等封建迷信？曾子祥觉得很可笑，也很心痛。他对这类迷信活动有些认识了解，求雨的准确称法叫祈雨，早在中国西汉时期历史就有记载，曾广泛存在于世界各地区、各民族的历史中，从日本的原始部落到北美印第安人，从澳洲的土著到俄罗斯的先民，都有过专门的祈雨法师来控制雨水的降落。即使到了近代，一些已进入现代社会的民族中，这种巫术活动仍然存在，主要是围绕着农业生产、祈禳丰收的巫术活动。一般都是遇久旱不雨，由一群寡妇、少女等沿街扫土，用柳条甩清水，众人举小旗，敲锣打鼓，进行“行雨”、“谢雨”之俗。后来民间修建了“龙王庙”，每缝久旱无雨，人们为了生存和生活，善男信女们就到庙里烧香祷告，祈求上天使威生云、生雨，恳求龙王降雨。也有遇阴雨连绵或雨量过大，人们以朝空中放火枪、爆竹等方式向上天表示烦恼，这是求请收雨的活动。祈雨是中国农民生活的真实写照，反映了人们在恶劣的自然生活环境中，渴望美好明天，创造美好生活的一种期盼行为，它是想把“地上没有天上求”的思想变成理想的迷信！新中国成立后，祈雨活动随着水利建设的发展已经逐渐消失。 ( 第193章 谁赔不起 “让车？要让也是你们让？” “你不懂交通规则吗？坡路上，下行车得给上行车辆让道，这点规矩都不懂？” “老子的地盘，凭什么给你让？”那驾驶员脸上露出狰狞面容，大咧咧地叫道。♀ 真是比中国移动在渝州大地还霸道，他以为自己是“神州行”，谁的地盘谁就可以做主。只郭优才会说：神州行，我看行。 偏偏这时候曾子祥走下车过来了，他不是郭优，他觉得不行。推开正待发作的铁锋，对那驾驶员道：“你的地盘？你国土局的啊？” “嘿嘿，你猜呢？” 曾子祥闻到了他口中喷出来的酒味，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早上也喝酒？” “嗬，这关你蛋的个事，你管得着吗？” “你喝酒是没人管得着，酒后驾车估计会有人管吧？”曾子祥的目光虽然严厉，但语气很淡，听起来不愠不火。 那驾驶员这回没有恶语相加，脸上却是有些兴奋之色，估计是听了这话来兴趣了，他慢慢地掏出驾驶证，在曾子祥面前扬了扬，笑道：“我还真是酒后驾车了，要不要收了驾驶证？或者你找个测试仪来让我吹一吹，看是不是100mg以上？再送我去拘留所清静一下？”完了还嚣张的补了一句：“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省公安厅的？”大有县公安局、市公安局的来，我还不给的意思！ 曾子祥摇了摇头，正待吩咐赵刚打电话报警，却见对面弯道处又过来一辆摩托车，到得跟前停了下来，摩托车上的人对那驾驶员道：“董乡长，这是要下乡视察，还是进城啊？” 那董乡长瞪了一眼，道：“二狗子，给老子滚你的 二狗子缩了一下脖子，就待从车边穿过，曾子祥伸手拦住道：“老乡，我想问一下，到朝阳乡政府还有多远？” 二狗子打量了一下几人，又看了看他们的车，然后向董乡长呶了呶嘴，有些害怕地轻声道：“他是我们朝阳乡的乡长董则武，你问他吧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告诉曾子祥等人这驾驶员身份，实则是一番好意，怕外地人吃亏，乡民们对这个董乡长又恨又怕，谁都看他不惯。 “哦曾子祥的眼中又增添了一丝凌厉，但一闪而逝，他转身盯着董则武道：“原来是董乡长，真是失敬啊！” “哼！”董则武从鼻孔中发声，然后大大咧咧地掏了一包中华出来，往嘴上叼了一根，又从裤兜里模出一个“zip”来，呯的一声打着了火，傲然的点上吸了起来，眼睛向天上看了看，似乎对晴空无云的天气挺满意，一点也没有干旱几个月的焦虑。 曾子祥注视了一下他正往口袋里放的中华烟和zip打火机，淡淡一笑，自己掏出从武文修那里换的那包四块钱的茶花烟来，当着董则武的面，慢慢的抽了一支出来，点上吸了一口，又将烟盒扬了扬，问董则武道：“董乡长，这个烟劲足一些，要不要来一支？” 董则武虽然觉得眼前这人是故意开涮，但虚荣心仍是大大的满足了一回，鄙视地道：“我从来不抽这种土烟 曾子祥再次摇头，在一个乡长眼里，四块钱一包的烟算土烟？他凭什么能抽中华？是因为家境好，还是因为当了乡长？在这块穷地方，甘水镇的党委书记武文修抽的是四块、十块的茶花，这跟紧邻十几公里的朝阳乡长一比，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赵刚，报警吧曾子祥心中有数了，不需要再和这种乡长磨蹭功夫，他吩咐赵刚马上报警，手却是有意无意的往来的方向挥了一下。赵刚若有所思，他拿着电话到边上打给了武文修，让他派甘水镇派出所民警过来一趟，并没有说什么事情。 董则武听曾子祥让旁边人报警，他就想笑了，乡镇这一带，交警基本不来，都是派出报代管，你让朝阳派出所来办朝阳的乡长，那不是大水冲进龙王庙，正合自己意呢。自己一个人孤单的面对几个外地人，地头蛇也难免吃回眼前亏，你不报警我还想叫派出所的过来呢。 他看着曾子祥，突然觉得亲切起来，笑道：“今天你们耽误我一个上午的时间，按照乡长的收入水平，那可不同于农民工的待遇，你看是过会让民警来了再算，还是我们先算清楚？” 对于这种敲诈，太低劣，但往往对社会弱势者很有效。曾子祥装出有些担心的样子，道：“大家都耽误了功夫，你不会让我赔偿你吧？” “你说呢？”董则武阴笑道。 曾子祥装着歪头想了想，摇头道：“赔不起 董则武沉下脸来，阴森森地道：“晚了，恐怕由不得你 曾子祥抬腕看了看表，语气比他冷多了。道：“我是说你赔不起 “你？”董则武掏出电话，拨了一会儿，放到耳边大声地道：“朱二娃，带几个兄弟过来。小九弯这个地方，啊，对 铁锋听曾子祥刚才的语气，估计火候差不多了，他早就看不惯董则武这等人渣乡长了，上前扬手，本想给他长长记性的，突然记起曾子祥最近的吩咐，改为一把抓过董则武的手机，狠狠的砸到了公路上，圆圆的眼睛怒瞪着他，道：“警察来之前，我再听到你对我大哥说一个字，立马敲掉你满嘴的牙 “你们……？” 董则武的话音未落，铁锋已经一巴掌掴了过去，掴出了他大约四分之一的牙齿，立即兑现了刚才的承诺。 大路县县委书记徐明扬今天的心情很遭，早上起床就被老婆骂了个狗血淋头，数落了他几十条的不是，当然最严重的还是跟“狐狸精”有关，吵了一架早饭都没心思吃，出门狂走一气到了办公室，见了人都是吹胡子瞪眼睛，是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也气大，翻开桌子上的文件夹，一眼看到上面还有一封信访件，更是火气直往上冲，抓起来就摔到了茶几上，口中骂道：“一天到晚都他md信访，老子还想上访呢 他的秘书恰好推门进来，拾起文件夹又放到了他的桌子上，并报告道：“徐书记，今天……” 徐明扬怒瞪了秘书一眼，吼道：“滚吓得秘书赶紧闭嘴，看着秘书胆战心惊地退了出去，他余怒难消，再次将文件夹扔到了地板上，正待自己继续发泄一番，手机音乐唱了起来。 他翻开一看，显示是：甘水武文修。手指一按直接回绝了，他没心思接听，天大的事也等气顺了再说。不过武文修可不敢像他这么想，再次拨打了他的电话，市委书记到了大路县地盘，武文修这个镇党委书记对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就是有再大的意见，也得第一时间报告才对，不然县委怪罪下来，那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曾子祥的车子一离开甘水镇，他就将及时拨打了徐明扬的手机。 徐明扬喝了几口茶，火气小了一点，看着桌子上不停响的手机，抓起来没好气的道：“说 武文修小心谨慎的道：“徐书记，曾子祥书记到甘水镇了 “什么灰书记、土书记？关我卵事！你那个甘水镇的名字取得真他妈的好，干水不说，还干旱！”他一股脑的骂完，心道：老子一肚子气正没处放呢，你龟儿子就自己找机会撞上来，活该！ 武文修给骂得莫名其妙，又不敢回敬过去，只好等他骂完了，继续道：“徐书记请消消气，甘水的干旱给县委添麻烦了，对不起啊！”他咬牙说完，停顿了一下。甘水镇大旱几个月，大路县委、县政府不但见死不救，还指责地名取得不好，什么狗屁县委书记？ 徐明扬听了武文修的道歉，气消了一点，这才问道：“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武文修报告道：“南阳市委的曾书记到甘水镇视察来了 “什么？市委曾书记？” “嗯，是曾书记 徐明扬的气一下子无影无踪了，急忙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到的甘水镇 徐明扬咬牙切齿地道：“昨天到的？那你今天才打电话给我？武文修，你他md这不是成心害我吗？” “我害你妈（吗）？你说害了就算害了吧武文修一语双关的回敬了过去。虽然他是下属，但也是血气方刚的人，你县委书记批评可以，打骂一下也行，可骂老妈就不行。他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妈，县委书记也不行。 在甘水任党委书记期间，他去解决一次土地纠纷，村民不服气，被他教育了一顿，村民一时精虫上脑，先是骂了他老子，惹了他一个白眼和怒视，后来村民索性胆子大了，骂了一句“你妈…那个巴子”，结果他硬是不顾自己的身份，连甩了那村民几个大嘴巴子，还是旁人劝解才罢了手，好在村民并没有告他，他党委书记的位置才幸免于难。 今天县委书记徐明扬嘴巴不干净，骂了他妈，人家官大，又距离太远，他甩不了大嘴巴子，但回敬也就正常了。这个语气和态度也让徐明扬一愣，镇党委书记敢顶我县委书记了？不过此时他没有闲暇理会这事，后面有时间算帐，他也知道自己骂人在先，理亏呢。只好换了口气，追问道：“昨天怎么不报告？” ( 第194章 严查严办 “我今天才知道他是市委书记 “曾书记来干什么？”他问完就后悔了，市委书记下来视察，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不知道该多没面子，现在还去问下面的党委书记，真是丢人到家了。♀ “不知道 徐明扬不太相信武文修的话，都来一天了，不知道也看到了吧，装什么糊涂，他很生气。道：“这个可以知道 “这个，真不知道 “你他…”徐明扬又差点骂人了，总算偿试到过了反作用力的滋味，及时刹住嘴，道：“你就学那个小沈阳跟我装吧。现在到底知道不知道？” 武文修道：“徐书记，我到现在还真不知道他虽然喜欢看赵本山的小品，但跟他不熟，他也没有小沈阳的天份，确实是不知道，这是如实的回答。 “曾书记现在还在甘水镇吗？ “已经走了 徐明扬急了，问道：“去了哪里？” “好像是朝阳乡 “那你赶紧给我把镇上的街道清理一下，千万注意别让群众接近，他回程还得经过你那里，我这就赶过来徐明扬当了几年县委书记，没有专门去过甘水镇，但却路过那里去朝阳跑过一次，知道朝阳那条路走不出去，车子得原路返回。 “好吧，不过还有件事…武文修觉得有些不好开口地道。♀ “都这个紧要关头了，还啰嗦什么，其他事等曾书记离开大路县了再说徐明扬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市委书记下来做什么？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哪有心思管镇上其他小事。 “这个事必须得先说 徐明扬怒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武文修也是恨到了极点，在心中将徐明扬的老妈、姑妈、大姨、小姨全问候了一遍，道：“甘水镇上报县里的抗旱救灾报告…… 徐明扬一听是这事，打断武文修的话，吼道：“你真会选时候然后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恶狠狠的自语道：你这个镇党委书记当到头了！ 徐明扬打了一个电话给县长骆远立，告诉他南阳市委书记曾子祥到大路县视察来了，要求骆远立马上安排交警到街道值勤、准备好县上的汇报材料、安排好接待工作，露脸的机会他才不会先给骆远立呢，他自己则叫上县委办主任和驾驶员，风风火火的就往朝阳乡赶去，一边上车一边电话联系朝阳乡乡长董则武，可董则武的电话关机了，根本就联系不上。 这把个徐明扬急得冷汗直冒，董则武是他一手从一般干部、党政办副主任、主任、副乡长一路关照上去的，自己做了县委书记以后，又提拨他做了朝阳乡乡长，去年上半年朝阳乡的党委书记罗三明因车祸意外死亡，他本意是让董则武直接坐上乡党委书记的位置，可当地干部群众意见实在太大，还差点搞出个群体性越访，他只得让党委书记位置一直空了下来，由董则武全权主持乡上的工作，搞了个党政合一。现在电话联系不上，需要提醒和指示的事项，根本对接不上了，干部群众要是这个节骨眼上遇到市委书记说点什么不好听的话，不光是董则武要完蛋，他这个县委书记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他不急得冒汗才怪呢。♀ 徐明扬让县委办主任给朝阳乡党政办打电话，让他们务必赶快找到董则武，让他马上跟自己直接联系，有重要紧急事情要给他。 这时的董则武，谁能联系上呢？朝阳乡的副乡长们、党政府办的干部们，打他的电话都提示：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的手机让铁锋给砸到公路上，早就四分五裂了，不关机才怪。 董则武被铁锋那一巴掌掴得清醒了许多，正张着一双狗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敢怒不敢言了，他不知道这几人是何方神圣，竟然不了解自己的底细，敢对土皇帝真下狠手？他的心里那个急呀：朱二娃你个狗杂碎，磨磨矶矶的怎么还不到，等老子完了这几个外地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一阵摩托车响着冲到了现场，十几个小杂皮带着木棒长刀呼啦啦地赶到了，领头的朱二娃跑下摩托车叫得一声：“董乡长董则武就一跃转身，指着曾子祥等人，放开喉咙吼道：“给我狠狠的揍他们，只要不弄死人就行了 那些泼皮听得他一声令下，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冲了过来，他们人多势众，手里又拿着家伙，情况万分危急，铁锋挽起双袖，准备奋力战斗了，赵刚为此形势担心得要死，不过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站到了曾子祥的前面，大有舍命护驾的意思。 不过，他的这种担心很快就证明是多余的，因为曾子祥的身后悄然飘出几条人影，只听见一阵惨呼声和人体倒地声后，危险就化解了，一切就结束了。赵刚依稀看见是铁芒等人，正待细看之下，几人又倏然退去，不见了踪影。地上躺着刚刚还舞刀弄棍的那一帮泼皮，或抱头，或捂胸，或捧脚，嗷嗷地叫成一团，场面十分壮观。董则武木呆在那儿，张着嘴，涨红着脸，半天才回过神来，直直地盯着地上看了看，突然就像一个滚圆的皮球被人捅了一刀，立刻泄了气，闭了嘴，收了腿，脑子里惟一闪现的念头就是孙子兵法的那三十六计，快速逃跑为上计，可他刚抬起一只脚来，就瞧见了曾子祥脸上荡漾起的狰狞表情，那表情在落入董则武眼里的一刹那，就像利刃散发出的无数寒光，直凉透到了他的心脏。 曾子祥努了努嘴，嘲讽道：“怎么，想走了？那你走两步，走两步试试？” 董则武抬起的脚悬在空中，久久不敢落下去，他可不敢像范伟被赵本山忽悠那般，真的就走两步试试，他担心这一试下去就真成了“瘸子”，因为他还看到铁锋正在旁边虎视眈眈着啊！ 正在他犹豫不决，不知进退之际，警笛声大鸣着由远而近，派出所的车来了，不过不是朝阳乡派出所的车，而是甘水镇派出所的几辆车，所长左军国带着两名民警下车跑过来向曾子祥敬了个礼，道：“甘水镇派出所左军国出警来迟，请曾书记批评指示 曾子祥看了看董则武和地上的一堆人，指着董则武，道：“这个人酒驾，还涉及黑恶势力，意图伤人，你将他们押送到县公安局，就说南阳市委曾子祥亲自交办的任务，让他们严查严办 “是 左军国早就看董则武不顺眼了，今天撞到了市委书记的枪口上，他心中那个乐啊，甭提了，走到董则武面前，掏出拷子就咔嚓地给戴了上去。董则武还想熟人熟面的，放下脸面求情，道：“左所长，咱们挨邻搭界的，你这……”。 左军国冷笑一声，道：“董乡长，你以前可不认我这个邻居啊，今天对不起了，这是曾书记的命令 董则武惊魂未定，看了曾子祥一眼，呐呐地问左军国道：“这个曾书记是哪里的……？” “你眼睛没瞎吧，南阳市委书记你都不认识？”左军国鄙夷的道。 董则武这回是真张开嘴就闭不下来了：我的个姥姥唉，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啊，咋个这么倒霉，不知天高地厚的跟市委书记干起来了，这会是玩完了！他就差没有哭出声来，喝了酒，又在这儿耗了大阵时间，膀胱是再也夹不住了，莫名其妙地尿湿了裤子，看得地上的几个小混混都不好意思起来。 十几个泼皮，几名民警押解不了，只好令其全部原地不动，左军国也挺聪明，这案子自己这个小派出所长还真办不了，有了曾子祥的吩咐，他一个电话打到县公安局长马海那儿，报告道：“马局长，朝阳乡数名黑恶分子在朝阳乡境内行刺市委曾书记，歹徒现已被全部制服，但人员太众，无法带走，请求县公安局支援 县公安局长马海听完左军国的报告，脸都白了，他刚刚才接到县长骆远立的指示，要求全力以赴保证市委领导安全，维护全县治安，这倒好，直接有人行刺了。他命令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火速前往朝阳乡立案查处，自己则赶快报告县委书记徐明扬。 曾子祥已经没有了前往朝阳乡的兴致，主持全乡工作的乡长都逮了，还去干嘛？现场交办了派出所长左军国以后，他返身上车准备回甘水镇。这时赵刚的电话响了，接过之后，他报告曾子祥，道：“大路县县委书记徐明扬赶到了甘水镇，请求见您一面？” 曾子祥冷笑道：“见一面？好啊，你这就告诉他，让他自己在甘水镇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哦，对了，你还得告诉他，甘水镇的水，他是一滴也不许用，那里的每一滴水都是老百姓的救命水呢你徐明扬赶到甘水镇，自然不敢冒然前来见我，我还索性暂时不让你见了呢？ 曾子祥改变了主意，决定继续前往朝阳乡，他要查一查这个恶乡长的老底，看看他究竟干下了多少恶事，他还想开一个群众大会呢，不好好治治这种恶人，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就算是白干了。 ( 第195章 由此及彼 曾子祥到达朝阳乡，在街道边上停车下来询问路人，知道乡政府的具体方位以后，他步行向乡政府走了过去。♀ 此时朝阳乡政府办公楼里正一片鸡飞狗跳呢，几名干部窜上跑下，拿着手机打这儿问，打那儿喊，都是相同的内容：看到董乡长了吗？看到了就让他马上给县委徐书记回电话，急事啊！ 而在乡政府的大门口，则有一位老太婆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喊，旁边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正在那儿横眉怒目的指着她骂：“死老太婆，再不滚回去的话，连你一块抓去关起来 老太婆豁出去了，一点也不害怕，哭道：“你们这些遭天杀的，关了我家老头子，还要关我这个老太婆，就不怕天上打雷将你们这些恶霸全劈了啊。反正没水喝了，也没有粮食吃了，迟早都是个死，你们就来抓吧，我也不想活了！”说完就是一阵号啕大哭，惹得围观的人群耸然动容，有的上前劝老太婆回家算了，多数人则是恨恨地盯着那干部模样的人，敢怒不敢言，只是轻声地咒骂着他及他的家人。 曾子祥上前轻声的打听：“老乡，那位老大娘是怎么回事？” “唉，造孽啊！”老乡摇头叹气道。 然后悄悄向曾子祥讲述了事情的原委：几天前，乡长命令乡里的干部到各村挨家挨户的要钱，说是用于打井取水，结果到了王老头家，老两口都60岁了，又无儿无女，实在没钱，就将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和几个鸡蛋拿来抵帐，可乡干部嫌少，当场踢了王老头一脚，鸡飞了，鸡蛋也摔坏了，气哼哼的回来将这事报告了乡长董则武，董则武一听就说他们是造反，还说王老头是故意那样来羞辱政府，比喻是什么鸡飞蛋打。♀立即让人去把王老头叫到乡政府董则武的办公室，他恶狠狠的训了王老头几个小时，老人家能忍气吞声，便干旱天时，他忍不了渴啊，悄悄拿起董乡长办公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结果董乡长站起身就扇了老人家几个耳光，老人家憋屈到了极点，忍不过就还了下手，随后乡长喊来了派出所的人，就这样被处拘留7天的惩罚。 曾子祥越听越气愤：不就一杯水吗，老人家喝了又如何？不就人民公仆的一杯水吗，老百姓主人喝了又怎样？你一个乡长，干旱到了这个程度，不代表一级政府主动想办法解决百姓饮水的问题，还强行收刮民脂打井，激起民怒不说，还连桌子上的一口水都不许老人家喝。更气愤的是，乡长大人不仅水不能给喝，而且还对老人家动了手，老人家哪里会是你青壮年乡长的对手？可能是觉得老人家有还手的意思，自己就感觉丢了脸面，就叫来警察助阵，把老爷子关进拘留所，还要关上七天，是谁给你一个小小乡长这么大的权力？ 曾子祥今天本来亲身见识了董则武这个乡长的可恶，没想到原来可恶到了这种程度，是什么助长了他的恶胆？第一，估计是无法无天助长了他的恶胆。乡长者一乡之王，一乡之内莫非王土、一乡之中莫非王臣，岂有国法观念？不然不会以其强健的青壮之躯与羸弱的花甲老者动手，更不会把警察当做私人卫队、把法律当做家规、把拘留所当做自家杂院，非要拘留老者才解恨。如此无法无天、欺压良善，而毫无痛改前非之心，这样的乡长还能代表基层人民政府吗？第二，估计是小肚鸡肠助长了他的恶胆。作为一个地方之“长”，乡长应该胸怀全乡百姓，时刻关心他们的疾苦，热诚为他们排忧解难，而董则武不仅不为乡里百姓的干旱积极奉献，还为区区一杯水与老者干仗，认为有失乡长威严，动用派出所的力量把老者关进了拘留所，如此小肚鸡肠，誓与群众为敌，哪能领导一乡人民月兑贫致富、过安稳日子？第三，估计是无德无能助长了他的恶胆。♀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即便是老人真的不该喝你的水，真的说了有损你乡长大人威严的话，你也不应该动手；否则便是无德无能，不知长幼有序、敬老尊贤，不知遵守国法、忠德杳然，不知包容忍让、宽恕他人，不知自身职责、胡作非为，不知所做何恶、一意孤行。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岂配做一张之长？又岂能教化一乡百姓？这还有什么公平正义可言？ 由此及彼，曾子祥想到，如董则武这样的可恶乡长之徒，在南阳市绝对不是第一个，一时之间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市委不拿出果敢的措施严加惩戒，以儆效尤，势必会惹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社会安宁何在？党的基业何存？不治矛盾将亦深，后果不堪设想啊。 曾子祥强压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吩咐赵刚道：“你找两个乡民，一起把老大娘带到附近的小店坐一坐，告诉她我稍后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带着铁锋就往乡政府大门走了进去。 朝阳乡政府占用的地盘很大，跟甘水镇政府那几间低矮的小平房相比，建筑很气派，亭榭楼阁一应俱全，简直就是摩尔庄园。办公楼的底层还有一个门卫室，一个年纪近五十岁的人坐在门边椅子上，眼睛盯着每一个人的进出，他的脚边还躺着一条大黑狗。 看到陌生人进来，门卫警惕的看了又看，那条狗也又跳又蹦的汪汪叫了起来，门卫先是对狗呵斥一通，虽然它不再跳动了，眼睛却仍盯着曾子祥继续叫个不停，门卫一边起身拦住曾子祥，一边警告黑狗道：“狗日的，你要再不听话，看董乡长回来怎么收拾你！” 狗通人性，自然能听懂主人的话，它听到了董乡长的名字，立刻温驯了，不叫了，耸拉下了耳朵。 门卫问曾子祥道：“你们找谁？” 曾子祥道：“我找一下你们乡政府在家负责的领导 门卫以为负责的领导就是乡政府最大的官，道：“你们来得不巧，董乡长上午去县城了 “哦曾子祥知道他说的董乡长，就是董则武。摇头道：“我知道董乡长去县城了，估计现在都快到公安局了。我不找他，我只找乡政府现在最大的领导 门卫也摇了头，表示遗憾地道：“几位副乡长都出去了，得过一会儿才回来，要不你们在这儿等等吧？”他听曾子祥说知道董乡长去了县城，估计是乡长的熟人呢，显然热心起来。 曾子祥心中也很清楚，了解一个乡上的负责领导，找那些乡干部甚至村干部来问情况，无疑于对牛弹琴，他们哪敢讲真话？还不如找这种年纪大一点的门卫先聊聊，探听一些之后再找村民询问更为合适。他点着头，走进了门卫室，然后在一张长椅子上坐了下来，略微打量了一下室内环境，这才问那门卫道：“您是乡里的干部？” 门卫笑道：“我哪里是干部，就一个看门老头儿，就是你们城里人说的保安 “哦，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当保安？”曾子祥有些惊讶的道。 保安一般都是年轻人干的活，手脚麻利一些，遇到特殊情况或者突发事件，也有力气使上劲，再说了，跑动或者打斗什么的，年轻人也不像老年人那样容易受伤，乡政府让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当保安，显然有些不合常情。 门卫估计曾子祥在怀疑他的工作能力，有些不高兴了，道：“年纪大了点咋啦？看不起我们这年龄段的人了？在乡政府干活又不像外面企业招工，四十岁以上就没人愿意要了 曾子祥也不与他争辩，道：“看来您知道的事还多嘛，外出打过工？” 门卫点头道：“打过几年呢，不然也干不了这活他说完指了指门口那条黑狗，接着道：“我和小黑守在这儿，乡政府从来没遭贼娃子偷过东西，一根线都没丢过。贼娃子聪明着呢，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当保安，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打这儿的主意 曾子祥笑笑，他知道外出打过工的返乡农民工，少不得会吹吹牛，也就由得他自吹自擂好了。他贫开话题问道：“那你们董乡长厉害不厉害，乡里人怕不怕他？” 门卫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神情，半响才道：“朝阳乡哪个不怕董乡长？谁看见他，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远远地就躲开了然后又指了指躺在门口的黑狗，道：“我这小黑都怕他呢，你们刚才也看见了，它听到董乡长的名字，叫都不敢叫呢 正说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陈旧夹克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门卫站起身对他道：“张乡长，这儿有几个外乡来的人，说是找乡政府领导有事 年轻人走进来看了看曾子祥跟铁锋，道：“那请到我办公室去坐吧 曾子祥点头道：“好然后跟着年轻人上了二楼，走进了一间挂着副乡长门牌的办公室，在一排旧沙发上坐了下来。年轻人又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找了两个纸杯子来，往两个杯子中倒了半杯水，分别端到曾子祥与铁锋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朝阳乡干旱几个月了，没有水用来烧开水，只能喝一口矿泉水解解渴 ( 第196章 恼怒交加 曾子祥看了看杯子，道：“老百姓们能喝到水吗？” 年轻人略点了下头，叹气道：“暂时还能从井底找到水，要是再这样下去，后面就难说了 “哦 “我是朝阳乡副乡长张自民，不知道两位从哪里来？找乡上有什么事情？我们董乡长今天不在，可以跟我说说吗？”年轻人小心的问道，并作了自我介绍。♀ 曾子祥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问道：“张乡长，你们董乡长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张自民犹豫了一下，轻轻摇头，道：“恕我不好评价领导，不过我个人觉得他不怎么样张自民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太好看起来，一看便知，他与董则武不是走一条道的人。 曾子祥看着张自民微微一笑，道：“张乡长不要有什么顾虑，我跟董乡长并不熟，你能不能讲一讲他的故事？” 张自民沉吟半响，又到门口向外看了看，返身关了门，才坐下讲起董则武在乡里横行霸道的一系列事来。他还举了几个例子：一个是两年前，董则武变着方找乡民们收钱揣腰包，村民不给，他就带着派出所民警下去助阵，自己亲手拿着警棍挨家挨户敲门强要，乡里的老百姓只好有钱的赶快交钱，没钱的赶快借钱，其中一个外出打工回来的年轻人抱着侥幸心理，在家躺在炕上装病不交，董乡长一怒之下，亲手将他打了个半死，留下残疾，现在都还拄着一根棍子，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第二个是董由武了村里一名妇女，被其丈夫告到派出所后，他不但指使派出所销毁相关物证，还以诬告诽谤罪将其送进了监狱，至今还未刑满释放。董则武在乡里，只要看上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基本上都难逃其魔掌，全乡干部群众对其恨之入骨，可又是敢怒不敢言。♀第三个例子就是王老头没钱交打井费的事，喝了一口水，他就喝进了拘留所，老伴还在外哭喊着呢，这个曾子祥已经知道了。第四个例子………… 张自民举完一系列实例，面目有些紧缩，好像忽然得了央视那个名嘴＊＊元的忧郁病一般，看起来就像是既睡不着，又打不起精神来的样子，他最后的结论感叹，只有一句话：董则武可恶，老百姓害怕，朝阳乡暗无天日！ 一系列毛骨悚然的事例，听得曾子祥的心里时而翻江倒海，时而为之气结，他逼视着张自民，问道：“为什么就没有人站出来揭发董则武呢？” 张自民摇头，道：“老百姓们谁敢啊？” “你这个副乡长也不敢？” “我…？”张自民无助的摇头，道：“我给县里、市里都写过多次检举信，可最后信却转回到了董则武那里，还好是匿名举报，不然… “小小一个乡长，也有此等能耐？”如果说县里罩着他，还说得过去，要是反映到市里面，难不成也无人敢管？不过有一点他比较清楚，即便市委书记收到举报信，也会批转给县里调查处理，县上不据实办理也就可想而知了。还有一种可能，举报信根本就到不了市委书记手里……. 曾子祥才到南阳市，他至今还没收到关于朝阳乡的举报信。 张自民吞吞吐吐地道：“董则武是县委徐书记一手提拨起来的干部，至于市里有没有其他关系人，我不清楚 “哦 “请问两位这次来朝阳乡，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在张自民看来，这两人对董则武的恶行感兴趣，但估计不会仅仅因为这一件事吧？ 此时的曾子祥是恼怒交加，他觉得也没有再瞒自己身份的必要了，反正要不了几个小时，徐明扬就会通知安排下来，于是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张自民，道：“我从南阳来，随便看看而已 张自民将名片接过来，仔细一看：中＊南阳市委书记……。惊得他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道：“您是，您是南阳市委曾书记？” 曾子祥点头，又掏出身份证给他瞧了一眼，道：“曾子祥，如假包换然后示意张自民坐下，继续道：“张乡长，我对朝阳乡的情况不了解，但不难想像是个什么局面，今天有过亲身经历，也就不想再多听汇报了。我只想问你三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回答 张自民恭敬地道：“请曾书记吩咐！”他的话音有些颤抖，做了几年副乡长，何曾见过市委书记？今天不但直接接待，还直接接受询问，害怕只是一个方面，激动才是贴切的情况。 曾子祥道：“第一件事，你敢不敢动员全乡人民一齐站出来揭露董则武横行乡里的恶行？你又敢不敢正面展开收集整理相关罪证，提请纪检和司法机关立案查处？”他不是不懂纪检司法机关的办案程序，而是不太放心大路县的作为，能作为就不会让其逍遥到现在了，他需要的是下面能顶住压力，积极行动起来，有了实证，县里不办，还可以由市里直接办理。 张自民面对市委书记的吩咐，岂有说不行或不敢的道理，点头表示遵照执行，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的道：“我自己倒不怕，只是这样担心会害了许多老百姓，董则武那可是…” 曾子祥摆手打断他的话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上午已经命人将他送公安机关了，而且我会一直关注到有结果为止 张自民这才喜形于色，道：“那我就不担心了，坚决完成任务 “第二件事，抗旱的问题，不能只顾眼前，得考虑长远一点，你有没有信心解决好这个难题 张自民没有搞“假、大、空”的口头表态，而是低头沉思起来，既要实事求是、量力而行，又要担起责任、造福于民，他仅是一个副乡长，可不敢造次乱表态。 曾子祥很满意这种实在的干部，比开会时某些领导一听市委书记安排，立即就不经过大脑的回答，这个没问题，那个保证完成，最后一检查起来，全是这样原因，那样理由，就是没有一项能按照要求做好，他对那种干部也早就深恶痛绝。于是开解性的提示道：“朝阳乡与周边几个乡都是经常干旱之地，解决起来难度很大，如果市里面能挤出一点资金，安排下来，几个乡还需要相互配合，还要动员群众义务投工投劳，这得全靠乡里的工作 张自民听到这里，抬头坚定的道：“除了钱的问题，其他都不是问题 曾子祥点头道：“如此说来，那我这第三个问题也就毋需多说了他起身向外走，张自民赶紧跟了出来，道：“曾书记，中午都快过了，先吃饭…” 曾子祥打断他的话，道：“你陪我去一趟派出所吧，办完了事再吃饭，中午一人一碗面条 到了乡派出所，张自民上前敲了敲派出所所长办公室开着的门，所长林小伦抬眼见是副乡长张自民，身都没起，懒洋洋的道：“张乡长有事吗？” 张自民对林小伦的傲慢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过这次跟以往不同，他没有回答林小伦的话，带着曾子祥走了进去，指了指林小伦，道：“曾书记，这位就是朝阳乡派出所所长林小伦 曾子祥冷冷地看了一眼林小伦，目光凌厉，看得林小伦十分不自在，很不爽地向曾子祥一努嘴，问张自民道：“张乡长，他们是什么人？” 曾子祥不待张自民介绍，上前一步，向林小伦厉声道：“站起来说话！” 派出所长哪里听过这等话，呼的一声真的站了起来，不过口气变了，大声地道：“你们什么人？敢到派出所撒野眼光转向门外，大叫道：“小张，小刘，过来他想叫其他民警进来控制住场面，给自己壮声威呢。 曾子祥嘲讽地道：“林所长是吧？你连最起码的迎客之道都不懂，对待老百姓就可想而知了，估计是平时嚣张惯了吧？你少跟我装这套，办了那么多冤假错案，你以为没人知道吗？” 林小伦看了一眼张自民，犹豫了一下，最终脸色还是坚定了下来，沉声道：“小张，关门！”手还向办公桌边的柜子里伸了进去，抽出一根警棍来。要不是现在枪支收交县公安局统一管理，估计他要掏枪了。 林小伦向办公桌外走了一步，对张自民道：“张乡长，别怪我对你带来的人不给面子，谁敢到派出所闹事，都得拿下，不然派出所今后拿什么威信去管全乡的社会治安？”他一边说还一边解下了腰上的手拷。张自民的脸都吓白了，要是市委书记在朝阳乡出点什么意外，那乡政府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月兑得了干系，不由大叫道：“林小伦，你要干什么？你胆敢对市委曾书记无礼！” 林小伦正待动手，一听这话，皱眉道：“就他，市委书记？蒙你张自民吧？县委书记下来都是警车开道，保卫一大群，想骗我，你们还女敕了点，小张、小刘，动手，先把人拿下 “哼，我看谁敢！”铁锋话音才落，那把东方之鹰就抵在了林小伦的脑门上，大拇指一按，嚓的一声，枪的保险栓就打开了。林小伦感觉头一懵，警棍不自觉的就掉到了地上。 ( 第201章 轻重缓急 “那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有什么样？这不好好的吗曾子祥伸了一下胳膊腿。♀然后又详细的问起马武县其他情况来，他需要先了解更多的情况，下去调研视察起来才会省时省力、事半功倍。 武敏道：“马武县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最大的几个企业，像编织厂、煤化工厂都快垮了，主要是企业缺乏信贷资金，没钱改造落后的生产技术，也没钱配套标准的环保设施，去年还因为污染问题，被群众举报到了省环保局，后来还上了焦点访谈，停业改造了一段时间，现在是边改造边偷偷模模地生产，日子真的是过得太艰难了，现在已经进入倒闭倒计时阶段了 曾子祥皱了下眉头，沉吟了一下，问道：“那县里的班子怎么样？” 武敏摇头道：“不怎么样，乱得很。不是我故意告状，有意说坏话，现在整个南阳市下面的县，那是狼狈成奸，**盛行，乱糟糟一片。在任用干部方面，前任市委书记郞林风和市长卫东倒是团结得很，一致用亲近之人、用小人、用关系密切的人，带病提拨都那是家常便饭，只要你敢送，什么事都不算事，不送礼不拉关系，就算你有本事也轮不上。就拿我们马武县县委书记候天灯来说吧，说话粗俗，地痞习性，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就因为他敢给市领导送钱、送女人，会照顾领导的家人、亲戚朋友，是块能伺候领导舒服的料，他就被说成有能力，提拨当了县委书记 曾子祥仔细的听着，插话道：“这个候天灯除了伺候领导有一套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特长？” “其他特长？这个…县里流传过一句顺口溜，其中有句说的就是：天上的灯最亮，地上的候书记的……，候书记的那个……”武敏有些羞于说出口，试着说了几次，才说道：“都说他的‘那个’最长，几条街呢 “什么意思？”曾子祥明白“那个”指的是“哪个”，但不明白“几条街”是什么意思，“那个”有那么夸张的吗？ 武敏鼓了鼓勇气，道：“反正意思就是说他，喜欢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还有就是贫穷地方做皮肉生意的特别多，意思是那几条街道的那种地方，没有他没去过之处 “哦，原来是这个曾子祥算是明白了，不说，还热衷于嫖，还被县里的干部群众都知道了，并流传出来。于是道：“既然都被干部群众编成了谚语，那他还能稳稳当当地坐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就没有管过？” 武敏不屑地道：“市里的领导谁管啊？有人去调查，或者是市上的领导下去视察，他跟在人家后面，像条纯正的洋狗，就是那哈萨克斯坦的狗跟巴西的狗杂交的那种。他伺候领导比伺候他亲爹还周到呢，谁舍得摘他的帽子？有一次，市长卫东到马武县调研，中午在酒店休息了三个小时，他竟然搬了张椅子在门外坐了180分钟，说是为了确保领导安全万无一失，简直是超级无敌肉麻 曾子祥笑道：“你这一描述下来，他还真是服务周到哈，不过我想他是防止其他人借机靠近说他坏话吧 “他那种人还怕别人讲坏话吗？市里的领导又有哪个不知道他的劣迹？不想管的话，你就是搬一大堆证据摆到面前，还不是照样不管 武敏越说越气分，曾子祥赶忙亲自给她添加了开水，才让她稍微平息了一点点。 如果说以前听说南阳市的干部队伍是这样一种状况，打死曾子祥，他也不会相信，但来了这么些天，又亲身到基层经历了几件事以后，他早就了然于胸了，现在听起来也就显得淡定多了，并没有感到震惊和意外，要是听说哪个县清正廉洁、一片朗朗乾坤，他可能反而会觉得惊讶呢！ 此时南阳市，看来不动个大手术，不搞场小地震，不足以惊醒南阳市的干部们，也不足以将南阳的政坛从废墟上震落到实地上来。不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从根本上解决南阳的干部问题，解决南阳发展的深层次问题，就自研究出可行的改革举措，都只不过是一纸空文，谁给你落到实处去？ 时间已经快到下班的时候了，武敏站起来，称自己该走了。曾子祥道：“武县长，难得这么多年不见，今天我也不日理万机了，就尽个地主之谊，晚上请你吃个饭，赏不赏脸？” 武敏笑道：“我是怕你不方便，要不还是改天到我下面视察一下 “呵呵，到你下面视察（只注意读音就行了）一下？那是必须的，而且还得多几下才行。不过今天还是先看看上面再说吧，这个上面是南阳市的上面，不是我的上面，也不是你的上面曾子祥一边抓起公文包，一边开着玩笑。 基层领导干部哪个不是开玩笑的高手，武敏才不怕这个。她笑道：“看就看，谁怕谁呀？便宜就让你占个够算是同意一起吃饭了，求之不得呢。 曾子祥这时只好哑巴了，干笑道：“那就走吧，吃饭去心中却很不服气：男人都是干的费力不讨好的活，凭什么都说是咱们占便宜了呢？ 曾子祥思之再三，光跑县里可不行，决定暂时放弃余下两个县的调研视察，中途还是跑一跑南阳市区吧,可先去哪里呢？ 他在网上论坛里发了一个询帖：去哪里看南阳市区最阴暗的一面？他想借助南阳网民朋友们提供更多线索，原本没有抱多大在希望，可仅过了几个小时，就有上千点击率，还有几十条回帖。他动了动鼠标，拉下来一汇总，网友们的回答主要是三个方向：一是去娱乐场所，见识黄赌；二是翻翻官场记录，看权钱交易；三是去大市场，交保护费去。 他觉得这三个方向也分轻重缓急，还是先看看大市场再说，这个跟老百姓联系最为广泛和密切。他叫上铁锋等人，自己还戴了一副超级大墨镜，南阳电视、报纸宣传太给力了，最好不让人让出来，免去别人认为做秀的嫌疑。 南阳大市场，分蔬菜区、鱼肉禽蛋区和商品区，进去的时候，里面是人头攒动，一片喧哗，好一派繁荣景象。 在一个水果摊前，一位老大娘牵着一个小女孩正在买水果。她挑了一个柚子让摊主称了一下，报了12元，老大娘觉得他那称有问题，有些小争议，显得买卖双方不太愉快。 曾子祥在旁边看了个清楚，走上前去，掏了一百块大钞在手里，大大咧咧的道：“老板，不要吵了。给我来两个柚子 老板一看又有生意上门，道：“好嘞！”搬了两个柚子放到称上，看了一下，道：“23块 曾子祥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钱给了过去，可刚到半途，忽然收回了手，犹豫道：“太大了，估计两个吃不完他将称盘中那大的一个取了下来，指了指称盘中小一点的柚子，道：“先买一个算了 摊主用手在称中央动了动，抬头道：“12块 “哦曾子祥看了看他，用手抱起刚取下的那个大柚子，装着计算的样子，对摊主道：“刚才这两个一起你说是23块，盘中的那个则是12块，那么我手中这个就应该是11块了，对吧？”说完向旁边的铁锋伸手道：“拿零钱来 铁锋一愣之后，笑呵呵的掏了11块零钱扔到了水果摊上。 摊主恨恨的瞪着曾子祥道：“你这人…….” 曾子祥看了一眼摊主道：“我怎么啦？做生意可要厚道…他将手中的柚子塞到小女孩手中，道：“小姑娘，叔叔送一个给你 “谢谢叔叔 走到禽类市场，曾子祥看到一个鸡贩子正在骂街，他走上前去问怎么啦？这个商贩告诉曾子祥，昨天凌晨时分，他的伙计在店里休息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对方称自己要买活鸡。可当伙计打开门时，突然冲进来五六名持刀青年，一通大骂，质问他们为什么不交纳“管理费”。伙计是新来的年轻人，血性所致，就辩驳了几句，结果被那伙人拿着砍刀等凶器砍伤，送医院缝了十几针，他正在为医疗费发愁呢？怨气没处撤，正一边做生意，骂几句排解怒气。 曾子祥听着就皱眉，道：“报警没有？行凶之人抓到了吗？” “警察来了人早就跑了，再说了，就是当场抓到，还不是转身就放了 “市场的工作人员也不管？”曾子祥有些生气了。 “他们都是一伙的，收取的保护费平摊摊主继续说道，他还告诉曾子祥，来这个市场做生意的，除了缴纳各种税费外，每个月都得按生意场面的大小，交一千元到几千元不等的保护管理费，不然天天有社会上的闲杂人找你麻烦，甚至天天找人收拾你，你的生意不但不能做，就是人身也没有安全感，为了求得一个安定的生意环境，像他们只能咬牙缴纳保护费。 正说着，摊主突然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过来，脸色非常难看，赶忙对曾子祥道：“你们快走吧，他们来了，不然会有麻烦 ( 第202章 市场规矩 曾子祥气愤的哼了一声，道：“来得正好他刚一转身，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其中一个卷毛瞪着他道：“干什么的呢？摆摊还是买东西？买东西就快滚！”其他几个人也在一旁骂骂咧咧。 随着这几人的出现，这一带的摊位突然安静下来，静的让人有些心神不安，只有筐里面几只不知死活的公鸡还在咯咯地嘀咕。 曾子祥冷冷地道：“我要是摆摊的呢？” 卷毛一听，脸上露了点喜色，道：“那我们欢迎，交钱 曾子祥盯着他质问道：“交钱？你们什么人？” 卷毛一听这话就不爽了，估计他不是生意人，抬手就来推搡曾子祥，道：“老子什么人你管得着吗？不想惹事就快滚 “你还想动手？” “老子动手了，你能咋地？”卷毛挥拳就欲施暴，不过没得逞，旁边一只大手将他的小拳头握住了，他想抽出来，可使出了吃女乃的劲还是纺丝不动，正惊疑的待破口大骂，转头看到了两只比他凶猛几十倍的一双眼神，不由一愣。 曾子祥示意铁锋放开了卷毛的手，冰冷地道：“你就不怕我报警告你到公安局？” 卷毛活动了一下被铁锋“握”过的手，是又痛又气，哈哈大笑几声，看着自己带来的几个人，道：“弟兄们，他说他要告我们到公安局，有意思？”他的话也博得了几个同伴的大笑。“告诉你也不怕，公安局就是老子的避风港，不信你告去 曾子祥叹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的摇头，他算是明白网友们的建议，看南阳城市的乱子，为什么选择到大市场了。)他哗哗的解着腰带上的手拷，道：“看你样子，是真他md的不懂得规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真不拿警察当回事儿 曾子祥不怒反笑，道：“我三十几年，颜色看得多了，规矩也懂得多了，就是不知道流氓地痞是啥颜色，更不知道警匪勾结还有啥规矩 那警察嘿嘿冷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说着就要上前拿人，刚才跟曾子祥述苦的摊主这时赶忙过来拦着道：“张警官，这位兄弟刚来不懂事，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这点小意思，请您喝口酒、消消气他一边说一边将两百块钱往警察手里塞。 张警官扬了扬手中的两张死人头（百元钞票），不屑的对曾子祥道：“小子，别以为戴副墨镜就眼睛不亮堂，认不到警察什么样，你给我看好了，这就是规矩！” 摊主也上前拉着曾子祥的衣角，道：“兄弟，算了，大家以后还要在这里做生意，您就忍忍吧，算我求您了 曾子祥没有理摊主，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几名警察与地痞，道：“我也有一条规矩，你们想不想听一听？” “说来听听那名领头的警察将手中的两张钞票扬了扬，道：“说完，我得涨价了吓得摊主将头往后一缩。 曾子祥掏出电话，拨了出去，道：“陆局长，你的几名手下在大市场正跟我讲规矩呢，你马上赶过来讲一讲我的规矩，让他们好好听一听。对，大市场 哪个陆局长？几名手下？那民警气焰虽然嚣张，但心思还算灵敏，他在旁边一听就思索开了，又看了自己带来的几名同伴，不会是打给新来的公安局陆局长吧？ 曾子祥将手机放进衣服口袋，对那名警察道：“自我介绍一下，南阳市委书记曾子祥，你看是我亲自跟你讲一讲规矩，还是等你们陆局长来跟你们讲？”他一边说一边摘下了墨镜，方便他们看清庐山真面目 几名警察定睛一瞧，我的个姥姥唉，还真是最近电视上经常露面的市委书记那副模样，一下子有些傻了，他们大脑突然有点空白感，竟然想不起刚才是怎么跟这位新任市委书记讲的规矩了，领头的刘警官更是哆嗦的道：“曾…曾…曾书记，我们不认识您，冒犯了 曾子祥冷冷一笑，道：“要是认识了，我怎么有机会知道你的规矩？你们也太嚣张了，公开在市场敲砸勒索。作为人民警察，不保护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反而与流氓地痞搅和在一起，征收保护费，弄得整个市场民不聊生。要你们这样的警察维护社会稳定，老百姓哪里会感到真正的安全？” 几名警察听得胆战心惊，全身直冒冷汗，他们不知道早上出门踩了什么东西，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追悔莫及，终于知道什么是害怕的滋味了。 曾子祥指了指刘警官解下来的手拷，道：“这个东西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解下来的，它就好比那**如毛宝剑，不饮血不回鞘；手拷既然解下来了，不拷人可不能挂回去。你是刘警官对吧？你看看现在是拷我呢，还是拷你自己？”他说完不待刘警官回答，沉声道：“你们几个相互都拷上吧！” 刘警官无奈，犹豫半天，只得依言照办，旁边的几名地痞一看这阵势，转身就想溜了，可他们哪里走得月兑？铁锋早就盯着他们呢，上前几下挥拳抬腿，全给放地上了，然后拍了拍手，又站回了曾子祥的身后。 看着面前的警察与地痞，曾子祥真是无语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还像和平年代，还是法治社会吗？警匪勾结猖狂之极，如果不是自己亲自碰到，摊主们这保护费是不是还要继续交下去？这还有什么正常的市场秩序，人民大众还怎么安居乐业，社会又怎么长治久安，实现和谐？ 他看着一下子围集过来的人群道：“希望经营业主们和广大市民都勇敢的站出来揭发他们的犯罪事实，像这种强行收取保护费的行为，已经涉嫌寻衅滋事罪，参与勾结的警察是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他还现场讲了相关法律知道，按照我国刑法规定，“强拿硬要”虽然不一定构成抢劫罪，但却是铁定构成了寻衅滋事犯罪，而市场管理人员、治安民警参与进来，与收取保护费的地痞一起共同配合实施寻衅滋事行为，不论其分工如何，参与程度如何，所有共同犯罪人的行为总是有机联系的，在整个犯罪的链条中，这些行为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都具有因果关系，其结果导致了共同犯罪。 陆小东亲自到现场处理了此事，曾子祥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公安机关专门开展了针对大市场治安秩序，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扫行动，取得了阶段性的战绩，抓了近数十名收缴保护费的社会闲杂人员和参与民警，摊主们是感激莫名，广大市民更是拍手称快，大市场终于迎来正常经营的大环境。 大市场专题整治首战告捷之后，陆小东及时到曾子祥办公室汇报了阶段性的工作情况，曾子祥给予了充分肯定，也对巩固成果提出了新的要求。最后叹道：“公安队伍已经到了非整顿不可的地步了，蛀虫太多，警匪勾结，这成什么社会了。小东，公安系统内部的问题不小，你的担子很重啊 “请曾书记放心吧，经过这次大市场整治，已经有几名民警进笼子了，今后我会在具体工作中及时发现问题，及时清理整治，公安队伍会慢慢纯洁起来的。不过…”陆小东似乎有些犹豫，有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曾子祥看了陆小东一眼，知道他遇到了事关重大的难题，扔了一根烟给他，道：“有事但说无妨 陆小东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审问笔录，道：“曾书记，请你先看一看这份笔录一边说一边递给了曾子祥。 曾子祥先是侧着身子在看，可是看着看着，他就坐直了身体，脸色变得异常凝重起来，看完了猛吸了几口烟，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有些吓人。 ( 第203章 可信可靠 陆小东道：“我们审理这次收取保护费的案子，参与民警和地痞的口供都大体一致，他们仅仅是几名小喽啰然后简单地叙述了一下情况。♀ 这件案子透出的信息表明，南阳市不仅存在黑恶势力，而且还存在保护伞，这份审讯笔录透露出来的犯罪行为惊人，涉及人员较多，其中不乏不难看出，保护者在南阳还高权重者，如果涉及到市领导，陆小东可不敢私自侦办。他谨慎地道：“曾书记，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曾子祥咬了咬牙，猛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道：“查，坚决一查到底。不肃清这些蛀虫，发展的根基就稳不了 陆小东感到了一股森杀之气，威慑无比，他也不由将身子重重的一振，口中却是小心地道：“您到南阳时日不多，动作大了会不会…” 陈小东是担心根基未稳，操之过急，不但打击不了犯罪分子，搞不好还会四面楚歌，原来的一些市领导多年盘这块土地，哪个没有点能量，曾子祥本来就是以一敌十，力量悬殊，艰难地支撑着局面。要是把这些人逼急了，狗急跳墙，局面一时半会就难以收拾了。 曾子祥摆手，强硬地道：“朗朗乾坤，岂容这等屑小之辈如此猖獗？小东，这件事就由你由负责，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是。不过这件事涉及面广，又直接越过了政法委这边，我建议一方面先悄悄的查，不打草惊蛇；另一方面，还得逐步请纪委介入，不然很难避人耳目 曾子祥点头道：“公安这边，什么人可信可靠，你得自己把握；纪委这边，由我来想办法 纪委书记他完全可以否定了，市纪委书记梁好然根本不足以信，上次在免去李东东公安局长职务的常委会上，梁好然竟然亲自将曾子祥出卖了一回，这个帐都还没来得及算呢？现在自然也是一个好的契机，也应该让他瞧瞧背离市委书记的后果了。♀他还表示放权让陆小东去干，只有一个要求：保密，有情况立即汇报。 陆小东沉吟了一下，道：“曾书记，在南阳一时半会之间找可信任的人办案，还有些困难，主要是时间上不容许我们慢慢考察，按照您暗中行动、保密的基调，有进展时不妨考虑异地审讯 曾子祥皱了下眉头，他在考虑，如果进行异地审讯，会不会动静搞得大了点，省公安厅又会不会支持？但这确实是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可以从源头上堵住警匪勾结，为肃清南阳市公安队伍的败类，保证其纯洁性起到巨大的作用，可如何能保证不打草惊蛇呢？还有，如何让省纪委介入，而又不引起某些人的猜疑呢？ 曾子祥沉思了许久，大脑中才有了个大胆的方案，这几天正好打算去省里向汤省长汇报拨付的民生专项资金使用情况，趁此机会，找一下省纪委书记兰青天与省委政法委书记莫文志，请求他们的支持，那样操作起来，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担心。 正在这时，赵刚急促地敲了敲门，神色有些慌乱的进来报告道：“曾书记，郭秘书长刚刚打来电话，有上百名个体经营者围堵了市委大门，正在集体请愿 曾子祥眉毛往上一扬，道：“镇定一点，怎么回事？” 赵刚强自压了压惊魂未定的心，道：“郭秘书长已经下楼查看去了，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他让我赶紧报告您一下 曾子祥急忙站起身来，一边取挂在衣架上的外衣，一边道：“小东，跟我一起去看看然后匆匆下了楼，直向市委大门口走去，正遇上市委办公室主任钱大豪，曾子祥沉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钱大豪身子向旁边一缩，回答道：“曾书记，情况有些糟糕……” 请愿的个体经营者们，原来是大市场的经营摊主，因为前几天曾子祥悄然视察了市场管理情况之后，公安局陆小东带人专门进行了整治，这几天没有人来收保护费了，可就在昨天晚上深夜，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手持棍棒砍刀，挨个门面进行砸打，有几个摊主出来查看情况，被砍伤了，一位重伤都还住进了医院，各经营摊位一时也无法正常营业，摊主们集体找市场管理部门要求解决受伤者的医疗费，并赔偿各摊位所受损失，市场管理部门作不了主，将情况上报给了市政府。市长卫东在省城开会，在家主持市政府工作的常务副市长陆不平与摊主们交涉赔偿的事情，由于赔偿款差距很大，他拍不了板，没有达成意愿，不欢而散。没想到就在谈判破裂的时候，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冲进了医院，以摊主个人恩怨拖累市场经营瘫痪为由，对住院者进行了殴打，可怜那摊主本就全身被纱布包裹，哪里经得起这二度施暴，几下就被当场活活打死了，直接让医院拆了纱布，盖了白布。 这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公安机关接警后，已经派人去了医院的案发现场，不过到达的时间较晚，据说是报警后45分钟才赶到。市长卫东这天刚好去了舟山省城开会，陆不平几乎是跟谈判的摊主代表们同时接到的电话报告，他要求警方立即展开调查，严惩凶手。简单的几句话，哪里能平息摊主们的怨愤，小本经营，还交了这么多年的保护费，生活本来就是艰难度日，现在同行伙伴被打受伤在前，又被殴打致死在后，这让他们产生了一种严重的被侵心理，义愤填膺之下，一呼百应，叫了上百名摊主直接就到市政府示威请愿。 没想到常务副市长陆不平竟然将矛盾转向了市委，他说：大市场一直都经营得好好的，曾书记一去调查整治就引发了这等大事，市政府恐怕解决不了，你们最好找市委曾书记，他才作得了主。就这样，摊主们一转身，呼啦啦的就围到市委大门口来了。 陆小东在一旁听得清晰真切，内心一惊，脸色一冷，火苗上窜，胸都差点气炸了。光天化日之下，不法之徒肆无忌惮地冲进医院打死受伤住院者，何等恶劣？可这么大的事情，公安这边居然没有人及时报告自己这个局长，那还了得，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不过，气归气，怒归怒，眼下的情况还不容他分身，他小声地请示曾子祥道：“曾书记，让我先安排点警力过来吧？” 曾子祥摇头，道：“用不着，那样反而会激起更大的民愤，适得其反然后满含深意地看了看陆小东，轻声吩咐道，“你抓紧回去处理公安方面的事情吧，这是个很好的契机 陆小东心领神会，急忙告辞赶回市公安局，一群不知死活的干警，知情不报，眼中哪里还有自己这个局长？看来不拿出点狠的东西来，是没人知道该干什么了。 曾子祥沉着脸走出市委，这还是他上任南阳市委书记以来，头一次遇到这种集体围赌市委大门的事件，幸好没有对市委进行冲击，不然就麻烦了。要是一上新闻媒体，更是糟糕。 赵刚和铁锋紧随左右，现在摊主们的情绪很冲动，万一场面控制不好，闹将起来伤到市委书记，特定是捅了大娄子了。 曾子祥到达大门口的时候，郭为民正在安抚着摊主们的情绪，曾子祥抬头看到大门口站着上百号人，已经有七八名警察赶了过来，看到他的出现，迅速站到了人群的最前排，面对面严阵以待，在曾子祥与摊主们之间形成了一道不算紧密的人墙。场面还算稳定，没有过激的行为，只有一片吵嚷声。 郭为民正拿着话筒在劝解着围过来的摊主们，意思是有大家先平静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说，事情得先调查了解，慢慢处理起来，希望大家不要影响了市委的正常办公秩序，既在讲道理，又在谈法律条款，可效果似乎不明显，摊主们虽然前进不了，但并无人后退，大有再不见大领导，就要冲进来的势头。这时看到曾子祥出来了，郭为民赶紧过去道：“曾书记，您怎么来了？” 曾子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人群，道：“把话筒给我接过话筒，大声道：“请维护秩序的同志们撤到旁边去，让大家往前面再走一走，方便我们直接交流 那些警察没想到曾子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吩咐，还是头一次遇到领导如何命令，不由面面相觑，曾子祥怒道：“怎么？指挥不动你们了？” 曾子祥一怒，威势顿显，加上他洪亮的声音，不仅维持治安的警察吓了一跳，就连那些情绪激动的摊主也不由安静了下来，心中在想曾书记还真是与众不同，这一分心也化解了他们心中的一丝情绪。 看着警察向两边退去，曾子祥这才大声地道：“前几天我到过大市场，大家应该对我还有印象吧。我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了，这让我很痛心，也很震惊，我先以南阳市委书记的身份向大家郑重承诺，15天以内，侦破此案，再次整治市场秩序。如果不严惩凶手，不合理赔偿大家损失，不还大市场一个安全的经营环境，我到时亲自到大市场给你们赔理道歉，并接受南阳人民任何形式的处理 ( 第204章 为摊做主 曾子祥虽然年轻，但这几句话说得正义凛然，中气十足，摊主们顿时一片安静。♀他扫视了一眼场面，继续道：“这次大市场发生的打砸事件，是在我们抓了多名黑恶分子、还关了几名警匪勾结人员之后，再次发生的恶性案件，情况就显得复杂起来了，调查取证、抓捕凶手，甚至是筹集资金赔偿，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希望大家能理解。对此事件市委将坚决查处，而且一查到底，结果也会在南阳电视台、南阳日报上，向南阳全市人民通报，接受大家监督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今天大家也不必派代表跟我谈了，大家也不用提什么赔偿要求，凡是被打砸的商铺，今天下午我就派管理部门安排工人进行整修，并给商铺补贴这几天的损失每家一千元，这点补贴虽然离你们的营业收益相差较远，但财政的钱也是你们纳税人的钱，市财政也有些捉襟见肘，还望大家体谅。但是，没有受到打砸而参与本次围赌市委大门的摊主们，你们是一分钱的补贴也没有，我在些还要提醒大家，今后有事派出代表直接找我曾子祥反映情况、提出要求，我欢迎之致，要是一味地像今天这样聚众示威，那得请你们在来之前，先商量由谁进公安机关承担相应的违法责任？一句话，下不为例。大家能不能理解？听没听明白？” 摊主们都是精明的生意人，也知道今天这事有些冲动了，人家市委书记亲自到市场明察暗访，整治环境，现在却一冲动就围了他进出的大门，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要是市委真追究起来，你再闹得凶，还得有人被抓，与政府对抗，比起跟那些收保护费的人来讲，性质不同，后果会更严重。 站在前面的几名摊主道：“曾书记，我们听你的，这就回去然后转身大声的道：“曾书记答应给我们作主了，大家回去吧带头向外走去，其他摊主也都跟了出去，几分钟的时间，市委大门口又恢复了本来的宁静。 秘书长郭为民松了一口气，暗自反思，为什么自己做不到这一点，只想着阻止他们进入市委呢？是不是自己的工作形成了惯性思维，从心底把上访者都当成了自己的对立面，觉得他们就是为难市委，找市委麻烦，就是无事生非？ 陆小东将车狠狠一脚刹在公安局大院里，发出嘎的一声，惹得许多民警将头伸出窗子，向下看了看头。 陆小东怒气冲冲地直接进了警务指挥中心，劈头盖脸的问道：“医院摊主被打死，是谁接的警？” 里面坐着四五名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主动回答。陆小东嘿嘿冷笑道：“这点担当都没有，怕了？” 半响，一个中年警察懒洋洋地站起来，道：“是我这人叫冯大奎，是调度科的一名主任科员，也算是警务指挥中心的老同志了。 陆小东阴沉着脸，问道：“医院离这里有多远？” 冯大奎漠然地道：“不远 “说具体点，警车过去需要多长时间？” “一支烟的功夫 陆小东咬了咬牙，抓起他桌子上的一包烟，狠狠的砸到地板上，还用脚使劲踩了几脚，一字一顿地道：“一支烟是多少时间 “大约3分钟 “3分钟，那为什么45分钟警察才到达现场？冯大奎，请你现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只负责接电话，然后通知出去。道路交通条件影响因素很多，这方面你找我没用，得找市政府去他竟然面不改色，一副你气你的，与我不相干的态度：你总不敢把我*蛋咬下来吃了吧！ 陆小东的肺都被气炸好几回了，他已经电话了解过，出警的同志是接到电话就出的发，几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可事故现场的医护人员却告诉他们，报警已经有四十多分钟了，出警的同志当场就觉得不对劲。 陆小东怒不可遏，吼道，“像你这样的办事效率，这么不负责的警察，还能处理什么警务？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你害死？冯大奎，从现在开始，我特批你休息，你可以走了 “凭什么？”冯大奎竟然想跟陆小东吹胡子瞪眼睛。 陆小东怒极反笑，道：“凭什么？就凭一个警察的良心足够了。你模着你的警徽、模着自己的良心，好好反思一下，你对得起谁，又算是怎么回事？我代表公安局党组，正式宣布你被停职了，滚吧 冯大奎握了握拳头，嚷嚷道：“陆小东，你别太过分 “过分吗？” “我要向领导反映你独断专横 陆小东气得身子一抖，一道黑气从额头升起，缓缓向冯大奎逼近一步，道：“你再仔细说一遍 冯大奎被陆小东的气势吓了一跳，却还是嘴硬道：“这里是公安局，由不得你胡来 陆小东冷冷一笑，露出一排森森白牙，就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饿狼一般，然后在几名警察的注视下，抬手左右开弓，啪啪的给了冯大奎两记漂亮的耳光，寒声道：“你还知道这里是公安局？我这两巴掌，一掌是代表死去的百姓，冤屈！一掌是代表南阳市人民，他们不再需要你这样的警察！” 听到动静围观进来的工作人员见势不对，赶紧过来劝陆小东消消火，其他几名警察也悄悄拉住冯大奎，示意他别再顶撞牛气冲天的局长。这个社会，在家别跟老婆斗，在单位别跟领导斗，斗下去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何况，陆小东这是正义的耳光，全国人民都支持赞同，再挨几下也是白挨，还大快人心呢？ 冯大奎可不这么想，他一愣之后，哇哇大叫着就要冲上去与陆小东火拼，好在几名民警死死拉住不放，才避免了与陆小东的直接pk。他正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说起来也不奇怪，冯大奎的舅舅正是市政府常务副市长陆不平呢。你陆小东再牛逼，也不过就是个公安局长，还能比常务副市长强？他不信自己的亲舅舅搞不死你陆小东？就算你们都姓陆，陆市长也不会认你这个陆姓的兄弟，外甥可有血缘关系。 当然，冯大奎还有另外一层关系，那就是南阳黑恶势力的几名老大，他们的关系那不是一般的好，凡是涉及到收取保护费的事都跟黑恶势力有关，也跟他冯大奎或多或少的有些关联，平时的小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今天的出警故意慢了几十分钟，也就不足为奇了，至于什么交通条件不好，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陆小东此举倒不是他失去理智，而是有意展现一下自己狰狞的一面，今天正好逮住个好机会，杀鸡给猴儿们看看，不然自己这个公安局长真还入不了那些目无组织纪律者们的法眼了。 就在这时，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李伟缓缓走到了门口，看着围的一大堆民警，叫道：“都不工作啦？围在这里看什么看？” 他进来看到了陆小东，见他脸上罩着寒霜，又赶紧道：“陆局长，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陆小东哼了一声，道：“打死人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公安局长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李伟一时语塞，冯大奎这时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过来拉着李伟诉苦道：“李局长，陆局长要我停职反省，还打了我两巴掌 “停职反省？还打…？”李伟愣了一下，转身道：“陆局长，你这是何苦……” 一个副局长带着这种口吻问局长，还是冒大了点，不过李伟是原来的公安局长李东东的远房堂弟，间接也是卫东、陆不平的人，有本钱就气粗一些，他根本没将陆小东看在眼中，甚至市委书记曾子祥他都不太在乎，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市委书记还不是要被卫东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怕你个毛毛啊？ 陆小东上任以后，自然早看清这些，淡淡地道：“你是让我向你汇报吗？” 李伟吃了一瘪，但他还不敢公然挑畔，讪笑道：“我怎么敢呢？” “那你问他自己吧陆小东回了一句。 李伟转向冯大奎盯了一眼，冯大奎赶忙道：“陆局长怪公安出警去医院慢了，这是故意找碴呢。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南阳城里的交通条件又比不上省城，车辆又混乱，加上治安案件多，警车也不是随时都有空闲的，哪里能按理论上的速度到达现场 李伟装腔作势地喝道：“注意你的态度，什么叫陆局长故意找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他装模作样地训了冯大奎两句，话音一转，道：“陆局长，南阳的实际情况复杂，这事得调查清楚了再处理为宜，你先消消火，回头我让他写份检查报告，专门给你赔礼道歉 陆小东看着他们拙劣的双簧表演，冷笑了一声，道：“李局长，我这个公安局长处理错了？需要你来纠正？” 李伟一怔，面子扫光了，很是过不去，可当作这么多民警的面，他也不敢公然顶撞发作。道：“陆局长，我哪敢呢，自然得按你的要求办，这不是还有这么多民警在场嘛，先散了再说吧 ( 第209章 分次表决 坐在这里的人大主任马平川、政协主席江代明都已经是正厅了，他们不关心这事；曾子祥与卫东更用不着为自己想，其他常委虽然一听这事有些蠢蠢欲动，但碍于面子，就是再无耻，也不好毛遂自荐，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是观察别人的表情活动，也是借机想让对方注意自己，最好由别人提出来，那就合适了。♀ 沉默，准确的说是沉寂。 曾子祥看了看冉金高、郑明兵、郭为民，见他们似乎都有自知之明，遇上这样的大好事，卫东岂会让他们沾边？所以他们脸上并无期待之色。 倒是卫东悄悄的瞅瞅这个，又暗暗地看看那个，犹豫不决，他的人马多了，这种场合反而不好提啊，提了这个吧，其他几人有意见，提了那个吧，这几个又会有想法。这种好事情，对他现在来说还有点为难了。要不提呢，估计所有人都对他有意见，对手会耻笑他无能，自己人会责怪他无德，左右难办。 曾子祥倒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直接点名道：“卫市长，还是请你提名吧 卫东被架到了火上烤，没办法，只好咬了咬牙，抛出了一句话：“按常委排名，我觉得陆不平、梁好然、崔万志、冉金高几人比较合适他故意将副书记冉金高放在最后，主要是为了避嫌，当然也是成心让他垫底，一举两得。 曾子祥对这个提议表示很满意，他点了点头，然后依次看了看副市长邵军、郑剑、政法委书记吴春华、宣传部长王力和统战部长包容定，见他们面无表情，估计内心一定不舒服，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也就足够了。他慢条斯理地道：“我对这几名同志都认可，可还得四选一才行 “这就让人很为难了卫东意识道这样推荐人不妙，赶紧接话道。♀他担心稍不慎，会让其他人心中更不爽，那就得不偿失了。 “要不，表决一下？”曾子祥直接盯着卫东道。 卫东有苦说不出，本来争取一个自己人再上一步，是件美事、功德无量的事，可他现在真切的感受到这他md此种场合，完全就不是那回事了，这不变相的让自己把好事变成得罪人的事吗？可他一时又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道：“我同意表决 曾子祥收回眼神，淡淡地道：“分两次表决，第一次每个人必须选择两人，为了不让大家难堪，被选的4人不参与表决。郭秘书长，你先来 郭为民道：“我同意冉书记，另外崔部长他实在不情愿提崔万志，可规定这一次得选两人，他只好加了“另外”两字；退一步讲，即便是组织部长上去了，离开南阳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也算不枉选投这一票。 这样挨次表决下来，先是冉金高2票，崔万志5票，梁好然4票，陆不平3票；卫东阵营中有三人，其他几名同党都只能投两人，没有被投到票的自然暗生怨恨。轮到卫东的时候，他考虑再三，投了梁好然与陆不平，毕竟陆不平是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自己的左右手，他不得不投，至于投梁好然那一票，他是考虑目前梁好然得票比崔万志少，也算是先平衡一下，下一轮再说吧。 这样投下来，冉金高2票，崔万志5票，梁好然5票，陆不平4票。 曾子祥在纸上划了划，当然是计算票了！他果断的投了冉金高、陆不平，于是结果是冉金高3票，崔万志5票，梁好然5票，陆不平5票。♀ 看着结果，曾子祥皱眉道：“三名同志得票相当，那就三名同志一起进入下一轮的表决吧 面对这个结果，卫东开始的牙咬最紧了，他知道虽然这个名额已是自己阵营的囊中之物，可他一点高兴劲都没有，虽胜犹败啊！今天被曾子祥耍了一记阴招，估计几名同党今天都要对自己有意见了。 接下来的表决，冉金高也参与进来了，不过冉金高、郑明兵、郭为民都弃权，副市长郑剑也表示不好取舍，他不参与了。这样就先是崔万志3票、梁好然3票、陆不平1票，卫东因为上一次投了崔万志，这次硬着头皮投了梁好然，而曾子祥却义无反顾的投了崔万志，他今天是故意耗上卫东了，非要增加一次投票机会不可。 这一次的结果是崔万志4票、梁好然4票，陆不平被淘汰，又是一个两人得票相同的戏剧性平局。 曾子祥笑道：“今天的表决真有意思，几次平分秋色，看来两名同志都十分优秀。我先前说过，今天的投票是两次，看来得让大家酝酿几天，下一次常委会再表决吧他又问了一下其他同志有无需要通报的事项，结果是没有，于是宣布：“散会！”然后就当先离开了会议室。 卫东坐在座位上，看着其他同志都走了，他才低头叹了一口气。相比之下，曾子祥甭提有多开心了，他为今天的表决效果非常满意，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好…… 市委副书记冉金高跟郭为民会后似乎也回过神来，冉金高不但不为今天第一轮就被淘汰感受羞愧懊恼，反而兴奋异常，他回想起两轮投票过程中，卫东那一班人马的神情变化，又想到曾子祥莫测高深的几次将票投成平局，并且将悬念留到了下一次常委会上，他忽然有些明白这是为什么了？不由悄悄的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还去了曾子祥的办公室。 当他坐到曾子祥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时，忍不住笑道：“曾书记，你这招真厉害？” 曾子祥装傻充愣地道：“冉书记，你不会是怪我今天没能为你争取吧？” “看您说的，我怎么会呢？有卫东那群混蛋在，我自然没戏，我是真的为今天常委会的精彩发出的赞叹呢冉金高一边说，一边给曾子祥敬了一支烟。 曾子祥点上吸了一口，说道：“不得已而为之，既要按省里的意见办，又不想让这种人只占便宜不吃亏，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比提拨一个人损多了冉金高说完似觉不妥，虽然自己这个副书记在书记面前这样说不是不可以，但他跟曾子祥还有点距离，人家会不会真正接纳他都未知呢？毕竟还有个过程，于是转移话题道：“曾书记，这次推荐的人会往哪去？” 曾子祥微微一笑，道：“那得省委说了算 这样的回答，既可以算是标准答案，因为省管干部确实得省委说了算，有时候说了都不一定算数，还得以正式文件为准；这种回答也可以理解为一种不想说的托辞，要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要么直接说不知道，要么摇头表示一下也就忽略过去了。在冉金高看来，曾子祥是一定知道情况的，只是不想说而已，不然不会那么淡定，更不会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 冉金高离开曾子祥的办公室，又把郭为民叫了去,估计他的心绪被压抑久了，许多话不吐不快…… 曾子祥今天的心情也是特好，他抬腕看了看时间，从抽屉里抽出收到的一封帖子看了看，然后叫上赵刚出门而去。他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那是义卖，地点在南阳博物馆，据说收入全用于支助失学儿童，不管心情如何，他是一定会去的。 在指定地点领了号牌，走进博物馆，扫视了一下场内情况，他坐到了竞拍者位置上，后面还有几名媒体的记者同志正在忙碌着，看样子拍卖会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眼看拍卖会的预定时间就要到了，可竞拍者位置上还显得稀稀拉拉，坐的人屈指可数，曾子祥看了看自己的21号牌子，摇头道：“看来参与者不多啊他环视了一下前后左右，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更别提市领导来参加了。 这时，坐在他前面的一位领有18号牌的女子也正在左右顾盼，操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道：“南阳这么贫穷，教育如此落后，社会大众竟都熟视无睹，就这么几个人参加拍卖会，真是让人堪忧啊 “如果任其这样发展下去，谁愿来南阳投资，南阳自己又怎么自力更生？”旁边的19号接话过去，表示了同感。 “唉，怎么就没一个当官的来献点爱心呢？”18号女子说完，转头看了看曾子祥，又搭讪道：“先生也是参加竞拍的吧？做什么的啊？” 曾子祥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小公务员 “哦，原来是南阳的干部，难得您还能想到为贫困学子尽一份力？可惜那些南阳的官员，麻木不仁，无动于衷！真是可恼可恨！”她说完回过头去，听口气，她似乎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竞买者。 这时两名陌生媒体记者拿着话筒走了过来，曾子祥赶紧戴上墨镜，低头看起了手中的报纸，他不认识记者，可记者多数认得他啊，这个时刻他可不想接受采访，只好如此。 记者在他旁边停留了一下，见他不抬头、不理人，看报纸津津有味，只好走到前面采访起18号女士来，可18号女士似乎也不想透露关于自己的情况，面对记者缄口不语，只是用点头或摇头回答敷衍了一阵。 ( 第210章 销售规则 拍卖正式开始，两名民警过来将记者请到规定范围内，拍卖师走上拍卖台宣布了拍卖的规则，对拍卖的几件物品作了介绍，并就拍卖所得用于扶助贫困失学儿童作了现场说明。♀ 耽误了几分钟时间，才正式进入拍卖程序。第一件被拍卖的是大路县一所小学几名教师手工刺绣，图案是一幅农村小学面临倒塌的教学楼，起价5000元。叫价后，只有一人举牌应价，一次成交，这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接下来，拍卖师宣布进行第二个，第三个……，虽然举牌的人多了一些，但重复次数很少，也都以1－2万元的价格成交。第七个拍卖品是一个小学三年级学生因为无钱买书，自己手抄的一本语文课本手抄本，这本书的起价是5000元，竞价阶梯是2000元，举牌的人相对多了起来，最后19号以10万元的价格一拍定音。 最后一个，是一个贫困小学3年级儿童缀学一年所写的日记集，记载着他一年的生活经历和求学渴望。拍卖师道：“这册日记集……起拍价1万元，竞价阶梯是2000元话音未落，离前排较近6号牌就高高举起。“1万2千！” 唰的一声，15号牌也举了起来。“1万4千！”拍卖师喊道。 “1万6千！” “2万！” “2万2千！”19号出手了。 18号也慢慢的举起了牌子，“3万！”她似乎不关心竞价阶梯的限制，直接加码了。 价格在一分钟之内连就变了几次，翻到6万。拍卖师适时地宣布，竞价阶梯提到5000元。“6.5万、7万……”拍卖师口中不间断地吐词，此时的价格，很快就超过了10万。♀ 当价格定格在10万后，拍卖师又将阶梯提高为1万元。此话刚出，扣着的18号牌又高高举出，反应很快、很坚决，“11万！”现场的激烈情况，可能让拍卖师也吃了一惊，因为在拍卖前接受记者采访时，拍卖师还担心竞买者太少，拍卖效果不好，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因为价格已经升到了12万，而拍卖师也笑眯眯地把竞价阶梯定在了2万元。 又是19号，“14万！”，而坐在她旁边的18号不示弱，“16万！”。此时，举牌的就只有18号与19号了，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看热闹。 拍卖师有些激动地询问了几次后，曾子祥将21号牌举了起来，“20万！”他也不管竞价阶梯了。 19号将牌子在手中翻转了一下，没有再举起来； “22万！”18号牌高举着不放。 此时热闹的会场突然静了下来，目光都投向了18号，盯着这位时尚的年青女士。 “还有人应价吗？还有人应价吗？”拍卖师问道。 曾子祥将号牌再次举了起来，“30万！” 拍卖师充满诱惑的声音响起：“这册日记的价值不在其本身，而在其无形的思想意义，它是一本无价的期待爱心的日记 18号脸上淡淡的一笑，又举了牌子，“40万！”她似乎志在心得，一直和曾子祥的21号牌较劲呢。 曾子祥不急不燥地举牌，报了个翻倍的天价：“80万！” 18号女士回过头来看了看曾子祥，眼中闪出了异样的神采，回过头去，在拍卖师报出“第二次”的时候，举牌报了“100万！” 曾子祥这次没有再与18号较劲，拍卖师带着颤抖的声音问：“100万！第一次，100万！第二次！”他顿了一下，高高地举起了小木槌，望着下面的竞拍者，似乎在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没人应价！“100万！成交！”拍卖师一槌定音，18号竞拍者，竞拍成功。 呼啦一下！几名记者冲涌到18号那位女士面前。几乎是抢一般，夺走了她的名片。黄色的名片上写着“春天集团……”。原来是长丰市卢宁开发区硅微粉生产企业，那位女士受到记者和观众的簇拥，而继向后退，几名公安民警及时出面，纷纷将她与之隔开，最后女士从旁门离开了拍卖现场。 拍卖组织方对拍卖结果表示非常的满意，认为企业之所以愿意出天价，不排除借机宣传效应，但更多的是为了支持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也是真心的为社会做贡献。 离开南阳博物馆，曾子祥虽然是带着钱包而去，却又两手空空而回，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他对竞拍上的“失利”，一点也不气馁，因为有人愿意为南阳人民做好事善事，这是乐于见到的高兴事情。 曾子祥没有坐车，他与赵刚在街头蹓跶着东瞧瞧、西望望，一边走，还一边不住地在想，竞买者怎么会是春天集团的人？他有些疑惑，谁派来的？是文文，还是方依？他拿出电话，想了想还是打住了拨出去的念头，这事还是慢慢悄悄探听吧。 看着街道两边的陈旧建筑，使他想到了自己现在住的地方，那原市委书记郞林风的私邸，他在南阳贪了多少？由此可想而知？想到郞林风“进去”了，可卫东等人还逍遥着呢，他又有些急燥起来。刚好看到路边有一个豪华售楼中心，正好今天有时间，他平静了一下心情，信步走了进去。 售楼中心装修得很豪华、上档次，里面有不少楼盘模型，全是高档住宅，价格从40万至200不等，赵刚见过不少高档楼盘，但真轮到买的时候，不由暗暗咋舌，偷偷扳了一下手指，一套房得自己一辈子薪水，还不带装修款。 曾子祥却是满不在乎，房子贵有贵的道理，如果不是因为商业价值，那不一定是因为他有其他值得让人挣钱的理由。他伸手掏出了钱包，将里面的几张卡翻了一下，底气十足，咱不差钱嘛！ 他踱着慢步，有意无意的围着几个沙盘转了一圈儿，最后在一个户型相对适中的沙盘面前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起来，弯腰细看了一下房间布局、面积价格，这副架式还是展现出了购买的兴趣，立即吸引一名美女销售抛开几名故意缠人的客户，迈着细碎的步子快走过来，燕声细语地道：“先生买房吗？” 曾子祥点了点头，那美女的眼睛亮了，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这楼盘是南阳市最高档的，房子风格独特，不仅地段好,小区配套完整；户型也很方正，采光效果极佳，闹中取静，通风舒适，而且是精装的现房，付款即可入住 曾子祥见她有些急切销售的样子，笑道：“这套房面积是多大的？” “这是a栋中型的，套内面积121平米 “价格呢？” 美女道：“一套135万 其实，曾子祥已经看过标签，上面写得很清楚，精装价格每平米1万元，这是南阳市中心最好的楼盘，加上办理产权登记交纳的有关税费，这个价格大体差不多。 美女眼神很期待的样子，估计这几天是一套也没销售出去，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现房。再说了，在南阳市能买1万元以上每平米房子的人并不多，来看的人都少呢。她见曾子祥似乎有些迟疑的样子，道：“先生，市中心的高档住宅自然贵了，您这么帅、这么有气质，住上高档住房，不论是娶老婆，还是包二女乃、找小三，那绝对是一个也跑不掉 “哦，那你呢，跑得掉吗？”曾子祥低头看着房子模型，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 赵刚在旁边听得一愣，全身冒出冷汗，赶紧将身体转了过去，假装没有听见的样子，心中却在想：还以为曾书记不食人间烟火，原来他也是性情中人，还是此道高手呢。不过现在网络上总结的有一句话，有哪个当官的没个红颜知己！看来确实不假。 美女的脸一点也不红，反而格格笑道：“我天天都在这房子旁边，怎么会跑呢？”她心中在想，如果他真买下房子的话，既有钱又帅又有气质，我干嘛要跑呢？跑进去住下来倒不是不可以考虑，做不成老大，做个最年轻的女乃女乃（二女乃），或者三四五（小三、小四…）也无所谓嘛。 曾子祥本以为美女不搭理这种戏言，没想到她还来个隐约暗示，自己倒不好接话了，装着继续看房的样子，没敢立即抬起头来。美女见这帅哥说了上句就不接下句，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没兴趣？她轻轻地捏了一下飘着的几根长发，靠近曾子祥的身边，吐气如兰地道：“先生，方不方便告诉一下，您买房是做什么用的吗？” “这是你们销售的规则吗？是不是必须回答？” 曾子祥这才抬头看了看她说道。或许是为了表示自己还能说话，或者是因为对这个话题有了一丝什么兴趣，不然估计他还是想免开口的。 “呵呵，先生真会开玩笑。一定是听说过销售里面的潜规则了！”美女十分大方的说道。 “潜规则？当然知道，现在的网络技术这么发达，有什么没听说过他当然知道做销售这一行业的，不管是卖房、卖车，还是卖其它任何的东西，都有一些潜规则，美女销售们也或多或少的被潜规则，据说各行各业都有，对于卖房子的售楼小姐，是一个吃青春饭的行业，这一类的潜规则传说更是持续不断，有什么卖房小姐成了房子主人、车模成了车主的事，这些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 第211章 不是装逼 曾子祥在官场也混了这么几年，早就听销售楼盘的业内人士说过，这样的情况还不是个别现象，绝大多数存在于一些高档楼盘的销售中，因为每卖掉一套房都会给她们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而不少房产公司对销售人员也有考核，一定时间内不达标的话就会被扫地出门，在生活压力下，有些售楼小姐会选择牺牲色相。♀ “呵呵美女掩着樱桃小口，格格地笑而不语，还扮出了几分娇羞燎人之神色。 曾子祥调侃道：“你不会也被潜规则过了吧？”他说完也觉得这话跟自己的身份有些不相符，赶紧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刚，见赵刚正低头专注的在看什么东西，这才放下心来，反正售楼小姐也不认识自己，那就没什么顾忌了。 美女似乎对这话题感兴趣，坦白道：“也遇到过极少一部分客户，他们总是想办法约出去吃饭啊，或者玩啊，期间也会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她还算说得隐晦，因为做销售这一行业的都可能都会遇到这种事情。 结果当然不需要细问下去，曾子祥心中雪亮的明白，因为他还在做秘书的时候，他一个同事小伙的女朋友是售楼小姐，也“潜规则”。她是某高级别墅的售楼小姐，一个周末，这小伙子去接女朋友下班的时候，竟然被同事告知，女朋友和客户去某星级酒店谈生意了，将信将疑的小伙子随后竟然在酒店的房间里看见了衣衫不整的女朋友，而女朋友解释说这都是为了提高业绩和收入…… 曾子祥觉得这个行业的潜规则很无耻，但仔细一想，这个东西跟这个行业没有关系，跟这人有关系而已，潜不“潜规则”，得要看个人，不是看行业，爱动歪脑筋的客户相信哪个行业都有，就看你自个能不能够守住原则了，如果一个行业想要做得长久的话，这种潜规则无疑是在饮鸩止渴。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问道：“那你的销售业绩如何？” 美女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旁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你到底是买房还是嫖娼？嫖娼的话给老子滚蛋，买房的话就爽快点掏钱，不过我看你也不像能买得起这里房子的样子，别在这里装逼了是因为曾子祥的到来而被晾晒在一边的一名看房客，早就不耐烦了，心中不爽到极点呢。 “闭上你的臭嘴！”赵刚见这家伙满嘴脏话，不由向前走了几步，站到那人的面前。 发话的人是一个大约四十五六岁模样的中年人，穿着套黑西服，腆着个啤酒肚，胳膊上还挽着一个浓妆艳抹的花姑娘，她身上正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劣质香水味，配上那男子脸上那副颐气指使的恨样，估计不是包工头，就是放假的杀猪匠。 这种人曾子祥才懒得去理他，摆手道：“赵刚，算了 美女鄙夷地小声道：“哼，说是包工头，却抠门得很，刚才叫我帮忙买烟都只要十块的，门口的摊位上没有，换十二块一包的都舍不得花钱呢 “哦 “大哥，这房子好好漂亮哦包工头身边的花姑娘看着曾子祥刚审视过的那121平米的户型说道，手还一个劲的摇着包工头的胳膊。 包工头脚向这边移动了几步，近前低头看了一看，135万元，回头骂道：“我拷，这房子老子都不住，买给你？你当你是波斯猫？要老子金屋藏猫？你住鸟笼就差不多了说完向那最小户型的房子指了指。 花姑娘嘟着嘴，气鼓鼓地推了推包工头的啤酒肚，道：“那个40万的单身房太小，你来了都容不了 赵刚趁机讥讽道：“没钱还买房 “你…你小子说什么呢？老子没钱？”包工头火了，从右手拿着的皮包中抽出一张卡来，晃了晃，道：“看清楚了，老子今天还就买这套了 他说完走到了沙盘前，向那121平米的房子指了指，斜着眼睛盯了一回曾子祥，然后又向销售小姐招了招手，道：“妞儿，过来，先付一套的定金 曾子祥确实不想理会这等人，但这包工头有点得寸进尺，逼人太甚，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有没有钱关我鸟事？” 赵刚听着领导今天的话是越来越有味了，不竟有些兴奋，可包工头却差点没被曾子祥这话给噎死，半天憋出了一句：“你就装吧他将信用卡扔给了销售美女，然后鄙夷地看着曾子祥，傲慢之极。 尽管销售美女对包工头不感冒，但有生意岂有不做之理，她走过去接过卡来，拿到吧台的机器上刷了一下，然后抱歉地道：“先生，对不起!你的卡估计已经透支了，里面没有可用的信用金 她的声音不大，可在这样的小厅里，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曾子祥倒是没什么表情，可赵刚忍俊不住，耻笑道：“信用卡？还透支了？还想买房，我看买块砖还差不多？” 小厅里的人都在笑，连那个花姑娘都笑出声来。包工头的脸实在挂不住，涨红着脸怒瞪花姑娘，骂道：“笑个麻b 花姑娘已有些羞愤，反唇相讥：“我笑了咋的？你有本事买套给我看看？我算是瞎眼了，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款爷，原来就是个农村的文盲……跑出来当骗子 “我操你……”包工头真是愤怒到了极点，原本是想带她过来炫炫富，然后借机说这套不划算、那套又浪费等云云，然后就算了，可他忘记了一茬事：原本可以透支15万元的招商银行卡，上次买二手车已经透支到底线了。现在被花姑娘这么一揶郁，是进退两遭罪，不买丢不起脸，买又拿不出钱，他左右看了看地板，想找个洞钻下去，可偏偏人家是刚装修的，地板上连个缝都没有啊！ 曾子祥慢慢地从身上掏出钱包，在里面随便抽了一张卡出来，看了看，是那牛b工行“爱存不存（icbc）”卡，交给销售美女，道：“三套吧 “三套美女有些惊呆了，重复了一遍，然后是差点把一张粉脸都给笑烂了，这一笔单子做下来，可以提成不少，就是被潜规则n回，甚至一辈都无怨无悔。笑道：“先生，您请坐下来喝茶，我这就给您办理相关购买手续，三套就收您400万的整数吧 那个包工头傻了，他后悔看走了眼，没想到自己羞辱的主原来才是真正有钱人，眼珠子乱转了几下，准备脚底抹油，想溜呢。可那花姑娘似乎存心让他丢人显眼到姥姥家，拉了他一把，揶郁道：“鸟笼呢，也不买吗？” 包工头抬了抬手，真想一把掐死她，或者是赏一记耳光，突然听到销售美女一声惊呼：“啊脸色怪怪地看着曾子祥，道：“先生，对不起!这卡……” 曾子祥一愣，道：“怎么啦？不够？” 包工头在旁边听到了这话，猜想跟自己差不多吧，他是大乐特乐，真想唱起“好兄弟…”来，大笑道：“咱俩是半斤八两，你那也他md的不过一张透支卡吧，还想买三套？装逼，小心打雷劈死你！” 销售美女这时已经回过神来，有些迷糊的道：“实在对不起!我刚才一激动，多输了一位数，单子还出来了。您这卡里究竟有多少钱啊？我得重新做一回单子…… 曾子祥淡淡地道：“不多，别说你多输一位，就是再多一位又有什么关系？估计照样可以付吧 “再多一位？”赵刚后背冷汗喷涌而出，他在心中算了一下，百万多了一位，那就是千万了，再多一位，那是多少？我的个姥姥唉，上亿的现金！自己到底是跟的市委书记，还是跟的香港李嘉成啊。 包工头虽然是文盲，但钱的位数还是清楚的，只不过比赵刚这种“有识之士”慢两拍而已，他在心里算到多输一位的时候，脸上已经是洗过澡了，全身也都开始桑拿蒸浴，再多一位？他想都不敢想了。再看曾子祥坐在桌子边 一手挟烟，一手拿着签字笔的神情，镇定自若，那感觉哪像是花自己400多万买三套房子，完全像人家公务员到高级餐厅吃饭，随便点随便吃，完了在单子上签字那么从容啊。再留下来，就是自取其辱，包工头慢慢向门口退，花姑娘都不要，直接就溜走了。 销售美女有些失神的站在旁边，眼前总是回想着刚才那一失误，她在400万元后面多输了一个“0”，单子竟然预付出了4000万，再想到曾子祥刚才那番话：再多输一位都没有关系……，那得4个亿了。她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钱谁都见过，可她还没有亲自刷过这种银行卡，她的心嘭嘭直跳，更让她震惊的是曾子祥淡淡对赵刚说的一句话：“赵刚，把你的身份证拿来，‘租’一套给你 mygod！这还让别人活不活啊，一百三十几万的房子居然是买来租给人住？投资也没这么个投法啊。 赵刚也是受不了，他是又惊又怕，惊的是曾书记今天是玩的哪一出？怕的是真租给自己，自己跟老婆王美丽那点工资，付房租都付不起啊？转念一想，会不会是书记登记在自己的名下，不引起外人的怀疑？那还有两套又怎么登记呢？他一边取身份证，一边叫着苦：“我付不起房租 ( 第212章 是否让步 曾子祥瞪了他一眼，道：“要住就得给我看好房子，用你的看房管护费抵帐；如果不住进去也行，那就负责义务打扫 “帅哥，能不能租一套给我呀？”花姑娘这个时候恨不得曾子祥这个款爷能正眼看一下自己。♀ 曾子祥头也没抬，道：“你？我怕那包工头找上门去，还是算了 销售美女这时算彻底清醒了，镇定住心神。道：“先生，另两套登记……？” “哦，这个得麻烦你联系一下我的朋友，登记到他们的名下吧曾子祥说着，在纸上写下了铁锋、铁芒的联系电话。 “好的，按规定我们一天内检查完房子就交钥匙给您。另外这房子因为您是现金支付，我们交接钥匙的时候，还会退您5%的房款销售美女娓娓说道。 曾子祥笑了笑道：“那5%就送给你当小费，零花去吧 “啊，真的？”美女销售差点没晕过去，5%可是二十万啊，零花？这是小费吗？超级大费啊！ “我说过假话吗？行了曾子祥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道：“对了，麻烦你把房子里面打扫干净一下，给我把地板搓一搓，窗台擦一擦，有没有问题？” 美女一听这话，高兴得都快晕过去了，搓窗台、擦地板？就那么简单？搓澡、插什么都没问题啊！ 走出售房部，赵刚默默地跟在曾子祥后面，不言不语，低头想着心事。曾子祥知道他心中有很多疑问，道：“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有些不可思议？你心中也有许多疑问，但却不敢问？” “是 “这里不是办公室，有什么就问吧曾子祥通过这一小段时间相处，对赵刚有了充分的信任，在外面也不拿他当自己的秘书，就像朋友一样平等相处。 赵刚想了想，道：“书记，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哦，说吧 “这样会不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赵刚并没有提出其他问题，反而是为曾子祥担忧，这让曾子祥挺感动，他看了赵刚一眼，道：“其实你心中的疑问很多，但你只问这一个问题，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只能告诉你：第一，我的钱是我老婆挣的。第二，这三套房子，你跟铁锋、铁芒一人一套，你不要觉得无功不受禄，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年底的时候，我要你为我办件大事 赵刚赶紧道：“书记，房子我不要，但无论你吩咐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哪怕丢人丢性命，也一定完成 曾子祥点头道：“办的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到时我自然会告诉你。但房子你必须得要，你的住房不是你自己的，你家里的情况也就不必细说了；单从你的工作来讲，有了房子，有了稳固的家，你就不会走歪门邪道，工作就不会有后顾之忧，对吧？” “嗯…”赵刚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曾子祥接着道：“第三，买房的事，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有人知道是我出的手，你怕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去告我？这个不必担心，我就怕省纪委不来呢 “哦赵刚点着头，若有所思，难道书记故意而为之？ 曾子祥说完大步向前走去，他在想：省纪委来查办的工作组什么时候才到呢，最好是来得快一点，不然市里的工作真有些不好开展啊。 24小时很快就去了…… 赵刚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昨天销售美女打来的，她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听起来似乎有变故，还一个劲的先道歉，他问了半天，原来是昨天选择的房子，其中一套由于楼层和房间外的阳台采光都是整栋的最优，今天上午被房产公司老总许诺给别人了，意思是想临时给换一套，征求意见。 而这一套恰好是登记在铁锋名下，赵刚作不了主，找铁锋一商量，他坚决不同意。铁锋与赵刚的意思一样，这房子虽然登记在自己名下，住也可以，但绝对不可以据为已有，他们是真打算给曾子祥看着房子就是了。 这点小事情，赵刚想自己出面解决，作为秘书，他要是这个事都办不妥，那还干什么？何况，有谁敢跟市委书记争房子？ 按照销售美女的提议，赵刚向曾子祥请假，说自己出去办点私事，然后就去了售房部，表达了不同意更换的意见，还提了一个要求，原定下午的交钥匙，不得更改。 美女一为难，只得请示集团公司办公室，很快来了一名自称是集团公司办公室负责人的美女主任，估计也是对能买高档住宅者的优待，否则还到不了集团公司层面，她更不会出面协商了。 赵刚的意见只有一条：不能换，交钥匙！ 美女主任也没辙，只好请示老总，结果老总让她带人到办公室，竟然要面谈，这也算享受大大贵宾级待遇了。 对于南阳市的这个高档楼盘的开发商，也即是美女口中的老总，赵刚还是作过了解的，房产公司名称是华弘地产集团，老总叫华扬，估计他父母原本取名是想让他为弘扬中华…出份力的意思。 这个华扬是个有来头的人物，在南阳不认识他的人不多，不知道他名字的人就更是廖廖无几了。在南阳市，房地产业、娱乐行业这些高利润的赚钱行业，基本上都掌控在华扬手里，他在南阳市即便算不上首富，也起码排在前三甲，说他是社会上的老大，丝毫不为过，士而优则仕，华扬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自然有他的一套，白道黑道都有他的一层关系，虽然还没有到跺一跺脚就可以让南阳抖起来的地步，但前任市委书记郎林风和现在的市长卫东那可是很卖他帐的，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赵刚作为一名市委办公室的小职员，哪里有能耐跟华扬面对面强扛，而不敢让步的资本？可他思来想去，这件小事还真不能让步，要是没点气魄和胆量，他就枉为市委书记的秘书，也辜负了曾子祥对他的一次知遇之恩。 他也明白，此时购销买卖的法则已经不再适用，关键取决于华扬本人会不会卖帐让步？ 美女主任将赵刚带到了华扬的办公室，他坐在沙发上，不卑不亢的表达了买方意见，两个字：不换！ 华扬混到如今，自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表面上并不会露出任何霸气来，他冲着人家能一出手就是400万，连20万元的优惠退款都不要那份财大气粗，他显得小心而慎重。一番简短的交流之后，问道：“兄弟在哪里上班？” 赵刚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摆明估计没结果，反正书记的意思也是有意让一部分人知道呢，索性挑明算了，回答道：“市委办公室 “你购三套住房自己住？” “不是我购的赵刚知道华扬是在打探什么消息，估计销售美女早报告相关情况了。 “哦华扬迷了一下眼睛，赵刚把目光盯在了华扬的脸上，明显的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变幻莫测。 恰在此时，华扬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还未等华扬说出“请进”两字，门就被推开，走进了一个中年妇女，直接道：华总，房子换好没有？” 似乎是在质 问，她的口气大得惊人，但让赵刚更惊讶的则是他认识此人，站起来叫了一声：“刘局长 刘局长是市规划局局长，叫刘玉平，她也是常务副市长陆不平的夫人，所以赵刚认识她。当然，赵刚做了市委书记的秘书以后，刘玉平也认识赵刚了。 “小赵？你怎么在这里？”刘玉平显然在这儿看到赵刚有些吃惊，自然也为刚才的冒失问房子的事感到稍有后悔。 “我来找华总有点事情 “哦，那你们先谈刘玉平转身走了出去。虽然赵刚只是个科级干部，但现在是市委书记的秘书，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领导意志，找企业老总谈事，不管你规划局长心中愿不愿意回避，样子还是要做的。 看着刘玉平退了出去，华扬才回头装着苦笑道：“赵老弟，那房子就是刘局长看中的，她想换一换，你看…？” 全国各地，房地产商有哪个部门不怕国土、规划、建委这些建设主管部门，他们就算财大气粗，也必须贡着才行。就拿规划局来讲，红线怎么划？容积率怎么调？那可关键得很，红线往旁边移动1米意味着什么？容积率的大小也直接决定着楼盘楼层问题，一个小数点就是大笔白花花的银子啊。 赵刚心中已然明了，可他不会因此就放弃原来的主张。刘局长看中？什么意思？就算是她老公陆副市长看中又能咋的？曾书记还看中了呢，而且还付了全款，万万换不得。 他也算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在南阳呼风唤雨的地产老总，会让一个购房客户到他办公室来商谈这等小事，顶多让个副总出面就不错了，原来是故意等着让自己见到这位规划局长？ 可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让呢，还是不让？华扬这种故意而为的苦肉计，是在探这房子的真正买主，还是要借机做点其他文章？ 先不管那么多了，他果断地摇头道：“谁看中也不换 华扬看了看赵刚，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心中一寻思，有了点眉目：能让规划局长而且还是常务副市长老婆回避市委办公室的普通干部，普通中绝对不寻常… 他们既然认识，刘局长却主动回避，这意味着此人跟新到的市委书记绝对有些关系，那么买房人肯定不是个小角色，这样的人物自然要多打交道，他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购买房子的人就是新上任的市委书记。 ( 第217章 毛遂自荐 “自己想？”曾子祥说完就下了楼梯。♀他吩咐随行人员：打道回府。然后上车，直接返回南阳市区，带着一半生气与一半收获，结束了这次马武县的视察之行。 回到市里的第二天上午，他让赵刚做了一份与卢宁开发区合作的战略设想，然后认真作了修改，这才联系了卢宁开发区区委书记白春风，约定几日后碰面，有要事相商。 刚放下电话，赵刚又来报告，组织部长崔万志在办公室外等候，说有事要报告。曾子祥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着呢。他在想，天气这么好，组织部长不享受东边升起的太阳光芒，怎么想起跑自己这儿来了？他不是一直跟着市长卫东转悠吗？很少向自己报告事情，难道昨天带他下了一趟基层，回来就有感想了？ “让他进来吧 崔万志进来的时候，特意整理了一下领带，进门轻轻关上门，才迈着快步去来，坐到了曾子祥对面的椅子上。 崔万志在曾子祥的办公室里谈了许久，内容也很多，涉及南阳市干部工作，也有关他个人的发展事情。不过此消彼长，他对个人得失考虑过多，对全市干部工作就想得过少了，曾子祥一再的思路启发，抛出了干部任用要将组织考核、政策激励与个人上进心结合想法，他却不懂得主动请缨，竟然没有提出什么合适的干部改革设想，无奈，曾子祥只得当了回老师，给他布置了几道作业，他才意兴阑珊而去。 曾子祥将自己的干部改革第一步定为：毛遂自荐！ 自从出任南阳市委书记以来，曾子祥总觉得可用之人太少，一方面是受过去环境影响，没有多少人愿意干事；另一方面是用人导向问题，有才能、有抱负、有上进心的干部没能被发现和提拨重用，久而久之，也就消极沉沦。两者混杂起来，于是形成了南阳干部一潭死水、污水，恶性循环不说，还根本流不动了，形成了一个烂泥潭。 现在想升官发财的人很多，跑关系主动揽活的人也不少，但那都是利欲熏心之徒，真正能够堪当重用的现任职干部少之又少。而且适合曾子祥要求的人寥寥无几，他不想去管过去，只想针对当前形势，打破常规挑选人才。他要通过毛遂自荐，让那些有才华的毛遂挺身而出，陈述利害，自告奋勇到合适岗位，担起发展重任，这是一种因才施任的干部选用办法。 带着这个想法，曾子祥专程跑了一趟省里，必须向省委书记汪正山汇报，获得支持许可才行，不然市里的那一班子人又得借机发难，攻击他乱搞了。 在省委书记办公室，曾子祥小心翼翼的汇报道：“汪书记，南阳市打算进行干部选拨任用改革，第一步就是想先搞个毛遂自荐 “说说想法汪正山通过前一阶段的工作，对曾子祥的个性表现和工作方法也都有了足够认知，对这个市委书记有了许多新认识和适应，语气显得比较随和。 曾子祥看着汪正山手指上挟着的烟，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火，才道：“汪书记，我的想法是，南阳市拿出一些有工作难度、有挑战性的处级、科级领导岗位，在各县组织开展一次干部自我推荐会，并出台相关的资格审查、任前公示、考核机制和监督机制，广泛调动一批有识之士到领导岗位上实践成长，为推动全市选配更多的有工作能力、有实干精神，又能以德服众的领导干部，推动发展，带动月兑贫 曾子祥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以寻求指示的眼神看着汪正山，因为这事得不到支持，后面再说下去顶个屁用。 汪正山听得很认真，他还又拿出笔记本来，翻开后问道：“那第二步呢？” 曾子祥有了些信心，道：“毛遂自荐是第一步，如果这步经得起实践考验。第二步市里重点引入高学历人才，提高干部的理论水平和实践能力 汪正山吐了一口烟雾，道：“第三步呢？” 曾子祥胸有成竹地道：“第三步再引进当前紧缺的人才，比如经济发展、城市规划设计与管理、工业技术创新、电子信息技术等方面的专业技术人才。您也了解，南阳市实在是贫穷，本土的人才留不住，外面的人才不愿来，现有干部学历层次低，这是我们发展中的一个人力制约‘瓶劲’。虽然学历不一定代表能力，但能两都兼而有之，这对长远发展还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四步呢？”汪正山继续问道。 “第四步？”曾子祥一愕，他只考虑了这三步，没想到汪正山还追问下去，这让曾子祥有些模不到底，可以说他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由胡侃道：“下一步就是您定了，我们是希望对市委领导层面进行一次改革 “先从你这个市委书记开始？” “只要您发话，那也不是不可以啊曾子祥心里盘算开了，也不知道组织部长项不凯汇报过南阳想从市委常委开始改革的事情没有？索性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是吗？”汪正山突然沉下了脸色，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材料看了起来，曾子祥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坐在椅子上等着，心里却跟打鼓似的，这个汪正山脸本来就黑，这一沉下来更是让人心中发毛。好在曾子祥领教过汪正山的态度，如果对哪位属下不满意，都会晾一晾，晾的时间根据不满意的程度而定。不过，今天这情况有点诡异，先前还一片晴空朗朗，突然就阴转多云了，而且还是他自己问下去的？难道是不赞成南阳市委领导改革的事？ 经过几次波折的曾子祥，已经成熟稳重了，他有的是耐性。既来之，则安之，坐在这儿了，你要晾就晾吧，反正你也要下班，你走我就走。他突然心血来潮，在心中将汪正山跟原来的魏丰华作一对比，身体面貌、脾气性格、工作风格，以及对待下属的姿体语言，都在心中列表打了个分。魏丰华当然不及格，汪正山还算优秀，他给了90分，突然又觉得还有些情况还不太了解，正想着怎么扣他几分…… 这时，汪正山却有动静了，他将正在看的文件啪的一下扔到桌子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份材料；曾子祥的打分过程被中断，不由心中一紧。暗道：拷，还看文件？还非让自己这个市委书记陪着？ 好在汪正山适可而止，他把手中的那份材料往曾子祥面前一扔，冷冷地道：“看看吧，是不是先得从你哪儿改起？ 材料只有三页，映入眼帘的标题让曾子祥吃了一惊：关于舟山省南阳市委书记曾子祥存在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问题检举。再往下看，上面清清楚楚地讲述了他在南阳市花400万元购三套高档住宅的情况，很详细。 曾子祥面无表情，心里不以为然，看得出来，这封信是这一两天才到的省委书记手中，不然汪正山早就找自己谈话了；而写这个信的人不是亲历购房过程的人，就是到销售部门了解过情况了的，要么是华为集团的人？要么就是跟华为地产有关联的人？看己这招引蛇出洞还是见效挺快的，只是不知道兰青天书记向汪正山书记汇报过了没有？要是没汇报，估计得大费口舌才能解释清楚。 “有什么需要说明的没有？”汪正山还是那一副永远也洗不白净的黑脸，语气虽然平淡，但目光却锐利，似乎想刺进曾子祥的心脏。 曾子祥很淡定，平静地道：“汪书记，我必须先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家庭情况，这事我在去年网帖风波之时也向省纪委作了书面报告和说明他又将以前跟兰青天说的情况，对汪正山重复了一遍，当然还是小有省略，毕竟汪正山不是兰青天，兰青天可是老领导高天成的朋友，而汪正山，八杆子打不着。 他的一番话，让汪正山面色稍霁，道：“你也吃软饭？你老婆挣的钱，也没你这种花法吧？一下子买三套房子干什么？” 常言道：家有万贯，一日不过三餐；广厦万间，夜眠不过三尺；黄土千亩，用不过一穴。对曾子祥一下子购三房还真是让汪正山有些不可理解。 &n bsp;“怎么是吃软饭呢，也就是男人征服女人罢了曾子祥辩解了一句，然后又清了清喉咙，道：“汪书记，我也是逼得没法啊。不多买几套，谁会给你写检举信呢？没人给你写检举信，省委怎么可能派出专门的工作组到南阳市呢？不如此，又怎么可能推动南阳市委常委干部改革，您说是吧？” 汪正山摆手道：“好了，你那点小心思，兰青天早说过了语气虽生硬，但他的额头明显舒展了许多。 曾子祥心中一叹，原来兰书记早汇报过了，你干嘛还将自己那张黑脸用来吓唬人？不就是想知道我的钱从哪里来的吗？直接问不就得了。口中却是恭敬地道：“汪书记，我是想用自己的不屑之举，引来省里对少部分南阳市领导进行一个暗中调查，恳请您支持 汪正山道：“财产的事，注意影响 曾子祥一听这话，知道他不责问，也就表示不否定自己的做法了，笑着：“一定，您可千万别说出去，我难得解释‘吃软饭’！” 汪正山白了他一眼，用手敲着桌子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是不可以，但人数不宜涉及过众，稳定要摆在首位，我们对待干部存在的问题，查的态度要坚决，但要根据形势，把握查办的时机。懂吗？” ( 第218章 油嘴滑舌 曾子祥严肃地道：“谨记书记指示他恭恭敬敬的看着汪正山，等着他继续指示下去。♀ “为了不影响你的工作，省委可以巡查组的形式，由省纪委派几名同志到南阳开展工作，但地方上怎么配合，还是个问题汪正山深思地道。 曾子祥不失时机的道：“南阳市纪委对我这个市委书记不感冒，要他们配合的话，我还不敢保证 “哦汪正山深沉的看了曾子祥一眼。 “市纪委书记对工作不太热心啊，嚷嚷说他年龄大了，学习机会少了，一给他安排工作，他就埋怨个不消停曾子祥说完心中还是有些羞愧，在省委书记面前上市纪委书记梁好然的眼药水，真有些小人做法。不过梁好然并非好鸟，自己说的也是实情，曾子祥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是为工作大局，做一回小人也无妨。 “年龄到没到点，那得问组织部去。至于有人想学习，那还不好办，还需要我来安排吗？”汪正山说完还有意无意地道：“你不是就参加过中＊央党校的培训班，还被江部长点过名吗？” “这个…您也知道？”曾子祥惊愕地道。自已本来有些纳闷，何以今天汪正山书记似乎对自己挺包容、挺关照？原来是因为江部长….他总算有些明白了。 汪正山没再说下去，回道开始的正题，说道：“你那个毛遂自荐的想法，我个人认为可以一试，市管干部的任命，你们市委自己决定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省委可以适当的给你们一些帮助。推进过程中遇到问题，要及时报告，不要怕出丑，捂出什么问题 曾子祥感激地道：“谢谢书记。不过，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很重要，汪书记，您要不要动员人到南阳试试？”曾子祥说。 汪正山眼珠子一瞪，吹着胡子道：“滚，我没见过像你这么直白献殷勤的市委书记 曾子祥没有滚，也不理会汪正山的假意谩骂，正襟危坐，继续道：“汪书记，这项改革还得组织部门牵头来做，所以我想，您推荐的人才能担当重任…….” “哦汪正山眉毛向上一扬，道：“你想换组织部长？” “嘿嘿，我哪敢胡思乱想。不过是想恳请您真正推荐一个人，尽快把南阳的干部改革工作推上正轨，也为省委分点忧而已 “油嘴滑舌！”汪正山的嘴上是这么说，眼睛却在笑，头脑也在搜索目标，半响之后，道：“组织部门倒有两个人选，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自己选去 “好嘞！我要女的他说完觉得有些猴急了，赶紧打住，道：“对不起！我说错了，女的还留给省委合适 汪正山一改严肃之态，哈哈大笑道：“你这还有几分英雄本色，女的给你好了。不过得晚到些时间，省委还要统筹一下换下来的同志怎么安排，最后省委常委会研究定吧他说完伸手要去拿杯子倒水，曾子祥赶忙起身，伸手将他的杯子抢了过来，然后提起热水瓶，往他杯子里倒满开水，才退出了省委书记办公室。要想改革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他必须先得到省委书记的支持，这回献点殷勤就能换来改革的大好环境，赚大了，何乐而不为呢？ 毛遂自荐！并非自己想当官，跟组织上说一声就行，没那么简单，自荐以后，还得参加相应的考核面试，实质上讲，就是竞争上岗。 曾子祥回到南阳，研究了具体办法，并吩咐市委组织部对全市干部作个模底，制定相关办法规定，准备有关选拔活动，等等等等。 一个星期以后，省委突然下发任免文件：胡艳任南阳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崔万志则调省人大科教委任副主任委员，算是保留一个副厅级的待遇罢了。 曾子祥对这事知之甚详，但对胡艳并不熟悉，只是知道她是几个月前才从外地调往舟山省委组织部的干部，原来的职务是一名处长。她来得倒是非常简便，没有省领导送，也没让市里派车接，自己坐客车就到了南阳，快接近南阳汽车站的时候，才给曾子祥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当天报到上任。 曾子祥很理解她的这种做法，挺合胃口的呢。不过，接到电话后，他还是比较重视，决定让人接一下：一来是因为胡艳是女同志，优待嘛，必须的；二来因为她是汪正山书记应自己的请求，空降来的省管干部，态度上还是要有所表示，至少得做个让汪书记舒服的样子。他让秘书长郭为民立即安排召开市委常委会，然后才吩咐赵刚，让他跟铁锋去车站接一接这个组织部长。 赵刚有些纳闷地道：“书记，她什么来头啊，还得您安排车去接？” “你管她什么来头，反正是一个大美女，便宜你了！去吧！”曾子祥开了句玩笑，他冲着汪正山的面子，才安排让人接一个下属，可即便对赵刚信任，也不好明说啊。开个玩笑，打个马虎眼算了，不然还是难为情。 赵刚通过这段时间与曾子祥的相处，知道他如此一说，自然有原因，不方便告之也正常，也就不多问，跟着敷衍道：“这等美差，领导也舍得吩咐我去干？” “谁让你干了？只是让你去接一下而已…曾子祥瞪了赵刚一眼，吓得赵刚一闪舌头，没敢接话，赶紧溜了，出去叫上铁锋，两人直奔南阳汽车站而去。 关于美女，秘书岂敢跟领导争着干？ 关系再好也不行。 当赵刚将胡艳接到市委办公大楼的时候，曾子祥告诉他：“直接带胡部长到常委会议室 在常委会议室外面，胡艳见到了素未晤面的市委书记曾子祥，端庄严肃地道：“胡艳，向南阳市委曾书记报到 曾子祥伸出手，蜻蜓点水的握了一下，笑道：“欢迎美女组织部长的到来 胡艳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曾子祥，年龄跟自己竟然差不多的样子，人看上去感觉挺亲和的嘛，没有传送说中的那么强悍硬朗、不惧各种威胁的霸气啊，笑道：“曾书记，早听说您大名鼎鼎，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呵呵，只要不是见面不如闻名就好了 “不过跟传说还是有些差别胡艳故意再次全身上下的打量了一回曾子祥，就像公主挑白马王子似的，品味呢… “哦曾子祥有些不理解，道：“传说中的我是什么样？是不是更成熟，更帅气？” 胡艳道：“传说你手段强硬，不苟言笑，不惧任何生死，就像那个拼命三郎？哦不，是黑面包青天 曾子祥摆手，道：“你这是张冠李戴，那是汪书记的形象他的脑海中又闪过了汪正山那一张黑脸来，而他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胡艳的面庞，希望能在胡艳听到“汪书记”那三个字的时候，看到一丝她面部不同的表情？ “呵呵胡艳格格笑了，但却是笑而无语，曾子祥只好失望地刹住车，道：“胡部长，常委们都到会议室了，我给你引荐一下然后抬脚向会议室门口走去，胡艳赶紧跟在他的后面，鱼贯而入。 例行的班子成员见面，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唯一有些异样的是，市长卫东脸上的笑容显然是装出来的，他对这个美女组织部长不感冒。这倒不是他天生排斥异性，而是因为她今天来了，原组织部长崔万志却今天离开了南阳，自己少了一员大将啊。 倒是纪委书记梁好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采。 &nbs p;这也难怪，因为曾子祥接下来顺势提出研究上次常委会上未完之事，他道：“今天趁所有常委都到齐了，就将上次常委会上没有定下来的推荐人选定了吧他看了看常委们，又征询市长卫东的意见道：“卫市长，你看是重新提出人选，还是继续上一次的表决？” 上一次市委常委会就梁好然、崔万志两人，究竟谁作为推荐上报省委组织部门研究的人选问题，两次表决得票相等，因而搁浅，悬而未决。现在曾子祥旧话重提，既符合程序，也是势在必行。 卫东虽然稳稳着这一人选，可上次也因此惹得几大常委都有了对自己的怨言，彼此也有了许多猜忌，不满意的是大有人在。这次他不想再增加人进去表决了，一方面是因为曾子祥方面增添了组织部长的力量，担心再提出新的人，终究花落谁家，实难预料？另一方面他也担心新提出的人还是在已方，那表决起来又会左右为难了。 他想了想，偏头看着曾子祥，建议道：“曾书记，上次表决后的两名候选人，崔万志已经调离南阳市，你看是不是就按空缺对待？免得再生波折，有意见再议也不迟 曾子祥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看了看其余常委，道：“大家同意卫市长的建议吗？” 卫东心中咯噔一下，看己当面提出这个建议，也显得不合宜啊？这样一来，那些本来还有一丝奢望的盟友，会再次失去机会，谁不想上？怨恨估计又得算到自己头上了。他真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见没有人发表意见，曾子祥很“满意”的看了一眼卫东，道：“那就梁好然同志作为唯一上报人选，有意见的现在提等了大约十几秒钟，没人发话，他最后道：“那就确定为梁好然同志，请组织部门代拟文件，由市委上报省委组织部 ( 第219章 有机会的 梁好然听到这个结果，抑制住即将再上一级的内心激动，低头装起低调来。♀不过，他在低头的时候，还是悄悄向卫东投去了感激的一眼，脸上也有些微抖动。他身旁的陆不平头也不偏地轻轻道：“梁书记，不日就高升了？”表面是祝贺的意思，实则心中大为不满，他算是悔恨错跟卫东了，平常走得那么近，这种升迁的机会，竟然不照顾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还说什么自己是他的副手、左膀右臂，可抛绣球的时候呢？却丢到纪委书记头上了…… 他算是看得清楚明白了。相比梁好然的喜，陆不平就是怨了！ 不料，曾子祥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来了个颠倒。 不仅如此，卫东等人更是心中大懔。 曾子祥道：“就这个事，我也得先透露一点，不一定准确，大家知道就行了他偏头看了看政协主席江代书，继续道：“******年龄快到点了，省里的意思是南阳内部产生下一届的政协主席他说完也不管惊愕的常委们了，宣布道：“散会！” 梁好然的心凉了大半截，原来是有意让自己去政协啊，我还争个什么劲，白高兴一场了，政协主席能干什么？没事的时候就是下去搞搞调研，遇到事情的时候又叫提点建议，可提了谁理呢？自己今年才四十五六岁，还不到养老的年纪啊？而且能不能当上政协主席都还说不一定呢。他是失落，外加后悔…… 常委会结束以后，曾子祥非常给面子，亲自将胡艳送到组织部赴任，参加了部里的职工会，例行程序性的介绍、讲话，然后又将有关“毛遂自荐”干部改革的一些工作事项交待给了胡艳，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几天，省委算是对南阳市高度关注，刚作出了南阳市委组织部长的任免决定，又派出了一个巡查组进驻南阳市，开展为期半个月的市领导班子巡查。♀省委还有指示，南阳市作为全省干部改革试点市，“毛遂自荐”不限于南阳市内挑选干部，市外干部也可以参与进来，第一批暂定30人，职务以及级别完全由南阳市委决定。 曾子祥将省委的指示传达给组织部长胡艳，要求她根据省委指示，做一个名额分配方案，争取每个县都能涉及，而且还要考虑“下岗”领导干部的去处，妥善处理好相关事项。 胡艳很快就拿出了初步方案。 一个下午，曾子祥办公室的门被人“咚咚”的敲响。他正在看几份重要的文件，头也没抬，叫了声道：“请进！” 胡艳轻轻推门而入，迈着小步走到曾子祥办公桌前，见书记正专心致志地看文件，就没好惊扰，她静悄悄地站在那里，等候领导抬头。 曾子祥突然闻到一股淡淡地香水味，抬头见是组织部长胡艳，不好意思地道：“是胡部长？坐 “谢谢胡艳嫣然一笑，用手轻轻地摆弄了一下裙子，然后坐到了曾子祥对面的椅子上，还左右看了看书记办公室的摆设，道：“曾书记的办公室挺简洁的 曾子祥笑道：“男人可不像女人，要那么多装饰干嘛突然觉得此说有些不当，胡艳也是女人呢，女人有时候装饰是为了……赶紧贫开话题，道：“胡部长有什么事吗？” 胡艳回答道：“嗯，根据您的指示，我初步草拟了一个方案，请你过目说完将一份材料交给了曾子祥。 曾子祥接过方案，仔细地看了起来。♀ 胡艳开始第n回打量起曾子祥来，虽然只能看到上半身，下半身暂时看不见啊。她有些惊异，她了解过，他才37岁，这么快就坐上了市委书记的位置，才华横溢是一个方面，腰缠万贯会不会也是一个因素呢？这样的男人….听说他老婆还长年不在身边。胡艳有些瞎想起来，不免脸上火辣，全身发烫，她自己去旁边的饮水机上接了一杯冷水，使劲的喝了几口，才算降了温。 曾子祥看完方案，抬头见胡艳脸上有桃花，不禁问道：“是不是空调打高了，胡部长不适应？脸怎么红起来了？” 胡艳有些窘迫，低头道：“没事，没事 “哦曾子祥不以为意，指着手中的方案，道：“方案不错，倾斜了基层，各县都有份儿，也很好的贯彻了省委要求，看来胡部长下了功夫。不过我觉得要是再作几点小小改动，估计更符合南阳实际 “请曾书记明示胡艳赶紧坐正身子，并从随身的包里取出笔记本和签字笔，在桌子上摊开，一边听指示，一边开始做起记录来。 曾子祥眼睛盯着方案，道：“四点：一是年龄不超过40岁为宜，体现年轻化；二是不能限制非党员干部，要体现多党合作态度；三是不限性别，有才者皆可上；四是限定争取的岗位为正处、副处，这次名额有限，先试点县级领导，科级得在处级干部试验成功的基础上，再来次大扫荡 胡艳一边在笔记本上唰唰地记录着，一边点头道：“您说得太好了，我没有考虑周详。只是有一点不是得及早打算，年龄40岁以下，那40岁以上的一批人估计会有此意见，我是担心得不到大多数的干部理解 曾子祥道：“我们是竞选干部，又不是常规的例行考察提拨，更不是论资排辈，他们有什么意见？我三十几岁才干了个市委书记，都还嫌老了呢，他们有意见来找我好了 胡艳不禁冒昧地问道：“曾书记以前都干过什么领导啊？” “这个…曾子祥一听那“干”字，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干过的领导也就个卢宁开发区区长，企业老总算不算？要是算也就总共3个。嘴上却是道：“干过处长、县委书记、市长，然后就是市委书记了。不过没干过组织部长，主要还是组织部不让我干部长 “哦胡艳忽然像是理解到了某种意思，赶紧掩口笑道：“书记真坏可说完也觉得不妥，立即解释：“书记，我不是说你真的坏，意思是…她一解释就窘迫了。 曾子祥开玩笑总是适可而已，摆手道：“胡部长不用解释，我这个人还是有自知之明，我是时好时坏，真坏假坏也有过。唉，总之一句话，不完美。所以我注定不能干组织部长 胡艳也恢复了神态，笑道：“机会还是有的 曾子祥一愣，没想到这个组织部长还敢开起自己的玩笑来了，叹着气，点头道：“当然了，不想干组织部长的书记，肯定不是好书记，嘿嘿！” 胡艳接话道：“那下一句是不是干了组织部长的书记，肯定就是好书记呢？” “错啦！”曾子祥摇头，否定了胡艳的话，道：“干了不是，不干也不是，总之都是市委书记的不是！” 胡艳思考着曾子祥这句话，好像想到什么，道：“曾书记，您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汪书记让我到南阳任组织部长？” “哈哈，还是胡部长聪明……”曾子祥豪迈的笑道。 作为一个年轻地市委书记，岂会如此露骨地跟自己的女下属开这种玩笑，而且还开着不停火，在胡艳掌握的情报中，曾子祥可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她想到了那“干”与“不干”的探试：第一，汪书记的人，你“干”了，吃罪得起吗？第二，汪书记的人，你心中一点“干”的亲近意思都没有，省委书记在市委书记心中还有点分量吗？第三，“干”与“不干”难取舍的时候，你又装糊涂，则表明立场不坚定，态度不鲜明，根本不想靠上省委书记吧，那会怎么看你？ 经过曾子祥的笑声感染，胡艳嘻嘻地道：“晚干不如早干。这是汪书记的话，真假我就不知道了胡艳说的是实情， 虽然她没有真正道明她跟汪正山的关系，但这句话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中＊央一再强调各级党政班子要配备一定数量的女干部，而且还隐约表示某些基层单位得让少数女同志走上主要领导岗位的意思。晚干不如早干，也就是说胡艳早些时候干了组织部长，晚些时候就不用干组织部长了，那干什么去呢？ 曾子祥算有点明白了，胡艳这么年轻就上任到市委组织部长位置上，今后还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虽然能力现在不好说，但汪书记的意图还是可以揣测的，这也不难想到胡艳一定跟汪正山有着某种关系，当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要不然安排到南阳来干嘛？先安排个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即方便见面，又有利于下一步的发展，是不是？ 曾子祥没有再问下去，将方案还给胡艳，微笑道：“拿去再改一改，干部自荐启示最好早一点发出去，晚发不如早发嘛 “呵呵，好的胡艳带着曾子祥的指示，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晚干不如早干，晚发不如早发。要是加上晚干晚发、早干早发，就算一幅对联了。 两天后，南阳市干部自我推荐报名的启示在舟山日报、南阳日报、南阳电视台以及南阳几家媒体网站登出，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反响，广大市民都在热议南阳市的这个“毛遂自荐”，都在讨论是炒作，还是真刀真枪的竞争聘岗？拭目以待！ ( 第220章 基本程序 公告时间是一周，报名者市外的倒没多少，但南阳的干部参与甚众，估计是南阳这几年干部选拨任用问题太大，早就搞乱秩序，让那么有才、没关系的人积压过剩，突然暴发念想了。♀组织部这几天忙得是昏天黑地，仅报名者的个人简历材料就有几大摞框，搬运都显得特别麻烦，胡艳只好亲自到曾子祥的办公室，先是汇报了情况，然后请他移驾去组织部亲眼目睹一下。 曾子祥对这些程序性的东西不感兴趣，也根本不想亲自审查资料，他摆手拒绝道：“资格审查是组织部门的事情，怎么规范操作也是组织部门的事情，最后的面试、答辩，以及任职文件报送，等等，都是组织部门的分内之事，这些小事就别来麻烦我了，我只负责常委会上的讨论研究 “这…”胡艳倒不是怕麻烦，而是觉得市委书记这个放权也太大了吧，有哪个领导愿意如此让下属操办这等大事。不由道：“曾书记，你就那么放心组织部？” 曾子祥淡淡地一笑，不置事否。道：“胡部长，辛苦你了！”意思是放心的不是组织部，是你这个部长。他说完就低头看自己的文件，不再理会胡艳了。 胡艳只得作罢，她一边往楼梯走，一边在想：曾书记对自己如此信任，不考虑细不行，不干好更不行。她回到组织部，召集相关人员，认真研究如何开展这项工作，要求：组织部门一定要把握好市委的部署，领悟好市委主要领导的要求，第一仗必须打好，必须规范程序，注意方法方式，各个环节都要考虑周全，体现公平公正，绝不允许任何人趁机浑水模鱼，组织部的干部更不得徇私舞弊，违者重处。 她还对怎么筛选考察对象、分几个组下去考察、具体考察什么内容等都作了仔细安排，真不愧为在省委组织部工作过的同志，谨慎、干练、细致，更重要的是态度端正，工作认真负责，不知不觉中展现了过人的能力和水平。 胡艳走之后，曾子祥办公室迎来了自荐者。♀ 进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市委办主任钱大豪，他没有让秘书赵刚通报，而是直接敲门带着一个人进来了，估计是不想让人知晓的缘故吧；另一个是市计生委科长李萌，是一名年轻地女干部。 钱大豪把李萌领进门，拘束的介绍之后，算是完成牵线搭桥任务，他先行告辞离开了。 在这个过程中，曾子祥没有过多的关注，眼皮子只是轻轻地抬了一下，呷了两口茶，一声也没吭。不是他非要摆市委书记的官架子，而是某些人不识趣啊，难堪是自找的：一方面，钱大豪是原来郞林风时代的办公室主任，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都不懂，何况还是宦官阉臣之流，曾子祥到南阳任市委书记之后，没立即换掉他，已经是给足面子了，他还给脸不要，自己没事找事？另一方面，贫困地区财政收入不行，但人口超生却异常严重，而且是越穷越生，社会抚养费个体标准不高，但量挺大啊，每年收个应收款的40%，就算盆满钵满了。本地干部为亲戚朋友说情少交者也是大有人在，于是计生委的面子和社会影响力，倒是超过了沿海发达地区，尽管客观上如此，一名计生委的科长就直接往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跑，是不是还是不自重？即便是市计生委主任，市委书记召见他都还有些心虚呢。 李萌心理素质似乎比她的主任、副主任要好一些，不但镇定，还当先打破了沉默。她道：“曾书记，打扰您了。我是特意来向您毛遂自荐的 “哦曾子祥心中惊疑，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竟然胆子如此之大，跑到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这里来毛遂自荐要官……他深深地凝望着李萌，淡淡地道：“李科长，毛遂自荐的公告都看了吧？” “看了 “基本的程序呢？知道吗？” “嗯，知道 “那你应该到组织部门云报名，并提交相关材料才对啊？” 市委书记能对一名陌生的科长说这么多话，算是客气得仁至义尽了。按正常的逻辑思维判断，曾子祥这话无疑就是逐客令，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一名女性，又仅仅是一名科级干部，担心有人说市委书记高高在上？而是面对的部门领导，估计曾子祥应该补一句：你可以走了！ 李萌自然能听懂，可她偏偏没走，稳坐在位置上，她有坐的本钱：一是她今年才30岁，面目清秀可人，好歹是部门中出名的美女啊；二是她在计生委工作好几年了，每年计生委收的超生子女社会抚养费单位截留了30%，明里暗里收入都不少呢，钱儿有的；三是他是市委办主任引荐的人，以为钱大豪还有郞林风时代的手段呢。当然，钱大豪能为她如此做，至于行不行，钱大豪自己心中应该清楚，肯定没戏！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引人进来，不敢有违求情，估计之间的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或者是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李萌用手掠了一下头发，道：“曾书记，我们单位的领导不同意，都不愿意在自荐资格表上签字，没得办法，我才找您的 “哦曾子祥这才认真的抬头问道：“他们为什么不签？” “这个……他们说我以前过份活跃，年轻不稳重，至于真正的原因我不是很清楚李萌有些委屈地道。 曾子祥的目光里多了一份玩味：过分活跃？这理由有些牵强，不过由钱大豪带来的人，估计“不稳定”是属实的了，基本可以断定此人生活方面还是惹人非议，计生委的领导不签字，估计也是有所顾虑。他道：“你的意思是让我……？” 李萌摆出一副诚恳恭敬的样子,嗲声嗲气地道：“曾书记，我只想报个名，参与一下，锻炼锻炼自己她柔情似水的盯着曾子祥说道。 曾子祥移开目光，掏出烟来点了，轻轻的摇头。道：“哦，干部有积极的进取心，主动要求进步，这是好的工作表现，也是市委干部改革的一个初衷。可我实在不太好徇私！” “我本来不敢麻烦您，只是组织部的同志说除非您答应，否则没有单位领导的同意根本报不了名 曾子祥将眼睛眯了起来，呷了两口茶，又深吸了一口烟，道：“是吗？” 李萌见曾子祥不再看自己，估计某方面的诱惑作用不明显，要么是领导装逼，故作清高；要么是人家想财色双收呢，才先给了颗软钉子碰碰。她也在脑海里思索：市委一号人物掌管全市大局，岂能为你一个根本不熟悉的小科长说情，让组织部门开绿灯？领导能跟自己说这么半天的话就不错了，人家凭什么帮你？ 李萌犹豫了一下，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并向前推了推，微笑着道：“曾书记，我也不敢给领导添麻烦，我不报名就是了 这是以退为进，曾子祥的眼神在盒子上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李萌，问道：“什么东西？” 李萌有些神秘地笑道：“这个是计生委的专门礼物，每年年底的时候，计生委都会给市领导送一份，您是春节后才到的南阳，补送迟了 计生委的礼品？曾子祥做秘书的时候倒是收到过，不过有两种：一种是专门送给领导的礼盒，里面什么滋阴壮阳的药、安全t、洗浴用品，一应俱全，盒子的大小就像李萌拿出的这种，只不过外包装改进过了。另一种则是送给秘书人员之类的，那是一小盒一小盒的东东，里面一般都是3只装当然，现场没人拆开看具体东西，什么样式、什么型号、什么质量，那得谁用谁知道啊………… “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敢收曾子祥轻轻喝了一口茶，将身子仰靠在椅子上，目光有意无意地向门口瞥了一眼。 李萌知道该走了，在她站起身来的时候，曾子祥沉声道：“李科长，带上你的东西 李萌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亲手将盒子打开让曾子祥 晃了一眼，道：“曾书记，这真不是送的什么贵重礼物，真是每年……”说完放到桌子上就走了出去。 曾子祥看着这个女科长走出办公室，并关上了门，他亲手打开看了看，还真是计生部门送领导们的常规用品，不过旁边插了一张银联卡，他取出来看了看，不知道里面金额是多少，但却看到卡的标注栏里写着6个数字的密码。冷冷一笑：不自重！一个小科长也敢动这等歪脑筋，送钱的同时，还送这等用品，想干什么… 科级干部都敢如此明目张胆，那处级领导干部们呢？由此可想，以前南阳市的官场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他不想把精力用于追溯过去，他需要处理好当前，防患于未然，减少或杜绝以后的事情。他让赵刚把钱大豪叫了过来，将盒子扔给了他。道：“退给李科长吧，跟她说，我老婆远在京城，这东西用不上 人是你引来的，退当然得你去办。 “这…，书记，只不过一盒每年计生委送领导的日常用品，没必要退吧钱大豪有些尴尬地道。 “哦，是吗？”曾子祥凌厉的目光扫了一遍钱大豪的脸，道：“那盒子里面的卡呢？是不是每年领导们收到的盒子里都有？” 钱大豪一听，赶紧打开盒子，看到银联卡的时候，表情就有些复杂了，惊愕地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不敢再说什么了，赶紧带着东西退了出去。 赵刚看着钱小豪反手关上了门，道：“书记，有人向您行贿来了？” ( 第225章 先别声张 新的市纪委书记暂时没有任命文件下来，由副书记周正刚暂时负责纪委工作。♀省委巡视组的巡视工作也告了一个段落，收获还是有的，走的时候专门跟曾子祥交换了意见，曾子祥一改除恶务尽的习性，从南阳目前的稳定大局出发，恳请巡视组向省委转达了他的意见：对有问题的干部逐步采取行动为宜！ 巡视组离开一天之后，市委政法委书记吴春华在省城开完“春雷行动”动员会后，被省纪委邀请“喝茶”去了。对此，曾子祥在市委常委会上作了个简单通报，并通过了提名公安局长为市委政法委书记的干部推荐议题，及时上报给了省委组织部。 从某种意义上说，南阳市正在经历一个继续“割疮挤脓”的阵痛阶段，社会风气正在逐步好转，但曾子祥并没有感到身上的担子减轻，反而更加沉重。因为：这个阶段还在持续，真正的阵痛是“麻药”消失之后；新的发展还处于构想阶段，并未启动实质实施。特别是市公安局长陆小东汇报暗中查办的情况之后，让他感到了压力三大……. 市长卫东这几天有些抓狂了。 崔万志的调离，让他失去了组织部这一块肥田，梁好然到政协去凉快，又让他丢了纪检阵地，政法委书记吴春华现在生死难卜，失去卫护神的同时，更让他莫名惊慌。眼看自己经营多年的南阳市掌控局面，即将土崩瓦解，他又急又恼，更多的还是无奈。 他这一个月来，坚持在低调中了解判断曾子祥，希望能捕获更多有用的线索，厚积薄发，搞定后，争取一劳永逸。可几名干将的“惜别”，让他有些犹豫不决，需不需要改变一下斗争思路？要不要提前采取点别的行动？ 作了南阳市上下网络体系如此严密的权力操控者，他这个一市之长，原本是期待在行政执行上给市委书记设置障碍，挚肘牵制，以此步步胁逼，让其不得不处处有求于人，自然低头，实现操纵目标。♀可他没想到一贯以发展经济为主攻方向，个性张扬强硬的曾子祥，到南阳市以后，却先从基层入手，不声不响的拉起改革大旗，三两下就把组织、纪检、政法给收为已用，实现了软着陆。 这有违市长初衷，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卫东觉得市政府这一块自己仍然巩固得有如铁桶一般，贫困地级南阳市，市政府不给力，经济发展就上不去，市委书记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他只是在想：曾子祥不会在南阳呆太久，自己忍得一时之气，才能迎来灿烂的明天……. 忍，另一种美称叫：低调！ 可是，天不遂人愿，一个省城的电话打破了他的设想。接了电话之后，他在心中一声唉叹：阵营越大，自己人越多，暴露的风险也越大，存在的问题也越多。吴春风的进去，估计不会象郞林风那样做个替罪羊，毕竟他知道的事情比原市委书记还多啊，会有一些麻烦了。到底要不要冒大风险，搞大动作？又会不会自毁前程啊？ 这个电话注定南阳市的官场要打破平静，掀起风浪了，再次上演许多地方党政一把手殊死斗争的好戏…… 这一点也在曾子祥的意料当中，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南阳干部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的积攒着一点一滴的正能量，既期待对方打响第一枪，拉开斗争的帷幕，以便在斗争中肃清顽敌；又犹豫于这种斗争影响南阳刚刚祭起的改革大旗，把一个本就千疮百孔的南阳穷市，再斗个稀巴烂，什么时候才能走上发展快车道？ 早晨，曾子祥散着步走向市委大院，一边享受着初春时节的清新芬芳气息，一边思考着南阳今后的发展局面。 “曾书记！” 一个招呼声打断了曾子祥的慢步行进与低头沉思。♀他停下脚步，抬起蹙眉看了一眼喊叫的纪委副书记周正刚，见他正快步走过来，一脸的忐忑。于是问道：“有事吗？”。 周正刚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四下看了看经过身边，正川流不息的上班族，走近曾子祥身边，欲语又止。 曾子祥心中了然，一定是又有什么人犯事儿，不过应该是小事，要是大事，周正刚要么早告诉自己，要么到办公室再报告，不会在路边遇上就如此嘛嘛叽叽的神情。但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是公事，最好还是在办公室说为好。他轻轻摆手道：“去办公室说完加快了脚步，周正刚则落后两步跟了上去。 来到办公室门口，曾子祥见赵刚正抱着一大堆文件准备放进书记办公室，于是吩咐道：“我要跟周书记说点事，没结束之前，谁也不许打扰！” “好的赵刚将文件放到书记办公桌上，出来将门反锁了。 曾子祥坐下后，道：“周书记，你说吧 周正刚拉开公文包的拉丝，从里面取出一封信递给曾子祥，报告道：“曾书记，我接到了一份举报材料，反映市政府常务副市长陆不平这几年在南阳市的房地产开发中贱卖土地，中饱私囊，收授财物，利用手中的财政权力，向各县安插亲戚进单位等事情 曾子祥点了点头，抽出信纸认真的看了看，然后问道：“你怎么看？” “问题肯定有，但似乎夸大其词 “哦。以前有人反映过吗？” 周正刚神色突然一暗，道：“不知道因为以前纪委在梁好然的手中，他这个不受重视的副书记就相当于一个不着边际的中层干部，哪里会让他清楚有关市领导的举报信息，气味都闻不着呢。 曾子祥自然能猜想得出周正刚以前的处境，也不多问为什么，将手中的信扬了扬，道：“知道这事的有几人？” 周正刚回答道：“这封信是昨天有人从门底下塞进我办公室的，我没让其他人知道 曾子祥点头，眼睛向窗外看了看，道：“先别声张，这封信留在我这儿吧，你暂时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是 周正刚的回答很坚定，没有问为什么，他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如何做一个市委书记的合格手下，需要的是觉悟。 起码的觉悟周正刚还是有的，他起身告辞出去了。 曾子祥掏出烟来点了一支，走到窗子边看着外面，早晨的南阳似乎很平静啊！他沉思了一会儿，吸了一大口烟，又走到办公桌边拿起那封举报信看了起来。 他很清楚，陆不平跟卫东挺紧密的，他也从这一次省委巡视组反馈的情况得知，陆不平自然存在一定问题。按常理讲，借此机会清除陆不平，无论是南阳方面，还是省里，都能保持高度一致的意见，查证不会是什么难事，时间也不需要太久。 可他总觉得这事透着不寻常之处：一是为什么以前无人举报，巡视组才走就有人举报？二是查证陆不平这样一个省管干部，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肯定得亲自督办，耽误精力，也势必影响其他方面的工作，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玄机？三是什么人写的举报信？如果是对陆不平有意见的人，那为什么不直接向市委书记举报，而要给一个纪委副书记送信？ 不管是纪委收到，还是自己收到举报信，必势都得由自己部署查办，对于陆不平这样一个在南阳另方阵营的中坚人物，查办过程中会引发些什么事件？陆不平如果被绳之以法，意味着自己将会直接与卫东殊死决斗，这样带来的恶果是什么？ 慢慢想下去，曾子祥有些难以决择，一下子掀开南阳黑暗的全部盖头，无疑会大快人心。可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两个：第一，只能说明自己没有大局观念，把握不住大势，坐稳了市委书记，却代表执政南阳失败。因为省里要动南阳的班子，惩 治几个恶人，哪用等到今天，早就是开开会就搞定的事。让自己来做这个市委书记，其用意本身就是要慢慢瓦解对方势力，逐步稳定过渡，这样动可不行。第二，南阳掀起一阵狂风暴雨，官场经历更大的浩劫，短期内再难恢复元气，一蹶不振。如此一来，南阳几年发展停滞不前，什么改革都不顶用，自己成了个人英雄，却将会成为南阳历史的罪人。 要是在查办过程中出现点意外？也许自己连个人英雄都无法如愿呢。如此思考下来，他惊虑不已，看来这个检举人绝非常人，很费思量。 他将赵刚叫了进来，吩咐道：“你通知陆不平副市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就说有要事相商 赵刚点头去了，曾子祥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在手中把玩了几个那封检举信，心中有了清晰的处理思路，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 十几分钟之后，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陆不平推门进来了：“曾书记，找我有何指示？”语气还是那么的心不甘情不愿。 “坐吧。“ 曾子祥嘴角微微一撇，自顾自的抽起烟来，没有再说话，而是盯着陆不平看了大半响，直看得陆不平寒毛直立，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的问道：“知道找你来干什么吗？” 陆不平沉默了一下，摇头道：“请书记明示他的心忐忑不安的跳动着，大脑中还想不出曾子祥突然叫自己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如果是市政府的事，那应该请市长卫东才对。 天气虽然不错，但曾子祥的脸色仍然阴沉，继续问道：“按照市政府的分工，房地产开发方面的事好像不归你管吧？” ( 第226章 底气十足 房地产开发？这跟我有关系吗？陆不平心中咯噔一下，霍然一抖，脑袋中迅速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口中则是回答道：“城建、商贸方面都不属于我的分管范畴……” “哦，那往各县划拨资金归你管吧？” “那是分内之事 “既然是分内之事，就不应该存在吃拿卡要吧？” “这个…陆不平有些吞吞吐吐，面对市委书记如此直白的质问，他还真不好解释，可不解释就意味着默认啊。 曾子祥凌厉的目光扫了陆不平一眼，将那封举报信扔到陆不平面前，道：“既然不好讲，那就先看看这份材料，黑纸白字，你应该能看清楚吧 陆不平一脸狐疑的拿起那封信，抽出里面的几页纸来，一看到题目，脸色顿时开始洗面，慢慢的变白了些，他感觉后背开始有液体出来了，凉凉地。他小心翼翼的抹了下额头，偷偷的打量着曾子祥的神色，见他面无表情的半闭着眼，好像当自已是空气，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他只得收回那道侦察视线，认真看起信的内容来，越看越惊心，虽然面前只是一纸检举，并无实证，但他自己清楚，信中说的70%都是真事，有此线索，查证起来还难吗？ 看完之后，陆不平眼皮直跳、嘴唇发干，脸也不自觉的抽搐，一只手不自觉的按在肚子上，就像赵本山那“胃痛”一样。强自镇定地道：“曾书记，这是有人故意栽赃谄害 “哦，是吗？”曾子祥仍然面无表情，猛然睁开眼来，深吸了一口烟，突然声音转厉，重重的道：“要不要我拿点证据出来？” 陆不平没敢嘴硬，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心跳，也在尽力思考如何开口说话，如何应对这个检举问题，最重要的是如何先过市委书记这一关。 沉默！ 这种沉默对陆不平绝对是致命的，他想打破这种沉寂，开口解释道：“曾书记，我….” 曾子祥摆手道：“你不用解释，检举信上说你接受华为房产集团的一套商品房贿赂，应该不会假吧？” “这绝对没有他收过华为集团老总华扬现金倒是不假，但没有收过什么房子之类的贿赂啊？他因此回答得底气十足。 “是吗？”曾子祥两眼死死地盯在陆不平的脸上，慢慢地道：“你家属叫刘玉平，市规划局局长，前不久不但收了房，还想换了别人购的那套，有这回事吧？” “这…我不知道这事陆不平一脸惊愕，道：“我回头一定查问清楚，给你如实汇报 曾子祥见他的神色似乎不像打诳语，皱眉道：“你不用查了，我已清楚这事 陆不平木然，什么叫“清楚”，市委书记岂会胡乱说“清楚”两字，他知道自己那个收钱比常务副市长胆子还大的老婆，这回是真没救了，因为他知道刘玉平肯定收了，不仅是这次，以前也收过啊！ “曾书记，她还有机会吗？”陆不平担心老婆是真，但更多的是担心自己，这样问，主要是想知道市委书记掌握了自己多少实证，自己还有没有希望？ 这点小儿科的心思，曾子祥岂有看不出来之理，不过他有自己的打算，不会因小失大。摇头道：“你让她自首吧！不过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没有得到检察院的报告，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是 “至于你？”曾子祥只说了三个字，没有及时往下说，他掏出烟，慢慢的点着，吸了一口，眼光转向了窗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陆不平的心都要跳出胸腔了，他知道后半身估计会取决于曾子祥这一两秒钟的决定，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又害怕听到结果从曾子祥的口中说出来，唯一能让结果延后的办法，就是自己主动开口说话。 陆不平低头道：“曾书记，我在过去的工作过程中，方式方法可能有许多不当的地方，让领导和同志之间有些误解，还请您批评指正 面对这种低头姿态，曾子祥当然乐意接受，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不过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急着表态回应，目光仍然停留在远方，淡淡地道：“难啊 陆不平有些绝望，哀求似地道：“书记，请您一定给我指条明路 “我指的路，估计你不会走吧？” “今后一定会的 这个地步了，陆不平也不怕丢人了，直白的表示。不过曾子祥似乎仍然不为所动，这让陆不平有些后悔这段时间的表现，要是及早向曾子祥靠一点，哪怕稍微得罪一下卫东也不打紧，也好过今天这局面啊。 都这个时刻了，他还想着脚踏两只船的事。 曾子祥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转移到陆不平的脸上，道：“只是不知道卫东市长如何对待你的问题？” “这”陆不平真有些经不住此等反复惊吓了，他失神的抬头看了一眼曾子祥，迎接到那锐利的视线，赶紧改变方向，低下头去。道：“这个很难说 曾子祥接过话题，道：“我也觉得很难说，有人反映出市政府那么大一摊子事来，总得有个人负责吧？” 陆不平猛然抬起头来，因为这话犹如当头一棒：不是曾子祥要他反水，帮助他对付卫东，而是因为卫东指使几大常委干的事情，如果出了问题，责任在各常委头上，根据拿不出多少证据表明是卫东的意思？这才是要命的事情。 这样一来，是否意味着某些问题查起来，卫东根本不认帐，那样就只好算在常务副市长的头上，像当初郎林风一样，由我陆不平去替人受过？ 他惶恐的道：“曾书记，这个冤我背不了 曾子祥摆手道：“冤不冤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样吧，关于你个人的事情，先放一放，组织上会认真对待，但也会酌情处理。在没有对你进行处理之前，先做好分内工作 涉及违法违纪的事，曾子祥不可能表态说不处理，那是政治性的问题，但什么时候处理、怎么处理？主动权在市委书记的手里，力度、过程、结果都会很大的运作空间，留给陆不平一个坐卧不宁，才是他现在要表达的意思和需要处理的事情。 先放一放？这让陆不平暂时松了一口气，赶紧点头道：“谢谢书记，我一定按你的指示，认真工作说完连连在额头上抹了几把。 曾子祥将检举信收到抽屉里，道：“好自为之吧！”然后拿过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陆不平心惊胆战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从曾子祥办公室出来，脸色憔悴，好像刚刚遭受了严霜酷寒，焉摆摆的，似乎瞬间老了十岁，他在心中先月复诽了曾子祥几十遍，又问候了卫东老娘上百回，才又往那封检举信方面想去，举报信上的东西虽然有部分是子虚乌有，也有一些是夸大其词，但自己的问题却是客观存在，而且多数根据卫东授意而为，可查证起来责任却在自己身上，说不清道不明，还推月兑不了，真是要命啊。 曾子祥看着陆不平狼狈离开办公室，脸上慢慢恢复了淡淡的笑意，他知道今天的谈话很成功。在当前有充分证据的情况，拿下 陆不平太容易了，可由他嘴里吐出的情况，从他身上查找出来的问题，怎么处理？难不成将涉及的人全逮了？那自己将陷入一个人人自危的境地，而省上也会因此将自己划入不识大体行列，如此一来，自已一个人谋划南阳发展？永远呆在这儿空想改革？ 求稳是绝对正确的！留下陆不平，绝对比打倒陆不平奇妙得多。他相信，今日一谈，陆不平不可能往卫东身上靠紧了。一封意外的举报信，使得陆不平与卫东保持一定距离，逐步让其孤立无助，市政府继郑剑之后，再加上一个陆不平，这个口子已经够大，南阳的改革发展大好局面，就指日可待了。 陆不平回到市政府，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开始认真思考曾子祥的话、仔细分析自己的处境，以及老婆刘玉平的事情…. 想了许久，他打通了老婆刘玉平的电话，道：“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事要说 “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说刘玉平有些奇怪，陆不平从来不主动让自己去他办公室说事，今天这是怎么啦？ “必须现在来陆不平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能做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智商不会太低，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啊。今天市委书记找自己的一番谈话，他知道要么两人都进去，要么一人主动，争取宽大处理。他同时也明白，曾子祥这是要让规划局长自首，以此来警示某些人：不听话的部门一把手，该逮的就逮，该换的就换，别说部门这一块，组织部、纪律、政法委，这三大常委都相继走的走、闲的闲、喝茶的喝茶了，解决了爪牙，下一个轮到谁… 刘玉平到了，走进他的办公室，将门关上，气呼呼的对陆不平叫道：“啥子事？这么急火火地叫我过来？”她的官阶虽然没有陆不平高，但平常在家还是她作主，说了才算呢，今天陆不平一反常态的命令她前来，让她在惊讶的同时，心中也大为光火：这个男人要反水了？不服老娘管了是不？ 还有更反常的事接着发生了，只见陆不平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走到她的身前，甩手就是一个大巴掌，骂道：“啥事？你说呢？” ( 第227章 从头开始 陆不平动手打自己，在刘玉平的意识里还从未有过，她懵了，模了模脸，好半天才迸出一句话：“你疯了！”她是彻底惊呆了。 “我疯了？你告诉我，华为地产送的那套房子是怎么回事？”陆不平咬着牙，尽量压低声音问道。 刘玉平一呆，道：“这个……”她没告诉陆不平这事，但也觉得不算什么大事吧，老公既然盘问，她就只好将华为地产集团送房的事如实说了。 陆不平听完，摇头道：“送房子这事，中间还发生什么问题没有？” “没有 “真没有？” 刘玉平仔细回忆着，摇头道：“真没有 陆不平气极了，又给了刘玉平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并不重，他也底气不足啊。咬牙道：“女人真是不长记性，你没提出要跟人换房？” “啊？”刘玉平忽然想起这事，她是要求换房来着，还在华扬的办公室看到过市委书记的秘书赵刚。道：“你是说曾书记？” 陆不平看着她一脸的惊慌，气也消下来了，摆手道：“不要说了，到检察院自首去吧 刘玉平突然像泄气的皮球，一坐到陆不平办公室的沙发上，呆呆的出神，半天才道：“老公，退了不行吗？” 陆不平摇头：“晚了 刘玉平慢慢的站起来，拉着陆不平的衣服，道：“你得想想办法，我不能进去她又惊又怕，唯一的希望也就寄托在老公这个常务副市长的身上了。 “这是曾书记指的唯一出路陆不平的语气也低了下来，无可奈何的说道。 刘玉平又软软的跌坐到了沙发上。市委书记指的出路？她绝望了，自己干的事不少，这一进去，受苦受难，身败名裂，再无从前风光，那可比死还难受啊！她想着，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 陆不平沉默了许久，才道：“自首去吧，只说这一件事就可以了，争取退了房子，获得宽大处理 刘玉平停止哭泣，抬眼道：“仅这一事，检察院能相信吗？” 陆不平深思片刻，道：“曾书记暂时也没有深入追究的意思，只要你退了房子，主动到检察机关自首，至少能争取不进班房，要是不这样，咱们都得完了他说完，将手放到刘玉平的肩膀上，沉重的道：“南阳的局面变了，情势不同以往，争取这件事过去后，你好好在家休息吧 当然得休息，难不成还想霸占着规划局长的位置？刘玉平想了想，突然道：“卫市长也不愿帮忙吗？” 陆不平将手从刘玉平的肩膀上移开，漠然地道：“估计这个时候，他巴不得我们的事越遭越好，把所有的罪责都担了才放心呢 “那，要不咱们走吧？” 女人一旦遇到这种事，想的第一条就是走，一走了之。太简单了。陆不平看了看她，无语了。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以前他不相信，今天从自己老婆的身上得到了验证。 他在办公室里走了几个来回，才道：“曾书记这个人我了解过，他今天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陆不平见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道：“不信你出门去看看，我估计在他找我谈话以前，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了 刘玉平还真不相信，她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开门出去，装着上洗手间的样子，往楼道的另一端走了过去。 当她在电梯口看到一男一女两名警察笔直的站在那里，她连装上厕所的勇气都没有了，折身就回了陆不平的办公室，一脸灰败。 陆不平淡淡地道：“怎么样？我说错没有？” 刘玉平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道：“我明天就去检察院。“ 陆不平摇头，低声的道：“情势你也看到了，我们等得到明天吗？记住我说的话，去了只说这件事。能不能让市委书记放一马，可是要拿实际行动来说话的 无利不起早！ 陆不平说完走到办公桌边，抓起电话拨了检察院检察长郭江林的手机，然后将电话递给刘玉平，道：“现在就过去报告情况 刘玉平无奈，只得依言，在电话中称自己办了件糊涂事，需要当面向检察长报告说明，在获得同意后，她挂上电话，泪水再一次涮涮的流了下来。 陆不平将刘玉平带出办公室，一直送到电梯口，对两名警察道：“麻烦你们送她去一趟检察院 刘玉平本来还想听到警察不明白似的疑问，好歹也得个心理安慰，可她没想到那名女警察竟然道：“应该的，我们正是专门等刘局长的 刘玉平失望了，她真不知道警察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上自己的，她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陆不平，她为陆不平的当机立断感到庆幸，也让她对陆不平的嘱咐深信不疑，心中有了一丝希望，跟着民警进了电梯，下楼上了警车，直往检察院而去。 曾子祥很快就得知了刘玉平到检察院主动交待问题的情况报告，获悉刘玉平态度端正，已让人将房子钥匙交还华为地产集团之后，他指示检察长郭江林：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暂时不作其他方面的调查，可以让她家属保释，让其回家休息，保证随传随到就行了。 刘玉平的家属？当然是陆不平了，他从检察院领着刘玉平出来的时候，心绪复杂万分，他不知道这件事是暂时告一段落，还是领导故意拖延时间，但总之渡过了眼前的危机，也让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线生机。 他打了个电话给曾子祥，只说了一句：“谢谢曾书记手下留情！”然后就不知说什么为好了。 曾子祥在电话中淡淡的回道：“过去的事先不谈，希望你从头开始，至于你家属的事，不用我多说吧？” “请曾书记放心，我会做好工作 挂下电话，陆不平告诫刘玉平，主动写出深刻检讨，认识的深度要达到警示其他部门领导的高度，第一时间是写出辞职报告，态度要端正，不要怕丢人。 此时此刻，刘玉平已别无他法，依言点头，回家认真按陆不平的要求落实去了。 在南阳茶坊的一个包间里，坐着一名长者和一名年青人，慢慢地品着茶，一边谈着举报陆不平的事。 年青人问道：“您那封举报信真能发挥作用？曾子祥会相信？真会有运作？”他盯着长者，眼神疑惑，有些怀疑这个主意的功效。在他看来，举报信写得虽然比较真实，但查证起来会有一定难度，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清楚的事，特别是那些故意加进去的内容，让人模不清虚实，曾子祥会不会看出其中的门道？ 长者对这个问题没有立即作答，他也没有准确答案，呷了一口茶，反问道：“依你之见，举报信对陆不平而言，算不算致命威胁？”尽管他自己没有答案，做点高深莫测的考究样子还是需要的，显然年青人平常对他马首是瞻，言听计从。 &nb sp;年青人低头深思了一会儿，缓缓抬头道：“依我看，单凭这么一封信就想致陆不平于死地，显然不现实。一是证据不足，查证有待时日；二是曾子祥来南阳时间不长，立足未稳固，也会顾虑重重，伤筋动骨的事，会让他得不偿失，他岂会冒然出手？” 打蛇不死，必遭反咬！ 长者点头道：“正因如此，我们不就是想利用这一点吗？陆不平好歹也是南阳市的常务副市长，根深蒂固，会一点关系没有？一点能量都放不出来？” 年青人仍然忧心忡忡，道：“我还是有些担心？曾子祥对待陆不平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可能：一是彻查、法办陆不平，这样也算他震慑其他人，慢慢站稳脚跟的重要砝码；二是他借机拉拢陆不平，收为已用，平添一人助力 长者不以为然，道：“你对曾子祥了解吗？他会容下一个贪赃枉法的常务副市长？据我所知，他的性格决定，他绝对不会拉拢…” 年青人道：“那岂不是帮曾子祥清除陆不平？而且，陆不平倒下去了，也会让人发现他与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咱们是共同的利益联合体，我们这不是自己往坑里跳吗？风险太大 长者淡淡的一笑，道：“陆不平要是那么容易让人收拾，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谁还在乎他的死活？” “可他毕竟抗不过市委书记？” “对，他是抗不了。可他又不甘心，你说他会怎么样？” “这….”年青人似乎有些明白了，脸上有了神采，道：“那您认为曾子祥现在最大的可能，是怎么对待他？” 长者抬了抬眼皮，道：“估计是打一板，留一板 “先迫其就范，慢慢收拾？” 长者似乎胸有成竹，肯定地道：“对，绝不会雷霆震怒般的下猛手，绝对不会 “嗯，那陆不平呢？” 长者沉吟半响，道：“按他的个性，一定会先示弱服软，伺机而蛰，等缓过气来，他就是一条咬人的毒蛇 年青人这才松了口气，满意的笑了，起身告辞道：“我这就打听消息去，看看这封信有没有效果说完出门而去。 这是一天以前的事情了。 ( 第228章 尽皆有责 此时，曾子祥的办公室里，市政府常委副市长邵军破天荒的跑来检讨请罪。♀他一副做错事的神态，道：“曾书记，规划局是我分管的部门，出了刘玉平这等事情，我要负一定的责任，请你批评处理…” “哦，是吗？”曾子祥看了看邵军，慢条斯理地道“要说责任嘛，大家都有。规划局是你分管，你有责任；她违了纪，分管纪检的同志有责任；他是政府职能部门，市政府主要领导有责任；她还是常务副市长的家属，陆不平也有责任；同时，她也是南阳市委领导下的处级干部，我这个市委书记也难辞其咎啊他说了一大堆责任人，意思很明显，谁都有责任，又不想追究谁是谁的责。 邵军倒是一脸诧异，他有些迷惑，曾书记不是一向都违纪必办、有责必究吗？典型的嫉恶如仇型领导，怎么今天如此宽宏大量？继续小心地道：“主要责任还是分管不力 曾子祥心中也有一丝奇怪，市政府的几名常委，以前都是邀功诿过，现在也变成揽责，高风亮节起来了？他不信，耐人寻味啊。 这时不好深入追问缘由，问也白问，邵军会告诉你：我是逗你玩？他慢得去想那么多，道：“如果你真这么想，这件事情你还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好在陆市长大义灭亲，及时劝说刘玉平同志主动退房，又主动到检察机关坦白补救，你今天又主动来检讨，看来南阳领导班子的思想觉悟都不低，南阳干部的主流还是很好的。这件事就这样吧，希望下不为例就行了 “是，是！”邵军一副严肃的态度，回答完后退出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 曾子祥看着邵军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管他受何人所使而来？真正来的目的是什么？故布疑阵的用意何在？但有一点是可以预见的，那就是官场上为了自己的仕途，能卖的都卖，不能卖的也要创造条件出卖，就像邵军这样，他至少通过这种方式，能保住自己的常委帽子，或许更多的是为了其他….官场的利益需要最大化，南阳的水实深啊！ “曾书记，中午是到市委食堂吃，还是……”赵刚进来见领导正坐在位置上发神，不好通知下班，只好用这种方式提醒。♀现在的赵刚，已经能够准确把握曾子祥的神态所透露的心思，他估计曾子祥正在为这两天几名领导频频到办公室来的事作深入分析，出言提醒也是关心领导身心健康，更是尽秘书的本职。 曾子祥抬起头来，哦了一声，又看了看手表，道：“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今天上午过得真快啊，就去市委大食堂吃啊，顺便看看职工们的伙食有没有改进 赵刚陪着曾子祥下了楼，直接向市委食堂走去，市委书记虽然不经常到大食堂吃饭，但他中午还是偶尔光顾这里，而且还会就伙食的质量提过些中肯的意见，而且每提一次意见，据说饭菜也会改善不少，到食堂吃的职工也逐渐多了起来。 特别是最近，食堂人气骤然上升，一方面是因为伙食改善的原因，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市委书记去食堂的缘故，大家都往那儿挤一挤，不求能与之交谈，但混个脸熟也不错的。 几个年轻干部正一边吃一边轻声交谈。一人道：“你们听说没有，规划局长出事了，听说都写了检查和辞职报告呢 “她啊？辞职就完事了？我看查起来够她把牢底坐穿 “就是，一个常务副市长，再加一个规划局长，平常不知道贪污受贿多少呢？我敢打赌，要是搜查的话，她家没个千儿八百万的巨款，我一年都可以不吃饭 “嘘…小声点，曾书记来了！”几人看到曾子祥和赵刚进了食堂，便收起了八卦，转换了话题，赶快谈论刘德华元旦在长沙卖力的演出去了。♀ 食堂并没有因为曾子祥的到来而安静，不是干部职工们不怕领导，还要继续高谈阔论，而是大家都竞相跟曾子祥打招呼。他一边热情的回应，一边走到餐厅前面，自己拿了一套餐具，正准备过去打饭，手机却及时响了起来，他掏出来手机，是秘书长郭为民打过来的，放下手中碗筷，走到清静之地方接听起来，可没接几句便脸色突变。 原来郭为民报告：大路县的朝阳乡发生了两村村民械斗事件。 他挂掉电话，走过来对赵刚道：“走，去大路县 走出食堂，郭为民正急步往这边赶来，铁锋也将市委1号车开了过来，曾子祥叫郭为民一起上车，命令铁锋：“去大路县朝阳乡 在车行进过程中，曾子祥脸色凝重的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郭为民道：“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报告，朝阳乡两个村的村民因为引水工程水渠路线走向惹争议，而引发群殴，有好几人身受重伤，被送往县人民医院抢救，朝阳乡派出所的民警没有控制住事态，附近甘水镇抽调民警赶去了现场，但情况据说还是很遭，双方村民情绪很不稳定！”他一口气将事情的情况作了简略介绍。 “赵刚，打电话给徐明扬曾子祥吩咐道。 赵刚拨通了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的电话，递给曾子祥，他接过来怒道：“徐明扬，你这个县委书记是怎么当的，朝阳乡以前是乡长横行霸道，现在又是村民群殴，你是不是管不下来了？我告诉你，如果阻止不了争斗，救治不了伤者，安抚不了村民，扩大了事态，你就等着就地免职问责吧！” 曾子祥将电话交还赵刚，对郭为民道：“郭秘书长，你联系一下市公安、水利、医疗….等相关单位，分别派一个小组跟上来，做好相关应急准备然后又对赵刚道：“你联系宣传部长王力，请他密切注意网络舆情，绝不能因此引起不利言论，务必将事件控制在最小范围，尽量免受不利影响 吩咐完了这一切，曾子祥又催促铁锋：“能不能再快点？”然后靠在车椅上，闭上了眼睛。他本来想静下来思索一下其他事情，可电话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市长卫东打来的，还是说的这件事，曾子祥告诉卫东，他已经出发前往大路县了，卫东也声称出发赶来，目标一致。 从南阳到大路县的路况差，从大路县到朝阳乡的路更不好走，上一次视察的时候，曾子祥已经有过亲身体验，一路都是窄小的泥路，有些窄的地方先进十分艰难，好在要到甘水镇的时候，他看到车窗外有一条蜿蜒的引水渠道，算是与上回面貌的区别，脸色稍微好点。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喷气式的马达声，铁锋咦了一声，道：“好像有车过来了 大家抬眼向前望去，一辆四轮车正冒着滚滚浓烟迎面而来，车箱里还站着一排人。这段路真tm窄，错车难啊，铁锋赶紧踩住刹住，迅速摇下车窗，探出头看哪里错车才好，却听对面车上有人急喊：“快让开！快让开！” 铁锋将车向后倒了倒，可实在找不到“会车”的位置，曾子祥只好让铁锋再次将车停下，他走下来查看了一下，确实找不到合适地方，上前问道：“这里错不开车，你们是哪里的？” “我们是北门村的，有人受伤，快让车，救命要紧 曾子祥一听这话，一边吩咐铁锋赶紧将车往后退，一边问道：“是不两村打架的？有几人受伤？” “是的，车上有两个，出血严重 曾子祥一听这话，也急了，果断的吩咐铁锋：“将车掉头，送伤者去医院转身又对四轮车的人道：“你们下车，赶快将人扶到我的车上，安排两个人随同，其余人跟我一起坐你们的车返回村子他说着当先跑了过去，郭为民与赵刚也赶忙跟上，大家一起小心翼翼的将两名受伤村民转移到了市委一号车上。 两名村民跟着上了曾子祥的车，铁锋迅速往后退去，寻找着能掉头的地点。曾子祥这才招呼其他人，道：“你们的车赶快掉头回村然后当先向前走去。 看着曾子祥的车没了踪影，一个村民才问道：“你们是…？” 郭为民赶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南阳市委曾书记 几位村民愣了一下，惊异地道：“市委曾书记？”虽然他们听说过南阳市委书记曾子祥前次视察过朝阳乡，这个引水工程就是他支持建的，但没有见过真人。没想到在这儿见着了，不但没有一点官架子，还将小车让出来救治受伤的村民，这跟他们听说的曾子祥挺像的。 几位村民忘了打架斗殴的事，一下子都高兴起来，一个年长一点的村民道：“曾书记，我们都听说过你到朝阳乡整治董则武和派出所长的事，大家都盼望着你再到朝阳乡呢，没想到你今天还真来了啊 “你们盼望我再来？就用这种打架斗殴的方式？”曾子祥脸色并不好看，朝阳乡北门、南门两个村发生大规模械斗，还有人身受重伤，械斗双方的情绪还没安抚下来，他哪里会有好心情跟村民闲聊，脸色自然好不起来。 这时，四轮车已经倒了车，村民们不好意思的请曾子祥上车，在他们想来，市委书记恐怕是宁愿走泥路，也不愿坐这种拖拉机式的四轮破车的。 曾子祥却不管这么多，别说不介意，就是介意也没辙，时间不等人，他翻身就上了车箱，一个村民紧跨两步过去，道：“曾书记，请你到下面驾驶室吧 ( 第233章 露脸机会 卫东的心一颤，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忽然感觉有些不妙，曾子祥拉自己上省城，副书记冉金高在南阳主持市委工作，秘书长郭为民亲自到大路县……他们要干什么？ 一念及此，卫东心中毛燥起来，如坐针毡，脑中也有些轰轰然。仔细思虑诸般细节，蓦然发现，南阳这段时间以来的一切变化，似乎都在曾子祥的操控当中。 再一想到常委会结束时，曾子祥只是吩咐自己跟他一起上省城，当时连见省里哪位领导、去干什么都没说，没有商量任何事，难道让自己与他同乘一车都在算计之内？ 这里面一定有妖娥子！卫东的心里猛然升起不祥之感来。 这时，车已经开进省委大院了。下了车，曾子祥在前，卫东在后，直接去了省委书记汪正山的办公室，省委政法委书记莫文志、省委宣传部长梁小军都已等候在省委书记办公室。 见过面、打过招呼之后，汪正山让宣传部长梁小军介绍了有关舆情方面的情况，然后道：“南阳市委、市政府是那位同志下去处理的这起事件？” 曾子祥正待报告，宣传部长梁小军却看着卫东，截口道：“好像是卫市长处理的吧？” “是卫东答应道。 “哦，那就请卫东同志说说，如何平息这场舆论风波？”汪正山淡淡地道，语气听起来不是很爽。 卫东有些犹豫，将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道：“事情发生后，是曾书记第一时间赶到的现场，后来确实同我处理，情况我已经在市委常委会上汇报了，还是请曾书记向领导们报告吧 汪正山眼神一闪，看了一眼梁小军：你想给他个露脸的机会，可这个市长似乎临时改变主意了？然后将询问的目光扫向了曾子祥。 当然，曾子祥心中跟镜子似的，他知道卫东今天在领导面前如此客气，一方面是怕引起省委主要领导反感；另一方面，估计是自己在车上放的那枚烟雾弹起作用了，号不准脉，卫东岂敢随便上眼药水儿？谨慎是卫东的准则，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中圈套，被曾子祥算计的时候，他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谨慎从事，少开口、少说话，担心言多必失。 显然曾子祥也是充分把握这一点，让卫东自己表现一下，告诉省里的领导，自己到南阳几个月，局面还是基本掌控住了的。他承认自己有投机取巧的嫌疑，但是让领导看到一个地级市“一把手”的能力是必须的，否则，谁也不拿你当回事儿。 有了这种认识，曾子祥底气十足地道：“对这件事情，我从南阳的角度，提两种不同的建议方案供参考，最后以汪书记的指示为准：第一种是公开接受媒体监督，彻查事件始末，不回避矛盾，不推卸责任，应该由我这个市委书记承担的责任，我绝不推诿；第二种就截然相反，只能是与媒体记者们虚以委蛇，尽量在省城好好伺候着，拖住他们，炒作也就几天的热情，风声一过，什么事都不算下来了 这两个建议等于没说，谁想不到？ 汪正山看了看卫东，问道：“卫市长呢，你赞同哪一种为好？” 实难决择，按卫东的内心想法，巴不得媒体到南阳去暴光一下，越丑陋越好，反正有市委书记顶在前面。可是，南阳的事真能暴光吗？ 卫东模棱两可地道：“我服从省委的决定 省委还没决定呢？汪正山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转向梁小军，道：“梁部长，你有什么高见？” 梁小军见卫东今天这幅模样，估计有隐情，神色一滞，回答道：“汪书记，还是请您直接指示吧 汪正山见没人出主意，当然不满意了，沉声道：“家丑不外扬，舟山省的事情还嫌不够多吗？我看就按曾子祥同志提的第二种方案办吧，南阳的市委书记、市长既然都来了，就一起配合省委宣传部做好相关工作 “哦卫东心中一惊，脸色明显一变。 汪正山皱眉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卫东赶紧道：“没有他心中在想：这样自己就无法及时返回南阳市了？曾子祥究竟要干什么？这几天的南阳市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他突然觉得自己仍然低估了曾子祥，他好像更加莫测高深起来，不由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从省委出来，曾子祥与卫东又将省委宣传部长梁小军送回办公室，陪坐了一小会儿，待梁小军作了安排部署之后，告辞出来。找了一家酒店住进去，两人洗漱之后，卫东敲开曾子祥的房门，道：“曾书记，您看晚上是不是请几位领导吃个饭，顺便汇报一下工作？” 地方上的干部，跑到上级部门，一般都不在办公室汇报多少事情，总以吃玩相请的方式，美其名曰汇报思想、汇报工作，这个自然算正常情况。不过，市委书记、市长提出请“领导”，那不同于普通请客，而且卫东还提出请“几位”，这让曾子祥眼皮一跳，心道：终究忍不住，想较量了，请客是假，借机请几位领导出来摆摆场子，展示一下自己在省里的力量，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吧？ 这样想着，脸上泛起一丝古怪的笑容，淡淡地道：“按道理说，这是个向领导汇报的好机会，可事情还没有摆平，此事会不会影响你我今后的工作都还说不清，这个时候我可没心思请领导吃饭，请来也没心思陪好。同时，我建议你也别抛头露面，当心记者找上门来哈 卫东一愣，看着曾子祥一副深沉的模样，心里不爽到了极点，他已经走入了极端，可偏偏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得东拉西扯的聊了会儿别的事情，然后一起在酒店吃了个便饭，各自回房间休息。 曾子祥刚看完新闻联播，就接到了铁锋的电话：“哥，有几名记者在大堂查询你住的房间号，您看要不要回避一下？” 赵刚不在身边，铁锋不但是驾驶员、保镖，还充当了秘书角色，真难为这位老兄，谁让他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呢？ 记者？曾子祥皱眉问道：“是什么记者？” “我看其中一人的挂包上画只‘狐狸’图案，会不会是狐狸类的私家侦探记者？” “你净胡扯，私家侦探有记者吗？搜狐网吧 “嘿嘿，反正我也不清楚，他们到电梯口了，估计马上就要上来 “我知道了，你也跟着上来，别一个人跑到什么大堂去蹲守，好像我犯什么事似的，还要放个暗哨，哪里用得着那样小心谨慎 “还是安全第一铁锋固执地道。 “少啰嗦，上来休息 “好吧，我这就上来 记者是个很吃香的职业，也是一个不好评判的职业；对一个地方的执政者而言，它则是一个让人惹不起的行业，哄得他们开心，他可以给你写很多的正面报导，把你宣扬包装得如痴如醉，收获也是大大的；但如果你惹他不高兴，或者是激怒了他，他则会千方百计的给你难堪，不是添堵，就是添乱。尤其是职业素养低下的那些小记者，他们更加会无中生有，泼你一身大便，让你名声扫地，臭名远播。 常规理解，遇到麻烦事，都不愿意面对记者，我惹不起你躲得起，找各种理由拒见！可曾子祥不这样想，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更何况，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在省城你不见，人家还不 得模到南阳去，迟早得见。 他决定在房间里见一见也不妨，他也想知道，这些记者要采访他什么。 来的记者一共4人，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男的还扛着摄像机。两名是搜狐网的记者，两名还是央＊视记者。 曾子祥将他们让进房间，客气的道：“采访之前，我能先问一个问题吗？” 央视女记者道：“您请讲 “你们怎么知道我到了省城？又怎么住在这家酒店？”房间可以问吧台，可酒店问谁？曾子祥脑海中有疑问。 女记者微笑道：“曾书记，记者自有获得消息的渠道她不想说出来，似乎不方便说。 “哦，如果你不告诉，说明你的来路不清，我能不能不接受你的采访？” 不管是什么台、什么网的记者，如果没有征得地方宣传部门的同意，地方官员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采访，这是规矩。 可是，记者一般不怕官员，也不会给地方官员的面子，她也似乎对曾子祥的这个态度司空见惯，依据她的判断，南阳市这些事件是典型的地方责任事件，只能是负面新闻，市委书记的拒绝代表这个报道更舍得关注。 女记者似乎也猜到曾子祥的意思，省委宣传部没有打招呼，他不接受采访的理由。她道：“曾书记，央＊视记者采访，有些时候不会跟省市宣传部门打招呼 哟嗬，霸道！ 曾子祥掏了一支烟点上，缓缓地道：“你说得很对，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我已得到央＊视采访组的预约，时间不是今天，不知道你是另外一组？或者是你时间记错了？……” 什么预约？女记者轻轻一愣，道：“我不知道什么预约，也不是央＊视专门派过来，是顺道所到，采访一下而已 “哦。是这样曾子祥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敢情是某些人私人邀请采访的吧？他的心中有了计较，道：“记者同志，你们央＊视有个名记者叫曾容容，你们是同事，应该认识吧？” ( 第234章 公然出卖 女记者眼神一亮，道：“她可是我们央＊视的头牌记者，我们的榜样呢，当然认识 “那你现在问问她，是你今晚采访呢，还是她亲自来？” 记者的思维是敏捷的，她眼睛转了转，所谓预约肯定与曾大记者有关，她知道眼前这个市委书记，要么真是跟曾大记者确实有预约，要么就是……她点头道：“好，我这就联系然后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也不知道她是在外面故意耽误时间，还是真打了电话，反正进来后的脸色不同于刚才，那般记者对地方官员目空一切的样子倏忽间不见了，她道：“曾书记，对不起！我们打扰您了。以后有机会再采访你说完招呼拿手提摄像机的搭挡迅速离开了曾子祥的房间。 面对另两名记者，曾子祥则是郑重的道：“两位是全国著名网站记者，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采访的，我都表示欢迎，你们这也是对贫穷落后的南阳市给予特殊关注，我都表示感谢。至于采访些什么？我需要从哪些方面作出回答？我想还是请示一下省委宣传部，毕竟地方党政接受大网站采访，还需要获得上级宣传部门的批准，也希望两位理解我的难处 曾子祥如此说，三个原因：一个确实是接受采访必须遵守外宣规定，全国各地都如此；另一个则是不卑不亢的抗议，晚上私自模上门来采访，你以为自己是香港的狗创队？三是央＊视的记者都折途而返，你网站记者也应该知趣，走不走？取决于下一步我给不给你面子。 可出乎曾子祥意料的是，两名记者似乎不理这一套，道：“曾书记，我们已经去过省委宣传部，今晚还是想请你对广大网民说两句话，也不枉我们跑这一趟 拷！省委宣传部长梁小军在省委书记汪正山面前，亲口答应会与记者斡旋，暂时不接受采访，现在记者找上门来了，怎么回事？莫非其中有猫腻？ 曾子祥在心中冷笑：有这种省委常委么？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地道：“南阳的落后由来已久，南阳问题不是眼前问题，南阳未来一定发生根本性变化。♀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谢谢曾书记，打扰你了，再见！” 记者离去之后，曾子祥疑惑：记者怎么找个不知名的酒店来了？谁透露的信息？他在门口看了看，市长卫东的房门一直紧闭，不知道是没听见这边的动静，故意不出来答话，还是本来就悄悄溜出去了，根本就没在房间里？ 让记者找上自己，想干什么？ 关上房门，曾子祥想了许多，有些头绪，但也觉得还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正在苦闷之时，房门敲响了。 打开房门，让曾子祥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是梁好然，他怎么盯上自己了，又是来干什么？ 让进门的时候，曾子祥若无其事的向门外看了看，梁好然淡淡地道：“曾书记不用看了，卫东市长还没有回来 “哦 从到椅子上，曾子祥有些疑惑的看着梁好然，一开始到南阳的时候，曾子祥对南阳的局势把握还是有些掉以轻心，犯过一会儿机会主义，那就是他没想到郞林风原来只是一个傀儡市委书记，卫东在南阳一家独大，在处理原市公安局局长李东东的时候，竟然被眼前这位当时任纪委书记的梁好然摆了一道，在常委会上公然出卖了一回，好不容易能过省里的运作，将他放到了政协副主席的位置上，是后悔？有些回心转意了？ 联想到他刚才说“卫东市长还没回来”那句话，曾子祥的心中一动：难道他们已经联系过了，或者他本来就是卫东请其出面来当说客？那又想劝说自己什么呢？ 梁好然道：“曾书记一定很奇怪我怎么到省城找你来了吧？” 曾子祥淡淡地道：“不奇怪。我只是在想，梁主席是出差，还是专程到省城来办什么其他事？” 政协副主席虽然在南阳也算市领导，但跟个部门闲职有什么区别？毕竟是“二线”，出差的时候也不多啊，专程而来，似乎也高估对方了，市委书记都将你拿下了，来了又能起什么用？ 梁好然坐在曾子祥的对面，看着这个年轻而又富有活力的市委书记，去南阳几个月，就撬走了一个组织部长、拿下了自己这个纪委书记，打开了南阳工作的突破口，心头是感慨万分，同时更多的是不甘心。 梁好然道：“曾书记到南阳几个月了，不知道对今天的南阳是一个什么印象？” 曾子祥微微一笑，掏出烟来，自己抽了一支出来点上后，将烟推到梁好然的面前，示意自己取，然后才道：“梁主席是想给我点参政议政的建议吗？” 政协的建议有人采纳吗？梁好然只不过是想再作一下评判罢了，他在南阳官场浮沉这么多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历经了多任市委书记，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见得多、傀儡者他也亲眼看到过，唯一让他感到不同的一任市委书记，就是眼前的曾子祥，他不但开始掌控南阳局面，而且三两下就摘掉了自己常委帽子，这个人与从不同，也让人担惊受怕。 还有一点是曾子祥不知道的，那就是梁好然姓梁，省委宣传部长也姓梁，梁小军可是省委常委啊？所以梁好然丢了常委之后，心中一直没想明白，何以如此…… “曾书记如果愿意听建议，我倒是不妨会说一说梁好然目光如炬地盯着曾子祥。 虽然退居政协“二线”了，但他毕竟是从纪委书记位置上退出的，那份官场中的气场还是若隐若现，不过曾子祥根本视若不见，淡然一笑，先抛开自己是市委书记不谈，单是将其拿下这点手段，就足以无视梁好然的存在了。 他脸上透露着一股神威，道：“梁主席，实不相瞒，南阳的问题很复杂，而且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许多事情你也参与其中，月兑不了干系。虽然你现在身处政协，但还是在任的市领导，刨根问底起来，你恐怕是危在旦夕了 “不是还没查出来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相信，南阳的问题，很快就要查清了，我还让它大白于天下呢？”曾子祥非常自信的道。 “这次记者欲往南阳，估计也有某种特殊意义了？”梁好然的语气很淡，似乎并不太担心。 曾子祥摇头，道：“这次舆论风波不关我的事，虽然目前还处于萌芽状态，但我想某些人想借机做点什么，可他似乎又害怕真的掀起大的波浪，矛盾着吧？” “哦梁好然一直盯着曾子祥，从曾子祥的眼中他看到的是一份清澈，没有丝毫的做作掩饰，不由微微一笑，那份怀疑的神情也就一扫而去，此时的他，似乎回到了本应该给市委书记支持的纪委书记的身分，道：“曾书记，不要认为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不满你摘去我常委帽子而来寻仇报怨。在历任的市委书记当中，大义凛然者有之，高歌发展者亦有之，但是到南阳的几任都没有抵挡住威逼或者利诱，一个个不是缩头当了乌龟，就是合伙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看着南阳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作为在南阳工作多年的干部，我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当然，也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 话说到这里，梁好然停顿了一下，在曾子祥推到面前的烟盒中抽出一支软中华，点燃吸了一口，有些痛心疾首之态。 看着梁好然的表情，曾子祥不管他是表演，还是真后悔，只是明白一点，那就是在官场，权力决定一切，一个纪委书记，在南阳一边倒的情势下，想做的事情做不了，能做的事情不敢做，意见无人采纳，说话没人听，身不由已者大有人在。 &n bsp;他微微笑了一下，表示理解地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梁主席今天能说这句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梁好然神情有了细微变化，沉默几秒之后，道：“曾书记，南阳的发展道路上荆棘密布，行进是崎岖坎坷，可不是想像的那么轻松 “哦，是吗？”曾子祥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作为南阳市委书记，我不披荆斩棘，不缝山开路、遇水搭桥，还靠谁？这是职责所系，我既是责无旁贷，也是义无反顾，走不过去，就将这一多斤撂在南阳算了 梁好然听说这一席大义凛然的话，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曾子祥的强烈责任心和热血沸腾劲，不由内心钦佩不已，道：“如果你早到南阳几年，我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一定会与曾书记并肩作战，支持到底 曾子祥笑道：“梁主席，你才四十多岁，何苦如此悲观，到了政协就养老？我想你一定不甘心吧？如果我的猜想没错，有人早就想给你换码头了，对吧？” 梁好然一惊，他以为曾子祥已经知悉他的背景，问道：“曾书记如果不追究以往，梁某感激不尽 以省委常委的权力，挪动一个地级市的副职干部，当然不是难事，可问题是，如果这个干部本身有问题，而且有人要翻出陈年旧帐，不管你调到哪里，都免不了最终下课的结局。 曾子祥呵呵一笑，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摇头，道：“梁主席，我刚到南阳，你就在常委会上使了一回绊子，你想我会轻易的放手吗？实话说吧，我有时大度，有时也记仇得很，这样就让你，想得撇月兑 “那你想怎么样？”梁好然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 第235章 一份良知 曾子祥淡然无语，喝了一口茶，看着梁好然，心道：你今天绝不是为这事而来，因为凭什么让我不追究你的所作所为呢？你自己心中应该早就思量过了吧？ 曾子祥淡淡地道：“梁主席跑到省城找我，不会是专程来问我想怎么样吧？” 要当说客，就开门见山，婆婆妈妈那么多干嘛？要想请求网开一面，也要付出代价，岂能像开业搞活动：来了就可以领大礼？ 梁好然不得不量底牌，道：“曾书记，需要我做什么？您就吩咐吧，我定当全力而为，只是希望你不计前嫌，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让我走吧 “哦曾子祥似乎不想做任何交易，道：“你们置南阳的发展于不顾，置南阳群众的生计于不顾，我可以对你的事既往不咎，可南阳人民肯饶恕你们吗？” 见其深思不语，曾子祥才缓和一下语气，道：“当然，如果你还一份良知，知道应该怎么做，争取将功补过吧 梁好然在心中掂量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然后起身告辞。♀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道：“卫东在省里的表面正靠山是常务副省长袁清，但真正的主，似乎另有其人；在南阳，您得提防副书记冉金高，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卫东真正的主？冉金高的表象？ 曾子祥站起身来，往前迈了一步，道：“宣传部长王力呢？不需要我费心吧？” 梁好然坦诚地道：“省委宣传部长是我堂兄，王力今后应该不会让你操心了 得到了梁好然的亲口承认，曾子祥也不想树敌太多，一切得以南阳的发展大局为重，也违心的表态道：“如果你非走不可，我也不拦你，我还正想从长丰市交流一名干部过来呢 梁好然得到了这个应允，当然知道应该向梁小军寻求帮助，到时在省委常委会上，支持曾子祥的人事请求，这也算是最后的条件吧，他必须做好。点头算是成交，道：“谢谢曾书记 曾子祥摆了摆手，目送梁好然出门而去，然后坐下来思索梁好然的几句忠言，谁是卫东最后的真主，他倒不愿意去想太深，可冉金高呢，好像没什么表现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曾子祥睡不着，叫上铁锋出去走一走，在酒店门口上车的时候，恰好碰上卫东回来。 卫东的脸色很不好，估计是出去打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见到曾子祥，有些不友好的上前打了招呼，说起话来。 卫东的身上散发着酒味，语气更是不友善，几句交谈之后，曾子祥就无心闲扯，正欲转身上车，卫东却是轻轻地拉了一下，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道：“曾书记，明人不说暗话，您去南阳我也忍让谦逊，您为什么就抓住不放呢？” 曾子祥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只想知道你想干什么？” 曾子祥轻蔑的一笑，道：“我要是不告诉你呢？” 卫东脸色一阴，正待发飙，突然看到铁锋走近了自己的身边，一股森寒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铁锋正专注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宛若一泓清泉，看不出凌厉，感觉不出其他杂念，有的只是漠视，卫东突然就像自己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冷气袭人，还被冻得身体僵硬，难动分毫，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曾子祥再次向卫东撇了撇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卫市长，论剑南阳，酒壮熊胆，当心马失前蹄啊！”然后跨步上车，重重地关上车门 卫东一呆，看着曾子祥的车渐渐远去，心中泛起莫名的怒气，但也伴随无边的寒意，这个曾子祥就像一个冷血杀手，正朝着自己这个目标步步紧逼，心脏瞬间被惊骇恐怖包围，没有什么事情比面对死亡更令人担心害怕，曾子祥的刀已经出鞘，在南阳已经开始展开杀戮，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好比跟曾子祥下一盘决胜棋，拿着一子在手中，不知道是应该进攻，还是防守，担心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一连三天，曾子祥每天就在酒店看看电视、小说，或者喝点茶，偶尔也会到街上转悠一圈，铁锋是寸步不离，高度警戒，以防万一，凭他的嗅觉，这几天绝对处于危险期。 看似乎清闲，其实这几天曾子祥的心思一刻也没有放松南阳，他接到了郭为民的报告，李梅的砖厂情况已经模清，基本上就是拿国有资产的厂子，做私人的企业经营，还代为介绍建筑材料方面的业务，各个县都是她的客户。 清楚了情况，并不代表可以采取措施，因为李梅早就买断工龄，提前退休，作为一个社会自由人，完全可以搞点投机专门营，至少扯上卫东，那不是想当然的事情，还有一个过程。 陆小东这边也有了消息，打砸砖厂的事已经查清，为首的是南阳黑恶势力团伙，不过领头的几人已经跑了，但也有重大收获……。 曾子祥坐阵两百里外的省城，摇控指示郭为民和陆小东，搞清楚情况就可以了，暂时都别动，等自己回南阳再作计较。 晚上，卫东从外面回来，敲开了曾子祥的房门。道：“曾书记，还没休息啊？过来跟你打个招呼，碰个头！” “哦？几天没见卫市长踪影，今天怎么想起碰头？”曾子祥和风细雨的看着卫东道。 “曾书记，市公安局陆小东乱弹琴，社会流氓胡作非为，制造打砸事故，他却怀疑有人指使，矛头直指副局长李伟，他到底想做什么？”卫东的话火气很大。 “李伟分管刑侦，南阳大市场警匪勾结，社会混混打砸抢，他似乎有些不作为啊？这次侦破砖厂案件，据说十几名公安围堵几名领头者，竟然让其悉数逃走，难道不令人怀疑吗？”曾子祥边招呼卫东坐下，边数落着。 “哦，原来曾书记都清楚？” “当然，你市长都知道的事，我这个市委书记知道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那倒不是这意思卫东正待解释，他的手机唱起歌曲来了，曾子祥摆摆手道：“先接电话吧！你不像我意单身一人在南阳，你离家几天未归，估计夫人着急了吧？” 卫东掏出电话一看，忍不住瞅了曾子祥一眼，还真他md的给说中了，果然是自己老婆打过来的，他将电话放在耳际，并没有说话，只是凝神细听半响，挂了电话才道：“曾书记，有人跟踪我老婆，估计有危险，我请求先回南阳 “哦，那你先回去吧 卫东告辞，匆匆而去。 在省城又呆了一天，媒体方面没有什么动静了，看来省委宣传部还算给力，基本阻止了活跃分子，即便有几个狡猾记者模进了南阳市，可找不到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也只好无功而返，曾子祥到省委宣传部向梁小军告了别，决定回南阳了，市里的事情千头万绪，耽误不起。 正准备动身的时候，硅谷大力公司方面来了电话，前往南阳市的投资考察团下午即将抵达舟山省城，考察团倒是来得恰到时候，南阳市大路县的村民殴斗事件刚刚平静下来呢。不过，曾子祥自己没有接团的意思，他打了个电话给马武县的副县长武敏，命令她带上车辆火速奔赴省城接考察团，并嘱咐此事高度保密。   ;他带着铁锋匆匆下楼退了房间，走进停车场，准备赶回南阳市了。 舟山省城比南阳市繁荣多了，曾子祥虽然无心留恋，可偏偏有人想让他忘返，而且还砸坏了他的车灯，扎了汽车的轮胎，车身到处是划痕。 铁锋看到车子的时候，气得一阵胡乱叫骂，曾子祥倒不以为意，他知道车子在停车场损坏，自然有停车场赔偿，只是免不了一翻责任争议，耽误些时间罢了。 而对曾子祥来讲，回南阳偏偏紧要的就是时间。好在停车场的管理人员来看了后，二话不说，爽快的答应修车并赔偿，但得让他们一起去修理厂。 换灯、补胎也就是几十分钟的事情，可车身补漆，那得耽误上一两天才行。曾子祥算是明白了，修理、赔钱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有人故意让他在省城再呆上一阵才是目的。 谁这么想？会不会跟自己当初拉卫东到省城的想法一样？他让铁锋联系铁芒，迅速将吉普车开过来，南阳市的一号车就留给修理厂，什么时候修好就什么时候再来取车。 当曾子祥坐上铁芒的车，从酒店消失的时候，有人悄悄拨通了市长卫东的电话，报告他：“曾子祥找车动身回南阳了 “我知道了，按照正常程序修好车 “那你那边来得及吗？” “我自有办法 心情急，曾子祥放任铁芒猛踩油门，吉普车很快就出了省城，在高速路上飞驰，进入南阳地段，到了南阳市管辖的木县境内，前方忽然出现了道路维修的牌子，车辆只有下了高速，进入颠簸的时代，摇晃着前行，人烟也渐渐稀少起来。刚要靠近木县县城，在一段平坦的道路上，远远看到前方有警车的闪着灯，近得车前，看到前方的路上站着两名身着警服的人，将吉普车拦了下来。 ( 第236章 不揍热闹 一名交警走到车窗边，低头看了一眼，道：“安全带？” 铁芒将带子拉了一下，道：“拴着，你看不见吗？” 另一个交警也上前来了，拍了拍车门，道：“出示你的驾驶证、行驶证 铁芒依言将证件递了过去，交警看了一眼，抬头道：“身份证呢？” 铁芒一怔，交警也查身份证？真是少见，不由抬眼瞅了一下，没有动。♀交警瞪着他道：“没长耳朵吗？叫你md拿身份证，愣着干嘛？” 铁芒当场就要发作，一个小交警居然有事无事的找荐，还当着市委书记的面口出污言，就算平时，也没人敢对自己这般吹胡子瞪眼，想干什么？ 他看到旁边以眼神阻止的曾子祥，忍住怒气道：“你到底是查车，还是查人？” 那名交警掏出烟来叨在嘴上，瞪了一眼，突然将手一挥，道：“车上的人全部下来，我怀疑你们的车上携带有危险物品 曾子祥招呼车后几人一声，当先下来，看着那名交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着？还想打击报复不成？”那家伙伸手就来推曾子祥，口中叫嚷道：“滚一边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铁锋在后面一步窜出，将他的手一挡，瞪着他喝道：“放肆！收起你的猪手要不是曾子祥一再有交待，不得无事生非，他真想揍他丫的。 那名交警见又杀出一个陈咬金，一把抓住铁锋的衣领，道：“你妈那个b子，说谁是猪手呢？”他正待进一步动手，另一名交警过来拉开道：“猛子，算了 猛子骂骂咧咧地指了指铁锋，又指了指曾子祥等人，骂道：“你妈的，等会儿再收拾你们 刚才拉人的交警又走到铁芒身边，笑了笑，道：“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曾子祥见他还算客气，便向铁芒点了点头，铁芒十分不情愿的拿出身份证件，那人看了一眼，将号码输入一个像大哥大的东西里面，瞟了一眼，然后背着手道：“没有你的信息，是你的身份证有问题，还是你的驾驶证是假的呢？” 铁芒冷笑道：“假的，可能吗？” “对不起了，你们得去一趟派出所 曾子祥似乎看出来了，这些人故意找荐呢，上前道：“同志，我们违反交通规则了吗？” 那人向曾子祥看了看，道：“交通规则？你是交警，还是我是交警。叫你到派出所就到派出所，少废话 曾子祥不由气结，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交警，还是派出所民警？” “你他妈话最多，老子弄死你之前那名叫猛子的交警又瞪着眼睛冲了过来。 另一名交警拉着猛子，一边对曾子祥道：“不想吃亏的赶紧去派出所，不然我也拦不住他 曾子祥怒极反笑，不过他有事在身，也不想与他们过多的纠缠，掏出电话拨通了县委书记卢国旺的手机，道：“卢书记吗？我曾子祥 “啊，曾书记！您请指示 “我还真有指示呢，你马上通过县级机关科级以上干部，召开一个干部作风整顿大会，通知公安局机关的全体同志参加，乡镇的同志估计时间上赶不及，他们就算了 “你要来南阳开会？” 曾子祥根本没回答，直接挂上了电话，心中冷笑一声：我才不来呢，你们演戏，我揍什么热闹？ 卢国旺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很是茫然，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市委书记亲自安排这样一个紧急会议？他又会不会亲自来开会？他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此时不安的还有南阳市长卫东，因为他也接到了曾子祥的电话，曾子祥吩咐他立即赶到木县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本来他想找借口不来，可曾子祥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吩咐完毕就挂了电话，让他跟卢国旺享受了没有机会说话的同等待遇。 打完两个电话，曾子祥这才将眼神投向现场，仔细的端详起两名交警来。看得两名交警有些发懵，这什么人啊？坐一辆吉普车，可打了县委书记的电话，还有什么市长？是不是惹上什么大人物了？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拦下一辆舟****号牌的吉普车，拖延一天左右的时间，现在是拦车了，号牌也没错啊，什么情况？ 这年头，招摇撞骗的人随处可见，假货水货多了去，这几人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正在他俩绞尽脑汁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曾子祥发话了，道：“你们两个，是自己主动申请去县委参加会议呢，还是我来客气的请呢？” 两人对望一眼，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特殊服装，将心一横，道：“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把警察当成什么啦？我们是正常执法，你少来那套嘘人的把戏 “哦，是吗？”曾子祥回头看了一眼铁锋、铁芒，呶了呶嘴，返身向吉普车走去。 铁芒早就憋坏了，得到了示意，一个大步跨过去，瞪着两人道：“按我大哥指的路子走，老老实实的上车，否则… “否则咋的，要干什么？老子还不信这个邪呢！”交警一听铁芒口那声“大哥”，猜想是社会上的人，那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胆子再次涨大了些。 “干什么？”铁芒上前就往刚才口出污言的那家伙腿上一脚，踹了他一个四仰八叉，指着他道：“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 那家伙在地上疼得半天才杀猪般的叫出声来，抱着腿叫嚷：“你，你…”但却是半天没“你”出具体内容来。另一警察眼睛盯向自己的车，估计要好汉不吃眼前亏。可惜晚了，铁锋上前就是一个大耳刮子，道：“我替那些被你坑害过的驾驶员，赏你两个大嘴巴子说完又从另一边扇了过去。 还好，他手下留了情，没有敲掉他的大牙，只是让他充了回胖子而已。 曾子祥坐在吉普车上，没有过去打骂，但他做得更绝，他打了报警电话，而且还挺见效，几分钟就有警车来了，他下车对前来的民警道：“我是南阳市委书记曾子祥，请你们将这两人一起押解到木县县委会议室，参加一个特殊的会议说完就上车绝尘而去。 民警和交警虽然都是一个妈生的警察，但人家是市委书记，吩咐的话岂敢不听，他们赶紧慌乱地报告局长，局长又震惊地报告县长，县长犹疑地报告了县委书记，最后得到消息的卢国旺气得是直跳脚，大叫道：“立即按曾书记的吩咐，将人带到县委会议室来 曾子祥在木县城里转悠了一圈，等到市长卫东赶来会合以后，他将交警拦车的事说了，卫东震惊的握着拳头，连声道：“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对市委书记他们也敢这样拦，岂有此理，木县真得好好整治一下了 曾子祥静静的观察着卫东的表演：你就装腔作势吧！他道：“他们倒是不认识我，不过由此也可以想像，他们对待过往车辆的态度，特别是那些外地车辆和驾驶员，估计没少遇麻烦。要是遇到外来客人或者投资商，如果受到我今天的待遇，他们会怎么想呢，还敢不敢经过木县，还愿不愿意继续前往南阳？这样的警察，比车 匪路霸还要可恶。不整治不足以平民愤，不整治不足以改变南阳的形象，不整治更无法改善南阳的社会环境 一句话，必须整治！曾子祥的话不无道理，但是人在木县，处理人必须由县里来办，如果不办？怎么处理，市委书记叫市长来干什么？ 卫东道：“看来不下狠手，不出重拳是不行了，曾书记你有什么要求？” 曾子祥微微一笑，道：“我的要求就两个字：严惩！” 这话听在卫东耳中，就不是两个字了：是杀鸡给猴看吧，要进一步在南阳各县树立市委书记的威信才是真的。不过，作为这起事件的总导演，他早有打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要严惩就让你严惩好了。 曾子祥刚才的微笑，看在卫东的眼里，知道那代表的是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市委书记很生气，后果当然很严重。卫东早就看过央视八套节目播出的《绝对权力》，其中有一组镜头：省委书记陈＊川拍胸口保证“本质上是好同志”的市委书记齐全盛，觉得市委副书记、市长的座上宾肖兵不正常，于是他不经过任何程序，直接给市公安局值班室打电话，命令市公安局将肖兵一行人全部抓起来。市公安局接到电话，如同接到“圣旨”一样，大队公安干警立即出动，不分青红皂白将正在吃饭的肖兵一群人全部抓了。 电视剧演绎到今天现实处境，不禁让卫东心神非常不安：“本质上是好同志”的市委书记可以随便下令抓市长的座上宾，要是县里的某些干部遇到这样的市委书记会有什么下场？而且要命的他们本身就在“执政为民”的时候飞扬跋扈，今天的木县交警……按照这种逻辑推理，像曾子祥这种软硬不吃的真正市委书记，有了正当的理由，按法律程序来办，岂不是…… 卫东面无表情地道：“书记亲手办，谁也没话说 曾子祥却是摇头，道：“卫市长，现在各地都说什么党委决策倒是英明，就是落实不到实处，实施效果自然就不好了，大家把原因归结为政府的执行力差，我看南阳市政府不至于像大家说的那么差吧？” ( 第241章 忽然热情 他不由问道：“社长，能不能透露一下，郭秘书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永均神秘的一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王冲知道张永均不会说了，心中虽然狐疑，可也没办法，人家是社长，不告诉你能咋的？只好起身告辞，还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张社长一句“小王，好好干”。 走出张永均的办公室，王冲回自己办公室取了记者行头，暗自给自己打了一回气，决定先去一趟市委办公室，看看郭秘书长有何吩咐，见机行事算了。 电梯从11楼下来，到了9层，门开了。王冲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看上去秀气精干，衣着朴素，一头小卷头，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给人小家碧玉、秀外惠中的美好印象，绝对算得上美人。可他竟然不认识，心里不由嘀咕起来：8－12层都是报社的办公区域，应该是同事才对啊，可南阳日报没有这么一号人，无论是编辑，还是记者，亦或是后勤人员，似乎都没有这么一张陌生的脸孔呀？他正在尽力搜索曾经是否见过这美女的时候，美女已经朝他礼貌地笑了笑，打招呼道：“你好，您是报社的编辑吧？” 王冲露了一个微笑，回道：“我是报社记者，不是编辑 “哦美女主动伸出手，道：“我是新来的记者，叫范小小，今后咱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 这范小小一身平和气质，让人感到很容易接近和沟通。这一点，倒跟王冲有些相似，出于礼貌简单打了一个招呼后，王冲本来以为这已算是同事第一次见面仪式结束了，没想到她还伸出手来，微微犹豫之后，还是拿出绅士风度，伸出手去与她的手轻轻一握，道：“我叫王冲，新闻部的，相互支持！”两双手一沾即分，两张脸都是温和地笑笑，两个人的距离仿佛缩短了一点，陌生感基本没有了。 电梯开始稳稳地向下落去，他正待跟范小小沟通几句，手机响了，是社长亲自打的电话，接通道：“领导，什么吩咐？” “小王啊，出发没有，市委办公室在催……抓紧……啊 “我正在电梯呢，什么抓紧啊……，喂……喂……” 电梯里的手机信号不稳定，悄无声息的断线了，王冲看了看电梯按钮上方的“移动信号已覆盖”牌子，无奈的摇头。 走出电梯，王冲对范小小挥了挥手，小跑出去骑上自己那辆二手钱江摩托，飞奔去了市委办公大楼，在门卫室登记、电话联系又折腾了两分钟，等一切都妥当，他再骑上摩托时，看到市委一号车已经从市委大院里开了出来。 王冲将摩托车停好，匆匆寻找着郭秘书长的办公室。秘书长是市委的大管家，一定程度上算是市委最忙的领导，他有些担心自己耽搁了时间，郭秘书长会不会出去了，或者正忙着其他什么事情了？ 在楼道里，他碰上了市委副书记冉金高的秘书卢言，卢言比王冲年龄大一些，近视程度不高，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装着斯文呢。两人见过多次面，特别是近几年新闻采访的过程中，与卢言有过多次接触，他对此人的总体印象是傲慢，别说不会将他这个小记者放在眼里，就算是南阳日报的社长，他平常也是爱理不理。他是一个跟普通人说话极少的市领导秘书，在王冲的印象中，卢言每一次都不会跟自己说超过两句的话，多数时候都只是嗯啊几声。作为记者，采访新闻中会涉及许多市委领导，虽然冉金高副书记以前在市委并不显赫，不太受市委书记重视，但毕竟是市委领导，王冲在跟卢言秘书的接触当中，也曾经努力地想与卢言交好，可卢言似乎总对他不屑为伍，总摆一副领导机关干部的架子，拒记者于千里之外。 碰上了，自然得打打招呼，但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教训，王冲没准备与他套近乎，打算点个头便过去。♀可他没料到的是，今天的卢言，见了他一反常态的热情起来。没待他点头，卢言倒先开了口，热情地道：“兄弟，来得这么快？” 王冲有些目瞪口呆，卢言的这个称呼让他大感意外，他叫自己兄弟？仔细想想，他以前怎么称呼自己的？想不起来，似乎从来就不曾称呼过自己，能够有印象的，大概也就是见面点个头，给个似笑非笑的脸色而已，大不了“这个….那个….”代替一下，指手划脚完了，什么也不知道了。今天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虽然这里是市委办公室，但作为记者的王冲，还是不失油滑的道：“领导好!” “开什么玩笑呢？这里谁是领导，今后估计我得叫你领导才对？”卢言一边说笑着，一边竟然亲切地在王冲肩上擂了一拳。搞得王冲更不懂了，这个卢言今天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精神突然失常？尽说些听不懂的话。 好在卢言并不在乎他是否懂，又道：“报到了吗？” 王冲愣道：“报什么到？”他此时能够想到的是市委办公室开什么会，或者是市委领导要去什么现场调研，需要写一个新闻报道，又或者是市委要起草什么大型文稿，组织了一个什么写作小组，点名让他这个胆子大点的记者过来胡诌几句进去，但这用不着报到吧？ 卢言看到王冲这副表情，以为他装逼呢，毕竟记者真装起逼来，几乎都能以假乱真，谁没从报纸杂志、电视媒体中领教过？于是笑道：“你还跟我装？我开始在郭秘书长办公室都听见了 王冲还是不懂，问道：“你听见什么了？” 卢言见他仍然不松口，也就不纠缠了，道：“你是不是来找郭秘书长的？” “是啊 “秘书长的办公室在楼上，走吧，我带你去郭秘书长办公室 卢言带着王冲从楼梯又上了一层，来到最边上的一间办公室。门开着，但看不到里面是否有人。他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说了声“请进”，他领着王冲走了进去。 郭为民正埋头写着什么，卢言道：“秘书长，王冲来了 “好，先坐一下郭为民没有抬头，他右手正写着字，应该是在某个文件上批着什么。 卢言小声地对王冲道：“你就先坐坐，我先离开了，再联系然后打算悄悄的退出秘书长办公室。不料郭为民突然抬起头来，问道：“冉书记今天上午安排多不多？一会儿，我还有件事要过去向他汇报一下 卢言停下脚步，回答道：“估计他上午一直在办公室 郭为民点头，道：“你先报告冉书记一声，我11点过去 “好的卢言转身之际，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冲一眼，轻轻地出去，并将门带上了。 郭秘书长又埋头批着文件，王冲傻傻地坐在那里，想着卢言的话，他在郭秘书长办公室到底听到了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是热血澎湃的那种，还是冷若…卢言是冉副书记的秘书，他自然不会故意讹人，从他对自己的态度转变来看，估计是好事。要是坏事，人家早躲得远远的，还带你上来干嘛？ 正晕乎乎地想着，郭秘书长已经写完了，抬头道：“小王同志，久等了 王冲回答道：“没事，秘书长日理万机，召见小记者有何指示？” 他的胆子还真是够大，不仅调侃秘书长“日理万机”，还油腔滑调的自称小记者，若是其他年轻人，如此坐在市委常委面前，早就拘束得不知所措了。这与王冲的性格有关，也跟他的职业有联系，他虽然职级低微，毕竟在记者行当里，有机会见过大世面，也见过一些大人物，且他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不拘小节。别人坐在秘书长面前，可能只搁半边，他不一样，大大方方地坐了个四平八稳，心理上甚至有种与郭为民卢宁平坐的感觉。记者嘛，无冕之王，见官大一级，在市委书记面前他都敢胆大妄为的提意见，一个市委秘书长，又算得了什么呢？当然，在他想来，市委秘书长也就是给市委书记服务的，比秘书高了一点级别而已，卢言的态度都有了变化，想来秘书长也不会故意找茬吧。 郭为民暗自皱了皱眉，这个王冲的性格还真是有些张扬，按说不太适合干秘书这一行，可曾书记看中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呢？但愿这小子今后少给自己惹麻烦。 郭为民开门见山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曾书记的秘书赵刚去大路县任职了，市委办公室需要尽快给书记安排一个新秘书，我们在征求曾书记的意见时，他点到了你，但也显得有些犹豫。主要是两个原因：第一，你是事业编制，有一个行政职级身份上的问题。第二，市委书记的秘书是一个极其特殊的角色，有一些极其特殊的要求。你的性格比较张扬，与这个职位的标准还是有些出入。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问题，也有解决的办法，一切还得看今后的工作表现，打算给你个试用机会。今天把你叫来，主要是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 王冲有点犯傻，给市委曾书记当秘书？难怪卢言今天对自己的态度180度大转弯，原来玄机在这儿。这么说，自己要鱼跃龙门了？ 郭为民道：“小王是什么意见？” 王冲想，你这话问的，我能有意见吗？谁不知道给市委书记当秘书，在南阳市就等于一步登天，前任秘书做了几个月，就摘了个县委书记的大桃，自己级别低一点、起步晚一点、脑子笨一点，干个几年也能摘个小桃吧？何况自己还不笨啊，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傻b啊，能有什么意见？ 他当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激动心情，一改放任习性，郑重地道：“感谢秘书长的厚爱，我服从组织安排，认真改正不良习性，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 第242章 曾经经历 郭为民点头道：“那就这样定了。♀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做市委书记的秘书，要求自然与众不同。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在市委办公室工作，绝对不能再像做记者那般放荡不羁，我不希望过了几天，又要替曾书记张罗这件事 记者都放荡不羁吗？那倒不是。王冲知道郭秘书长是在批评自己的油腔滑调，认真地道：“我明白，请秘书长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郭为民又对王冲谆谆叮嘱了一番，包括曾书记的工作要求、生活习惯等等，然后站起身来，道：“你的组织调动，我让行政科的人去办，你就做原来赵刚的办公室，我现在先带你去见曾书记 郭为民出了门，他的办公室与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仅一层楼之隔，没有乘电梯，而是走了楼梯，王冲恭敬地跟在后面。经过一扇门时，郭为民递给了王冲一把钥匙，并指着那扇门道：“这间就是你今后的办公室，曾书记的办公室就是对面这一间”郭为民说完伸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招呼声后，推门而入，领着王冲走了进去。 曾子祥正在打电话，见到郭为民和王冲后，便向前面的沙发上指了指，意思是请他们坐下。王冲领会意思，向沙发走了过去，但并没有坐下来，因为秘书长没有坐，他到饮水机边拿出茶杯，倒起茶水来。这一次，王冲的心态不同了，不能再是从前那个油嘴滑舌的小记者了，即将成为这里的服务人员，是做领导的秘书。他倒了一杯，端到郭为民的面前，道：“秘书长，请喝茶!” 郭为民有点惊讶的看了看他，角色转换挺快的嘛，暗自点了一下头，又向曾子祥的茶杯看了看，王冲会意的轻轻走过去，取过曾子祥的茶杯，到饮水机上续了开水。 曾子祥挂上了电话，走过来看了看站着的郭为民与王冲，摆手道：“坐，都坐 待书记坐下后，郭为民坐下喝了一口茶，王冲也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沙发上。 曾子祥道：“小王，你那篇稿子改得不错，我听说你是个才子，平时文章也写得很漂亮 王冲谦虚道：“书记过奖了，那是记者的本职工作 曾子祥点头道：“不过，市委办公室的秘书，和做记者的工作差不了多少，都需要广泛收集信息资料，但也有本质区别，记者是及时报道，而秘书是及时报告，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记者是面向公众，而秘书是面对领导，而且有时还需要做些杂务，有的还纯粹是做无用功，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也可能会比较厌烦这项工作 王冲立即道：“请书记放心，虽然我没有当过秘书，可能需要一个熟悉过程，但能够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努力的 曾子祥摆了摆手，道：“具体的工作，郭秘书长会告诉你怎么做的。♀这个我倒不担心，我只是觉得有一个心理调节的过程，因为我也经历过这个过程，而且也失落过 郭为民插话道：“书记，您的简历中显示您在办公室工作过多年呢，我要没敢打听你都做过什么岗位 王冲月兑口问道：“书记也做过秘书？” 曾子祥道：“是啊，我不但做过秘书，而且在做秘书之前，还在办公室坐过几年冷板櫈呢，一直从事着默默无闻的文字材料写作。后来，一篇讲话稿引起了领导的关注，就做了他的秘书，一坐就是多年，跟着他从一个市去了京城，又从京城来了舟山。做秘书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很得意，毕竟可以和领导在一起嘛，既风光又有盼头。可干了几天，那种失落的感觉就找上门来了，整天不是写稿子，就是端茶倒水，提包开车门，接着大量的电话，烦得人都不想活了，而且仕途上也没有想像的坐火箭那么快，于是什么理想抱负、升官发财的梦想全破灭了，很是痛苦了一阵子，至今想起来，都有一种苦苦的味道 王冲认真的听着，他知道这是书记在现身说教，以自己的经历来教导新人如何保持良好心态，做好秘书工作。 接受这一特殊培训之后，郭为民带着王冲出来，又去了第一秘书科的办公室，给他介绍了科室的其他几名同志，吩咐他们精诚团结、友好协作，务必共同为曾书记服好务。 一番领进带出，王冲就算市委办公室一秘科的负责人了。 按照郭为民的安排，王冲下午先回报社办工作交接，第二天上午正式到市委办公室上班。 回到报社新闻部，刚巧范小小也回来了，正到各个部室窜门打招呼，请求前辈们今后关照呢，一见王冲回来，她笑道：“王老师，今天见你两次了，今后必须关照哈 王冲今儿心情特高兴，爽快的道：“行啊，天天关啊、照啊的都行正惹得记者们一阵哄笑，门口传来两声轻咳，主编李远明带着副主编魏永生进来了，阴恻恻的道：“笑什么呢？不干活啦？”一眼瞅到王冲，更是脸沉如水，那晚修改稿子的不堪又浮现在他脑海里了。 李远明盯着王冲道：“你搞的什么，惹得大家乱笑？” 王冲胡诌道：“我讲了个笑话，把大家都逗乐而已 “什么笑话 “领导也想听？” “不妨再讲一遍？”李远明瞪着王冲，心道：在办公室讲笑话，呆会儿让你哭吧。 王冲不以为意，讲道：“说有一个放牛大爷，热天穿着超级短裤，放着空裆的那种，在山坡上逗几个小毛孩玩儿，他对几个小孩说自己有两个鞭，小孩们不信，他就从左边将那玩意掏了出来，说你们看这是不是左边的鞭？待小孩们认可后，又从右边将那玩意掏了一出来，说这是右边的鞭。哄得几个小孩子大惊，都拉下自己的裤子比较，其中一个还急急忙忙的跑回家去问自己的父亲，担心自己是不是少了一个鞭，那位家长也是个愣头的主儿，硬是跟着孩子去奇怪地问放牛大爷，他怎么会有两个鞭呢？你们猜他怎么回答？” 李远明道：“怎么回答？胡说八道 王冲正经的道：“no，他说自己确实有两个鞭。一个是‘主鞭’，一个是‘副鞭’ 这回新闻部的记者们笑得更猛了，不仅仅是笑话的原因，而是他们都在想，面前的一位主编、一位副主编会不会因为这事儿恼火呢？反正王冲扫了新闻部几大记者的面子，笑得越大声，领导越生气，王冲受罚的机率就更大，惩罚的力度就可想而知了。 李远明跟魏永生被王冲一个笑话给悄悄地骂了，气得七窍生烟，但又不好因此发作，借题发挥道：“王冲，我看你是在新闻部瞎呼乱叫，是不是没事干了？我这就请示社长，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让你出去好好的讲笑话去说完就待转身而去，眼神吓吓地扫着王冲的脸，意思是停职一周，有你求饶的时候。 可他没想到王冲根本不理他这茬，他从抽屉里拿出报社配备给记者的几样用品，往桌子上一放，道：“两大鞭：你们不用给我放假，我已经决定不干这个记者了，东西算当面交给领导，我这就走了说完真的起身走向门口，晒了众人一脸惊愕。 刚到门口，他的手机就唱起了音乐，号码不熟，他接通道：“您好，请问哪位？” “小王，我曾子祥 “啊，曾书记他还没来得及存储领导的电话呢。 “你辛苦一下，现在就到岗，我手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好的，我马上赶到 他放下电话，看到社长张永均恰好经过这里，正站在身边，赶紧叫了一声：“社长 张永均见王冲的嘴里已经没有那副油腔滑调了，点头道：“我听见你的电话了，赶紧去吧，这边不用作什么交接，有空回来坐坐就是 “谢谢社长 见王冲一溜小跑往电梯间去了，张永均走进新闻部，眼神扫了一圈，道：“你们都是来给王冲送行的吗？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 一名嘴快的记者道：“刚才主编正准备给他放一个星期的假呢，送行没必要吧？” “放假？”张永均疑惑的道：“放什么假？王冲同志现在是市委曾书记的秘书，谁敢放他的假？” “啊，市委书记秘书？”李远明与其他人面面相觑，啊过之后就是一阵沉默了，心中一下子郁闷起来，这小子踩了什么狗屎？竟然成了市委书记的秘书，他又会不会因为以前自己对待他的那些事，今后来找什么麻烦？ 李远明等人心中郁闷，王冲却是心中着急，曾书记亲自叫自己到岗，会是什么急事呢？他跨上那辆二手摩托，飞奔而去。 市委确实有急事，因为曾子祥接到了陆小东的报告，不是关于袭击自己的事件真相情况报告，而是木县县委书记卢国旺突然死了。 曾子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陆小东岂会跟自己开玩笑，怎么死的呢？陆小东说现场判断是煤气中毒，具体情况还有待法医签定。 他放下电话，正在思前想后之际，市长卫东过来了。 卫东的脸色似乎很怪异，既有正常的沉痛、迷茫、不解，又隐约有一丝冷漠、淡定。他报告道：“曾书记，卢国旺死了 曾子祥将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问道：“卫市长，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口吻虽然有点过激，但卢国旺不论好歹，毕竟是一个县的书记，是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直接下属，没有什么事的时候，人家平平安安的，一遇到自己受袭，接着就悄然死了，事情不寻常，他的心情自然就有些激动。 卫东苦笑了一下，道：“曾书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开完作风整顿大会，我又亲口跟卢国旺交待了如何重视整改的具体问题，当时他的神情就似乎不太正常，我也挺纳闷的 “哦，那你怎么不引起重视？” ( 第243章 细致考虑 卫东似乎不太在意的道：“我当天不是要急着向你报告这个情况吗？可前天您说事情不急，让昨天再说 曾家国皱眉道：“是吗？好像昨天你没提起啊？” 卫东嘴角动了一下，慢慢的道：“昨天事情一多，我就把这事搞忘了。♀哪想到今天就得知他出事的消息他心中在想：要报告的时候，你让改天报告，改天我还就忘记了，你能咋的？一市之长，忙是勤政的表现，你市委书记拿我没辙。 仔细的询问核实，卢国旺确实死于煤气中毒，这一点已经列入法医报告，不过现场情况有些复杂，因为卢国旺不是死在家里，而是死在一套出租房内，殉葬的还有一名年轻女子，公安机关已经确定她系外来的三陪女。 基于行事不光彩的原因，卢国旺的家属倒是没有声张，也不好找上级领导闹事，悄悄的安排着后事；可市委、市政府对这事颇为恼怒，木县工作作风刚让大力整顿，你这个县委书记就死在了生活作风上，曾子祥生气，卫东也生气，可卢国旺毕竟是南阳市的干部，再怎么生气、鄙视，人都死了，处理好当前的问题才是首要任务。 曾子祥委托卫东代表市委、市政府全权负责处理此事，又找来郭为民，让他做好给省里的相关报告，怎么说、怎么写都进行了斟酌，总体上就一条：不利南阳的事不报，不利于南阳的话不说。 然后将陆小东找来，吩咐他做好细致的调查工作，他不相信初步认定的自杀结论。作风整顿还不至于让卢国旺匆忙自杀，他对作风有那么敏感吗？曾子祥更清楚，要是卢国旺有胆截杀市委书记，他就不会这么不小心，选择悄然的向煤气屈服，这其中必有联系与蹊跷。 卫东去了木县，一番过问之后，在电话中向曾子祥建议：“是不是平静的对待这事？” 曾子祥猜想卫东想说点什么，道：“怎么平静？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卫东道：“卢国旺出了这档子事，如果传出去，说是他嫖娼时大意，而导致煤气中毒死亡，不仅有损于木县县委、县政府的形象，也影响南阳市委、市政府的形象，甚至会背上一个让人耻笑市里用人不慎的恶名。♀现在传言不少，木县这边我已经封锁了消息，市公安局那边我也作了一些交待，相信不会有人乱说话。对外面来讲，是不是就说卢国旺是就仅仅是一起普通的煤气中毒死心事件算了，提及其他的事实在不好 “哦曾子祥道：“那他在外边的出租房怎么解释？死亡的三陪女呢，又如何解释才合理？” “这个…只好说是她远房一名亲戚租住，他去看望，不慎煤气中毒 “谁信呢？算了，你这个市长就看着编吧，反正我是不相信，南阳的老百姓们信不信我也管不了曾子祥在心中鄙视了一回卫东，你要遮掩就让你办去，反正我不在乎这种人的死活。 曾子祥之所不断然表示不同意，一方面确实有损市委、市政府形象，卫东前面说的那番话有些在情在理；另一方面，卫东这样蒙蔽一下其他人也好，更有利于公安机关悄悄查办相关案件，反正由得你这个市长支折腾去，我不介入。 于是，卫东在木县召开了情况通报会，阐述了卢国旺死于意外的原因，组织了一个简单的追悼会，并对家属作了安抚交待，还明不正、言不顺地私自拨了一笔抚恤金，总算暂时将这事给搪塞了过去。 曾子祥自然不会就木县遇袭的事，因为卢国旺的突然死亡就搁浅，他不仅安排陆小东抓紧查证相关情况，还让王冲以记者的角度和眼线，多从民间收集相关事情及社会反应，多渠道了解情报信息总是好的。♀ 当然，免不了一心几用，他这几天主要心思还得集中在发展经济上，他已经接到了武敏的电话报告，硅谷大力公司已经同意在马武县投资建设电子产业项目，原先大批破产企业的善后事宜，公司都愿意接手解决，补偿问题、工人就业问题等等都作了承诺，但前提条件是到长丰市卢宁开发区的公路问题，解决源材料运输是当务之急，公司需要县政府拿实际行动来体现招商的诚意。 改造公路！曾子祥接收到这个信号的时候，及时将市长卫东叫了过来，还有相关的市领导和交通、财政、金融等部门，他的态度很明确，道：“改造这条公路，是两地缩短距离而一直千方百计想做的事情，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有利于招商环境的开拓，而且也是硅谷大力公司投资的一个最后条件，必须修、尽快上、早日通 卫东表面也表示赞同，但他的话音有些耐人寻味：“南阳市财政囊中羞涩，连吃饭财政都难以保证，哪里还有钱去改造这条区域道路？” 曾子祥的心里很恼火，卫东这算什么赞同，摆明是在打太极拳，要是这点办法都想不到，什么事情都要等有了钱再干，估计除了银行行长外，其他人都别干事了。他道：“我上次让交委提前做了一些勘察工作，也测算了一下资金，雷主任说说情况吧 交委主任叫雷挺，是个中年男子，说话的声音很宏亮，爽朗地道：“曾书记、卫市长，改造马武县至卢宁开发区的道路，我们期待已久啊，交委提前做了一些工作，希望市委、市政府下决心来干这事 “你怀疑市委的决心？”曾子祥敏锐地捕捉到了雷挺的言外之意。 雷挺解释道：“这条路的改造，以前也提过几回，可市里没钱啊。而且长丰市卢宁开发区以前对这条路也不感兴趣，大家都是说说而已，都没有动，几次都流产了 曾子祥点头道：“这一次咱们不玩那些虚的东西，报上你的方案和工程概算 雷挺这才爽快地道：“方案我们已经做了，资金方面，我们按最短的距离进行了测算，这条路全长52公里，由于桥隧量大，造价相对较高，大概需要10个亿左右他说完还将方案分别给曾子祥与卫东各一份。 做这个对雷挺来说简单，一方面交委专业对口，轻车熟路；另一方面，他们前几年也确实做过相关的勘察，只是按照时下的造价稍加完善，所以这个方案详实而具体，让人看起来一目了然。 卫东看了看方案，随手搁到一边，道：“修路没意见，有钱了别说是改造成二级路，就是修高速路我都没意见 可没钱！ 他的意思，还是市政府没钱，雷挺瞅了瞅两位领导，道：“卫市长，修路也是为了发展经济，说白了也是为了赚钱，而且眼前，我们必须改造这条路，才能引来上百亿的工业项目，利润大大的 卫东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利润是大，我们也是投资对吧？本钱呢？” 曾子祥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又详细地看了看方案，道：“雷主任，你这个方案估计是以前做的吧？” “是的雷挺一惊，心里佩服之极，咱们的市委书记一眼便看出来不是现做的，看来他对建设方面也是行家啊？不由道：“确实是，书记怎么知道的？” 曾子祥笑道：“要是重新做的方案，10个亿怎么够呢？改造这条路主要是为了运输电子产业生产所需要的源材料，跟以前的改造区别在三个方面：第一，省时，尽量缩短距离就需要更大量的桥隧，山体内部结构复杂，投资预留的追加量你没有考虑；第二，既然主要是为了运输，必定是大型载重车辆为主，路基的承受参数增大，路基加固，建筑材料增加，这得增加投入吧？第三，沿途你得配套几个加油站吧，如果石油公司不及时参与进来，我们是不是考虑一并建设，逐步交接，这也得先安排一定资金吧？” 雷挺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书记考虑得真细致，这样一来，估计得再增加近1－2个亿的投入 曾子祥点头，拿着方案在手上扬了扬。道：“你们看到没有，马武县与卢宁开发区的公路，以中间一座大山为界，我们在山这边占了18公里，大约需要2个亿，卢宁开发区在山那边有21公里，需要2.5亿左右，而中间这座山的13公里隧道，至少6.5亿以上，占了大半。再加上加油站等，一共需要11个亿以上 卫东这次没好意思再说没钱的话，而是换了一种语气，道：“别说马武县，就是南阳市，要投资几千万修一条路，还可以找省上帮助想办法，可几个亿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而且这样一条自主发展产业的道路改造，省上肯定不会开这个口子 曾子祥没理他的话，而是将视线转向人行南阳分行行长的脸上，道：“孙行长，如果南阳市政府担保，你能贷多少款支持修这条公路？” 孙行长低头深思了一下，回答道：“南阳的经济现状不是很好，省行给南阳分行的指标是每年向一个县贷款2个亿的计划，南阳9个县也就18个亿的样子，这几年实际贷款的额度不足，每年都有2个亿的计划任务完不成，如果政府担保，我们可以将这2个亿作为公路改造贷款 谨小慎微，曾子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2个亿怎么够？”他转头看了看其他人，继续道：“这样吧，钱的问题还是交给马武县政府来办，可以考虑县政府与商业银行搞一个战略合作，如果哪家银行能够贷款足额给县政府修路，电子产业项目的税收就全放在那家银行帐上，不参与支持的银行，到时一分钱也不从它的银行帐户上过，既然银行考虑效益，我们也得考虑利益，相互支持才行 ( 第244章 有人跟着 雷挺顿时明白了曾子祥的想法，猛地一挺身子，道：“曾书记，你的想法太有开拓性了，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么一来，地方与银行都可以实现发展共赢了 曾子祥这才亮底道：“我们最重要的还是与卢宁开发区做好对接，资金方面两地如何分担，这个由两地政府下来沟通协商。建设这一块，就由雷主任负责，做细方案，加快实施，保证质量，争取今年进入建设**，明年年底能够初通 雷挺领命，迅速投入工作，曾子祥对他这种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大加赞赏，心中有了深刻印象，看来，这个交委主任是个能干事的干部。 曾子祥底气十足，一方面，他得到了白春风的承诺，南阳方面出不了多少钱；另一方面，他相信银行在未来马武县的财税收入上算过帐，贷款还得主动找政府呢，不然今后几十上百亿的税收流入其他商业银行，那就悔之晚了。退一步讲，银行不支持，两三亿的资金，要挪一下汤省长拨付的那笔资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除了曾子祥以外，其他人不能动而已。 雷挺的运作挺快，两天后就拿出了细化的具体方案；马武县也与卢宁开发区协调达成了一致意见，县里只承担三分之一的建设资金，其他由卢宁开发区负责；两边都早做了准备，工程定于一周后开工；在这种高效的运作下，硅谷公司在南阳市开了一个投资洽谈会后，直接签了一期130亿元的电子产业项目大单，基本上是原来长丰市规划的发展思路，只是推迟了实施时间而已。 这些发展都有了良好的开端，陆小东忙的事情也有了进展，在木县拦车的两名交警和半路对曾子祥等人开枪的警察都已交待清楚，他们确实是接到了县公安局长的命令，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拦截吉普车，而木县公安局长又是受木县县委政法委书记的安排，县委政法委书记则直接说是县委书记的指示，最后死无对证。 不过，公安自有侦破的手段，木县县委书记卢国旺的通讯记录显示，市长卫东跟其联系了几次，为此，陆小东请示曾子祥之后，专程到卫东办公室询问了原因，卫东倒是镇定得很，不但解释得有条不紊，而且还提供了最后跟卢国旺通话的电话录音，听上去完全是卢国旺自作主张的说有逃犯、追捕什么的，都没有指明道姓的说什么来着，录音中更没有故意干什么勾当之词，卫东那一句“活的抓不到，死的也要逮住”全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程序语言，定不了他的嫌疑责任。 当曾子祥听到那段录音的时候，他真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同意陆小东将卢国旺带回南阳市公安局的提议，否则既能查明案子，还能暂时保住卢国旺一条狗命。 由于这起事件的查证，让卫东感到了危机，同时由于公安方面仍然在追查红梅砖厂被砸一事，盯着李伟不放，这让卫东更是显得被动，他考虑了很久，将公安局副局长李伟召到家里，吩咐道：“李伟，你放走几名带头打砸之人，曾书记已经知道，自然不会善罢干休，这事恐难善了，你还是找陆小东好好谈谈，必要的时候去找一趟曾书记，端正一下态度，哪怕是麻痹他一下也是好的 “端正？我端正他妈李伟愤愤地骂道：“他曾子祥算什么东西，非要来南阳在太岁头上动土，我麻痹他？我弄死他还差不多 卫东瞪了他一眼，道：“曾子祥现在是巴不得找到点茬子，你明着顶没有好处，暂时低个头有什么关系，韩信当年还忍受胯下之辱呢，先给别人点面子，应付一下再说吧 李伟阴恻恻的道：“我们怕他个**，干脆做了他他还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伐姿式。 卫东生气的训斥道：“胡扯，刚刚死了一个县委书记，立即又死一个市委书记，你以为省上的领导都是呆子，不来细细的查一查？不要争辩了，按我说的去做 李伟今天还真不太听卫东的话，讨价还价的道：“市长，如果不当机立断，恐怕你我很快就得被曾子祥弄死了。♀“ 卫东何尝不清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形势，沉吟半响，在书房缓缓走了几个来回，然后抓起茶杯狠狠地砸到了茶几上，锐利的目光与李伟那阴冷的眼神一碰，摇头道：“不要做得太绝，对谁都没好处，看来我是管不住你了 李伟知道他这样说的意思，但事关自己啊，也不与这个所谓的姐夫市长计较了，点头道：“办好了就管得住，办不好就管不住说完急冲冲的去了。 他这一去，曾子祥迟早会遇到麻烦，这是势所难免。 也算巧合，曾子祥这一大晚还没回到宿舍，九点多的时候，他叫上铁锋等，悄悄的去了一名退休老干部的家中，打听着南阳市相关的干部情况，花了约模二十来分钟，加上来时的耽误，出来已经是十点半了，这个时节的南阳，晚上挺冷，街上基本没行人了。由于市委一号车还在省城修理厂，他也没让吉普车开来，只有铁锋、王冲陪着他步行。 穿过一条昏暗街道的时候，突然从旁边涌出四五十名手持砍刀、棍棒的人影，什么话也不问，围上来就欲动手，各种家伙一起准备往他们身上招呼呢。 铁锋在前，已经掏出了东方之鹰，手指搭在了扳机上，王冲也护在曾子祥的前面，准备担当一次毫无成果的残酷保护任务。即便有枪，但昏暗中，对方人数众多，这也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 可是，双方没有来得及短兵相接，因为那一群黑影停止了向前的动作，原因是街道两头闪起了数十道强烈手电光，而且还响起了几梭子微冲枪声，虽然是朝天而放，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立即就对着人群扫射过来，特别是那几声“全都不许动”的大喝，黑影们不得不停止下来，害怕是一个方面，惊呆的成份占了大半。 亮光一晃就到了跟前，铁芒带着自己十几名战友，悉数出现在了现场，后面还有两排整齐的便装队伍，每人脖子上都挂着一支微冲，双手平挺，面色冷峻。 兵哥哥们围住人群，命令黑影们丢下器械之后，一名排长上前对曾子祥敬了礼，道：“南阳武警中队＊＊＊排奉命保护首长安全，请首长指示 曾子祥冲那排长点头微笑道：“辛苦了，请转达我对明兵政委的感谢他借着手电光，看了看已经被命令蹲下抱头的那群黑影，说道：“还得麻烦你们将这群人带到部队暂时看押一下，具体怎么处理，我会跟郑明兵政委电话联系 “保证完成任务 排长拿出对讲机叫了几声，几分钟时间，就看到几辆军车悄悄的到达了现场，一声令下，匪徒全都乖乖的上了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曾子祥看了看因为枪声惊动，楼上有许多窗子亮起了灯光，有人正在向下探望，他带着铁锋等人迅速的返回了宿舍，不让百姓知晓，避免引起骚乱。 将曾子祥送进房间，王冲还惊魂未定，曾子祥则一副浑然无事的样子，看着王冲道：“是不是吓着啦？刚跟我几天，就碰上这等事，有没有后悔干这差事？” 王冲赶紧振作精神道：“没有，我只是在想，要是没有武警赶到，后果真不堪设想啊 曾子祥淡然一笑，道：“放心吧，他们天天跟着咱们呢 “哦王冲这才松了一口气。 曾子祥转头看了看铁芒，疑惑地道：“你们觉不觉得奇怪？这么晚了，他们怎么知道我出去了，又要经过那个地方？” 铁芒摇头，看了一眼王冲，吓得王冲一伸舌头，道：“铁大哥，你别这样看我，我从下午一直跟领导在一起，寸步未离，一个字也没向人透露 曾子祥点头道：“我们这里的人自然不会……” 铁锋也不解，道：“那他们怎么会知道呢？即便是跟踪到了地点，二十分钟要召集这么多人赶到那儿埋伏，几乎不可能 铁芒沉思道：“除非我们出发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去的地方？” 曾子祥想了想，问铁锋道：“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在新房啊？”铁锋指的是曾子祥购买的房子。 “哦曾子祥点了点头，铁锋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对铁芒道：“你在这儿保护哥，我去房间看看就来 曾子祥笑道：“进了这里面，倒没人敢公然杀进来，你们两个一起，快去快回 铁家兄弟点头，急急的出去了。曾子祥这才坐到沙发上，分别给人武部政委郑明兵和公安局长陆小东打了电话，就晚上的情况简要介绍了一下，并就下一步怎么小声的作了吩咐。 部署了这一切，曾子祥才对王冲道：“王冲，凭你的直觉，你觉得这批人的指使者，下一步会怎么做？” 王冲想了想，道：“突然没了几十人的音讯，他肯定得悄然找人，如果找不到，估计会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狗急跳墙，更加疯狂的组织下一次行动，不过人手方面的原因，时间估计会晚一些；第二，就是直接面见您，要么投降认输，请求你放人，也放他一马；要么就是威吓，讨价还价，争取与你和平谈判 “哦曾子祥一边抽着烟，道：“你觉得哪一种可能性大一点？” 王冲慢慢地道：“我觉得第一种 曾子祥不紧不慢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不大可能跟这种人讲和，他没有底气，自然也不敢公然抛头露面跟你对白，让你抓住他的把柄 ( 第249章 走不了的 现在的官员，虽然想当英雄的不多，但“嘴上讲着党性，心中想着女性”的人却为数不少，领导干部把握不住自己，也就色不迷官官自迷了！ “嗨一声呼叫把曾子祥从沉思回味之中拉了回来，铁锋从暗处走出来，道：“哥，咋回来了呢？” “嗯…”曾子祥盯着铁锋道：“咋说话的呢？难道你巴不得我回不来？” “嘿嘿，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咋就舍得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曾子祥模了模鼻子，盯着他道：“都听见了？” 铁锋赶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看见了而已 “唉曾子祥无奈，突然想起铁锋是特种侦察出身，人家要保护自己，不让他一起去，他就不会悄悄的跟在后面，隐身盯着吗?也真是难为了自己的兄弟，道：“你最近没近视吧？” 铁锋一愣，月兑口道：“没有。♀我视力好着呢突然回过神来，补充了一句：“有时候还是有些大眼晕花，视而不见，视而不见，嘿嘿！” 曾子祥给了他肩膀一拳，然后一手搭在他肩上，道：“你小子两人这才往市委一号车旁走了过去。 曾子祥悄悄的回到宿舍，刚洗漱完毕，就接到了武敏的电话：“领导，我快到家了，已经在停车了！”她今晚有些喝多了，不但带着市委书记酒驾了一回，还大着胆子给曾子祥打了电话，好在曾子祥的老婆远在京城，打个电话也没事。 “到家？”曾子祥没搞懂，这个武敏不是说离婚了吗，还有家？这个也不用跟自己汇报吧？ “怎么？发愣了吧？我没男人并不代表没有家啊，一个人也得有家吧，不然睡哪里呢？” “呵呵，我还没想到那里去呢。♀对了，你在南阳有房子？” 武敏道：“嗯，我在南阳西郊有一套小别墅，清净着呢 曾子祥皱眉道：“你自己买的？” 一个单身女人，有房子不奇怪，但有别墅就让人浮想联翩了，一个公务人员自己有能力买别墅，如果不是情人送的？那武敏这个分管工业的副县长，会不会经济上有问题？这些都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当然武敏一边像是在走路，一边在电话中气喘喘吁吁的道：“你不会觉得我的钱来路不明吧？别担心，我没有贪污受贿，顶多也就是逢年过节，收过几百千把块钱的红包之类，我当这几年副县长，前两年工业经济效益还行的时候，县里给了不少奖金呢，加上我原来的一套福利房卖了，一共揍了110万元，南阳的别墅又便宜，就卖下了，连带装修刚刚够 曾子祥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原来还是个小富婆 “富不富不要紧，关键是单身呢！如果你不怕的话，过来看看我的房子嘛？” “你开始不说？现在才说这话，假打！” “哎呀！当面我怎么好说……电话中说，反正又不担心脸红 “改日吧 “啊…” 曾子祥一听啊声，不由急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没，没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改…”曾子祥赶紧住口，硬是将那个“日”字咽了回去，不觉婉尔，怎么就不注意用词呢，解释道：“对不起，我也跟南阳人民学上这方言了 “嗯，没事，改…改…也行武敏说不出口，黑暗中羞了个小红脸，赶紧挂了电话。♀ 曾子祥放下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离异的女人跟一个老婆长期不在身边的男人，聊起这些话题，那无异于在干柴与烈火上浇油啊，可他做了这个鸟市委书记，身不由己，不管武敏觉得他是唱高调也好，还是虚伪也罢，总之他无法像普通小公务员，或者民营企业家那样，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无人管无人问，想找谁做情人都行。他实在是不自由，既要用自己的党性束缚思想，还要防范组织的严密监控，更得提防周围的人说三道四，整个一难受，倍受煎熬！ “叮”一声响，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曾子祥翻开一看，武敏：“记住你的承诺哈：改日！”曾子祥真有种被这个离异的美少妇打败的感觉，心道：从前那几天的婚前培训班，看来没完了，我还是躲着点。市委书记“受伤”到这个份上，恐怕历史上少见。 可事情还没完，几分钟之后，他的电话又响了，还是冤魂不散的武敏，他犹豫要不要接听，想了想还是镇定心神，接通道：“又想起什么了？” 电话中却传来武敏急促的声音：“有人敲我家门，是市委办公室主任钱大豪 曾子祥赶紧道：“这么晚了，他找你什么事？” “哎呀，他一直想…想那个我，上一次就差点让他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报上地址，我马上叫人过来，他好歹还是市委办的领导干部，量他也不至于敢对你怎么样？” 曾子祥已经从武敏那几句支吾的话中，听出了不寻常的意思，无论是作为朋友的角度，还是作为她是自己下属的原因，曾子祥都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武敏，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对自己有着某种期待的女人。他想到武敏那丰润的体形、那双含情的眼睛、那几句煽情的话语，不由心中暗骂了一句：钱大豪，你什么东西！ 他获得了准确地址之后，立即翻出了陆小东的电话，可一想也不方便跟陆小东讲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容易误会，还是赶紧叫上铁锋，自己向武敏的住处赶了过去。 而在这边，武敏拖延了一阵，也不得不开了门，毕竟敲门的是市委办公室的主任，下面的副县长不得不给面子啊，可钱大豪不仅要面子，更想要她的人，借着晚上多喝了几杯，进门就强将武敏拉入怀中，吓得武敏花容失色，一边挣扎一边责问：“钱主任，你喝醉啦！你要干什么？” “我，我要干什么？”钱大豪看着挣月兑自己怀抱的武敏，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弱智，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笑道：“武县长真是幽默，你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装什么处，不知道干什么？”说着又扑了过去。 武敏吓得大叫，腿脚也发了软，想跑都跑不动了，直让钱大豪按了个正着，钱大豪是真醉了，一个堂堂市委办公室的主任，竟然想来个霸王硬上弓。这也难怪，在郞林风时代，他可没有少干这等坏事，经常找小姑娘、单身女人下手，女人们顾忌他的权势和自己的声誉，最后都选择了忍气吞声，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得逞，也壮大了他的色胆。 在他想来，武敏一个单身女人，又是下面一个县的副县长，干了不会有男人来找麻烦，她也不至于伸张出去，白干。他甚至后悔前一次没有喝酒，当时竟然心虚，没有把事办成，白白耽误了工期，这次无论如何，克服千难万险，也要把开工仪式搞了。 钱大豪的名字中有个豪字，可办事却豪无情调，武敏拼着最后的挣扎，都快绝望了！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曾子祥的身上，希望他赶快出现在门口，门还没关呢！钱大豪精虫、酒虫一起上脑，进门就想直奔主题，也忘了关门，还真是马大哈了！ 可是，曾子祥要赶到武敏的住处，至少得十分钟以上，要是等他人马赶到，估计钱大豪都进入施工高峰期了，立即停工可煞风景得很，真是曾子祥赶得急，武敏更是等得快急死了！ 不过，钱大豪主动停止了开工准备工作，因为他感觉到了强烈的闪光灯，回头见两名民警正在拍照呢，酒一下子就醒了九分，赶紧从武敏的身上爬了起来，幸好还没有来得及月兑衣服，要不真得让港哥陈冠希生气了：小办公室主任也敢与我争艳照门事件！ 钱大豪惊骇无比，不过颐指气使的惯性，让他壮着胆子叫道：“你们，你们拍什么拍？” 其中一名民警上前打量了一眼钱大豪，指了指自己的照像机，道：“够了，未遂！如果你再表演下去，那就是浪费表情；哦，是！量刑重多了哦 “胡说八道钱大豪转身就想往门边走去，是非之地，管它是不是未遂，先离开再说。 可他是主角，怎么能走呢，另一名民警上前将他的手一抓，咔嚓一声就拷了起来，道：“天还这么冷的，我们都跟在你身后两天了，能让你走吗？”他一边说话，一边掏出电话向陆小东报告了这边的情况。 这时，曾子祥也冲进了屋来，他看了看几人的表情，已然明了是咋回事了，他示意铁锋关了门，先走过去看了看一脸失神的武敏，道：“没事吧？” 武敏的眼中滚动着晶莹的珠子，突然看到曾子祥，不顾现场众目睽睽，直接伏到他的身上哇哇的哭了出来，边哭边道：“你说呢？” 曾子祥大惊，完了完了，这个钱大豪不会比重庆“12秒哥”还牛b吧？这么快就办完事了？他轻轻推开武敏，转身狠狠的甩了钱大豪两个耳光，又使劲朝他双腿之间来了一脚，踢得钱大豪立即就蹲了下去，痛不欲生。可嘴上还是哀求着：“曾书记，我……” 曾子祥并未解气，他将房内的扫把找来，正待上前再挥几下，武敏倒是止住了哭泣，担心民警看笑话，上前拉住道：“幸亏警察来得及时，不然，不然…” “哦这话才让曾子祥松了一口气，朝两名警察道：“你们辛苦了！” 民警赶紧道：“我们都是按照书记的要求在办。陆局长那边，已经报告过了，他一会儿就赶到 武敏见曾子祥点头，不由问道：“曾书记，警察说的什么？不会是你安排的吧？”她用手指了指钱大豪。 ( 第250章 保证周全 曾子祥摆手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注意钱大豪的一举一动，确实是我的安排，可他想干什么，那可不是我的意思！”他转身对民警道：“立即将他带回局里，秘密审讯！” “是 钱大豪的眼角在不停地抽搐，他知道这一去就什么都完了，他有些不甘心，哑着声音哀求道：“曾书记，我喝醉了，这事儿真不是……” 曾子祥打断他的话，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事已至此，钱大豪绝望了，咬牙道：“曾子祥，你跟踪我，早就想对我下手是不是？小心你的狗头 “md，你还敢威胁领导民警使劲踹了他双脚，曾子祥上前阻止，略带鄙视地看了看钱大豪，道：“钱大豪，你带人到我办公室行贿的帐，我本来不想与你算，可你勾结某些人，想对我下手才是真的吧？同事一场，我本不想当面审你，但你既然嚣张，那就在此审一审也不妨他拿眼神征询武敏的意见，因为这儿毕竟是她的住宅。♀ 武敏倒是爽快，直接给曾子祥提了把椅子过来，算是坚决同意。 陆小东也及时赶了过来，先向曾子祥问了好，又问了现场情况，坐到钱大豪的面前，摊开双手，诡异地笑道：“钱主任，我今天没什么准备，就简单的审一审算了 “哼钱大豪索性充起英雄来，反正都让你逮了正着，怕也无用，道：“酒后乱性，未遂，大不了蹲个一年半载，你不用枉费别的心机 “是吗？”陆小东转头向两名民警吩咐道：“把这恶心的东西提到厕所去，好好审审。对了，记得戴上手套，不要留下外伤 “你们，你们要刑讯逼供？”钱大豪毕竟在机关呆久了，嘴上硬气，装一装英雄倒可以，真要动手，他就狗熊了。 两民警不由分说，一人一只手，拖着他就去了洗手间，听见一阵细微响动，伴着隐约的痛苦，几分钟之后，两人将钱大豪又拖了出来，嘴上还塞了一张抹地板的破毛巾。脸上没有什么伤痕，但神情痛苦之极，汗水流个不停呢，挨的揍估计不轻。 陆小东上前扯出毛巾，问道：“你以为我要问你什么吗？错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问？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今晚我得让你上个十次、二十次厕所他说完，根本不给钱大豪说话的机会，再次将破毛巾塞回他嘴里，吩咐民警道：“送他去厕所 几分钟的时间，钱大豪又享受了一番同等待遇。这一次拖到客厅的时候，破毛巾才取出来，钱大豪就嚎叫着求饶了，道：“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啊，我都认罪，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 陆小东冷哼一声，道：“我说过要问你了吗？不懂规矩，该说的不主动说，继续上厕所去 曾子祥在旁边看着，他也不阻止陆小东，他知道陆小东办事有分寸，直到钱大豪再次被从厕所拖出来，他才冷冷的道：“钱大豪，如果你今天不给我提供点有用的信息，我保证明天公安机关立一个你的失踪案子 钱大豪以前很吊，现在成一个歪棇了，竹筒倒豆子般就交待了几件大事，这让曾子祥等人有些目瞪口呆。 陆小东让两名手下将钱大豪押往公安局，自己则跟曾子祥商量起下一步行动来，按照钱大豪交待的情况，这件事总体上跟他们原先的判断，在方向上没有多大出入，核心人物锁定准确无误，但有两个情节还是出乎意外：一是李伟并未被人绑架，而是他另有隐情，他竟然是参与绑架李梅的关键人物，对于具体细节并无叙述，钱大豪声称这个计划他仅知道这么多，至于李梅现在哪里，是生是死，他的交待是不知道。二是陆不平既背叛了卫东，又没有真正投靠曾子祥，他与副书记冉金高竟然狼狈为奸，合作起成一系。冉、陆二人都不甘心屈人之下，想在曾子祥与卫东较劲的紧要关头，利用曾子祥彻查红梅砖厂查案之机，制造事端，挑拨离间，使其市长与市委书记头脑一晕，殊死一搏。最后不管谁胜谁负，结局都会滚出南阳，他们则好来个渔翁得利！ 算盘打得虽好，但能否如意才是关键。♀ 作为南阳全市的领衔者，曾子祥现在不管斗争与否，他都得先考虑失踪者的安全问题，李梅虽然是卫东的老婆，但她首先是南阳的子民，即便她违法犯罪了，照样是南阳的一员。 对于寻找李梅的下落，陆小东作了很多安排，可是至今音讯俱无，铁芒这边也没有报告确切的消息，这让曾子祥有些着急。他对陆小东道：“我们的行动计划是不是提前一点，时间不等人了 “可以，不过…陆小东点头，似乎有什么顾虑。 “不过什么？” “曾书记，这事要不要先通知一下卫市长，让他作好必要的防范陆小东从安全的角度提出了这个问题。 “你担心李伟狗急跳墙？逼不得已的时候会对李梅灭口，顺势对卫东不利？”曾子祥道。 “嗯，这个我们不得不防，死的人多了，或者死了市长，我们都难免受到省上的责难 曾子祥深思片刻，道：“对李梅来讲，很大程度上，她是受了无妄之灾啊，如果我不与卫东拉开斗争局面，冉、陆等人就不会有可乘之机，她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他这是一句大大的实话，李梅作为官员的家属，在政治博弈中，卷入一场旋涡，是有些冤枉了。换一句话说，如果她不是市长的老婆，或者市长与市委书记没有斗争，她完全可以安然无事，继续享受她夫贵妻荣的生活。 “这是形势所逼，怪不得您 曾子祥似乎下了决心，道：“他们既然想把水搅浑，我们就干脆直接点，逐个解决 “您的意思是…？” “我在想，绑架市长夫人这么大的事，如果要在南阳做到悄无声息，还能让公安局几天一无所获，凭借几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一定有黑势力团伙参与进来，我们要清楚是谁控制这伙人？冉金高没养他们的经济实力，陆不平离月兑离卫东阵营，他还没来得及单独经营这方面，李伟只是公安局一名副局长，他手中虽有职务之便，但仍然不足以让黑势力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陆小东微微一愣，道：“您是说，背后还有重要人物支持？” 曾子祥点头道：“从目前的情况看，在南阳政界、商界都能混到这个场面的人物屈指可数，估计只有那个地产老总了。他可是给我买的房子都安了特殊设备的人物，心计、胆量、经济实力都无出其右，我看就根据你们掌握的情况下手，小心迟则生变 “如果是先从他身上下手，我倒想补充一下计划方案 曾子祥盯着陆小东道：“怎么补充？” 陆小东脸上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道：“书记等着我报告结果就是了 曾子祥一怔，掏出烟来散了一根，自己点上了才道：“把握一定分寸，时刻注意从政治上保护好自己他知道非常时期，有些手段是上不得台面的，但却非常有效，由得陆小东去做，反正对付坏人，你知我知，心照不宣就行了。 陆小东也正是这个意思，他郑重的道：“估计包括木县的事情在内，都是华扬与李伟的杰作，所以这两个人无论先找到谁，都会是一个重要突破口 曾子祥道：“我看还是分头行动，华扬由你负责，李伟就交给铁芒吧，李伟是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反侦察能力极强，你们内部追捕起来估计反而容易让他把握先机，这个交给铁芒办起来，估计会事半功倍 “好的。人员方面，我已选好两支小分队，随时支援 曾子祥点了点头，没有再就此事说什么，他安慰了武敏几句，陆小东也向武敏作了另外的嘱咐，公安机关可能还会找她做一些案情调查记录什么的，然后两人一起向武敏告辞。 从武敏家里出来，曾子祥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这才上了车。对铁锋道：“你怎么看寻找李伟的事？” 铁锋沉思道：“我跟铁芒也分析过，以前认为他也被人逮了，不太好找。现在确认他是自己隐身在外，那找起来就不难了 曾子祥道：“说来听听？” “他虽然不回家，关了常用的手机，但总得与人联系吧？而跟他有关的人现在有了大致范围，陆不平、冉金高、华扬等等，要么是直接联系，要么是通过他们身边的人传递信息，几个人的通讯单子全部一查，对照一下，再上点技术手段，今晚就会有结果了 “好，那就抓紧行动，越快越好 “哥，有个事得先请示您？” “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铁锋正色道：“李伟是公安局副局长，他身上一定有枪，而且他肯定还集结有一邦子人，自然也都带着家伙，如果遇上了，估计有一场火拼 曾子祥皱了一下眉头，这还真是个事呢，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记住两点就行了：第一，咱们不能有任何一个人有事，受伤也不行；第二，千方百计保证李梅的安全，她是事件的联系和纽带，也是南阳这场动荡中维护平衡的一颗不可或缺的螺丝钉。做到了这两点，其他人能不能保证周全，那就难说了 得到如此暗示，铁锋才笑呵呵地道：“哥，你咋也变得这么识时务了呢？” “拷！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呢？你哥好歹也算年轻帅气，怎么也算俊杰吧。再说了，我要不变，等着你们给我收尸？还是等着我为兄弟们难过一辈子？” “哥，现在去哪？” “去哪？”曾子祥忍不住瞪了铁锋一眼，显得很意外的样子，道：“这么晚了，我当然是回去睡觉 铁锋的脸皮也算厚，他向车子行进的后方指了指，道：“陆局长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我是问你是回那别墅去睡，还是回…” ( 第251章 权衡形势 “胡扯！想什么呢？当然是回自己家里睡 “我是怕你回去睡不着？” 铁锋将曾子祥送进屋之后，返身下楼，忙他该忙的事情去了。♀曾子祥则躺上了床，他还真的睡不着了呢，眼睛盯着天花板想了许久，才晕晕然的迷糊了过去。 他睡了，南阳还有许多人没睡呢，卫东还在指挥着公安和相关人马全城搜索着，而此时失踪的李伟，也正在南阳市远郊一个小村紧张的部署着计划。他看着十几名黑社会成员守望的小黑屋，对身边的南阳黑社会老大麻老虎道：“麻老虎，事情有些麻烦了 麻老虎对“麻”字非常敏感，皱眉道：“怎么讲？” “效果与预期背道而弛了，现在成了个烫手山芋 市委书记与市长并不像他们预料的斗得你死我活，而是悄然的一致全速搜索人，他们还从可靠渠道获得信息：曾子祥与卫东见过几次面了，似乎因此反而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共识。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事，也因此让李梅成了烫手山芋。 “那现在咋整？” 李伟沉吟了一下，猛的将烟头扔到地上，使劲用脚踩灭。指了指面前的屋子，道：“这里面的人不需要我再重新介绍了吧？” 麻老虎摇头道：“不用，我们都知道她是什么人 李梅的嘴虽然被堵着，眼睛被矇着，但他的耳朵还能清楚的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他在心里冰凉的同时，真是悔恨自己瞎了眼，认了李伟这个狗杂碎做李氏兄弟，他不仅是披着羊皮的狼，而且还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既然他敢这么大胆地显露出自己的身份，看来是不打算让自己活下去了。 李伟阴森森地着：“那就好，大家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果让卫市长知道是你的手下绑了他老婆，他会怎么对待你们？” 会怎么样？麻老虎要是这个结果都猜不出来，这个黑社会老大就算白当了，这个社会他也算白混了。♀李伟这是挑明了让自己撕票啊！可是，撕完票之后呢？要是市长知道李伟也参与了进来，他的结果又会怎样呢？李伟就不担心吗？ 要想让他不担心，他会怎么做？麻老虎看了看李伟，心道：md，你这心比老子还黑，你这是要陷老子于万劫不复之地啊，你不仁可就别怪老子不义！但嘴上却是敷衍道：“好吧，我明白该怎么处理了 李伟转身隐入了黑夜中，麻老虎则在门口来回踱步，沉思起来。麻老虎能做上南阳黑道的大哥椅子，除开手段狠之外，头脑也不笨，他对这次李伟安排绑架市长老婆，而又不允许提出索要财物的行径，早就心存疑虑，这根本就是一次政治上的争斗，黑社会在这次事件中只能是做牺牲品：卫东胜了，黑社会成为行凶者，死有余辜；李伟的幕后主子胜了，自己就是活证据，成为他们的安全隐患，谁敢留你的命？而且，他们这样做目的，似乎还是想嫁祸于人，嫁祸给谁，谁又有能力与市长抗衡？ 他深知，目前在南阳，除了市委书记曾子祥，谁也没那个能力？这可是万万不可再深入其中了，必须抽身而退，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他虽然与强权无缘，也不是太感冒，但他深知自古匪就难与官斗，黑社会再狠，那也只是风光一时，兔子的尾巴总是长不了，与政府对抗下去，终究是死路一条。更何况自己只不过是南阳混得算马虎点的“大哥”而已，还是在公安局副局长的庇佑下和政府官员的保护伞翼遮风挡雨下，自己才能叱咤一番，这与卫东市长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跟新近强势出场的市委书记相比，则至少差了十万七千里。而李伟则不同，他有公安局副局长的特别护照，而且还有在几名市领导中周旋，左右逢源，为他卖命，自己这只老虎，指不定事发后就成了一只什么样的羊了？ 麻老虎在南阳虽然暂时得以生存，表面上也呼风唤雨、幺五幺六、风风光光，而个中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明白，面临的出路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市委书记、市长这南阳两**oss，自己哪一个都惹不起，所以这趟混水他只能表面上趟，寻找着抽身的机会，如果能因此直接博取两位老板任何一人的一丝丝好感，都还有一线生机，或者今后的日子还有得混。♀特别像他这种受过牢狱之苦，而后成为“大哥”之人，人生观早就发生了根本变化，要不是为生活所逼，出狱之后早就洗心革面了。 同时，他也有自己抽身的基础，这几年，李伟虽然处处强迫，非让他坐南阳黑社会老大的位子，为其干一些不法勾当、表面上横行霸道之外，真正的恶事，他并没有做过几件。 而这次李梅被绑，更是李伟一手策划安排，现在人在自己手上，保其月兑险的办法还是有的，这可是一个重大的生机转折因素啊。麻老虎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开始动起了脑筋，也在悄然的寻找月兑离黑道的机会。 于是乎，他掏出手机，悄悄的编了一条短信，但对于发给谁为好，他又犹豫起来，三选一啊：第一，如果发给市委书记曾子祥，他肯定会顾虑与黑道打交道，救了人不买帐咋办？那就白费心机了。第二，如果发给卫东，估计人家盛怒之下，全毙了算了，那还发个屁。第三，如果发给公安局长陆小东呢，虽然他相信陆小东绝对是市委书记的人，但他也有两点拿不准：一是陆小东卖了帐，可市委书记、市长不一定听他的建议，那也前功尽弃；二是公安方面人员复杂，万一消息走漏了，如意计划非得鸡飞蛋打不可。 一番权衡之后，最终他还是对着市委书记的号码按了下去，赌大不赌小！ 此时，曾子祥刚刚进入梦乡，迷糊中听到“叮”的一声清响，他矇矇中反应过来，有短消息进来了，把手从被窝中伸出来取过手机，睡眼悻松的打开一看，信息内容：我知道李梅的下落，有没有奖金？ 知情人的信息？曾子祥一下子清醒过来，翻身下床，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披上，迅速将照着短信电话拨了过去，响了几声，对方接通了，但没有说话声音。 曾子祥沉声道：“我是曾子祥，咱们谈谈吧 半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曾书记，我是麻老虎，或许你并不认识我 “麻老虎？我确实不认识你，不过我知道你是南阳黑道老大，不知道你发这个短信给我这个白道老大，有何用意？”他尽量与对方进行着沟通，自然是要多说一点题外话。 “看了信息内容，我相信曾书记能明白我的意思？”麻老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内心其实并不知道曾子祥会不会与自己达成合作协议。要知道跟市委书记做生意，那是需要本钱的。 曾子祥也不想话挑明，先稳住对方再说，道：“你到底是要奖金，还是要赎金？” “如果是要赎金，我可以找卫市长，哪里敢跟打扰您曾书记，是不是？” “哦曾子祥沉思着，绕开李梅本身，问道：“你值多少钱？” 麻老虎一听，感知事情应该有戏，轻声的回答道：“我这个黑道老大在你南阳白道老大面前，一文不值 “那李梅呢？你认为多少奖金合适？”曾子祥继续问道。 “她如果死了，在我看来也一文不值。所以，我才找了您 如果真值钱，或者麻老虎真是为了钱，他直接找卫东开口就行了，价格肯定不会低，但能不能拿到手，则是另一说。 “爽快！”曾子祥的神情放松了一下，道：“既然你麻老虎这么说，那岂不是免费交易？既然发了信息给我，你就说说想法吧 麻老虎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曾书记，我也是身不由己，只求您放我这一马 曾子祥这才披上衣服，掏出烟来点上，皱着眉头，沉声道：“违法犯罪的事，我不可能开口子，也绝不徇私 麻老虎心中有些忐忑，缓缓地道：“我能理解您的立场，但我没杀过人，也没放过火，小打小抢当然少不了，但自我评判尚无大罪，而且许多事不是我要干，是有人逼着我去干的 谁能逼南阳的黑老大干？ 曾子祥想了想，问道：“能告诉我是谁吗？” “这个….” “这算是我的一个前提条件问话，你必须回答 “李伟 曾子祥对麻老虎的诚意还算认可，也就不必绕大弯子了，道：“李梅在你手中？” 麻老虎认真的回答：“准确的说，我只是负责看管而已 曾子祥明白其中之义了，道：“你现场的手下可不可靠？” 放麻老虎一马，可他一定还有许多手下在身边，自然不可能放一送一大批的，麻老虎也清楚这个问题，而且他也不敢保证看守的手下绝对忠诚，走漏之人也难免是一大祸患。因为，即便李伟落了马，背后还有无漏网之大鱼？他可无法预知，危险也就无法排除。 “这个…我无法保证他咬着嘴唇说完，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忍，这意味着看守的十几名兄弟要么报销、要么大牢里度日了，自己这个老大可要愧对他们的追随了。 “好曾子祥权衡了一下面临的情势，还是承诺了下来，道：“报上详细地址 获得地址之后，他在心中又计算了一下路程和时间，吩咐道：“你负责李梅的安全，半个小时后我让你安全离开然后挂了麻老虎的电话，将电话打到了铁芒的手机上。 此时，铁芒正与哥哥铁锋及一批战友，正在忙碌着调设备，又是摆弄仪器、又是查看地图，折腾得不亦忙乎。接到曾子祥的电话，听了完命令，立即将手中的仪器往桌子上一扔，道：“是，是，保证完成任务 他放下手机，道：“大家别忙活了，已经有了确切的目标位置，准备出发干活去他率领大家一边出门下楼，一边安排着行动计划。 ( 第252章 行动要快 很快，铁芒的吉普车就消失在南阳城市的夜色中，朝着指定的目标进发。♀而铁锋此时也接到了曾子祥，开着市委一号车急追上去；十分钟之后，陆小东接到曾子祥的电话，也迅速作了安排，带着自己的小分队快速跟了过去。这一行人，谁都没有通知市长卫东，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曾子祥一方面还是有些担心情况有变，谁敢保证这不是一个诱敌之计；另一方面他也是考虑卫东作为受害者家属，关心则乱，要是一急起来，难免会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由自己出面进行解救，一是可以让他看到自己合作的诚意，二是可以顺利兑现给麻老虎的承诺，三是便于由此截获李伟……。 麻老虎进入黑屋子里，打开手电照了照李梅的脸，拉下她矇眼的布条，又照了照自己的脸容，道：“你不要大声说话，尽量听着就是了 让她看清自己的脸，也是为了她今后能在卫东面前吱一声：别追究了！他见李梅配合的点头同意，这才从她的嘴里拉出塞着的毛巾，递给她一瓶矿泉水，道：“一会儿你听到枪响什么的，不要惊叫，也不要乱跑，呆在屋子里才能保证安全 李梅犹疑的看着他，小声地道：“你是谁？” “麻老虎 “啊。你就是麻老虎？”李梅一声惊呼。 麻老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看了看手上的表，道：“不要说话然后走到窗子边，掀开一条小缝，向漆黑的窗外盯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又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到回信，屋子外面就似乎有了点轻微的动静，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正有些惊疑的时候，门吱的响了一下，霍然转身，却只见到黑影一闪，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耳边已经清楚的听到了“别动！”两字。屋里屋外也同时亮起了十几道手电光亮，但夜空仍然是那么的寂静。♀ 沉寂的夜空中，又传来了小汽车的马达声，曾子祥在铁锋的掩护下，从车上走了下来，直接进了小屋，看清屋内情况后，对铁芒道：“收起家伙 他上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麻老虎，道：“你离开之前，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麻老虎当然明白，不做那件事情，自己走了也不安全，必然解决后顾之忧，那是两厢情愿的事，必须坚决的做。他掏出电话拨通了过去，接通之后，镇定地道：“伟哥，我实在有些下不了手啊？” “孬种，你这个黑老大我看是做到头了，这点事都不敢？”李伟在电话中没好气的骂道。 “伟哥，别人我可绝不手软，但她是市长夫人，我确实有些心虚；再说了，她好歹也是你的同姓姐姐，我….我真不敢啊 “md，等着，我亲自来李伟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 曾子祥背对着李梅，道：“李梅同志，你现在安全了。不过暂时还不能走，过会儿自有公安局陆局长还接你 “你，你是曾书记李梅有些不敢相信，卫东这厮哪去了，老婆被人绑架了，还得你的对手来救？没出息的东西，难怪不是人家的对手。 曾子祥摆手，吩咐：“熄灭所有手电，做好擒拿准备，尽量要活口？”然后站到了窗子边，他已经看到了远处耀眼的汽车灯光，正向这边移动过来。 两三分钟之后，李伟警惕的开着车到了，在院子外面就停了下来，掏出随身的枪，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不得不承认刑警出身的他，还是万分小心的。可他再小心也没有用，因为几名特种兵的几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蓝光，把他盯得死死的，而且铁芒根本没有上前去的打算，东方之鹰那黑洞洞的松口早就对着他不停的移动着，依稀见他手上拿着东西，他懒得麻烦，抬手就是“叭叭”两枪，分别打在了李伟的双臂上，李伟的手随着枪声一松，枪掉到了地方，他回过神来转身欲跑，可脚步才抬起来，旁边就窜出两人，腿横着一扫，他就不由自主的嘴啃了泥，趴到了地上没起来了。可怜还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养尊处优惯了，身手早就不如从前，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让人给收拾了。 不过，即便是倒退十年，铁芒等人收拾他还是一回事，没有他反抗的余地。 院子里再次亮起手电光的时候，曾子祥知道战斗随着那两声枪响，已经宣告结束了，他根本就不用怀疑有没有擒拿到李伟，也不关心他是死是活，只要没有对射的枪声，他就放心了。他看了看麻老虎，然后向屋子后面的窗户指了指，道：“你走吧，记住两条：第一，改邪归正！第二，随传随到！”他的眼神凌厉无比，看得麻老虎心中恶寒。 麻老虎从曾子祥清澈的眼神中看到了坚毅，不用担心市委书记出尔反尔，也不用害怕秋后算帐了，顺从地点了点头，道：“谢谢曾书记，我会离开南阳的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自制手枪和一把军用匕首，交到旁边虎视眈眈的铁锋手上，走到窗子边用力一推，翻身而去。 当李梅重获自由，心惊胆战的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地面上躺着十几名地痞流氓，在哪里一动不动，她无法判断他们是死是活，不由回身看了一眼曾子祥，肝胆俱寒。 陆小东的人马也赶到了，一切进入公安程序。曾子祥这才跟卫东打了个电话，告诉了情况，听得卫东是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只一个劲的表示感谢。曾子祥打断他的话，道：“卫市长就不用来接人了，我想在凌晨5点钟开一次南阳市委常委会，你看怎么样…？” “我同意书记的意见，就由我亲自安排吧卫东将自己的身份降到了秘书长的服务范畴，姿态虽过了，但心情可想而知。 “这个由郭为民来办就行了 挂了电话，曾子祥将案件交给陆小东，将会议安排吩咐给了郭为民，然后上车直奔南阳市委常委会议室而去。 凌晨5点钟召开市委常委会，这在南阳历史上绝无仅有，既扰了市委领导们的一桩晨梦，也惊了某些人的敏感神经。有些人还根本没睡，还眼巴巴的等着李伟的消息呢？这可是事关生死的消息，是好是坏都让人揪心焦急。 郭为民通知完了常委之后，电话报告曾子祥：“曾书记，市委冉副书记称他身体欠安，住进了南阳人民医院呢，他无法参会，请求我代为他向您请假？” “真是时候，好啊！既然在住院，就不勉强他参加了曾子祥心中一声冷笑，是身体欠安，还是心里欠安？估计医生是诊断不清楚的了，还是等我开完常委会，亲自来给你瞧瞧吧！ 南阳市委常委会议室，除了冉金高没有到场之外，其他常委悉数到达并就坐，他们也都惊疑这个会议召开之紧急，不知道是南阳出了大事，还是省上要求这个时间召开会议研究什么重大问题？曾子祥赶到落座之后，先就匆忙之中召开这次常委会影响了市领导们的休息，象征性的表达了歉意，然后转入正题，通报了李梅被绑架一案的解救情况，并就麻老虎在这件案子中的配合表现作了说明，提出了免于刑事责任追究的建议，当然他没说自己放了麻老虎这个环节，而是说现场有关人员全部到了公安局，案情正在迅速审查追问之中。 大家震惊的讨论之后，又发表了各自的看法和意见，最后一切还是归集到了政法机关去落实上面，任务都到了陆小东的手里。曾子祥没有就此事再作过多的深入分析下去，而是提出了立即任命木县县委书记，彻查木县近几年来的问题，又在常委会上投下了一颗激起千层浪的石子。 因为，冉金高就是从木县县委书记的位置上，上升到南阳市委副书记的，他这一出手，是否意味着矛头直指冉副书记？常委们自然心中惊讶，而且让他们更感惊骇的是，曾子祥提出的县委书记人选竟然是市纪委副书记周正刚，这是明白的告诉大家，老帐新帐一起算，非把木县查个底朝天不可啊！ 卫东对木县县委书记人选，第一个表示坚决赞同，两位在常委会上一贯争论不休的党政主要领导，第一次态度鲜明的站在了一起，保持了高度一致。这也就使得这个任命毫无阻力，顺利全票通过。而且，曾子祥在会上安排组织部长胡艳：“由你送周正刚同志到木县赴任，并由你亲自带队，抽调组织部、纪委、政法委相关人员组成一个工作组，一同赶赴木县开展相关调查工作。一天之后报结果，没有结果不收队 胡艳领命道：“好的，我会后即时安排 曾子祥道：“不是等到会后，你现在就去安排，天亮之后就带着周正刚等同志奔赴木县，行动要快然后示意她可以先行离开会场了。 待胡艳起身出门安排去了，曾子祥又就南阳目前的局势跟常委们进行了严肃探讨，然后认真部署了下一阶段的稳定工作和经济发展工作，要求：稳、实！ 天终于亮了，常委会也散了，曾子祥踏着晨曦，让铁锋敲开一家店铺，买了一束花，拎了一个果篮，亲自去南阳市人民医院看望市委副书记冉金高，他真是做足了戏。 冉金高倒真是躺在医院里的，不过病历还没挂上输液架，很让人怀疑是不是刚刚躺上病床。曾子祥进了病房，打过简单的招呼，一番象征性的病情询问之后，道：“冉书记，我可要批评你两句 冉金高神情一转，心中微憾，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道：“书记的批评，我一定认真接受 曾子祥道：“你作为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平时怎么不注意锻炼身体，身体怎么能垮下去呢？党管一切，党建工作统揽一切，你这工作要是因为身体不行，耽误了党的工作，影响了党的事业，那可要影响南阳的发展，成为历史的罪人了……” ( 第257章 众口铄金 对这两个外来户，大家表现是不太欢迎！ 不过，当曾子祥陪着袁清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气氛还是很友善而热烈，袁清面色平静的向大家简单挥手，保持了省委领导的应有矜持。♀而淘少雄则板着脸，并没有作为代市长应有的那种圆润，那双眼睛在扫过众人的时候，还带着一种警惕和戒备，也许是融入新环境前的必然心态吧。黄大友恰恰相反，一脸灿烂，不管有没有人看他，都微笑着点头。 曾子祥将袁清让到了主位之后，他与淘少雄两人一左一右坐了下来，他先说了几句“感谢省委”和“欢迎袁省长、欢迎新同志”之类的话，待众人鼓完掌之后，向袁清道：“袁省长，请您发话吧对于这个省政府常务副省长直接送自己的人来，丝毫不避嫌的举动，曾子祥内心还是有些不舒服，这是不是袁清在表达自己曾经击败卫东的不满？亦或是故意表明姿态，表示强撑市长，让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在今后的工作中悠着点？说白了，就是来示一下威。 袁清淡淡一笑，清咳了一声。道：“打扰同志们了侧头一看黄大友站在旁边，示意他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黄大友作为省政府秘书二处的处长，过去是袁清的跟班秘书，提拨到南阳任副书记，又是领导亲自送下来，没有袁清的发话，他当然不敢擅自大大咧咧的坐下。得到袁清的示意后，他才坐到了属于他的位置上。 袁清在这个会上倒没讲多少话，冠冕堂皇几句之后，道：“子祥同志，人我已经给你送来了，希望南阳市委、市政府精诚团结，好好工作。你们好好交流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开会了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这虽然让人意外，但领导向来如此，我行我素惯了。曾子祥与淘少雄都站起来，跟出去送行，耽误了几分钟才回到会议室。 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黄大友左顾右盼，试图与其他常委交流几句，拉拉关系，套套近乎，可他寻找了半天目标，也没人搭理他，场面冷清，清静得有些尴尬。♀ 曾子祥与淘少雄回来，重新落座之后，道：“淘市长，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淘少雄，原来在省发改委工作，今后仰仗南阳各位支持 他这算什么自我介绍，简直就是一句拉皮条的话。一丝厉芒在曾子祥的眼中一闪即逝，脸上却是带着不以为忤的淡淡笑容，道：“淘市长从发改委来，南阳的同志们应该仰仗你吧？” 淘少雄对此话尽然充耳不闻，不予理睬，算是第一次公然的软对抗。曾子祥也不甩他，侧身对黄大友道：“黄书记也介绍一下吧 “黄大友他这次一反常态的没有微笑，而且惜字如金，估计是刚才大家对他的冷落，让他知道话还是少说，保持低调算了。同时，也是与淘少雄刚才的表现形成一种呼应。 曾子祥见大家似乎都各怀鬼胎，也懒得寒喧了，道：“市委市政府当前最重要的工作是招商引资，加快经济发展步伐。请淘市长、黄书记尽快熟悉南阳情况，进入角色。散会！” 简短的见面会结束，曾子祥并没有安排什么接风宴。 走出会议室，曾子祥心中有些不屑，来两个副书记、一个代市长，第一次见面就似乎有些了不得的样子，嚣张可是要本钱的，今后工作要是上不去，照样让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去！他没有匆忙的回办公室，而是放缓了步子，在郭为民跟上来之后，道：“郭秘书长，是不是心中憋屈得很？” 郭为民道：“没有，没有他低着的头和脸上的神情还是将他出卖了，不憋屈，才怪！ “沉住气吧！” “请书记放心，我会的 “送你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是你的东西，终归还是你的曾子祥淡淡地道。 郭为民身子一挺，这才抬头道：“书记，我会尽快调整好心态，做好工作 曾子祥点头道：“对南阳来讲，发展是当务之急；对你来说，工作要摆在第一位，如果没有工作成绩，说话做事谁还**你？” 郭为民点着头，道：“书记，他们这是挑明了顶着来的啊？”他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在会议室的时候，常委们都有同感，只是没人好当面对曾子祥提，秘书长借着这个机会，把书记心头明白的事情抖落出来，也算是讨一下领导的认同。 曾子祥理解郭为民的心思，他这是进一步表明是自己人而已，摆手道：“什么也别管，好好工作吧 市委这段时间很清静，没有以前那么多的问题，工作重心开始集中到发展上去了，少了些琐碎事情，打扰者少了，最主要的还是来汇报的人没有从前多了。 曾子祥让秘书王冲打电话给白春风，让他过来谈谈。白春风一听，心中有些纳闷，咱们的关系，随便一个电话，或者是空闲时随便约个地方聊一聊不就行了吗？怎么让我去办公室？想归想，关系归关系，任何事都必须服从市委书记的安排，他也不会问那么多为什么，大不了就是让市长看一看，常务副市长也往书记办公室跑吧。 白春风过来了，曾子祥劈头盖脸的就问道：“招商引资工作进展如何？” 这话让白春风一愣，卫东任市长的时候，招商引资这项重头戏由市长亲自牵头抓总，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协助，一段时间也担当过主力；但淘少雄来了之后，名义上还是他协助，而实际上则慢慢的将他踢了出来，不让他沾招商引资的边，也因此让他对某些项目的跟进情况不清了。 “这个，最近情况不太明了白春风如实回答，他注视着的曾子祥的表情，明显看到他还是皱了一下眉头。要在以前，哪一个项目谈妥了、哪一个项目谈崩了，哪一个项目又有了新进展，什么产业又有了新目标？他都一清二楚，都能如数家珍的汇报上来，现在这种状况真是伤他的神了。 曾子祥也伤神，他道：“你跟淘少雄提出过你的意见吗？” “提了，但没用 “他听不进去意见？” “没办法白春风摇头，要是能听进去看法和观点，就不至于边都不让沾？本来南阳招商是苦活累活，有人揽着干是好事，可招商毕竟涉及政策、利益方方面面，谁参与了，谁就把握主动权，谁就有话语权。这项工作是最出政绩的工作，市长要自己抓，不想别人插手，多一个人就分薄一份政绩，说不定全部功绩都可能让人抢走了呢。即便是招不来商也没关系，南阳本来就不是投资的热土，谁也不会怪你。所以，不论你招得来，还是招不来，人家都不愿意让你插手，损人不利已，无所谓啊。 曾子祥扔了一根烟给白春风，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 “是啊，可是淘少雄不让我插手这事，协助他也仅是空口说白话，不管有无项目可招商，他总防着我，我很难参与进去，更不可能主动要求他让我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哦曾子祥沉思起来，这个淘少雄是什么心态？身为一市之长，根本不考虑南阳经济社会的发展，哪里还有一点考虑为南阳人民谋福祉的打算，这算什么为官之道？如果他到南阳来，并没想真心实意为南阳发展出份力，没有想为老百姓们做几件实事好事，而只是想下来镀镀金，捞一点政治资本，再回省城，或者再往上爬一级。那么，他这个市长前面的“代”是否能去掉？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市政府不动起来，市委再作什么英明决策也是白搭 “是啊，可人家刚来，你也不好撵他走吧？” “撵他走？”曾子祥淡淡一笑，道：“那倒没有那么容易，我也还做不出那等事来，不过年底的人代会要是没人选这样的市长，就另当别论了 白春风道：“书记真会开玩笑，有哪一级选举之前，上面不叫地方上要全力保证实现组织意图？恐怕人代会还没准备好，省里就要先给我们开思想动员会了 曾子祥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回去主动与他进行工作沟通，自己的工作也大胆一点，一切以工作大局为重。我要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偏离航向最终势必触礁！” “我尽力吧 白春风的话有些底气不足，一个市里有市委书记撑腰，谁都应该去大胆工作，什么人都不会怕，可他白春风并没有觉得这样就轻松起来，就可以无视市长的存在。他知道淘少雄敢这样做，也有他自恃的资本，有些事情即便是在常委会上翻不起浪，但实际执行中，如果市政府拖拉起来，那不但决策得不到落实，反而会产生许多负面问题。从某种程度上说，可不能小看一个市长的作用，哪怕他暂时还没有表现出真正的强悍，但曾子祥毕竟不可能在南阳呆一辈子，如果他走了，淘少雄迟早会强悍起来。 他不是害怕，而是为当前的局面担忧！ 白春风自然是曾子祥的忠实追随者，当然能感知到他在担心什么，他们都知道淘少雄是有背景的，后面有人给他撑着腰，你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常务副省长的面子，跟他斗起来，就是跟常务副省长卯上了。而且最让人忧虑的是，曾子祥刚与卫东斗罢，占了上风，降服了卫东，现在卫东又让省里给调走了，外人一直以为是曾子祥逼走了他。如果淘少雄来之后，两人又斗起来，不管能不能占上峰，人家都不吃那一套，闹崩了袁清自然会帮他说话。而对曾子祥来讲，就有些授人以柄了：一个市长与你和不来，换一个来，你还是跟他和不来，省委完全可以一口咬定，所有不和都是你的原因，你是一个跟谁都和不来的市委书记。 众口砾金！你不担忧不行。 ( 第258章 丢官不行 “别想那些没用的东西，把南阳发展起来才是硬道理。♀如果一个人连斗争都没有勇气，总是怕这怕那，怕得罪什么领导，怕丢乌纱帽，那就什么事也不用干了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否则，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改革方案提出来，却迟迟不能实施？很大的原因就是考虑得太多，担心得太多。 人之常情，官场的通病！ 离开市委书记办公室，白春风摇了摇头，有一些沉甸甸地感觉，他觉得跟淘少雄的关系，处理起来肯定较难。 白春风在办公室想了许久，还是去了淘少雄办公室，就招商引资方面的一些工作谈了自己的想法，受白眼冷遇，那是肯定的。不过淘少雄也没敢明目张胆的对白春风不理睬，毕竟招商引资是市委的集体决策，他作为市长还是要担负起工作职责来，白春风也是明确的协助者，表面上还是作了相应的沟通交流。 经此一事，白春风对招商又上心起来。 这一天下午，白春风召集国土、发改、招商、财政等部门研究近期招商工作，招商局长刘大贵报告了一个新的情况：市里正在洽谈的休闲渡假区综合建设项目谈崩了。 “哦，为什么？”白春风心中一愁。好不容易拉着企业来考察，做了许多前期工作，投资意向明显，怎么突然就谈崩了呢？ 休闲渡假区综合建设项目，其实是一个大型的高尔夫球场，再配套高档住宅小区建设项目，因为国家已经禁止审批这类项目，才想出用休闲渡假区进行的变通包装，项目占地大，投资数十亿，当然建设周期计划长达5年。 刘大贵道：“这个项目是淘市长今天亲自谈的，原来安排谈完后，今晚与客商一起搞个隆重的庆祝酒会，可谈崩了，客商已经退房走了 “走了？怎么回事？”白春风心中大急，这个大型国企招资项目，投资额度仅次于电子工业项目，对贫困的南阳来讲，它除了需要土地和配套的道路建设以外，根本不需要什么其他资源的一个环保型大项目。♀而且，周边几个市也拼尽全力地争夺这个项目，企业在几个市考察之后对南阳地型较为满意，才坐下来进行了具体洽谈，是直接与市长面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怎么就谈崩了呢？ 刘大贵直言不讳的道：“一直都谈得算融洽，许多分歧也逐步达成一致意见，可最终在涉及地价问题的时候，淘市长说什么省里对土地控制严格、地价没得商量，一口回绝了企业提出的降低土地价格要求，而且还不同意减免征地款。所以，企业就失望了 妈的，还以为自己是省发改委副主任呢？都像对待下面跑项目的同志一般态度，人家能跟你合作成功吗？白春风在心中骂完，才道：“淘市长怎么就不同意让步呢？土地指标再严，那是向省里争取计划的问题，土地价格则是地方自定的啊？” “2300亩的土地，按照工业用地7万一亩价格计算，土地财政就增收1.6个亿，如果按第三产业发展规划计算，或许更高，淘市长当然不愿意降，更别说是免了！” 白春风算明白了，市长只盯着眼前是不是能搞到钱的问题，哪里考虑长远的发展呢？问题是，选择的地块都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如果不作休闲渡假区开发，根本就是一钱不值啊，市委曾书记早就对这个项目优惠政策作过指示，希望市政府能够从尽快发展南阳的角度，给予企业适当减免征地款。♀市长倒好，没得商量！人家走了，倒不跟你商量呢！而且周边市都同意减免征地款，既然你这里不行，人家还愁找不到投资开发的地方？ “那市长最后真把话说死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白春风心中还抱养一丝希望。 “淘市长见洽谈面临危机时，说是不是给一点时间斟酌，可企业老总说市长都不能拍板，还和谁商量？还商量什么？直接就走人了 “哦，这样子的啊 白春风匆匆结束会议，然后跑到市委向曾子祥求助，希望能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因为问题的焦点在减免土地征收款上，市长没有魄力拍板，希望只好寄托在市委书记身上了。 可他忘记了，投资合作是政府的职责，这事拿在曾子祥的手上，也非常为难。你让曾子祥是去批评教育市长呢？还是恳求市长改变主意？ “这个淘少雄，到底想搞什么？” 企业来投资，最看重的还是政府的态度，政府给予企业的信心。淘少雄这么一搞，企业哪里还有心思在南阳投资，现在是想挽留都迟了。白春风道：“企业一直都不满意淘市长的作为，前一次还悄悄问我，你们这市长能力怎么样？我们合作开发的事，他能拍板吗？” 不过，曾子祥也有疑惑，这个企业当初来考察的时候，老总也跟自己见过面，交谈也甚愉快，如果谈不拢，怎么的也应该跟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打一个招呼吧，怎么小孩子脾气一般，说谈崩就谈崩，哪里还有一点商人的样子？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原因，又或者是以减免征地款的条件为借口？故意整这么一出。淘少雄毕竟在省发改委呆过，不可能如果不懂投资洽谈的规则，岂会直接将企业给得罪，砸南阳政府的形象招牌？俗话说，生意不成仁义在，好歹也要留一点合作的诚意才对啊，难不成人家在演双簧？ 如果真是这样，倒耐人寻味了！ 曾子祥想了想，打了淘少雄办公室的电话，道：“淘市长，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出击之前，模底是必须的，他要看看淘少雄到底想干什么？ 淘少雄没过多久就到了，一见白春风也在，道：“白市长也在这儿？” 曾子祥示意他坐下，然后看了看两人，也不遮掩什么，道：“淘市长，休闲渡假区项目听说谈得不是很愉快，为什么呢？” “这事？我正想向你汇报呢？”他双手扶着沙发，仰头坐在那里，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脸色颓废，双目暗淡，摆了个低姿态。道：“这些什么国企老总，拿着国家的钱，到处幺五喝六，就像那个香港的什么周星弛跑龙套，实足的江湖骗子，四处招摇撞骗，根本就没想要真正投资。你让他投资吧，他要优惠政策；你给了优惠政策吧，他要你免了土地费；真要免了这个费，又不知道他还想咋样？这种把戏，我算是见多了，他不来投资算逑了，免得搞坏了我们的招商规则 “哦，就真没得谈了？”曾子祥淡淡地道。 淘少雄撇嘴，毫无兴致地道：“不想跟他们谈了，这种企业就会唬人，根本是拿我们当傻瓜，高兴了就跟你谈，不高兴了就拍走人，一句交代的话都不愿意多说。我算是看透这种招商引资了，企业认为咱们政府就是要饭的大乞丐，以为招商就是恳求他们施舍。其实，想想南阳这个穷地方也是，市政府还不如乞丐呢，乞丐讨不到饭，自己饿肚子好了，这政府成了乞丐，讨不到饭就得承受各方压力他只差没有说，还要捱你这个市委书记的批评了。 让他发完了牢骚，曾子祥才道：“那依淘市长之见，南阳不招商引资，怎么去发展？” “这个…”淘少雄明白自己的牢骚有些过了，道：“其实，在招商引资过程中，政府与企业的谈判，就好比两口子吵架，吵过了，说离了，也许回去想了几天，又觉得自己做得不好，不应该寸步不让，慢慢的也就谈好，合好如初。所以，这个项目还是等大家都冷静下来思考一下，然后再找机会谈一谈，实在不行，只有算了 “哦曾子祥瞅了他一眼，道：“淘市长这个比喻贴切，不过我在想，政府与企业没有办结婚登记（签约）以前，还算不上两口子吧？至多算男女朋友关系而已，要是一架了吵，分开了却被对方的仰慕者乘虚而入，那恐怕就危险了，或许根本就没有了再谈的可能，你说是吧？” 曾子祥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没有让他急切回答，给淘少雄留下了充足的思考时间，他要让他意识到，政府在与企业谈判过程中，没有把握好分寸，谈判失败之后，如果没有及时补救措施，那就是失责，那可是要拿话来说的。不是你说算逑了，就真的算逑了。在目前南阳市，还不是你市长说了算。 当我这个市委书记不存在吗？ 说者有意，听者自然应该用心，可淘少雄还真不当一回事儿，他大大咧咧的道：“要是牺牲集体利益，来引进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企业，政府宁愿不要政绩，也不跟这等商家合作 曾子祥面色一冷，道：“那好，淘市长既然有这个气魄，那我也不妨明白的告诉你：年初的时候，卫东同志可是代表市政府在人代会上，向全市人民郑重承诺过的，今年全市要招多少商、引多少资进南阳，有据可查。他虽然都有这个信心，可他现在毕竟不是南阳的市长，你作为从省里下来的干部，有这等英雄气魄是好的，可要是年底完不成任务，兑现不了承诺，那应该咋办？我看，你最好下去就跟白春风同志商量一下，看着办吧 年底完不成任务跟白春风去怎么商量？又会怎么办？你市委书记总不能咬市长的蛋吃吧？淘少雄刚这么龌龊的想到一半，突然停止胡想，不对啊？自己这个市长前面还有一个“代”字呢，人代会上要是交不了帐，代表们不投自己那一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选不上的话，要么滚蛋，要么让贤……丢人不要紧，丢官可不行。 ( 第259章 不能败走 拿什么斗争都可以，但千万不能拿自己的前途来开国际玩笑。 正当他这样反省思考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是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亲自打来的，让他去省委组织部走一趟。莫名其妙啊，他不由问了一句：“项部长，能透露点情况吗？” 项不凯沉吟了一下，道：“届中调整就要开始了 “哦 曾子祥有些糊涂了，届中调整关我鸟事？难不成我在南阳才坐热，又要撵我走，让我挪地方？莫不是袁清真要上了，提前给淘少雄让道？如果是这样，那南阳政坛就真他妈像集市了，来逛一圈就得闪人啊。 这次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找曾子祥谈话，地点在一家茶楼，而非组织部长办公室，而且只有项不凯一人，这让曾子祥明显的感觉到，这是一次半公半私的谈话。项不凯坐面椅子上，喝着茶水，微皱眉头，曾子祥静静的抽着烟，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些沉默，这也预示着谈的事情不会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更不会是好事。 作为领导，又是召集人，最后还是项不凯先开了口，他道：“子祥啊，最近回过京城没有？老领导的身体还好吧？” 这个切入点让曾子祥有些感动，项不凯作为省委领导，这个时刻还能顺便问起以前领导的身体情况，确实不易，他摇头道：“我已经快两个月没回京城了。不过，我听说老领导身体非常不好，是该去看看他了 “嗯，抽空去看看吧 “项部长，谢谢您对我的关照，以前….我还误会过您，请您多包涵！” 项不凯挥了挥手，微笑道：“幸好我自身过得硬，要不然，早陪魏丰华去了说完又倏然住了口，脸色转为忧郁，缓缓说道：“经过那一事，汪书记来了就你另眼相看了，既看到你强势的一面，又看到你眼中揉不沙子的一面，这是一个不好的印象 “这个我明白，但我问心无愧！” “子祥啊，可你想过没有，有些事情如果把握不好度，是要吃亏的，失去了改革的机会，丢掉了发展的平台，你本事再大，锦囊妙计再多，又有什么用武之地？你个人倒无所谓了，可对老百姓而言，你能说问心无愧吗？”项不凯苦口婆心的说道。 曾子祥点着头，道：“我有时确实有些冲动了 这不属于谈话的内容，两人都谈得很投入。随着这些话题的深入，项不凯才慢慢的转入正题，沉重的道：“眼前，对你可是严峻的考验啊！” 有了前面的谈话铺垫，再加上对袁清下一步动向的估计，曾子祥猜想得到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并不是太在乎这些，平淡地道：“随遇而安呗对一个市委书记而言，面对省委的故意而为之，你让他怎么办？是准备争执大闹，还是索性干点见不得人的小勾当？能有这样的心态已经很不错，是成熟的表现了。 项不凯道：“你在长丰市，看似狼狈而走，颜面无存，但却成功的将一个省委书记拉下马，换了我也做不到你那么漂亮。从省委政策研究室到南阳市，那是一个政治局面和经济发展的需要，其中也少不了汤省长的努力，你在南阳降服了卫东，成功的将一干问题干部悄无声息的肃清，没有引起大的波动，这算是很好完成省委交办任务，做得很不错，工作很成功 他这一番肯定的话，听在曾子祥的耳中，心中已知后面要转折了。项不凯确实转入了另一层，道：“还记得你来推荐市委副书记的事吧？” “嗯，那事我先向汪书记汇报过，还请您不要多心曾子祥坦诚的说道。 “我知道项不凯淡淡的道：“可你知道为什么汪书记忽然改变了意思，出尔反尔的吗？” “不知道曾子祥摇头，眼睛却是看着项不凯，他心中有过无数猜想，但都没有任何渠道来验证，既然项不凯提起这事，自然是要告诉他了。 “那是因为上层有人示意 “一个市委副书记，上层还有人盯上？”曾子祥虽然对项不凯的话深信不疑，但要想知道更多的详细情况，他只好装着不理解的样子，故作惊讶之状。 “袁清要上了项不凯还是说了出来。 “哦曾子祥若有所思，这跟自己的猜想吻合，但也有不明白的地方，袁清要上的话，也不过就是个省长而已，也用不着事先就将手伸到下面的市里去吧，为时过早呢。是不是汪书记在舟山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这恐怕才是主要原因所在吧。 私下面对项不凯，曾子祥也就不太顾忌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了，直接道：“项部长，汪书记是不是快走了？” 项不凯点头，道：“估计再过一年把的时间吧，从上层让袁清布局南阳市的情况看，他可能会慢慢接替汪书记的位置，这才是汪书记最后采纳袁清关于南阳人事调整的建议根本所在。从袁清这一动作来看，南阳他必须经营得固若金汤，他容不得你在南阳掌控局面，另一个层面上讲，汪书记虽然忌讳你拉下魏丰华一事，但同时也不希望你在南阳做“缩头”的傀儡书记。因此，你到南阳不到一年的时间，估计又得挪地方了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南阳曾子祥坚定的道。 项不凯斜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 “我刚在南阳稳住阵脚，经济发展才稍有头绪，岂能半途而废。我记得自己刚到南阳的时候，在全市干部大会上表态，不在南阳干出一番成绩，不能让南阳面貌发生变化，我就一辈子不离开南阳他确实说过这一番话。 为了南阳人民，他忍心离开；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更不能离开，他不愿意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在这个尔谑我诈的官场，他有自己坚守的信条。其中小私心也不是没有，白春风、陆不平等人都是自己从卢宁开发区调过来的支持者，岂能舍他们而去？还有，袁清还没有当上省长，就这般徇私，一定不会成为什么好领导，自己不认可，斗争就免不了。 对事不对人，从来不愿在强权下低头，这也是他的一个重要准则。 项不凯摇了摇头，道：“好了，别义气用事了，你不走？我都还不想走呢，可由得咱们说了算吗，人还有一点组织观念没有？” 曾子祥一愣，惊疑地问道：“您真要走？” 项不凯点头，道：“估计是，不过去哪里并不知道 一个副部级的干部知道自己要走，却不知道去哪里，很难有人相信。至少曾子祥现在就不太相信，他知道这是组织原则，文件没到之前都不可乱说，也说不准，值得理解，他也不追问。不过从项不凯的脸上看，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精神看上去相当不错，不知道是不是会走向更好的岗位，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 第260章 接受谈话 “希望领导越走越高 “你小子，咋不说越走越远呢，是不是早就不想看到我了？” 曾子祥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儿，道：“天地明鉴，绝无此念！” “这还差不多，还是多想想组织对你的安排吧 曾子祥一听到“组织上…安排”几个字，就知道事关自己今后的去向了，看来省委已经有了打算了，心中不由一叹：当真是革命工作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不需要你的时候也要搬啊！他不知道又是去舟山省的哪个地区，又或者是省里的哪个部门？但可以明确的是，不会是长丰市，梅开二度不可能；也不会是去省委政策研究室，卫东刚去呢，自己二进宫，自然不会去抢他的饭碗。♀ 项不凯见曾子祥没有问下去，知道他心里难受，吸了一口气，道：“舟山目前合适的职位只有几个，一是卢原市市长会调往省发改委任副主任，算是补淘少雄的位置；二是省委老干部局长年龄到点了，要退居二线，老干部局长会挂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之名；三是省委组织部可以考虑增设一名副部长，看你有没有兴趣 曾子祥听得一呆，道：“您不是说届中调整吗？怎么只有这几个位置？” “适合你的就这么几个 意思非常明白，其他职位都有人安排了，估计增设组织部副部长还是项不凯专门为自己定做的呢？虽然老干部局长也进省委组织部，但那只是挂名，不参与组织部的工作分工，虚有其名而已。这几个职位都不如意，选择当市长吧，指不定人家背地里怎么想，会不会是犯错了？要不然怎么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下来，跑去干市长？选择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虽然能保留正厅级别，也有相当的权力，但工作没劲，这不是曾子祥想干的活。 他一番沉吟之后，突然抬头问道：“高书记退了之后，算不算舟山的老干部？” “当然是舟山的老干部 “那我当老干部局长去，一天没事做，多跑跑京城，一来回家抱老婆方便，二来看望老领导也师出有名，三来嘛还可以休息一下，养养身体。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 项不凯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牢骚满月复，郁闷之言，故意说的气话。不由摇头，激将道：“如果你就这么屈服的话，三十多岁去当老干部局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部长你什么意思啊？我发发牢骚也不符合组织原则吗？”他一边给项不凯敬着烟，一边索性道：“我就喜欢玩点创记录的事，好歹也要做个全国最年轻的老干部局长 “呵呵 项不凯笑而不语，知道这小子不会去当那个天天听老干部唠叨的局长的，他在等着曾子祥的下文呢。一个不甘心于碌碌无为的年轻干部，现在还不够提拨的资历，如果不在基层再干上一段时间，恐怕不会有好的出路。市委书记与市长行政级别差不多，也各有各的缺点和优点。在卢原如果做得好，不管做不做市委书记，只要熬够了时间，就有上升的可能，省部长这一道坎，舟山省委掐不住。 一支烟快抽完了，项不凯见曾子祥还低着头没有说话，问道：“考虑好了没有？” 半响，曾子祥抬头道：“领导是明知故问他的想法与项不凯的想法基本一致，不过他有底气得多，别忘了背后还有一个中组部长呢，现在不闻不问，那是因为这个层面还低了一点，江部长离到点还有很长时日，再过一两年，那进副部级的时候他可是绝对说得上话的。 “是去卢原？” 曾子祥点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基层工作 “那就去卢原吧，能不能在卢原站稳脚跟就看你的能力了项不凯点头笑着道。♀ “怎么讲？不会又要跳进火坑吧？”曾子祥一惊，他对卢原的情况并不熟悉。 项不凯盯着曾子祥，微笑道：“没那么严重。不过，卢原的市委书记是个强势人物，这一任市长就是被他逼走的，你要提前有个思想准备 “唉，领导都没安好心曾子祥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项部长真是的，早不说清楚，到现在自己决定了，却又出来装好人提醒，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看自己的笑话，还是早就有预谋的让自己去那鬼地方，要不咋不让其他挪一挪呢，只给那么几个位置让自己选，偏偏还只有一个基层岗位，上当啊！他心中一阵恶寒。不过他没有改变自己主意的准备，因此他迎着项不凯的眼神道：“反正几个地方遇到的都是强势人物，我也习惯了，到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弄走谁呢，大家走着瞧吧。不过我要先声明，这一次去我可不管什么大局小局了，照顾了省里的感受，吃亏的却是自己，这种事我可不愿意经常干 事不过三！这个地方是他第三次做党政主要领导了，再将自己当枪使，谁都会有想法。 项不凯笑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强硬的话没用，到时候别想着我们帮你就行了，这次能走多远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对了，你忘记了一件事，你最困难的时候，估计我已离开舟山省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亩，我天天到省里找领导述苦。不理的话，我就到京城上访去曾子祥笑嘻嘻的说道，完全没有因为离开市委书记位置而失落，也没有将即将面对的困难局面当一回事儿。 项不凯哈哈大笑。道：“算了吧，你还敢到京城上访？即便不怕江部长打你，也怕老婆嫌你丢人吧？” “没见过你这么幸灾乐祸的领导曾子祥恨恨的说道，眼珠子却是在忽愣愣的闪动，半响之后，认真的道：“领导，我一件事得恳求您支持 “说吧，估计又是跟人事有关吧？但先声明哈，正职方面我无能为力，但一个副职估计问题不大他估计曾子祥不会是个人要求，可能是考虑其他人的问题，这是他一贯的作风，项不凯早就清楚他的行事风格了。而且，他也相信，曾子祥提出的事情不会太离谱，他不会强人所难！ 曾子祥吸了一口烟，道：“我在长丰市、南阳市都遇到过了袭击事件，随着年龄的增长，心里也越来越害怕了，这个心里障碍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 项不凯看了他一眼，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这不像你曾子祥的作派吧？说吧，想带谁去做你的公安局长，还是政法委书记？” “领导真乃神人也！”曾子祥伸了一下大拇指，认真的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陆小东 他离开南阳，白春风做着常务副市长，虽然受制于淘少雄，但毕竟是淘少雄的副手，日子不会太难过，陆小东虽然也是副市长，但公安这一块的工作是哪个市委书记、市长都要争的核心，陆小东将会上下受压、左右受挤，而且他相信，南阳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这两个职位，很快就得易人，那陆小东这个副市长就没什么干法了。 自己让陆小东进南阳，走了也得把他带出来才行。 项不凯想了想，道：“我尽力吧 “谢谢领导！” 这次谈话算大体结束，曾子祥很难用语言描述此时的感想，接受组织谈话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这种方式的谈话今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既不是组织部长的严肃谈话，也不是私下里的商量办法，其中让人体会过关照，又似乎像是省委挖好的陷阱，直接叫自己往那里跳。虽然从南阳市委书记被发配到卢原任市长，平级调动中却降了半格，市委书记与市长在某种程度上，差别还是形同天堑，谁不明白党管一切啊？ “好吧，咱们一起去见一见汪书记，他还在等着呢 “哦曾子祥心中又一叹，人家早就商量好了哦。点头道：“反正我是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算了！”起身跟着项不凯去了省委书记汪正山的办公室。 在汪正山的办公室，曾子祥见到他的脸还是那般天生的黑，不过眉宇间也有一丝难为情，他直率的问曾子祥道：“项部长跟你都谈过了吧？” “嗯，谈过了曾子祥面无表情的道。他感觉脑子还是有些乱，虽然干革命工作不计较个人得失，心中总不是个味儿，脑子深处还是隐隐有着抵触情绪。 “觉得去哪里好？” “去基层吧他差点补一句：离你们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卢原？” “嗯曾子祥象征性的回答了一声。 汪正山看在眼中，也没声张，你将人家市委书记民的帽子摘了，还要别人热情的送到你手中，可能吗？他还是有自知之明，道：“子祥同志，南阳局面的稳控、经济发展开始露头，你功不可没，大家也都有目共睹。也正是基于此，省委考虑卢原的形势更为复杂，也有意让你再挑一回重担，改变一下卢原的局面。其实在项部长没找你谈话之前，我们也是想让你去卢原，这是不谋而合啊。不过，目前对你来讲，省委有些亏待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曾子祥冷淡的抬眼看了一眼汪正山，与他的目光短暂相接，他根本无惧的对视，倒让汪正山主动将目光移开了。曾子祥在心中鄙视了一回，心道：你**什么嘛？坐在省委书记的位置上，还不是上面一个电话，就让你改变初衷。你要是坚持顶一回，我还高看你一眼，如果就这熊样，算了，估计你也走不了多远。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服从安排！” 曾子祥很恶心这种谈话，懒得多说了，他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办公室，哪怕出去上个厕所，蹲在马桶上也比坐在这儿舒服。 汪正在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眼睛盯在曾子祥的脸上，点了点头，道：“那就抓紧做好到卢原工作的准备。子祥同志啊，你也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包袱，你是党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优秀干部，一定要正确对待个人进退留转，你要相信省委、相信组织，组织最终是不会让老实干部吃亏的！” ( 第265章 误为秘书 苏洁伸了一下舌头，道：“那就不敢经常跑上来了，记得打电话给我就是了她将手机扬了扬，“你电话上已经有我的号码了，记得存储好啊，我叫苏洁，苏联的办，做清洁的洁她还指了指拖把。 “好吧曾子祥笑着，转身欲起。忽然又被苏洁叫住，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们市长今晚会不会到办公室来？” 曾子祥一愣，开玩笑道：“怎么？不会是找男同事一起帮忙打扫卫生，怕遇见了难为情吧？” 苏洁一听说曾子祥说她找男同事帮忙，不由撇了撇嘴，轻蔑的道：“我才不喜欢找男同事帮忙呢，那些男人帮忙大多数不怀好意，主动申请帮忙我还不愿意呢，免得给他们想入非非的机会，以后拒绝都不太好意思 曾子祥愕然，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发现这个苏洁是个经久耐看的女孩子，第一次在长丰市见到她是满脸尘土，今天开始咋看上去有几分姿色，但并不是高分的那种，现在仔细一瞧，起码得打9分以上，因为她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魅力，就好像是经年陈酿一样，细细品尝才知道其中滋味，而且是越品口感越好，心情越爽。他不由眨巴着眼睛，笑道：“那要不要我也主动申请帮一回忙，对你来一回不怀好意，让你的虚荣心小小满足一下？” “你敢！”苏洁做了一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握着拳头道：“我现在可是挺厉害的哟！” “哈哈哈！” 苏洁也转为婉尔一笑，道：“瞧你这样儿，装都装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装？” “你拿镜子照一下吧，是你那眼神告诉我的 曾子祥不由汗了一下，还以为她说拿镜子照一下，是让自己跟唐僧那个二徒弟比一比呢，幸好不是。♀他道：“告诉你吧，市长晚上不到办公室。再见！”没有再与苏洁闲聊，转身溜之大吉了。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南成正在与王冲说着话，估计是在等他到来，办公室重新布置已经完成，这回看上去简洁朴素了很多，开花板上的水晶灯换了，红地毯已被撤去，植物摆放也规矩了许多，办公室中除了办公桌椅一套、客人椅子一把、沙发一套以及书架、饮水机等必要物品外，没了其他那些装饰品，桌子上原来的那台sony笔记本电脑也换成了hasee国货，比那小日＊本的东西看着心情舒爽多了。 天南成小心翼翼的问道：“市长，您看窗帘要不要换一副……？” 曾子祥挥了挥手，道：“这个不用，现在这样已经挺好的了然后用手朝面前的椅子指了指：“南成同志，坐一下吧 “好的 待吴南成狐疑的坐下后，曾子祥道：“市政府有没有一位姓姜的副市长？”他眼前闪过姜市长对苏洁说话的神情，耳边还回响着他那一番数落，似乎这个姜市长对苏洁挺有意见啊？一个副市长对一个新进的小公务员这种态度，有那必要吗？ 吴南成想了一下，卢原市政府姓姜的副市长也就姜小波一人，估计曾子祥说的就是姜小波副市长了。他回答道：“那是姜小波副市长！他现在主要负责外经、商贸等工作他心中还有一丝奇怪，刚来的市长怎么就打听市政府副市长了呢，不会是姜小波副市长惹到这位刚上任的市长了吧？没理由啊，姜副市长在领导面前一般都很低调啊。 不过任何事都有例外，他没多说什么，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市政府的总管，哪位领导都得罪不得，否则就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了。 “哦曾子祥没有再追问下去，知道有这个人就行了。♀ “市长，住房我已按联第机关事务管理局落实好了，包括小王与铁师傅等，一起住在管理局专门为领导安排的‘周转房’ “行。具体的你跟小王沟通着办就是了 吴南成点着头，又问道：“市长，您看这保姆是您自己找呢，还是办公室帮忙特色一名？工资待遇方面反正是管理局统一支付，这个市政府有相关的文件规定 曾子祥摇了摇头，道：“我先吃食堂吧，至于保姆，后面再说吧！” 吴南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像曾子祥这样的领导，保姆自然是需要的，不过需要哪种，还真不好说，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反正自己作为市政府总管职责尽到了，领导自己定就成。他又向曾子祥询问了一遍下榻酒店在哪，有些什么大件物品什么之类的，意思是要帮曾子祥搬家了。但对这些小活，曾子祥不想麻烦市政府办的人，表示不用，吴南成见曾子祥没有其他吩咐，打了招呼就退出了市长办公室。 他离开几分钟的时间，市政府秘书长兼市长助理兼市长助理许凤权就敲门进来了。许凤权大约比曾子祥大了七八岁，留着一头后背倒的头发，梳得油光水亮，穿着短袖衬衣，倒也有几分儒雅之气，只是眼神似乎有些迷离。他一进来，脸上便显出痛楚的表情，低沉地道：“请曾市长批评，今天刚出差回来，没能及时迎接，恳请曾市长降罪！” 出差回来谁敢降罪？曾子祥点了下头，也没太在意，中午吃饭的时候，吴南成已经报告过了，说许凤权不在市政府的事情，要不然也不大可能自己来这半天了，身为市政府秘书长兼市长助理的许凤权不来打个招呼，他还没托大到那种地步，也没有那样的本钱。作为市长助理，许凤权手上的权力不小，主要负责处理市政府日常工作，领导市政府办公室，协助市长处理一切事务，如果说吴南成是市长的内总管，那许凤权就是市长的外总管。 对这个市长的助手，曾子祥主动起身伸手与许凤权握了握，道，“许秘书长，今后的工作可离不开你这个市政府的大管家啊。我刚来卢原市，两眼一抹黑，想要开展工作，还指望你给出谋划策呢，来，坐，坐！”他的话很热情，许凤权脸上有了笑意，在曾子祥热情招呼下，许凤权坐到了椅子上，王冲也端上了刚泡的热茶。 曾子祥又将王冲介绍给了许凤权，道：“这是我带过来的秘书，王冲，年轻人，毛毛泽燥燥的，今后多指点指点他 “是，我们多商量！”许凤权一边与王冲握手，一边低调的回答着曾子祥的话。然后又问题了一下住宿等情况。曾子祥告诉他，吴南成已经安排好了，还顺便夸奖了几句吴南成的雷厉风行，他的意思很明显是让许凤权尽早开展工作。 许凤权哪有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慌不迭的点头道：“曾市长，今天下午暂时没有什么安排，明天上午打算开一个市长会议，主要是认识一下市政府的几位副市长，明天下午开一个市长办公会…….您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我们及早安排！” 曾子祥看了一下日历，明天就是星期五了，点头道：“就按这样安排吧，其他的事，周末我们再商量新官上任，基本都是这个样子，他有多次体会，没什么其他感觉。 “好的许凤权赶紧下去安排去了，吴南成的雷厉风行获得了市长的表扬，秘书长兼市长助理是政府班子成员，他可不敢落后于自己的下属。 晚上，许凤权礼节性的请市长吃饭，曾子祥没有拒绝，但他坚持让地方定在市政府食堂，一滴酒也没喝，边吃边作了许多工作情况了解，考虑明天得搬住个，吃罢就回了酒店，收拾了一下就休息了。 一觉醒来，起床吃罢早点，他吩咐王冲与铁锋搬东西到新住处“周转房”，自己则步行去了办公室，到达市政府的时候，他抬腕看了看表，还早，差近四十分钟才到上班时间呢？走到自己的办公室，见门开着。他愣了一下，王冲没来，谁开的门？他跨进去一看，见苏洁在里面，才明白是她打扫清洁来了，正在里面拖地呢。 她昨天不是问过市长晚上到不到办公室吗？怎么早上打扫？ 现在是四月底了，天气比较暖和，苏洁穿的衣服比较少，上身白衬衣，牛仔裤，平底鞋子，花儿一般的年岁，花儿一般的容貌，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青春的朝气。她低着头干活，正面朝着门外，曾子祥轻轻走进去，站在里边门框边，恰好看到她的衬衣口露出的大半截****，瓷白瓷白的，闪着一种诱惑的光。他本想赶紧移开眼光，可她那一头不算长的秀发，随着她的动作偏偏在前面来回晃动，时不时遮挡一下视线，这反倒让曾子祥多看了两眼。 曾子祥用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苏洁抬起头来看到他，站直身子，微笑道：“曾秘书，这么早哇？”她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或许因为劳动的缘故，面色潮红。 曾子祥愣了一下，看着苏洁那大大方方的样子，不似调侃，猛然想起昨天她说的话，估计她真把自己当成新市长的秘书了，索性默认道：“你也早哇。对了，你昨天问过了，我不是告诉你领导昨晚不来办公室吗，怎么还早上做？” 苏洁不好意思的道：“昨晚我逛街去了，领导不来，晚上做与早上做就没什么区别了，你说是吗？” “苏洁，你今年多大了？” “这个嘛，保密！”苏洁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看着他道：“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事儿？没动什么歪心思吧？” “哦。没有，没有，我就这么随口一问曾子祥警觉起来，男人一般都不打听女人的年龄，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人，她们都比较敏感这事儿，她们都忌讳男人问她们的年龄，因为不好回答啊。说大了吧，怕人家嫌弃偿老，说小了吧，又怕人家认为你不成熟。他觉得自己问这个确实有些冒失和犯忌了。 “你觉得我有多大？” 自己倒惹是麻烦了，曾子祥口中说着“这个….”，抬脚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迅速思索，从学校毕业出来近两年了，倒不难猜，但自己不好说啊，猜测女人的年龄就跟女人怕回答男人问她年龄一样，都难。 ( 第266章 女人德性 苏洁看他一副为难的表情，不由心中大快，歪着头问道：“怎么？想知道我的年龄，又不敢猜了？” “唉，中国女人都这德性！” “什么啊，我要是华侨呢？你就猜一下嘛？” “华侨不像？但是非洲人呢，还是美国人？也难说 “切，瞎说。♀猜不中又不认输，没劲！” 搞了个烫手山芋，又不想在这小女人面前服输，曾子祥想了想，道：“我前些时候在报上看到有篇文章，谈到可以将女人的年龄用国家来比喻，有点意思：说15至20岁的女人象非洲，一半还是旷野，纯纯的；20至30岁的女人象美国，拥有成熟女人的味道；30至35岁的女人象印度和日本，很成熟很博古通今，非常迷人；35至40岁的女人象法国，被战争摧毁了一半，但一直很性感；40至50岁的女人象德国，失去战争，却没失去希望;60岁的女人象俄罗斯，土地很广阔也很静谧，但没有人留恋那儿；60至70岁的女人象英国，有着光辉的过去，却没有未来；70岁以后的女人象西伯利亚，大家都知道在哪儿，却没有人原意去！” 苏洁听得格格直笑，觉得非常罗曼蒂克，她兴致盎然的道：“按你说的这个比喻，要是刚好20岁或者30岁呢，你说我到底像非常人、美国人，还是印度或者日本人？” 曾子祥故意将她打量了一番，道：“你有非洲女人的旷野单纯，有美国女人的成熟味道，有印度和日本女人的迷人姿色，又有法国女人的性感….我看你哪个国家都不是，算周游列国吧！” “哦，是吗？”苏洁这次没笑，突然问道：“曾秘书，你喜欢哪个年龄阶段的女人呢？” 曾子祥习惯性的模了模自己的头，故作深没状，然后道：“这个不好说，我觉得吧：20来岁的女人青春洋溢，30来岁的女人韵味十足，40来岁的女人睿智聪惠，50来岁的女人善解人意，而60岁以上的女人虽然已老，但由于人生历练孕育出的圆融、智慧、宽容、慈祥所呈现出来的成熟风韵，却是年轻人无法拥有的。♀所以….”他停住没往下说。 “你不是想老少通吃吧？” “嗨！这哪跟哪，我不过是看网上那么说的，也就一阵胡诌八咧，你不必当真，一笑置吧！其实，不论哪个女人都要经历年龄的各个阶段，无论哪个年龄阶段的女人都有自己独具的精彩，都具有一种真实完美。女人嘛，在每一个年龄阶段，最重要的是好好地生活，活出自我，活出率真，活出快乐！” “这还像句人话 “我哪句不像….”曾子祥佯怒道。 苏洁没理他，却是一边开始擦桌子，一边道：“我还看网上有人用几种球来比喻女人的魅力指数和抢手程度呢，说得非常幽默，也令人思索：说什么20岁的女人象英式橄榄球，有30个人拼命的抢，你撕我拽他夺；30岁的女人象足球，也有22个人卖力的追，你争他带我断；40岁的女人象篮球，还有10个人使劲的争，你封我盖他堵截；50岁的女人象沙滩排球，仍然有4个人努力的斗，你要我抢他托；60岁的女人象乒乓球，只有两个人在相互的磨，你推我档，你来我往；70岁的女人则象高尔夫球，崇拜者只剩一个人，还要一杆子打的越远越好 “哈哈哈”曾子祥觉得这个还形象贴切一些，幽默过后，道：“其实女人保密年龄，主要还是怕老，怕失去最宝贵的青春 生活中的确如此，女人害怕年龄大，更怕人家叫她老女人。就算她自己有时拿老女人来揶揄自己，但你切不可以偶尔拿这句话来称呼她。♀女人的年龄可谓与青春同在，青春已逝，红颜渐老，那么刻印在脸上的岁月痕迹，无疑显示了年龄，女人们于是才会有害怕！男人们也才有了问她们年龄的忌讳！ 苏洁抬头白了他一眼，道：“我26岁啦她表示自己什么也不怕，直接报了年龄。这倒让曾子祥愣了一下，道：“我不过随便问问，你还真说啦，不保密了？” “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的，干脆直接告诉你好了 什么意思？谁迟早要知道你的年龄，知道干嘛？搞得曾子祥是一头雾水，他也懒得去想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了，从挂架上拉了一条毛巾下来，把自己的椅子拍打了几下，他打算坐下来理一理思绪，上午还有一个会呢。 可在苏洁看来，以为他要给自己帮忙呢，道：“曾秘书，这些活还是我来吧，你去自己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曾子祥觉得苏洁当他是秘书也好，至少方便现在交流，至于后面知道自己是市长了也没关系，反正都是她给自己安的秘书职务，又不是自己有意瞒她，怪不得人！ 他没有打算参与做清洁的意思，被苏洁那么客气的一说，只好动手认真的抹了一下椅子，道：“劳动光荣嘛，光荣的事谁不干？”苏洁听他这么一说，也乐得有人帮忙，便也不再阻止他，自己认真的干着活，并且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曾子祥总算了解了一下苏洁的工作大概情况。 苏洁26岁，大学毕业，考公务员进来以后，在市政府办公室这种地方，适合女性的职位并不多。办公室最热门、最有前途的职位是领导秘书，而最有“钱图”的职位则是行政科干部，可官场与商场不同，商场秘书肯定要年轻漂亮风情万种的女性，官场秘书却并非如此，尤其是女性，如果没有女领导，那就跟秘书职业无缘了。而行政科的干部，则基本上是主要领导钦点，或者是总管指定，一般干部也是望而却步。因此，办公室的女干部，要么做一做办公室的内务，要么负责后勤杂务，像苏洁这种无门无路的新人，自然也就最适合打扫领导办公室的清洁了。好在她长得有模似样，才被安排打扫市长办公室的卫生，否则，估计得给办公室副主任之类的服务去了。 做清洁不甘心，可谁让她名字中带一个“洁”字呢？苏洁一直拿这个忽悠自己，才能够相对忍受。 看着曾子祥老是在抹椅子，也不做其他事，他总觉得奇怪，这个秘书怎么当的，就不会干别的活？不过好歹也是在做卫生。她忽然觉得，这个曾秘书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以前市长秘书高傲得很，目中无人，走路的时候，眼睛都是望着天的，见了她来打扫办公室，总想着方来调戏自己，她不理会之后，就从来不拿正眼瞧她了。她打扫卫生的时候，即便秘书在办公室，也是坐在办公桌后，跷着二郎腿看报纸。一旦她开始干活，他的一双三角眼，就在她全身上下巡视。她知道他的眼睛经常逗留在她身上什么地方，她不说，也不能说，那样会得罪人，会引起麻烦，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还好，一直没让人得逞过。 曾子祥还是在那漫不经心的擦市长的坐椅，苏洁既好笑，又有些看不习惯，道：“曾秘书，你怎么一直擦市长的椅子，难不成是觊觎市长的宝座？” “切，这个有什么稀罕的他停止了擦拭，一脸不屑之色。 “那你有本事坐上我看看？”苏洁开起玩笑来。 “坐就坐曾子祥一坐了上去，还顺手翻开了面前的文件夹，一边拉开抽屉找起笔记本来。 苏洁格格笑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坐着不像，快起来吧，小心被人看到 “怕什么？看到了谁敢说什么？” “切，小心我告你 “你告一下试试？”曾子祥边说还真看起了文件来，手里拿着笔，虽然没有写什么东西，但在苏洁看来，装模作样，看得她是一脸灿烂，太好笑了。她过来拉了他一把，道：“别玩了，回你的椅子上坐去 曾子祥真是无语了，不过他不好说什么，没理她，仍然低头看着文件。 苏洁尽到了提醒义务，也没阻止了，在她想来，曾子祥是老秘书了，自然懂得分寸，找点乐子也没关系，反正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会儿，哪个领导会早早的到办公室，她可从来没见过，也就不太担心了。 她忽然问道：“曾秘书，你跟市长多少年了？” 曾子祥一愣，将眼光从文件上收回来，抬头道：“哪个市长？” “就是新来的市长啊苏洁将嘴向他坐着的椅子呶了呶。 “哦，跟他啊？三十几年吧 “什么？三十几年？你从小就跟他在一起？” 曾子祥微笑着摇头了摇头，装着说错话的样子道：“三四年而已 “哦，这还差不多苏洁突然走到他面前问道：“能不能给我讲一下，什么是秘书啊？” 对她这个取经的要求，曾子祥懒得承担，应付道：“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跟你说吧 苏洁不干，凶巴巴的道：“不行，现在就说，不然我可要告你坐在市长的椅子上装模作样，这可是秘书的大忌 “哦，你也知道这犯忌？” 苏洁不理他的问话，道：“讲不讲？” 曾子祥无奈，道：“好吧，这秘书嘛…” 苏洁打断他的话，过去直接将他拉了出来，拉到外间本属于王冲的椅子上，才道：“你还是坐在这儿讲吧 ( 第267章 提醒教导 曾子祥只有苦笑，一方面是他不忍拂却苏洁的要求，毕竟这有助于一个人的进步，特别是看到姜副市长对她那一番语气，让他心生恻隐，还真希望苏洁能争一口气。♀另一方面则是秘书这个概念太广了，怎么解释得清楚嘛。广义秘书的概念是领导人的事务与信息助手，包括了公务秘书、私人秘书，又包括了各行业、层次、工种，只能是简明、抽象的概括。而狭义秘书的概念则是一种职务名称，是一种社会职业，指处于领导近身，直接为领导从事事务性、信息性的辅助服务的工作助手。而广义与狭义内涵相通，又有差异。特别是在中国，秘书还有不少模糊的地方：一是秘书到底是一种职务名称，还是一种社会职业，或者二者兼有？二是秘书的主要职能作用是助手，还是参谋，或者二者兼有，又如何准确表达？三是对秘书下定义时应主指狭义的办公室中的秘书，还是应包括广义的如研究室、信访局、保密局、档案局等与**机构、甚至业务科室中从事秘书工作的人员？四是私人秘书的情况很不相同，但数量正在扩大，要不要包括进去？等等等等。 他是真不好解释，只得道：“秘书是中国官场的一大特色，秘书分很多种，但主要是工作秘书和生活秘书这两种。如果严格按照有关规定，县级以下领导干部是不允许配专职秘书的，所以县级秘书主要是工作秘书，或者叫文字秘书，主要工作是替领导写报告、讲话稿等文字材料。市级以上领导干部才有专职秘书，这个既是工作秘书，要给领导起草相关文字材料；又是生活秘书，要负责给领导端茶送水、提包开车门，安排领导的相关活动。秘书的学问深得很，外面可以买到诸如《秘书》、《办公室秘书》这一类的杂志，也有一些专业的秘书学书籍，可以学一学相关的知识，但像《非常秘书》之类的网络小说，则仅仅是官场文而已，只是讲的一些故事，与领导秘书这一职业八竿子搭不上。怎么当领导秘书，是一门系统而深奥的大学问，而且不同的领导对秘书的要求也不尽相同，任何一个秘书都只能是自己模索适应，慢慢进入角色 “哦。♀原来这么深奥苏洁听得津津有味，从她脸上的认真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对秘书这个职业非常神往。 “所以，你问我什么是秘书，我也是真不好回答 “那怎么做一个成功的秘书呢？”苏洁继续发问。 曾子祥摇头道：“这个就更不好说了，以我自己的经验，就四个字：谨言慎行 “你能不能具体点嘛？”苏洁恳请道。 曾子祥在心中说了一句：i服了you！耐心的道：“一个成功的秘书，首先你必须要了解自己的领导在工作和私人方面的交际范围，要用心。如果不了解领导的交际范围，分不清他朋友亲戚的亲疏，不仅在工作日程上不好安排，就是许多电话也不好处理。比如，电话打进来，对方说他找某某某！，不仅不报姓名，而且对领导直呼其名，如果你听不出这是领导的太太或老爸的声音，公事公办地反问他，请问您是谁？那就很可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然后，他又给苏洁讲了秘书与领导之间的关系。秘书要了解领导的一些私人生活，作为职业秘书的操守，对于领导的**，看到了的要当作没看见，听到了的等于没听见；只有这样，领导才能真正放心让你协助他的工作。便领导与秘书绝不是主人与奴仆的关系，也不是江湖武林中那种师徒关系，更不是三国演义中的桃园结义，它就像一个交响乐团中的乐手与指挥的关系一样，乐手不是为指挥而演奏，而是按指挥的手势与指挥一起，共同为观众而演奏。♀秘书不是为领导而工作，而是与领导一起共同为事业而工作，只不过秘书是根据领导的指令而工作，尽管秘书与领导之间可能存在着一些私人情谊，或者其他的恩恩怨怨，但秘书与领导之间的关系，本质上是一种工作关系，不存在任何人身依附关系。 他特别讲了秘书怎么处理与办公室其他科室、同事之间的关系问题。秘书有一项重要的日常工作，就是要保证领导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处理战略问题或核心工作，秘书要像一块纱布，过滤一些来找领导的电话、客人或文件。这就要求秘书成为一座各科室之间、各同事之间、领导与领导之间的桥梁。这个桥梁宽度有限，偶尔出现拥挤堵塞现象是难免的，往往也因此引来别人的不理解，以至于经常有人找你撒气，不管是领导的问题，还是其他什么人的问题，一般情况都会拿秘书当出气筒，因为你是领导的秘书，在别人的眼里，不管是做什么，你都是替领导在办事，有人甚至还以为是领导有意让你这么做的，这是正常情况，也是秘书工作的一大特色所以。有些秘书也因此寻找着机会，认为完全可以打着领导的旗号，做点私人事情，甚至可以想到办法，像只砂轮一样把那些当自己出气筒的人，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但是，秘书一定要清楚，你像只砂轮强行把对方磨平的同时，它肯定会给你带来隐患，人家口服心不服啊，今天斗不过你，明天再跟你斗；明里斗不过你暗里，可以暗下给你使绊子；一有机会，人家又会把你当出气筒。所以秘书最忌采取“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态度跟人家斗气。对于秘书来说，有被人求的时候，肯定就有求人的时候，你把人家的路堵死的同时，也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与人方便，与已方便，就是这个道理。 他还撇开秘书概念，从办公室工作的角度，提醒苏洁：待人应多些宽容，以工作大局为重，切不可根据自己的好恶去处理人际关系，否则，你会无形树敌，人家与会避免跟你接触，弄得孤家寡人一个。人有时只要稍微想想，就会明白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除开睡觉的时间，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的时间远远超过在家的时间，如果你在办公室像在家里一样谦和，哪怕只有一半的互爱与谦让，你会觉得工作和生活会温暖美好许多倍！领导处理讲究圆滑稳妥，办公室工作人员则应该求和不求气，学会与各种人打交道，具备良好的沟通协调能力。 苏洁惊讶地道：“办公室工作要考虑这么多，这么细啊？” 曾子祥非常肯定的点头，道：“越多越好，越细越好。细节决定成败！” 听了这一席话，苏洁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曾子祥道：“没想到办公室工作有这么多学问，看来我是学不来的了 “事在人为，没有什么学不会的曾子祥抬腕看了看表，还有8分钟就要开会了，道：“今天咱们就聊到这儿吧，一会儿还要开会呢 “哎呀！我差点忘了，要是市长来看到我还在这儿，我不被法办了才怪。走了，拜拜！改天请你吃饭！”苏洁拖着拖把，拿起面盆，急急忙忙的跑了。 曾子祥摇头：一个风风火火的丫头！ 毕竟早晨的时间有限，他只是粗略地将作为一名办公室人员所注意的事项，扼要的跟苏洁讲了讲，管她听没听懂，有用没用，都是真心的希望能对她有帮助。曾子祥看时间差不多了，拿了一个笔记本，向市政府会议到走去。 秘书长兼市长助理的许凤权等在会议室门口，将最后到来的一位市政府领导迎了进去，这样，曾子祥上任卢原市代市长后的第一次市长会议就进入了最后十秒的倒计时了。出席会议的有新上任的代市长曾子祥，九位副市长，市政府秘书长兼市长助理许凤权，市政府党组成员龙亮，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吴南成，副秘书长兼机关事务局局长黄明全，以及几位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等数十人。 会议由许凤权主持，他待曾子祥坐定之后，清了下嗓子，道：“各位领导、同志们：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曾子祥市长的到来！”许凤权说完率先起身鼓掌，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起身鼓掌，热烈的掌声震动得会议室轰隆隆直响，仿佛受到g级震动波的影响。 看着眼前的场面，曾子祥只好缓缓起身，先挥手表示谢意，然后双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停下来，可掌声持续了许久才慢慢减弱，好像大家真是情不自禁的欢迎他的到来，让他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水分。 掌声徐徐歇下，众人再次落座，许凤权边开始介绍曾子祥……众人静静听着，脸色阴晴不一，心绪也不尽相同。特别是坐一圈正对面的副市长姜小波，他的视线在曾子祥身上扫视了几数遍，暗自嘀咕，曾市长咋这么面熟呢？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这又似乎不大可能啊，许凤权不是介绍他从南阳市来、还做过长丰市委书记、市长吗，以前省上开会基本上都是市委书记、市长去，分管领导一年也就像走亲戚人户，很难去几趟省城开会，不大可能遇到他啊，还真是怪了！ 姜小波思来想去，苦思冥想，一时还是没有想起在什么地方与这位新来的年轻市长邂逅过，后来的情况介绍自然也就没听进去了。 接下来，许凤权一一介绍了市政府相关领导，分别是常委副市长常务副市长李长军，分管农业农村经济工作的常委副市长宁元敏、分管社会事业的常委副市长陈远特、分管发展计划系统的副市长刘仪、分管城市建设及环保领域的副市长丁克、分管工业经济的副市长简承义、分管商贸的副市长姜小波、分管安全生产工作的副市长唐正祥，副市长穆于峰兼公安局长，没有参与政府的其他分工，而党组成员龙亮则兼任了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主要负责经开区的发展工作。 ( 第268章 一通废话 在这几名副职中，曾子祥见过面的只有副市长姜小波，当许凤权介绍到姜小波的时候，他正准备伸手去拿茶杯，视线无意中与曾子祥看向自己的眼神短暂遭遇，他看清了曾子祥目光中若有若无的笑意。而且曾子祥还向他点了点头，就像熟人在会场打招呼一样。姜小波一愣神，脑中猛然闪过一丝亮光，昨天下午自己摔在楼梯上的时候，不是他来扶了一把么？我的天啊，怎么是他？他心中这一声音惊呼，伸手去拿茶杯的手就有了很大反应，茶杯也故意跟他使绊，不合时机的歪倒在了桌子上，虽然没有掉到地上，但发出了点点杂音，茶水也洒了一大桌子，赶往他裤裆流下来，他赶忙站起抖水，惹得会场众人莫名其妙的向他看过来，小有一刻喧哗，幸好工作人员及时送上大把纸巾，才缓了一下尴尬局面。 重新安静下来，姜小波又擦了一下额头，才坐回了位置上。 姜小波这么大的过敏反应，也有些出乎曾子祥的意料，他估模着姜小波已经想起昨天下午跟自己初次照面的情形，心中难堪了。不过看刚才的反应，应该是个识趣人，是个小心谨慎的副职。他再次看了一眼姜小波，脑中将姜小波训斥苏洁、然后摔倒在楼梯的情况回忆了一遍，随后视线又移到跟自己坐得最近的常务副市长李长军的身上。 在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是一人之下，职务和权力都仅次于市长，是市长最需要团结的助手。李长军身上的胆子自然也重，他负责协助市长主持市政府常务工作，主要分管财政、审计、机构编制、金融、国有资产管理、统计、物价、法制、人民武装等方面的工作，分管的部门更是众多，如果一一罗列出来，至少20个以上。 从刚才许凤权的介绍中，曾子祥感觉这个李长军身上的担子重，权力大，既管着编制人事，又管着财政金融和国有资产，大权在握。他不管以前分工是否合理，但心中十分清楚，如果在市政府不能控制李长军，自己这个市长绝对是有名无实的傀儡一个，说话做事都得看他脸色才行，这是非常严峻的形势。 曾子祥叹了口气，在还没来卢原市之前，他就想过，卢原市的市长不会这么好当，既要跟一个强势的市委书记焦天宇搭班子，又要面对一大摊子市政府的工作，九个副市长都不好降服啊。其实到哪儿也都一个样儿，新官上任总要经历这种争权夺势的过程，什么地方都避免不了。 一年一度的市人大会议，还得在半年之后召开，也就是说曾子祥想拿掉头上那个“代”字还静等半年的时间，这完全就似大学毕业生最后一个学期，必须经历的工作实习期啊，甚至更长更烦人。半年时间，度日如年，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事，也不知道最后迎来的局面是怎么一个样儿？他告诫自己，在没有去掉头上的“代”字之前，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尽力去忍，要是忍无可忍，那又另当别论……. 目前想要夺权，难度确实大！ 曾子祥在心中想到了四个字：忍者无敌！容忍不是懦弱，不是退让，不是逃避，而是一种隐形的坚强，一种积极的进取，一种平静的突破！忍让呈现了灵魂极为广阔的一面，也展示了人格高尚的一面，更张扬了一种无声的风度！大音稀声，大智若愚。 他记起曾看过的《寒山与拾得》一书中说：我国古代两大禅师寒山和拾得有这样一段对话。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如何处治？”拾得曰：“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这句话一直是他在无法容忍之时常常想起的警句，蒋百年当初欲置他于死地之际，他就是靠这句话让自己克制，最终战胜了蒋百年。♀“忍”是悬挂在心上面的一把锋利的刀。如果不处理好刃与心的距离，必然流血，受到伤害，而心是阻挡这种伤害的盾牌。在忍者的心底，时间总会磨去刃的锋芒。心多了一份广度，刃就少了一份亮度；心多了一层厚度，刃就薄了一层利度。因为忍让，会受到嘲笑、讥讽、打击和误解；也因为忍让，可以得到乐观、豁达、信念和力量。刃与心保持一定的距离，世界就美好了，天地就变宽了。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倘若仕途是一艘逆风启航的航船，它将无法避免与大风大浪的对抗，但可以调整方向，这叫忍一时风平浪静，让三分海阔天空，风浪过后必是碧波荡漾的妩媚风光。没有谁能永远不幸，也没有谁能永远幸运，在生活中有时忍者总是不得志，总是吃亏，但这只是暂时的。暂时的得意并不能代表长久的风光，暂时的得利并不意味着长久的幸福。人生的辩证法总是由时间来证明，时间是最好的检验师，忍者无敌！ 在这个时刻，即便曾子祥看着李长军手握重权，将市政府的大权紧紧抓在手中，他也必须先忍一时。当然，曾子祥也可以想另外的法子，比如说釜底抽薪，想办法控制市人大、想办法控制常委会、想办法控制焦天宇，想办法…将卢原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是这釜底抽薪的绝对是高难度的技术活，手艺不精，千万不能胡乱出手。 乱七八糟的想着，曾子祥不由自主的将视线在李长军的身上扫了一下，李长军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他也侧过头来，两人的目光相遇，李长军微微一愣，又似乎皱了一下眉头，才将视线转移开去，而且曾子祥隐隐听到他“哼”了一声，声音虽然极轻，但绝对不是错觉，自己神经质的一阵恶寒，心中暗道：恶战是免不了的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恰好听到许凤权的声音：“下面有请曾市长作重要讲话！”。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微微清了下嗓子，环视了一眼市政府的九大巨头，不急不缓的徐徐道：“同志们，卢原市是舟山重要的历史文化名城………具有这样的殊荣，跟卢原市人民的努力以及在座各位的工作是分不开的，我有幸来到这座城市，成为卢原市政府的一员，庆幸之余，却倍感肩上压力重大。如何管理好卢原市，使卢原的经济发展提升一个层次，使卢原的人民生活上升一个档次，这是摆在市政府面前的迫切问题；如何提高我们的工作水平，提升卢原的城市形象，这也是摆在我们各位面前的一道新课题，需要大家共同探讨，同心协力，破冰前行！….我第一次踏进卢原，对这里的状况还两眼一抹黑，希望大家多帮助、多提建议！” 洋洋洒洒的讲了十几分钟，但基本上都是套话、软话、场面话，尽管如此，曾子祥讲完还“博得”了响彻整个市政府会议室的热烈掌声，让他狂汗！平时很少讲废话的曾子祥，今迫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他感觉有些别扭，但他不后悔这样讲，他讲完之后，借着掌声的间隙，将视线从一圈坐着的市领导脸上扫过，慢慢地又滑向了坐在一圈之外几排处级干部的脸上，虽然都是一闪而逝，其他人的神情却尽收眼底，不屑、不以为然的有之，事不关己、颇感兴趣的也不泛其人，众生面相，不一而足。 其中，表现最深沉的数常务副市长李长军，他的嘴角弯划着小小的圆弧，显然是不屑之态。跟他的神态保持同样深度的还有一位，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座签牌：黄明全。他是市政府副秘书长兼机关事务局局长，这个神态与他的身份不相符，一个正处级的部门，挂了个副秘书长、管着市政府的后勤而已，即使市长刚刚到来，还不能掌控市政府的实权，但不见得掐不过他一个机关事务局局长，他有什么资格表露这种不屑之色？除非他背后有大靠山，或者就是夜郎自大，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轻视一市之长。 不过，黄明全这样一个小角色，还不能让曾子祥改变自己的韬光养晦之策，他对黄明全的不屑神态视而不见，完全就当它不存在。 除了这两位，其他的几位副市长基本都隐藏了态度，一副随遇而安的姿态；而许凤权、吴南成和几位副秘书长、副主任和相关几个部门负责人则基本上是一脸肃然，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来，很难一眼看穿他们的真实想法。 曾子祥觉得自己今天这一通废话没有白讲，至少获得了一些有用信息，看到了市政府的概貌，既领略到了隐约的对抗力量存在，也看到了工作主流，他有能力对付那些不屑之徒，有信心拉拢那么不以为然的人，也有耐心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坚信自己这个市长不会让卢原拒绝，不会让卢原人民失望。 曾子祥的废话不厌其烦的讲完之后，几位副市长也按照排位，各自做了象征性的发言，算是作了见面表态。尽管常务副市长李长军刚才脸上一副不屑神情，但轮到他发言时，却是热情洋溢、激情澎湃，既表达了欢迎曾子祥的意思，也作了尽力当好副手的表态，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努力争取大家团结到新市长身边，共同发展卢原经济，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被他现在的表演欺骗，典型的表里不一。 一个市长会议就这样平平和和的结束了，既没有人们所想的要进行副市长分工调整，新市长也好像没有从其他副市长手里捞权的意思，原本众人以为会有一番唇枪舌战，或者有一丝沉默消极场面出现，但结果却出人意料的风平浪静，除开了姜小波碰翻一个茶杯之外，其他什么风波也没发生，真有些让人大跌眼镜！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懵！ ( 第273章 信任之人 姜小波在办公室里狠狠地抽了一支烟，掐灭烟头，夹起笔记本，出来重重的关了办公室的门，惊动全楼的人，让他们知道自己向市长汇报工作去了都无所谓了。因为他心中有了决定，不在烈火中重生，就在烈火中灭亡，与其这样窝囊地管那点鸟事，倒不如索性光明正大的干一回工作，反正几年后就回老家了，错过了就今生再无机会。 他在市长办公室外整理了一下衬衣，挺着胸膛敲响了办公室的门，王冲起身将他迎了进去，而且曾子祥还很客气地从桌子前走了出来，与他握了握，这个姿态居然让姜小波有种心中一热：一方面代表着曾子祥根本没在乎他在楼梯上发的脾气；另一方面，他在卢原这几年的工作中，什么时候受到过主要领导如此礼遇？焦天宇几乎从未拿正眼看过自己，就是常务副市长李长军，对自己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曾子祥做过省部级领导的秘书，又历任县委书记、市长、市委书记，再来卢原做这个轻车熟路的活，其经验和察颜观色的本领早已炉火纯青，火眼金睛一扫姜小波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他眼下的心思，扔了根软中华过去，微笑道：“姜市长最近工作很忙啊 一听这话，姜小波险些让一口烟给呛晕过去，他心里憋屈、堵得慌啊，谁说不是？回答不忙吧，你管着卢原最牛b的旅游发展工作，不忙干什么去？铁定让领导认为你偷懒耍滑。可你要回答说忙吧，那你具体忙些什么呢？你总不可能如实报告：今天是常委某小姨妹来探亲，昨天是某书记大姨妈来窜门，前天是省委某领导老丈人来参加夕阳红活动……这些接待忙得不得了啊，那你他妈都干的什么事啊，说得出口吗？没有把这些男男女女伺候好，挨的批评更是说不出口了。面对市长揶郁自己没有主动过来汇报工作的质问，他只得赶紧喝了一口茶，借着掩饰一下窘态，道：“最近身体不在状态，咳咳 曾子祥抿了一下嘴唇，道：“哦，问题不大吧？对了昨天没闪着腰吧？” “没事，没事一提起昨天楼梯上的事，姜小波就觉得挺别扭。♀ 曾子祥道：“没事就好，姜市长可得注意身体啊，像你们这样的老同志，工作能力和实践经验，都是宝贵财富啊。特别是在卢原的提速发展中，还要靠你分管的旅游产业做大贡献呢！” “惭愧！”姜小波心头一动，这话里是不是有点要重用的意思，或者是别有味道？他寻思道：“曾市长见笑了，卢原旅游产业发展算是毁在我手上了，工作开展不力啊 “哦，是吗？”曾子祥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自己这抛砖引玉的时候，已经看到姜小波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证明已经产生了一定作用，便接着道：“我刚刚到卢原，两眼一抹黑啊，许多情况都仅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清不楚的，考虑到旅游是支柱产业，朝阳产业，可持续发展的产业，就想先找你聊聊，过几天还要召集起来开个会，集中听一下各位市长手中的工作情况 姜小波人虽胖，身体不便，但人不傻，头脑灵活着呢，他一看曾子祥的态度，已然明朗，市长在抛橄榄枝了，接不接？又能不能进入他的核心？则要看自己的表现了，毕竟要相信一个人，是需要考察的。他想明白了这一层含义，于是道：“曾市长，我把旅游工作情况向您作一下简要汇报 姜小波虽然管不了旅游的事，但毕竟是分管领导，工作方面的事全在心中呢，他不仅汇报了大的发展情况，而且还对一些过经过脉的小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对今后如何发展也提了框架性的思考建议，汇报得头头是道、具体详细，曾子祥听得是不住点头，还在笔记本上作了许多记录，对他也有了另眼相看的愿望。 又聊了几句题外话，曾子祥道：“姜市长，我希望你能大卢原发展大局考虑，重新给我拟一个旅游产业发展方案，争取今年这项工作能有新的起色 这句话说出来，曾子祥已经把自己正式放到市长位置上了，姜小波的年纪虽然比曾子祥大了1/3，不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可是热乎乎的，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闷热，而是有一种老当益壮的热情澎湃，他在心里暗暗咬了咬牙，只要你给我铺平道路，别说卢原一个旅游规划方案，就是舟山直辖方案我都给你搞出来。 “好的，我一定尽力而为这也算是间接的承诺，是发自内心的表态。 “姜市长，今后旅游发展方面遇到难题，只管找我就是 “谢谢曾市长！” 看着姜小波肥胖的身影离开办公室，曾子祥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卢原市政府包括常务副市长李长军一共有九名副市长，通过与排名居中的姜小波谈话，他已经感觉到要想真正掌控市政府，拿到发令牌，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做啊！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曾子祥决定接下来的时间，抓紧到市政府组织部门和基层跑一圈，多了解一些发展方面的情况，以便完善自己的发展思路。 这既是工作的前提，也是目前形势所逼，因为：第一，呆在办公室里没有什么人来主动汇报工作啊！你们不上来，我主动下来总可以吧，他尽量保持着低调。另一方面，他呆在办公室中，除了批几个文件外，没什么事情可做啊！一个市长坐在办公室喝茶抽烟，无所事事，这种境界让一向生性好动，又比较强势的曾子祥自然高兴不起来。 他吩咐王冲，道：“你去找一下许秘书长，争取安排明天下县里看看，看能不自下而上，打开工作局面，坐等人来汇报没戏，得主动出击才行！” 王冲没有问曾子祥该怎么主动出击，他虽然是曾子祥从南阳带过来的秘书，但这些不是他应该问的，他已经从记者的身份转变过来了，显得稳重了许多，也学会了从深层次思考问题，便点了点头，出去办理去了。 曾子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一边抽着烟，一边在脑中思考如何主动出击，如何打开一个缺口，他必须尽快拿出一个思路来，不然十天半个月下来，什么也不清楚，说起来心中没数，上面问起来一问三不知，当“黄先生”，那就让卢原这一大帮子人笑话了。 不多会儿功夫，王冲回到了办公室，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也跟着过来了，他道：“曾市长，您去下面考察的事情就安排在明天上午开始吧，我们正在做方案，只是这人选问题，您看…？” 曾子祥皱了下眉头，这事还问我？要你这秘书长干什么？他见许凤权似乎面露难色，淡淡地道：“轻车简从，让吴南成同志将手头的工作暂时放一放，给我带个路就行了 “好的，好的许凤权似乎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去跟吴南成主任商量一下他说完即转身离去，好像生怕曾子祥要抓他当壮丁似的，逃之夭夭了！ 曾子祥看着许凤权匆匆离开的身影，嘴边浮着了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冷笑，自己身为市政府大老板，可手底下还真难找几个信任的人。这里大部分干部对自己都是阳奉阴违、敷衍了事，连这个秘书长兼市长助理的许凤权也不例外，什么狗屁助理！显然他们都想看自己的笑话了。不过这倒无所谓，这样反而让自己没有多大压力，放手干活！相信这些墙头草，看到自己强势的那一刻，他们自然会顺势倒过来，那时再事非功过逐一评评好了！ 几分钟的时间，吴南成一溜小跑的到了市长办公室，请示关下县里调研的详细内容，曾子祥只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实地了解一下卢原市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吴南成倒没有像许凤权那样表露不情愿，摆出一副誓死追随的样子，还开玩笑道：“除了经济社会发展方面，市长要不要考察一下卢原的风土人情？” “好哇，那是必须的。呵呵！”曾子祥给了吴南成一个开怀大笑。 吴南成又跑回去办公室做相关准备工作去了，曾子祥走出办公室，打算去wc嘘嘘，跟自己的小兄弟握一下手，在门口差点又撞上前来的苏洁，幸好她这次手里没有端着面盆，不然估计又得洒个半身水，那样就不方便去洗手间了。 “曾市长！”苏洁虽然在食堂里已经知道了曾子祥的身份，但她看到曾子祥并没有太多的拘谨，这个有点马虎的小美女热情的打了招呼。 “哦曾子祥对她的印象还不错，这美女做事有些马虎，但人很热情，而且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局促不安或者是不以为然。笑道道：“怎么，今天不用打扫办公室了吗？” “不打扫了！”苏洁做了个小小的鬼脸，道：“我正准备来跟你说声…说声…”她吞吞吐吐，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后面那两个字来。 曾子祥摆了摆手，道：“先坐，等我去…1号后回来再说转头叫王冲：“给苏美女泡杯茶 “1号”苏洁一愣，道：“你要跟焦书记汇报工作去？哪我得等你多久？”她以为1号是指卢原一号人物，会错意不说，还等不起市长了呢？ 曾子祥也是一愣神，这女子咋不懂厕所叫1号的y称？不由哈哈大笑道：“我握一位兄弟握个手就回来，分分钟的事情，耽误不了你的事 王冲站在旁边是笑也不是，不笑又忍俊不禁，赶紧去热水器边弯腰取杯子，悄悄的咬牙笑了笑，端着水过来递给苏洁道：“请喝水，曾市长一两分钟就会回来！” “嗨！王秘书，我前两次把曾市长当成市长秘书了，他笑话我没有？” “我没听他提起啊？”王冲老老实实的回答。 “哼，肯定让他笑话了苏洁一脸的委屈！不过很快就被脸上的喜气给冲淡了，因为她的误会，让她再也不做打扫卫生的活计了。 ( 第274章 满腹疑虑 自从食堂吃饭遇到秘书长许凤权与曾子祥之后，许凤权竟然亲自找这个小公务员谈了一回话，旁敲侧击的问她是怎么认识曾子祥的，这丫头虽然表面上大马哈一个，但脑瓜子可不笨，她在食堂得到市长的眼神暗示，让她不要说开，她还真是守口如瓶，反正一口在长丰认识，两年没见面了，在这儿遇上而已，硬是让许凤权拿不定主意。♀最后许凤权说“你跟曾市长是熟人，那让你打扫他的办公室就会让市长过意不去了，你看自己能干点其他什么的？” 苏洁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为好，不过她想着曾子祥说如何做秘书的事，但又苦于自己现在找不着做秘书的机会，只得随便的道：“无所谓的，就发发文件，打打杂的做着呗 许凤权竟然为她这个随便的回答伤了一下神，思索之后道：“小苏，你看这样行不行，行政科的周大姐年龄大了，做出纳有些老眼晕花，你就接替她的出纳岗位吧 “这…”苏洁的感觉是呆愣，对一个女孩子来讲，行政科出纳哪可算是上等岗位啊，不但管着市政府办的经济大权，一分一厘都要从手上过，而且还会安排一些购物、接待订餐方面的事，许多人是求之不得，挣抢着那位置呢？不过有一点她担心，自己不是一直让人觉得毛毛燥燥吗，能干好那活儿？秘书长又放心让自己去干？ 她老实的道：“秘书长，我粗心大意的时候多，怕干不了那工作 “怕什么？细心一点，慢慢适应就行了 就这样，她早上就被行政科长叫过去上了岗，做起工作来还感觉能应付，这才想起跑市长办公室来说那两个字，因为她明白这个岗位不是秘书长想给自己的，是秘书长看在市长的面子上硬给的…. 曾子祥嘘嘘回来，看到苏洁真还坐在沙发上的，曾子祥一脸笑意的看着苏洁，道：“今天不端水盆，怎么说话就不流利了？刚才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我神经大条，直接说就得了，市长还绕着弯来骂人，就喜欢欺侮我们女孩子！”苏洁瞪了曾子祥一眼，装着有些委屈的道，“你这回反我害苦了？” “我欺侮女孩子？还害了你？”曾子祥上下瞄着苏洁，嘴角边浮起一丝邪魅的笑意，“什么意思？” 苏洁抬头看到曾子祥的眼神，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吃吃的道：“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是市长哎，竟然……竟然……”底下的话苏洁一时间说不出口，她脸刷的一下红了，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心中却在想：你是真调戏，还是假调戏啊？ 哄哄小女孩，开开心而已，曾子祥适可而止，变为一本正经的道，“已经有人跟我说了，让你去了行政科，虽然暂时做不成秘书，但工作也挺好的嘛，是不是？” 苏洁歪着头看了看他，心中恨恨的道：你接着前面的话，多说两句会死啊，调戏完就扔在一旁了，也不管人家的感受！苏洁这样想着，她根本没当曾子祥是市长，完全一个小魔女的气派。 曾子祥知道这丫头今天来是想说什么，他之所以先说明白，就是不想让她难为情，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嘛！正待让她赶紧回工作岗位上去，却见苏洁幽幽道：“算了，不和你说了！对了，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时间嘛由你安排 靠！落实给市长安排？曾子祥差点暴粗口，摆手道：“吃饭就免了，今后别在我办公室走道上给冲冷水澡就行了！去吧 “你？”苏洁站起来，盯着他低沉的道：“必须安排，否则…否则我就说你调戏我！”说着还故意挺了下胸，吓得曾子祥差点跌坐到沙发上。♀他苦笑不得，忙转身向自己的椅子走去。 苏洁也不管他那么多，走到他桌子边，轻声道：“哼！胆小鬼！记得打电话给我。哈哈哈！”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曾子祥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大早，曾子祥带着吴南成和王冲离开了卢原市区，前往本次主动出击的第一阵地枫林县，这是一个生态资源、矿产资源都丰富的大县，交通条件比较便利，境内有一条高速公路贯穿其中。据吴南成在车上介绍，此县似乎有着显赫家族掌控的历史迹象，一定程度上证实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真理。 枫林县有两大世家，分别是枫家、林家；现任县委书记枫云、县长林震分别代表两大家族，一个执掌县委，一个执掌县政府，颇含深意！ 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卢原市2号车就缓缓的驶出了枫林县高速出口，此时曾子祥正昏昏欲睡，闭目养神。而在出口外面，五六辆车子前后相连，排成一排，颇为壮观，前头站着一排人，这些人都是枫林县的党政领导，准备着迎接市长光临检察指导工作呢。 吴南成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曾市长，枫林县领导班子正等着迎接，您看？”按照吴南成的想法，曾子祥刚踏入卢原市，目前处于弱势，正是需要收买人心的时候，怎么的也应该下车打个招呼，让枫林县的干部瞻仰一下容颜，于公于私都有利无害。 不过，这仅是一般想法，曾子祥很多时候都不按常规思路出牌，他连眼睛都没睁开来，只是轻轻的摆了一下手，云淡风轻的道：“不下车了，你让他们跟上来吧吴南成一愣，正待说点什么，却听曾子祥又接下去道：“今后我们下来调研或者考察，让大家别迎来送往，没那必要，劳民伤财，损人不利已 可下面的干部有想法啊？吴南成闻言一愣，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没有说出来，他强压心中的惊疑，慌不迭的点着头，抬眼见曾子祥仍然没睁开眼来，只好掏出手机拨打起电话来。 做好了一切迎接准备的枫林县领导班子，见卢原市2号车刹车都没有点一下，直接往前开了过去，大家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直到电话响了起来，枫林县县委书记枫云才如梦初醒，一边接听着吴南成的电话，一边朝其他人挥手：“快，快上车，跟上去！”他说完，率先钻进了自己县委1号车，然后县里的几辆权威车按顺序，朝着前面的市长专车，追赶了上去。 追也没用，因为市长专车在吴南成的指引下，直接开到枫林县委大院。县里的车辆都还没有停稳，人马全都急着下了，一起向市长的车围了过来。当以县委书记枫云、县长林震为首的县领导班子看到曾子祥从市长专车上下来的时候，全错愕当场，因为车上除了驾驶员以外，只下来了三个人，吴南成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他们自然认识，而副驾驶位上下来的小伙子提着包包，手中好像还拿着矿泉水，显然不可能是市长，一看就是秘书。市长只能是最后那一人，他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得让他们妒忌，让他们不敢相信舟山省还有这么年轻的市长，而且还听说他曾任过两个市的市委书记，妖人啊！ 枫林县县委书记枫云几步小跑，来到曾子祥的跟前，道：“欢迎曾市长！欢迎市领导到枫林县视察指导工作！” 曾子祥上下打量了一下枫云，主动伸出手来，看着他道：“是枫云同志吧？”两人摇晃了两下手，他然后又点了点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恩，不错！”，这让枫云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市长在高速路口不下车接见，自然是不满意自己所为了，现在何故又说不错？不会是在车上睡晕了，说胡话吧？ 枫云是满月复疑虑！ 其实，从卢原出发的时候，吴南成已经向曾子祥介绍过枫林县的县委书记枫云和县长林震的相关情况了，曾子祥那句“不错”确实是夸奖。 长期以来，枫林县的干部都是出自枫系和林系，两大家族都曾经出过高官，在县里都威望，影响力极大，县里的主要领导基本上都是两系轮流更换。而且两系人马一直不是很团结，常常争得头破血流，就是在位的官员，不管是属于哪一系的，另一系的人员总是不服，经常相互拉扯，都希望对方有人落马，枫林的书记和县长都不好当。这两系现在都有高官在外，市里对枫林县的插手也非常为难，只能让历史保持下去，从来没有按市里的成功换县里的党政主要领导。但自从枫云上任县委书记后，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枫系一方的人，而刻意打压林系干部，而是从发展大局出发，维系着两系和睦相处，在他这几年任职中，枫县安然无恙，这跟枫云的个人能力和思想水平有着大大的关系，枫林局面他功不可没。 当然，曾子祥从吴南成的口中得知这些情况，枫云并不知晓，他自然也不明白曾子祥夸他“不错”在什么地方，他也没来得及去琢磨，遂向曾子祥介绍枫林县县长林震，以及其他几位县委常委，然后请曾子祥进入县委会议室，摆开阵势向曾子祥作了枫林县工作情况汇报。 中午时分，曾子祥拒绝了枫云接风洗尘安排，带着吴南成等自己去县城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个餐馆，吃了家常便饭，这让吴南成又加深了一点对曾子祥的了解。 而此时的枫林县，两位主要领导哪里顾得上吃中午饭，曾子祥一个上午就连续拒绝了两次盛情：一是不下车让他们迎接，二是不接受他们的宴请；这跟以前市领导下来视察指导工作的作风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这让他们心中没底，纳闷之极。 在县委书记枫云的办公室，枫云和林震面对面的坐着，林震道：“枫书记，曾市长到卢原上任伊始，第一站就来枫林县视察工作，这里面会不会是别有所示？而且今天您看……” 枫云微微笑了笑道：“林县长这可是明知故问，引导我犯错误啊？难道你不清楚现在卢原市格局吗，我们这位新来的市长，不仅要面对强势的市委焦书记，估计还被内大副市长团团包围着呢，市里能有他的容身之所？” ( 第275章 视察指导 林震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新人总会受到新待遇啊！”他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刻意而为，还是发自肺腑，反正说完就起身和枫云打了招呼，离开了县委书记的办公室。♀ 他们在探寻曾子祥的来意，曾子祥此时也在与吴南成讨论着枫林的事情，曾子祥正在问吴南成：“南成，这枫林两大家族，对咱们卢原有没有影响？” 一个县的两大家族，对一个市能有什么？自然是想知道市里有哪些人是枫系、林系，核心问题是市委书记焦天宇属不属于这两系之一，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吴南成自然也听得懂，他摇头道：“曾市长，其实对枫林县的两大派系与外界瓜葛，我了解有限，知之不详，多数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所说的情况也只是给市长一点参考的思路和方向而已。如果曾市长对这两系有兴趣，想作深入了解，最好找枫书记、林县长直接谈谈，这样估计获得的信息准确得多 “哦 看来吴南成态度很谨慎，曾子祥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一时之间，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吴南成虽然向自己透漏了许多消息，但他似乎处在一个特殊的立场上，也就是说他并没要靠拢自己的意思，这是什么原因呢？不过，吴南成的这种谨慎，曾子祥觉得自己没有放在心上的必要，他有这种谨慎态度，也怪不得人家，自己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孤军奋战，能不能如期去年市长前面那个“代”都还难说呢，有谁敢不顾死活的靠过来？这是人之常情，完全可以理解。 看来要想一探这家族内幕，还真得找当事人不可了！吃过午饭，曾子祥慢悠悠的去了枫林县委，亲自找上了门去。 在县委书记枫云的办公室，曾子祥和枫云并排坐了下来，他看着有些紧张的枫云，微微一笑道：“枫云同志，我听说枫林县有两大家族，对枫林县的政治和经济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且历史悠久，长盛不衰，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作为一个之长，曾子祥自然不是好奇人家的家族历史，而是隐隐觉得这枫林县的隐藏着的某种势力和效果，都充满了特殊色彩，非同一般啊！理清这枫林县这档子家族事，不仅可以解释许多存在的现象，而且很可能是自己所寻找的突破口，他这是有的放矢。♀ 这种坐姿，这种谈话，显然让枫云还是有些紧张，或者说是叫做激动，他想了想，回答道：“曾市长，虽然表面我是枫系人，但其实我从小远离这块土地，而且一直没有融入其中，外人并不知道这事。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做上了枫林县委书记的位置，这个说了估计也没人能相信。但事实上真是如此，我实事求是的说，我对枫林都是一片模糊，现在对枫林县的总体情况都还有不少盲区，是在糊涂的做工作。枫林县确实有枫系和林系说法，这两系对全县的经济发展也影响很大。至于政治方面，我根本就说不出两系的渊源，曾市长，您看我这个县委书记是不是个糊涂官？” 枫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笑意中那一丝精明，还是将他出卖了，曾子祥将此神情收入眼底，全当视而不见，哈哈一笑，道：“枫云同志要是糊涂官，那我估计卢原就没有明白官员了他还用手拍了枫云肩膀两下，让枫云深感市长的话是余味犹存。 难得糊涂，枫云只好嘿嘿傻笑，装神充愣。道：“在市长面前，枫云不敢造次！” “哦曾子祥继续道：“在两系争斗的夹缝中做一把手，几年屹立不倒，这在枫林县可是难得一见啊，不是哪个糊涂官都能做到。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一下，枫林县的经济发展势头虽好，已经升入卢原市各县的前三甲，但你们经济的快速增长是建立在矿产资源过度开采基础上，这是涸泽而渔，矿产资源是不可再生性资源，总有耗尽的那一天，一旦矿产资源匮乏，枫林县又靠什么来推动经济发展呢？” “嗯 “从经济发展的角度，它不符合可持续发展的规律，值得好好研究；而从社会发展角度，在矿产资源开发过程中，涉及土地、人力资源、财产纠纷和市场份额争夺等各类社会矛盾也会层出不穷，接踵而至，开发越多，矛盾越大，危机越重，现在的枫林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其实就像一个**包，顶在枫林县委、县政府的头上，随时都有被人引爆的可能，而它一旦爆炸开来，枫云书记、林震县长可就要首当其冲了，这第一波的袭卷可是威力无穷、非常危险呐！” 枫云不得不承诺这样的问题存在，他再次点头嗯了一声。♀ 曾子祥没有停下来，继续道：“两个家族的斗争，斗到什么深度，**量就上升到什么高度，**包已经清清楚楚，而导火索在哪里？这可捏在你与林县长的手中呐！一呼一应是爱情，一呼十应是亲情，一呼百应是仇恨，一呼万应甚至不呼而万应，则是激烈爆发的社会矛盾，那就不再是你‘风云’，而是爆炸升腾的蘑菇云了！” 摆在面前的事实，精辟入理的说教，这让枫云一脸惊骇，他非常意外的看着曾子祥，没想到这个新市长上任才几天时间，而且是第一次来枫林县，就对枫林县的经济发展情况、社会矛盾问题如此清楚明了，了若指掌，对一个县的未来出路深思熟虑到了这种程度，真是高瞻远瞩啊！这份思考问题的能力，他自问相差十万八千里，就是以前卢原市的领导们，也相差甚远吧…… 还有一个意外的因素，那就是曾子祥这么年轻，比自己还要年轻的许多，就凭市长的这份眼光，让他深深感到曾子祥上任卢原市长，绝对不因为背景，他甚至断定曾子祥从南阳市委书记的岗位上调整过来，也绝对不是因为工作能力问题，他甚至认为，曾子祥在卢原绝不会只做到市长那么简单。 枫云显得有些踟蹰，道：“曾市长当头棒喝，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您说得太好了，这几年，枫林枫林县委、县政府的追求经济快速增长，过度开采矿产，目光太过短视，思虑不够周全，缺乏对经济可持续发展规划，留下了大量社会矛盾隐患，值得我们深刻反思，尽快着力加以化解。我们一定会按照市委、市政府的发展部署，按照您曾市长的指示要求，重新规划枫林县经济发展蓝图和社会发展规划，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真正走科学发展之路 枫云的话没有什么毛病，但曾子祥知道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于是打断了枫云滔滔不绝的表态，这些官场套话，他双耳早听出抗体了，对他产生不了任何消炎作用，何必浪费时间和表情呢。 曾子祥直率的说道，“枫云同志，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如果落实不下去，也就是一句场面话而已，能起什么作用呢？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按照n大提出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政府职能要求，走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建设道路，枫林县要想靠自己的力量在短时期内迈开这一步，那是痴人说梦话，难比登天！刚才你也提到，这些矿产大多和枫系、林系有关，而据我所知，你虽然姓枫，属于枫系，但你的行事作风并不仅仅代表枫系，这也就表明你还不能自成一系，还没跟两大家族同时叫板的实力，枫林县何谈解决之策略？” 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枫云一眼，显然是想让他明白：枫林县的问题，即便是卢原市委、市政府也深感头痛！你谈何容易转型！ 枫云霍然一惊，他没有想到曾子祥会这么一针见血，看问题如此精准贴切、切中要害，说得又是如此直接坦率、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他心念电转，脸上也泛起了一抹微红，诚如曾子祥指出的那样，他这个县委书记即便想进行经济发展的转型，在短时期内根本就没个实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于是道：“曾市长，枫云恳请您再作具体指示？” “国家现在有一个新的提法，叫‘美丽中国’，好好领悟一个它的深刻内涵吧 “一定，一定….” “对枫林县来讲，美丽枫林，首要安全！”曾子祥郑重的提醒道。 枫林点头，道：“请市长放心，我们一直都重视安全生产，把它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哦。是吗？”曾子祥严肃的道：“安全生产，尤其是矿产安全，许多地方都是说起来重要，做起来次要，忙起来就不要了，s西每年有多少起煤矿事故？他们难道说不重视吗？关键不是停留在口头上，而是要体现到落实中去。安全稳定事故要防患于未然，但人防、物防、技防，最终还是取决于人，你是枫林县安全生产的第一责任人，就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是，是枫云赶紧回答道。 “好了！”曾子祥起身笑了笑，道：“安全生产责任重于泰山，如果出了问题，县委县政府难以向枫林全县人民交代，也没法跟市委市政府交待。你在工作中多加注意吧，我还得去找林震同志谈谈 按照行政隶属关系，市长到县里视察指导工作，自然得找县长好好谈谈。 枫云要起身送曾子祥过去，被曾子祥摆手拒绝，不过枫云突然道：“曾市长，林县长才是纯正的林系血统！” 这话让曾子祥回过身去，看着枫云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他知道枫云这最后一句话得益于自己半天的苦口婆心开导，总算有了一点收获，心中也有了一丝慰藉，枫云的心态有了微妙的变化，这是自己所乐意看到的。 他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出县委大楼，见王冲与吴南成两人正在车上全神贯注的讨论着自己，他估计是王冲在向吴南成介绍自己在南阳市的那点事儿，也没阻止他们，悄悄地走了过去，却听见吴南成在问：“曾市长为什么不直接将卫……” ( 第276章 一石二鸟 “市长有三个观念，在任何时候都非常注重，一是大局，二是发展，三是以和为贵。他从来不愿意过多的卷入权力争斗，因为他说那样既劳神费力，又耽误发展时间和精力 “哦，这三条观念….” 曾子祥拍了一下车门，道：“现在增加一条了：忍无可忍！” “啊！市长谈完了？”吴南成赶紧拉开车门，将曾子祥让进车去，眼睛却向车外搜寻了一下，没有其他人跟过来，他有些怀疑，枫云也不送送曾市长？ 曾子祥通过吴南成的眼神，猜想他有疑问，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迎来送往！” “哦吴南成算是明白了，市长自然不让枫云送，这既是作风，也是别有深意！他然后主动的介绍起有关枫林县的一些其他情况来，比上午在车上介绍的详细多了，也实在多了。这让曾子祥有些错愕，他抬眼看见王冲脸上的表情，才有了些明白，估计是吴南成听了自己过去那些事情，心态发生变化了。 他同时也在想，要是吴南成知道自己的背景，那估计他的心态会变化更快，即便是市委书记焦天宇，心态也一定会有所变化，强势也会因而有所收敛。但他认为没那必要，一方面自己不屑自吹自擂，另一方面也是自己不想靠着背景混迹官场，那样会让人觉得你既有面子，表现上给你面子；同时又会让人瞧不起你，心中不会给你面子！ 曾子祥在县政府大院，跟县长林震并没有谈多久，一方面估计是林震考虑卢原的形势，根本不想对曾子祥透露什么？另一方面，曾子祥感觉这个林震没多大能耐，应该是靠家族的力量才坐到县长位置，不然也不会被县委书记枫云压着几年而不翻不了身。至于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当时没有外人在场，无从得知。♀ 他们的谈话因为曾子祥接了一个电话，很快就结束了。 电话是江帆打来的，这小子在国外呆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了音讯，他在电话中道：“哥，最近咋样？” “你小子，我还以你死在国外了呢？我嘛？现在还是老样子，不过换地方了，现在是卢原市市长。怎么样？降了一格，是不是应该为老哥轻松一点感到高兴？”曾子祥云淡风轻的笑道，全然没把调整的不愉快当一回事儿。 江帆也是呵呵一笑，他也没将曾子祥官途那点事放在心上，一方面他身不在此途，不会太在意升迁；另一方面嘛，是因为他有消息要告诉曾子祥，他道：“哥，我爸今天出发往舟山去了，同去的还有中组部几个干部局的局长，我让他们到时候联系你，争取跟我爸爸一面，所以，我想你最好今天赶到舟山省城，不然怕时间来不及 “这个…”曾子祥沉吟道：“江叔方便见我吗？我只是一个厅级干部，这怕给他带来不好的言论 “嘿嘿，他走的时候专门跟我说到舟山的，我想他不至于要向自己的儿子报告行踪吧….？” 曾子祥懂了，道：“好的，那我这就上省城 “嗯，等电话 挂了电话，曾子祥回到车上，对铁锋道：“赶回卢原！” 吴南成一愣，他以为曾子祥跟县长林震谈得不爽，生气走呢？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市长，枫林县的许多实际情况，估计得到两大家族的当家人那里才能探出究竟？” 曾子祥摆手，道：“我突然想起卢原还有件事儿，得赶回去一下。枫林县还得来，但时间另定。对了，吴主任，林震是什么样的情况？” 吴南成滔滔不绝的讲起要林震，他大学毕业后到基层做了小公务员，先后在其他县任过副镇长、县政府办副主任、镇长、镇党委书记、副县长，几年前直接调枫林县做了县委副书记、县长，他还表达了对林震升迁速度之快的不理解，自然也提到了相关的猜疑问题，家族的、个人的，政治的、经济的，各方面情况都有，虽然说得不算直白，却完全能让人听懂，让听者心中有数。 曾子祥闭着眼睛听完，没有插话，他的心中开始思考起到省城的事来，怎么见？见了说什么呢？表达一种什么心态为好？ 回到卢原市，他让车子将吴南成送回市政府大院，自己则带着王冲，赶往省城赶去。他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一是先住下来养足精神，不要看起来神情萎靡不振，那是非常不好的印象，熟人也不行，在中组部长面前则是坚决不行。二是梳洗干净，不论是见哪位领导，这都是必须的，如果是一下车就跑去，肯定让人感觉不爽。三是还得联系几个人，了解一些长丰市、南阳市现在的情况，万一领导问起你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现在怎么样了？你得回答上来才行。 他给自己一条重要的见面原则：积极乐观的态度，稳重成熟的心态，不乱说话，不出风头，尽量不给舟山省委惹麻烦！ 原则刚在心中敲定，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担心是中组部某秘书的电话，赶紧掏出来一看，原来是省长汤中和的电话，一样的重要，赶忙接通道：“领导！有什么指示？” 汤中和笑道：“你小子，你年纪是一天比一天大，可你的嘴却是一天比一天滑了！是这样的，有国务院领导到了省城，首长点名要见你 曾子祥一愣，不是说江部长到省城吗？怎么是国务院领导？是江部长没来，还是他们一起来的，又或者各是一批次，只是时间巧合碰到了一起？这又是哪位领导要见自己呢？论级别自己差太远，轮不到见一个市长；论背景，自己在国务院一片空白，谁理你？是谁要见、又为什么见？在他脑中闪过无数疑问，嘴里却是没闲着，淡定的道：“什么时候？” 汤中和道：“今天晚上，如果你今天赶不上来，明天上午也行。不过，按领导的行程，绝对不能延后…他没有说领导什么时候走，那是因为领导安全保卫方面的需要，如果是副国家的领导，那是一级保卫，绝对不允许随意透露行程安排。 “好的曾子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领导能提示一下吗，是哪位领导，又是什么事啊？您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原以为汤中和不好说，不料他乐大大方方的道：“连副总理，因为扶贫开发，关于你在长丰、南阳两地搞的那点事：一是开发区的设立，二是两地现在的产业联姻发展，三是局部地区的社会保障全覆盖。国务院办公厅还有几名干部要专程向你请教这方面的问题，以便指导其他地县单元的扶贫开发工作呢 曾子祥知道为什么事了，放下心来，考虑到晚上江部长可能召见自己，这是一个重要机会，管你副总理不副总理，组织部见官大三级，时间上得统筹。他开玩笑似的道：“那就明天上午吧，我晚上好有个准备 汤中和倒是目瞪口呆，良久才说道：“你小子比我牛b，副总理都敢凉？” “国务院又管不了我这个市长的死活，我怕它个毛啊？再说了，他们不外乎就是想学习总结一下扶贫开发方面的经验吧？达者为师！既然是来学习求教，管你什么单位、什么领导，要学习就得有学习的觉悟。省长以为呢？”敢这样对省长说话，在舟山绝对仅有曾子祥一人。 “给我准备充分一点汤中和挂了电话，他不知道曾子祥已经快抵达省城了，还以为曾子祥从卢原赶上来，得花一个多小时时间呢，那时领导已经用过晚餐，应该有其他活动了，晚上见面确实也不是很合适。 玩笑话常常都是托辞，曾子祥知道连副总理的分量，他岂会主动找自己这个素谓谋面的小市长，看来汤省长也不甘心被排挤调整走啊？他估模判断：各省市届中调整时刻，连副省长有意要力挺汤中和了，见自己倒只是个油头：一方面，得找点政绩和理由，又不显山露水，自然通过一个小市长的侧面反映出来稳妥，以小见大嘛。另一方面，一个省长也需要下面有几个得力的市委书记、市长撑着才行，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曾子祥都是汤中和的不二人选，他本身对曾子祥的调整就有意见，借机抛出来，汪正山面子上不好看，袁清就更受人以柄了。这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为了这样的一个目的，效果必须要好，换句话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也是曾子祥选择第二天上午的另一个原因，汤中和之所以同意他这个时间选择，又让他准备充分点，也一定程度上的作了意思强调，都是明白人，说那么清楚干嘛！说穿了就没意思了！ 曾子祥心情不错，心道：省长之位，甚至是省委书记之位的争夺已经开始了，看来袁清未必能如愿以偿，变数大着呢！ 王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对曾子祥刚才的电话听得真真切切，回味着他口中的那份淡定，面对大领导的召见，竟然那么无动于衷？他心里佩服得是五体投地，也多少有点嫉妒：市长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级别高过山头了，那份从容和淡定，那份很气度和能耐，自己是一辈子也赶不上了！当然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只是一个年轻人的正常反应，他可不是真的嫉妒曾子祥，而是在跟他这几个月以来，越来越佩服曾子祥了，就是前几天市长悄悄修改的卢原发展思路方案，他就钦佩不已，不但佩服他的文才、他的奇思妙想，更佩服他的胆量。他为做曾子祥的秘书感到幸运、荣耀和自豪！ 而此时的舟山省委省政府，接待忙得不亦乐乎，先后迎来两位重要客人：国务院连副总理和中组部部长江海天，这两位领导在这个时候来，省委书记汪正山、省长汤中和非常重视，毕竟是届中调整重要当口，谁都知道这两位领导的到来，暗地里有对舟山人事进行考察之意，两人都在调整的初步方案名单中，而且中＊央似乎对现阶段的舟山省工作颇有微词，他们的到来或许会是一个契机？ ( 第281章 地方霸主 老大娘瞪着王老头，没有吭声，但看样子也不会答应躲，在哪里暗暗叹气。♀ 曾子祥在屋内打量了一下这个贫困的家庭，电器很少，家居陈旧，又问了一下日常生活状况，也都堪忧，心中微微一叹：开发区内还是有贫困户啊！他将找了个电话给铁芒，脸上闪着诡异，在电话中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并道：“这事就交给你了 “好嘞，哥，你就放心吧，我这几天正憋别慌呢，正好想活动一子。刚才那几下不过瘾，今晚就给你报告结果电话那头传来铁芒兴奋的声音。 挂了电话，曾子祥微微一笑，转身对两位老人道：“你们今晚哪儿也别去，发生什么事不要出来，关好门，在家好好休息，明天就平安无事了！” “真的吗？”两位老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曾子祥没有回答，从钱包时掏了几张淡红色的小纸张，塞到老大娘的手中，对王老头道：“老大爷，今后别再赌博了然后迈步出去，招呼上吴南成跟王冲，离开了老人的家里。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吴南成还有些担心刚才那些人会跟踪上来，怕有什么麻烦，小心的道：“市长，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吧尽管他猜想到有人暗中保护，但黑暗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一个应对不及时，很可能出大纰漏，自己这个政府办主任有点什么倒事小，要是市长受到了伤害，那自己可吃罪不起。 曾子祥倒不怕什么，估计铁芒已经开始行动了，那些自顾不暇呢！但考虑到时间确实晚了，赶到枫林县去住宿不现实，于是挥手道：“回去算了，明天再去枫林县 铁芒确实开始行动了，借着夜色降临，他已经悄然出现在了刚才动手的地方，看到大门仍然敞开着，不过开始站岗的几人不见，换了更多的人守着呢，他简单的熟悉了一下地形，整理了一恤，戴上了墨镜，冷冷地注视着身边慢慢开过的车辆，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各色赌徒，正三三两两地悄然走进那门里。♀卢原初夏的天，黑得比较晚，大约九点半的样子，基本没车来了，进去的人也稀少起来，看来里面的场子已经开始了。 铁芒仰着头，大步走到那门前，打量了一眼那几名看门的人，刚听一人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他挥手就是一拳，一声不哼，直接用行作作了回答，然后在其他几人还没回过神来之际，几下闪身，犹如虎入羊群，手脚并用，或打或扫，轻轻几下就将几人全摆平了，没有一个人喊叫出声，全扒地上了。他下手有分寸，不会要他们的命，但让他们睡上个把小时是肯定的了。 铁芒将几人到门的一边，然后将外面的大门关上，并且插上门栓，这才看清院子里还一个小天景，对面一间大大的屋子里正透着光亮呢，他估模着那就是赌场了。他掏了一根烟出来，轻轻的点上，吸了一口，甩开大步走了过去，在门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了过去，“轰”的一声响，严重的影响了里面的活动，一群赌得正欢的赌徒停止手上的动作，眼光齐刷刷的向门口处看了过来，却见一个不速之客，正威风八面地站在了门前，仿佛从天而降一般，酷呆了！ 这帮赌徒的第一反应抓赌的来了，不过看到来人只有一个，而且穿着打扮也不像；那么会不会是打劫的呢，可看他一不蒙面，又没带家伙，还连一个帮手都没有，显然也不像。那他一个人赤手空拳而来，到底想干什么？ 这里是赌场，只是不是抓赌，不是抢劫，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到这里闹事的自然有人替他们出头，一众赌徒一惊之后，又大呼小叫的开始赌博起来，似乎又恢复了刚才的局面。 一个光着膀子，满身横肉的大汉带着几个小弟迅速冲到了铁芒身前，冷冷地盯着他，双手往腰上一叉，喝道：“那条道上的朋友，胆儿挺大的啊，单枪匹马就想砸场子？” 铁芒冷笑一声，将烟往嘴上一叨，二话不说，身子旋风般一闪，过去就是兜头一拳，正中他的大嘴巴，然后双手往他两臂一抓，提起来往门框上狠狠一扔，啪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就听那大汉嘴里哼哼哈哈几下，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揍他！”他自己却没爬起来。♀ 这个场子里的打手还真不少，随着这一响动，冲出来一二十人，一起向铁芒招呼过来。铁芒也乐意如此，反正自己对赌博不感兴趣，既不参与赌博，又没有抓赌义务，也不会抢客人的钱，目标就是这群人，目的就是砸场子，他不发一句话，不拿一样东西，管这些人先动不动手，直接冲过去就是一阵呯呯“乱劈柴”。 这种赌场的打手都不是什么专业队员，大多是地痞流氓和社会混混，全是些乌合之众，平时壮壮声势，吓唬一下赌徒还可以，收点外债，找点老百姓的麻烦绝对没问题。哪里有什么真功夫，自然是一塌糊涂，铁芒基本上都是一招一个，几下蛮横的冲撞，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地上就倒下了近十人，而且主动动手的人倒得最快、伤得最重，其他几人看着就呆了，哪里还敢动手，他们往后退了几步，也就宣告战事结束了。那些赌徒看得明白，这个煞神的目标不是自己，二来也被铁芒凶猛快速的动作吓住了，是既不敢动手，也不敢吭声？呆愣了！ 铁芒甩了甩手，嘴上仍然叨着那支烟，如果再给他个黑披风，估计大家都以周润发到场了。他蹲在那光膀子的身边，从嘴上取下烟来，在弹了一点烟灰在他脸上，冷冷的道：“叫你们负责人出来 “你是谁？”光膀子恐惧的张着一张掉了门牙的血嘴，吐字不清的问道。 铁芒脸色一沉，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脚，没有再问，待他惨叫一声过后，又弹了一下烟灰在他脸上，意思很明显，不想问第二次。 光膀子似乎头脑转不弯来，理解慢了一点，又冒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铁芒嘴角一歪，加重了力气，连连两脚踹了过去，一连两声音大叫，光膀子好半响才缓过神来，指着一名小弟道：“快去叫老板那名小弟赶快往旁边一条通道跑了进去，他懂事了，光膀子也就没有再挨揍了。 很快，那名小弟领着一名中年男子急步走了出来，估计他已经听过现场的情况报告了，一脸惊疑的走到铁芒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兄弟，什么意思？” 铁芒不理他这一套，手一伸，淡淡的道：“把你这里的所有借据都拿出来 中年人眉头紧皱，道：“有话好说，请进里面谈谈他想弄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得罪了这位大神，也想借机探探口风，能和解最好不过，不能也应该与对方多谈谈，模模底细，今后也有报仇的机会，不然就没法再混下去了。 铁芒跨前一步，将他身边的小弟一抓，然后往旁边扔了出去，摔得那小子哇啦啦一通大叫，而铁芒眼光盯在中年人的身上，移也没移一下，脸色更沉了，伸着的手也没有缩回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这里的人只是恃强凌弱之辈，他只得将随身保管的那些欠条全掏了出来，无可奈何的递到了铁芒的手上。铁芒一一看着欠据，找到了王老头的，一共两张，一张四千，另一张八千，验明真伪，然后掏出打火机，管他会么王老头、张老头、李老头的欠条，点上火，将一把欠条烧了个干干净净。 中年人看着二十来万的欠条，就这一眨眼功夫全没了，心如刀绞，壮着胆子道：“兄弟，你哪条道的？或者说我们之间曾经有什么过节吗？” 事情办妥了，铁芒脸上露了个笑容，但却没有回答他的话，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是表示不愿意回答，还是表示没有什么过节，轻松的对中年人道：“把你的手机借用一下 中年人心头一寒，也不敢吱声，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这些欠据来的，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他咬了咬牙，只好先认栽了，缓缓的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铁芒用中年人的手机报了警，将详细地址说了一遍，道：“这里有一个聚众赌博的窝点，请你们尽快过来！”然后将手机扔还那中年人，又给了他一个微笑，转身走了，他也不管警察来不来？或者来了赌徒们早跑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全然不在乎这个结果，扬长而去。 当铁芒将结果报告曾子祥的时候，曾子祥正回到卢原市区吃着晚饭，他只是淡淡的道：“好，接下来你派个兄弟查一查还有什么地下赌场 “好嘞铁芒挂下电话，脸上又有了笑容，他知道曾子祥让他再查的意思，大概就跟今晚一样吧，只砸场子，不要结果，虽然手段不正当，但是这能让某些人动起来，只有他们动起来，市长才有对付的办法，他很喜欢这种好活！很有意思！ 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曾子祥带着吴南成、王冲坚持去了枫林县。到达之后，他们没有跟枫林县委县政府联系，曾子祥对吴南成道：“上次到枫林县，没来及去拜访两大家族，留下了遗憾，这次是无论如何得补上，吴主任，这林家当家的住在哪里，你知道吧？” “哦，知道吴南成轻轻的点了下头，道“曾市长，如果我们冒昧前去，会不会有些不妥，要不要准备一下，比如带点什么东西之类的，这也算以礼相待啊？”他话中的意思很明白，林家控制着枫林县的一半政治经济，一个市长毫无顾忌的登门前去，如果被人看见了不知道会说什么闲话，始终是不怎么好看，其次准备点礼物也算表达拜访的诚意。 “准备？”曾子祥看了吴南成一眼，嘴角一抽，淡淡的道：“还要做什么准备？别说林家才控制了半个枫林县，就是控制了整个县，做了土皇帝又咋的？那也只是在枫林县而已，出了枫林县他林家什么也不是 典型的鄙视林家地方一霸，巴着门槛狠那种！ ( 第282章 不速之客 一见曾子祥的脸色，又听他说得如此霸气，吴南成愣怔了一下神，便不敢再说什么了，他开始静下心来当向导，专心致志的给铁锋指路。♀ 按照吴南成的指点，林家当家人住在离枫林县城30公里的新康镇，路况较好，耗时二十几分钟不到了。借着车上功夫，吴南成滔滔不绝的向曾子祥介绍卢原市的一些领导情况。吴南成虽然谨小慎微，工作能力一般般，但是他对卢原市里的干部情况，特别是市领导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小到市委市政府职工，大到市委书记、市委常委，全装在他脑海里，说起来如数家珍，包括他们的工作经历、为人状况、个性特征，以及社会传言等捕风捉影的八卦之事，他都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对市下辖县领导知之不少，许多人还有特别说明。 这让曾子祥听得暗自惊异，他从吴南成的谈吐表现，判断他是因为从王冲口中了解了自己的过去，才敢于向自己吐露这等情况，这也说明吴南成正在慢慢的改变立场，有靠上来的意愿，曾子祥感觉这段时间在卢原还淘了个宝，捡了个万事通笔记本，许多事都可以从吴南成的身上寻找到信息，这可得省不少功夫。 林家当家人居住地，康桥镇的经济在枫林县自然比较发达，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比之枫林县县城也不会逊色多少，这让曾子祥有些感新鲜，也不得不刮目相看。吴南成对林家的了解不算少，但他没有机会去过林家，因此对林家的具体住址也太清楚，只边一边问路一边行进，好在林家大名鼎鼎，一问即有人指点，一切顺利。 曾子祥在车上一直在想，这林家在枫林这么有名，影响这么大，当家的住房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印入第一眼帘的会是高楼大厦，琼楼玉宇？还是古典雅阁，桃园胜地？可当真正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一愣，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建筑，而是一个大场面，一块巨大的青石板坝子，摆满了桌子，坐满了人，宛如梁山聚义厅，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欢呼雀跃，喜气洋洋，道贺声不绝于耳，鞭炮声震耳欲聋，近的还有阵阵的窃窃私语。♀ 这回更让曾子祥倍感新鲜！ 显然这大办什么喜宴呢！曾子祥将视线落在吴南成的身上，投去询问的目光，道：“吴主任，这算什么样的喜事？这么大的场面？” 吴南成紧皱双眉，摇头思考着，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纳闷道：“市长，我也说不准，看样子像祝寿，但林老爷子每年做寿时，市里有好些官员会被邀请到，今天现场好像没市里的官员啊？” “哦，那是不是娶媳妇呢？”曾子祥笑着问道，向王冲看了眼，示意他下去问问。吴南成摇了下头表示不大可能，他知道林老爷子的几个儿子、女儿都已成婚，至于孙子和孙女似乎年纪都还小，也不可能。 曾子祥笑道：“不会是林老爷子纳妾吧？” “这…”吴南成差点没被口水呛着，林老爷子再是地方上的一霸，也不至于那么荒唐吧？这个曾市长怎么开这种玩笑，不待他深入的的想下去，王冲已经探听到结果了，原来是林家老爷子的重孙一周岁纪念。曾子祥顿时无语了，妈的，一个小子满周岁，摆了五六十桌，比老子这个市长还牛b，他记得自己三十岁的生日，就一家人围着一桌子。这大户人家的谱摆得就是与众不同啊！ 他们下车走了过去，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过来招呼，但看几人面生得很，疑惑的问道：“几位是哪方的客人？” 吴南成上前道：“卢原市曾市长前来拜望林老爷子 “曾市长啊？请你们稍待，我这就人去他赶紧返身而去，一会儿的功夫，就领着一个老人快步过来了。 “请问哪位是曾市长？”那是一个身穿中山装，年近七十岁的老人，头发有些花白，他走上前问道，视线扫了一下几，落在了吴南成的身上。♀他见这四人都很年轻，吴南成的年纪大一些，看上去也老成持重的样子，他潜意识中认定年长一点的肯定是市长了。 而且，他的手已经慢慢的向吴南成伸了过来，只要两只手一握住，对方就一定是曾市长了。吴南成哪有不明白他神态之理，赶紧退后小半步，指着曾子祥介绍道：“这位是卢原市曾市长，今天专程过来看看林老爷子 “啊！”那身穿中山装的人轻呼了声，忙将视线重新定格在曾子祥身上，手也转向了曾子祥，道：“欢迎曾市长的到来，我们老爷子正在里面等着，我是林家管家姓陈，曾市长这边请！” 原来他也不是林老爷子，大家都差点认错人了！ 他刚才正在老爷身边，正在跟老爷子汇报看到卢原市2号车的事情，他也是无意中看到曾子祥的车子，他身为林家的管家，常年跟着林老爷子，自然见多识广，当然明白会是什么人的座驾才能挂的2号车牌，更何况林老爷子早接到的消息，说是新上任的市长到枫林县考察过一次，又匆匆离开的事情，因此一看到这车牌便暗自猜测有可能是市长到康桥镇了。 外面那人进来汇报市长真来拜访，他也就主动请缨出来迎接，当然林老爷子也是这个意思，摆足了谱，比那几十桌酒席的谱还大呢？ 正在里边等着？好大的架子啊！ 曾子祥暗自冷哼了一声，他倒要看看这位林沐风林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摆得出这么大的架子。他面上不露声色的问道：“不知道林老爷子府上是什么大喜事，大摆筵席，场面如此恢宏？” “老爷子的重孙一周岁生日 “哦 在管家的带领下，曾子祥挺胸抬头，昂然前往林家大院。王冲和吴南成、铁锋几人紧随其后，跟了前去。吴南成暗自有气，这管家说话看似谦逊，但是言辞中却透漏着一股高傲，别说是曾子祥这个堂堂一市之长，就是自己这个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你也得给几分面子吧，他是越看这管家的嘴脸，越是受不了，气大！ 狗仗人势嘛，再高傲，也是因为主人的缘故！ 酒席上的人们也开始注意到了曾子祥等人的到来，他们看到陈管家亲自带着曾子祥四人往内堂走去，都深感诧异，特别是靠里面几桌的人，个个衣冠楚楚，气宇自与普通客人不同，有几个人还是吴南成这个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在卢原也算一个人物啊，有的本来想起身跟吴南成打个招呼，在枫林县的康桥镇，能跟市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交流一下，不指望能巴结上他，但至少也给旁边的人看看，自己还是挺有面子的，是不是？ 可惜吴南成眼神只是往他们脸上轻轻一扫，微微点了下头就过去了，并没有开口说话，似乎不是他不开口，而是显得拘束，因为他前面还有自己的大老板市长呢。那几人一看吴南这副表情，先是一愣，然后不自觉的就将视线投到了曾子祥的身上，显然他们已经发现了玄机所在，有个年青人走在前面啊，而且林家的陈管家还落后其半步，吴南成则是跟在后面的，这一切都足以表明，这个年青人比吴南成分量重得多，绝对非普通人。 他是谁呢，他们一边猜疑，放慢的喝酒的速度。 在陈管家的指路下，曾子祥穿过前面一道门槛，看到里面是一个小厅，摆了三桌酒席，看到这三桌人，吴南成愣了愣，忙走近曾子祥跟前一步，轻声的说道：“曾市长，这桌是枫林县各部门一把手，有公安、财政、税务……”整整一桌子人，全是实权单位的局座、主任人物，许多人吴南成还叫得他们的名字，这让曾子祥在心中暗自对吴南成点了下头：不错！ 小厅的后面似乎还有更小的包间，里面似乎也有人，但看不见人，不知道又会是些什么人，能享受小厅里的包间，自然非同一般，估计比这几桌人会更有身价。 “吴主任…”一个局长想起来打招呼，但吴南成只顾着跟曾子祥说话，根本没有理会，那名局长也就将站起的半个身子又缩回了位置上。 听到吴南成对曾子祥的小声说话，陈管家不胆一脸无所谓，反而是志得意满，好像从吴南成的口中介绍出来，更能长足面子似的，一副高兴开心的样子，这些全收进了曾子祥的眼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脸上平淡无奇，淡定得很！ 看着陈管家带着曾子祥等人慢慢的走进了客厅，那三桌人顿时有了讨论的新话题，“郑局，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刚才那位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吴主任吧，他也到了？” “是不是哦？你看清楚没有？” “什么屁话，我又不是近视眼，能看不清楚吗？” “那你打招呼的时候，他怎么不吭声呢，看不起咱们基层干部了，他好像也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吧。妈的，什么世道…” “那倒不会，你没看到他前面还有一个年青人吗？吴主任好像对他挺恭敬的样子，说话那么小声，跟在后面也是小心翼翼的，真是令人奇怪了，那年青人会是谁呢？” “谁啊？” “不会是……？”有一个人放下手中的筷子，猜测道，其他也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深厚的兴趣，一时之间，桌上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顾喝酒挟菜，开始猜测起吴南成到康桥镇的目的，以及走在他前面的人是谁？ 不过，许久也没有答案！ ( 第283章 又有何指 终于进了客厅，里面也有一桌宴席，不过都是年长者，坐在首位的看到陈管家带着曾子祥四人进来，停下了酒筷，但没有起身的意思，在没有介绍之前，谁是市长都不关紧要，装着不知道者无罪的真理，仅仅有一个认识的吴南成，还不足以让他站起来迎接。 陈管家上前几步，象征性的与林沐风渊耳语几句，林沐风才装着吃惊的样子，将视线在曾子祥身上扫来扫去，缓缓的站起来，走向曾子祥，并伸出手来：“曾市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我也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曾市长？哪里的市长？其他人倒是大吃一惊，个个站起身来，眼光一下子集中到了曾子祥的身上，他微微一笑，与林沐风轻轻的握了握手，道：“林老爷子，早就听闻大名，今天来枫林县看看，没想到遇上林老爷子曾孙周岁之喜，实在是打扰您了！倒是没能准备上礼物，真有些不好意思！” “曾市长您能光临寒舍，我这老头子就喜不自禁了！” “林老爷子不介意就好！” “怎么会呢？”此时林沐风才明白，人家曾子祥并非特意前贺喜，不过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他自然有的是办法将曾子祥的无意之举，弄成其他什么的意思。道：“曾市长到来，这无论如何得喝杯酒，来，快请上坐！”他热情的将曾子祥向自己的位置上让，陈管家则去安排加椅子了，曾子祥推辞再三，最后还是在林沐风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此时其他几位老者都站起来，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要给吴南成等人，他们自己则在陈管家的操作下，重新另开了一席。 少不得又是一番推辞，场面现时显得暂时性零乱，最后还是客随主便，几人坐下去。不过在酒席上，林沐风虽然对曾子祥尽着地主之谊，显得还算特别热情，但是对吴南成、王冲几人却是并不待见，一脸的冷淡，王冲跟在曾子祥身边也有些时日了，却还是首次见到林沐风这等势利眼的，心中不由在想，都说老者稳重，看来这个老者要么是不稳重，要么就是太高傲了。 林沐风一边与曾子祥喝着酒，一边似乎还在关注着外面的动态，不由的起身出去一下，很快，外面就有了新任市长专程来为林家贺喜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了开去，一时之间，外面酒桌上的人都知道刚才走进内堂的年青人是卢原市新任市长了。进来看人的、问候的、敬酒的，络绎不绝！ 林沐风为什么要玩这种把戏？理论上讲，没这必要啊，一方面，林家的根基那么牢靠，内部经济方面丰足；另一方面，曾子祥现在只是个代理市长，没有通过人代会选举之前，手上的权力有限得很。可林沐风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这么做是因为这些年林家一直坚持走的是低层路线，这条路线有很大风险，主要是钱权交易，可是现在当官的谁不想往上爬呢，要往上爬就得与上级领导接触，而枫林县县委大多是枫系人马，跟林家是长期的冤家对头，互不相让，谁也不服谁，他是担心自己阵营的人心生变节，动了基脚石啊！ 有这种担忧，那就得想办法避免，怎么避免？林沐风觉得要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林家得开始向上层发起主动进攻，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林家几年的辛苦努力，收获甚微，只拉拢了市里几个部门和个别市委常委，省里还没有突破“0”的记录，实力远远不够。现在这个新任市长主动送上门来，虽然他的处境不妙，暂时拉拢利用的价值不大，可毕竟有着非常大的广告效应，噱一下市里的部分人还是可以的。 广告一旦深入人心，今后的发展自然也就顺利多了。♀ 曾子祥自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来林家，碰到林沐风重孙周岁的事，被林沐风搞成自己特地贺喜，他已经有所查觉，当然得有所行动了，他向吴南成使了一个眼色，呶了呶嘴，意思自然是要离开了。 吴南成心领神会，他清楚市长大人到这里来，可不为了来喝酒的，看曾子祥的神态，显然是对林沐风的态度有些不满了，应该是不想呆下去，而事先曾子祥也曾说过要来见一下林沐风的，到现在为止还没单独接触。遂起身道：“林老爷子，曾市长本不知道林老爷子家的喜事，原来也是想过来单独拜访一下您老，等会儿曾市长还有要事去办，您看能不能单独聊聊？” “哦林沐风看了一眼吴南成，然后又将视线移到了曾子祥的身上，观察他的反应，见其不言不语，那意思表示默认，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曾市长既然来了，不妨再喝几杯，不用急嘛？” “我确有要事在身曾子祥也有了气，这个林沐风还真是倚老卖老，眼高于顶呢！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竟然不将自己这个市长放在眼里，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来你那一套，看来林家要走下坡路了。曾子祥同时也清楚，这林家跟枫家斗了这么多年，平分秋色，早就自大狂妄起来了，县里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市里似乎也管不住，认识不够清楚，越来越傲慢也就正常了。 他在嘴角划了一道邪邪的小弧，不过这表情一闪即逝，没有让别人看见。他缓缓的站起身来，道：“如果林老爷子不方便，我们以后再聊，今天就告辞了！”说完也不等林沐风说什么，便向外走去，吴南成几人也忙着跟上。 林沐风愣了下，没想到曾子祥说走就走，而且走得这么干脆。虽然出乎意料之外，但他也不觉得意外觉，不咸不淡的道：“慢走！”起身装着欲送。 曾子祥摆手道：“请留步！” “那就不送了！” 林沐风还真是说到做到，果真就没有起身相送了，还是由站在一旁的陈管家将曾子祥几人送出来。现在外面那些人都知道曾子祥的身份了，看到市长出来，怀着敬畏的眼神看着他们几个走过身边，这下没人叫吴南成了。 曾子祥一路走了出去，他的眼中有了浓浓的笑意，他在想：林沐风大把年纪，怕是禁不住风吹雨打了。在车前，他回头看了看林家大院，再次摇了摇头，钻进车里，铁锋发动了车子，吴南成则是小心翼翼的道：“市长，咱们现在去哪儿？” 吴南不得不小心啊，他知道曾子祥心里一定窝火，一个堂堂的市长竟然被一个县里的大户家老头儿彻底无视，骄然相待，不窝火才怪！士可忍，孰不可忍！ “本来想再去拜访枫家一下，看来得一个一个解决才行，先不急了，随便看看再说曾子祥没有将火发出来，他说完转头看向了窗外，但一脸的不爽神情显而易见。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抓得多了，就会变得复杂，曾子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暂时不想去枫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相信枫系会简单到哪里去，林家如此，枫家肯定也有高傲的一面，而且枫家政坛上似乎高于林高，而林家的经济上好于枫家，他不相信枫家不抓枫林县的经济，毕竟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 曾子祥甚至猜想，这枫家恐怕比林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吴南成虽然了解的很多，脑中有一部卢原市人物的史志，但他并非无所不晓，否则也不会在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五年半了！他觉得枫林县派系复杂，又是卢原控制薄弱地区，反正焦天宇的手也伸不到这里，这正是自己打开工作缺口的理想之地，现在不去接触枫家，少树点对手，等拿下林家，接收一点林家的人脉，再盯上枫家，逐个击破，才是上策。 曾子祥仰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脑中在认真思考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突然他的手机唱起了音乐，掏出来一看，显示是焦天宇，暗自一愣，他找自己干什么？难道是市里有什么大事？狐疑接通，道：“焦书记，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指示。我只是听说你又去枫林县视察工作去了，是吧？可要注意工作方法和领导形象啊？不该去的地方尽量别去，不该参加的活动还是少参加为好啊！”焦天宇一副淡淡的语气。 “是吗？”曾子祥吃了一惊，不该去的地方？不该参加的活动？这话从何说起，又有何指，自己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参加了什么不该参加的活动……对了，刚从林家出来，喝了喜酒，这个就是…….焦天宇的消息未免也他妈的灵通了吧，手也伸得太长了吧。曾子祥很是反感，嘴上却云淡风轻的道：“焦书记，我上一次考察枫林县半道撤回，这次接着下来看一看，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哦，是这样啊！”焦天宇打断了他的话，不置可否的道：“那你接着考察吧，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他说完也不等曾子祥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焦天宇这个没头没脑的电话，让曾子祥如丈二的和尚模不着头脑，满头雾水，他相信焦天宇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无缘无故给自己打这个电话，一定意有所指。但自己确实又没做什么事情，看来这里面有特殊内情！他收起手机，再次思索起来。 见他一副沉闷的表情，王冲在旁边提醒道：“市长，会不会林沐风借着您的名头，施放了什么烟雾弹，以至于引人猜忌？”刚才电话中的声音很大，他在车上听得清清楚楚，故此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及时的说了出来，希望抛砖引玉，能给领导一些有用的参考。 ( 第284章 想试一试 “哦曾子祥意外的看了眼王冲，轻轻的点了下头，经王冲这么一提醒，他已然想到了这其中的问题，缓缓的道：“是啊，差点被人利用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这林沐风还真是老奸巨滑，也挺会算计人的，竟然都利用到市长头上了，利用完还一脚踢开，真是了不起啊！没想到在一个枫林县这池子里，还有两条蛟龙盘踞，真是让人不可小觑啊！”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林沐风这样一个小人物，也敢将主意打到市长头上，他是说的反话，这也代表了他心中的愤怒到了何等程度。 说起“被人利用”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生气，特别是在对手之间，或者是在官场处于不同立场者之间，又或者是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两者之间，“被人占了便宜”那心情可想而知，如果让人在“利用”与“被利用”之间作选择，绝大部分人都更倾向于当利用人的人。不过曾子祥也在想，现实中，如果你拒绝被人利用，就意味着要失掉很多成功的机会。因为，在外人眼中，你的价值往往体现在你是否对他有用、是否能被他所用上。至少自己能让林沐风知道自己这个市长还是有利用的价值，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是有用之人，那他还高傲什么呢？他想着又些不解起来。 人既要看到“别人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也要看到“我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好处”。“利用”是人际关系的核心，每个有心建设自己人脉的人，都有必要问下自己“我能为别人做什么”。大多数时候人都不会以无私奉献的面貌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如果你想让你的人脉网发挥威力，就要提升自己的被利用价值，然后拿自己的价值，去交换他人的。聪明人不会回避“被人利用”，他们多擅长通过人脉，放大自己被利用的价值，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这一点，曾子祥相信自己被林沐风利用过了，林家必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了，他有这个信心，他同时也作出了这个决定！ 吴南成听着曾子祥的话，他不明白曾子祥为什么被人利用了，反而能笑得出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又意味着他将会有什么的行动？ 曾子祥突然道：“铁锋，掉转车头，咱们回卢原。我看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你晚些时候跟铁芒联系一下，让他安排的人加快进程，我不想某些人坐得住 “哥，你就放心吧，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而且此时的林家大院，酒宴已经结束了，客人们陆续离去，小包间里走出一个人，在林老爷子面前坐着，正在讨论着市长曾子祥，他不是客人，而是林老爷子的孙子，枫林县县长林震。爷孙俩谈了许久，但表情显得有些严肃，林老爷子似乎还皱了一会儿眉头，也不知道是因为提到了什么难题，亦或者是因为曾子祥到来的事，他没能以好的心态对待，有些悔意也说不定。 总之，当林震离开林家大院返回枫林县之后，林老爷子一个人在堂屋里呆呆的坐了许久。 从林家大院一路返程，坐在卢原市2号车上的曾子祥感慨万千，枫林县真是风起云涌啊，这个林家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利用市长，不知道那枫家又会是个什么情况？他已经决定先回卢原，眼看就快离开康桥镇了，正准备叫铁锋加快点速度，意外情况出现了。 忽然在路边东张西望的一个人猛地窜到了车前，饶是铁锋驾驶技术一流，也吓了一身冷汗，猛一蹬右脚，一个急刹车，车在距离那人一根手指的距离外停了下来。对于这种异常情况，铁锋的第一反应是突袭，车一熄火，他的人便已窜了出去，两眼紧紧的盯着那人，竟然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半年老头儿，他向旁边让了一步，冷眼静观。 急刹车将曾子祥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为之一惊，急切问道：“怎么回事？” 吴南成低声道：“好像有人拦车 曾子祥皱了皱眉头，下车走了过去，那人这才抬起头来，望着曾子祥道：“曾市长，我要控告林家！”说着还双膝一收，跪了下去。这让曾子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向紧紧跟在身旁的吴南成看了看，吴南成赶紧上前拉起老头：“老人家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说话，有什么事，领导自会为你做主 看着老人还不时的向公路两头张望，一副惊恐的样子，估计他是担心让人看到，害怕林家报复，曾子祥让他坐到了车上，铁锋也将车开到宽阔之地的边上，曾子祥这才问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老头儿原本是抱着一种丝悲愤之心拦车的，此时坐到车上反而拘谨起来，他是听到在林家吃酒的人市长到林家贺喜来了，便抱着希望在路上边走边等着，有人告诉了他市长的2号车牌，还真给他等着了。 经过一番安慰，老头儿才终于说出了情况。 这老头儿姓郑，他儿子在康桥镇林家的煤矿厂挖煤，一年前因为矿井发生瓦斯爆炸事故死了，当时井下一共有57名矿上作业，结果伤了26人，死亡31，事故发生后，林家答应给每位死难者家属赔偿30万元，分两期付清，一期付了15万元，另一期半年后付清，前提条件是不得有人将事情说出去。结果到了半年的时候，每家只领了10万元，还有5万元一真欠着，找了几回，开始说矿上困难，要等到年底，可年底的时候还是说没钱，新一年都过去快五个月了，找了还是没动静。他家老伴身体不好，患者肿瘤，化疗大半年了，家里没了钱，实在没法又找矿上要欠的那5万块钱，矿上不但不再解释不给钱的原因，还将他痛打了一顿，威胁他如果再去要钱，就打断他的两条腿…… 曾子祥听得是大惊失色，这林家的矿产企业一次死亡五十多人，按照生产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条例中等级划分标准，一次造成30人及以上死亡的属于特大安全事故啊，按照处理规定第一时间得报告国务院总理。可自己在舟山省这几年，没有听说出过这么大的安全事故，也没听到省里作过通报啊。这样大的事故，枫林县不可能不知道，是没有向上级报告，还是故意隐瞒不报？安全生产是地方党政“一把手”工程，如果是责任事故，是要严肃追究相关人员责任的，难道是枫林县委、县政府不敢报？或者是上一级… 曾子祥很谨慎地道：“其他家的情况呢，大家没拿到完钱，都没有找矿上？” 郑老头黯然道：“可怜那些工人啊，多数是远处来的，他们的家人根本就不知道情况，我们枫林县的就8人，在这个地方，除非是万不得已，谁敢找他们啊。我要不是老婆子病危没法了，也不打算去要的 林家将市长都不放在眼里，对待普通老百姓就可想而知了，曾子祥道：“那你怎么不打县委县政府反应这个情况？” 郑老头道：“我不敢，我也不相信县里 曾子祥默然，既然县里都不上报，又岂会理这老头？但在他心中有一个疑问：如果老百姓找上门去反应这事，要是县里不管，难道就不害怕他们将事情捅出去？除非人家有层层关卡，能确保不会让这些外出，或者是各层面都有人会将问题压住，这是一个什么关系网呢？ 他的心头忽然变得极度沉重起来，这时郑老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来，上面记着31个人的名字，有许多还标明了籍贯，交到了曾子祥的手上，曾子祥的脸色不由变了，原本心中还存在一丝怀疑这事的真实性，现在看来郑老头之言绝非乱说，真有其事啊！ “老人家，你不相信枫林县委县政府，估计也不太相信卢原市委市政府吧？怎么敢将这事跟我说？”他看着郑老头道。 “你是新来的市长，可信一些。我也听人说过你曾经把比你大的官都拉下来的，我想试一试…”郑老头坦然的道。 “你听说过这些？”曾子祥很怀疑在这个小县能有人知道那么多。 “我有一个亲戚在南阳做过官，听他讲过 “谁？” “他叫郑剑 “哦曾子祥算明白了，原南阳市委常委、副市长郑剑，虽然现在仅是一个政协副主席，但也没有受到太严厉的惩处，那是自己存了一念之仁。原来如此。他忽然道：“老人家，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村小学教师 曾子祥点了点头，将那张名单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道：“这事我管了，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回去等我的消息吧他知道如果郑老头对其他提起悄悄的弄到了死难者的名单，还交给了市长，那非被灭口不可，人家对三十几条人命都能漠视，还在乎多弄出一条来？ 郑老头激动的点头，“曾市长，您可一定得替我们做主啊 曾子祥安慰道：“你放心吧，如果这事是实情，我一定会还你和其他死难者家属们一个公道，给大家一个交待，绝不食言 “谢谢曾市长！” 郑老头下了车，默默的回望了一眼，才快步从原路返回，他知道曾市长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从曾子祥的一脸严肃和郑重来看，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个正直的干部，所以他现在必须尽快拉远与卢原2号车的距离，千万别让人看到自己与曾市长见过面… 看着这个失去了儿子，又面临老婆绝症的昔日老教师远去的背影，曾子祥的脸上露出了可怕的杀气。不从事故本身令人震怒来讲，他也觉得这一次枫林县视察，还真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杀伐总要有理由，爆炸也得用导火索，这份名单来得及时啊！ 这件事故处理得无声无息，瞒天过海，必然就隐藏着一些很深的东西，如果这件事能顺利查清，那将是一件震惊卢原、舟山的大事，甚至是震惊全国、骇人听闻的大事，曾子祥不得不谨慎，所以他没有坐在车椅上，没有让铁锋及时启动。 ( 第289章 一展霸气 曾子祥对于焦天宇的这种思路嗤之以鼻，淡淡一笑道：“这正是我想要跟你说的，哦不，是在常委会上通报他没有用“汇报”这个词，让焦天宇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快，微微坐直了些身子，突然道：“等一下！” 焦天宇的心头闪过一丝阴云，枫林县视察情况曾子祥根本没有向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单独汇报过，却如此突兀地在常委会上提出来，肯定有妖！另外作为市委书记，他还是很有优越感的，曾子祥事先不通气，这严重挑衅了他的威严，这个不允许。♀他道：“曾市长，今天的会议是研究人事，通报情况稍后再说，请分清主次 这话很生硬啊！ 焦天宇的话让众常委心头想开了，焦书记开始不给曾市长面子子，估计是市长办公会拉开了导火索，看来今天下午有激烈的碰撞，不过从他们的眼光看来，曾市长无异于将自己的j8往石头上碰，以卵击石啊。当然，有市委书记出面斗，他们现在都持观望态度，随便表态很有可能遭到无妄之灾，能走到这个位置上的，谁傻啊？何况实力悬殊，结果早就内定了。 不过让他们有些失望，并没有意想中曾市长蓄谋以久的反击动作，恰恰相反，曾子祥连一点冒火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淡然道：“那好吧，先研究人事 焦天宇不知道曾子祥要鼓捣什么东东，不由虎着脸道：“徐部长，你先说财政局副局长人选的事 徐远达提出了组织上打算提拨财政局预算科科长毛文华为副局长，虽然只是一个副局长职位，但财政局是市政府重要的账务管理部门，对于市长来说是不会轻易让人安插人手的，不过曾子祥似乎早看透了焦天宇的心思，不外乎说三层面意思：一是试探一下自己的反应，是甘心屈服，还是象征性的表示一下反对意见，证明你是代理市长；二是反正常委会上我手握十票左右，你争不争都一回事，专门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威力，今后规矩点吧；三是这个小事你争我还可以考虑让让你，那样后面的政法委书记一职上你就不要给我添乱了，行不行你各看着办？ 不过曾子祥再一次出乎众人意料，他不待后面的同志发表意见，先行表示，“毛文华这名同志我虽然不认识，但既然做了几年预算科长，至少懂财政业务，当个副局长绰绰有余，而且我也相信大多数常委的眼光，我先表示同意！” 对他的这个态度，焦天宇有些看不懂了。♀他是有自知之明，故作高姿态？还是根本就不当回事？亦或者甘心臣服？而其他常委，则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之所以事不关已，原因只有一个，而且唯一，那就是他损害不到自己的利益，换句话说，谁干这个财政局副局长都跟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常委们要找也是找财政局长，或者是直接找分管财政的常务副市长，不属于自己的分管部门，一个副局长根本就派不上用场，所以曾子祥的支持或反对他们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在书记与市长提出的人选之间，自己只有个站队的问题，没有争人的权利。 曾子祥先行同意了财政局副局长人选，不少常委还是露出诧异与佩服的目光来，诧异的是因为曾子祥的态度。在他们的想像之中，焦天宇今天的语气生硬，再加常务副市长李长军的对恃，算是党政一把手公然卯上了，曾子祥即便不敌，但要展现就应该针锋相对，坚持到底，岂有让人不战而退，让人轻松得手的道理？也正是因为他的态度，才赢来了佩服，让人不得不思考，这个市长重视的是发展，是大局，是就事论事，而不是针对某人，争权夺势，故意对抗，这有一定境界！ 这第一项任命，曾子祥没有意见，就等于一致通过了。接下来就是市委政法委书记推荐人选，焦天宇提出：“市委秘书长彭起华、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两人推荐一人上报同时，提出无论是报哪一人上去，一并提出继任者的人选上报，他的提议只有一人：枫林县县委书记枫云。 前一提议，曾子祥早已知悉，他明白焦天宇的用意，自然是彭起华了，不仅仅是因为彭起华是市委秘书长，紧紧跟在他的身边的缘故，还因为报他本身已经是市委常委，报上去只是个重新任职的问题，不影响市委的班子，省里也容易通过。可这样一来就有了两个问题值得思虑：一是彭起华如果任了市委常委，是不是许凤权就要作为市委秘书长人选，进市委班子子？因为领导岗位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总要让人填上去啊！二是枫云到底是填市委秘书长的坑，还是填市政府秘书长的坑？虽然都是秘书长，都享受副厅级别，便身份和含金量区别大了，市委秘书长是要进常委的。三是对枫云的提拨，焦天宇到底是为了县委书记枫云，还是为了县长林震？要知道枫林县的历史，可是不会有外系的人进去做主要领导的，如果枫云提拨到了市里，林震则顺理成章的做县委书记，这是不是枫云为林震让位？还是焦天宇想当律师，吃了原告又吃被告，两人都是他的人？ 不过想归想，这一切都不可能成为现实，因为市委政法委书记一职已经名花有主了，陆小东不来都不行，焦天宇要折腾就让他先折腾一下，准叫你好看！ 焦天宇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他让市委秘书长先回避，待他出去之后，开始点名发表意见，先点了军分区政委韩加旭，“韩政委，你一向不爱发表意见，今天破例说说吧 本来韩加旭坐在椅子上两手抄胸，一副假寐状，对焦天宇的话充耳不闻，他连叫了两声“韩政委”，这一叫不打紧，韩加旭头也不抬的道：“谁啊，让我休息会儿行不行？”说完一下子扒到桌子上睡了。 牛b！太牛b了！ 曾子祥昨晚还听韩加旭说过去在常委会上睡觉，他当时不信，今天是亲眼所见，大开眼界！心中暗笑不已，当然也知道他是假睡了。 韩加旭这一睡，顿时引起了会议室里一小阵微微的骚动，曾子祥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焦天宇却是头大了，这个韩加旭一向对常委会是嗤之以鼻，今天在这个充满不友好的氛围中怎么又开始玩这一出了？可是韩加旭这一睡，焦天宇却是毫无办法，你总不可能问他，你昨晚干嘛去了吧？人家部队有什么安排还能告诉你，那可是军事机密。问了不但是白问，人家不**你，而且自己搞不好还会惹来一个探听军事机密的嫌疑，要是国＊安部门知道，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事来。 他只好忍气吞声，问其他常委，虽然其中也不乏几名犹豫者，但者觉得无能为力，均提出由市委秘书长彭起华作为政法委书记人选上报，表示同意枫云作为市委秘书长人选，大势已定，焦天宇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绝对优势的常委赞同，谁也翻不起浪了。 轮到曾子祥的时候，焦天宇示威性的道：“曾市长，你呢？也说两句吧不需要市长表态了，让你说两句是抬举你！说不说在你，别给脸不要，这是焦天宇的想法。 曾子祥淡淡一笑，道：“还有三位常委没发表意见呢，虽然起不了作用，但意见必须说他喝了一口茶，轻轻的道：“韩政委，要散会了！” 语音不重，众人都在笑，市委书记一叫，政委立马睡着了，你这蚊子般的声音也能叫醒，人选问题已经板上定钉，无能为力了，你何必自找没趣。不过韩政委真还悠悠的从桌子上支起身来，道：“曾市长，你叫我？” 曾子祥道：“焦书记让我发表意见呢，就你两个没说话了，焦书记还等着总结呢 “哦韩加旭看了看其他常委，皱眉想了想，道“估计他们都按焦书记的意思赞同了吧？” 众人不由一咬牙，妈d，这不故意当众羞辱人吗？可谁敢与军分区政委抄！敢怒不敢言！ “我看焦书记不地道啊，欺侮市长一个人到卢原，要不这样，焦书记大度一点，政法委书记一职外调如何，谁也没话说啊他一通挪郁完，直盯着焦开宇的脸，军人特有的冷峻眼神看得焦天宇是既怒又毛！ 焦天宇忍无可忍的道：“韩政委，这是市委常委会，你开什么玩笑？多数常委都赞同了，你有话就说他想了想，还是没敢说“有屁就放”几个字，不然这个政委指不定要跳起来干什么。 韩加旭根本不吃焦天宇那一套，开始吹胡子瞪眼睛起来，看着焦天宇，阴森森地道：“焦书记，我是市委常委，不知道这是常委会吗？你看看都把常委会搞成家庭会了，哪里还有别人的意见可言？我不同你那个提议他说完掏出烟来，气哼哼的点了，“更正一下，是你的两个提议我都不同意 没谱的嚣张啊！ 焦天宇差点当场吐血，脸色尴尬之极，不过韩加旭虽然是市委常委，但人家是部队的人，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拿他还真没办法，而且这么多常委在场，焦天宇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的，所以硬是压住了心头的不快，只是暗骂，妈的，卢原干嘛设军分区，这不折腾人吗？韩加旭啊，你好好做你的政委就是，瞎掺合什么啊，安生点你会死啊。半天才道：“不同意也没法，就按彭起华、枫云的名单上报省委，请求早日任命！” 他欲一展霸气，不过曾子祥比他更霸气，将手在空中扬了一下，道：“焦书记，我还没发表意见呢他打量了一圈的常委，一个一个的仔细看过去，发现他们基本上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面色，他傲然不理，道：“卢原市委政法委书记一职，外调，兼任市公安局局长，我倒是建议省委将南阳市委常委、副市长陆小东调卢原市任这一要职。到于市委怎么报，焦书记安排就是了 ( 第290章 措手不及 他说得非常自信，常委们脸上的笑容开始慢慢的消逝，他们不明白曾子祥说得这么直白是为什么？是有这个自信，还是故作惊人之语？ “我支持曾市长！”韩加旭还不忘表达意见，这算市长在常委会上的坚决支持者，人数虽少，只有一人，但却是代表市长不再孤立无援！ 焦天宇嗤之以鼻，看了组织部长徐远达一眼，“按常委会集体研究的意见上报摆明了当面否决曾子祥的提议，少数也必须服从多数，他是断然回击！这也是算卢原党政两位主要领导第一次公开叫板，焦天宇相信自己的建议会有力得多，他心中轻蔑的一笑，你曾子祥要有那个能耐，又岂会从南阳市委书记的位置上给掀到卢原来做市长？ 焦天宇威严的道：“今天的常委会就开到这里…” 曾子祥知道他下面要说“散会”两个字了，摆手道：“慢！”他看着焦天宇，“焦书记好像忘了吧？刚才我准备通报一下枫林县的视察情况 市长要在常委会上通报情况，市委书记就是一万个不愿意，也是不能拦阻的，只得道：“你说说吧，简短一点语气更加生硬，根本不给曾子祥面子。♀ 曾子祥也不理会焦天宇的语气内含意思，冷冷的看着李长军，一副责问的神情，道：“李长军副市长，一年以前，你代管卢原市的安全生产工作吧？” “怎么，有什么事吗？”李长军傲然不惧的反问了一句，如果不是在市委常委会上，估计他还不一定回答这个问题呢。 “有没有事，你自己清楚曾子祥淡淡的偏头对焦天宇道：“焦书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在卢原市管辖区内的枫林县，一年以前发生过一次重特大安全生产事故？” 焦天宇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念头电闪，想了许多，重特大安全生产事故，那会是多大的影响，然后一副震惊的样子，环顾左右一番，道：“有这样的事？枫林县发生过大的事故吗？” 焦天宇忽然又转为一副怀疑的神情，“曾市长，这样的事可不能随便开玩笑，一个市如果出了重特大安全事故，那不仅早报省里、中＊央，而且会有一大批人受到牵连，如果你这次下去视察，遇到有人用心不良，听他们胡言乱语，查不清问不明，那你会很麻烦的 曾子祥心里冷冷一笑，麻烦？我还怕你找麻烦，还是想想人自己吧！不过他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复印的名单出来，往焦天宇的面前一放，“你先看一看这个东西吧 焦天宇先是侧着身子在看，可是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体坐直了，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他严肃地道：“曾市长，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查，一查到底曾子祥的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该是谁的责任，谁来负，绝不包庇！” 焦天宇居然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一个激灵，曾子祥的这句话里杀气很重，这股气势的威慑力很强，焦天宇心里有些羞怒，如果他是个这个责任人的话，搞不好在这股气势下立马就要软蛋下不，主动坦检讨责任了，为了让自己也显得强硬，他猛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道：“如此特大事故，尽然有人瞒报，枫林县委、县政府是干什么吃的？曾市长，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焦书记放心好了，这是我分内之事，身为市长，如果接到了这样的举报，不能给他们一个回信，不能给死者及其家属们一个交待，那我还怎么参加人代会的选举，你说是吧曾子祥一脸肃然的道，他心中却笑意连连，这份大礼还真是及时啊。不过，这也相当于曾子祥把他自己逼上了绝境，他在辖区内出现这种安全事故，不管是哪一级瞒报，这个李长军恐怕都难善终了。这件事情虽然已经铁芒查清，并有了证据，但还是先不要拿出来，因为到底是谁的主张？现在情况不明，如果贸然出手的话，估计又得经历一场生死相搏了，现在自己在卢原市手中几乎没有多少实权，全捏在焦天宇和李长军等一众副市长手中，不得不深思。 曾子祥明显是要利用这件事情来夺权，他接着道：“焦书记，这件事涉及面很广，我建议不要大张旗鼓地查，免得闹得人心惶惶，我打算明天开个会，到时候请你参加这个是曾子祥的事，责无旁贷，把这事拿到常委会上来通报，也是要取得常委会集体的支持。当然，这只是一个策略，表象上焦天宇肯定不遗余力支持，而且是必须支持，错误了一次，不能再错误第二次，如果这个时刻他不做足姿态，不管隐瞒事故与他有无关系，那都是原则性问题。 焦天宇闻言一怔，暗自感叹，这曾子祥手段真高，自己一不小心就进了他设下的圈套，这人今后不得不防，否则自己在卢原市经营的大好局面恐怕要毁于他之手了。焦天宇所谓的大好局面，自然是他党政一把抓的大权了，他显然不希望有人从他手中夺走一部分的权力，谁让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物呢，特别是市政府那一块，经济方面全搁那边呢。 他看了看其他常委，道：“曾市长与李副市长留下一会儿，其他人散会吧 看着其他常委走出会议室的背影，焦天宇心中思索，他没有不参加曾子祥安排明天会议的理由啊，只得一派肃然的道：“这查也要查，处理也要处理，不过曾市长一定要把握好度的问题，这样一个特大的矿产安全事故，影响巨大，绝对不能出现不稳定的因素，包括社会不稳定因素以及官场的不稳定因素，我相信你是位顾全大局的同志！市人大非常重视这方面，稳定压倒一切！” 说到底，焦天宇是不希望曾子祥先有什么手段，影响到目前的权力架构，这不是焦天宇所愿意看到的，他那番话是连恐带吓，特别是提到市人大三字时加重了语气，他相信曾子祥能完全明白。 曾子祥冷冷一笑，他现在已经顾不得焦天宇的恐吓了，如果放过这次机会，自己将没有一点胜算，到时候就真的只是傀儡市长了，又得像刘市长一样，让他扫出卢原去。更何况曾子祥听到稳定压倒一切这几个字，更是火气直往上冒，因为在官场这么多年，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听到这句话，那些人嘴上说着这句话，暗地里却在制造不稳定因素，这就好像婊子立贞洁牌坊那样可笑。也就如领导干部玩弄女人一样，嘴上讲的是党性，心中想的却是女性。他不咸不淡的道：“我知道 见曾子祥答应下来，一旁的李长军心头算是镇定多了，他相信有焦天宇这个话，曾子祥暂时还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自己一个常务副市长，上面有市委书记顶着，下面还有好几位市长撑着，实质上把握了卢原市政府的实权，他不相信一个光杆司令曾子祥能查出什么事故真相，又能真正处理自己，估计还没查完就开人代会了，早点滚蛋吧！ 曾子祥忽然道：“焦书记，这个事我本来只是想在常委会上先通报一下，看来您听说了也心情激动啊？” 我能不激动吗？焦天宇的心都快碎了，这样一调查下去，枫云还上报省里作市委秘书长人选，我这不是自已找死吗？可自己已经让组织部按常委会集体研究的意见报，现在事也定了，会也散了，这咋整呢？不报的话，下次在常委会上作何解释？难道真被曾子祥一已之力就给政法委书记及市委秘书长人选一事给搅黄了？这意味着这一轮较量，他注定要败了。 焦天宇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曾子祥让他心里非常难受，这件事情隔了一年之久，上任市长第一站就去了枫县，而且还捕捉到了安全事故信息，真有那么巧吗？这卢原市还有什么人会给他提供如此重要的信息？这刹那间，他感觉自己有点像被人暗算一样。如果不是考虑事情重大，他这个时候真想一走了之。现在的关键是调查起来，如果情况属实，自己想往省领导班子靠的事估计也会没戏了，责任会不会追究到自己头上都难说啊。不过，他有一点希望的是，曾子祥仅是想撑控卢原局面而已，还不会立即上报的意思，一方面是因为调查取证得有官方报告，这需要时间；另一方面如果这事搞得自己走不了，自己则会占着这个市委书记位置，他肯定不会甘心。 安全事故瞒报的事打了个焦天宇一个措手不及，他脑子里有点乱，不过好在事故还没开始调查，慢慢想办法吧，焦天宇这样盘算着，心绪逐渐平息下来，他看了一眼曾子祥，可曾子祥装着没看到，他把眼神转向了李长军，道：“李副市长，你是当时分管安全的领导，现在应该知道做什么吧？” “我尽力配合吧他不得不表态，市委书记都交办了市长全权办理，人家得到了授权口谕，焦书记还亲自在旁监督着呢，他自然得答应下来，但并非出于真心配合。 ( 第291章 准确判断 看到李长军嘴边那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曾子祥心道：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走着瞧吧！他跟焦天宇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市委会议室。 看到曾子祥悠然的离开，焦天宇愣了愣，曾子祥的态度倒是让他模不清楚脉了，按常委会上政法委人选问题，曾子祥那副态度，他本以为曾子祥会在会上抛出这起事故更大的难题，不料他却似乎轻描淡写的承担负责查办的样子，明天开会咋的？抽人去查，早点获得真相，搞掉枫林班子，查处市上责任人？然后市委、市政府再去省里检讨，那样的话，曾子祥即便当时不在卢原任职，他不会承担什么责任，但卢原的干部从此估计很难进入省委视线了，看他那副不急不徐的沉稳样子，这不像三十多岁的干部啊。 焦天宇模不清曾子祥的心态，也没有时间和心情去理，反正他相信人代会没开之前，曾子祥的命门还捏在自己的手中，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他还不敢将这件事往上捅。他转过头来，看了还坐在位置上的李长军一眼，道：“长军同志，我不管你知不知道这起事故，但如果属实，那给卢原市委、市政府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将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我们暂时不议，我希望你现在摆出一个正确态度来，好好配合曾市长的工作，如果再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保得了你一次，可难保你第二次，好自为之吧！陈年旧帐算起来，没有人能获利的 焦天宇没有追问事故瞒报的环节，这难免让人感觉奇怪！ 他的语气也很平和，并没有怒声喝斥、疾声厉色的批评李长军，不过李长军似乎还不知足，他听到焦天宇要让自己配合曾子祥工作，竟然还大为不满。但他并没有蠢到当面反驳焦天宇的话，却是道：“高书记，我知道了，曾市长那边我会尽量配合，这起事故存在不存在，还得查过之后才清楚，你说是吧……” “哦焦天宇奇怪的看了一眼李长军，挥手打断他的话，道：“不管结果如果，现在的态度最重要，要是让人拿你的工作态度说话，没有的事也会让人怀疑，我希望你清楚形势 李长军默然半响，道：“我一定按您的批示落实 焦天宇嗯了一声，不过他隐约感知，李长军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焦天宇心中已然微微动气，他甚至想着干脆……任由李长军面对曾子祥。可是他怕这样一来，强势的曾子祥将李长军给吞掉，让曾子祥站稳脚跟，那么焦天宇今后想继续控制市政府的事情就要泡汤了，他从今天的常委会上，已经看出这个年青的市长绝非等闲之辈。 常委会结束以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政府办主任吴南成还等在曾子祥办公室门口，见市长走了上来，赶紧过来打招呼。曾子祥点了点头，意外的发现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也在此，不由问道：“许秘书长要事吗？” 显然的不待见，许凤权显得有些局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着吴南成的面，对曾子祥道：“市长，我开始听几位参加常委会的副市长边走边议论，今天常委会上研究市委政法委书记人选了 见他停住没说下去，曾子祥不知道许凤权什么意思，挪郁道：“是啊，焦书记定的是市委秘书长彭起华，接任秘书长的常委人选是枫林县委书记枫云，没你的份 许凤权的脸白了一下，他正是对此事耿耿于怀呢，他妈的焦天宇不但不考虑市政府秘书长这几年的卧底辛劳，还让自己当了个明明白白的陪衬，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跟着曾子祥的脚步走进办公室，道：“可我听他们说似乎有问题，他们正担忧着呢 曾子祥本来在桌子上找着资料，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看了一眼许凤权与吴南成，道：“政法委书记要兼任公安局长，这个人外调，他们不担忧才怪 他凌厉的眼神让两名下属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他们从市长的眼神中看到的不仅有霸气，更多的是自信，好像这个人选只有他才能说了算一般，两人不免有些呆愣，许凤权呐呐的道：“我听陈市长好像说你提议要外调，没通过 也不知道许凤权是故意告状，还是有意想表明自己愿意向市长通风报信，总之这样直白的话与他副厅级身分有些不符。曾子祥懒得去理这样的墙头草，自己的强势还没得到结果的验证，就因为市委书记在关键时刻抛你在一边，就你想在市长这儿讨好，这种人不需要，但霸气再猛一点，先震住这一班子不太听话的人也有利于今后的工作，他冷冷的道：“省管干部，市里谁说了也不算。不过这个政法委书记要兼市公安局长，我这个市长岂能听之任之，等着新的人员到位吧 看着眼前一名秘书长、一名办公室主任惊骇的眼神，曾子祥给一人扔了一根烟，道：“对我这个市长，在市领导们的口中，估计要成热门话题了 这话意味深长，一是可以给自己长志气，打击某些人的嚣张气焰；二是暗示眼前的两位市政府管家，你们今后何去何从得下决心了；三是市长对热门话题感兴趣，但自己很难亲耳听到什么，你们愿不愿意做点什么，自己领悟和考虑。 许凤权算是深谙此道，立即明白了，“市长，那我今晚就不陪你吃饭了，估计这个时刻市政府的几名副市长会进酒店，我告辞了！”他说完匆匆离去，当然是探听消息去了，于公于私都应该去啊！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曾子祥淡淡的道：“一会儿急那边，一会儿急这边，真是难为许秘书长了 吴南成自然知道那边、这边是指的哪一边，他在心中感慨自己幸好一直忙着这边，嘴上却道：“市长，晚上您看想吃点什么？” 曾子祥看了看时间，早过了下班时间，食堂估计也冷清了，但又不想在外面吃，犹豫道：“真还不知道吃什么好？” 吴南成趁机提出：“市长，还是找个保姆吧，平常做点家常菜，这样方便一些 “嗯，这个…你看着办吧 见市长算是答应下来了，吴南成心中也颇为高兴，曾市长对自己的建议采纳还是挺多的，这当然是表示信任的意思，他一边去帮忙曾子祥提公文包，一边道：“市长，今晚去吃点卢原的特色菜品吧？” “行。他们在酒店大吃大喝，咱们也找个地方小吃小喝一下他一边起身一边打电话给军分区政委韩加旭，“韩政委，昨晚订的酒到了，你今晚得亲自来取 “哈哈哈，这么快？” “顺风快递，一般的城市24小时都能到，何况还是京城有名的外贸公司亲自安排人送到舟山呢，已经到了，不来的话我们今晚全喝了哈 “那可不行，只有一瓶是假的，怎么的也要给我留着韩加旭对官场的兴趣不大，帮曾子祥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部队情绪，给华局长的面子；另一个是看焦天宇不顺利，看曾子祥顺眼得很，这就足够了，愿意帮曾子祥，也愿意结交。而且今天的常委会上，他相信他与曾子祥演的那出戏，一定会成为卢原市委常委会上以少胜多的一段佳话，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一定不会看错这个市长。 “哈哈哈！我们开车在军分区大门口接你 “ok！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曾子祥挂了电话，心中“拷！”了一回，这个韩政委对“no,ok”还真是背得熟，不知道平时有没有经常“yes”！他这能交到这样的豪爽不乏幽默灰谐的军分区政委也是高兴不已。 比他更高兴的是办公室主任吴南成，市长请军分区政委吃饭，也带上了自己，内心那是相当的喜悦，这证明自己是得到市长认可的。他通过这段时日的接触下来，已经见识了曾子祥的魄力。在官途，要的不仅仅是有能力，更要跟对人，尤其是要跟对有魄力的人，他为自己能及时的站在曾市长这方阵营感到欣慰，感到有戏。目前曾子祥虽然在卢原虽然还处于劣势，但他相信，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只要紧紧团结在曾子祥的周围，认真踏实的干事，自己这个办公室一定会迎来出头之日。 曾家这边接了韩政委去喝“小酒”茅台去了，市政府的几名副市长也确实如他猜测，在卢原大酒店，李长军、陈远特还有5名不是常委的副市长正坐在一起。 陈远特道：“李市长，宁市长与姜市长咋不来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副市长宁元敏、姜小波接到了李长军的邀请，之所以没参加，不是因为有事耽误，而是心理矛盾。李长军的用意，他们心里早就亮得跟个明镜儿似的，不就是表示一个继续团结的态度吗？不过，考虑到曾子祥的强势出镜，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在内心深处进行了比较，一番权衡之后，姜小波自然选择了不参加；而宁元敏在常委会上见到了曾子祥高调的态度，已经深切的感受到，这个市长不会是软蛋，就冲着他今天对李长军吹胡子瞪眼睛，以及在市委会上敢于跟市委书记焦天宇叫板的豪气，她觉得自己适当的回避一下李长军非常有必要，市政府恐怕再难像从前了。 “先不要理会他们李长军淡淡道，“现在形势有点严峻，一方面，曾子祥刚打出一招调整分工，就让咱们的阵营开始有了分化的波动，不过不要紧，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把自己的工作牢牢抓在手中，曾子祥也翻不了多大的浪，大家不用为分工调整的事情担忧，只要我们不同意，最终是拿到常委会上去讨论，常委会上的力量不用我说，大家也清楚会是个什么结果吧？另一方面，曾子祥想借调查枫林县的矿难事故做文章，但这是把双刃剑，如果因此引发卢原的不稳定，动荡了卢原官场，别说他在人代会上的选举有问题，就是省里也不能容忍他这种搞法。所以呢，咱们只管放心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 第292章 要求清查 其实他搞这个聚会，不外乎是统一思想认识，是想让副市长们抱成团，一起跟曾子祥抗下去，宁市长与姜市长没来，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他们应该明了卢原现在的情况，不会愚蠢到投向市长曾子祥，那是自取灭亡。♀听李长军这么有自信，几人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纷纷表示团结一致，不**市长，看他能咋的。 原定上午召开的枫林县安全事故调查部署专题会议，因为其他事情耽误，改在了下午召开，焦天宇、曾子祥都参加了这个会议，曾子祥的神情很严肃，郑重地讲了得到的事故相关情况，要求他们成立调查组，成员要找政治素质高、信得过的精兵强将，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他公开指责李长军在分管安全生产的工作中，没有认真履职，监管不到位，枫林县发生矿难事故而且瞒报，存在严重渎职问题。他认为李长军身为党员领导干部，身为卢原市政府分管安全生产工作的分管领导，没有摆正自己的工作心态，他的工作不仔细，个人的玩忽职守，直接给卢原市委、市政府埋下了重大隐患。他指出，卢原市现在面临声誉受损、工作受质疑、领导受冷遇的严重形势，他要求李长军深刻反省自己的态度，认真学习党员领导干部工作职责操守，切实提高自己的思想水平和工作能力。 他的突然的发难令参会人员吃了一惊，可更让人奇怪的是曾子祥最后的要求竟是这样不痛不痒，深刻反省自己态度，认真学习，提高水平，这无论哪一项都对李长军构不成实质影响，没有一点杀伤力，也就是说只要李长军深刻检讨，这件事在他这儿还就算过去了，这算不算雷声大雨点小？这算不算市长故意包庇自己的副手？ 焦天宇有深感纳闷，原本曾子祥说得声色俱厉，深恶痛绝，原以他会将李长军的失职问题提到一个绝对的高度，那样李长军非被一棒子打死不可，可他最后竟然是这样轻描淡写，象征性的提出要求，什么意思？ 焦天宇在纳闷之中，对曾子祥的态度也存在两点疑虑：一是曾子祥这种表现，是不是因为自己昨天对他警告已经起了作用，人代会选举是代理市长的死穴，他真的就范了？二是曾子祥咋会如此无聊，如果真是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那么曾子祥应该对此事少作评说，最好忽略过去，可却却高调的提出来，他究竟想干什么？他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相对市委书记焦天宇的不安，其他人的想法就简单多了，许多人都以为曾子祥身处弱势，现在代理阶段手无实权，没有能力收拾李长军这个常务副市长了，更没有能力反抗市委书记焦天宇。只有极少数人不认为曾子祥会这么重提轻放，他们隐隐觉得曾子祥这是麻痹对手，或者说是虚晃一枪，致命一击一定在后面，因为这似乎不像是在市长办公室和常委会上的风格，他曾子祥不会像软蛋！ 正在所有人各持已见，以为李长军会识时务，顺势向市委、市政府表个态，轻松度过难关，拖一拖再说。却见李长军青筋暴跳、愤怒异常，他在曾子祥讲完之后，大声的回击道：“我认为曾市长这是借机搞事，现在事故还没有调查清楚，一是不知道存不存在这事儿；二是这事到底有多大，三是事故的性质是什么。我们现在只是部署调查工作，怎么就成了责任追究会议了？是不是故意夸大其词，急不可待的就想针对我个人发难？太心急了吧！” 公开卯上！会场一片哗然！ “是吗？李副市长，那要是查实了呢，咋办？”曾子祥的嘴边浮现一丝冷笑，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咋办？是谁的责任就由谁负责，该负什么责任就负什么责任，公事公办！” “好啊！”曾子祥轻蔑的笑笑，虽然和李长军接触才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但他对李长军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也有针对性的进行了激将。李长军跟焦天宇一样，也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但是李长军却没有焦天宇那份谋略和气魄，哪里及得上焦天宇的老奸巨滑、老谋深算，李长军智商虽然不算低，但是他的情商却是致命弱点，尤其冲动。曾子祥早就想到，他当众向李长军发难，但是结论下的轻，李长军肯定以为是自己不具备向他挑战的实力，务虚的说说而已，他向来飞扬跋扈、嚣张惯了，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指控，所谓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会极力掩盖事故，调查没有结论之前是怎么也不会就范的。 只要李长军不就范，那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因为：一是这件事还没查啊，李长军现在跳起来，要么是他真不知情，还有一丝侥幸；要么是市委书记焦天宇早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才有恃无恐，敢于这样叫板，这是一招敲山震虎。二是不管这事有无，作为当时分管安全工作的领导，应该有一个明确的认识问题，那就是谦虚委婉的表达意见，提出自己的见解和主张，而不是公然对抗，否则便会使其他人心里产生怪异的看法。曾子祥就是需要这样一个效果，他就是要给李长军造成大压力，迫使焦天宇做出反应，一切正如曾子祥所想象的那样，李长军很自觉的钻进了套子。三是李长军这种反应，只会让焦天宇恨其不幸、怒其不争，渐渐会对他失去利用的信心和耐心，方便自己先易后难的收拾这批人。证据早在手中，至于什么时候收网，那得看时机，曾子祥倒是觉得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先让他们紧张一段时间，看看这些人的心脏承受能力，就让他们好好煎熬一下吧！ 李长军不但自己上当，还想拉焦天宇下水，他救助道：“焦书记，曾市长主观臆断，就想拿我这个常务副市长做冤大头，卢原市政府要都像这样凭空想当然的判断问题，今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这不正在部署调查工作吗？”焦天宇有些恼怒的道，他的眼睛瞪着李长军，就差点没喷出火来，真恨不得一把火将这不成器的常务副市长给烧死。 曾子祥微微叹了口气，道：“李市长，看来我们如果不查清这件事的真相，市政府的决策还真让群众怀疑是否正确，那就抛开一切琐碎工作，全力查枫林矿难事故他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扫了一眼李长军后，没有再说话。 通过李长均的配合，再一次将调查工作推到市委、市政府的当前重要工作，这是曾子祥另一个想要的结果，越快越好！这让焦天宇的脸色开始凝重了，曾子祥的处事风格真的很令他意外，自己简单的几下，就让常务副市长轻易上当，真是麻烦！ 李长军的脸色倒没有焦天宇那么凝重，但他的心很乱，曾子祥几次三番的出击，使他方寸大乱，刚刚说完那句话后，他就有些追悔莫及了。他现在是想分辨又怕说不清楚，让其他人以为事故就是存在，自己就是知道，瞒报就是自己的主意！不分辨吧，又总觉得曾子祥处处主动出击，自己疲于应付，受了窝囊气！ 一时之间，李长军感觉自己就像打了半针麻醉剂，想使点力气，可怎么也发不出来，根本就是浑身无力。隐约的，他也觉得曾子祥好像设了一个圈套，自己还不小心地就钻了进去产，现在是不挣扎不行，挣扎也没用啊。 会场的氛围忽然变得怪怪的，焦天宇到现在才知道曾子祥轻轻的几句话将李长军和自己到底逼到了什么样的境地，他心里的震撼实在不小，曾子祥看似没有规律的乱拳，实际上所蕴含着的手段，变化多端，奥妙无穷，他对李长军的个性的把握已经精准到了这种地步，随时可以将其击倒，焦天宇甚至感觉自己的背后都在冒凉气，他在心中再次将对付曾子祥的难度系数往高处调了调，同时觉得自己应该趁着曾子祥立足未稳，将对方逼走才是上策，否则等他在卢原站稳了脚跟，自己的触角会被对方慢慢的斩断，到最后会被其拉住，往上走不了；偏安一隅也不可能，人家强势，自己就会沦为傀儡，他觉得不论是走是留，对曾子祥都无法容忍，他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得上妒闲忌能。 当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赶曾子祥走。 可是，如何赶走曾子祥呢？焦天宇倒是觉得市人代会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是离市代会的召开还有几个月啊，在这段时间内，谁也不知道曾子祥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夜长梦多实在很难料到后果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尤其是调查枫林矿难的事，如果调查起来真实存在，可要命得很啊，估计一个常务副市长负不了责，安全生产毕竟是一把手工程。因此焦天宇将市人代会只作候补计划，他觉得在此之前应该对曾子祥有所动作才行。焦天宇在想着如何算计曾子祥，然后逼着曾子祥离开卢原市…… 轮到焦天宇讲话的时候，他重申了彻查事故之关键，要求一定要把调查做细做实，如果确定事故真实存在，务必查清瞒报出在哪个环节，是矿产企业，还是乡镇政府，是县上还是市给领导或者部门，一定要有个结果。 最后，曾子祥道：“李副市长，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下午必须拿一个抽调相关部门精干人员的调查组人员名单给我，你立即开始着手清查事件经过，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这话让李长军听着难受，可又不敢说不办，只好默认；这话同样让焦天宇听着不爽：向你汇报，把我这个市委书记撇在一边？ ( 第297章 乐意之见 曾子祥挥了下手，示意那服务员离开，然后伸出手，“林省长？” “曾市长林副省长伸手与曾子祥握了握，两人分别落座，然后打量着对方，林副省长表面上看上去很正气，甚至衣服穿的都很简朴，一副清正廉明的装扮，曾子祥假如事先不知道林副省长和枫林县林家有关系的话，他肯定会肃然起敬。♀可是现在嘛，装逼的高手，算了，嗤之以鼻有些过了。 “林副省长吃过饭了吧？” 在曾子祥算来，现在已经是下午将近两点了，这样的领导肯定吃过了。随口一问，起码的礼节，别无他意。 出乎意料的是，林副省长摇头，“没有。我刚赶过来呢 “哦，那边吃边聊 曾子祥叫来服务员，将菜单递给林副省长，让他点菜，相互寒暄一阵，总算点了几样招牌菜，等服务员离开，曾子祥才道：“林省长，你的来意已经在电话中说过了。现在刚开始调查，不知道到底是谁将枫林县矿难事故的详细经过发表在互联网上，给我们卢原市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现在我们卢原市分成了两派，有的主张将事情上报，请求省里派出调查组一起调查；有的主张将事情压下，卢原市自己先调查清楚再作打算。不过，从我个人来讲，我觉得卢原市委、市政府会有一个妥善的调查处理意见，暂时不必上报！…” 林副省长心微微一紧，看了眼曾子祥，见他的脸上平静无常，有些奇怪，遂笑着问道：“曾市长这是真心话吗？我倒是相信卢原市能处理好这件事 现在网络信息虽然是爆炸式发展，政府方面对网络上的信息也并不是很重视，但只要觉得信息有损政府形象，影响地方发展，控制的手段还是有的，外宣方面的手段，公安网监方面的力量，这些都应有尽有，措施并不缺。 林副省长并没特别的反应，他相信只要摆平卢原市领导层，这个网络上的事情大可不必操心，自然会有卢原市委、市政府去处理，他也相信卢原市不会坐视不理，影响了卢原的形象，本地干部是吃不了得兜着走的，而此时他最想知道的是曾子祥的态度，这个新上任的市长实在是他林副省长难以看透的人物。♀至于市里的其他人物，他根本没怎么在意，因为许多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一定！”曾子祥喝了一口茶，完全是自己否定自己刚才的话，“有哪个干部会在领导面前百分百的说真话，你说是吧，林省长 “曾市长刚才不是说….你这什么意思？” 他紧张了！ 曾子祥从林副省长的话听出了紧张味道，看来林副省长很想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一个副省长走到这种地步，要看一个市长的脸色行事，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 他暗自冷笑，道：“林省长，我这个市长算什么，在枫林县视察一番，根本就没被县里的林老爷子看在眼里，我说真话假话又有什么关系，完全无足轻重嘛。再说了，您究竟希望我保持什么样的态度呢？” 轻轻的反问，不置可否，使得林副省长的心里涌起无名之火，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省部级高官，竟然被一个市长如此无视，林副省长觉得自己还真够窝囊的。可不窝囊又能咋的？现在是林家的基业面临抄底，想要保住一个家庭的地位和利益，打落牙齿也只有往肚里咽啊，他真是别无他法，因为人家直接向市长反应了这个情况，现在又正在牵头调查，而且他不是出事时的领导，查起来根本无所顾忌，你能咋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跟曾子祥好好谈谈，如果他能放弃调查，或者是象征性的调查一下，不深入下去，一切归于平静，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林副省长狠狠的吸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响起敲门声，服务员端着酒菜上来了，还开了一瓶酒，给曾子祥和林副省长两人满上了一杯，然后捧着酒瓶退了几步，并没有出去。 “下去吧，有事再叫你曾子祥微微一笑，示意服务员出去。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曾子祥主动举杯向林副省长道：“林省长，您远来是客，这杯我敬您 两人碰了下杯子，仰首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曾子祥吃过饭了，也喝过酒了，可还得陪啊，“林省长，我刚到卢原，就遇到这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希望您设身处地的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一下，有些事情不可避免，你说是不是？” 全然一副教诲的语气，林副省长皱着双眉，也不知道是酒精度太高，还是曾子祥的话太过含糊，他一时间没听清楚其中的含义，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房间里气氛有些压抑。 卢原市市委办公大楼，市委宣传部姚萌正在向市委书记汇报网上帖子的初步处理情况，刚汇报完毕，桌上电话铃声大作，姚萌识趣的起身离开了书记办公室，焦天宇点头之后，这才拿起电话。 “什么事？讲 电话中一个声音轻轻的道，“书记，曾子祥突然到了假日大酒店，而且….”此人将曾子祥在假日大酒店门口发生的那件事情，以及林副省长也出现在假日大酒店，他们好像进了同一个房间，等等情况悉数作了汇报。 “后来怎么样？” “他们还在房间，估计正在谈 “我知道了 搁下电话，焦天宇眉头一紧，曾子祥被出租车宰了一回，这事倒不用他担心，反正是市政府自己的事，由得他整治去吧。但林副省长跟曾子祥同时出现在假日大酒店，而且见面了，这个倒是要引起注意和重视了。 焦天宇相信，林副省长来卢原市肯定是为了见曾子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枫林县矿难事故。如果让林副省长和曾子祥勾搭上，那对自己是个不小的打击。毕竟林系不但在枫林县，就是在其他县也有很大的影响。一旦林副省长为了摆来矿难的事而全力支持曾子祥，那么曾子祥在未来的市人代会议上的选举就基本无忧了，这个交易相信曾子祥会认真考虑。这可不行，绝对不能让林副省长支持曾子祥，焦天宇自语一番，起身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他实然停止了走动，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询问对方所在位置，然后叫上秘书出了办公室。 秘书程同不知去哪，茫然跟着，小心翼翼的问道：“书记，发生什么事了吗？” 焦天宇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却让程同靠近一点。 程同上前一步，疑惑的看着焦天宇，“书记，有什么吩咐？” “你去准备点东西…”然后一阵小声附耳交待，程同连连点头，愉步前去…… 假日大酒店的包间里，林副省长默默的喝酒吃菜。 曾子祥实在吃不下，也无法，只得强忍着陪酒，心中苦啊：没办法，最近网上说某个旅游城市一名女领导为了接待客人，一天泡七次温泉，看了还得好笑。现在自己这个旅游城市的市长，一天陪两次喝酒就难受了。 他的难受有客观原因：一个是陆小东这个好兄弟来了，老老实实喝的酒；另一个是林副省长毕竟是副部级领导干部，自己敬酒也是实打实的干。喝到现在一斤半差不多了，难受主要是生理上的难受。 主观原因也有，他根本不想跟这个林副省长磨蹭，装模作样，甘当陪客，这个是最难受的了。 终于，思考良久的林副省长打破沉默，道：“曾市长，你说的不错，设身处地的想想，枫林县如果出了这样的安全事故，我也感到震惊意外，但曾市长应该相信，这件事之所以现在才有人向你举报，一定有什么缘故…？” “哦，会是什么缘故呢？”曾子祥盯着林副省长，“林省长前来，让我也有些难以判断，我想能不能从林省长这儿得到两个准确答案：第一，事故是否真实存在？第二，瞒报问题出在哪一级？” 林副省长默然，这两个问题要命得很，不是已方之人，不敢轻易透露。可是，如果不回答，代表自己没诚意，有求于人，不坦诚相见，恐怕事情就麻烦了。 林副省长思考良久，抬头道：“曾市长，一个煤矿企业，这么多年生产经营，说它没有发生过安全生产事故，没有任何一个企业敢于说没有，也没有人会相信？如果出了故事，对于行政管理部门，你说他报了，他就报了；你说他没报，他就是瞒报。至于是企业瞒报，还是政府瞒报，又是出在哪一级，这事追究起来重要，不追究也就不重要，你说是吧？” 切！这个用得着你来指教！ 曾子祥淡淡一笑，道：“既然林省长不想坦诚相待，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来，林省长请喝一杯！从现在开始我们只喝酒，不提其他的事 林副省长的态度完全在曾子祥的预料之中，既想有求于人，又想摆领导架子，这个恐怕不管用，反正是你急，我又不急！让你摆谱去吧！ 当然，曾子祥也不指望林副省长能扔出什么好东西来，甚至根本没想过跟他达成什么协议，你就坦诚相见了，自己还真不要取舍呢？他跟林副省长的相见，最重要的是做给其他人看，包括焦天宇在内，想必焦天宇知道自己和林副省长见面后一定会坐不住，谁让焦天宇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呢，虽然林副省长不在舟山任职，但到了那个层次的人，谁没有几个地方上的哥们兄弟伙，焦天宇绝不希望一个市长跟一个副省长搭上界，形成联合压制情形，这是作为市委书记的焦天宇绝对不能容忍的，哪怕是表面上的联合也不成。 焦天宇要是坐不住，自然会见机行事，目前情况，焦天宇能做的，只能是通过枫林县林老爷子，从他身上打开缺口，这是曾子祥乐意看到的，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呢。 ( 第298章 寻隙而击 林副省长敢托大，自然也有他的考虑，在他看来，曾子祥该是急于在卢原市站稳脚跟才对，那么这次调查事故对他是一次难得机遇，曾子祥肯定不会放过，必定放弃一些原则性的东西而跟自己尽快达成一致意见，这样他要付出的辛苦就会少许多，他从曾子祥不想网上炒作这件事来判断，自己的猜想应该没错，可现在曾子祥的态度似乎并不着急，林副省长竟然难以猜透，心中很是惊讶。♀ 自持身份，不好开口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基本上没再去讨论矿难事件调查问题，而是一个劲儿的劝酒吃菜，或者聊一些轻松的话题，两瓶酒干完，两人说了许多话，又似乎什么也没说，见面就这样诡异的宣告结束！ 曾子祥和林副省长先后离开酒店，曾子祥在回市政府的途中，已经接到电话报告，卢原市一号车往枫林县方向去了，他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中…只有四个字的指示“注意动向”。 可以断定，焦天宇很在意曾子祥与林副省长的会面。 铁锋一边开车，一边报告：“哥，这辆车根本不是新车，许多部件磨损严重，我已经拿到修理厂的检测报告了 “真有问题？”曾子祥还真是难以置信。 “绝对是旧车翻新 曾子祥接过检测报告看了看，沉着脸将其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一个机关事务局局长，竟然将手伸到市长的车上来，胆大包天，这笔帐迟早会算的。 他回到市政府办公室，翻看了一下桌上那几分无关紧要的文件，反正现在送到他跟前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目前他这个市长的行政权力有限得很，市政府的财政大权除了被焦天宇搜刮走，其他的基本掌握在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李长军手上，市长虽然窝囊，但也轻松。 何况，这只是暂时的，留下充足时间办其他事呢。 他合上几份文件，酒劲正浓啊，揉了揉太阳穴，干脆起身来到外间办公室，看到王冲也无所事事，坐着发愣，曾子祥苦笑道：“王冲，跟着我来卢原市后悔没有？” 王冲摇头，道：“市长，能跟着你过来，我不会后悔，虽然眼前形势还很严峻，不过我相信很快就是另一番天地了。现在清闲些，倒正好有闲暇看清卢原市政府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王冲去倒了杯白开水，放到市长面前，坐到了他对面。 “炉中的火，要慢慢的烧曾子祥笑了笑，“你倒是能想得开，这也说明你在南阳那几年记者生涯没有白费，旁观者清啊，你倒是说说，看清了什么东西？” 王冲正襟危坐，道：“市政府这边大概可以分成三大派系，一是以你为首的新来者，包括陆市长，刚刚起步，也是最为关注的一派；二是以常务副市长李长军为首的一派，这一系人马也是市政府实力最大的一系人马，基本上将市长您的权力瓜分殆尽；三是是以姜小波副市长为代表的几名副市长，他们基本上对权力已经失去信心，或者说是没有能力去争夺属于自己的权力，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然，这些人不是不想上进，而是在等待机会。这三类人中现在开始以你最为强势，陆小东市长的到来，第三类姜小波副市长的靠近，开始对第二类人马形成夹击之势，加上您几次对李长军的痛击，相信很快就是另一番局面了。瓦解了这一系，巩固了市政府的**地位，焦书记要想党政一把抓，那就是痴人做梦了 王冲一番话，洋洋洒洒一大堆，他是边说边观察市长神情，既害怕过于大胆，小心遭批！又担心分析不到位，废话就得毙了！ 曾子祥悠然一笑，赞赏道：“嗯，你还真看清了些东西，很难得！不过有一点我跟你所想不同，我们不是两面夹击，是在与第三类人做交易，他们支持我们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回报；同时在对第二类人做工作，争取他们放弃抵抗，减少我们自己的损失….”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官场是此消彼长，谁愿意损兵折将呢？又有哪个人不希望自己的阵营最为强大呢，都会寻求最有利的方式而已。 曾子祥跟王冲聊了一会儿，既然谈起姜小波，可还没跟姜小波等人私下里接触过呢，现在反正没什么事情，干脆去找姜小波聊聊。立想立行，他起身去了副市长姜小波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正好遇到姜小波端着茶杯准备往外走，一看曾子祥过来，赶紧叫了声：“曾市长！” “姜市长，刚才出租车的事，怎么样了？”曾子祥随口问道。 “这事陆小东市长将人已经带过去了，敲诈市长那得公安机关好好问问姜小波见曾子祥问起这事，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请曾子祥进去坐，曾子祥点头应允。 秘书见姜小波刚出去又回来，刚想问什么事情，见到后面的曾子祥，顿时明白。曾子祥和姜小波两人进了办公室，秘书泡了杯茶后掩门出去。 “曾市长，旅游环境方面存在的问题…”姜小波坐到曾子祥的对面，准备开始汇报。 “不谈这个曾子祥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姜市长，我来卢原这么些天了，我跟大伙儿很少私下里单独接触，这可不利于工作开展啊。正好今天喝了点酒，也没心思研究工作，就来向姜市长一是交流相关工作经验，二是请教一些具体的工作做法，有利于今后的工作开展，你说是吧？” 姜小波头有点懵，“市长您太谦虚了，我这个副市长哪能在您面前耍大刀呢，曾市长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行，我今后一定会配合市长的工作姜小波说着不由自主的喝了口茶。曾子祥突然找上门来交流，姜小波有些意外，当然他相信曾子祥迟早会找上自己的，只不过曾子祥在这个时刻找上门，有些令人玩味。 自己跟市长汇报过一次工作，今天中午的宴会自己也参加了，隐晦的表明立场，市长这个时候前来，是不是意味着他让自己公开的支持，为后面的几位副市长做个示范？ 曾子祥似乎明了姜小波的疑虑，道：“姜市长不要多想，我只想告诉你的是，旅游这一块的工作，与其他工作纵横交错，千头万绪，很散很难抓，不过从今天的出租车事件，你倒是有了一个好的契机，能不能抓住，能不能抓出理想的效果？这就有些考验人了，自己碗里的那一块肥肉能不能吃到嘴里，今后还得看你自己的行动，晚了难免让别人又一筷子挟走 姜小波明白了，他郑重的道：“请曾市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详细的计划方案我尽快送市长审示 “好曾子祥见目的已经达到，起身道：“今后旅游这一块全靠你了 “谢谢市长姜小波得到了市长明确的承诺，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直将曾子祥送出门口，呆呆的站了几秒，才兴冲冲回了办公室，竟然取消了出去的打算。 曾子祥进姜小波的办公室，树立的是一种姿态，让人看了会心生疑窦的姿态。现在能做的自然就是在各种场合，营造气氛，让人看了会浮想联翩的气氛。 曾市长进姜小波副市长办公室的事情，市委书记焦天宇很快便得到了报告，同时市政府这边的李长军也知道了消息，李长军倒没什么感觉，但焦天宇却马上闻出了这其中阴谋的味道，如果让曾子祥一个一个的副市长们搭上关系，那还得了，焦天宇脑中高速运转着，他还在想着如何让曾子祥尽快滚出原市呢，这样下去要想施展自己的计划自然就越来越难。刚去枫林县地界，跟某人物商量，争取找个人顶一顶矿难事故的事呢….这个时间又出现曾子祥跟姜小波频频接触的事情，焦天宇相信曾子祥不可能就此罢手，肯定会和其他的人员继续相见。别看市政府现在将市长的权力瓜分殆尽，这并不意味着市政府是铁板一块，人员很复杂啊，只要曾子祥稍许努把力，很快就能将市政府分成一块块的。李长军被曾子祥稍稍一挤兑，就已经露出败像，焦天宇相信，自己要是不出手，李长军很快就会让曾子祥吃得毛都不剩一根。 在楼道上慢慢的走着，曾子祥敲开了陈远特的办公室，这陈远特看到曾子祥是惊讶万分，他可是知道曾子祥刚从姜小波的办公室里出来的，现在又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令人费解啊。“曾市长，请问有何指示？” 陈远特在跟李长军走得太近，自然站在曾子祥的对立面，不过在这种场合下，他倒是恭敬有加，还得有他张狂的资本，说话显得小心翼翼。 “陈市长这是不欢迎我啊，非得有指示才能窜门吗？”曾子祥和颜悦色的道。 “欢迎曾市长啊，快请座！”陈永特将曾子祥迎进屋内，亲自倒茶伺候。 在陈远特的办公室，曾子祥与他相谈甚欢，因为两人谈的都是些奇闻异事，以及卢原市的一些风味小吃、风土人情，有的甚至是花边新闻，道听途说的无聊之事。只要陈选特提到官场方面的事，曾子祥就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与他讨论这方面的东东，这让陈远特是彻底晕了，这次市长主动上门到底为了什么啊？ 曾子祥与陈远特聊了一阵，起身告辞，陈远特顿时松了口气。办公室门口，曾子祥也长长的吁了口气，他看了下手表，在陈远特的办公室呆了一个多小时，估计这个信息早就传到了别人耳朵里，陈远特不比姜小波，他是常委，自己跟他接触，估计不仅仅是市委书记焦天宇要担忧，这李长军恐怕得抓狂了。 ( 第299章 好自为之 常务副市长李长军的办公室里，他的脸色铁青，市政府副秘书长、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黄明全站在他跟前，没敢乱说话，但眼神明显的紧张异常。 “这曾子祥到底要干什么，见了姜小波，又去见了陈远特，玩什么呢？”李长军皱眉道。 “李市长，会不会陈市长也跟曾子祥……”黄明全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有话就说李长军没有好气的道，他心情十在复杂，“要相信自己的同伴！”李长军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对于曾子祥跟陈远特在一起，还谈了一个多小时，心中已然有刺。 黄明全也不好说了，摇头道：“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难说！” 李长军当然明白，只要有了利益问题，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看了看黄明全，恰好秘书溜进来报告，曾子祥已经回办公室了，李长军示意黄明全离开，然后迫不及待的将陈远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曾子祥找你干什么？” “什么事也没有陈远特摇头，也是一脸的茫然。 “那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好像什么事也没说 一个多小时什么也没说，哄鬼啊？ 这话别说是李长军不相信，陈远特自己都不相信，但他只能告诉李长军，曾子祥与他根本没谈什么事情，只是一阵闲聊，这让李长军真的抓狂了，他看陈远特的眼神满是狐疑。 李长军当然不会相信陈远特的话，陈远特与曾子祥两人呆在办公室里，整整聊一个多小时，曾子祥吃饱了撑着难受不成，一个市长有这等闲功夫主动来陪你这个副市长聊天？你当自己是谁啊，可能吗？ 陈远特见李长军不相信自己的话，无从解释，只得叹气，这李长军的猜疑心甚重，他也有些明白了，曾子祥这一招根本就是冲着李长军去的，自己只不过是被利用了一回而已。可这么简单的一个局，李长军竟然都看不出来，陈远特是又生气又失望。他突然觉得，曾子祥或许很快就会冲破眼前的困境，杀出一条血路来了，这个市长看似年轻，手段却不凡啊，短短几天时间，就把市政府一帮人的性格模得一清二楚，随随便便出来聊下天，就已经让李长军将自己从信任圈里踢了出来。 这应该怨谁呢？ 陈远特与李长军的谈话不欢而散，郁闷的回了办公室，他站在窗前，心里已经确信，从今以后，自己是在李长军心中留下一道阴影了。 李长军做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心智和眼光应该是有的，按照常理，他不可能被曾子祥这种小把戏所迷惑，不应该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可惜的是曾子祥运用得大拙为巧，让李长军不得不上当。 李长军之所以上这个当，主要是曾子祥之前的努力，他早给李长军上了足够眼药，使得李长军根本没有心思考究个中关系，他只顾一门心思想办法把曾子祥尽快赶出卢原市，哪怕是只出市政府也行。 人一旦有了目标，行动就会疯狂，目标以外的事就会彻底无视，现在李长军就是属于这种情况。曾子祥给李长军上眼药，就是为了牵引李长军的思维，导入误区。他对李长军的性格把握得准确，李长军虽然有手段，但能力不咋的，而且容易主观臆断。 第二天上午，曾子祥扩大了走访面，其他几个副市长的办公室都去了，谈话时间长短不一，有的只有几分钟有的长达一个小时，唯独没有去常务副市长办公室，这让本来就抓狂的李长军，心中更是郁闷到了极点，可他根本无计可施，他不想跟焦天宇商量这件事情，在他潜意识中，焦天宇也是控制自己的敌人，把持了市政府的大部分权力，靠得更紧，失去的就更多，他甚至在想，要是自己当上了市长，恐怕也免不了与焦天宇一战。♀ 突然之间，李长军发现自己竟然被孤立了，周围连个商量的副市长都没有了，黄明全等人虽然还围在周围，但那算什么层次的人，地位低了，人微言轻，显然不堪大用。 无奈之下，李长军打算变被动为主动，他要主动出击！打算与曾子祥直面长谈。可惜，曾子祥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当下午上班以后，李长军找上门去，却发现市长办公室的门紧闭。 一问之下，原来曾子祥去了市委。 去市委干什么？李长军现在是风声鹤唳，疑窦丛生。他自己都不想求助焦天宇，曾子祥找他干什么去呢？ 曾子祥确实找焦天宇去了，走进市委书记办公室，焦天宇正在喝茶，见到曾子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笑道：“曾市长，稀客啊！” “以后来的时间就要多了曾子祥也回报了一个笑容。 “欢迎啊焦天宇的笑更开朗了。无论是在哪一级行政单元，党政一把手不和的现象大量存在，有的甚至相互连个门都不窜，而此时曾子祥的话，让焦天宇疑惑，是不是表明市政府会与市委保持高度一致？ 落座之后，曾子祥喝了口茶，然后将昨天中午去假日大酒店，被出租车司机欺诈，以及后来几名民警的行为一事说了，焦天宇是勃然大怒，拍着桌子，沉声道：“对市长都敢如此，这成什么体统了？” 曾子祥道：“对我怎么样倒不要紧，但是可以想像，他们对待普通市民、对待游客、对待外来人员会是什么态度？外地人受到这样的待遇，他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说，卢原这个地方谁还敢来游玩，谁还敢来投资发展，卢原的旅游产业来谈什么发展，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啊！焦书记，我认为必须严惩这种害群之马，彻底整治卢原形象，改善我们卢原的投资环境 曾子祥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处理人的权力掌握在市委手中，处理人必须征得市委书记的同意才行。 焦天宇点头道：“看来不下狠手，不出重拳，卢原还真是堪忧啊，曾市长，我同意你的意见，而且处理要有理有据，从快从重，让老百姓看一看市委市政府的决心和态度 按照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要求，市里及时召开了一个发展环境整治专题会议，市委书记焦天宇、市长曾子祥，以及市纪委、政法委、公安、旅游等相关部门主要负责人参加了会议，相关人员也被通知参会。 曾子祥亲自主持会议，他说：“今天的会议是一个专题会，只有一个议程，关于整治卢原执法问题 曾子祥先通报了自己在假日大酒店亲历的事件，然后点了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朱明跃与市交委主任何元的名，“朱局长，何主任，外地客人普遍反映卢原出租车宰客问题，我想问一问你们，运管部门在干什么？出现了问题公安机关又是怎么维护社会治安问题的？” 朱明跃与何元没想到曾子祥猝然发难，尴尬地看着主席台，哑口无言，曾子祥当然不指望他们能回答，接着说道：“昨天中午的事件，让我对卢原的发展环境有了全新认识，这种亲身体验机会难得，不知道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会作何感想？” “我就想问一句，是谁打着人民警察的晃子，胡作非为，欺压外来客人；又是谁纵容出租车司机胆大妄为，肆意宰客，卢原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到底还有没有一个让人放心的投资环境和发展环境。今天我们请来了电视台、报社的媒体记者，请你们辛苦一点，好好的记录一下画面和情况。现在请昨天中午在假日大酒店的出租车司机和出警的几名民警站起来，让大家看看，也让全市人民仔细看看！” 他口吻异常严厉，会场一阵轻微骚动。 见没有人站起来，曾子祥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道：“不肯站起来是吧？”他转头看了一下旁边的陆小东，陆小东会意，轻轻的两个手势，两名警察将早就“请”到会场的出租车司机提了起来，并走到出警的几名警察身边，示意他们好好配合，不要让兄弟们为难。 胖子身体臃肿，站得有些慢了，直接被上前的警察一把提了起来，顾不得过去的同事之情了，估计他内心为有这样的同事深感羞愧呢！ 全场的人都将几人看了个真切，曾子祥接着更加严厉斥责执法部门不作为、乱作为，语气很严，神情很愤慨，“我们的执法队伍不自律，带头违规，胡作非为，卢原的百姓会怎么看？过往的外地客人会怎么看？来卢原投资的客商又会怎么看？我就想问问，如果你们是投资考察、旅游观光的外来者，经历一次这样的事件以后，你们还敢不敢再到卢原来，你们还放不放心自己的亲戚朋友来卢原游玩？”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曾子祥坚定地说道：“卢原的发展环境堪忧，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必须坚决整顿，彻底治理。通过投诉举报，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绝不手软！” 他的讲话，震憾人心，震慑全场，焦天宇的心中也不禁为之一寒，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年轻的新市长，有着铁腕，绝非无能之辈。 最后，焦天宇也作了讲话，他道：“同志们，曾市长的讲话非常到位，要求非常及时，卢原的发展也非常期待。我代表市委再次告诫那些破坏发展环境的人，不要考验市委市政府的决心，不要往枪口上撞，如果有人肆意妄为，不惜以身试法，我毫不客气地说，市委市政府一定让这样的人头破血流，追悔莫及！希望大家严以律已，好自为之！” 迫于曾子祥的强硬态度，在会议结束的之后，公安局常委副局长到曾子祥的办公室负荆请罪，“曾市长，这件事由于卫局长刚好调走，陆局长又没上任，这当口出了这种情况是我这个副局长没有做好工作，您大人有大量，请多多包涵 这话像是开月兑责任，曾子祥一皱眉，用手轻轻敲打桌面，“朱局长的意思是我心眼小，对吗？还是你想为某些人求什么情？” 朱明跃陪着笑脸，“曾市长，您误会了 ( 第300章 礼尚往来 “我误会了吗？”曾子祥淡淡一笑，正色道，“公安执法的讲的公平正义，我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对类似事情，这样的环境不严加整治，卢原还谈什么打造全国优秀旅游城市？…” “必须整治，必须整治。可是市长，有些问题得慢慢来，有一个过程朱明跃竟然大言不惭，讨价还价。 曾子祥凌厉的目光一闪，这个朱明跃代表谁说话？“朱明跃，你要搞清楚，你虽然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但既代表不了公安局，也代表不了政法委，更无法代表市委、市政府否定今天大会的决定，今后有什么事你向陆市长汇报就行了，他还兼任着公安局长呢 一个副局长也到市长面前张牙舞爪，自找难堪。也不怪曾子祥不给面子。 “市长…”朱明跃还想说什么。 曾子祥一挥手，“出去 朱明跃没敢再说话，但心中抵触至极，他猛的抬头，两人的目光碰撞，朱明跃的目光很锐利，而曾子祥的目光却很坚定，几秒钟后，朱坚的目光退却了，垂下了眼睑，脑门有些冒冷汗，这个曾市长实在是太强势了，再说下去估计更难堪。 朱明跃尴尬地退出了市长办公室，出来之后，他觉得后背有些粘湿湿的，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他在卢原当上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他自知自己无法办好这事儿，只有如实报告市委书记焦天宇了，因为公安局在假日大酒店出警的民警，那胖子警察是焦天宇的内侄儿庞庆东，他动不了啊。 朱明跃碰了个硬钉子，一肚子是气，他的心很乱，从曾子祥坚定的目光里，他能看得出，这个市长绝不是说着玩玩，而是真的要动刀子，他没有完成焦天宇的交办任务，赶紧跑到市委向焦天宇复命，反馈了市长强硬的态度，希望焦天宇亲自拿主意。 这样的情况让焦天宇的眉毛跳动了一下，沉默了许久，由于曾子祥会议之前并没有说出是哪两个人，这让在大会上表了态的焦天宇非常被动，知道这事非常棘手，考虑了很久之后，不免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恐难善了了 朱明跃见市委书记也这副软态度，不免火起，“书记，要不你直接给曾子祥打个电话，我就不信他敢硬着来？” “胡闹！”焦天宇挥了挥手，眉头皱得更紧了。 “曾子祥算什么东西，刚到卢原就想处理书记的人，这样下去还得了？”朱明跃生怕焦天宇软蛋，那样自己下午受的气就白挨了！ 焦天宇无奈的道：“明跃啊，曾子祥可是中*央领导刚刚接见过的人，暂时不好惹啊，要不趁陆小东刚到卢原，公安这一块你还有一定话语权，及时给庆东换个地儿吧，给曾子祥点面子，让他有个台阶下，正面硬来行不通啊 “书记，咱们怕他个逑，干脆…”朱明跃的声音阴森森的，眼神狰狞。 “胡扯，照我说的去做焦天宇有些发火了，“人家好歹是一市之长，你以为像社会的小瘪三啊，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让下去是办法吗？”朱明跃嘟哝道。 “出去焦于宇是真火了，不过他的火与曾子祥对朱明跃发的火有本质上的区别，曾子祥的火是对朱明跃这个副局长的漠视，而焦天宇的火是对朱明跃的爱护，担心他做出出格的事，惹祸上身。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火，都让朱明跃今天心情很不爽，尤其是先后被市政府、市委两名主要领导分别喝斥“出去”，任谁都有些受不了，因此他气哼哼的离开了市委，直接回了市公安局，气归气，心情再不爽也得将庞庆东的事善后啊。♀ 第二天下午，一份关于庞庆东等几人的处理方案放到了市长办公桌上，曾子祥看到仅是将庞庆东等人调离公安系统的处理方案，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可恶！ 最让他愤怒的是，在处理方案上，赫然签着焦天宇的“同意”两个字。 曾子祥知道庞庆东是市委书记焦天宇的亲戚，他就是想看看焦天宇的态度，结果让他很失望，这份处理方案，焦天宇没有提前与他通气，看来这位焦书记根本没把市长当一回事儿。如果这份方案形成决定，发放出去，会让全市人民产生错觉，那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市长与市委书记官官相护、狼狈为奸，这对曾子祥的威信绝对是致命打击。 不管焦天宇是故意较量，还是有意想玩一玩市长，曾子祥都嗤之以鼻，他怒极反笑，看来斗争才有乐趣，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呢？ 沉思一番，曾子祥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过多的在这个处理决定上与焦天宇叫真纠缠，势必会引发两人下面冲突，这绝非好事。可要是忍下去，不仅卢原人民会看自己的笑话，焦天宇也不会拿自己这个市长当回事儿，今后得处处受制。 咋整？ 正当曾子祥头痛的时候，焦天宇破天荒的亲自到了市长办公室，踱步进来道：“曾市长，忙着啊？” “哦”曾子祥有些意外的道：“焦书记大驾光临，请坐！”说着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伸手握了下，示意焦天宇到沙发上坐。 焦天宇点头，忽然一眼瞅见曾子祥的桌子上摆着那份处理方案，道：“曾市长看到处理方案了？” 曾子祥点头，“刚看到 “嗯，市委、市政府需要保持一致，齐心协力处理好各方面的问题啊 保持一致？意味着这件事就这样，至此为止？摆明是威压，曾子祥的心里很不爽，但待客之道还得要，他掏出烟来散了一支，不过是默然之举。 焦天宇见曾子祥不说话，便以推心置月复的口吻说：“曾市长，这个处理啊，看起来是轻了点，你的心里恐怕不好接受，但考虑到整治刚刚开始，处罚强度过大，分寸把握不好，很容易让执法系统草木皆兵，惶惶不得安宁，影响整个社会局面。说实在的，庞庆东这小子跟我也有点私人关系，大义灭亲吧，回家也交不了差啊？我这个惧内的弱点让曾市长笑话了，呵呵 话像这样说，曾子祥真还不好驳其面子，只得将不快藏在心底，口是心非的道：“希望他吸取教训，下不为例吧 算是违心同意处理方案，曾子祥对自己刚才的话都有些恶心，他皱眉猛吸了几口烟。 他的神情落在焦天宇的眼里，道：“曾市长，晚上有空没有？咱们一起喝一杯，好好交流一下……” 咬了咬牙，曾子祥强忍心头不快，摆手道：“对不起，焦书记，下午我还想开个会，今晚恐怕不行。改天吧！” “哦焦天宇明知曾子祥要拒绝，可真遭到拒绝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愉快。 “焦书记，正好我也有个事跟你碰一碰 曾子祥提出关于整顿枫林县各类矿产的意见，他认为无论枫林县矿难事故的调查结果如何，这事都需要及早研究出台相关决定，一方面是为了应付省里的过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整治安全隐患，防患于未然。各类手续不全，生产过程中存在严重安全问题的，都应该给予关闭或者限期整顿，这样可以确保市委、市政府在安全工作方面立于不败之地。 焦天宇思考了一下，道：“你说得有道理，但现在突然搞这个，时机合不合适啊，这给人一种亡羊补牢的感觉，让人以为枫林矿难真实存在，这不仅对调查工作形成误导，也容易引起社会犯忌，你说是吧？” 他的推月兑也是言不由衷，本来他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惜让曾子祥提出来了，这个时刻，只要是曾子祥提出的建议，他决计不答应，能否就否，能拖则拖，让你感受到市委书记真正的强势，别忘了党管一切，别忘了我才是市委书记，市长悠着点吧。 “焦书记，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这也是政府的态度，不然省里查问起来，市委市政府难免责难，我们就被动了…….” 曾子祥算做到了苦口婆心，可是并无效果，焦天宇挥了下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先放一下再说，好吧！” 无奈，焦天宇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将此事压下，曾子祥无言的摇头。 “哈哈。曾市长不是说要开会吗，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焦天宇昂着头，背着手，离开了。 看着焦天宇出门的背影，曾子祥脸沉如水，目前形势不利啊，焦天宇在明显施压，自己无处使力，无论是心理和行动，焦天宇无处不在示威，真是逼人太甚。 与此同时，他为跟这样的市委书记搭班子，深感悲哀！ 他回到座椅上，再次拿起那份处理方案看了看，这个同意的决定，让他有很重的挫败感，他掏出一支烟点上，茫然的寻思，如此下去，工作怎么开展？ 一支烟完了，他掐掉烟头，将手中的处理方案狠狠的砸到桌子上。这个处理决定就算了，但整治非煤矿山和小煤窑的事，决不能拖，这本来也是市政府的职责，是分内之事，你市委书记不同意，那就只有绕开你了，至于能不能成功，曾子祥不太在乎，他要的是坚定的态度，如果没有这个态度，上头查下来，市委肯定将责任推到市政府，市政府担不了，自己也逃不月兑。 来而不往非礼也！ ( 第305章 不以为然 “曾…曾市长，您怎么在这儿啊？对不起，我敲错门了！”陈所长显然有些慌乱，赶紧掩饰窘态。♀ 实际上指挥中心接了举报电话，说看见有人带女人到房间，从事特殊交易呢！派出报接到警务安排，知道卢原大酒店不是普通的场所，陈所长因此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亲自带人，径直来到举报的房间，打算先查查。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前来开门的竟然是市长曾子祥，市长刚来卢原不久，势头正一天天上长，这他已经听说了，即便不强势，市长也不是他一个派出所长可以任意查、随便问的主。何况，市公安局长身兼副市长，陆小东可以曾子祥直接调过来的人，他跟市长的关系可非比寻常，昨天已经验证过了，这下又跟市长扯上关系，陈所长真是感到晦气。 这些人先前一副公干的神情，让曾子祥不明所以，他皱着眉头，“你们究竟打算做什么？” 市长问话，陈所长不敢不答，他也明白不能说假话，如果不如实回答，估计后果很严重，但是说真话，又似乎不妥啊，一时之间，陈所长左右为难，磨磨蹭蹭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为好。 曾子祥心知有猫腻，脸色一沉，“究竟怎么回事？” 陈所长身子一抖，将心一横，咬着嘴唇道：“曾市长，今天晚上我们接到出警任务，有人举报卢原大酒店有人嫖*娼，所以我们就…” “你们就跑这儿来了？”曾子祥的眼神简直像要杀人，狠狠的盯着陈所长，不过他立即反应过来，这事估计没这么简单，自己刚到酒店不久，怎么就？他随即问道：“举报的具体房间是多少？你们清楚吗？” “清楚陈所长咬着牙回答，抬头看了一下房间的门号，确认道：“举报电话就是指的这个房间，曾市长，实在是对不起，我们没想到会是….”他不敢往下说了，这他妈的什么举报，简直就是害人嘛！ 曾子祥摆了摆手，“行了，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不过希望你做好两件事情：一是到我房间里看一看，让你认识一下里面的人，消除怀疑；二是举报电话看来是有意而为啊，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知道，我这就回去好好查一下举报电话来源陈所长哪里还有胆子去市长房间看啊，市长不追究就阿米托佛了！转身匆匆离去，心想回去查到打电话的人，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一顿，竟然害得自己又撞到市长的枪口上，再不费心办点正事儿，迟早得让这些人将老子给祸害了！ 陈所长一肚子的气，急急的就往楼道走去，忽然后面一民警叫了一声，“所长！”。 “干嘛，吓老子一跳！”陈所长是草木皆兵，听到同伴的叫声，顿时身形一滞，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似乎要吃人一样。 “拐角好像有个人民警向楼道尽头指了指。 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家伙正向这边盯，见警察看过去，赶紧转头，背向而立，神情绝对可疑，陈所长嘴角一翘，挥手道：“走，过去看看 这事正嘀咕呢，举报者肯定是针对曾子祥市长，而且人很可能就在附近，估计准备探听结果来着吧，陈所长心中这样想着，眼睛却是盯着那人的背影不放，生怕一眨眼就飞了。 “先生，在干什么呢？”陈所长到得跟前，谨慎的问道。 鸭舌帽转过身来，胸前挂着一个相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有事吗？” 陈所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冷地道：“例行查访，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我是记者？”这人犹豫的回答，他这副装扮，如果说是干其他的实在不像。 “记者？”陈所长显然从他的语气判断，这人回答不老实，“把记者证掏出来看看？” “警官，有这个必要吗？”鸭舌帽忽然嬉皮笑脸地道。♀ 陈所长冷眼看着他，这个鸭舌帽很明显身上带有一股社会混混的味道，应该就是社会上那种闲杂人员，可是他怎么会跟市长较上劲呢。他凭直觉，觉得这个家伙应该跟那个举报电话有关，而且他刚才的神情也有一丝惊慌，虽然一闪而逝，但是陈所长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说呢？拿出来吧！”陈所长沉声道。 见警察似乎不**“记者”，鸭舌帽眼珠子一转，假装在身上掏了一下，突然停手，“警官，你们看记者证干嘛？即便要看，也只有外宣部门有权利看，警察也管不了这个他说完全然一副不理睬的样子。 这还真让陈所长有些为难，毕竟警察查证是可以，但记者证还是不好查啊？弄不好就落人口实，暴光乱写什么的，那可让人吃不了兜着走，想想还是从公安的职责出发，“身份证总可以看看吧？”语气虽然不善，但也没办法，忍着！ 鸭舌帽这回倒不敢胡扯，掏出身份证让陈所长看了看，本地人，倒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暂时放弃此事，告诫了他几句不要骚扰客人之类的话，离开了。 “你盯着这人，看看他到底干什么，有机会的话带回派出所好好问问陈所长沉着脸，悄悄的吩咐一名民警。事情涉及到市长，即使只是初步怀疑，也要追查到底。 “好的一名民警领命留了下来。 而此时在房间里的曾子祥，他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谁在后面搞阴谋，不过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柄让别人拿，送自己的妹妹到酒店住宿，也有人拿这事做文章，究竟想干什么？对有人在后面搞这种小动作，曾子祥倒不以为然，不过他倒是得考虑容容留在酒店的安全问题了。 一番思考，再与容容商议，最后还是带着妹妹与老婆回了宿舍，绝不能让任何人有机可趁，安全第一。 接下来的两天，曾子祥让铁锋开车，几人到卢原的重要历史文化古迹之地，一番游玩，顺便体察民情，心情愉快的渡过了这个小长假，工作之余真正享受了一回生活。 送走两尊女神，真正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曾子祥就赶到办公室，小长假后的第一天上班，处理的文件相对多一点点，一阵忙碌的批阅奏章，临近下班的时候，市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抓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到里面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子祥啊，我是兰青天 “兰书记？”曾子祥一愣，省纪委书记兰青天怎么忽然想起给自己打电话？虽然兰青天是自己人，但他是省委领导，平常可不随便联系啊，“兰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兰青天道：“指示倒没有，五一节没出去玩吧？” 五一节玩不玩，你省纪委书记关的哪门子心？曾子祥心中大惑不解，兰青天打电话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我呆在卢原的呢 “呆在家？没陪什么人吗？” 我陪什么人？曾子祥觉得这话不对劲，赶紧道：“兰书记，五一节这几天，我老婆和妹妹到了卢原，我陪她们在卢原溜跶了一圈…”他觉得兰青天这个电话有些异常，对他的问题，曾子祥也就不敢隐瞒什么，实事求是。 “哦 听了曾子祥的话，兰青天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多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这里有几张照片，估计就是你跟老婆、妹妹一起的照片，都挺漂亮的嘛，呵呵！” 兰书记手上怎么有自己跟老婆、妹妹的照片？曾子祥很快反应过来，那天陈所长不是就接到有人举报自己进了酒店的情况吗，看来有人盯着自己呢。 “兰书记，是举报我的吗？” “意思应该是吧！”兰青天也不好多说什么，但言简意赅。 “领导能不能明示一下？”曾子祥还是想问清楚，跟纪委书记可不能含糊。 兰青天笑道：“省纪委收到举报，说你这个卢原市长生活不检点，肆无忌惮的带着两个女人在四处游荡呢 曾子祥吃惊地道：“兰书记，我可是小菜伴豆腐，一清二白，您得为我做主啊！” 他算是明白过来了，肯定是有人这几天跟踪拍了自己和文文、容容一起游玩的照片，然后寄往了省纪委，企图以此来给自己制造点麻烦，虽然不至于将自己掀翻，但至少可以牵绊自己一段时间，让自己这个市长无暇顾及正事，用心阴着呢。这会是谁要这么做呢？现在卢原市委市政府里面，对自己不满的人倒是不少，但自己真正能让别人感到威胁的倒不多，会是李长军吗？还是焦天宇？或者是他们手下的人…… 兰青天道：“子祥啊，对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他这么问，已经不再是省纪委公事公办的态度，而是作为对自己人的关心想法。毕竟这事明显是针对曾子祥的，而且应该是卢原市的人，这涉及到卢原政坛，所以兰青天征询曾子祥的意见，也很正常。 曾子祥想了想，认真的道：“兰书记，我想既然省纪委收到了举报信，那么卢原市纪检部门，应该也收到举报信了。这件事情，纪委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一切按正常程序走吧 对于曾子祥这样的正厅级领导干部，卢原市纪委本没有权利查的，但如果是省纪委授权而为，那就另当别论了。他当然也可以恳请让兰青天将这件事情压下来，毕竟照片上的人，就算跟自己再亲热，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一个是自己的妹妹，别人能查出什么问题？查也是白费力气。可他知道，既然有人举报，那目的肯定就是让自己受到查处，如果纪委毫无动静，那搞阴谋的人不仅会失望，也一定会继续搞其他动作，这样反而防不胜防。所以，曾子祥的想法，由纪委按照正常程序查下去，甚至声势大一点，查得深入一点，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后面搞这种小把戏。 兰青天笑了笑道：“这样的举报信，倒也不用省纪委出动，这样吧，让卢原市纪委处理核实一下吧 曾子祥一想也对，市纪委书记金德胜是市委书记焦焦天宇的人，让市纪委来处理或许能够查出点蛛丝马迹，甚至会有意外收获，“兰书记可要关注才行啊！”。 ( 第306章 让他传去 兰青天道：“有必要的话，省纪委可以派人协助卢原市纪委 曾子祥道：“谢谢兰书记 挂了电话，曾子祥坐在椅子上，细细地思索了一番，不过一时之间，他还真想不到到底是谁在偷拍自己，还有闲情举报，哼！倒要看看市纪委怎么查。♀曾子祥拨通了陆小东的手机，将有人偷拍和举报的事说了一遍。 陆小东吃惊的道：“谁这么大的胆子？” 曾子祥道：“如果我知道是谁，还打电话给你干嘛？” 陆小东保证道：“请市长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好了，如果查不出幕后黑手，我自己到纪委顶罪去 “顶什么罪？这事谁有罪了？” “嗨！你看我这脑子陆小东这才想起自己说错了话，本来就是有人故意拨弄事非嘛，“就是将卢原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这人翻出来 这不是陆小东有意说给曾子祥听，实在是不耻如此小人行径，拿领导的这点事说事非，真要较真，哪里还能留下什么官员呢，全他妈到大西北农场干活去吧！ 相对于曾子祥的猜疑，市委书记焦天宇心情平静得多，他看着手中的几张照片，嘴角流露着淡淡的冷笑。照片上两个绝色美女一左一右地挽着曾子祥，她们都是那么的年轻貌美，任一个出现在人群，都如鹤立鸡群，任谁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他nnd，艳福不浅嘛焦天宇在心中妒忌了一回，脑海中将跟自己有过关系的女人过滤了一遍，她们中也有漂亮的，可跟曾子祥身边这两个女人相比，不在一个档次，这让焦天宇妒忌的同时，怀恨在心了。 纪委书记金德胜坐在焦天宇的对面，一边悄悄的观察着焦天宇的神情变化，脸上带着微笑，他知道凭着手上的在这几张照片，虽不一定能将曾子祥咋样，但至少可以杀杀曾子祥的锐气，让他低调一点，这样对扭转焦天宇目前的被动局势作用很大。 金德胜道：“焦书记，市纪委可不敢轻易对市长查问啊？” “嗯，他是市长，你们查问的难度虽有，但并非不可为啊，这些照片慎重处理吧焦天宇缓缓地道，“一市之长，生活作风方面如何不注意，会给卢原市委、市政府带来不好的影响……”言下之意，关系重大，市委不可能不管，市纪委不可能不作为，有了市委书记的支持，市纪委查办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正在这时，金德胜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脸露惊讶之色，对焦天宇道：“省纪委监察处魏处长的电话…” 焦天宇指了指还在响的手机，“接吧 金德胜按下接听键，客气地道：“魏处长，有何吩咐？” 魏处长道：“金书记客气了，吩咐我可不敢当，有个事得跟你商量一下，省纪委收到了一份举报信，是关于卢原市长曾子祥同志的，省纪委兰青天书记亲笔批示：信中的资料转交卢原市纪委认真查实，省纪委对此事保持密切关注 “哦，卢原市纪委一定按省纪委的要求办理金德胜谨慎的回答道。 魏处长继续道：“兰书记还指示，如果卢原市纪委需要的话，省纪委可以派调查组给予支持，举报信我们会尽快送达卢原市纪委，请金书记注意查收 金德胜心中一阵惊喜，省纪委得到相似的举报信，这么说要整曾子祥的人，这次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要搞臭曾子祥的了。有省纪委的关注，事情就好办了，照片摆在这里，不怕找不到人，调查一番，反馈省纪委，曾子祥怕是麻烦了。♀ “魏处长，我们卢原市纪委也收到了关于曾市长的举报信，由于我们市纪委查处市长的级别不够，我正要给省纪委汇报呢…….” 魏处长道：“关于曾子祥同志的举报信，省纪委领导已经指示由卢原市纪委调查，省纪委只是在必要的时候介入，金书记就不要有什么顾虑了，放手查办吧 金德胜道：“好的，有什么情况再向魏处长汇报虽然金德胜是副厅级，级别比魏处长高半格，但两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魏处长身在省纪委，代表的是省一级职能部门，对下面地市州的干部们来说，有着一定威慑作用，金德胜冲着省纪委这块招牌罢了。 魏处长笑道：“金书记这话我怎么敢当，你可是领导啊 “魏处长不要客气，有空到卢原指导工作！” 挂了电话，金德胜兴奋地对焦天宇道：“焦书记，省纪委也收到了这样的举报信，魏处长刚刚说，省纪委兰书记将这件事情交给卢原市纪委来查办，必要的时候省纪委支持 “是吗？”焦天宇心中也很高兴，省纪委这个态度，让人不免产生许多联想啊。曾子祥可是卢原代理市长，如果真要对他怎么样，卢原市还真是无能这力，必须要省纪委插手的。而现在省纪委将此事交给卢原市纪委来查，只在必要时介入，什么时候才是必要的时候呢？这个话似乎暗示着什么啊？ “嗯，既然省纪委这么安排，那市纪委就严格按照程序进行调查焦天宇下定了决心，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就算不能查出什么，那也有省纪委撑腰，曾子祥有怨言也说不出口。更何况，焦天宇觉得曾子祥和那两个女人的关系肯定非正常，至少是亲密接触。不说那两女人是什么身份？你这个一市之长同时和两个女人有着亲密关系，玩双飞，那影响能好么？ 焦天宇继续道：“曾市长身分特别，把事情调查清楚，也是对曾市长负责。至于这些照片嘛，注意保密，当心扩散，影响不好啊！” 金德胜刚开始还有些疑惑焦天宇怎么忽然转了话题，不过很快便明白了焦天宇的意思，心想焦书记这一招还真是狠啊，如果照片扩散出去，至少可以先让曾子祥颜面扫地吧，他心领神会的道：“好的，我这就安排调查工作 “嗯，认真查吧，市委对此保持高度关注焦天宇点头，看来金德胜已经明白自己的意图了，不然的话他亲自跑曾子祥办公室一趟就会有眉目，毕竟照片上的人一问便知，曾子祥自然会给出解释，做做核实工作就可以，哪里还用得着去安排调查呢？ 不过，焦天宇与金德胜的心中都有遗憾，这谁拍的照片啊，也太他妈太单调了吧，咋就不弄点更刺激香艳的特写呢，要是有一段床上的视频的话，那就太他妈给力了！那样的话，根本不用调查，只需要找技术部门鉴定一下真伪，就全搞定了。这次省纪委虽然没有直接派人来查，但也表明了态度，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至少可以借此机会修理一下曾子祥，让他以后老实一点，别他妈一副**得不行的样子。 金德胜走了，当然是去安排所谓的调查。 第二天上午，卢原市所有市委常委、市政府副市长都收到类似的匿名信，内附照片，举报曾子祥生活不检点，作风不正，道德败坏，与两个女人亲密玩暧昧。 陆小东第一个打电话给曾子祥报告收到信的事，他虽然早接受了暗查此事的任务，但收到信后情况还是必须报告领导，接着军分区政委韩加旭也打来了电话，比较含蓄地问了一下，曾子祥也没有隐瞒，韩加旭了解到真实情况，又问了曾子祥的真实想法，当即表示全力支持曾子祥，要人出人，要力出力。 一个上午，宁元敏亲自进了曾子祥的办公室，一番寒喧之后，她隐晦的道：“市长，您最近没有得罪什么小人吧？” 曾子祥从刚才的两个电话，已经猜想许多领导都收到了这样的信，估计宁元敏也指的这事，大方的笑道：“宁市长这是有所指啊，不妨明言 “您…您五一没到什么地方去吧？”宁元敏倒是真的关心起来，不过并不好说出口啊。 曾子祥看在眼中，也不装逼了，“宁市长放心吧，五一我哪也没去，就陪老婆和妹妹在卢原玩了两天，如此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宁元敏这才将收到信的事说了一遍，表明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进入了角色，摆明了是真想当好市长助手的态度。 宁元敏走了之后，姜小波、唐正祥等几名副市长也敲响了市长办公室的门，意外的还有宣传部长姚萌也来了，她们关注的事情都一个，心情也差不多，最后离开时的反应也大同小异，这让曾子祥感到很开心，这样一件闹心事，反而让自己有了意外收获，他觉得还要谢谢那位举报者，关键时刻见到了人心啊！ 市领导中，除了上述几人，其他领导倒没有谁给曾子祥打电话，估计主要是三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卢原目前的格局还不太明朗，他们处于观望态度，不敢冒然向曾子祥暗送秋波。二是对于曾子祥这样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市长，他们心中也或多或少有些不是滋味，能够看到曾子祥出点小差错，大家能快慰一点。三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谁完蛋都跟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狗咬狗最好不过了。 与此同时，这些市领导们还在办公室里面欣赏着照片，暗自感叹，这个曾子祥艳福不浅啊，在卢原才来几天时间，身边就弄了两个天仙一般的尤物，估计这几年一定搞了不少吧，真他妈的懂得享受，自己咋就没这能耐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更多了，不仅是市领导，几大办，甚至一些部门领导都听到了传言，说省纪委都收到了举报，要严查曾子祥了。当然，由于时间还短，所以这个传言，暂时还只是在卢原市体制中流传，主要在处级领导干部这个层面，低级别的人还不可能得知这个消息。许多人的想法都大同小异，但也有一些人为他暗暗担心惋惜，年纪轻轻就身居市长高位，竟然要栽倒在女人身上，不值啊！ 曾子祥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传得这么快，不过他无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心中没有鬼，自然无所惧。更何况，这个事情，自己现在拦不了，也解释不清楚，最终还得由纪委澄清，终究会大白于天下，由它传去吧。 ( 第307章 等人接腔 唯一让曾子祥不解的是，市委书记焦天宇怎么没动静，连过问一声的意思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啊？ 正在他疑虑之际，市委书记的秘书程同过来，说是马上要召开一个专题会议，焦书记请市长参加，曾子祥对市委书记秘书亲自上门通知会议已经有些不可理解，因为一般情况，通知到市政府秘书长或者自己的秘书王冲那里就可以，用不着市委书记的秘书专程上门通知啊；再一听是专题会议，那就更是小题大做了，“什么专题会议？怎么事先没有让人做准备？” 程同愣了愣，“这……这个……”对于这个问题，程同还真不好回答，由市委书记主持召开的专题会，一般都是重大事项，那得提前让相关市领导做好会前的调查研究、论证分析之类的，市委书记这样是不是太自大了！ 焦天宇的自大，曾子祥来的时间短，领教不多，但程同知之甚深，面对曾子祥的质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次焦天宇召开专题会议，是故意不事先沟通，一方面是要试一下曾子祥的底线，看他的反应；另一方面，也是针对某一件事，故意而为。程同可不敢直说，但曾市长的眼神实在太犀利，他感觉比焦书记的还要可怕，既然问起这个问题，他自然不能装聋作哑，想了想还是作答道：“曾市长，这次专题会议研究矿产资源方面的事项，是临时决定，因此没有来得及提前沟通准备！” “哦曾子祥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程同这个回答只是为了糊弄自己，不过他知道归知道，也没跟程同争论这个的意思，程同只不过是个秘书而已，曾子祥犯不着为难他，等到时候开会了可直接跟焦天宇申讨这事。 程同见曾子祥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忙告诉了会议地点，匆匆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市委书记办公室，焦天宇见程同回来，问道：“怎么样，曾子祥什么态度？” “焦书记，曾市长很惊讶，也很严厉！”程同不敢隐瞒，将通知过程详细地向焦天宇作了汇报，当然并没说起自己被曾子祥盯得心脏差点受不了的窘态。♀ 焦天宇能够猜想得到曾子祥的反应，毫无疑问，曾子祥想要跟自己硬碰硬，这也是自己乐意看到的，如果曾子祥来避而不战，焦天宇一时间倒有些犹豫该不该对曾子祥下手。他虽然控制着整个卢原市的党政大权，但他心中还是顾虑重重，这层顾虑当然是省委。他焦天宇先前逼走了一个市长，再弄走一个市长，那省委领导会怎么看，会以为他焦天宇在卢原市培养自己的本土势力，想长久经营卢原市，那还有什么上升希望？这可要不得。省委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焦天宇就算再强势，也不敢跟省委扳手腕。这种顾虑焦天宇时刻都有，曾子祥如果避而不战，安心等待市人代会的召开，真还无计可施。现在曾子祥频频主动出击，主张硬碰硬，焦天宇认为完全可以借力打力，尽量的弱化自己的影响，那样曾子祥在卢原市呆不下去，省委也不能把帐算在自己一个人的头上。 十分钟后，专题会议在市委会议室召开，市委书记焦天宇主持会议，参加有市长曾子祥，市委副书记左东升、宣传部长姚萌、市委秘书长彭起华、副市长唐正华，还有国土、安全等部门负责人。 参加这个会议的人员让曾子祥有些不解，两个方面：一是宣传部长参加矿产资源方面的会议，什么意思？难不成顺便要过问一下自己照片的事情，防止泄漏出去？焦天宇可不会有这种好心吧。二是市委副书记左东升参加干嘛，他分管党群部门，沾不上边啊？ 如果说宣传部长是为了加强宣传，统一思想，那专职副书记怎么解释？左东升这个市委副书记手中并没什么权力，平时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一手拿报纸，一手端杯茶，优哉游哉，好像浑然没有想过要从市委书记手中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分权力，完全是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啊。他也一直很得焦天宇喜欢，市委书记人前人后总忘不了称赞左东升几句，显示两人非常和睦啊。 曾子祥坐下后，有意无间的看了眼左东升，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虽然只有一丝丝，便曾子祥心中一动，看来左东升绝对不是表面那副云淡风轻的人物，眼睛深处有无尽的抗议，人家在练“东赢忍术”呢，估计也是在忽悠焦天宇，在等待某个时机。 曾子祥心念电转，这个左东升要等到什么时候… “今天开个专题会，研究一下如何整合卢原矿产资源问题！”焦天宇清了下嗓子，“在开这个会议之前….” “焦书记曾子祥忽然打断焦天宇的话，“我想有必要弄清楚一个问题：这次专题会议怎么没有事先通知，也没有让人事先准备相关材料，这么冒然的研究重大问题，是不是有些….”。 市长打断了市委书记的话，让人有些惊愕，不过还有更惊愕的事，因为有人如法炮制，适时打断了市长的话，这人是市委秘书长彭起华，“曾市长，有什么问题可以等焦书记说完了再问嘛，你这样打断焦书记的讲话算不算目无组织、目无领导呢？我听闻日前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你换掉的市委秘书长显然是为市委书记找场子，一顶大帽子向曾子祥头上扣了下去。 会议刚开始，便硝烟四起，令人始料不及，场面一进显得有些骚乱。 彭起华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而且一出场就送自己一顶大帽子，还真是下血本了，这有些出乎曾子祥的意料，他冷冷地看了彭起华一眼。 “彭秘书长，幸好你不是组织部长，也不是纪委书记，要不然还真让你扣了帽子啊！”曾子祥悠然叹了口气，“没有看清本质问题，就上纲上线，这是很危险的，你身为市委秘书长，工作一直都这般马虎吗？” 曾子祥这一反驳，彭起华哑口无言，他确实没看清楚本质问题，曾子祥是市长，焦天宇是市委书记，级别相当，虽说是党领导政府，但在研究政府性的矿产资源问题上，市长还真有资格提出疑问，何况本身就是专题会，又不是党务会，党务会也还得发扬民主呢。这个和李长军在市政府常务会上的行为，性质根本不同，话说得确实有问题啊。 彭起华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错了，脸如染坊，五颜六色，变化多端，曾子祥也懒得再跟这个秘书长计较，转向焦天宇，“焦书记，仓促的研究这等在事，恐怕不妥吧？” 焦天宇看了眼曾子祥，淡然的道：“曾市长，这次会议也不临时决定，至于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到相关领导那里，这个我下来查一查，看看是谁玩忽职守，遗漏了这等事项！今天主要是两件事：一是枫林县矿难的事，初步调查显示，确有其事，但并不像反映的那么严重，看按什么标准处理的问题。二是研究一下卢原市矿产源源整合的初步意见，提交下一次常委会研究……” 焦天宇的话分两个层面，让曾子祥皱眉：第一，事先不沟通，解释算不算服软了？曾子祥知道他没有！他完全是在报复曾子祥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后，将整治小煤矿和非煤矿山的文件先下发各地而没有经市委书记审核，而且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谁让李长军不认真履行市政府常务会议定事项？焦天宇自然不会相信问题出在李长军的身上，那只不过是借口罢了。焦天宇今天的这个回答，曾子祥同样也不会相信是工作人员疏忽遗漏，什么下来查查…扯鸟淡！不过曾子祥不想一开始就搞口水大战，算了。第二，枫林县太难言过其实了？就早早这样定调了？矿产资源整合又是什么意思，市政府刚刚下发了一个整治通知，市委就要研究整合意见，这摆明就是想将市政府的通知变成一纸空文，这完全是要驳市政府的面子、打击市长的士气啊。 这两件事持什么态度？第一件事，显然焦天宇有意将矿难事件缩小淡化，他似乎已经做了细致的考虑，自己应该怎么对待？第二件事自己如果同意资源整合，市政府的通知文件就算彻底废了，将会成为一个笑柄，这几天来树立的威信将荡然无存，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摆在了被动位置，今后还要收服市政府这帮人也就是空谈了。 曾子祥有些犹豫，今后咋混？ 他抬头看了一眼焦天宇，最后将视线落在市委宣传部部长姚萌的脸上，因为有第一件事的存在，姚萌是一个关键的因素，能不能翻盘，可能还得从她身上寻找机会了。 这时姚萌也正将视线投射过来，她将网帖处理情况作了一下介绍，“我们通过各种技术手段，将帖子进行删除，通过ip地址和注册信息等相关要素寻找….但目前还无结果 参加会议的领导，平时也没研究电脑方面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他们对过程不感兴趣，只听了个结果，知道咋样子了。 焦天宇点了点头，“姚部长对这件事情处理的不错，避免了此事被无限扩大化，后面还要加强监控，避免类似的文章再出现在网上。我的意见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稳定压倒一切，矿难一旦形成调查结果报告，再提交区委常委会议一议。曾市长，你觉得呢？” “焦书记定的大事化小这个基调我倒不反对，但定这个基调前必须有一个前提！”曾子祥说着看了眼焦天宇，他知道焦天宇迫不及待的问自己意见的原因，无非是想搞个突然袭击，让自己含糊同意罢了。 焦天宇对曾子祥的沉着感到意外，见曾子祥忽然停顿，好像在思考什么，他知道曾子祥是在等着别人搭腔，故不接招，只顾着喝茶。 曾子祥的目标并非焦天宇，而是彭起华。 ( 第308章 无果而终 因为彭起华是市委秘书长，是焦开宇的忠实追随者，彭起华果然迫不及待，“曾市长，有什么前提只管说出来，这是专题会……”他啰唆了一大堆。 焦天宇皱着眉头，这个彭起华真是沉不住气，他后悔自己用人不当。 曾子祥懒得去反驳彭起华的废话，他接过话题道：“这个前提条件就是我们卢原市一定能捂得住这个枫林县矿难事件，而省里不在乎这样的事，这显然不可能，因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恐怕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 矿难事件有两个难题：一是调查还没结束，到底多大还没下结论，现在讨论这个是不是过早了？二是瞒报是什么性质？责任追究如何进行？这个责任反正落不到曾子祥头上，他可是刚来卢原市呢…。 焦天宇愣了下，他一时找不到话去反驳，在心里多少也认为曾子祥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但他心中一直想着如何逼走曾子祥，当然不会赞同他的意见，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会场忽然沉寂下来，谁也没有说话，焦天宇是没话可说，而彭起华则是不知道焦天宇的想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免得耽误了他的布置。姚萌则是该说的说完了，至于左东升似笑非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或者什么也不想说。 焦天宇有些心烦意乱，说实在的，他是很希望把这个事早定调，早按既定的方向运作，担心夜长梦多，拖下去不知道会向什么方向发展呢？考虑现实形势，能捂就先捂一捂吧！ “焦书记，您是市委书记，这件事情当然还由您决定，我刚来卢原市没几天，对卢原市方面的情况所了解的实在不多曾子祥悠悠的继续道。 焦天宇明知曾子祥这句话充满了迫使的味道，但无可奈何啊，他转眼看向宣传部部长姚萌，“姚部长，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姚萌思考了一下，突然坚定的道：“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实事求是，及早向上级汇报，欺上瞒下不应该是我们党员干部的行为此话一出，众人愣了。♀ 焦天宇脸色一变，姚萌这话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她咋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相比彭起华来说，姚萌这个宣传部长是个有头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会对卢原带来重大影响。他抬头，视线落在姚萌的脸上，目光犀利，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打到原因，为什么呢？ 假如上报，那会怎样？自己这个卢原市委书记肯定是要负责任的，相关市领导、枫林县党政主要负责同志，都将面临怎样的责任追究？而整个卢原市将会成为焦点热点、负面典型。 姚萌搞什么鬼？焦天宇真的搞不懂！ 一直没说话的市委副书记左东升突然道：“姚部长说得不错，我也认为党员干部应该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向上级汇报和检讨矿难事件，争取宽大处理 风向突然转变，变得让焦天宇看不清方向，关键是他搞不清楚姚萌的态度，这才是最要命的。他搞不清楚姚萌的态度，曾子祥却隐约明白，姚萌理解错了自己的意图，以为自己会拿这事跟焦天宇较劲，摆明立场。曾子祥的本意也是不想将这件事情先上报，他摆出的这个姿态是为了在焦天宇身上获取更多的利益而已。如实上报了虽然对自己没什么影响，但是对整个卢原市的声誉影响颇大，那是牺牲卢原的大局利益，他可不愿意这样。 焦天宇见势不对，淡然的道：“这件事情既然存在着分歧，那就拿到市委常委会上讨论吧！”他利用市委书记的特权，将此事压下，“下面说说矿产资源整合的事，卢原市的经济发展必须依靠矿产资源的开采和冶炼，如果不经过研究论证，贸然出台整顿矿产资源的文件，卢原市经济快速发展的局面必会受到极大影响。前几天市政府出台了大力整治小煤矿的文件，这与当前卢原市的经济发展政策相违背……” 整合与整治一字之差，却大相径庭。整治，重在治理，规范市场秩序；而整合，则是将不合规的东西，通过处理变为合规的东西，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就是违法建筑一定，拆除就是治理，如果是通过罚款后办理合法的产权证书，那就是整合了，由不合法变为合法了。 曾子祥听着直皱眉，焦天宇作为市委书记，不可能不清楚国家要求整治小煤矿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它的存在，会给卢原市安全稳定造成什么影响，这么直白的否定市政府下发的通知，哪像个市委书记？ “焦书记，市政府下发的通知，是关于大力整顿卢原市小煤矿的文件，这些小煤矿的存在破坏了卢原市矿产资源的开采秩序，同时对社会稳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曾子祥语重心长的分析，“卢原市境内存在大量优质矿脉，但由于无序开产，不但浪费严重，破坏了当地环境，也使得国有资产流失严重，在这种情况下整治小煤矿是势在必行 曾子祥的分析，焦天宇也清楚，不过他不愿意这么做，因为：一是整治需要资金投入，这事费力不讨好，体现不出政绩。二是整治就会引发利益群体之争，这个时刻他不想惹麻烦。三是这个事是曾子祥提出来的，坚决不支持。 “市委不知情，这样的文件下发是否合适？”焦天宇这是公开指责。 曾子祥看向焦天宇，“卢原市政府有**的行政权，市委主要是把握大体方针方面，具体的行政事务，市委不应该多做干涉，否则给我党民主集中制基本议事原则带来巨大的影响，不利于卢原市党政建设 相互都不客气了，曾子祥后面那句话已经说得很严重了，可以说是公开批评焦天宇的工作作风，干预政府工作。市长在众人面前公开遣责市委书记的工作，就好像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石头，泛起一阵阵的涟漪，四周扩散。大家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更何况现在曾子祥还只是个代市长，这样的指责别说是控制欲极强的焦天宇难以接受，就是一般的市领导也不会爽快，焦天宇的脸色阴沉如水，难看之极，他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认为保持政府的行政权**非常必要，这也是我们党的工作方针之一谁也想不到市委宣传部长姚萌突然帮腔，这出乎焦天宇的意料，也出乎大伙的意料。 会场的气氛沉寂了！一片静！静的可以听到针掉到地上的声音，许多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姚萌，大家心里都在想，今天的会议怕是难以善了了。 曾子祥的视线从姚萌身上滑开，落在市委副书记左东升身上，可惜他一直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笔记本，好像笔记本上有个美女将他的眼神吸引住了，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心思就更难猜测了。 直到焦天宇咳嗽一声，准备说话的时候，左东升才微微抬起头，他竟然向曾子祥笑了笑，这个笑意并不是很明显，但足够曾子祥看清楚了。不但曾子祥看清了，就连一旁的姚萌也看到了，姚萌看到曾子祥和左东升两人无声的招呼，心中一愕，真的很难让她相信，一向清高的左东升竟然会和曾子祥打招呼，姚萌相信这个暗暗的招呼绝非随意，肯定有特定含义。 姚萌突然觉得自己如果跟曾子祥保持密切的联系，或许是明智的选择。在这一刹那，姚萌的心里有异样变化，这几年跟着焦天宇，她明白焦天宇是怎样的人，控制欲太强了，跟着他干事真是件辛苦的事情，这样的状况应该结束了。 焦天宇生硬的道：“党领导政府，党管一切，这不容改变！保持必要的行政**权那是正确的，但是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政府必须按照党制定的方针路线发展，如果偏离了这个方向，党就有必要进行纠正！不能追求政府所谓的**行政权，就肆意践踏党制定的大政方针，这是极其严重的错误思想，我不希望卢原市的党员领导干部犯这种错误 强词夺理！ 曾子祥冷笑，但他不便当面顶撞。 这时，一直充当看客的左东升说话了，“焦书记，我觉得有必要搞一场党政领导干部思想再教育活动，加强理论学习，提高我们干部的理论学习。培训班的人员可以在常委会上进行讨论，您看怎么样？”他说的事与矿产资源整合毫不相干，不过却迎合了焦天宇的话，同时这番话也比较符合左东升他自己的身份，主管党群建设，对党员干部进行思想教育，那是他的正事，谁也无法反驳。 就事论事，非常贴切！ 换着是平时，焦天宇肯定不会同意左东升的这个建议，甚至他会怀疑左东升是不是想利用这样的机会争权？但今天的情形不一样，这次会议上，焦天宇已经显得狼狈不堪，而且眼看着要研究的事项在曾子祥和姚萌的联合反对下搁浅了，他自然是想歇口气，而且他刚才那番上纲上线的话说出来也很后悔，这容易被曾子祥抓住漏洞，因此左东升这番话说得正好让他透口气，哪会有推却的道理。他故意叹了口气，“左书记说得好啊，现在我们确实需要加强党员干部的思想教育了，我看这个计划可行，左书记不妨下来认真做一个方案，一并在下次的常委会上议一议 无端的确定了这一事项，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表明这次专题会议失败了。 左东升表面上在替焦天宇解围，迎合焦天宇提出培训班的事情，实则不然，曾子祥的脸上先是一愕，接着是恍然大悟，暗暗叫好，因为这样一来，本次议题就只有暂停了，思想教育不成功，这个事项就没法形成共识，是不是？ 会议无果而终。 ( 第313章 神情异动 “谢谢林省长的提醒曾子祥第二次说提醒两字，但这一次语气好多了，“也请林省长放心，这位方总可是我的老熟人，我跟她合作可不是第一次了。您大概听说过舟山省长丰市下面的硅矿项目与南阳市电子产业项目吧？这两大项目都是方总公司的投资呢 项目合作不是第一次，其他方面嘛，也合作过多次呢！嘿嘿。曾子祥心中爽歪歪！ “哦林副省长倒吸了口凉气，他确实知道那几个项目，知道目前形势下再谈下去没什么好结果，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曾子祥与方依相视一笑。然后拨了铁锋的电话，让他马上到办公室来一趟，有事情找他。 铁锋噼里啪啦的一阵风，跑进办公室，“哥，什么事….？”忽然看到方依坐在沙发上，赶紧住口，走过去恭敬的叫了一声，“嫂子好！” 曾子祥一愣，搞错没有？铁锋可是去过自己京城的家，又在多个地方接待过文文，与方依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不会不知道她的身份，岂会认错人？既然人不会认错，那他干嘛叫方依为嫂子呢？一愕之际，转头看向方依，却见她也正疑惑的瞧向自己。于是，视线又移到了铁锋的脸上，“你叫的什么？” 铁锋一看曾子祥的眼神，一缩脖子，“哥，我叫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曾子祥正缓过一口气，却不料铁锋又转过身去，对着方依问候道：“二嫂好！” “这小子，”曾子祥用手模了一下额头，头痛啊！估计自己跟方依那点事，还是让铁锋这小子给发觉了，人家可是特种兵出身，又搞过私家侦探，哪能瞒过他呢？既然他能察觉，那么铁芒呢，恐怕也早就知晓了吧。 他们知道了倒不打紧，可人家方依怎么面对呢，还不难为情得要死。他模额头正是不知道如何教训铁锋，才好让方依场面上过得去…. 正犹疑不定，却意外的听到方依“格格”一笑，大方的起身“嗯”了一声，道：“铁兄弟的这个称呼我喜欢！”她近曾子祥面前，“你可不能赖帐啊？” 靠，完了！ 曾子祥一下子将头往桌子下低去，差点没藏进裤裆里，直到听见铁锋哼道“哥在别的方面真是强大，但这事就显得没出息了！” “你说谁呢？”曾子祥猛抬头，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服气的道：“你倒给我说说，我怎么就没出息了？” “哥，我怕了你了！别当着二嫂的面发火行不行？”铁锋嘴上说怕，却是伸了伸舌头，眼神诡异着呢，一看那副口是心非的样子，摆明是挤兑。♀ 咔咔！曾子祥难为情的想杀人了！ 方依在一旁看这阵势，赶紧解围，“好了，好了，我都认命了，你们争个啥？不是说正事要紧她全然不将这事放心上，真让曾子祥怀疑这娘们儿是不是在国个呆久了，开放得不行了？ 算了，你都不介意，老子怕个**！反正，铁家兄弟也不会说出去，他清咳一声，“铁锋，林家在卢原市的产业情况查清了没有？” “查清楚了，最大的一项就是假日大酒店，那也是林家在卢原的重点居点铁锋轻松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点穿大哥小情人的事，算是完全过去了，平安啦。 曾子祥转头对方依道：“这事就交给你了，让铁芒帮忙去办吧 “嗯，我听你的方依含情脉脉的看着曾子祥。 曾子祥受不了，赶紧摆手道：“去吧 方依点头走了出去，铁锋临出门时，回头道：“哥，你那小保姆我已经放她一周的假了说完一扭头，跑得没影，气得曾子祥一呆，不过心里却是乐开花，晚上有事干了！ 掏了一根烟点上，曾子祥又思索开了，当然不是那些龌龊事，他在想假日大酒店的事，上次林副省长约自己在那儿见面，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要搞掉林家，得先从卢原市开始，就先从这家酒店开始吧，这是不是意味着先让他们在市里没有立足之地呢？ 不过，他知道这事办起来也不会很轻松。 假日大酒店门口迎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英俊潇洒，女的则美艳绝伦，两人走进大厅，男人径直到了前台，伸手在台面上敲了敲。 接待员一抬头，满脸笑容，“先生，您好，请问是住宿还是吃饭？” 男人摇头，“你们老板在不在，让他过来见我！”他嘴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盯着那前台接待员，语气有些霸道。 可令人奇怪的是，他说话虽然霸道，却让人难以拒绝，他的嘴角边的那个太阳，太迷人了，跟他的语气完全不相称，可愣是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那服务员略有些迷茫，脸色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老板不在！如有需要，我可以代为转达！” “哦，竟然不在。不知道我要来吗？这让我太没面子了，你，赶紧，去把他叫来！”那男人闻言一皱眉，似乎很郁闷，语气更霸道了。 那接待员终于醒悟过来了，眼前这两人敢情不是来吃喝玩乐的，明摆着是找渣，那男人虽然笑起来很迷人，可是服务员也不是花痴，她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脸也就拉下来了，说话声音也大了许多，“先生，对不起！如果您不是来吃饭的，请自便吧！这假日大酒店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随便捣乱的地方 接待员的话，代表的自然是酒店。假日大酒店是卢原市几家五星级酒店其中之一，由于林家的关系，谁不给面子呢？就算是市领导到此，也会不看僧面看佛面，说话都得客气点。 可眼前两个外地陌生人，却是吃饱了撑着没事，跑这儿撤野，接待员当然不待见了。自然不会真的去叫老板来，横眉瞪眼，也就自然的事了。 “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竟然拒客人于千里之外，看来假日酒店钱赚得差不多了，这样也好，我正想收购假日酒店呢！” 接待员嘴往上一翘，“凭你？” 那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四周，盯着接待员，点头道：“完全有此可能。让你们老板来一趟吧，就说有人想收购假日大酒店，不然这酒店估计是开不下去了 大堂里的几名服务员奇怪地看着这一男一女，根本不**，随便闹吧，反正一般的客人找茬的话，没有老板出面，闹一闹也就算了，没趣会走的。 当然，闹的后果一般都是客人吃亏。 一见这等情形，那男人自语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今天这机会要是错过了，往后就没了哦！”他还嚣张的拍了服务台一下，双眼盯着那几名服务员，嘴上开始评头论足，说这个什么身高不够，二等残废啦；那个胸部平平无奇，不够坚挺啦；旁边的又是不够翘，性感差了些；而对接待员直接说是腰大了，不爽！ 几名服务员闻言都是气往上冲，起伏不定，喷火似的几双眼睛仿佛要将眼前的男人烧死。接待员则是忍无可忍，“请你们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那男人摇头！表示不听她的话。 “保安！保安！”见对方不为所动，接待员哪还忍得了，大声叫着保安。 三名酒店的保安来到前台，几名服务员叽叽喳喳的指着那个男人说了一通，这时经过酒店大堂的许多客人也聚拢过来，酒店有热闹可看，机会难得，谁会拒绝呢？ “先生，如果你们不在这儿吃住，请你们马上离开，在这儿捣乱，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保安队长冷声地对那名男子道。 “是吗？”那男人无所谓的笑笑，有些时候，保安队长比公安局长还牛b！不过他真不在乎，“我从来没后悔过！” 保安队长的警告显然没有起作用，他对普通客人嚣张惯了，但对不明底细的人，而且人家丝毫没将警告放在眼里，说话很狂，显然有所凭恃的样子，遂略略有些怀疑，如果真是什么重要的客人，自己将其赶走，那可是下策，真还不敢冒然采取什么行动。因为对酒店而言，保安是一名工作人员，对老板而言，则仅是一名下人，真要弄出了什么事情，保安哪里负得了这个责任呢？ 保安有些犹豫，对接待员道：“报告董经理了吗？” “没有 “那打电话给他啊！” “这种事不用吧？” 接待员的意思，轰出去算了！谁让这男的刚才说自己的腰大了！女人的腰大了，谁也能猜想会是什么结果的，她一想起那句话，胸膛就上下起伏不定，咪咪胡乱的直跳。 正在现场一时沉默之际，大堂突然响起一个男高音，“干什么呢？不用做事了吗？” 这男高音当然不是帕瓦罗蒂，他是假日大酒店聘请的职业经理人！他挤开众人，来到前台，了解事情的经过。 他的出现，让接待员找到了求助对象，她一边汇报两人到来后的嚣张表现，一边诉苦，“经理，他们显然就是来找事的，还说我们…我们…”她扫了一眼其他几名服务员。 经理一挥手，“忙你们的并吩咐几名服务员将其他客人疏散，这么多人围着实在不是事儿。 “两位，我是假日大酒店的经理董永，请问两位到酒店所为何事？”他上下打量着那一男一女两名可疑客人，他不相信服务员描述的全是实情，两个人就上来买五星级酒店，可能吗？怎么的也带一个谈判团来才像嘛，有点经济实力的人都喜欢那种派头出场。 “董永？”男客人只是瞅了经理一眼，正眼都没瞧，“你真是董永？” “嗯 “哪里人氏？” 经理犯疑了，难不成这客人认识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名字如雷贯耳？又或者是…他忍着气回答道：“湖北 “哦那男客人这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经理有些不耐烦起来，“他老人家早已去逝 “哦，那你家的牛呢？” “这…”经理脸上的神情动了动，盯着男客人，“先生究竟想问什么？” ( 第314章 跟得很紧 那男客人似乎也不想问下去了，摆手道，“我不问你这些该问什么呢？虽然你是这酒店的经理，但我相信你做不了主，我看还是让你们老板来一趟得了，免得我还得继续问你的身世，甚至工作简历 戏耍！经理明白了，人家根本没将自己这个酒店经理放在眼里，他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这两人，见两人衣着光鲜，男的风流倜傥，游戏闲侃，女的靓丽华贵，不发一言，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员啊。 他真不敢马上拒绝，如果真是找老板有重要的事情，自己就算是经理，确实做不了这个主。当然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这两人另有目的，那么自己贸然打扰老板，就有些处事不周了。这些念头从经理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一时之间，他有些左右为难。“两位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跟我说说，如果我真的做不了主，我再去请示老板，如何？” 那男客人掏了一支烟点上，“你这个酒店经理倒是挺会来事的，不像刚才这几个没长毛的妞，不是喊人走，就是叫保安轰，你办事倒还有几分中我的意，嗯，不错！” 他的表扬让总理心中轻飘了一下，不过却让旁边的几名服务员心中气极了，没长毛的妞？其中有一名服务员表情特别一些，她没有生气，反而是脸红到了脖子，赶紧转过脸去，敢情真没长毛，让客人一语中的啊！ 唉！可惜她们都理解错了，这男客人说的是没长胡子！ 客人的表扬并没有就此打住，还有下文，他盯着经理的脸，半真半假的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干，保证你发展比现在好，收入比现在高，做主的事也比现在多 经理闻言一愣，没想到事情还没弄清楚，对方却像是挖人？怪不得刚才问自己是什么地方人氏、家中的情况等等，原来是搞这种飞机。他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却是忙道：“多谢先生的美意，假日大酒店挺适合我的，我暂时还没打算要换工作环境 “我说过要让你离开假日大酒店吗？”那男客摆手，“湖北最有名的董永，曾经卖身葬父，后来才有了牛郞织女的美丽传说，可惜此董永并非彼董永……” 靠，怪不得问父亲、牛啊什么的，经理心中不爽了，“先生还是说正事吧 经理现在的目的，就是如何将眼前这两人的来意打探清楚，特别是这个男的，说话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神精不正常，若是如此，那可要费事了，最好是将这种瘟神早点打发走，留在酒店碍事啊。♀ 男客人嘿嘿一笑，“我们来这儿就一件事儿，买下假日大酒店，让你们老板过来谈吧！” “买酒店？我们假日大酒店重来没打算要卖啊，先生恐怕要失望了经理吃惊不小，他既然是酒店的经理，当然对假日大酒店的情况还是了解的，这是林家在卢原市最大的经营项目，不仅有经济的利益，还有政治的目标，可以说是林家的聚宝盆，怎么可能将这酒店出售呢？ 完全是无稽之谈！ “我失望不要紧，你们老板失望就麻烦大了！”那男人淡然的道。 经理即使职业耐性好，可是听了这种话，也来气，不过他身为经理，也不至于真要跟客人争这产权最后的归属问题，卖不卖酒店还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事。 那男人见经理似在低头沉思，打断他的思绪，“你做不了主的，看现在这个情况，你大概是在想如果向林老爷子转述吧？董经理，让你们老板过来吧，我这个人只谈生意，但不做生意 只谈不做，开玩笑吧？经理真是搞不懂眼前这人，根本就是神经病一个，差点就嗤笑出声，但他忍住了，他还是怕一笑惹麻烦，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终究是经理的事。 “我不是很理解先生的意思？”经理说道。 “不明白没关系那男客人忽然很有趣味的看着经理，“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在心中认定我是一个神经病，对吧？这个想法可危险啊！” 经理突然感觉自己今天还真够吃惊的，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他现在只想好好的当一个经理算了，千万别惹事，“先生，要不我们坐下来喝杯茶？” 喝茶之意不在茶，而在争取他向老板报告这事的时间。 那男客人看了下时间，摇头道：“算了，我对你这个经理不感兴趣了！还是我自己跟你们那个什么林老爷子联系算了！” 经理再次大吃一惊，原来人家知道酒店的背景，看来真是有恃无恐。 男客人掏出手机，手指很灵活的在按键上输入十一位数字，很快电话里传来林老爷子疑惑的声音，经理敢肯定电话那头的声音真是老板，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自己老板的手机号码，既然有手机号码，何不直接拨打电话呢，还要废话这么久，磨叽得大家都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猜想绝非好事！ “林老爷子吧，我还怕拨错电话了呢。我是谁？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知道。打电话找你干嘛？当然是谈事情，你以为找你聊天？开什么玩笑！我这个人只谈生意，不做生意！意思就是我只谈，人家做，明白没有？好了，废话不说了，假日大酒店是你的吧，现在有人要了，你马上带一份合同到酒店，签了合同，我就算谈完这笔生意了！”那男客人拿着手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经理与那些前台服务员听了满头暴汗，他们从没见过有谁敢跟他们老板如果讲话，至少在卢原没见过。 刚从市委出来不久的林老爷子，突然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脸都气白了，如果对方不是疯子，这个电话就解释不清楚了。林老爷子冷冷的道：“你到底是谁，如果再不说，我挂电话了！” “问这么多干吗，让你马上准备合同，带到酒店一签就完事，如果错过了机会，酒店要掉价的，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啊那男客人懒洋洋的道，可是不等他说完，林老爷子挂掉电话了。 “嘿嘿，他生气了！”男客人并没有因为林老爷子挂掉电话生气，而是因为对方生气而开心的一笑，“估计这个电话得在合同价的基础上少1千万了 态度决定利益，商场、官场皆如此！ “算了，还是我来打个电话吧那美女终天说了第一句话，她一把抓过男客人的手机，在上面拨打起电话来，她连自己的手机号都不想让对方知道，显然是有意不让对方心理好受。 “林副省长，你好！”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吓倒了酒店一片人，因为电话那头的人身份缘故，这个酒店的人都知道林家真正的后台人物，就是林副省长。 “哪位？有什么事？”电话中传来林副省长淡淡的声音，语气保持着应有的矜持。 “一位想在枫林县建煤炭基地的商人 “哦林副省长一听这话，明白了，他也正在为这事犯难呢，“您是？” “硅谷大力公司方依 她确实是方依，男的则是铁芒，故意上这儿走一圈，随便搞几下，让林家乱一下方寸，那样才会找出破绽，也才有收拾这一大家子的机会，这是曾子祥的意思。 “原来是方总，您好！请问找我什么事？”林副省长已经找到这位方总的资料了，心中震惊不已，还真不知道她突然主动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 “有两个项目让我犹豫不决，一个是建枫林县煤炭基地，一个是收购假日大酒店，我初步考虑选择其中之一，我听说林副省长是卢原人，我想顺便问一下，选哪个项目好一点？或者是两个项目一起经营。林副省长能给个建议吗？” 这种选择题让林副省长一愣，顺便一问？接着就让他感觉心痛起来，这是有人要割自己的肉啊！同时，他也清楚，现在人家主动打电话过来，似乎还可以选择保留一项，但要是不选择呢，是不是人家真要两个项目全做？ 生意上的事，硅谷大力公司当然能说到做到！ 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副省长，官商之间，官在前，怕你商吗？问题是这个商，是跨国的，真让他为难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生气，“方总，你们公司的生意太大，我给不了你什么建议，但顺便提醒一下，并不是什么生意都那么好做！” 言下之意，当然是告诫。 “谢谢林副省长的提醒，对有难度的项目，大力公司更有兴趣。那就这样，再见！”方依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向酒店经理道：“董经理，你抽空将这家酒店的固定资产清理一下，迟早会卖的！” 在董经理一呆之际，方依招呼铁芒，“走吧！”当先走出了酒店门口。假日大酒店的所有人看着这一男一女，目瞪口呆，人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当曾子祥接到方依电话的情况说明，他只是淡淡一笑，这事完全往预期的方向顺利行进啊，发展势头挺好的嘛！这天办公室并没有多少文件需要处理，呆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感觉有些无聊呢。这时秘书王冲进来报告，说是副市长陈远特过来有事求见。 刚觉无所事事，就有人上门？还是陈远特这个常委、副市长？ 不是一路人，他找自己干嘛？曾子祥微微一愕，一时倒想不出这陈远特过来找自己是什么事情。说实在的，在市政府这边，曾子祥虽然跟大伙儿都私下里接触过，宁元敏等人慢慢开始靠拢过来，其他人也开始蠢蠢欲动，大有越来越多的迹象，但都没有与他们谈过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大家都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各自顾着自己，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现在情势并非特别明朗，谁也不敢太过于坚决的表明自己的立场，站队是有风险的。 曾子祥主动去找大家是一回事，但如果副市长们主动找上门，而且不是一次两次，那看在其他人眼里就不一样了。难道陈远特受不了刺激，主动找上门向自己投诚吗，好像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啊？这娃以前跟焦、李两人很紧啊。 ( 第315章 需要发威 自信必须有，但曾子祥不会盲目自信，他对这种事情的判断一直比较客观，看了王冲一眼，微微点头，“让他进来吧 副市长陈远特小心谨慎的进来，端着王冲泡的茶，“市长，没有打扰您工作吧？”比前次来汇报工作时的态度，那是有了明显的改观，恭敬多了！ “没事！”曾子祥摆了下手，等王冲掩门出去后，问道：“陈市长找我有什么事？” “倒没什么事情，只是听说整治小黑矿的通知下发以后，执行方面并不是很顺利，怕曾市长一时间难以明了，特地向您说一声陈远特边说边偷偷观察着曾子祥的面部表情，副职对正职汇报情况，察颜观色是必不可少的。♀陈远特是个谨慎之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副市长，虽然原来委身于焦天宇，也跟李长军保持着紧密关系，但他平常还没有狂妄到向李长军那样的地步，四处飞扬跋扈，树敌并不是太多，也不算很明显，其谨慎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他的谨慎不是怕事，而是有自己的小九九，原本是想等李长军上一小步之后，他跟着往前移一下，能补上李长军的常务副市长之位，那也是可以小小满足一下的！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曾子祥的到来，不仅没让李长军前进那一小步，反而是让李长军往后退了一大步，短短数日，他连常务副市长的帽子都搞丢了。 官场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而且，让陈远特有些后悔的是，同样是市委常委、市政府副市长宁元敏，由于早一步拿出与曾子祥合作的诚意，竟然先一步摘取了原本是自己中意的常务副市长之冠，陈远特怪自己看人不准，怎么就没有早一点看到曾子祥的强势，估计不到这种局面的变化呢，如果自己比宁元敏早一步，审时度势，早点投向曾子祥，哪里还会有宁元敏的份，岂会让她捷足先登？他觉得自己太过于谨慎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越想越郁闷，他算是明白了，在市政府里面，如果再不向曾子祥表示诚意，那就真的晚了，下一次退步的就该轮到自己了！ 他的这种想法，奠定了他与曾子祥见面的有力基础，也融洽了一些见面氛围。♀也正如曾子祥的猜测，这陈远特还真是有心要投诚，虽然陈远特在字里行间说得比较隐晦，但丝毫不影响曾子祥的理解，心照不宣嘛！ 作为投诚的筹码，陈远特说的是整治小黑矿的事情，虽然文件已发、工作组已成立、有关工作人员也下去了，但实际情况是这个工作小组受到了焦天宇的授意，消极怠工，不是到下面认真工作，而是在扎实的吃拿卡要，工作了一个多星期，竟然一个小黑矿也没关停。 陈远特认为，如果这样拖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成为一阵风，风刮过之后，一切还会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摆在面前的问题：一是需要一鼓作气，不然将会成为遗留问题，今后整治势必受阻。二是这个文件执行如果放了水，有损市政府的形象，也有损市长个人的威严。 如何一鼓作气拿下呢？陈远特也提出了很好的建议….这些建议还算让曾子祥满意，他不仅点头表示认可，而且还夸奖了陈远特几句，陈远特能力还是有的，这个毋庸置疑，一旦重新选择了站队立场，再剥去他谨慎的外衣，工作还是令人期待的。 临告辞之际，陈远特又向曾子祥提起了关于李长军的事情，李长军这段时间并不安分，上蹿下跳，听说还去过省里，估计是寻求别的门道去了。市政府里私下里有些流言蜚语，说的都是曾子祥这个新任市长太年轻，根本不适合当市长之类的。这流言是谁放出去的，陈远特以为跟李长军月兑不了关系，如果与他无关，则应该往更高层面的人物身上想了。 悠悠众口，谁也阻不住！ 对于这些，曾子祥倒没怎么放在心上，至于李长军上省城求救，他倒是显得有些郁闷，不过他也阻止不了这等事情，这个真没有办法。 看着陈远特出去的背影，曾子祥看了下时间，离下班还有一小会儿，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先行离开，因为方依这个大美人在卢原啊！大家都懂的。 正当他欲念顿生之时，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市纪委书记金德胜的手机号码，曾子祥慢悠悠的拿起电话，“什么事？” “曾市长，我现在焦书记办公室，你看是不是过来把那两个女人的事情说清楚？”金德胜一副阴阳怪气的口吻，似乎全然掌握市长把柄的一番作派。 一听是这事，曾子祥心中不爽之极，冷冷地道：“金书记，我已经说跟你说得够清楚的了，再多说无益，不信你就自己查去说完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这事不怕你查！ 金德胜确实在焦天宇的办公室，又受了曾子祥一回瘪，心情可想而去，他苦于暂时毫无办法，只得在市委书记那里给曾子祥上眼药，“焦书记，曾子祥是一点都不配合啊，任凭我们怎么苦口婆心地作工作，他全然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根本就没将市纪委放在眼里，也没有将市委放在心中 他忘了，市长是省管干部，一般还真不将市纪委放在眼里，至于受省纪委委托调查核实一些事情，那也不能扯虎皮当大旗，需要把握好分寸。他这个市纪委书记就没摆正位置，当好角色，没有认识到自己工作方面的问题。 焦天宇倒没有对此表示过多的意思，他不想让人出去说市委书记与市长怎么的不合，他又是怎么的想摆布市长，这些话得注意，“纪委怎么核实，省纪委不是早有交待吗？” “有的 “那你们抓紧办吧，情况及时向省纪委汇报 金德胜一脸不爽的出了市委书记办公室，拨了一个电话，小声的吩咐一通，然后一声冷笑：曾子祥，让你看看市纪委是不是吃素的，搞不死你，也得把你搞臭不可！ 曾子祥搞定了办公室的事情，给王冲打了个招呼，他要提前下班，估计这会儿方依已经回到住处，说不定还早就洗白白等着呢，交流一下感情什么的再吃晚饭，先消耗再补充倒是不错的想法。 他心中想着事，走得就有些急，没想到在楼道上又和人撞在了一起，他的反应不错，一撞只是踉跄的退了一小步，然后就稳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了，不过耳中却听到面前有人哎哟一声，一听到那声音，他便暗自叫苦，没想到自己一个急行军，竟然又撞到了她。 这座楼还真是诡异，不是在走道里，就是在楼梯上，竟然三次撞上了苏洁。 冤家路窄啊！ 他忙定睛一看，苏洁已经一个漂亮的跟头跌坐在地板上了，自己惹的事，他赶紧弯下腰去，作势欲扶，“对不起，苏洁同志，刚才想事情有些走火入魔，不小心撞到你了！” “哼，你这个大市长总是往我身撞，是不是感觉我身体弹性好啊？”苏洁嗔怪道，脸上却是没有阴色，一边说着，一边想站起来，可是刚爬起来，脚上便传来一阵麻木，她不由自主的一式随风摆柳，眼看就要向前倒下去了。 同事要倒，得帮一把，何况还是美女同事！ 曾子祥眼疾手快，赶忙伸手一扶，“你没事吧，崴到脚了？”说完半响，全然不见她作答，略觉奇怪，小妞这一摔，不会摔坏了脑子吧？抬眼见苏洁正看着自己，眼神很复杂，满脸通红。他一愕，视线不由自主的往自己的手上移去，坏了！ 曾子祥猛然一惊，脸色也不自在起来，刚才急着扶她，忙中出错，双手竟然扶在了那苏洁的胸前，两只手掌刚好抓在两个半圆形的大家伙上，这姿势太他md暧昧了，就算故意要非礼，估计也不大可能抓得这么准吧，分毫不差的盖个正着啊！ 啊，好像没戴x罩？不可能吧？ 幸好没到下班时间，此时走道上没有来往的人，曾子祥赶忙缩手，讪讪一笑，“苏洁同志，对不起……” “咳，没事！”苏洁这回倒没有怪他，不然下不了台啊。 既然叫同志，那就是革命工作了，随便抓就是了！嘿嘿！ 正在苏洁摆手示意的同时，她的身体又有歪倒的征兆，见此情况，曾子祥没办法，只好再次伸手去扶，不过有前车之鉴，他这次扶的位置向旁边移动了几十公分，滑出了非礼划定的范围之外，双手揽在了她肩膀上，“脚真有问题了？” 苏洁没有回答，试着将脚扭动了一会儿，曾子祥这时也顾不得大市长的身份了，不管苏洁答不答应，蹲子，双手在苏洁的脚踝处，以及小腿部分，胡乱的抓了几把，直到苏洁口中道：“好了，没事了！” 他的手收了工，确认“真没事？” “没事 一见她没事，曾子祥赶紧就溜了，心头狂汗！要是刚才没扶到那大馒头上，估计还有点小事，这回抓了不应该抓的东西，她反倒说没事，日后是不是得有大事啊？这恐怕留下后患了！ 靠，日后？别想了！ 他紧走几步，出了市政府大楼，上了铁锋开过来的卢原市二号车，准备先回住处，可偏偏有人想坏他这天的好事，在大门口被几个人给拦了下来。 在市政府门口拦着曾子祥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德胜派出的几名市纪委工作人员，曾子祥隐约见过其中一人，所以示意铁锋在车里不要动，他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其中一人走到副驾驶位置旁，拉开曾子祥的车门，向曾子祥道：“曾市长，我们想就有人举报你的照片问题，向你作一个详细的了解核实，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一提这事，曾子祥就来气！ 此时的曾子祥不仅仅是生气，而且是愤怒了，特别的愤怒，金德胜竟然扭住这事不放，总是在自己的身上打主意，究竟想干什么？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 第316章 救命稻草 曾子祥看了发话之人一眼，懒得与他废话，掏出手机，打给了陆小东，“陆市长，你派几个民警到市政府大门口来一下，有人拦了我的车，走不了了！”说完便挂了电话，冷冷的注视着站在车旁的几名市纪委工作人员。♀ 纪委工作人员愣住了，没想到曾子祥竟然会打电话给陆小东副市长，陆市长可是兼任市公安局局长啊，他们将视线投向曾子祥的脸上，突然与曾子祥的目光相接，看到他眼神中的那种狂怒，刺激得是胆颤心惊，自己只不过是市纪委的马前卒，如果市长真怒了，首先倒霉的肯定是自己这种小角色，下饭菜一碟都算不上，这个毫无疑问。 从市纪委工作人员脸色的变化情况来看，估计他们心中此时充满了抱怨。本来，让普通人员出来拦截市长的专车，就是件不合适的事情，要知道这是调查核实情况，而不是市长犯了什么罪，怎么说市长都是正厅级，比市纪委书记级别还高，市纪委书记金德胜这不是存心让咱们这几个小渣渣死得难看吗？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 其他几人也疾步走到车门前，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向曾子祥冷冷的道：“曾市长，请别让我们为难，我们只是例行了解核实一下情况！” 语气够嚣张的，完全是一副对罪犯说话的口吻。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人顿时暗叫要遭。一人忙拉了下那穿西装者的衣角，示意他小心说话，可惜那人置若罔闻，一派有恃无恐的模样，他看着曾子祥，“曾市长身为厅级干部，应该知道我们纪委的工作条例，我们只是按例做事而已 工作条例，哪个部门都有。 曾子祥忽然想笑了，你不说我还没想起呢，“很好！既然提到纪委工作条例，那我想问你一下，按照纪委的工作条例，要找领导干部进行了解核实有关情况，里面提到过可以擅自拦截领导的专车吗？” 那人愣了一下，想了想，“没有？” “可以对领导出言不逊吗？” “这个……”那人有些无言以对。 “打着市纪委的招牌，你们是不是就可不将市领导放在眼里了？”曾子祥疾言厉色的质问，“我还算是卢原市的市长吧？既然你们想要找我了解核实有关情况，至少应该先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是吧？像你们这样强行私自拦车，眼中还有没有国法，是不是以为纪委工作条例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了？等陆市长的人来了再说吧！” 曾子祥的眼光傲然的扫视了一眼几人，砰的一脚踢上车门，自己点了颗烟，慢慢的吸了起来。 刚吸了几口，陆小东亲自带着几辆警车，急驰而至。 陆小东一接到曾子祥的电话，便被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呢，毕竟一般人怎么会无聊的去拦截市长专车呢。他现在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市政府副市长，还兼着公安局长，又是曾子祥的铁杆兄弟伙，哪敢怠慢，挑了七八名警察雄纠纠气昂昂的往市政府这边赶来，他远远的就看到市长的专车正停在市政府大门口，车前站着四个人。 再一看市长，果然被这几个人围着啊，这还了得，不但是目无法纪，还真是不拿市长当领导了。不过走近一看，怪事？似乎是市纪委的人啊！ 这样诡异的情形，按说应该让人满头暴汗，可陆小东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市纪委的人员围着市长的专车，而市长却打电话给自己，虽然费思量，但不需要他考虑这事，应该怎么做，那得听曾子祥的。 陆小东下了车，走上前去，“曾市长，陆小东奉命赶到，请您指示？”在这种特殊情形下，他这个副市长做得有模有样，他对曾子祥可是信心百倍呢。 同时，他也猜想得到，一定跟举报的事有关，肯定是市纪委金德胜仗着有市委书记焦天宇撑腰，根本没将曾子祥这个市长放在眼里，才会发生眼前这样诡异的事情。 两人一个眼神交流，曾子祥微微点了下头，“陆市长，这几人来路不明，强行拦下我的车，想图谋不轨，应该怎么做，那是公安方面的事情，记得将情况及时报告我一下。我现在还有其他重要事情要办，这里就交给你了曾子祥说完，将手中的半截烟往地上一扔，然后用脚狠狠的一踩。 他的这个动作，陆小东自然能领会其意义：灰飞烟灭！ 强行？图谋不轨？那几名市纪委的人员一听这几个词语，再结合“公安方面的事情”这句话，一愣之后，不禁脸色煞白，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存在几个重大失误：一是没有提前进行电话沟通，强行拦车确实有问题；二是竟然在刚才跟曾子祥交涉时，忘记了介绍工作组的人员，谁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啊；三是竟然没有事先将工作证佩戴在胸前，这是重大失误啊… 可是，明明刚才曾子祥还在提纪委工作条例，说明他是知道咱们的身份啊，不好，他这是故意引导咱们这样，看来是完了，完了！ 市纪委的几名工作人员清醒的认识到，虽然自始自终他们在口头上说明自己是市纪委的人，但并没有真正的表明身份的行动，或者说是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是市纪委的办案人员，曾子祥那句来路不明，并没有冤枉他们。 这是嚣张惹得祸！ 曾子祥已经打定主意，要用放大镜来看这件事了。 陆小东怎么会听不出曾子祥那么明显的暗示，而且他已经知道曾子祥死抓着这几人不放的原因，意图当然是再明白不过。眼看几名纪委人员想要伸手往包里去掏什么东西，陆小东哪会让他们采取补救措施，一声大喝，“小心他们身上带着凶器 几名警察都是陆小东精挑出来的人，早就招呼过了，一听领导这声喝叫，心领神会，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表演了几下擒拿格斗术，将四名纪委人员齐刷刷的全按扒在地上，双手全戴上了特制的金属手饰。 纪委的几名人员哪里受得了这个，正待开口说什么来着，却见陆小东一挥手，几张胶带就将几人的嘴全给封了个严严实实，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曾子祥再次跟陆小东交换了一下眼神，“陆市长，千万小心，一不能让这几人跑了，二不能让他们自杀，三不能让他们跟外面的同伙窜通，走漏了消息 “是陆小东郑重的回答道，他从曾子祥的这几句话中听懂了三重意思：一是人不能放；二是别让这几人好过；三是不允许任何人与他们接触。 曾子祥看了看老实下来的几名纪委工作人员，冷笑一声，“我的车不是这么好拦的！”说完坐进车里，扬长而去，车后卷起一阵旋风，还伴随一股杀气 凌厉的杀气！ 经此一闹，曾子祥哪里还有回去happy的兴趣，接了方依，去了一家酒店，找了个包间，三人坐下来边吃饭边聊天，借此消火。 铁锋很知趣，扒掉两碗白饭，就找了个借口，“哥，二嫂，我看吧台那妞有点气质，不知道是不是军人出身，我去问问说完也不顾曾子祥瞪眼，溜出了包间！ “你今天好像遇到什么别的事了吧？”方依问道，一双迷人的眼睛对曾子祥放出亿万伏超强电力，她见铁锋离开，只剩她们两人，才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因为她看到曾子祥眉宇间那一抹淡淡的煞气，这代表有人触犯他什么了。 曾子祥淡淡一笑，把脸凑过去，“有人坏我好事 “什么好事？”方依不解，卢原还有人敢坏市长的好事？ 曾子祥本来正在用小刀切牛肉，一听方依继续问起，不由大声笑了出来，完全颠覆了市长那威严的呆酷形象，肆无忌惮的看着方依，将嘴揍到她耳边，悄悄的说了句话，听得方依是格格娇笑，直骂曾子祥“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曾子祥继续切了一小块牛肉塞进嘴里。 这里的牛肉很有特色，六分熟，但是却一点没有生肉的腥味，蘸一点酱汁，那牛肉一塞到嘴里就慢慢融化，只剩下鲜美的酱汁包裹着牛肉的鲜味游离在口中。 正在他万千享受眼前绝色美女与口中美味的时候，包间响起敲门声，一个领班模样的美女故作镇定的走了进来，走向曾子祥，但她的表情还是难掩一丝怯意。她先向曾子祥鞠了一躬，然后恭敬的道：“先生，外面有位客人指明要这间包房，我们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但是他坚持要。您看……” 这家酒店还是第一次来，没人认识曾子祥，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卢原市长。 曾子祥心想，今天还真是倒霉，出门有人拦车，吃饭又有人要强占房间，他强压心头之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蛮横霸道，“谁？” “不认识，以前没见过”，领班耐心的回答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吃到一半，还得换一个房间？”曾子祥仍然不紧不慢的对领班说话，照吃不误，但手机已经开始拨打铁锋的电话。 领班也觉得确实不好意思，可她似乎无奈，“他们人挺多，而且一直吵闹，保安正拦着，我们怕对客人影响不好，所以…我们会给先生免单的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几滴汗水，虽然可能面临这里的客人吵骂，但她们似乎没有其他解决办法，还是想与曾子祥商量一下，条件只能是免单。 现在找工作不容易，谁也不想因为一件事处理不好就丢了饭碗，领班有她们的难处，曾子祥不想跟这些工作不顺心的人较劲，有问题还得自己解决才行。 “免单？”曾子祥差点嗤笑出声，他用得着免单吗？不过，他倒真得见识一下是何方神圣，敢如此在卢原市放肆，还偏偏让市长遇上，“让他们过来吧 “谢谢”，领班一听，好像抓到一颗救命稻草一样，立马应了一声，走到房间门口，才像是想起了这里的客人还没安排，退了回来，“先生，请你们移驾到对面的3号包房 “不用 他可没说自己要换房间，也没有说不吃饭了。 ( 第321章 当局者迷 金德胜是真的恼怒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陆小东，你伶牙俐齿就了不得了吗？不要以为有曾子祥撑腰，你就可以不把市纪委的人放在眼里，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希望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怎么说我也是市委常委，对我这样说话颠三倒四不要紧，可你要清楚，焦书记正在大家面前，你难道也敢不将焦书记放在眼里吗？” 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不是求饶吗？焦天宇面无表情的挥手制止了金德胜。 而此时的陆小东，眼中一派不屑之色，“金德胜，你还像个纪委书记吗？现在叫嚣着要尊敬领导了，早干嘛去了，市长算不算领导，你们要工作，要初核问题，无可厚非，可是却不按规章制度办事，还就是因为你们根本没将市长这个领导放在眼里，才会如此嚣张，这么大胆，在市政府门口公然拦截市长的专车，目无领导，嚣张至极！你说是不是？” 金德胜有些乱了分寸，大叫道：“你当着焦书记的面如此放肆，你….” 别说是放肆，放屁又如何？说话总得讲理吧，做事总得讲厚道吧？焦天宇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尊重也罢。陆小东在心里月复诽了一遍，嘴角发出了冷笑，“金德胜，你不要跟我来这一套，拿着领导来压我，我陆小东不信这个邪。目无领导，目无法纪，这几个字怎么说也该戴在市纪委头才合适，我们市公安局是公正执法……” 陆小东侧头看着焦天宇，“焦书记，您不会再受金德胜的蒙弊吧？要是再召开一个临时常委会议批判我也没关系，只要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就行 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既然扯破了脸皮，陆小东也无所谓了，面对焦天宇都不怕，更不会怕这个市纪委书记了，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陆小东之所以如此有胆气，一方面自己好歹也是市委常委，政法机关有**执法的职能；另一方面则是得到了曾子祥的暗示，而且曾子祥已经前往省城，搬救兵去了，金德胜这个纪委书记恐怕当到头了，陆小东与曾子祥是铁杆阵营，他还真不把金德胜放在心上。 至于焦天宇这个市委书记，只要陆小东说得占理，他站在面前又有何妨？不过焦天宇真是气得差点暴走了，既气金德胜办事不靠谱，又恨陆小东站在曾子祥的阵营，敢跟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叫板，甭提那份难受劲。 焦天宇面子扫地，自是受不了，“陆市长，难道你真不知道抓的几人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要一意孤行吗？” 他的语气很重，大含威胁之意! 陆小东做过几个市的公安局长，哪会吃这一套，“焦书记难道知道他们的身份？是事先知道，让他们去拦截市长的专车？还是事后，仅听金德胜一面之词，就断定他们是市纪委人员呢？作为办案机关，我这个公安局长也要当面向焦书记作一个调查了解，不知道行不行？” 这与市纪委向市长进行调查了解有异曲同工之妙，焦天宇无论是之前知道，还是事后听说，都足以让人觉得市委书记做事不地道，对待事件不慎重，他都受不了各方的遣责。 陆小东之所以如此说，是他已经明白曾子祥的意思，那就是把事情弄得越大越好，最好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要让越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市纪委就吃不了兜着走，因为这里面的弯道，只要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正是有这多重原因，陆小东才能放开手脚，敞开嘴巴说，根本不管市委书记在不在面前，怕个**啊！ 可惜，一向自大惯了的焦天宇，再加上对金德胜的轻信，因此他懒得去想陆小东为什么敢这么嚣张的原因，有人敢对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无礼，那还了得，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今后真不知道卢原的人会怎么看待市委书记的权威了。 同时，强行将人带走，也能打击曾子祥的威信，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压服陆小东，先将那四人捞出去，然后还怕没有呈述这件事情的理由吗？ “陆小东同志，你真不放人？”焦天宇冷冷的道。 那份冷气，在卢原市确实够吓人的了。 可是，今晚的陆小东，头上早打上了鸡血，亢奋得很，不仅当着他市委书记的面，指桑骂槐，说市纪委是知法犯法的部门，更是敢当面顶撞他这个市委书记，对这件事始终不松口，“如果焦书记说放就放，政法机关还办什么案，直接由您定别人的罪就行了 焦天宇强自压下心中的怒意，看了陆小东一眼，“陆小东同志，我听说你们市公安局抓了四名假冒市纪委的人员，市纪委金德胜同志又报告正好有四位同志一直没归，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当面确认一下这几人的身份，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焦天宇的算盘打得好，先查看证件，确认身份，这个简单！一切定然之后，你陆小东不得不放人。放了人，再慢慢收拾你这个政法委书记也不迟。 陆小东冷然一笑，他突然发现这个市委书记是不是自大惯了，简直是白痴，不过他现在不能拒绝焦天宇的意见，毕竟，焦天宇是市委书记，如果拒绝让市委书记确认的话，那就要授人以柄，这在任何层面都说不过去，横着来也要有理才行，无理寸步难行的。 陆小东也清楚，这四人确实是纪委人员，并非假冒。 可想要将人强行带走，这就不是市委书记一人说了算的事，要真让他带走了，还玩什么，等着人家玩自己吧！陆小东打定主意，死也不会将这几人交给焦天宇，曾子祥还指望拦车之事做篇大文章呢。 陆小东想了想，悠然的点了下头，然后掏出手机，给其中两名副局长打了个电话，又轻声对身边的几名心月复低语了一句，转身拿了一包烟，这才对焦天宇道：“焦书记，先抽一支，咱们马上去审讯室 焦天宇摆了摆手，拒绝了陆小东的烟，自己从随身口袋里模了一支出来，自己点上。 这一小小耽搁，两个副局长赶到了，两人其中之一是焦天宇的亲信，还有一个则是陆小东的人，陆小东这么安排是不想留下什么话柄。 在陆小东的带领下，焦天宇一行人与公安民警一道向着审讯室而去。 几名守在审讯室外头的警员开了铁门，众人进去，四名市纪委工作人员一看到焦天宇、金德胜过来，狂呼冤枉，“书记，市公安局的人有意责难，将我们在这儿关了两天，不给吃不给喝，上个厕所都要费一番口舌，虐待我们啊！” 这几人在焦天宇的脑海里都有印象，铁定认识！ 焦天宇眉头大皱，脸色铁青，看了陆小东一言，“陆小东同志，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市纪委四位失踪的同志为什么会在你们市公安局的审讯室？这几人是市纪委派去向曾市长询问问题的同志，现在竟然被关在市公安局，别说他们不是犯人，就算是犯人，市公安局也不能虐待他们，更不能刑讯逼供！如果你的解释不能令人满意，市委有必要开展一个专项行动，专门针对公安系统进行整顿！” 让他找着理，大发了一通脾气。 焦天宇的那名亲信副局长趁机站了出来，“焦书记，市公安局大部分同志是好的，思想觉悟和专业素质都过得硬，有的只是个别人，个别现象！”他说话时眼睛看向陆小东以及另外一名副局长，不言而喻。 陆小东微微一笑，向地上一指，“焦书记，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解释？墙角的那一堆饭盒是被什么东西吃掉的，还有那扔在几人身边的鸡蛋壳，是谁剥的？我们公安民警在办公室吃的是方便面，而我们让犯人吃鸡蛋，还虐待他们了？” 焦天宇闻言一愣，看着墙脚的一堆饭盒和地上的许多鸡蛋壳，脸色青紫一片，他的那名亲信副局长在旁边讪讪笑着，似乎显得有些尴尬。 “这四人现在确认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会呆在你们市局的审讯室里，说是冒充的市纪委人员，真是荒唐焦天宇话锋一转，冷哼一声，“请你给我如实回答！” 陆小东冷然道：“我的回答是，如果这四人是市纪委的人，那也就是说市纪委确实派人私自拦截市长的车，对市长意图不轨，我已经将这件事情上报省公安厅，省公安厅已经作出回应，很快就派人下来调查处理这起案子，谁是谁非，相信省厅会做主吧！” 陆小东豁出去了！ 只有如此，才能留下这些人，要知道他抗拒的可是市委书记。 这倒出乎焦天宇的意料，他一愣，陆小东竟然将这件事情上报了省公安厅，什么意思？难道市公安局也想将这件事情无限扩大？这对市公安局有什么好处，派人抓了市纪委的人员，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不是给曾子祥这个始作俑者埋下祸患吗？ 焦天宇有了这个认识，完全是将这件事放在行驶正确权力的前提下进行的考虑，可他没有想过，这个前提根本不存在，可惜他还浑然不知啊。 这就是当局者迷。 这也从一个侧面表明，焦天宇过份沉醉于自己的绝对权威，迷信于自己对卢原固若金汤的绝对控制。他根本没看清，或者说是不想看到自己控制下的势力出现裂缝。 ( 第322章 政治博弈 他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走向了危险边缘，这样的裂缝会越来越大，如果不改变眼前的策略，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势力会土崩瓦解，一个一个被曾子祥分而击溃。 金德胜再次站了出来，认为逮到机会说教指责陆小东了，“陆小东，你这是封建思想，存在极其严重的错误，谁说市长的专车就不能拦截了，难道卢原市的市长就能高高在上，不服从市委甚至省纪委的调查决定？我们党历来主张干部与群众，平等相待，一视同仁。按照你的逻辑，市纪委的工作还怎么开展，你们市公安局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封建主义者！” 陆小东看着金德胜，忽然诡异一笑，“我说过市长专车不能拦，市长不能询问吗？但这需要按规章制度办事，这几人见到市长专车后，径直窜出，强行拦下，不出示证件，不表明身份，也没有事先与市长打过招呼，如果不是市长要忙，没工夫理他们，估计不是呆在审讯室里这么简单了。我们有理由怀疑，曾子祥市长在长丰市、南阳市几次受身份不明的人行刺，差点丢了性命，跟他们四人一定大有关联，这个案子省公安厅会派人调查，我是真做不了主！” 跟曾子祥遇到的刺杀事件有关联？焦天宇大吃一惊，如果将四人拦车联系上刺杀事件，那这件事情就不是焦天宇所能自以为是的进行了，袭击一个市长，会是普通刑事案件吗？难道曾子祥打的就是这主意？ 不过，想冤枉也不可能，这四人确实是市纪委的人，身份明摆着的。 当务之急就是在陆小东面前确定四人的身份，让陆小东和曾子祥无话可说，无计可施，让他们掂量一下后面如何应对。 焦天宇想通了这一点，向那几人望了一眼，“你们几人到底怎么回事，事先请示过没有？” “请示倒没有那几人没敢胡说，电话记录一查就明白，再出差错估计真跟刺杀案有关了。 “那表明身份没有？” 几人这时不得不考虑细节问题，表没表明身份反正是各执一词，但关系重大，忙点头不迭，“我们向曾市长表明过身份，但是曾市长根本不听我们的解释说着几人赶紧向自己的兜里准备掏工作证。 可是，他们的手刚伸进兜里，脸色霍然大变，明明放在兜里的工作证，这会儿怎么不翼而飞？找遍全身都没有，几个人全是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面对市委书记焦天宇的炯炯目光，满头大汗，伸手再掏一遍，别说是工作证，什么证件都没有，连钱包什么的东西也没有啊，情况严重了。 怎么丢的呢？几人什么感觉都没有，同时丢了东西说不过去啊。在审讯室里，没接触过几人，除了警员送了盒饭，还有一个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也没其他动作，全在自己人的眼皮底下盯着，不应该是在审讯室里丢的，难道是在市政府大门口，那好像也不可能啊。 几人掏来掏去，一直没掏出什么东西来，不明白东西是什么时候丢的，又是怎么丢的，可焦天宇却看得愣了，难道他们身上连工作证件也没带？妈的，就算是没带工作证，有身份证也一样啊，只要能证明身份就可以，不会是黑户口吧。 焦天宇心中甚急，脸上却不动声色，“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好好回忆一下，究竟向曾市长出示过证件没有？” 几人想点头，可是口袋空空如也，拿什么出来证明呢，不由全低下了头去，无言以对，焦天宇一见这情形，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喝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讷讷的不敢开口，突然其中一人壮着胆子，指着向陆小东道：“肯定是市公安局的人，故意搜走了我们的工作证和身份证，还有……” “是吗？”陆小东冷冷的一笑，“如果你们真是市纪委的执法人员，我相信不会不懂公安的执法程序，也不会说出这等话。我们从出警开始，在市政府大门口就进行了录像，一直到市公安局，现在的审讯室时刻都有监控视频，要不要亲自去看看？”他这话虽然是针对那几名人员说的，说完却是看了一眼焦天宇跟金德胜，意思是你们看吧。 陆小东不待他们发表意见，继续下去，“你们身上什么证件都不带，却说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这分明是故意隐瞒身份，你们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现在却污蔑我们市公安局，又是何道理？据此，谁敢确认你们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焦书记，您要是对我的处理有意见的话，就向省公安厅，或者其他上级部门请示对我的处理吧 他说完，向自己身边的几名心月复吩咐一声，“你让大家看紧点，不要让这四人出现任何问题，如果出了问题，唯你们是问！” “请陆市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几名心月复警员回答道。 陆小东默然点了下头，转头看向焦天宇与金德胜，意思是，你们想怎么办？ 陆小东是省管干部，任何处理都得由上级来定，这一点焦天宇是清楚的，他能怎么办，脸色紫黑一片，嘴上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市委书记焦天宇亲自到市公安局捞人，算是彻底与市长曾子祥撕破脸皮，本想下令陆小东马上放人，却不料陆小东却以省厅已经接手此案为由拒绝了，并且一再强调这件案子有可能与刺杀曾子祥的几起案子有牵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焦开宇除了离开市公安局，还能做什么呢？ 人没有捞出来，焦天宇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省公安厅，示意省公安厅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可惜焦天宇改不了老毛病，自大惯了，在电话中的语气不自觉的带着命令式色彩，惹恼了省厅厅长，原本省厅厅长还想和一和稀泥，这事过一段时间再说，现在一恼，心中就想将此案调查到底了，当然他表面不会跟焦天宇这么说，电话中只是道：“省厅研究后再说吧 两人一挂电话，省公安厅就组织了几名干警，派往卢原调查起了这件案子，目的无非就是将水搅浑，给焦天宇一个难堪，谁让他狂妄自大呢。 焦天宇也感觉事与愿违了，他从省厅厅长那阴阳怪气的语气中听出来，这番对话肯定没有结果，他只得再次拨电话给省纪委书记兰青天，想通过他做一做曾子祥的思想工作，先化解了这起事件再说，不然真是影响不好啊。 兰青天早得到了曾子祥的报告，他不但没安慰焦天宇，反而表示“省纪委已经从其他渠道了解到整件事情的始末，知道卢原市纪委做事没分寸，乱了章法，省纪委将对卢原市纪委进行必要的整顿 焦天宇向兰青天的诉苦一点效果也没有，事情毫无进展。 而就在此时，市委宣传部部长姚萌组织市电视台，对市纪委的领导干部作风进行了一次曝光，市电视台在晚间新闻中播出了一个专题《党员干部的吃喝之风何时才能刹住》，几名市纪委的中层干部吃喝被暴露在全市人民面前。 这个专题一播出，顿时使原本就头痛万分的焦天宇恨不得跳楼，焦天宇清楚，如果用这种手段去揭发那些党政干部的作风问题，那么其他部门自然就会陷入恐慌，卢原市将会人心不稳，他这个市委书记将要负主要责任，这还了得。 焦天宇看到新闻后，连夜给姚萌打了电话，一阵疾言厉色的批评过后，希望姚萌给出合理的解释。 话还不好说，随便来了一句，按照社会监督党员干部的要求，宣传部门在创新呢？ 姚萌还没傻到直接说是搅浑卢原市官场这一滩子浑水，以声援曾子祥市长连遇的几事。市纪委这件事仿佛已经惹得天怒人怨，这无异于当面让曾子祥受仗刑，怎么说曾子祥也是一市之长，市纪委要泼脏水就泼脏水，要蛮横的拦车就拦车，市委还不查明真情，就糊涂的召开常委会批判，如此下去，市长还干工作吗？最起码跟着曾子祥的几人都是气愤填鹰。 焦天宇见姚萌一个劲儿的强调这件事情的必要性，说什么能有效的增强党员干部廉洁自律，气得焦天宇是恨恨的挂了电话，他决定第二天召开临时常委会议，商讨卢原市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迅速平息卢原市官场人心……。 当然，焦天宇知道曾子祥还在省城，他肯定参加不了。 卢原的市委书记与市长，这两人一贯不对路。而且焦天宇一贯强势，市委常委会通常都是他的家长会，没想到上次批判市长曾子祥照片事件的临时常委会开成了一个“检讨”会，现在是市纪委的人员进了公安局，市委书记去捞人还无功而返，他希望这次会议能弥补上次的损失。 好戏连场，许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说，政治博弈的手段千变万化，但如此“颠倒乾坤”，还是显得离谱了一些。 上次常委会上的风波，市委书记焦天宇与市长曾子祥之间发生的冲突，也是最近市委市政府领导们的一大“看点”，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常委们自然是内行，他们岂会相信这是金德胜这个市纪委书记的粗心大意？ 通过照片举报这种花边新闻，打着反对领导干部作风问题的幌子，明显只是政治较量之中的一种泼污水手段，卢原的********搞到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从一个侧面反映，焦天宇与曾子祥的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一般的政治博弈，大家都能遵守基本规则，多数时候是搞“袖里乾坤”，留下一个同朝为政的见面余地，然而到了常委会上的公然对驳地步，那就基本没退路了，必须要分出胜负，要么焦天宇承认曾子祥手段高明，让金德胜、李长军等人负荆请罪，明里双方握手言和，实则曾子祥受了一回辱，吃了一个暗亏；要么曾子祥置之不理，决一死战，最终将金德胜、李长军等人拿下，重重扇焦天宇一巴掌。 ( 第323章 牵扯多深 但谁都明白，无论是哪种情形，都已经结下难以化解的仇怨。♀ 现在的情形，已经出了普通政治博弈的范畴，如果套用一句围棋术语，这叫“胜负手”，生死之战。 上次常委会上，金德胜虽然成了替罪羊，心有不甘，但他不是傻子，他与李长军等人都看懂了，焦天宇既然默认了他们用这样下作的手法，也就证明，市委焦天宇书记其实已做好了出战准备，而且还有些急不可待。 原因，当然是有人挑战了他的权威！而曾子祥在常委会上的高调，也让人看到了他背水一战的决心。 此时的曾子祥，正坐在省长汤中和的对面，汇报完了卢原的情况，静静的等着汤省长的指示，在卢原的这一场博弈中，胜负不仅关系曾子祥本人，与汤中和也有莫大利害关系，曾子祥胜，汤中和至少能保住省长这把交椅，如果曾子祥败了，汤中和估计只能是被扫出舟山了。 忽然之间，卢原的政治局面便恶化到了如此程度，这让汤中和甚是忧心忡忡，“子祥啊，拿不下卢原，你我在舟山的路就算走到头了 “嗯” 曾子祥默然的点头，他自然明了这种局势。如果失败了，即便汤中和与自己调离舟山省，那也是代表在舟山呆不下去，扫地出门，狼狈而逃。 就算要走，也要拿下卢原，哪怕是上午拿下，下午离开，意义绝非一样，他暗暗咬了下牙，“汤省长，卢原市的发展这几年增长缓慢，其实已经表明开始走下坡路了，焦天宇如果一味的在政治上斗争，我穷于应付，卢原的发展就真堪虑了。现在能推动经济发展的两个方面：一个是旅游产业，但环境有待改善，斗争下去，顾及不到；第二个是矿产资源，特别是煤矿资源，现在大量掌握在地方私人手里，形成了无数小黑矿，市政府提出整治小黑矿，走规范重组之路，整合小矿产为大资源，但焦天宇却要单纯的整合，要把小黑矿通过非法的手段变为合法的存在，这两种思路虽然都冠名“整合”帽子，但做法和结果大相径庭。♀市委过分干预市政府的行政作为，严重影响市政府的变革方式，实在是有待商榷啊 这不是告状，也不是歪曲事实，而是实情，汤中和皱眉道：“听说卢原一年前出过特大安全事故，是怎么回事？” 曾子祥一愕，汤省长怎么知道这事了？从何而知，又为何而问？他既然都知道了，那省委那边是不是也知道了？可为什么没人主动下去责问，是不是本来省里就知道，故意没上报，难不成瞒报的主意是省里出的？ 如果是这样，幸好自己调查取证之后，没有将这件事捅上省里，没有将其中的弯弯给鼓捣出来，否则，还真成了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 他镇定了一下心神，“这个事故因为有人举报给了市政府，市里已经成立调查工作组，开展了许长时间的调查了，但初步的情况是存在事故，等级不实，具体结论还没下，有待进一步核实….” 不是曾子祥不相信汤中和，而是有些情况他不明了，特别是谁压制事故，导致瞒报，这个事不清楚之前，他自然不会说是有人向他悄悄举报，也不会说出已经拿到了事故的实证。 底细不清，岂敢冒然出口。 “那这次的照片举报事件，怎么还闹上常委会了？” 提到这事，曾子祥的嘴角才有了一丝笑意，“焦天宇非要上，我没办法 轻轻一句解释，汤中和立时便恍然大悟，望向曾子祥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怪异之色，合着焦天宇，又被曾子祥阴了一把！ 在舟山省圈子内，虽然曾子祥算是汤中和的“亲信”，也从来没有贬低过曾子祥的能耐，但是他毕竟刚去卢原两个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抗压住焦天宇的强势，还能轻而易举的阴人一把，这倒真出乎汤中和的意料。♀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政坛妖孽？ 汤中和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随即又将话题引回了安全事故的问题上，“你对卢原市瞒报安全责任事故一事，有什么意见和打算？” “这个让我难办，举棋不定，正想请示省长您呢!” 曾子祥不得不玩一回皮球，这事发生的时候，他没有到卢原任职，汤中和也没有调舟山省任省长，责任跟他们无关。但是，现在牵扯出来，他真是不好办，如果此事跟省领导有关，由自己闹将起来，那会成为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同时，自己上任市长两个月就翻动了卢原政坛，领导怎么看，卢原人怎么想…. 当然，全当不知，那又不是曾子祥的本意，也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他还要给举报人一个交待，给那些死难的矿工们一个灵魂安慰呢。 “迫不得已的话，看着办吧！” 这事可谓兹事体大，需要慎重考虑。曾子祥没有表示意见，这算什么话，看着办？这是为了政治上的需要，适当搅动一下，还是在提醒自己，即将面临猛烈的攻击，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自保？ 汤中和也没有让曾子祥表态的意思，但眉宇间还是露出了关注的神情，“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事报告上来，会有什么反应？” 汤中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这事与省里某些领导有关了，曾子祥轻轻摇头，蹙眉道：“估计一时不会有反应 损人不利已的报告，很可能上来之后，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这种“待遇”多了，尤其是安全责任事故方面。 汤中和点了点头，“嗯 在汤中和想来，此事报上来暂时肯定是没反应，省委自然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讨论此事，官场上的通用手法说到底，这事牵扯到了省里的领导，而这个领导又是上面打算提拨委以重用之人，那讨论起来算个什么事啊。 明知没有反应，你还一再提这事，曾子祥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汤省长，这事我会慎重考虑，成熟了会向您报告的 汤中和望了曾子祥一眼，摆了摆手，“别向我报告 “哦” 曾子祥再次皱眉，但没时间思考巨细的问题，因为汤中和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卢原市，你先对原常务副市长李长军动了手，得手了。现在又盯上了纪委书记金德胜，先不管结果如何，你选择先动这两人，能说一说理由吗？” “这个…”曾子祥心中寻思，难不成汤省长要学自己，想在省城闹将一番？微微笑了笑，“理由很简单，我是被动应战。我刚到卢原，一穷二白，好比丐帮帮主，李长军就像一条恶狗，他要咬人，我只好动用打狗棒了。而金德胜嘛，好比我刚在卢原搭了个帐蓬，准备在大森林里寻找猎物，金德胜就从林中飞了出来，一只‘出头鸟’而已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曾子祥是猎人，当然先打出头的。至于李长军、金德胜两人干的混账事，汤中和不一定都清楚，但他相信曾子祥不会无事生非，定然是这两人欺侮曾子祥初来咋到，结果反遭其害，活该！ 汤中和忍不住笑了，神色兴奋了一点，政局上永远不会有绝对权威，各种利益纠结在一起的所谓政治派系，总会尔谑我诈，争权夺势。没有任何个人，任何家族或者任何派系，能够做到绝对的掌控局势，大家只能在连绵的博弈之中不断地寻找平衡点。曾子祥这个新人到了卢原，总得慢慢向这个平衡点奋斗吧。 一笑之后，汤中和的心中也不免感慨。相比之下，他在省上的政局中，就没有曾子祥这份能耐，自叹忽如啊！ 任何人都面临这个平衡点的取舍，也就是说，没有谁是绝对不能动的。只要利益足够，任何个体都有可能成为斗争的目标，都可能成为牺牲品。焦天宇一系的人，在目前的卢原市，固然显得还算强大，但不是不能碰，没有谁能长期带着“护身符”。 “这么说，你是敲山震虎，清除障碍？”汤中和盯了曾子祥一眼，不急不徐的问道。 “准确说是为发展打基础 这种交流，机会难得，即便曾子祥与汤中和关系不错，但级差较大，他还是很珍惜这一机会，尽量准确的表达利害关系与主张立场，多数都是直承其事。 汤中和往后靠在沙发上，双眼微闭，陷入了沉思之中。 曾子祥适时的掏出香烟，给汤中和敬了一支，为他点了火，自己才点上。 汤中和抽着烟，徐徐说道：“李长军、金德胜这几人与焦天宇，牵扯究竟有多深？” 曾子祥想了想，客观地答道：“很深，但还不够 所谓“还不够”，自然是指李长军、金德胜倒了之后，如果彻查他们的问题，还不够将焦天宇拉下马，仅仅是牵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问题而已。这样一样，曾子祥在卢原将这两人治了，省里根本不会有人过分计较，这个度是曾子祥仔细考虑过的，既能对焦天宇起到敲山震虎，顺藤模瓜的作用，又不引起省里领导的不满，这是“庖丁解牛”的手法，恰到好处。 “嗯 曾子祥与汤中和见面，一谈就是两个小时，很晚才结束，曾子祥没有在省城逗留，直接返回了卢原市，因为陆小东报告焦天宇亲自去了公安局，没让他带走市纪委的几人，曾子祥估计这事最近有些变化，不回卢原就难料进展。 原本每半个月开一次的市委常委会议，却在焦天宇的鼓捣下，一再的召开临时常委会议，他这样做的原因，自然是趁曾子祥在省城之际，打他个措手不及。 ( 第324章 想咬一口 上午九点，市委常委会议室，十二位常委正襟危坐，只差市长曾子祥的位置空着。♀坐在主位的市委书记焦天宇正准备宣布开始，突然门被推开，曾子祥气定神闲的站在门口，一脸笑意。 他的眼神从每个常委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市委书记焦天宇身上，“焦书记，昨晚我就从省城赶回来了，不过睡过头了，差点迟到，不好意思！”说完抬脚跨进会议室，关上门后径直向自己的位置走去，向另一边的副书记左东升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坐了下来。 焦天宇的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曾子祥竟然已经回了卢原市，竟然是连夜悄悄的赶了回来，好像知道他要开这个临时常委会似的？ 他当然不知道，市委早上通知召开临时常委会议后，跟着曾子祥的几人便打电话给曾子祥报告了，他得知消息后，故意不接市委秘书长彭起华的电话通知，直接到会场，倒给焦天宇一个措手不及，看着焦天宇的表情，他感觉这个效果还不错，至少让他恶心了。 焦天宇默然的坐在位置上，一时想不通，这曾子祥为什么会深夜还赶回卢原？而且还能及时参加临时常委会议？许久，暗自叹了口气，悠悠的道，“曾市长能赶回参加会议，人就齐了，现在开会吧 这话有些耐人寻味，人不齐不开吗？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两个议题，在座的同志们应该都已知晓，卢原市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严重影响人心稳定，如果放任自流，市委、市政府是没法工作了。第一件事，讨论一下昨晚电视台晚间播出的新闻，市电视台曝光几位市纪委干部吃喝之风。想必大家看了新闻，都知道这事了吧？吃喝之风确实是问题，令人头痛，必须狠刹。但是…但是这样的问题可以悄悄的干，打枪的不能要，只能内部处理，如果到处暴光，市委市政府的形象何在？这会使广大民众对我们党员干部产生不信任的想法，影响干群关系，不利于我们开展工作 他说到这里，扫视了一众常委，语气陡然一变，“市电视台是市委宣传部直接领导的二级单位，市委宣传部是代表市委审核这类新闻节目，审查程序应该规范严格，我不知道这个严重错误，是怎么发生的？” 焦天宇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市委宣传部是不是存在严重失责，我想请姚萌部长给各位常委一个说法 主要还是给他一个说法。♀ 姚萌坦然的看了看各位常委，主要是看曾子祥的示意，她见曾子祥微微点头，心中有底了，“焦书记，这件事情，我认为市电视台做得没错，播出这则暗访新闻，目的就是为了督促我们党员干部自觉约束行为，带头廉洁自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果党员干部连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有了问题就不敢面对，还谈怎么为人民服务？” 她并没有解释市委宣传部审核的事。 市电视台播出这个节目之前，姚萌曾向曾子祥汇报过这事，当时人在省城的曾子祥，亲自看了这则新闻，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她自然明白焦天宇担心的是什么，曾子祥却不这样认为，市级部门互揭其短，说白了，只要自身没问题，怕什么曝光，为这件事情专门召开一个临时常委会议，小题大做。 其实，曾子祥也猜想到了，本次会议大戏在后面，恐怕针对的是市公安局抓了市纪委人员吧，说得直接点，就是再演一次常委会批判曾子祥事件！ 心中明白了，他冷眼旁观，大有置身事外之意，让他们整吧，看着呢！ 焦天宇也不时的拿眼神瞅曾子祥，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无动于衷，坐看庭前花开花谢，多悠闲的神态啊，心中不免惴惴不安，他不知下一个议题会讨论成什么样子。 其他常委针对姚萌的说明，轻描淡写的讨论了几句，谁都不好深入，都不是傻子，谁愿意去夹在市委书记与市长之间，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一番争论，第一个议题无疾而终。 如此一来，焦天宇欲借市电视台曝光纪委干部吃喝之风这事，实施打压曾子祥一方人马的愿望就扑空了，市纪委书记金德胜面色铁青，双目暴睁，有些肝胆欲裂的样子，市纪委最近在卢原市党政主要领导的pk中，完全成了重灾区，坏事全赶上了，他这个纪委书记就像坐到了火山口上，烧得屁*股眉头全都焦了。 相比之下，焦天宇这个市委书记则成了一个不称职的消防队长，四处扑火，但却是越扑火越旺，而且眼看金德胜就要葬生火海。 焦天宇的脸色自然不好看，迫于莫法，正想做一个象征性的总结，把这件事情略过去算了，刚张口，就被曾子祥发话打住了，这让焦天宇的眼睛直跳，脸色难看之极。 曾子祥轻扫了一眼焦天宇的表情，“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完了吗？市纪委是纪律监察部门，现在竟然公然吃喝起来，大家可以想一想，这事估计有两种可能：一是本单位内部大吃大喝，这是不是说纪委钱多了，用不完了，市财政给纪委的预算违规了，如此一来，我们应该想一想是纪委强要财政追加预算，还是财政怕纪委，主动多给予，其中是不是存在什么问题？二是如果是外单位的同志请纪委的大吃大喝，故意让纪委的同志高兴一下，那他为什么不去请其他部门的同志，显然这里面有猫腻。大家也看到了，市纪委书记金德胜同志刚才一直在推卸责任，这显然不是一个党员干部，特别是市委常委的应有作风，我希望金德胜同志深刻反省，摆正态度，改正错误！” 一石激起千层浪！ 曾子祥似乎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彻底爆发了。他将了一块巨石扔进了水潭，在常委会上溅起了无数的浪花，谁都没想到曾子祥会如此尖锐的指出金德胜的问题！ 一众常委全都心中异样，焦天宇心中的惊骇，更是难以形容，他感觉自己这条地方蛇，突然被曾子祥一下子捏到了七寸，这样很难再提出下一个议题了。 焦天宇霍然惊醒，自己每一次出击，曾子祥都能提前料知，总能事先埋伏在那里，狠狠的打自己一个伏击，自己是半步行进不得，稍不留神就得全军覆没啊。 “你”金德胜更为难堪，他额前升腾起一条黑线，这几天以来，被曾子祥摆了一道，公安局抓了自己的人，市电视台曝光了纪委干部问题，现在再次被曾子祥当面将了一军，他实在怀疑自己今年是不是本命年，老是犯煞！“曾市长，我不是推卸责任，而是据理力争，既然说吃喝成风，那就并不代表只有市纪委这个部门存在问题，而是普遍存在，现在单说市纪委，显失公平。当然，对于市纪委出现的这种问题，市纪委自会认真反思，切实整改 他的话避重就轻，想要就此开溜。 曾子祥岂会让他轻易得手，根本没想放过他，不来点狠的，怎能消尽头之气，又怎么能打乱市委书记焦天宇的布局呢。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狙击，而是用右手指头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节奏不急不徐，这让本来就安静的会议室，充满了诡异，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市纪委这个单位的问题，不断暴露出来，为什么？市委是不是应该思虑一下，是不是金德胜同志的能力有问题？” 直指要害，毫不留情！ 他已经往死里说了，常委们再次耸然动容，看来曾子祥与金德胜，今后的矛盾，将会是死不罢休了。其实即使曾子祥不说这话，两人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自从市纪委公然拦车开始，曾子祥就没想罢休，现在说出来，只不过是将这个问题挑明罢了。 “曾子祥，你什么意思…”金德胜愤然抬头，极力想说点什么，却被曾子祥挥手阻止了，今天的曾子祥在气势上跟往常大相径庭，就算直面市委书记焦天宇，他的气势也毫不示弱，这无疑于给市政府那班子犹豫不决的人，传递了一个超级重要的信号，你们看清形势了吧，再不靠上来就真的晚了，别怪我没有给你们机会。 曾子祥阻止金德胜之后，双眼紧盯着他，“吃喝成风的问题，说明市纪委本职工作做得很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这个纪委书记能力没问题吗？前次有人无端拦截我的车子，这个案子的起因，根本是有人用心不良，公安机关正在进一步查办之中，你倒好，又是鼓动焦书记召开常委会，又是跑市公安局要人，你还有一点素质没有，你还知道纪委工作条例应该怎么做吗？你这个纪委书记有没有能力，大家可以评价一下嘛 他不但说得义愤填膺，结束时还猛拍了下桌子，冷眼看着金德胜，这话强调了金德胜鼓动市委书记一事，实则是敲山震虎。 桌子一声响，震晕了许多人，曾子祥的火气喷涌而出，本来该是市委书记焦天宇主导的市委常委会，却被曾子祥喧宾夺主，大家迷糊了，这个市委常委会议的主持人要换了吗？ 尽管焦天宇想利用手中的权力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但是曾子祥现在的气势正盛，如果焦天宇强攻而上，恐怕威信必然大受打击，这会使跟着他的人产生另类想法的。焦天宇一时之间，有些左右为难，脸上阴晴不定，沉思起来。 市委常委会上，金德胜被曾子祥斥责得一塌糊涂，焦天宇心中怒火盎然，市长的位置就在市委书记的旁边，他恨不得侧头过去，狠咬曾子祥一大口。 金德胜则是狠狠的吸了口气，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曾市长，市纪委相对**于市委和市政府，有自己的办案程序，曾市长提到的案子市纪委还正在调查过程中，我想市政府没有权力干涉市纪委**运行吧！” ( 第329章 江湖那套 这样做的原因，一是重视，做给其他人看看吧。二是还另有考虑，这是他第三次到枫林县视察，前两都捡了西瓜，有些收获，这次能否顺便捡几粒芝麻，他还是很期待的。 这一次，曾子祥把苏洁也带上了，有个女同志一起出行，在投资商面前长长面子。 赵全相既然是方依派来的黑金公司法人代表，大家在一起说话很直率，不需要忌讳啥，中午在一家综合性酒楼吃了一顿中餐，喝了几杯小酒，一边聊着一边走出包间，慢慢的穿过一条红色长廊。 “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县城，菜品档次还如此讲究，真是不赖啊！”赵全相对这一餐的饭菜是赞不绝口，对酒店提供的服务也是给予很高的评价。 当然，这也是一个商人对于政界官员的间接拍马屁。 “其实这个地方我也没来过，感觉还行吧曾子祥也是实话实说，两人谈论的气氛很融洽。 刚经过一个大包间门过，突然听到一声尖厉凄楚的尖叫声从里面传来，紧接着就是两个女孩子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后面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紧跟着扑了上来，一下子就把两名穿旗袍的女子扑倒在地。 “救命啊！”走廊里顿时一阵惊叫混乱。 大厅里客人并不多，见此情景，曾子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四人都是驻足观望。苏洁更是扭过头去，这场面实在不雅啊，不过在市长面前，又有客商在场，她才没咋咋呼呼的，不然早就叫得昏天黑地了。 今天，她表现得非常稳重，打算无论遇到什么事，全然保持镇定，坚持不说话。 “妈的，我叫你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几个大汉已经把两个泪眼婆娑的女孩子架了起来，一边往回拖，一边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发话。 从包间里又走出来一个丽人，年约三十上下，身材曼妙，眉目如画，一袭薄纱淡裙，娉婷婀娜的走到两女子面前，有些生气，点着头，“你俩真行啊，敢抓星哥朋友的脸…” “丽姐，我知道错了，这份工作我做不了，求你放过我吧？”一个女孩子见到这个女人顿时全身开始颤抖起来，如遇蛇蝎，下意识的就想溜。 可她被人死死抓着，哪里溜得了？ “我放过你？”女子险恶一笑，“你把星哥朋友的脸都抓伤了，你让我在星哥那里怎么交代？想走，可能吗？” “丽姐，我们说好只是来做礼仪服务的，不做那些事情，可是那个人他喝了酒非要亲小娜的脸，还模小娜的胸，小娜躲不过他，这才挠了他一下，轻轻一下，能有多大的伤？”另外一个女孩子也有些惧怕这个女人，但是见到小娜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咬着牙从旁帮忙辩护。 “模了胸？模了又怎么啦？当你那是老虎，一模你就敢把客人的脸抓破？！” 丽姐脸色一寒，伸手一把抓住被称为小娜的女孩子胸前旗袍衣襟，一只手用力，猛地一撕，棉质旗袍盘扣顿时被撕开，露出内里白色文胸，另一只手更是恶狠狠得将文胸一把扭住使劲儿一拉，文杯立即揭开了盖子，整个咪咪活蹦乱跳的弹了出来，大白馒头立即出了笼，中间那一点红色点缀更是鲜艳欲滴，平常数百元的“大餐”，竟然就这样被人**果的端了出来！ 连那个叫做小娜的女孩子也没有料到，平常还算客气的丽姐，竟然会用如此粗暴的手法，对待还曾经姐妹相称的两人，旁边两个壮汉还狠狠地扭住她的双手，整个咪咪就这样清洁溜溜的半空。 “啊！”两个女孩子几乎同时尖叫起来，丽姐却置若罔闻，一只手抬起女孩子茁壮挺拔的****，另一只手却是捏住那上面的粉色小点，使劲一捏，“你这东西就那么特别？星哥的朋友模一下你都要下狠手？那我现在捏了，你能咋的？” 似乎算非理性的性虐表演？ 曾子祥和赵全相几乎是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实然目瞪口呆地眼睁睁看着眼前发生这一幕，他们原本以为可能是一场消费纠纷或者说是欢场纠葛，毕竟像这种娱乐场所谁也无法避免发生治安事件，但是，眼前这一幕令人发指，让他们是万万没想到！ “放手！”曾子祥忍无可忍，怒吼出声。♀ 当然还有点血脉暴涨，因为他不仅看到了发生的一幕，而且看清了那一双高耸的目标，毫无遮掩啊！ 可是，与他的愤怒和热血相对照，却是轻蔑冷漠的目光飘过来，丽姐似乎完全没在意曾子祥的制止，甚至还有些示威性的使劲儿捏了一把女孩子的那颗小樱桃，“哟，还有人心疼呢，看来你们男都看不得这种东西？我今天算是开眼了，也不什么窝里钻出一只没长眼的东西！你叫什么叫？” 她不停手，另两名抓着小娜的壮汉也没放手，姿势保持不变。 不放手就算了，没人再叫。 但有人动了，铁锋本来走在前面，听到闹动停住了脚步，现在一听有人对曾子祥出言不逊，一个倒纵就回来了，他没好对丽姐动手，而是飞身回来，双手齐出，击在将抓着小娜的两名壮汉肩膀上，待他们一退之限际，上前一抓一扔，就将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曾子祥则是上前抓着丽姐的手使劲一捍，疼得她一裂嘴，啊一声就蹲了下去。曾子祥丢开那个丽姐，退了回来，两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壮汉，看着铁锋凶悍的目光，没敢立即出手还击，而是上前将丽姐扶了起来，包间里走出另外两外，一见此情况，赶快开始叫人。 两个女孩子这时一边低声抽泣，一边小心的整理了身上衣物，然后全躲到了曾子祥的身后，她们着实被吓得不轻。 不吓也羞得不行，还是不要让人再看的好啊，所以借机躲到了英雄身后，享受一下受保护的感觉，眼睛则是悄悄的注意着现场的一举一动。 不远处脚步声响起，五六名壮汉从走道的尽头冒了出来，向这边蜂拥而至。 “都别动？” 他女乃女乃的，自以为像警察啊？出场也来这一套。 一个壮汉**兮兮的，摆着谱过来了，“跑枫林撒野，有种！”他一边大言不惭，一边搀扶着丽姐，“你没事儿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丽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举了一下被曾子祥捏得有一大条红印的手，“老娘差点被人给霸王硬上弓了，你还在这儿说这样的风凉话………” “不是还没上吗？”壮汉不怀好意的恶心一笑。 丽姐的女人脸都痛的扭曲起来，顺手给了秃瓢一个耳光，“这几个东西不知道是从哪个动物园跑出来的，竟敢到星哥地头上来撒野？你们是吃屎的啊，连场子都看不住？，还不给老娘把这几只野生动物拿下，难不成还要老娘亲自动手？” 铁锋瞅了一眼曾子祥，对方总计已达十余人，如果真的要一拥而上，自己摆平他们倒不在话下，但要顾及市长与外来投资商，保证他们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还真是没有十分的把握，而且最主要的还是这儿是枫林县的地盘，市长又不让报出他们的名号，虽说这一局还不算什么事，要是由此再引来更多的人呢？ 难道非要掏东方之鹰吗？ 曾子祥可是一再告诫过，不允许再轻易亮家伙了啊。 他正在犹豫，那被女人抽了一耳光的壮汉，却是脸上挂不住了，但是这女人又是老板的女人，他也不敢发作，只得把怒火发泄到眼前几人身上，“哟，老板的女人也敢动？报个名吧？” 江湖那一套，曾子祥有时也是吃的，但今天他摇头，“我是市政府的…”然后亲自报了警。 “市政府的？”那壮汉看了一眼曾子祥，又回头看了丽姐，见她不以为然，转头道：“市政府的啊，市政府的就可以跑到县里随便打人？市政府的就可以不要王法，知法犯法？” 这样装逼的情形，曾子祥早已司空见惯，这类无赖惯用伎俩就是血口喷人反咬一口，他也就不动声色，“是不是知法犯法，等警察来了不就知道了吗？这么多见证人，难道说还能黑白不分？” “哼，警察来了又怎样？几位很面生啊，别说是市政府的，就是那什么狗屁市长来了，在这儿也不好使，甭跟我来这套。把你们的证件拿出来我们瞧瞧，既然是上级政府部门的人，最好规规矩矩的把今天的事了(liao)了 那壮汉显然是久经这种场面的老油条，见对方夷然不惧，估计对方身份应该是真的，只是这怀市政府里谁不知道这酒店是林家的产业，怎么会来这里找茬？如果说真是不巧碰上，那也该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见走人了事，或者说丽姐做得太过分，那也可以直接和林家管事的人打个招呼，说一声就行了，没必要这样当场不给丽姐的面子才对啊？ 曾子祥倒不是不给这人看证件，实在是他不配看，但他又想故意试试这群人究竟什么来路，他掏出工作证，正打算递过去，却被一旁的苏洁拉住，她算是明白曾子祥的用意了，她把曾子祥的手推了回去，却把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那名壮汉和丽姐看了一眼，“切，市政府行政科科员，我还以为就算不是市长，也起码是市长夫人吧？小喽啰！” 苏洁对这话倒不生气，要真是市长夫人就赚了！ 曾子祥装着没听见，“这回看清楚了吧？” “哼，市政府的又咋的，跑到枫林地盘上来，你就是一条龙，也得给我扒着那壮汉一脸阴冷，竟然浮起了笑容，“小妞姓苏，是吧？我看你今后也甭在市政府混了……你们等着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儿他说了不算，肯定会说上一大堆难听的话。 那名壮汉扶着丽姐一起向楼上去了，转头吩咐其余人，“看住他们，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楼上一个房间里，几人正在搓麻将，门刚一推开，那名壮汉就叫嚷，“妈的，自称什么市政府的小杂碎也敢到我们枫林地盘上来撒野，还打人！” ( 第330章 直接上了 见有人冒失的冲进来，坐在上位的中年男子脸色一沉，还没有说话，丽姐已经跑了过去，梨花带雨般哭起来，“星哥，有人在下边惹事，还说什么是市政府的！把我给打了！” “市政府的？市政府的人怎么突然来这儿？”中年男子寒着脸，瞥了一眼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西装男子，站起身来，“林县长，我先去处理一下，来，小丽先替我打两把！”他说完对着脸上全无泪水，却仍在轻嚎的丽姐，往自己的位置指了指。♀ 林震原来也在场，他有些惊疑，“县里没接到有市领导来枫林的通知啊？” “估计是小角色而已，妈的，以为在市政府混就了不起，就是市长，老子照教训不误 坐在侧边一个正在模牌的平头男子有些扫兴，“星哥，啥破事儿值得你去，别扫了哥们儿的兴致，既然县里没接到市上的通知，肯定是小混混，别管他，随便叫个人处理就得了 “是啊，这种小事你安排下边人处理就行了，难道说你这星豪酒店就没有一个用得上的人？”另一个抽着烟洋洋得意的男子大概是手气正好，也不愿意换人坏了手气。 中年男子有些犹疑的看了一眼自己对面毫无表情的男子，重新坐下，一挥手，“小丽，你去给县公安局苏局长打个电话，同时通知派出所的人过来，让他们来处理 在他看来，这种小事本来算不上个啥，只是对方这样欺上门来无疑就是打自己的脸，而且还是一个胡乱闯过来的小角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捣乱，自己若是不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真还以为自己这个星豪酒店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的了。 林震心中有些怀疑，会是什么人呢，“那个市政府的人姓什么？” “一个小妞，姓苏 “哦林震心中舒了一口气，没听说过姓苏的女人，市政府里的女人有点地位的，也就是宁元敏这个常务副市长，其他人无足轻重。 他本想问一问其他人的情况，他们姓什么？来干什么？可麻将桌上的几人一催他赶紧模牌，这让他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专心研究108号文件了，这108张麻将牌还真是百看不厌啊！ 派出所的干警很快就赶到了，面对曾子祥等人，证件全都不看不问，直接要求曾子祥等一干人和两名受害人一起去派出所，一切到了派出所再说。 曾子祥见此情形，一声冷笑，“为什么其他当事人不去？除了我们，还有这几个当时的参与者，还有一个已经离开的女子，你们怎么不一齐带到派出所去调查呢？” “我们自会根据情况，随时通知他们过去，先请你们过去吧！”民警的话有些森冷。 “这样处理好像不太妥当吧，我们报警，你们却只带我们回去，这些违法嫌疑人就在你们面前，你们却不闻不问，这是什么意思？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么？”曾子祥语气不带丝毫怒气，只是淡淡地质问。 民警有些恼火，对于这些不按规矩来的警员，他也是一肚子的气，也不看看这星豪酒店是啥地方，就算你是卢原市的市长，你也不能这样啊，说是见义勇为，谁知道你们在这里干啥？请示县局领导也是含糊其辞，半天没有表态，说是要报县领导，难道就这样耗着？ 他们全然没觉得真是卢原市长。 此时，苏洁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接到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苏洁，你吃饱了撑得发慌是吧？你男朋友耍不到，没事儿呆在卢原憋得慌是吧？你没事跑到枫林县那边去惹啥事儿？” 苏洁被骂得脸上一阵火烧火燎，可是骂他的是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她忍气吞声半天，实在忍无可忍，正待回敬几句，反正有市长撑腰。转念一想，鬼主意上来了，她把电话按了免提，装着底气不足，“许秘书长，您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苏洁话尚未说完，电话那边已经传来气呼呼的声音将她话头打断：“苏洁，我不管有啥情况，枫林县的星豪酒店是你这个小职员能去惹事的地方吗？你还带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去伸张正义，逞强斗气，我看是故意闹事吧？现在幸好是别人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要是回头告到焦书记哪里，就是有曾市长给你撑腰，也于事无补，会有你好受的！马上给我走人，什么事也不要管！” “恐怕走不了啊？许秘书长！”苏洁装着无奈的口气，媚眼却直向曾子祥抛了过来。 “为什么？” “原因吗简单，一方面是他们不让我们走，要走就是去派出所，你说我一个小女子能去吗；另一方面嘛，我还真带了你说的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啊…” “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苏洁也懒得在电话中解释，没时间。因为星豪酒店门前来了一辆县政府办的车，枫林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到了，此人姓唐，一个矮胖子，面孔通红，略带一些酒意走了过来。 “苏洁同志在哪里？”他一边走一边叫着，显然对苏洁不熟，估计是喝多了的缘故，竟然没有看到曾子祥站在哪儿，估计上次曾子祥视察枫林县，他仅匆匆在县政府见过几秒，脑海中早已忘记市长大人长什么样了。 “这不是唐主任吗？”苏洁算是打了招呼，她到是认得这个唐主任，以前常陪着县长林震往李长军的办公室跑，有些印象。 “啥事儿值得您市政府的苏大小姐来我们枫林县见义勇为啊，这边有啥做得不好的，给我这个政府办主任来个电话就行了，何必在这酒店惹得不愉快呢？”唐主任显然已经得到了某些人的电话通知，专程过来探听虚实的，借机看看是些什么人物。 “唐主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没有什么事，本来只是在这里吃饭，正好碰见了这桩事情……”苏洁有些尴尬，她不好意思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复述出来，但大体的情形还是作了介绍，但绝口未提旁边还有曾市长、投资商什么的。 当然，楼下那辆蒙了车牌的二号车更是没人注意到了。 “不说这些了…”唐主任的电话响了起来，没有再对苏洁说下去，脸上的表情也立即严肃起来，接通电话，“林县长，我到了，正在处理，好的，我一定会处理好，请你放心，放心，保证处理好 “可我不放心！”曾子祥一伸手从唐主任手中夺过电话，径直道：“林县长，今天碰巧在星豪酒店吃饭，遇上这一桩事儿，枫林县的民警在接处警务问题上存在诸多让我难以理解的地方，我看你这个县长还是到现场来一趟吧 “你谁啊？” 电话对面的林震突然听到这一段话，他没有听出是什么人的声音，只感觉这声音年轻而陌生，语气虽然十分平静，但那质问的味道，实在让他心中无名火起，这个县政府办主任是怎么办事的，竟然把电话拿给外人接听？而且听起来这个家伙似乎很嚣张的模样，居然质问起自己这个县长来了！ “我没空林震轻视的挂了电话，在心中恨恨的骂了一通，回头再批评这个办公室主任。 一个政府办主任出现了，许多问题已经说明一切，曾子祥现在感兴趣的倒是这家酒店，什么背景，值得林震如此，他不想浪费时间，“唐主任是吧？见一见你们林县长吧！” “你是？”唐主任半睁着醉眼。 “林震在哪里？”曾子祥突然语气直转，这一声低沉的喝问，吓了现场几人一跳，好大的口气，敢对县长直呼其名？ 不过，唐主任混迹官场多年，他的酒醒了一半，吞吞吐吐的道：“林县长就在这家酒店打麻将…” 曾子祥看了一眼唐主任，对铁锋道：“我们直接上楼吧！” 唐主任听得眼睛一愣，面现难色，“如果你们非要见林县长，是不是太唐突，至少应该先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他一声？我们县长确实挺忙！” 要不是因为有一名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在现场，估计唐主任不会这么客气。 “唐突？咱们到枫林县来是工作的，又不是来交朋结友，旅游渡假的！”曾子祥当先向前迈步，唐主任忽然改变主意，上前伸手一拦，“不行，我想起来了，林县长已经交待下来，他现在是任何人都不见 曾子祥看了他一眼，向铁锋道：“铁锋，拦截市领导应该怎么办？” 铁锋不会回答这等话，那多浪费时间啊，上前一脚横扫，只听啪的一声，唐主任就倒在地上了，他试了几下，竟然没能爬起来，咬着牙也没叫出声音，人太多，怕丢份！ 其他几名壮汉衣袖一卷，就待上前，铁锋已经得到了曾子祥刚才语气的默认，手一伸，沙漠之鹰就握在了手上，在几名壮汉的面前一人瞄准了一下，“谁上来试试？” 曾子祥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用手向地上一指，“原地别动然后转身快步上楼。 刚上了一层，两名穿着制服的保安迎了过来，大声喝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王冲正待上前答话，曾子祥却抢先一步，“林震在哪里？我找他有事！” “找林县长？”一名保安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眼。看他们穿戴整齐，不象普通客人。更不象是穷凶极恶的闹事分子，态度缓和了许多，用手往包间一指，“前面 曾子祥顺着保安指的方向，迈步过去，刚到门边，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笑声，还有人大声道：“哈哈，林县长，这把你输惨了！全是大满贯，给钱给钱！” “让你们罢了，不就一家八百块嘛，给！” “我就喜欢林县长这个爽快劲！来来来，咱们接着来。谁赢了，晚上玩点高级活动！” 曾子祥听到了这些话，皱了一下眉头。跟在他身后的王冲也是苦着脸，虽然现在是中午时分，还没到下午上班的时候，但一个县长这样置身麻将桌上，像个什么样子。而且不用看也知道，这些人还是动真格的，赌金不小，起码是一百打底。 ( 第331章 不闹不行 “走，咱们去看看！”曾子祥有些恼怒，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对铁锋道：“你先在门外等着，我没叫你进去之前，不管里面发生任何事情，绝对不允许进去，我倒想看看这些人能玩些什么……” 包间的门没有关严，还留着一道小缝，顺着门缝向里面望去，看到在里面一张麻将机周围坐了四个人，正在搓麻将，而且打得正来劲，每人面前都摆着厚厚一叠百元大钞，旁边还站着刚才那个什么丽姐和两名壮汉，充当着看客。♀ 曾子祥看得火冒三丈，一把推开了虚掩地门，率先大步走了进去。 看到包间的门被人推开，屋里几人都是一愣。其中一人大声喝道：“你干什么的？这儿是你闯的地吗？” 边上一人也附和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也是你乱闯的？滚！” “我是干什么的？想必林县长应该知道吧！”曾子祥死死盯着一个背向自己端坐的人怒道。 林震正从位置上站起，头都还没完全转过来，但进入眼角的情况，让他只觉得混身都在冒冷汗。来人虽然与自己不熟，可也见过几次面，自己当然认识，手中抓着的一颗麻将也掉到了地上。“曾、曾市长！您怎么来了？您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让我们也好迎接不是？”说完一拉刚才叫嚣地两人小声道：“这位是卢原市的曾子祥市长！” 刚才还如同两只恶犬的两人，此时一下子如同见了洪水猛兽，顿时两腿有些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伸手一扶麻将桌，将上面的麻将搞得哗哗直响。 看着刚才还狐假虎威的两人此时已经是面色苍白、手足无措，曾子祥一阵冷笑，道：“准备什么？你们还用准备吗？”说着几步走到麻将桌前，推了几下麻将，又模了各人面前的一叠钞票，“你们这不是准备得很好吗？这是娱乐活动呢，还是借机洽谈什么业务？” “曾市长，我们就是随便玩玩，当不得真！”林震讪讪的笑了笑。此时的林震真是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市长一脚从屋里给踹出去，上一回到枫林县视察，搞得自己不愉快，这一来又给自己个下马威，日后自己在圈子里还能抬得起头来吗？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自己在全县党政机关以及人民大众心中哪里还有一点威信可言？ “我可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曾子祥盯着林震严肃的道。 曾子祥一直对这个枫林县长不感冒，也知道不是个善类，但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县长竟然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带头赌钱，根本不避讳任何人，可以想象得出，这根本不是第一次，恐怕已经习以为常了。在这样的领导带领下，枫林县的党政机关干部会是个什么状况？ 刚才的电话，已经从旁验证了这些严重问题。 看着曾子祥铁青的脸，在场的几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几位都该怎么称呼啊？”曾子祥冷冷的道，这话显然没有想与他们交朋友的意思，而是出于其他某种心理而下了决心。 林震忙上前介绍道：“曾市长，这位是县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王越，这位是县财政局局长张青林震指着其中两人，最后一指上位的人，“这位是枫林县最大的煤炭开发老板喻星豪 就是不用介绍，曾子祥也可以想像得出，除了林震外，其余三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员，不然也不可能有资格与林震一起打麻将，不过当听完林震地介绍后，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义。 枫林县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就是县政府的后勤总管，他能与县长一起打牌，那林震报销什么票据，或者是接待什么人员和客人，还用费事吗？换句话说，今天这个牌局就是林震真的输了，恐怕明天就拿张发票报销了吧，或者干脆叫酒店付现金，管理局长再找一张单子签上接待某某某，一切就ok了！财政局长就更不用说了，手中权力更大，手中除了钱，还是钱，枫林县是卢原市最大的矿产开发县，一年数个亿的财政收入，全归他管了。 而另一个什么矿产开发商，更让人怀疑。 看几人此时的关系，恐怕早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而他们身后恐怕还有一张更大的关系网，保护着他们各自的利益。最让曾子祥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喻星豪，他竟然可以与林震、张青、王越三人在一起打麻将，就算这三人再怎么不济，可作为他们这一级的领导干部，也不应该自降身份与一个商人在一起如此狼狈为奸啊。如果说这个喻星豪是什么最大的煤炭开采商，可自己来枫林县几回了，对枫林县的情况也有了许多了解，枫林县境内的企业名录他都看过，根本没有哪家公司的老总叫喻星豪。 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倒是刚才在外面听有人提到什么“星哥”。 曾子祥看了屋里这几个人一眼，对喻星豪道：“这位是煤炭开采商，对吧？请你出去一下，我想跟这几位枫林县的官员单独说点事！”他想把这个喻星豪赶走后，对今天在星豪酒店的事，以及他们打牌的事情，好好的谈谈。 毕竟这只是一起发生在酒店的事情，还不足以拿一个县长开刀，再说林家在卢原市还有许多盘根错节的关系，此事大不了给他们一个纪律处分，仅能让他们收敛一点罢了…… 可没想到曾子祥刚说完这话，这个喻星豪竟然瞪了眼珠子，“你这是在赶我走？”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意思是不相信会有人叫他走似的。 当然是叫他了，曾子祥根本没把喻星豪当作人物，他现在所想，全是一会儿该如何与林震三人谈话，就今天酒店的事情怎么处理。听了喻星豪地质问，不由瞟了他一眼，“这里也许是你的地方，但我有话跟林震几人说，所以请你离开。至于你怎么理解我说的话，那是你的事！” “你他妈什么东西，跑这儿来还敢撵我？别说你这个什么破市长是新来的，就是市委焦天宇书记来了，也不可能撵我！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姓甚名谁，掂量拈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敢撵我？” 这个不知什么来历地喻星豪竟然当着众人地面，对市长曾子祥破口大骂。曾子祥就算修养再好，此时也被气得二佛升天了。要是不能制服这个喻星豪，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那自己这个卢原的市长，哪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今后还怎么敢到各个县里去视察工作？ 他显然被激怒了，可他并未立即发作，自己毕竟是一市之长，应该保持必要的矜持，当然不能与喻星豪对骂，看着林震，“林县长，我希望你能叫人将这种地痞拉出去，如果他再这么污言秽语，通知公安局把他拘了吧！” 没等林震说话。这个喻星豪又开口大声骂道：“你他妈的敢骂老子地痞？老子告诉你，就是进了公安局，老子用不上五分钟的时间，就能大摇大摆地出来！” 曾子祥现在真地有些怀疑林震和张青、王越的智商，他们怎么交了这种人，就这种不知深浅、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早晚会把他们拖下水，死而后已。他冷笑着看向喻星豪，他已经可以断定，枫林县的公安局长与这些人应该也都是狐朋狗友。 不过曾子祥对喻星豪的话没有还口，而是静静的看着林震，看他如何处置眼前这摊子事。 在曾子祥看来，这个喻星豪与林震关系再好，可他当着众人的面辱骂自己这个卢原市长，可不光是不给自己面子，连林震他们的面子也给丢光了，而且就算是为了让自己消气，这个林震无论如何也应该通知警察将这个喻星豪带走吧。 可出乎曾子祥意料的是，这个林震不但没有去通知公安人员，也没有去制止喻星豪，反而上前劝起了自己。“曾市长，你别生气，这个喻总他就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 曾子祥此时已经不是愤怒这么简单了，暗道：不知道这个喻星豪到底是什么来头，竟会让林震这个县长不惜得罪自己这个市长而为他说话，难道林震有什么把柄捏在人家手上？ 回头对跟进来的秘书王冲道：“小王，既然林县长不肯帮咱们报警，那你就代劳吧，就说有人欲对市长不利，告诉他们如果10分钟内不能赶到现场，一切后果自负！ “是！”王冲拿出了手机。 可电话刚刚接通，这边却出了意外，只见刚才指着曾子祥大骂的喻星豪竟然向曾子祥扑了上来，嘴里还骂道：“妈的，报警？报警咋地？别看你是狗屁市长，老子照打不误！” 好在两人中间还隔着林震，而且林震好象知道喻星豪会来上这么一出，所以看到喻星豪扑上来时，他还是象征性的拦了一下，喻星豪的拳头才没落到曾子祥的头上。 曾子祥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喻星豪竟然在明白市长身份的情况下，还敢跟自己动手，要打自己，难道这枫林县已经不是党的天下了吗？自己这个堂堂的一市之长，竟被一个地痞伸手欲打？这要是传出去，有人信吗？ 铁锋在门外看得清楚，脚步一动，就待扑进来，曾子祥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先不要动，他倒想看看这个喻星豪能做出什么更意外的事来，越大越好嘛，他还想看看这个林震会怎么收场，同时想借机把这事闹一闹，反正枫林县的事，不闹不行。 “喻星豪！挺嚣张的嘛，我不管你有什么来头，背后有什么靠山，今天惹没惹我，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在卢原市守法经营，什么事都没有！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不法勾当，对不起！我曾子祥是一定会将你送进监牢呆几年，否则，我这个市长就不用干了！” 曾子祥的话很生硬，语气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你他妈地干不干市长关老子鸟事！就凭你一个破市长，想动老子，怕你还没这个能耐，我告诉你姓曾的，你要是不知趣，惹毛了我，小心老子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是吗？恐吓我……”曾子祥怒极反笑，没想到这个喻星豪竟然这么嚣张，敢恐吓市长，这枫林县真是没有王法了？ ( 第332章 印象深刻 而喻星豪这还没完，因为有林震阻拦，他一时没打到曾子祥，顺手从桌上提起了自己地手提包，朝着曾子祥迎面砸了过去。 曾子祥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不躲不闪，让手包正中头部。王冲见曾子祥被打，顾不上再打电话，只是匆匆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冲到曾子祥身前，小心地拦在哪儿，朝着喻星豪吼道：“你会付出代价的……” 林震和张青、王越也被吓得呆了，卢原的市长在枫林县被人打了，这事要是传出去，这位曾市长还有什么脸面在卢原呆下去？ 此时的他们，还全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处境，身临悬崖边了，上级领导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受人袭击，那不是丢脸的事，是要丢官的。 而此时包间里地吵闹声早已将几间屋子的人都惊动了，许多人挤到门口张望，直到喻星豪动上手，外面地人一听，知道里面情况不对，有几个大胆的进来拉架。 没想到喻星豪打了曾子祥一记手提包，竟然并未打算收工，趁着林震等人呆住之际，竟又朝着曾子祥扑了上来，虽然有王冲在前面顶着，但他还是奋力的朝着曾子祥这个市长目标往前直拱。 喻星豪见旁边有人冲进来拉架，大喝一声：“你们要是还想在枫林县混下去，就给老子滚远点！不然别怪老子找你们算帐！” 本来想要拉架的人，一听喻星豪这话，面面相觑，不敢冒然上前了。 这时张青、王越终于惊醒过来，这样下去那还得了？他喻星豪打完人拍拍屁*股走了，可自己这几人以后怎么办？曾子祥今后还不把他们千刀万刮吗？王越忙要上前阻止喻星豪，可没想到却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林震。 王越不解的看着林震，林震微微示意王越和张青不要动，两人虽然不明白林震这葫芦里卖地什么药，却还是停下了脚步，因为在枫林县，他们还得听林震的。 林震用最小的声音，悄悄吩咐，“咱们今天已经把曾市长得罪了，反正以后不会有好果子吃，就让喻星豪好好教训教训他，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再来咱们枫林县 原来是不想再让曾子祥没事往他的地盘上跑，张青和王越一听便明白了林震的意思。♀这曾子祥先是抓住了自己几人与酒店的事存在关系，以及参与赌*博的事情，随后又因此被喻星豪一顿臭骂，甚至动手，恐怕早就在心里把自己几人打了“x”。现在就是去拉架，也很难让曾子祥改变看法，那还不如让这个喻星豪好好损损曾子祥的脸面，他这个刚到卢原几个月的市长，当众被人打，还有脸呆在卢原吗？还能服众吗？ 要是因此而滚出卢原，那还不获得许多人的赞赏？ 林震三人虽然打定主意不去拉架，可若是一动不动，也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他们三人就不紧不慢的在喻星豪旁边，不断的喊着：“喻总，快住手！”可看他们的手势，却是没有拉架的意思，只不过是象征性的在哪儿假打罢了。 他们几人出工不出力，而其他围观过来的一群人更不用说了，慑于喻星豪的婬威，一时之间，屋里屋外几十号人，竟都眼看着喻星豪在哪儿跳上跳下，当然除了那一记公文包外，还没能真正打到曾子祥，只是王冲的脸上、胸前挨了几下，好在全无大碍。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了四五分钟，估计接到报警的民警快要到了，喻星豪终于停了手，不是他害怕警察，而是喻星豪感到有些累了。 可他累了，曾子祥却不累，还早着呢。 “铁锋！” 随着这一声叫喊，门口早已按捺不住的铁锋一纵即到，上前对着喻星豪的脸左右开工，然后双手照着喻星豪的双手，分别一抓一扭，只听嚓嚓两声，两只手全断了。 “啊啊！”喻星豪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的叫声也惊醒了那几名壮汉，一涌上前，但哪里是铁锋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全给撂倒在地，那丽姐本来还一直在旁边看喻星豪打曾子祥感到直乐，没想到突然就亲眼目睹这一场惨剧，抱头就欲往门口边跑，估计她还想搬救兵呢。♀ 铁锋打得兴起，也顾不得她是女性了，一记扫膛腿，直接让丽姐这个大美人嘴啃地板，还喷了一大口鲜艳的东西出来。 林震几人在一边看得魂飞魄散，正不知所措之际，却看到曾子祥正对着他们微笑，一时不知何意，胆战心惊的回以微笑，那知笑容才上脸，每人就领到了铁锋左右开弓的几记耳光，当他们一愣神，再次看向曾子祥的时候，却见曾子祥脸上的笑容早已倏然不见，满脸换了一层阴森杀气。 门口这时冲进来一群人，那是自发上来增援喻星豪的打手，铁锋考虑曾子祥等人的安全，不想与他们缠斗，立即往腰间一模，东方之鹰就待出手了。 曾子祥早知铁锋会来这一招，立即命令，“不要动家伙 他不想把这事整成一个大新闻，光整治几个人算不了什么，得慢慢陪这些人玩下去，要从他们的身上将枫林县的事拉扯出来…… 这才是曾子祥不允许铁锋从一开始就上前动手的原因，这个时候当然更要忍住，不能前功尽弃、半途而废了。 可是不动家伙，这些人冲上来，屋内空间又不大，施展不开，这咋办？ 这念头在铁锋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来不及细想了，看准冲在前面的两人，使出全身功夫，上前两招，全往死里整，一招一人全放倒在地上，摆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叫声都没有，一下子将后面的全怔住，惊呆了。 震慑！ 场面平静下来了，而且是出奇的静。 曾子祥凌厉的目光扫了屋子里的人一眼，“我是卢原的市长曾子祥，如果再有人乱动，后果自负他说完走到喻星豪的身边，轻蔑的一笑，“估计这回关你一年半载没问题吧？” 喻星豪双手已断，早疼得满脸大汗，咬着嘴不愿意叫出声来，闻听曾子祥的话，看得他眼睛出血，可他偏偏无能为力，差点背过气去。 当然，痛是最主要的。 警察已经赶到了，几名民警冲了进来，“谁报的警？” 王冲一见警察终于来了，捂着流血的嘴角，指着喻星豪对着警察大声叫道：“我报的警，这人当众行凶！” 本来以为见到警察终于可以声张一下正义了，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来的警察对王冲的话充耳不闻，反而是先跟林震打了声招呼，“林县长”，随后走到喻星豪面前，道：“星哥，今天这是怎么了，坐地上干什么？谁惹你生气了？”说完就欲拉喻星豪起来。 可一拉他的手，却听到喻星豪惨呼一声。 真痛啊！ 喻星豪本来还想充一回英雄，无奈神经质的叫了起来，狠狠的咬了咬牙，“老子打了卢原市的市长！”说完想表现一回，欲将双手伸出来，等着来人将自己拷上，可是手的前半部分实在不听使唤，真断了！ “市长？”来人嘴张得可以生吞下一个驼鸟蛋。 完了！ 王冲报警时说的是有人在星豪大酒店行凶，公安局又接到了喻星豪的电话，有人在他的酒店闹事，所以警察哪敢怠慢，公安局局长左霖亲自带人赶来，眼前的情景让他不由呆住了，县长在这儿，市长也在这儿，他虽然知道喻星豪霸道，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连卢原的市长也敢打，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还有一点让他不明白，为什么喻星豪打人，自己却坐在地上呢？ 虽然曾子祥到卢原任市长的时间不长，下面县里的一般干部也不认识，但他们也听说过一些新市长的事迹，什么中*央领导接见，什么在常委会上力斗市委书记焦天宇，什么拿下常务副市长李长军，这些跟眼前这年轻人挂上勾，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眼前！ 喻星豪啊喻星豪，你啥人不招惹，咋要去招惹市长呢？ 左霖心中一边暗自叫苦，一边赶紧将目光转向曾子祥，点头哈腰，“曾市长，我是枫林县公安局局长左霖……” 曾子祥背着双手，淡淡地道：“左局长啊，来得正好，我希望你们枫林县公安局认真调查此事，这家酒店是什么来头，其中一个女人，嗯，应该属于这个酒店中人吧，居然因为这两个女孩子拒绝被人调戏侮辱而当众撕掉这个女孩子的衣物侮辱对方，这样的行径我是闻所未闻，竟然发生在枫林地界上，我深以为耻！而你们派出所的干警出警到来之后，居然只带我们这些报警者回派出所询问，而对这几个违法人员不闻不问。左局长，你作为枫林县公安局长，我很想问一下，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左霖汗流浃背，被市长亲自碰上，除了自认倒霉你还能说什么？这种事情你要解释只能越描越黑，现在唯一办法就是承认错误，按照对方意思马上查处！ “你们还在等什么？马上通知你们所长给我过来，按照曾市长的要求彻查此事，无论涉及谁，都要一查到底，依法严惩！”左霖冲着旁边几个面色煞白、目瞪口呆的警察怒吼，转过头来，立马又换了一脸笑容，“对不起，曾市长，这件事情我有责任！派出所在接处警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我会让他们立即检查反省，请您放心，这件事情肯定严肃依法处理好！” 这是一个官场高手！ 枫林县这个公安局长给曾子祥的印象相当深刻，啥也不说，只要够分量的领导发话，立即全部应承下来，这样的角色才是真正的当官料子，眼眨眉毛动，反应比谁都快，哪个领导都喜欢这样的角色。 而此时林震似乎被凉在一边了，他上前说话又不敢，想走又走不掉，真是急得他浑身不自在，当然也担心这件事，林家能不能摆平呢？ 更为让他担忧的是，曾子祥直到此时，竟然还一句都没提喻星豪打人的事，悬而未定，这才是最让人忧心的事啊！ 林震知道自己已经卷进去了，开始担惊受怕起来，心中一权衡，有了打算，“左局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喻星豪拷上带回公安局严加审讯！” ( 第337章 有人逼宫 “学习时间一个月，方式是在市委党校集中进行，学习期满进行综合考察，考察结果作为干部任用的重要依据，对不合格的党员干部，可以停职或者调整。曾市长，您看这样的安排行不行？” 曾子祥点了点头，这学习培训班完全就像如来佛祖的袈裟，不听话的僧众与妖魔鬼怪，大袖一甩就全给收入其中，是一个大宝物啊。对于一个地区来讲，通常主要领导上任伊始，大多会利用这个宝物打开局面，当时左东升在会议上提出这件事情，被逼入死角的焦天宇一口应承下来，曾子祥当时就眼前一亮。现在左东升安排的这些，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以市委、市政府组成部门和各县的一二把手为重点，非常犀利，有利可图。 “这安排好啊，党员干部确实需要加强学习，与时俱进嘛！不知道焦书记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如果市委书记不同意，一切都是空了吹。 左东升悠然一笑，“焦书记已经初步同意这个方案，但对于人选方面，他表示非常关注。我个人认为，关于人选问题，我们可以拿到常委会上进行讨论，焦书记也同意这样做他说得比较隐晦，因为焦天宇本来的意思，人选由他这个市委书记随意圈几个就ok了。 细枝末节，曾子祥并不知晓，但他相信焦天宇不会将这种宝物完全拿给左东升到处降妖除魔，实施起来，困难肯定是少不了的。虽然左东升是分管党建工作的副书记，办一个培训班，份内之事，但焦天宇岂会让权力旁落，自然会牢牢抓在手中。而左东升在目前势单力薄的情势下，当然也不会傻b到跟市委书记死磕，不是不磕，时候未到。正因如此，他才故作没听懂焦天宇的弦外之音，表示要将人选问题放到常委会上去讨论，焦天宇控制着常委会，当然同意。 这也正是左东升及时找曾子祥的原因。 由于现在还有几人的情况不太明朗，曾子祥沉思了好大一会儿，“也好，拿到常委会上讨论还是比较适合的。不过，依左书记看来，能顺利通过的可能性有多大？” 十三名常委，真正较量起来，能拿到多少票还真不好说。 曾子祥这样问，一方面是进一步探左东升投诚的底；另一方面也确实考虑到焦天宇在卢原经营这么多年，力量绝对不可小觊，轻敌是要犯大错的。 “初步拟定人选我会提出来，至于常委会上的讨论，如果十三人全到的话，估计实力在伯仲之间吧！”左东升看着曾子祥，表示信心还是有的。 曾子祥闻言一怔，左东升这个初步拟定人选的权力焦天宇是不能剥夺的，讨论名单不用担心了，“郑书记说的不错，既然如此，估计人选方面你早就心中有数了吧？” “我今天正是来向曾市长请教这事的呢！”左东升客气的道。 市委副书记真不了解部门组成情况吗？当然不是。左东升在卢原市呆了这么长时间，无所事事的日子实在是多了去，哪有不研究市委、市政府方面有关部门和人的道理。之所以如此说，自然是向曾子祥传递一个信息，他左东升不会插手市政府方面的事情。 更隐晦一点说，是希望互不干涉。 曾子祥自然能听出左东升的话外之音，“左书记，反正离常委会召开估计还有一段时间，容我考虑几天吧，我想趁此时机，顺便了解一下各个部门情况！” 左东升若有所悟，暗叹不已，他明白曾子祥是想利用这件事情，好好的警示一下不听话的部门领导，这让左东升对曾子祥的手段又有了一个新认识，绝对老辣！ “曾市长深谋远虑，我是自叹忽如啊！”左东升由衷的赞了一声，“曾市长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好，我送送您！” “不用，不用 两人客气一阵，最后曾子祥还是将左东升送到了门口。♀ 第二天上午，关于市委要开办一期处级干部培训班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市委、市政府大院以及各部门，一时之间，这个消息成了干部们热议的话题。 焦天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早已满天飞了，他非常恼火，第一时间便找来了副书记左东升，疾声厉色的一顿批评，“左书记，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了吗，关于培训班的事情，可以先等等再说，这件事情现在还不宜传出去，各种谣言满天飞，闹得人心惶惶，干部们的心思还能放在工作上吗？” 左东升淡淡的道：“早晚都会让人知道，随他们议论去吧 焦天宇气不打一处来，“我看这个培训班，还是先放一放吧 放一放？这一放还不搞吹了。 左东升明白，眼下这消息满天飞，应该是市长这边的推动，昨晚曾子祥就曾暗示过这件事情，左东升也觉得曾子祥该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扰乱焦天宇的阵脚。 现在焦天宇说要放一放，左东升岂能答应，“焦书记，这个恐怕放不得吧，你上次在市委常委会上当众表态同意开办这个培训班，我下来也向你请示过，你均表示同意，现在方案都快完成了，突然说放一放，我觉得不妥 逼宫啊！ 焦天宇当然记得有这么回事，如果自己出尔反尔，估计还得上一回常委会讨论，那不是让人笑话吗，说话不算数，今后还怎么领导卢原市的干部？自己表过态，现在消息还传了出去，断不可冒天下之大不讳，利用市委书记的职权将这件事情压下，如果真是那样，不说他的威信受损，就是左东升将这件事情再继续向什么地方捅一捅，各个方面的压力，都够人喝一壶的。 他对这些事情还是有所顾忌，大权独揽，但还没自大到敢与上级叫板，敢不把民意当回事的地步，他更不可能因为这一件小事，而得罪更多的市委常委，那不是逼他们投向曾子祥吗，这种傻子才干的蠢事，焦天宇自然不会干！ 想来想去，焦天宇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点子来，向左东升挥了下手，冷冷的说了声：“行了，我知道了他这回算明白了一点，左东升是真的不听话了！ 左东升更清楚，经此一事，自己也是终于跟焦天宇决裂了，自己在市委可说是孤身一人，今后还是要走曾子祥那条线，否则，休想安心！ 左东升无所其谓的离开了。 市里传出的消息还不只这一条。仅一天时间，曾子祥市长在枫林县遇到的事，也开始慢慢的传开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流传的版本说的是有人向曾子祥动了手，但结果如何却没有下文。曾子祥额头的膏药，早在他走出市委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就扯掉了，没有人看到他受伤啊，而据说动手者却断了双手，这让许多人是既惊且怕，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迫于舆论压力，枫林县委、县政府写出了书面检讨，并对此次动手之人的处理情况作了汇报。打人的喻星豪还在医院，即将送交司法机关处理，林震被警告处分，县财政局长张青、机关事务管理局长王越被撤职。 看到了处理结果通报，曾子祥给焦天宇打了一个电话，淡淡地道：“焦书记，感谢你帮我讨了个公道啊！” 焦天宇鼻子都气歪了，看你得瑟的样儿，“这件事暂时就算过去了，希望曾市长不要放在心上 挂了电话，曾子祥又拨了左东升办公室的座机，“左书记，林震县长这种情况符合培训班学员的要求吧 “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不能给他单独办一个班啊。哈哈哈！”左东升开心的大笑，看来曾子祥是力挺自己的了，这让他放心的笑了出来。 而此时的枫林县人民医院，喻星豪正坐在病床上，双手打着石膏板，房间里站了十几个人，林震竟然也在场，还有许多县里的其他官员，这些人正在集体看望一个为非作歹的地痞。 林震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同僚们，然后看着喻星豪，幽幽的道：“你小子有种，连市长都敢打，虽然给咱们出了口气，但我们付出的代价惨重啊，不仅警告了我这个县长，撤了两个弟兄的局长之职，你还要接受司法处理！” “妈的，这个市长狗屁不是，没能打着他，反而让他倒打了一耙，真是气不过！等他下次再来枫林县，我非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不过这次可要仰仗各位帮忙了，不然在看守所的日子不好过啊喻星豪坐在那里，既心有不甘，又有些英雄气短，手不能动啊。 “既然都是兄弟伙，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只是暂时要受些苦罢了！”众人尽皆安慰着喻星豪。 枫林县人民医院外科病房里一片安慰声之际，康桥镇林家大院，林老爷子这位林家的老大却在主持召开家族大会。 能参加这个会的人，都是在林家有一定地位，或者是威望很高的林家中流砥柱者，他们不是持有林家产业的股份，就是在林家经营的企业中担当要职，人人与林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老爷子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看着院子里坐得满满的人群，轻轻咳嗽了一声，窃窃私语者们顿时闭上了嘴，院子里立即安静下来。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想商量一下如何使林家度过眼前难关林老爷子拿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点了点头，“林家这几十年来，产业遍布全县，几乎把持着枫林县一半的经济，现在林家产业已经走出了枫林县，在卢原市甚至舟山省都有我们林家的产业分布，这些都充分证明了我们林家人的能耐，证明了大家的辛勤努力… 一番成绩肯定之后，林老爷子话锋一转，“但是，现在林家面临严峻形势，可以说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需要大家群策群力，共克难关 “二叔，我们林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到了生死关头了？这话从何说起？”一个看上去比林老爷子小二十岁的中年人站了起来，膀大腰圆，显然平时营养充足。 “就是啊？” “好像没遇到什么大事嘛？” “……” ( 第338章 做得很像 中年人的一句话，让坐在院子里的许多人产生了共鸣，纷纷点头附和着，显然认为他说得在理，当然这也有他身份特殊的缘故，一般很少有人反驳他，这中年人在林家的辈分虽然不算高，但他手握林家多家企业的股份，连林老爷子平常都很给他面子。♀ 有钱人最喜欢的就是面子，中年人插话，也是为了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讨论发展的家族会，大股东抢镜头挺正常。 林老爷子暗自叹了口气，林家吃干饭的人太多了，在这样的危急情况下，竟然许多人还没有认识到危机的到来，“大家还不知道吧，卢原市政府下了个文件，要关停各类私人小矿产，现在林家顶不住压力了，小矿井停的停，关的关，日子难过啊。如果再不想想办法，一旦这些小矿产真正长期被关闭，那么大家手中的股份，其价值可能就要缩水了 林家家大业大，股份缩点水并不影响日常生活。 但是，这种缩水让林家人无法接受。 增收可以，缩水哪行呢？ 这就好比一个人，如果他有1000万元，你给他加10万块钱，这对他的生活能产生什么变化吗？不会，他也根本不会在乎这点小钱。但是，如果你扣减他10万块，他一定会跑起来，就如同有人割他肉一般，实际上减少的这点小钱，同样不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心理因素！ 林老爷子的话还没完，“现在不仅是林家矿产难保，就是卢原市的假日大酒店，也因为有人莫名其妙的在酒店对面开建新的五星级酒店，业绩开始受影响了，如果等对方的酒店建成后，那么等待假日大酒店的后果，估计也是不赚钱啊 “关停小矿产的事，还能算作政府行为，说得过去。可酒店的事，这怎么解释？林家得罪什么人了吗？” “有人成心找茬？” “就是，是不是有人成心跟林家过不去？” 院子里开始议论纷纷，嘈杂一片，林老爷子听着大家的议论，也很无奈，“林家产业正在遭受莫名其妙的冲击，现在就好像有一只幕后黑手，推着林家往下坡而去，这只黑手如果再加一把力，林家的下场，就将往悬涯掉了。 “老爷子，这个文件是市政府发的，市政府真正的权力掌控在市委书记焦天宇手中，因此这个文件虽然发了，但县里不执行，也就算废纸一张。说得通俗点，只要县里阳奉阴违，敷衍了事，得过且过，它就根本起不了作用。类似情况多了去，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啊，文件照发，矿井照开，钱钱照赚，我们大可不必为这事劳心费神，过一段时间，重新开张！”一个年轻人站起来分析道。 焦天宇霸权，卢原人都知道。 看样子他对政府下发这类文件，下面是如何贯彻落实的情况非常熟悉，不是混迹官场的人物，就是深谙官场的路数，感觉他懂的道道还挺多的。 可惜的是，这个年轻人忽略了几个重要情况：第一，枫林县的县委书记叫枫云，人家是枫家的代表，林震能斗得过枫云吗？难说。第二，曾子祥这个新来的市长，似乎是下定决心整顿小矿产，县里的小把戏能忽悠得了他吗？第三，焦天宇在与曾子祥的几次明争暗斗中，似乎并未占上风啊？第四，黑金公司已经到枫林县踩点了，人家要收购林家的小矿产呢？而且林副省长还同意了。现在想反悔似乎有些问题啊？第五，林震现在让市长曾子祥给盯上了，估计麻烦会不断呢，他是自顾不暇了。 而且，曾子祥几次赴枫林县视察调研，充分表明他把枫林县作为整个卢原市的缺口，他要在卢原市站稳脚跟，就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打开这个口子。 在这样的状况下，县里敢顶风作案吗？ 还有，枫云现在似乎正在向曾子祥靠拢，枫林县的小矿产整顿已经召开了动员大会，大张旗鼓的行动即将拉开序幕，在劫难逃啊。 林老爷子针对年轻人的一席话，仔细的将情况分析一遍，众人算是听明白了，林家产业中的矿产部分已经岌岌可危。 姜还是老的辣！ 开始发话的年轻人涨红了脸，良久憋出一句，“老爷子，干脆我们自己整合这些小矿吧，这样或许可以拯救…”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按照目前形势，枫林县的小矿产肯定保不住，这是大势所趋，现在趁着还有时间，如果将这些小矿产卖掉，然后在其他地方买进一家大矿，重新勘测开采，不失为一条亡羊补牢的路子。 可是，矿产是国有资源。 现在着手这样的设计，晚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站起来反驳，将他的话驳的一文不值，主要是两点理由：一是林家产业受到了冲击，资产已经缩水，根本没那个雄厚的资本金。二是就算你买了大矿企业，注册地不在本地，市政府不让企业进来，你能咋的？ 新注册，更是没门。 这时有人提出，“如果补办手续呢，矿虽小，但只要合法了，关停就没了依据 林老爷子想了想，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枫林县大多是各类手续不全的黑矿，如果真能将手续悄悄补上，市政府就算有文件又能怎么样，我合法经营，谁敢无缘无故封停矿井？ 正待对这个主意深入讨论下去，他的管家突然从外面领进一个年轻人，急匆匆的走到林老爷子身边，附耳嘀咕了几声，林老爷子听了几句，脸色一变，挥了下手，示意年轻人站到旁边，“大家散了吧，有事我会通知大家的 “老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院子中有人发问，对突然中止会议表示疑虑，估计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黑金公司请来了专家，已经到了康桥镇，正在展开矿产开发勘测林老爷子一脸凝重的道，“我相信，这几天市政府就会加紧矿产整顿，一定不会让小黑矿再存在，我们补办手续已经晚了，我们在这里商量也来不及了！” “其实，他们来得快也未必是坏事，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做点文章，这样对新上任的曾子祥或许是个打击机会……”刚才进来的年轻人眼珠子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的点子，满脸得意之色，他揍近林老爷子跟前，咬了一阵耳朵，然后退到了一边，静候林老爷子的决定。 林老爷子脸上阴晴不定，一时之间似乎难决断。 沉思良久，他终于下了决心，向那年轻人点了下头，“这件事情不是一件小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务必要小心，千万不要露出破绽，否则，会给林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年轻人点了下头，拍了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绝不给林家惹乱子！” “去吧 那年轻人离开后，林老爷子让其他人都散了，只叫几人进了堂屋，商讨如何化解林家产业所面临的其他问题，但他并未再提起矿井的事。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轮月牙悄悄的爬上了山头。 康桥镇大山村，这个煤矿主矿脉所在地，也渐渐的安静下来，远远看去，难见一点星火，整个大山村简直就是一座大山，只见山，不闻人声。 市政府下发文件决定整顿矿井以后，枫林县最近召开了专门的动员会议贯彻落实，几天时间，林家的那些小矿井相继被关停，就连枫家的那些小煤矿也彻底关了，大山村渐渐少了机器轰鸣声以及车来车往的喧闹，一片宁静。 一群人模着黑，趁着这片宁静，手中提着各式家伙，悄悄的向大山村穿梭而去，时不时惹来几声狗叫，远处还传来了几声夜鸟的叫声。 这一群人正是受了林老爷子之命来矿脉捣乱的，目标自然是矿脉勘测队，他们要让市长曾子祥和黑金公司的人明白，这块宝地是他林老爷子的，想要插足掠夺，拈量一下吧。 这么做，目的当然是为了让黑金公司放弃枫林县建煤炭基地的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这群人终于来到了矿脉的小山坡上，有几个地方已经平整出小场地，上面搭着几个帐篷，由于天气较热，帐蓬的门帘掀着，既能看到里面的灯光，也能看清里面人的情况，都还没有休息呢，有的在吹牛闲侃，有的在摆弄勘测仪器。 看样子这些人真是勘测队员。 那一群人刚一接近场地，便被发现了，只听其中一人大声喝问：“什么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声音在静寂的夜空传出好远，还在山谷隐隐回响。 ( 第339章 火候够了 那些人也被这一声喝问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相互对视一眼，哪里会答话，操着手中的家伙，直接就往帐蓬里的人冲了过去。♀ 正在摆弄勘测仪器的几人，惊醒过来，显然感受到了威胁，正在张望怎么回避。 但两名正在闲扯之人，转过头来，看着那群人拿着刀棒之类的家伙冲过来，却是乐了，一跃而出，好像他们专门等候这群人到来呢。 其中一人道：“看来我们那位市长大哥真乃神人也，猜测他们会来，竟然真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快，不枉我俩跑这一趟 另一人道：“上吧，当心别弄出人命 “那是自然 这两人的对话，显然那群人没听清，如果他们听清楚了，保准会大吃一惊，这可跟他们想象的不同，人家不仅不害怕，反而摩拳擦掌的等着他们上去，这是勘测专家吗？ 已经冲上去了，就是听得清楚，惯性作用，估计刹车也失灵，因为他们在枫林县嚣张的惯性，什么时候刹过车？ 帐蓬里的两人跃出来之时，各自手中操了一根木棒，迎着冲上来的人群，大打出手，静寂的黑夜中响起一阵阵喊杀声。 但喊杀声很快就停止了，随之而起的是有人哀叫，冲上去的七八名壮汉全倒在了地上，而帐蓬里出来的两人，除了一人手臂上让刀锋划了一条小口外，别无他碍。 此时的卢原市，夜色正浓，曾子祥早早上床休息了，他正被手机铃声吵醒，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电话中传来铁芒的声音，“哥，我的战友已经回报，真如你所料，勘测人员受到了大群人过去偷袭 意料中的事，但听到这个消息，曾子祥还是豁然一惊，原本迷迷糊糊的脑袋清醒了，问道：“有没有人员受伤？” 铁芒将收到的情报说了一遍，曾子祥闻知“勘测队”成员全都安然无恙，宽了心，吩咐了几句，这才打通了陆小东的电话，让他派几个可靠的公安人员前往康桥镇大山村，处理这件事情，“一定要从那些人嘴里审出指使者，务必纠出背后的黑手来 曾子祥挂断电话后，起身抽了一支烟。 跑去偷袭那些勘测人员，这群人也真是胆大妄为，他就是用脚丫子也能想到会是谁派去的。 他之所以让陆小东从市公安局派亲信前往，主要是担心这件事情跟市委书记焦天宇有关，毕竟焦天宇到省里告了他一状，说他搞小黑矿整治让硅谷公司投资方不满意，焦天宇肯定不会让这次投资顺利落地。而且，自己刚刚报告黑金公司已经派人前去勘测矿脉，一天多时间，晚上便有人吃饱了撑着去偷袭勘测人员，能不让曾子祥怀疑吗？ 出手的当然是林家，曾子祥想得到这一点，但焦天宇充当了什么角色，以及林家这样做的目的？很让他费思量，让他想不通的是，林家这样明目张胆的袭击勘测人员，岂能阻止投资方建煤炭基地，难道紧紧是为了好玩？ 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林家的人不会弱智到没去想过吧？ 时间悄悄过去，曾子祥没了睡意，起身穿了件衣服，出了卧室，来到书房。他在想，投资环境的好坏，首先得从安全方面体现，看来枫林县的问题，得先从县公安局入手啊。 三个小时以后，曾子祥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进来一条信息，是陆小东发来的，说是已经弄出那群袭击者的背后黑手，正是康桥镇的林老爷子，目的只是为了阻止黑金公司在枫林县建煤炭基地。 信息中，陆小东还就如何处理林老爷子，表示第二天到办公室向曾子祥请示。 曾子祥明白，陆小东这是慎重！ 林老爷子是枫林县的名人，在卢原市也有一定势力，陆小东当然知道林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因此他有些慎重，如果要动林老爷子，恐怕对枫林县的经济或多或少会造成一定影响，而且可能影响曾子祥的全盘计划。 这是陆小东为曾子祥作想，但曾子祥却不管这么多，他就是要打压林家，这次正是好机会，怎会放过呢？ 曾子祥看了信息，直接给陆小东回了电话，“马上抓捕林老爷子，如果有人阻拦，就说这事涉及外资企业，不得不慎重对待 “好的陆小东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黑金公司是硅谷大力公司下属企业，曾子祥拿外资企业作挡箭牌，这也是无奈之举，在国内，一涉及到外企，大部分官员都会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洋财神，他在长丰市就吃过一回亏，还差点丢了乌纱！ 面对这样的问题，曾子祥只能无声叹息。 慎重是必须的，有借口最好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曾子祥觉得没必要继续等下去了，所以才会断然命令陆小东抓人。 第二天早上，曾子祥刚到办公室，陆小东就过来了，当然是为了林老爷子的事情。 他也想早一点知道林老爷子是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的，“怎么样，忙活了一夜，有什么收获？” “人倒是抓了陆小东的神情并不轻松，叹了一口气，“不过，算是白忙活了大半夜，尽管那些人供认是林老爷子指使的，但林老爷子拒不承认，说是他的侄孙子偷偷下令干的，他自己并不知情。他那位侄孙子也供认不讳，那些人也指认跟他们接触的确实是林老爷子的侄孙子，一个小年轻人！” “他从何得知的勘测消息？” “说是他查看矿井发现的陆小东苦笑不已。 “哦 曾子祥想了想，命令肯定是林老爷子下的，但他的侄孙子显然不会承认，只要他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主意，跟林老爷子无关，还真拿他没办法。 如何弄清真相呢？ 他正想着，陆小东却提出了一个办法，“如果使用点特殊手段，估计那小子熬不住，会供出林老爷子这个幕后黑手 特殊手段指什么，曾子祥当然明白，无非是酷刑，不过刑讯逼供显然有违规定，也不是君子所为，他不想那么做，摆了下手，“既然不能直接证明林老爷子是幕后黑手，那林老爷子就先放了，至于那位指使者和参与人员，依法严办吧 “真将林老爷子放了？”陆小东微微吃惊的道，抓得快，放得也快，显然陆小东有些不甘心，因为他有把握让那小子指认林老爷子的。 “放 陆小东见曾子祥坚定的点头，知道非放不可了，“那就放吧… 在卢原市公安局呆了数个小时，林老爷子终于出来了。 他默默的从市公安局大门走出，回望了一眼公安局办公楼院停靠的数辆警车，看着来来往往警员，不时看到戴着手拷的人低头走过，心中不由自主冷颤一下，平时那副高傲的神情已然消失怠尽。 原本以为采纳了一条好主意，一记妙招，却不想将数人送进了局子，自己的一个侄孙子恐怕要进监狱了。他想不明白，有备而去的数名手持刀棍的打手，竟然经不起几个勘测人员的仓促应战，据说还只是两人出手？ 这算怎么回事？ 他真后悔这次行动，也很懊恼自己过于轻敌。 从市公安局走了一遭，让林老爷子忽然明白了，国家机器不是你想动就可以动的，挣了几个钱，拉拢了几个官员，就妄图对抗，与市长叫板，有些以卵击石了。 他边走边思考，看来得与曾子祥交好才行啊，至少得想办法修补一下关系。可他又有些犯疑，现在来得及吗？人家会理吗？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去一趟市政府，不管如何总得试试吧。 林老爷子暗自叹了口气，然后上了等候他的车辆，吩咐司机前往市政府。 听说林老爷子求见，曾子祥感到意外，这老家伙进了一趟局子，突然开窍了？ 曾子祥在办公室起身相迎，热情的跟林老爷子一番寒暄，这与上一次到市长办公室相比，林老爷子明显的感受到了温暖，让他有些受宠若惊，端着茶杯，喃喃的道：“曾市长，这次林某是向你请罪来了，之前认识上有些偏差，狂妄自大，没听从您的忠告，以至于对下属管教不严，给政府惹了事，添了麻烦 看着林老爷子转变的态度，曾子祥有些于心不忍起来，毕竟人家那么大的岁数了，还能向一个年轻人低声下气的说话，难能可贵。他微微一笑，“林老爷子说的哪里话，什么请罪不请罪的，我知道林老爷子为卢原市的经济发展作了很大的贡献，我代表市政府应该感谢你才对啊 表面的客套，林老爷子当然听得明白，曾子祥不是赞扬林家，而是讽刺，这是自己自大吃的亏啊，想着不由脸色微红，“市长能如此宽恕，林某感激不尽！” 林老爷子像是真开窍，真心服软了。 这让曾子祥也稍稍感到意外，他觉得没必要穷追猛打，得饶人处且饶人，遂笑了笑，“林老爷子，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我想有几个问题我们有必要开诚布公的谈一下，如果林老爷子认为我说的没道理，尽可当面指正，可以商量嘛 “请市长指示 “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有人背后搞小动作！” 曾子祥这话说得不软不硬，如果是之前的林老爷子，估计一听到这话，一定会认为有失体面，会大为光火，甚至暴走都有可能。但今天的林老爷子态度很端正，官商之间，他真正理解了官排在前面的道理，因此尽管他觉得曾子祥这话听在耳中有些不舒服，却没什么反应。 他也从曾子祥的话里听出了诚意，现在他需要的就是市长能开诚布公的谈谈，否则林家真会让人推到悬涯边上，危险之极，于是沉稳的点头，“曾市长，我也想跟您好好谈谈！”。 曾子祥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双眼如犀利的刀子，直刺林老爷子的心底深处，“林老爷子，我想私底下确认一下，袭击勘测人员究竟是谁的主意？” 咄咄逼人的问话，让林老爷子大吃一惊，刚想否认，但被曾子祥那如刀子般的眼神逼住，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慌乱，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又不敢不回答，什么是开诚布公？这是一个验证条件啊。 ( 第340章 调节氛围 短暂的沉默，林老爷子还是吐出了两个字，“是我 “爽快！”曾子祥哈哈一笑，“您老人家不必担心，既然那些勘测人员没什么事，这件事情就不算严重了，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嘛。至于最后怎么处理，我们可以充分考虑你的意见 充分考虑自己的意见，这事难道还有得商量？ 这下林老爷子真的有些糊涂了，玩我吗？现在没这个必要啊，反正人在你们手上，想怎么捏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同时，他对这件事情也确实感到头痛，自己的侄孙子要是进了监狱，一方面让自己颜面扫地，今后怎么混江湖？另一方面，让人顶了罪，也会让林家其他人心寒啊。 有希望，当然得争取！ 不过林老爷子在惊喜和奇怪之际，他也明白，官与商之间，从来讲的是利益交换，他不知道自己该付出什么代价，要不然曾子祥不会开这个筹码出来。 想到这，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曾市长，需要我怎么做，还请您明示！” “那好，”曾子祥点了点头，“我就直说了，林老爷子，我前段时间去康桥镇的各大矿区看过了，市政府整顿各类矿井的事情虽然在进行，但效果不太好啊，特别是一些手续不全的小矿井还四处存在，据了解，这些矿井大都姓林吧？” 事实摆在那里，不容辩解，林老爷子只好点头。 曾子祥接下去说道：“林老爷子，非法采矿，取缔在所难免。市政府对小矿井的整顿势在必行，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我希望林老爷子爽快一点，主动配合，关停这些矿井，不要再生事端，这是其一 大势所趋，想抗也抗不住，林老爷子忍痛回应，“这些小矿已经停了，我不会再干预他不想再作无谓的牺牲，因为人家才说了其一，他等着其二呢，“请市长接着说吧 “其二嘛，我还没想好。一切等市人代会过后再商量吧 市人代会？ 这其二还是摆出来了，林老爷子闻言霎时明白，曾子祥这是在暗示自己，要全力支持他通过市人代会的选举啊？嘿嘿，原来也有所于我的时候，林老爷子的胆子顿时变大了不少。♀ 林老爷子本身是市人大代表，再加上与他利益相关的官员，如果再拉一拉，几十张票没问题，起码占全市的15%左右，这是一个重要的筹码，他忽然像是抓到了林家度过危机的救命稻草，看着曾子祥，“曾市长，这个票我只有一张啊 有好处的事，自然会讨价还价。 林老爷子说得隐晦，但很直接，不过曾子祥答得并不委婉，“林老爷子，如果你只有一票，那就有它无多，无它不少，这一票就无足轻重了 “曾市长，我会想办法林老爷子一看这事要黄，赶紧转换语气。 曾子祥的脸突然一阴，“林老爷子，你好像没什么讨价的余地吧，难道现在的情形你还不明白？” “这个…”林老爷子有些懵了，他感觉曾子祥的话不可思议，没想到曾子祥身为卢原市市长，竟然会说出这种威胁性十足的话来，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谁信呢？ 他难道就不怕自己将这些话抖出去吗？ 正在林老爷子心中惊异之际，曾子祥再次敲打了他一下，“林震这个县长自身也不干净啊 “什么？”林老爷子听曾子祥这话，似乎人家不仅仅是要从经济上打击，政治上也着手了，双管齐下，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曾子祥嘴边浮出一丝笑意，“林老爷子，不要以为我刚才这些话带威胁的味道，传出去会对我不好，要是那样想的话，你会吃大亏的。实话跟你说吧，我引进8个亿的投资建煤炭基地，再建一个五星级酒店也不过增加几个亿，这点投资算什么？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在长丰市可以一个项目拿到200亿以上，在南阳的工业投资一个项目也是100多亿，惹毛了我，引进上百亿建个卢原市的能源基地怎么样，你认为有难度吗？现在这种状况，只是一个过度期，我不想让某些企业暴毙罢了，你好好想想吧 林老爷子在经济圈内模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当然明白曾子祥现在主要还是利用卢原本地资源，并没有打算过多的利用其他资本，他只想将卢原市的发展带动起来，等到了一定的程度，其他资本自然会看到卢原市的投资机会，那时会疯狂涌入，那才是最要命的。 林老爷子一时之间陷入沉默，他没想到曾子祥会这么傲，这跟之前认识的曾子祥完全不一样。他更没有想到，几个月的时间，他与曾子祥之间的地位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现在曾子祥占据主动，说话咄咄逼人，完全可以将他往死角逼，而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 有一点是他必须想的，那就是曾子祥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还如此直白？ 置之死地而后生，林老爷子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中暗道，难道他有意让自己搭一回顺风车？这是让林家产业走出困境的一个机会，如果能跟曾子祥搭上关系，何愁林家产业的发展呢？ “曾市长，您说的这些我会办好。只是还请你明示一下，林家产业下面数千人何去何从？这真是摆在我面前的最大难题啊 “现代市场经济的发展路子是什么？这个不需要我多说吧，主动找黑金公司商谈，争取得到人家的允许，能入股的入点股份吧，能转入黑金公司的矿工尽量转吧，饿不了肚子 “谢谢曾市长，我相信您一定会顺利通过市人代会的选举的林老爷子一扫阴霾，心情轻松了许多。 他有一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感慨！ 不过，曾子祥却是摆了下手，“人代会的票我要，但不一定是投给我，至于究竟投谁？我到时候会告诉你的 这话再次让林老爷子大吃一惊！不投他，会投谁呢？ 难道他不想当这个市长？ 曾子祥看着林老爷子疑惑的脸，没有再作解释说明，而是抬腕看了看手表，林老爷子见此情景，马上提出告辞，曾子祥点了下头，起身将他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回到座椅上，曾子祥打了个电话给陆小东，让他以“误会”的名义，放了林老爷子的侄孙子，至于那些打手，也请林家来人担个保，一并放了算了，陆小东深知曾子祥此举一定别有用意，爽快答应，没有问为什么这样的废话。 曾子祥最后的吩咐是，“办完后，物色一个可靠之人，希望能到枫林县公安局带好队伍 “我明白了 陆小东知道曾子祥要从枫林县公安系统入手，推进整治行动了。 林老爷子心情愉快的离开市长办公室的消息，传到了市委书记焦天宇的耳中，这让焦天宇开始警觉起来，暗自猜测，难道林老爷子投向了曾子祥？曾子祥收服林老爷子干什么，难道仅为了林老爷子手中的那一票？ 这未免可笑，林老爷子手中的几票对曾子祥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能起多大作用？只是，这林老爷子投靠了曾子祥，对其他人来说，示范带动效果就大了，特别是枫林县，枫云已经俨然成为曾子祥的人，这林老爷子一加盟，矿产这一块的控制权就要稳稳的落到市长手中了，这会让曾子祥的翅膀长硬的。 这对焦天宇来讲，是绝不允许的事情。 怎么阻止？ 焦天宇突然有心无力起来，曾子祥已经不是刚来的那个曾子祥了，现在他手下已经聚集了一批人，市政府基本上掌控过去，其他人也陆续往上靠，咋办？ 正在焦天宇冥思苦想，暗暗计划如何对付曾子祥的时候，林老爷子也接到了他侄孙子的电话，说是自己已经从市公安局出来了。 听着小辈的哽咽述说，林老爷子知道这小子以为自己发动力量，将他从公安给捞出来的，其实哪是这回事儿，还是人家市长大发慈悲的结果啊。 转念一想，林老爷子也真付出了代价。不过，他想不到侄孙子能这么快就出来，看来这个曾子祥说话还真是一言九鼎啊，这一点让这个久经沙场的林老爷子，再次对曾子祥有了新的认识。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两件事：第一，打个电话给曾子祥，表示感谢；第二，立即回枫林县，按照曾子祥的要求，办好该办的事。 这天一大早，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队长严松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就接到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陆小东亲自打来的电话，让他马上到市长曾子祥的办公室，严松不知道市长大人找自己这个小兵干什么？急匆匆的就赶往市政府。 严松到了，由市长秘书王冲领进了市长办公室，他抬眼一看，发现曾市长、陆副市长两人一起坐在里面，以为又发生什么凶案大案了，心中不由一紧。 当然，没大案发生，他些时也很紧张，直接面对市长，他这个副科级的大队长警务人员不紧张才怪。 看他进了门，曾子祥招呼他坐下，“是叫严‘嵩’吧？” 严松面色一窘，赶忙解释道：“市长，是严松他讨厌那个“嵩”字。 “哦，我还以为是《海瑞斗严嵩》中那个赫赫有名的贪官严嵩呢？”曾子祥想调节一下紧张气氛，随意搞了个开场白。 陆小东也适时补问了一句，“严嵩人称奸相，好像是个太监出身吧？”奸相倒是真的，但他无法确认严嵩是不是奄人，他们谁都没检查过啊？ 严松没想到这两位领导今天怎么拿这个说事，心中正在奇怪，却听曾子祥叫他的名字，“严队长，你不会是太监吧 “不，我肯定不是 “不是就好，不是就得雄起啊！” “雄起！一定雄起！”严松更奇怪了，这领导咋像男科医院的医生一样，生怕你阳痿似的，这种鼓励让人怕怕啊！ 一番气氛调节之后，言归正传，曾子祥看了看陆小东，“陆市长，还是你说吧 陆小东点了点头，“严队长，这段时间以来，你在公安机关的工作我看在眼中，非常不错，特别是前几天赴枫林县查办袭击勘测人员的事件，干得挺好的，我跟曾市长汇报之后，市长也对你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肯定 肯定？后面不会有但是吧？ ( 第345章 引到路上 一辆警车在卢原市通往枫林县的路上急速行驶，后面一辆黑色广本车远远紧跟，一直保持足够距离，没有超车的意思，也不愿意落后太多，紧紧咬着。♀ 进入枫林地界不久，在一个长下坡地段，警车在超越一辆空载大货车的时候，大货车却突然猛的向外侧靠过来，警车情急之下想躲，可外边已无空闲之路了。 “轰隆！” 随着一声山蹦地裂的巨响，警车掉到十米多高的坎下。 看到警车飞入路边的沟中，经过的车辆司机惊呆了，有人立刻拔打了报警电话，而那辆惹了祸的大货车停在前面，肇事司机跳下车，向警车出事的地方看了一眼，左右看看，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随即撤开脚丫子。 溜之大吉了。 “出车祸了……”，附近正在地里忙碌的几个农民蜂涌而至，赶到出事地点。警车四轮朝天，前面两块车门已飞在一边了。 这时，那辆一直跟在警车后面的广本，停到了公路边上，车上的司机下车远远的看着警车，对那几个农民叫喊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卡在车里了，快来帮帮忙啊 广本司机下去了，不过他没有去帮忙，而是到警车边上转了一圈，特地又往前凑了凑，看到警车已经严重变型，车上两人全都昏迷不醒，均被变型的车夹在中间，根本没有办法救出来，只有等交警拿来专门工具才能救人，摇了摇头，回到车上，离开了。 司机一上车，立即拿出电话，拔了号码，低声道：“大哥，差不多了！” “具体情况咋样？”接电话的是喻星豪。 这场车祸已经按照喻星豪预想地那样，真实发生了，派出的侦探也第一时间向他作了报告。 “车上两人昏迷不醒，被夹在变了型的警车里，根本出不来，我看那两人凶多吉少，就算当场不死，他们也撑不到医院！”广本司机得意的汇报道。 “车上的人看清没有，究竟是不是那个严松？”喻星豪急切的问道。 一切工序做完了，确认身份至关重要。 “撞得头破血流，满脸是血，模样看不清，不过从体形和衣着判断，错不了，您就放心吧 喻星豪想了想，估计问题不大，舒了口气，“那行，这段时间当心点，别再出什么漏子 他镇定了一下心神，又立即拔通了左霖的电话，“左局长，事情已经办妥了 “知道了，只要严松没办法上任，那我就有理由继续留在枫林县公安局主持工作，只要再拖上几个月，咱们的案子就可以办成铁案。到时什么也不用怕了左霖兴奋的说道。 “感谢左局长帮忙喻星豪在电话中回应道。 他心中却在想，铁案？连省里都要对咱们动手了，你办成铁案顶屁用，到时人家真要查的话，还能查不出问题？不过，你慢慢办也好，等老子资产变卖之后，卷着钱溜之大吉，还需要留你在这儿给老子顶罪呢，不好意思了！ 喻星豪有时候笨得可以，但有时候还真是粗中有细。 他从省里三叔那儿打探的消息，并没有全部告诉左霖这个县公安局长，只是说左霖的任命已经无法更改，所以只能以制造车祸的办法阻止严松上任。 喻星豪知道，有左霖在前面挡着，自己才能有时间筹钱，要是左霖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最先跑路的就是这个公安局长了，到时自己就成了过街老鼠，哪里还有机会处置固定资产？ “那就先这样吧，后面再联系左霖高兴的挂了电话。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喻星豪这个嚣张的家伙给算计了，狠狠的阴了一把。 可更让他没想到的事，还在后面。♀ 两个小时之后，左霖正高兴的坐在办公室抽烟，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他心情一好，声音也充满喜悦，叫得挺大声的，但当门被推开之后，他脸上的高兴劲就僵了，只见卢原市公安局政委杨文章带着一个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看着那个人愣住了。 杨文章看到左霖，却是笑着道：“左局长，我今天亲自过来接您去市公安局报到，怎么？好像不高兴啊说完又一指跟自己来的人，“你们应该认识吧？” 左霖已经完全呆住，木然的点点头，“认识… 而那人却主动上前道：“我叫严松，左局长不知道有没有印象？我可跟你打过几次照面了，左局长是我们卢原市公安战线的老同志，每年市局开会，都是倍受关注，我可认识你 左霖之所以会如此惊愕，因为听喻星豪说这个严松乘坐的车已经出了车祸，严松不是应该被卡在车里吗？这会不是在医院的太平间，就应该在病床上才对啊，怎么却到了这里。 “你不是……”左霖只说了几个字，他本来是想说：你不是出车祸了吗？突然警觉，硬生生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难道自己眼花了？ 左霖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他甚至还特意看了看严松身后，看似乎有影子，想努力确认一下，眼前的这个严松到底是人，还是鬼？ 可不管他怎么怀疑，人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 强制镇定下来，左霖敲了敲自己的头，“你看我这记性，杨政委、严局长，请坐！” 话锋转得虽快，但左霖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落入杨文章和严松的眼中，两人微微对视一眼，都是老公安，又是刑警出身，不仅看到了左霖的失神，听出了他话中的语病，也感到了其中存在的惊疑。 他俩心知肚明，但并没有当面提问，更不会这个时候想去欲揭迷底。 原来早上严松准备不要人送，直接去枫林县上任，可陆小东突然打电话给他，一阵提醒和告诫，让他作好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他因此让准备陪同自己的两名民警先去枫林县看看。 陆小东不仅提醒了他，而且还安排杨文章送一送，这才让他躲过了这一劫。 两名警员在枫林县遇车祸之后，因发现及时，送到卢原市人民医院，市长曾子祥亲自前往医院探视，并要求医院全力救治。 这件事同时引起他的高度警觉，他与陆小东一番仔细商议，亲自打电话告诫严松一切当心，并指示，“明察暗访，模清情况 严松上任这几天，枫林县的社会秩序异常的好起来。 大案命案没有，打架斗殴、寻畔滋事的也少了许多，这种情况极不正常，严松也觉得需要明察暗访才行，他不得不佩服曾子祥这个市长，远在卢原，却能运筹帷幕，判断准确。 枫林林上至党政领导干部，下至普通老百姓，甚至包括那些违法犯罪份子，上下几十万人全在看着严松，看他这个公安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会烧谁？ 正在人们盯着严松的时候，曾子祥已悄然潜入枫林县，他这是第四次到枫林，不仅安排严松明察暗访，他自己也亲身深入。因为他知道，严松虽然可以向自己反映情况，可这个严松的脑门上已经贴上了“曾”字标签，谁敢在严松面前瞎说话。 一切要靠自己！ 曾子祥戴着一副墨镜，吩咐铁锋与自己保持一定距离，走在枫林大街上，穿梭于人群中，开始微服私访了。首先出现在一个广场上，广场一角有许多年纪稍大的老头正坐在那里晒太阳，打扑克，下棋，聊天，自寻其乐。 曾子祥走近人群，这些老人看曾子祥年纪小，当作稀客一样对待，主动打招呼道：“年轻人，不是本地人吧？” 曾子祥一愣，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人家既然能这么说，应该看出什么了，便道：“是啊，我是外地人，有朋友在这儿上班，我过来玩玩！你们怎么看出我不是本地的？” 其中一个满头白发，不过精神却矍烁的老人笑了，“根本不用看，我们天天在这儿玩，有大半辈子了，没见过有哪个年轻人往我们老头堆里扎的，今天算是遇到一个，当然是外地人了 “噢！”曾子祥点点头，还以为自己肤色不同，行为古怪了原来是年龄出卖了自己，往老人堆里一扎，成了另类，人家就看出了问题。 这就像一个大人站到小学一年级教室的讲台上，你不用介绍，学生们也会喊你老师一样。在这个广场里，本地年轻人岂会往这些老人群里钻？ 其中一个老人热情的递给曾子祥一个垫子，“年轻人，坐吧 “谢谢！”曾子祥接过垫子，坐了下来，“老人家，你们天天都在一起玩？” 老人家点了点头，却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往咱们这敢死队里钻？” “敢死队？”曾子祥不解，敢情这些老头儿一天没事干，白天出来玩，晚上在家看电视剧看多了吧，还敢死队？ “到了咱们这个年纪的人，大家能在一起坐一会儿已经不容易了，谁知道明天谁就一伸腿，去见了阎王爷，这不是一个个赶着去死，不叫敢死队叫什么？” “哦，这就叫敢死队曾子祥坐在几个老人身边，心想，叫死亡小组估计效果会更好一些。 “我说老潘，你就知足吧，大伙今天能坐在这聊聊天，已经不错了。前段时间，老赵两腿一伸就没了，唉！” 提起老赵，其他人都没了声音。曾子祥不由得奇怪，刚才大家说起敢死队，可都没有这么沉闷啊，看得出这些老人虽然年纪不小了，却十分乐观，为什么一提起老赵，全变鸦雀了，又不是领导要开会作报告，那都还有点掌声呢。 他忍不住问道：“那个赵大爷怎么了？” 刚才说话的老潘摇了摇头，“咱们这么大年纪的人，生生死死早看开了，可就算是死，谁不希望安安稳稳的死在家里！这老赵却是倒霉，那天晚上在街上散步，挡了几个地痞流氓的路，硬是被几个人一顿猛踹，就这样，倒下去就没有再爬起来，被好心的街坊邻居送进医院，第二天就断了气，到现在也没有人给个说法，你说这算什么事，他能死得瞑目吗？” 曾子祥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本来还想着如何才能把话题引到枫林治安问题上，引到喻星豪那些混混身上，没想到这些老人主动挑起了话头。 ( 第346章 吸取教训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也听说枫林发生过许多事，这个案子没破吗？”曾子祥小心的问道。♀ 老潘摇摇头，随后警惕的向四下望了望，“没人管啊 旁边一个老头儿拍了下老潘，“行了，不用看了，听说咱们县公安局来了个新局长，那些小王八蛋都夹着尾巴，不知道躲到哪个老鼠洞里了！” “新公安局长才来，也没什么动静啊，怎么这些人就躲起来了呢？以前这些小混混怎么就那么大胆？” 老潘听后长叹了一口气，对曾子祥道：“年轻人啊，不是我不说，是不敢随便说啊！我怕害了你！你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县里的这些小混混实在是太猖狂了，我们这些敢死队的人随便谈谈这里的事，他们还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怎么说也是快烧完的‘腊头儿’，大半截已经入了土的人，知道不可能坏他们什么事，可他们要是看到有你这种外地面孔的谈论这些事，那可麻烦大了，轻则挨打，重的就惨了。不过这几天，那些王八羔子全没影，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了！” “这里的小混混这么厉害啊？我会小心的，谢谢大爷的提醒！不过你们新来的公安局长我也知道，他原来是卢原市刑警支队一个大队长，专门破大案要案的，工作踏实，为人正派………” 曾子祥将严松的情况说出来，是希望给这些人一些信心。这几年枫林县的社会治安状况已经令百姓对公安系统失去了信心，就是对党和政府也是信心不足。希望能重树这些群众的信心，引导百姓一齐对付这些违法犯罪分子。 “真的啊？那枫林县可有希望了！”一个一直听着的老头插话。 另一个老头也接了腔，“听说这个公安局长是市长点的将，专门派他到枫林县来整治社会秩序的 “嗯，我也听说这个市长厉害着呢！” “市长点的人，应该跟与前哪些人不一样吧？” 老潘却叹气，“唉，难啊！这么多年，那些小混混儿都养成了气侯，一个公安局长就能抓得了那么多吗！特别是他们那个叫喻星豪的头，不仅是咱们枫林县所谓的企业家，还是人大代表，连这种流氓都能当上人大代表。♀你说说，咱老百姓还有什么活法？” 人大代表？你一万个不认同，他却偏要代表你！ 悲哀！ “这个喻星豪既然是枫林县最大的黑势力头子？那为什么不查他？”曾子祥明知故问，他是希望这些老人们能够多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查他？谁敢啊！要是在前几天，有人听到你这句话，保证一会儿就有人冲过来暴打你一顿！”老潘感慨的道。 曾子祥一皱眉，有这么嚣张？“竟然连说话也管？他们能有多少人，还能监视群众一言一行？”转念一想，又不觉哑然，自己这个市长表明了身份，喻星豪都敢动手，对待这些老百姓就可想而知了。 同时，他更觉得匪夷所思，这个喻星豪竟然还懂得控制社会舆论，看己还小瞧他了，这也让曾子祥的心中一紧，喻星豪在枫林县的实力超出了一个流氓的范畴，他连普通百姓议论他的是非，竟然也管？那他手下到底有多少人呢？ “这种小事根本不用人家亲自来管！你不是枫林人不知道……” 曾子祥仔细的听着这些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不仅了解了喻星豪的斑斑劣迹，还知道了一些他的出身来历，以及上面的关系渠道，虽然大多数说法比较新鲜，一时半会无法证实，但他相信这些消息绝非空穴来风。 曾子祥突然觉得自己肩上地责任似乎更重了！ 告辞了这些老人，曾子祥感觉有些饿了，寻找吃东西的地方。 上次在枫林县吃大酒店，就跟喻星豪卯了一架，他这次微服私访，可不想与人发生不快，找了家面馆，决定来一碗面算了。 面馆的铺面不大，不过门前的车停了不少，特色与味道吸引人是很正常的，这里的食客不分贵贱，什么档次的人都有，有衣着光鲜的体面一族，也不乏灰头土脸的民工。 快近中午了，这面馆竟然食客如云，曾子祥入店绕了一围，连个空座位都没有。 本来可以换一家，可他今天偏偏是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还非吃这家不可了。没座位不要紧，吃面要不了多少时间，他点了支烟到门外等去了，烟头掐灭了两个，终于走了好几人，空出了位置，这时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赶紧钻进店里。 一碗炸酱面5元，先付钱后端面，贵是不贵，数量却少，不过曾子祥觉得一碗不够吃，又要了一碗，吃到一半的时候，抬眼瞅了一下，眼神一下子凝住了，他看到一个苗条的背影正背对着自己吃面。 能在枫林这个地方看到这个背影，曾子祥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不争气的加快跳动了，这个背影熟悉啊！好像是他以前的一个朋友？ 他想了想，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理了理衣领，端着炸酱面慢慢的过去坐到了那女人的对面，放下碗抬头这么一看，傻了！ 靠，背影苗条，前面居然是个嘴巴上隐约长着黑毛的男人脸，他顿时胃里一阵翻腾。 真是看到背，想犯罪；看到脸，想后退。 曾子祥的脑海中迅速出现了一个名称：变性人。 而且，要命的是变性人看到面前突然主动上来一位气宇轩昂的帅哥，嘴巴张大了就合不上了，嘴里嚼的粘乎乎的面条，让曾子祥一览无遗，那一瞬间，曾子祥胃猛一抖，喉头一松，结果把刚才吃的一碗面喷了三分之一在桌子上，他转头就跑。 变性人这一刻也被勾起了喷吐的**，曾子祥身子刚出门她就喷了，连锁反应的情况下，店里的食客们全捂着嘴呕吐起来。 “怎么了？” 店老板见状，吓得不轻，是不是自己的面有问题？莫不是集体性食物中毒了？ 没人回答店老板的话，大家嘴里吐着，想答也不行啊。 还好，曾子祥闪得快，不然非给喷一头一脸，逃出门后他都不敢停留，生怕被变性人追上来。 见过丑的，实在没见过那么超级丑的。 曾子祥大叹霉气，老相好没撞上，居然撞上这么个东西，妈的，两碗面条，5块＋5块，10块钱没了，肚子也空了。 他转头看了眼不远处跟着的铁锋，见他一脸同情，气得是七窍生烟，做了个下流的手势，仓惶而逃！ 曾子祥又走了十几分钟，没找到合适的停脚之地，也没有再遇到有人聚在一起聊天，更别说打探什么消息了，想了想，抬脚往汽车站而去，那里应该是人多的地方，鱼龙混杂，理想的去处！ 曾子祥在车站前遛达了一会儿，也没见到有什么特别的人和事，刚才吃的东西吐得所剩无几，肚子又开始闹起了革命，他往四周看了看，见站前有一排小吃部。 挨家挨户的看过去，基本上是面馆。 一想到刚才吃的面，他又有些犯晕了。 仔细搜索回来，相对有一家“特色面”比较中意，还是要吃点才行啊。他信步走进这家面馆，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老板，来碗面 “好嘞，先生是吃炸酱面，还是牛*面？” 为了跟刚才吃的炸酱面划清界线，曾子祥没敢再叫炸酱面，想了想，“给我来碗牛肉面吧 这时又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大娘走进了面馆，只身一人，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本地人，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衫，脚下穿着一双布鞋，提着一个大包裹，满脸沧桑与疲惫，风尘仆仆的样子，精气神不佳。 坐下之后，老大娘看了看老板娘，“大妹子，给我煮碗面 “要什么面？” “随便估计是贫苦人家出身，反正填饱肚子就行，吃了东西估计要赶车，吃什么面都不关紧要，吃饱就行，反正一碗面也不贵。 曾子祥并没有在意进出的人，只是看着窗外穿流不息的人群，感受着这里的喧闹。 很快服务员就将曾子祥要的面送了上来，还拿来一瓶矿泉水。 曾子祥看看面，用筷子挑了挑，牛肉没有，哪里去了？倒是里面另有一些带牛肉味的像牛筯一样的东西，他尝试了一小块，是牛鞭。 这算好东西啊！ 看来这面还真有些特色，曾子祥终于食欲大增，开始吃了起来。至于那瓶矿泉水，曾子祥也没在意，以为是吃“特色面”，送矿泉水呢，自己走了半天，吃点面条，也需要喝点水，这一瓶水不值几个钱，还显得比普通茶水干净卫生，拧开就喝了一大口。 曾子祥有了前一次边吃边看人引来的教训，这次没有东张西望，紧盯着碗里，所以一大碗面很快就下了肚，吃饱后也没有急着结帐，而是点了一支烟，先找一下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的感觉，坐在那里悠闲的抽着。 后面进来的老大娘也吃完了面，叫服务员结帐。 没想到站在吧台的老板娘大声叫道：“三十五块！” “三十五？”老大娘一听就急了，急忙走到吧台前道：“大妹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就吃了一碗面，还有一碟咸菜，怎么就三十五块了？” “嗯，”站在吧台里磕着瓜子的老板娘面无表情的白了老大娘一眼，“就是三十五块！” “不对啊！我刚才看了桌上的菜单了，小面二两是八块钱，你这已经比大街上的面贵三块了，怎么一下子就多出来二十七块啊？”老大娘争辩道。 那个老板娘一下子把一张菜单摔在老大娘面前，大声地道：“你认不认识字啊？你一碗面二两是八块不假，可你点的是牛肉面，牛肉面是三十二块！你看清楚了！” “那也不是三十五块啊老大娘有些气坏了。 “咸菜3元一碟，我不是先前问过你，要不要的吗？” ( 第347章 爱去不去 两人的争执也引起了曾子祥的好奇，他也拿起自己桌上的那张不起眼的菜单，只见价目表的正面上确实清晰地写着：刀削面（二两）8元，素面(二两)8元。价目表下方还写着“本店食品绝对新鲜，原汁原味”的字样。可翻到背面，才看到上面确实清清楚楚的写着：牛鞭刀削面（二两）108元，牛肉面(二两)32元，咸菜（一碟）3元。并且注明：点牛鞭刀削面送矿泉水1瓶…… 原己还真免费获得了一瓶矿泉水！ 不过，自己刚才吃的那两小块牛鞭，价格老贵啊，曾子祥真是哭笑不得，这些人竟把头脑都用在这个上面，在车站边开这么昂贵的面馆，谁吃得起啊；这且不说，许多人都忙着赶车，一不小心就点了，就是不点牛鞭面，一碗牛肉面32元也太黑了，什么牛长的肉啊。 自己也没吃过上百元一碗的面呢，还真不是一般的黑。 老大娘站在吧台前看了菜单后，不禁大声叫道：“啊！我还以为咸菜是免费送的，怎么也要钱啊？” “不要钱？不要钱你给我送点来行不行，告诉你，我们这些东西也是拿钱去买来的，凭什么不要钱梆在这儿影响我做生意，快给钱！”老板娘眼睛一瞪，大声喝道。 “我、我没有那么多钱了！”老大娘是真急了，只差没委屈的哭出来，吃8元一碗的面都是实在饿得不行了，才赶着吃一碗好乘车，估计她要是早知道三十二元一碗牛肉面，要么吃素面，要么忍着不吃算了。 “没钱？没钱你吃什么面，想吃霸王面是不是？你骗谁呢，拎那么大一个包裹，不带钱能出门赶车吗？”老板娘一听老大娘说没钱，顿时火了。 “我真的没钱了！”说着老大娘将自己兜里的钱都掏了出来，除开一张十元，就只有几张一块的零钱了，估计揍不够二十块钱。“我要到舟山省城去看我儿子，钱都买车票了，真的没钱了！”说完，老大娘还生怕老板娘不信，又从怀兜里掏出一张机打的车票，递给老板娘看，试图讲明实际情况。 同时，还将那近二十块钱一并递了过去，道：“我就这么多了，全给你，到了省城我连公交车都不坐了，你看行不？” 老板娘一把抢过车票，看了看，还真是一张车票，“正好，车还有一会儿才开，赶快去把票退了，拿钱付帐！” “退票？”老大娘也不知那来的劲，忽然神勇起来，一把从老板娘手里抢回车票，“不能退！我都几年没见我儿子了，求求你们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吧！回来我一定补上这次欠的面条钱 “哼，可怜你，那谁来可怜我们？要是都跟你一样，吃了面不给钱，我们喝西北风去啊？你不去退票，我让人帮你去退！”说着，老板娘从吧台里窜了出来，要来抢老大娘手里的车票，并大声的喊叫一名女服务员的名字，“快上来帮忙 老大娘哪里能与两个年青人对抢，老板娘和服务员两个人一下子就把老大娘按倒在地上，并且将老大娘手里的车票抢了过去。 视若命根子的车票竟然被抢了，老大娘仿佛疯了一般，冲上去要抢回来。可她年纪大了，又寡不敌众，面对老板娘和服务员两人联手，眨眼之间，她又倒在了地上。 老板娘吐了一口，把车票交给服务员，“你去把车票退了，抵帐！” 硬抢又抢不过人家，老大娘眼见服务员就要去退票，她绝望了，一下子跪倒在服务员面前，紧紧拉着服务员的裤腿，哭述道：“小妹儿啊，大娘求求你了，把票还给我吧！” 服务员见老大娘竟然跪倒在地的哭求自己，她心一软。这种宰人的事，基本每天都会在这里发生，不过是几十块钱的事儿，一般人都是息事宁人，吃了哑吧亏就算了，就算有爱较真的，也有别人来解决，自己在这里干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没看到有人会因为这几十块钱给人跪下的，而且还是一个老大娘。 良心上过不去，服务员转过身去，想向老板娘求情，没想到老板娘狠狠瞪了服务员一眼，“你还想不想干了？退票去，要是人人都像这个老太婆这样，吃了东西不给钱，咱们喝西北风啊？” “她没说不给啊，给她少一点吧？”服务员小声的帮着求了一回情。♀ 老板娘上前就给了服务员一脚，“滚 服务员怕怕了，只好乖乖的去退票。可老大娘一直拉着服务员的裤子不放。服务员一时间没有走月兑。老板娘上来对着老大娘狠踢了一脚，“放手！再不放手我让人打死你！” 曾子祥一直强忍着看下去，打算秋后算帐，可他看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了，狠狠一拍桌子，大喝道：“算帐！” 今天这事要是没遇上也就罢了，如果只是自己挨宰，为了大局，他可能选择先忍了，可没想到这个老板娘竟然如此狼心狗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娘跪在面前，她不但无动于衷，竟然还踢打老人家，这种人还算是人吗？ 曾子祥的肺都快气炸了，他决心收拾一下这贼娘们儿，心中那个怒啊，除了不会让她做慰安妇之外，其他任何处置的想法他都觉得不过分！ “一百零八块！”老板娘听到曾子祥的喊声，向他这边看了一眼，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又踢了老大娘一脚，报出了这家店的最高面价，“对了，你那碗面还要加三十二块钱。 “你这宰人啊！”曾子祥一拍桌子大声叫道。 “宰人？我们可没宰人！我们小店可是明码标价，从来不宰人！看你这个年纪了，穿得也人模人样的，不会像这个老太婆一样叫穷，说没钱吧？”老板娘竟然还对老太婆不依不饶。 而且，他对曾子祥这个时候跳出来叫“结帐”，显然除了宰人之外，还怀恨在心呢。 曾子祥怒极反笑，冷哼一声，“那三十二块怎么加上去的？”他一边问，一边走过去扶起地上的老大娘。 老板娘哼了一声，眼睛望向天花板，“牛鞭面一百零八块，对吧？” “就算是吧 “什么就算是，标得清楚明白。那牛鞭算不算牛肉？牛鞭面＋牛肉面，是不是应该加三十二块钱啊？”老板娘是成心狠狠的宰一回曾子祥了。 因为，她从话音听出这是一个外地人，而且好像是单身一人来吃面。不宰白不宰，宰了也白宰。 “你……”曾子祥摇头了。 他只觉得自己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吃了一回这辈子最贵的面不说，还看见了这么不要脸的人，这个老板娘恐怕也算是见的头一回了！曾子祥觉得再跟这种人说话，那是对自己地一种侮辱，他恨不得将这娘们扔到非洲卖y去。 他一伸手，将旁边一张桌子掀了个底朝天，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收的碗，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他还不解气，操起两条板櫈，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櫈子也折成了几截。 老板娘一看，事儿要闹大，那是好事，越大宰得越多啊！她冲过来将刚站起来不久的老大娘一推，又让她坐到了地方，然后就向曾子祥扑来。 她的这个动作，曾子祥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对他这样。这个倒还可以接受，但这贼婆娘再次对老大娘下手，他笑了。 他这个时候笑，后果很严重。只见他抓过自己那还剩下小半瓶的矿泉水瓶子，照准老板娘的脑袋，狠狠的砸了过去。 曾子祥是个年青力壮的男人，又是对着老板娘脑袋那么大个目标，老板娘就是想躲，也来不及啊。这一下结结实实正中老板娘的前额。这半瓶矿泉水虽然不会留下什么伤，但也砸得老板娘“啊！”一声，晕头转向，表演了一个大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服务员连忙上去扶着老板娘，“要不要紧？” 老板娘模了模前额，晃了晃头，半天才清醒过来，指着曾子祥破口大骂：“你…你这个狗杂种，竟然敢打老娘！你等着，老娘今天要是让你竖着走出这个店，我上华山做尼姑去！” 曾子祥一笑，“爱去不去 他既然已经出手，就没打算善了，打过之后，总算小出了口胸中恶气，反而坐了下来。听老板娘在那里骂自己，也不生气，曾子祥认为跟这种人生气，只能自贬身份，这种人根本不配自己生气。 老板娘也吸取了教训，知道再扑上去，人家这回指不定拿什么砸自己的头呢？如果确定砸头还好，头毕竟硬嘛，要是砸在胸上，那可不好玩，虽然她“胸肌”发达，鼓鼓囊囊的大得不得了，但要是人家只砸一个，那就坏了，今后胸前一个大一个小，一个圆一个扁，人家吃面就不会再来上当了，谁敢吃怪物做的面，谁不怀疑吃了这家店的面，自己那成对的“波”啊、“蛋”啊的东西会不会变形呢？ 所以，她虽然气得直哆嗦，却不敢亲自上阵了。面对这敢打女人的男人，她不敢托大了，赶紧对扶自己的服务员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人！” 服务员呆了一下，这才醒悟过来，猛然往门外跑去。老大娘也早就看傻了，根本忘了再拉住服务员。 可车票还在她手中呢。 老板娘眼看着曾子祥就坐在距她一米之外的地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她憋不住怒了，面目铁青的硬着头皮，还是向曾子祥走了过去，她想把事情弄大点，叫来的人才会更疯狂的揍这人。 女人的想法往往最毒辣！ 不过曾子祥对今天这事儿，没有性别歧视，他待老板娘靠上来的时候，站起来伸出了蒲扇大的手掌，左右开弓，狠狠地朝着老板娘的脸扇了过去。 边打还在嘴里边发表重要申明，“我虽然不愿意打女人，可你算不上女人了，甚至连人都算不上，可恶得连猪狗都不如！” 随着大巴掌重重的落在老板娘的脸上，老板娘的脸开始彩绘了，突出红色为主，青紫作衬托铺垫。 ( 第348章 要讲良心 老板娘能在汽车站前开面馆，又宰了那么多人，却还从来没有真被打过。♀一旦有事自然有人出面摆得平平整整的，哪个时侯吃过这等亏啊！只觉得脸上一热，随着就是一阵痛楚传来，然后就有些麻木了。 她终于明白自己挨打了，竟然是在自家的店里被一个外地人打了。 可这还不算完，曾子祥打了几巴掌后，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边打边开始教育起她来，估计是借机给她洗一洗脑，“这一巴掌是替你长辈打的，教训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这一巴掌是替老大娘打的，让你欺负老人！这一巴掌是替被你宰的客人打的，让你不学好！这一巴掌是对你今后的鼓励，我让你今后月经不调……” 亏他想得出来，总算没好意思说让千人骑万人日什么的。 曾子祥打得过瘾了，老板娘却是彻底被打傻了，根本忘了要躲。直到一个男的带着五六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混混冲进门，看到一个男子正兴致勃勃的在那儿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教育自己的婆娘，为首男子大喝一声，“住手！你再敢打，老子要你的命！” 总算听到了暂停信号。 曾子祥抬头看了一眼冲进来的几个人，只见为首一人剃了个平头，穿了件黑色的大t恤，一脸的横肉，脸上还有个刀疤，而他身后的几个人也形状各异，看起来全都经过历练，不是什么善类。 不过曾子祥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是又对着老板娘狠狠的掴了一巴掌，同时没有忘记教训她，“这巴掌是替你老公打的，让你偷人，不守妇道！让你儿子无辜当了小杂种 没想到这一巴掌下去，原本迷糊的老板娘，竟然给打清醒了，竟然带着哭腔申辩道：“我没有偷人，儿子是捡的……”说完她还转头对冲进来的平头，害怕的解释，“老公，我真的没有……” 原来这种女人生不出儿子，捡来的估计也会让她带坏的。 曾子祥停了手，“我对揭人**不感兴趣了 平头虽然怒不可遏，但也是听得一愣，真怀疑自己的老婆是不是让人打傻了，竟然在这个时侯还有心思说这个，回家说不行啊。 “你……”平头指着曾子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狠话自己也说了，可人家根本不当回事，要是往常自己恐怕早就带人冲上去了，先打了再说。 可今天平头看着曾子祥刚才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打自己老婆却有些犹豫了，自己老婆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知道。一发起飙来，连自己都得让她9.9分，可今天却被一个年纪相当的人在那里打得服服帖帖的，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平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坏了！ 平头忽然想起，刚才这人说她不守妇道。他再仔细一瞧这年青人，长得斯斯文文，风流倜傥，萧萧洒洒的，难道这婆娘看上那小子了？ 要不，怎么凭由他摆弄，性虐也不过如此啊！ 平头这一想不打紧，不由凶狠的看了看自己的老婆，要不是看几个兄弟在场，丢了面子，他真想先上去扇一耳光这娘们儿，看人家长得帅，站在面前打都不晓得躲了，这太让他受不了了。 不过回头一看自己带的人，知道这想法不能成立，不是她让服务员叫自己过来的吗。 正在他犹疑之际，平头身后的人一推他，小声道：“大哥，大嫂怎么了。不是被打傻了吧，咱们可得为大嫂找回面子啊！” “找面子？”平头听手下一提醒，再看看老婆那个惨样，也顾不得其他了，大声喊了一句：“敢打我婆娘，老子今天先废了你！”说着平头就冲了上去，身后的几名小弟也跟着冲向曾子祥。 混战这一类的事，曾子祥不在行，但也不用他出手，铁锋已经及时出现在了曾子祥的面前，从桌子上抓了一个碗，对着冲得最快的平头脑袋就扣了过去。 平头也就是个普通的小混混儿，根本不懂什么格斗技巧，平常都是仗着人多势众吓唬人，真打也不过就是一身蛮打瞎撞。♀遇到像铁锋这样的高手，除了自认倒霉，哭爹叫娘之外，别无选择。眼看着人家手上的碗朝自己扣了过来，却根本来不及作任何躲避，眼睁睁的看见一只雪白地碗带着汤水扣到自己脸上，两眼一黑，随后“叭”的一声，碗碎了！ 这种碰撞的结果，充分证明平头还是有些能耐地，脸皮竟然比碗还要结实。不过平头地脸上还是被撞出了血，油水之类的撒进伤口和眼睛，让他只能捂着脸蹲到地上。 嗷嗷叫喊开始响起。 后面的小弟看见大哥吃了亏，仗着人多，蜂涌而上，继续冲了过去，有聪明地还顺手抄起凳子，挥舞着砸向对手，声势颇大的。 这几人不足惧，铁锋为了保护曾子祥，全力施为，拳打脚踢，三下五除二，这五六名小混混全被打翻在地，最倒霉的是那个拿凳子的，他本来在最后面，举着凳子冲到铁锋跟前的时候，其他人全被放倒了，他不由一愣神，高举着凳子不知道是应该砸下去，还是缴械投降为好。 最后，拿櫈子的小混混还是决定试一试，毕竟有家伙在手，胆子要大一点，但可惜他的凳子被铁锋一把抢过，反手一挥，重重地倒砸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不自然的歪倒了下去。 面馆里发生打斗，是件热闹事，尤其在车站码头这类地方。 早已吸引了不少人围在外面观看，有曾吃过这些面馆亏地外地人，不由鼓掌加油，就连一些本地人也对此幸灾乐祸，对这些倒在地上的小混混指指点点，根本没有人同情他们，反而一个劲的喊，“好，好 在铁锋看来，就像自己得了拳击冠军一样，满意的接受了这种荣誉。 曾子祥背着手，好像这事与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来到已经被打蒙了地老板娘面前，端详了一下她那已经快速胖起来的大脸，“算帐！” “你…你还想咋的？”她听曾子祥说要算帐，把头摇的象拨浪鼓似的。用她的理解，这个算帐跟“钱”扯不上关系，以为还要找麻烦呢。 她见曾子祥来到自己面前，条件反射似的捂住了自己的脸，生怕曾子祥再打她。 “我不赖帐，不差钱！” “你想怎么算？”老板娘是真糊涂了，自己开的店啊，她莫不是忘记了？ 曾子祥一拍桌子，“我让你算就算，我可不是那种吃霸王面的人！” 老板娘捂着已经被打得红肿的脸，小声道：“一百零…零，哦，不，是八块，八块！” “不是一百零八块吗？怎么这会儿大降价了？”曾子祥扫了老板娘一眼，凌厉的目光盯得她心中直发毛。 “八块…八块老板娘现在那还敢再宰曾子祥，她一分钱都不想要，只希望快点把这个瘟神打发走。 “你这牛鞭面108块，老大娘的牛肉面加上咸菜35块，我的矿泉水不需要你送，给你加2块，一共145块，我今天成全你。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是最后一次按这个价收费，我喜欢做一回关门生意，懂不懂？” 曾子祥说完，从身上掏出钱包，数了145块钱放到桌子上，他没有再折磨老板娘，她今天已经为她的恶行受到了惩诫和教训，再说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客人的身份，也不能把老板娘怎么样。 “懂…”老板娘只顾点头，不知道她真懂，还是假懂？ 曾子祥这才点了点头，将手一伸，“老大娘的车票呢？以后做事拍拍自己的良心，坏事做多，会遭报应的！好自为之 一听曾子祥为老大娘讨要车票，站在一边的服务员没等老板娘开口，便已经把车票塞进了老大娘的手里。 这事儿就算要过去了，曾子祥刚想离开这里，却见外面突然又围过来一大群人，将四周围观看热闹的人驱散开去，径直走进了面馆。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穿着件黑色大背心，松松垮垮的样子，露了半个胸膛在外面，黑乎乎的一团胸毛上，还纹了一个花豹图案，一看就是拿到职称的专业黑恶社会人员。他的身后还跟着二十几个形形色色的年青混混，一看那簇拥状况，就知道是一个头带着一帮子手下出巡来了。 领头的花豹哥走进面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几人，呸了一口，“丢人，真是没用的东西！” 刚才被铁锋一碗扣倒在地下的平头一见来人，仿佛遇到了大救星，连滚带爬的揍到花豹哥面前，双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汤水，哭述道：“花豹哥，可把您盼来了，您这几天上哪去了？找得我好苦啊” 花豹哥拉了一条櫈子过来，慢悠悠的坐了上去，一条腿还踏着另一条凳子，看了一眼平头，道：“老子上哪儿了，这跟你有关系吗，难不成还要老子向你汇报？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德性，离我远点，别把汤汤水水的蹭我身上！老子这褂子还是一个老相好送的呢，弄脏了小心我废了你 平头退了半步，“花豹哥，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说完又斜着看了曾子祥与铁锋两人一眼，然后向自己的婆娘示意了下，让她简要的汇报了情况。 花豹哥这种人，只听过程，当然不会评理，他听完看了一眼曾子祥身边的铁锋，估计是人家的私人保镖，“老兄，没想到你还能打啊，你就不怕把命丢在这儿？”说完扫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弟兄，掏出一支烟叨在嘴上。 他旁边的一个小弟赶紧上前给他点了火。 铁锋鄙视的看了一眼，根本不**他。 曾子祥见这人坐在那里，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还不算完。好在那个老大娘已经趁乱走了，眼下这屋里也就只剩下自己两人，就更没有什么顾虑了。曾子祥也自顾自的拽过一个凳子坐在那里，看着那个纹着花豹纹身的人。 他权衡了一下，这些人要是一齐攻上来，铁锋一个人估计一时顾不过来啊。 “小子，我们花豹哥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还想不想活？”点烟的人见对方不回话，开口骂道。 “呵！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 第353章 阴损之招 曾子祥却摇了摇头，“汪彬能在左霖手下干这么多年，并且被左霖当作心月复，应该是个聪明人。更应该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你办公室的监视器就安在你桌子上面的吊灯上，而汪彬刚才进了你的办公室之后，一共看了那个吊灯好几次，只是你没有留意罢了。他要真是那个监视你的人，应该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总去看吊灯呢？再说了，他一个办公室主任总抬头去看你头顶的灯，你难道就不应该早引起怀疑吗？他作为一个民警出身的办公室主任，犯如此低级错误，你对此难道没有其他什么感想？” “你是说他在提醒我？” “你想想再说 严松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个公安局长反倒没有市长的警惕性高，他回忆片刻，“经您这一分析，我还真想起来了，我到局里上班的第一天，这个汪彬就跟我说过，我头上的吊灯时间长了，要我当心，还问我需不需要换一盏灯。当时我听了也没在意，以为是怕灯吊下来了，没同意。原来是里面藏有玄机啊，后来的几天，他每次进我办公室，都会抬头看一看灯，难道他一直想提醒我？” “我想是吧曾子祥点头道。 “可这个汪彬是左霖的人，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想施苦肉计，想取得我的信任，然后继续呆在办公室主任位置上，以便充当左霖、喻星豪的卧底？”严松猜测道。 曾子祥听了微微一笑，道：“这个可不好说。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昧着良心干坏事的，今天的事说明还是有许多人不怕事，公安机关里的干警，有些人过去逼于无奈干一些违心的事，也可能他们是身在局里，明哲保身而已 “嗯，市长说的是，不能一概而论 “不过像这个汪彬，这种人的心思倒应该好好猜一猜。在如今社会，有些人为了生存,或为了某种个人目的,奴颜婢膝,丧失人格、甚至助纣为虐，不乏其人，汪彬也许就是其中之一曾子祥感慨道。 “像这种奴才相的人，我可没打算再用他，离我越远越好。♀最好是能把他派到哪个乡镇派出所去，干个什么指导员就行了，派出所长都不合适，眼不见心不烦！” “你可别小瞧这种人，在某些地方，某些部门，这些人可是一个厉害的群体,甚至成为成功地代名词。这种人有时就像应声虫一样，虽说柔若无骨,却是绝对顺从。特别是对领导，一般不存在忤逆行为，执行力可是钢钢的。你看过最新的《楚汉传奇》没有，赵丞相指麓为马的事说明了什么？” “嗯，市长说的是，这种小人有时办事确实好使严松赞同的道，他对这一点倒有一些认识，并不是故意拍领导的马屁。 曾子祥继续说了下去，“这种人有时又像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跟在领导身边时间长了，他们很会揣模领导的心思,因此他们的话一出口,总能让领导心里乐开花，所谓的很懂领导心思嘛。上司有什么动作,他们总能象哈巴狗一样亦步亦趋,摇头摆尾,随在左右。他们时刻想的，就是如何模透领导的心事，随时调整自己的姿态，迎合上去 “经典严松睁大了眼睛，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他还没听人这么精彩的论述过小人，不由期待的道：“市长，这种还像什么啊？” 好学上进之人，领导自然欣赏。 曾子祥也有意让严松不断进步，继续讲解下去，“这种人也像风向标，哪边风强，他便自然地倒向那边。风肯定是上司那边强啊!上司掌握着每一个下属的命运,上司喜欢谁,那谁肯定快要上去了,因此他们马上就去巴结谁，倘若上司把某人打进了黑名单，那就标志着谁要倒霉了,他们会立刻犹如躲避瘟神一样，远离十万八千里 墙头草也是一样。 听着曾子祥的讲解，严松也开动脑筋起来，市长要是讲了半天，自己一无所获，那在领导心目中恐怕得分不高，不及格就完了，“市长，经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种人同时还像狼崽子一样。不论是谁，也不可能养熟他们。表面上看他们没有任何个性，没有任何脾气，总是对你笑脸相迎，可他们心里却恶毒着呢。会把你对他的一切都记在心上，如果你一直管他吃、管他住，他这一辈子也许就这样。可是，如果有那么一天，原来的上司成了昨日黄花,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弃舟上岸,分道扬镳，甚至落井下石。就像川戏的变脸寻样快，令人目瞪口呆。新上司到任后,他们照样发扬先前的精神,象苍蝇逐臭,蚂蚁竟穴一样逢源于左右 曾子祥点头，为他补充道：“用一句流行的话说，他们是识时务的俊杰 “这样的人，没有什么事不好意思干、不能干、干不出，汪彬企图做这种识时务的人严松很有感触的说道。 原本以为这种人叫不要脸，原来还可以有更好听的解释。 “不错，不然他不会主动暗示你监视器的事！” “不过，有这么个狼崽子在身边，心里总是受不了！”严松脾性比较耿直，最见得这种溜虚拍马之人。 “这个你自己把握。不过，这种人也有利用价值 “价值？我想起这种人就有些毛骨悚然啊严松坚持说道。 “你自己决定吧曾子祥没有再多说，点到为止。 不过，在他想来，只要严松在枫林县任公安局长，汪彬这种人就是他最忠心的一条哈吧狗，绝对不用担心他会反咬一口！而且他这种人看事情看的最清楚。也许，他早已明白左霖被调到卢原市公安局的真正目的，也知道左霖离倒霉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不然他也不会急着向新上任的公安局长暗示这些东西。汪彬的这种行径，完全是在向新领导示好，争取早日靠拢。现在只要严松一招手，汪彬立刻就会跑到他身边，甘心当应声虫、哈巴狗！ 而严松刚到枫林县，一定程度上说对枫林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一知半解，身边没有什么可靠、能办事的人，正需要有这么个知情人在旁帮助。这个想法，曾子祥不宜直白的告诉严松，这需要他自己去领悟，这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在枫林县也干不出什么明堂来。 严松想了片刻，向曾子祥敬了一杯。才道：“市长提醒得及时，我到枫林县这几天，每天只能在办公室里坐着看看文件，实际事务根本插不上手，确实需要有人提醒我一些事情 曾子祥知道他想到了，自顾自的喝了一杯，“想通了就好，包括喻星豪这种人，完全可以先接触，有时候还需要置身其中模底。但有一点，一定要高度警惕，自己陷入太深就得不偿失了 “我明白了严松豁然开朗，当然知道陷入的意思是什么。 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 要不因为陆小东，严松可没有干这个县公安局长的好运，也不可能请得到市长大人一起吃饭，趁此机会，严松请教道：“市长，我没做过官，还要请示一下，我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怎么烧为好？” 曾子祥一笑道：“你是公安局长，还是我是公安局长？什么都要教的话，还不如换人算了 严松大窘，查案他是把好手，玩政治却没经验。 看他一脸衰样儿，曾子祥于心不忍，“看你今天叫我那么多声二叔的面子上，我就教你一招算了，你可以对干警进行一次轮岗！” “轮岗？” “嗯，对所有干警现有的岗位进行轮换，当然得借助你下面那些派出所的岗位，具体怎么做，你不是有个现成的办公室主任吗？他会给你做一个方案的，相信可用！” “我有些担心这事儿会不会让许多干警不服，跳出来说三道四，激化矛盾不好收场？” “你怕什么？左霖在枫林县经营这么多年，你局里的干警真正信得过的能有多少？一旦有什么行动，左霖和喻星豪恐怕会比我知道的还要早，你能怎么调查他们？这样吧，我给县委书记枫云打个招呼，有事你直接找他商量 严松想了想，有些胆怯的请示道：“您是市长，真要有人不服，能不能您给顶着？” 曾子祥听得一愣，随即笑骂道：“好你个严松，你是说出了事就往我身上推？” “嘿嘿，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随便曾子祥见这个严松还真是学得快，刚才还不知道怎么做的事，一点就来了小主意，竟然知道推卸责任了，政治智慧还是有的嘛！ 得到了这个强有力的支持，严松的心情就跟他的名字一样，真的松了下来，继续道：“我暂时不想拆办公室的监视器了 曾子祥不置可否，“那是你的事 “市长，我是这样想的 严松的想法是，如果真把那个监视器给拆掉，就得不偿失了！一方面打草惊蛇。让左霖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监视，他们将会采取其他行动，不利于防范。另一方面，自己还不能排除其他方面的监视行为，这监视也是一把双刃剑，监视到的信息，人家不一定能用上，要是自己想想办法，这些监视反被利用，也不是不可以啊。 完全可利用监视器传假消息？ 按他的设想，忍着点，实在太难受就少回办公室。特别是研究大事的时侯。尽量换个地方。没事多到各个派出所检查工作，避免被监视就行了。 曾子祥哈哈大笑，“没想到你严松竟然也有这么阴损的招，好，不过千万别着急，别引起他们的疑心！还有一件事，今天刚刚抓到的那个花三你准备怎么处置？” “这个现在还没想好，现在局里的人，我一个也信不过，让他们去审花三恐怕只能是越审越乱，全是糊弄我罢了，根本不会审出有用的东西来！” “这倒是，既然如此，你还不如索性将他送市公安局，喻星豪的手恐怕还伸不进卢原市公安局去，至于左霖，恐怕他天天呆在市局，却又无能为力，还不得闹心死，这样也让他无暇过多的顾及枫林县这边了 ( 第354章 调查情况 “市长这招真高，既让喻星豪无可奈何，又让左霖寝食难安……” 曾子祥三言两语便将严松面临的困难给解决了，严松没有了烦恼，也就放开了量与曾子祥对饮起来，这一餐吃完，曾子祥拒绝了严松跟随保护，他仍然坚持单独行动。♀ 严松也明白枫林目前的形势，知道曾子祥恐怕是在研究如何对付喻星豪等人，没有多问，答应下来，他知道市长深入枫林县，不会因为吃了一碗牛鞭面，惹了一点小事就回去的，他还得暗访下去。于是严松找了一家旅馆，由他出面给曾子祥与铁锋安排了房间休息。 而严松自己，却返回了县公安局，他要回办公室去，还得再演一场好戏给那些有心人看呢。 由于是公安局长亲自安排的客人，还称呼其为二叔，恰好这一幕被宾馆老板碰上了，自然对曾子祥是格外照顾。不仅安排得巴巴实实，而且老板亲自拿来水果香烟孝敬。 曾子祥也不推辞，他正有意与这些人打成一片呢。 留下老板坐到了房间，曾子祥问起了枫林县的情况，旁敲侧击的了解治安状况。而且他主动介绍了今天在面馆被宰，还受到一伙人逼打的事。 “唉，说实在的，您遇到的毒打食客这事，算什么啊？大街上打死人、强迫少女卖*婬、强抢强占这类事，在枫林县根本不稀奇，可以说是家常便饭老板叹气说道。 “真严重到了这等地步曾子祥明知故问。 “这还用说，原来只是在香港警匪片中才可以看到的事，现在的枫林县却是随时遇到，而且是经常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上演 “最严重的是哪种？” “据我从事宾馆业务了解，色*情抢劫犯罪最严重 曾子祥掏出自己的烟来，散了一根给老板，两人一边抽烟，曾子祥一边道：“老板，您能不能把枫林县色*情抢劫犯罪团伙的事情给我讲一讲？” 老板想了想，“好吧，这枫林县啊，有个‘金三角’大市场，全是嫖*赌的地方…” 据他所讲，金三角一带长期盘踞着黑恶团伙，他们一般都是三个一群、四个一伙，悠闲无事的在附近晃悠。这些不可小瞧，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有领导的多达几百人的黑恶团伙。虽然他们貌不惊人，文化不高，样子也不出众，但很会生财之道，他们每天都会在这个市场挣下几万到几十万元的钱。 这些组织严密的黑恶团伙，呈金字塔式，上有组织，下有等级，有内线、外线，有通风报信的局外人。他们组织得很有计划，作案手段很隐蔽，个个都很狡猾，具有很高的反侦查能力。而且，他们不惜代价拉拢一些政府部门官员，特别是司法部门的人，要钱给钱，要色给色，寻找了名个层面的保护伞。 他们在这一带盘踞六七年了，起初只有一个帮派，十几个人，后来像滚雪球一样，逐步发展壮大，人越来越多，组织越来越大，钱也是越来越丰厚。这个黑恶团伙还真像一个正常运作的事业单位，他们分工明确，还委任各种头衔，比如董事长、总经理、队长之类的，叫法五花八门。配备保安、保姆和保镖，这些人按帮内规矩，各有其职，各负其责，按各自的工作量和功劳大小及官职大小，争着不义之财，过着奢侈生活。 帮内都披着眩目的外衣，建立所谓的公司企业，主要老板也就是董事长或者总经理，他们负责整个帮内帮外事务，打理着帮里的一切，这些领头人物，一般摄取40%的收入利益。他们下面的工作人员，除开管理者之外，其他基本就是拉皮条，女皮条客主要负责拉客，或者直接经营“生意”，而男皮条客除了介绍业务，便是化妆成各种身份在女皮条客周围转悠，一方面起到站岗放哨的作用，另一方面主要是保护她们的人身安全，如果这些女的一旦遇到被抓的风险，他们要么起哄，要么马上找人解救，如果是受到其他生意之外的人骚扰，他们就是打手了，起到保镖的作用。♀这些男女以各种借口把那些的客人，特别是外地人引诱到附近的出租房子里，实施骗取或者偷盗行为，甚至明着抢劫，所得赃物按比例分成。 这个黑团伙，他们自己命名的各种保安、保镖和打手很多，有的是他们从家乡带出来的，有的是以前在一起打工的老乡，还有的是一些地痞流氓。 这些人非常狡猾，为了防止出事，也为了防止那些上当受骗的客人回头找麻烦，他们四处都租有房子，而且往往是偏僻之地居多，一旦出事，他们很快就消失，一般外地人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大多数人则是羞于启口，哑巴吃黄连算了。 老板讲得绘声绘色，这让曾子祥听得大为震惊，“他们具体怎么抢劫的呢？” “这些人手段十分恶劣经常杀人抢钱劫财 旅馆老板讲述，客人上钩以后，屋子里的小姐故意与客人打情骂俏，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待上了床，提前躲在床底下或者其他暗处的打手就乘机把客人包内的钱物偷光。钱物偷到手后，就会按照事先约定的规则，发出必要的信号。小姐收到信号后，就会故意找种种借口，要么催促早完事，要么直接罢工不干。一般而言，这些客人都做贼心虚，加上外地人居多，人生地不熟，只得闪人了。 如果有客人发现衣服里的钱或贵重物品丢失了，或者有的客人不想做要走，小姐就会大喊大叫，然后暗处的打手就会出现，拉住客人，威胁恐吓。潜伏在门外的“保安”也会及时破门而入，手拿棍棒，一拥而上，直到把客人打得跪地求饶，然后当面洗劫一空，有时甚至把他们值钱的西服和皮带、皮鞋之类的都扣下，让他只穿着背心或短裤逃命而去。如果遇到有钱的客人，身上钱款多的，为了保险，他们就会将客人捆绑起来，用破布塞上嘴，把里外大门紧锁，然后大摇大摆地一走了之，故意拖延一两天再去，对奄奄一息的客人一番威胁恐吓，录音录相留下把柄，然后将之用黑布蒙上双眼，用无牌照车辆拉到其他地方扔了。 这种客人应算是万幸的，至少还能活下来。有的时侯，由于他们下手过重，或是客人因恐惧过度，或是他们捆绑的时间过长，等他们再去时，人早已死亡了，最后反正就会失踪消失，谁也不知道尸体究竟怎么处理的。 “出了人命的事，公安机关也不管？”曾子祥插话道。 “谁来管啊？”旅馆老板显然不好说这事儿，因为他面对的人是新任公安局长的二叔，还是不想给自己惹事上身，毕竟是生意人嘛。 估计是保护伞的缘故，这些人才能逍遥法外，这种团伙才能一直隐藏存在下来。但曾子祥还是有些无法理解，“公安机关人那么多，所有人都不闻不问 “这倒不至于，这些人也有被抓的时候旅馆老板吸了两口烟，继续讲了下去，“也许你不相信，他们就是被抓住了，一进派出所就装聋卖哑，随便撒个谎，再加上内部有人帮忙活动，很快就能放出来，有的顶多送到看守所呆几天，外面的人再想法花上一点钱，总能出来的 据老板讲述，这个团伙还专门搞上岗培训，其中一项培训内容就是，如果作案时万一被抓，应当怎么临场发挥，怎么编造谎言，如何对付那些警察…… 这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这些无恶不作的犯罪团伙挣到钱后，除了花天酒地，就是生活糜烂，道德沦陷，一通乱搞，连猪狗都不如。在他们做事的屋内，有的是妻子同客人做那事，丈夫躲床底下伺机实施偷窃，有的是姐姐在床上与客人做事，弟弟钻到床下等待下手时机…有的还是一家两代同时上场，最可怜的是竟然有未成年人参与其中，而且经常因为年纪小，经验不足，难免出现差错，因而经常挨打受骂。 这个社会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说犯法，这些人早够吃枪子了，可他们几年下来，安然无恙，这除了他们有胆识，有后台，有力量外，重点在保护伞！说白了也就是钱权交易，政府官员和警察对他们的丑恶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上面规定扫黄打非行动，他们还及时主动通风报信，不然没人孝敬啊。 “老板，你咋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听了这么多，曾子祥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回味旅馆老板讲述的这些惊心罪恶行径，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甚至感觉就像是身临其境一般，这同时也让曾子祥觉得诧异，旅馆老板知道得也太详细了吧？ 老板神色微微一暗，“不瞒您说，我一个朋友就上过当。他对此曾经四处举报过，可惜无人管，唉！” 是老板的什么朋友？是外地的，还是本地的，或者是从事过这一行当的相差人员？曾子祥自然不会再问，能这样如实讲述揭黑，已经令曾子祥震惊不已。凭直觉，他知道这位旅馆老板是一位正直的人，也是一位希望枫林县恢复平静的本地群众，希望有人能铲除如此罪恶昭彰的大毒瘤？！ 至于他的那位朋友，知情人，可以作为线人考虑。 仅有感慨是不够的，面对如此重大线索，曾子祥有了想法，“老板，能不能帮个忙，联系一下你那位朋友，我想找他谈谈，希望知道更多的情况，你看？” “这个…”旅馆老板犹豫再三，还是点了头，“他叫朱富贵，我这有他的电话，试试吧 当房间留下曾子祥一个人的时候，他按照旅馆老板提供的电话号码，拨通了朱富贵的电话。 对方一听到曾子祥介绍自己是某旅馆老板的一个朋友，而且想调查的事情之后，朱富贵的声音显得很惊喜，又显得很激动，“你是做什么的，真的能调查这个事？” “我是做什么的不要紧，也希望先保密。不过，我不是调查你的个人事件，我想除掉这个黑团伙，希望你能帮这个忙，我相信你一定暗中作过许多调查，希望你能给我提供更多的线索！” ( 第355章 不动声色 这样一番坦诚的通话，让两人立即少了许多陌生感，朱富贵在电话那头稍许沉默之后，作出了肯定回应，“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富贵一阵讲述，形容调查这个团伙，就要面对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也表示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亲眼见到这群作恶多端的犯罪分子被绳之以法，否则一辈子心上都有枷锁，难以解月兑。♀ 他的经历倒没讲，也不知是他受过伤害，还是他的亲人受过伤害，也或许是他的良心不安，想为社会作点贡献也不一定。 最后，朱富贵叮嘱这种调查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否则对方会闻风而动，那就非常危险了。 有了朱富贵提供的线索，曾子祥前往金三角的探访就简便多了，立即带着铁锋，并通知严松乔装打扮一番，一并出行，约定了汇合地点。 曾子祥到达金三角的一家影剧院门前，时间已到晚上九点，夜生活开始渐入了。 从高高耸立的剧院广告栏上，曾子祥知道这几天剧院正日夜轮放刘德华与徐克合作的电影《狄仁杰之通天帝国》。这个电影曾子祥看过，“狄仁杰”聪明过人、洞悉真相的本领，给人印象实在太深了。 见曾子祥目不转睛地盯着广告牌上的男主角刘德华，铁锋轻声道：“哥，你今天也要扮一回狄仁杰……?” 曾子祥没有理会铁锋，正朝剧院两边寻觅着目标，纳闷地自言自语，“今天真是奇怪，怎么没有看到传说中的拉客女呢？” 按照朱富贵的说法，金三角这个地方除了演出设备好、环境优美外，平时更是小姐和拉客女最集中的地方，也是许多外来的男人们寻花问柳的必到之处。据朱富贵提供的消息，每晚八点到凌晨两点，打扮妖艳的小姐和拉客女都云集在这一带。 令人奇怪的是，这一天已是晚上九点过了，为何剧院门口两边和附近马路上，连小姐的影子都没有呢？而且进出电影院的人也少得可怜，在大剧院大门两侧的绿化带和门前的广场上，尽管有不少游人，但看上去大都很平静。♀ 正在曾子祥等人疑惑之际，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出来暗访，手机没有开音乐，打枪的不要。他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是朱富贵，立即接通，“喂，什么情况？” “我刚才坐车到金三角一带转了大圈，可令人奇怪的是，今天没有一位小姐出现，那些我认识的团伙成员好像也都没了影儿……我怀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行动？” 面对朱富贵的问题，曾子祥不好作答，只能模棱两可，“这个我不知道啊 “您现在在哪里呢……？” 曾子祥停顿了一下，“我正在金三角这一带呢。对了，你在这儿转悠，不怕人家认出你，怀疑吗？” “不怕，我常在这里晃悠，他们不会怀疑我的。真是奇怪了，怎么今天一个小姐也不见，连那些成员的影子看不到，怎么回事啊？” “也许这些人今天遇到了特别事情耽搁了吧 “但我还是很奇怪，再怎么样，只要金三角有电影上演，就一定会有小姐拉客，那些人一定会出现在四周，可今天不但没有见到对方的鬼影儿，还有两辆警车在附近转了半天 “警车？我怎么没看到？” “是的，有两辆警车，有好几个警察……但现在他们都走了 “不见人也没关系，要是永远不见这些人，那就表示这儿太平了 “只要没有走漏风声就好……只是，这位大哥，我还是要郑重提醒，你一定要多做准备，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追悔莫及了” “嗯……” 曾子祥正与朱富贵在电话中聊着，不知何故，那一头的电话却突然挂断了，“喂，喂…” 曾子祥摇头，“他那边没声音了 铁锋在旁边听得清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 “不知道 正在曾子祥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严松已经赶到了剧院门口，曾子祥问道：“你来得正好，这儿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有警车巡逻了？” 严松忙不迭的解释：下午在影院附近一个网吧，两对情侣因玩网游而发生口角纠纷，因为女友都在眼前，那两位血气方刚的男青年，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步，两人大打出手，从网吧里一直打到外面。后来，一个认为自己吃了苦头，马上用电话招来几位朋友，拿刀子捅倒了对手，以致其身中几刀而重伤倒地，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就因大失血死亡了。在影剧院附近这种喧闹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人命案，自然惊动了警方，于是几辆警车飞驰而至，并将现场封锁，将尚未逃远的嫌疑人抓获。这样一来，自然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影响了电影院这一带的治安状况。 原来如此！ 这个解释，让曾子祥恍然大悟。 大白天出了人命案，又来了那么多警察，那些小姐和拉客女，特别是那些色*情抢劫团伙的成员，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会再露面，哪敢明目张胆、送菜上门呢？据严松的分析，这些人晚一点肯定会出现的。 由于目标推迟出场，曾子祥几人只好在附近溜达，几个风度翩翩的大男人俨然一副逛街的意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边向前走，一边不时瞅瞅四周情况。 几人刚要穿过一条马路时，迎面走来两位长发披肩、身材高挑、穿着时髦的漂亮女孩。只见她们一边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向路人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笑容可掬地向来来往往的路人散发什么传单。这两位漂亮女孩看到曾子祥几人一副白领模样，笑嘻嘻地迎上前去，将几份宣传单塞到他们几人手中。 这广告单看上去花里胡哨，但印刷得很精致。只见上面用特大字体印着“＊＊足浴保健中心”字样，下面用歪歪斜斜的方框印着“树枯根先竭，人老脚先衰”等蛊惑性文字，然后是一长溜五彩缤纷的图片，其中大部分是衣着光艳、大腿、风情万种的美少女图片。上面除了介绍这些浴足的深奥和神奇之外，还留有醒目的热线电话。 铁锋一边认真地盯着，一边笑嘻嘻地道：“这个好啊，咱开车最累的就是脚了，这个比歌厅、酒吧好 “不就是对酒驾意见大嘛曾子祥在一旁笑道。 严松的嘴也不闲着，“铁兄，是不是现在就想过去体验一下生活？” “严…老兄，这不是叫体验生活，是享受生活铁锋差点叫出了严松的职务，幸好及时改口。 看他一脸暧昧的样子，曾子祥一乐，“俗话说得好啊，十个开车的九个嫖，还有一个在坐牢啊。还享受生活呢…” “嘿嘿，像我这种兼职驾驶员除外，跟着大哥东奔西走，好歹也算白领吧？我没有什么大的奋斗目标，只图享受一下生活罢了他拧开矿泉水瓶，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水，自我解嘲的问道：“我是不是胸无大志？” “哈哈，你还算有自知之明。那就保存好广告宣传单吧，人家开业8.8折优惠呢，哪天争取让你享受一下生活就是了曾子祥笑道。 “嗯，这也是我们此次行动的纪念铁锋说着真将宣传单折叠好，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几人说笑着，已经走进了金三角小广场，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它绿树婆娑，花草环绕，一直是市民茶余饭后的休闲娱乐场地，相对来往的人多，这儿也是小姐和拉客女趋之若鹜的风水宝处。 在若明若暗的灯光下，广场里逗留的人们，曾子祥几人最为显眼，一是穿着打扮上档次，二是明显是外地人。刚刚踏上广场，就引起了几个晃来晃去的闲杂身影的注意。很快，两名画着浓眉、嘴唇描得血红的年轻小姐就嬉笑着靠了过去。 “帅哥，准备出来看电影的吧？要不要我们陪陪，别有风味的哦……！”那位高个女子一脸暧昧的说道。 “是呀，老板，一起看一场吧，正映华哥演的《通天帝国》呢，就带我们一起看吧……价钱好说，小费50块，包您开心！”另一位个子不高，但体态丰满的女子直截了当的招揽生意。 “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电影，怎么个开心法？”严松在曾子祥面前，只能是由他来冲锋陷阵，开始与这两名女子攀谈起来，争取打入进去呢。 “我看出来了，你肯定是第一次来这儿呢。我们这里的规矩是，50块钱陪看电影，随便亲随便模，100块陪睡……”那女人见这外地人如此问话，早乐得两眼眯成一条缝，唾沫横飞地介绍起来。 曾子祥这时插话，装着不经意的样子，“我们花钱请你看电影，为何还要我们付钱？” “呵呵，大老板真是会开玩笑。我们是女人，陪你享受生活，当然得你花钱啊。你就是带女友出来看电影，还不一样地要买电影票呀？而且还得买上可乐呀、饮料呀、水果呀什么的，一样地要花钱……” 说着说着，这两个风骚女人不由分说，一个挽起了严松的手臂，另一个去拉曾子祥的手。 这两个妖艳女人如此直截了当，就差没伸手掏他们的钱包了。 曾子祥与严松都没让两人得手，强忍着恶心的劣质香水味，往旁边移动了一小步，但脸上还是装着心动的样子，不动声色地一边留意四周的情况，一边与她们搭讪起来。 在他们的旁边，也有几个打扮得花里胡哨、身上散发着劣质香水味的年轻女人围着几名男子，正窃窃低语。不远处，几个男女，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公然在广场中追逐路过的男子，大摇大摆的拉起了皮条。 在游玩和休息的人群中，只要是路过这里的男人，不管年老的还是年轻的，总有小姐追上前问话，有几个像是刚放学路过的中学生，她们也不放过，照例上前纠缠。有两位身着校服的十三四岁左右的中学生，推着自行车在小广场的公告栏顺便看了一眼电影公告，竟有两位妖艳的女子跟上前去悄声说着什么，最后还往人家裤子裆部抓了一把，两位嘴上还没长毛的小男生只好匆匆溜了。 ( 第356章 心中有数 不过，从他们无声撤退的样子可以看出，他们平时没少见过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 看来，朱富贵说这一带是枫林县的红灯区，应该不假。 曾子祥等人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几伙小姐，装着不满意的样子，慢悠悠地在广场上溜跶。 “我们再转一会，就得定好目标，不然会让人起疑心了严松建议道。 “嗯曾子祥点头，一边环顾四周。 这个广场上拉客的小姐起码在三十人上下，口音各异，但基本都是外地人。而在四周那些装作若无其事，或晃荡、或坐在树下、或坐着抽烟的男人，不是那些小姐们的同伙，就是他们的保镖。尽管他们装腔作势，但老远就能望到他们和那些三三俩俩的小姐不时碰头说几句，或是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边窃窃私语，少不得随便模几把，时常能听到荡人心魂的婬笑声传过来。 在这些男人中，曾子祥的目光注意到，有一位身着短袖衫，下半截衣服扎到皮带下的男人，不时窥探着他们几人的一举一动，显然非常在意。 广场北面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犹如张开的一把巨伞，遮掩着广场上高高的灯光，笼罩出一片阴暗，树下已经坐了几个休憩的人。曾子祥几人一路婉言谢绝了几位拉客的小姐，也坐到大树下的几张简易石櫈子上，掏出烟来正点上，背后又冒出一位年轻女子，大约三十多岁年纪，盘着头发，穿着一款深色连衣裙，脚蹬黑色高跟鞋，虽然树下太暗，看不出她脸上是否有雀斑，不过闻到一股脂粉味道，隐约看上去是一位有些风姿的丰满女人，操作一口外地来的普通话，“几位老板，我看你们转了半天，好像也没有选到满意的小姐，是不是嫌他们长得难看呀？” “一个美女都没有啊……不是说这里有处女的吗？” “哎哟，原来你们是想找处女呀？哈哈，我说你们为何挑肥拣瘦的呢？原来如此……”丰满女眼里放出光来，一边笑嘻嘻的，一边似乎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 “怎么？难不成你是？” “我？”那女人一愣，拿自己来骗人估计比较难，“几十年前是，呵呵 这时，两个外地模样、形象比较猥琐的中年男人手指夹着香烟从他们身边走过，同时还掉过头瞟了他们一眼，丰满女一见，马上丢下曾子祥等人，三步并做两脚追上前去，问他们要不要……？ 趁此机会，曾子祥与严松飞快地朝周围看了看，发现不远处的绿化带边，或蹲或倚或立，晃荡着十多个形迹可疑的男人，见他们正在和那女人有说有笑，他们投过来警惕的目光。当曾子祥等人回望的时候，那些人又赶紧掉过头去，看着别处。 尽管他们装得有模有样，但形迹可疑。 “老板，我帮您找几位漂亮的小姐吧。去电影包厢里也可以，去我们的出租屋也行……”这时另一个外表妖艳、身着露脐装的长发女人向曾子祥等人凑了过来，显然她看出来了，这几人中以曾子祥为首，他的话估计就是决定者，只要他点头，生意肯定有得做了。 见曾子祥还是摇头，紧接着又凑上来一个女人。这些拉客女有的要求陪看电影，有的口口声声称她们那儿的出租屋安全，小姐都很漂亮，处女不多，但绝对有……等等。 就在此时，丰满女和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个子女人急急地赶过来，没好气地冲那两个女人低声喝道：“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早就谈好了吗？想抢老娘生意？一边去！”那女的刚要反驳，但眼珠滴溜溜地飞速朝四周转了转，似乎发现了什么，最后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刚才那一宗生意没有谈成，却见另有人上前正与曾子祥等人洽谈，大项目差点让人家抢走，这四处招商的丰满女装出一副亲热劲，一把拉着铁锋的胳膊，挑逗道：“这位帅哥，我看你年纪最小，一定玩得较少吧？那得趁年轻多玩玩……等上了年纪，玩不动就后悔了 说着，丰满女好像早已看透了男人心思似的，又靠到严松身前，在他的耳边诱惑道：“我们那里美女多的是，还有从乡村刚来的处女……只要您们愿意，价钱好商量，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老板，今晚月明星稀，天气也凉爽下来，我们那里又刚来了几位美女，今天正准备上场呢，何不过去玩玩，顺便帮我们鉴定一下？”那位小个子女人更是露骨，在一旁怂恿。♀ “究竟怎么个玩法嘛？”严松故意装作不知内情，顺着对方的暗示接话，还一边拿眼瞅曾子祥，这更让那两女人感觉，这几人是真想玩，只是不谈好，这领头的估计没中意的呢。 丰满女乐得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把右手伸向前，发嗲道：“先给小费50块，我马上带您去见人，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如果你们不满意，我不收您们一分钱！” “人都没见，谁知道是不是如花似玉，你收了钱跑了我们能怎么样？”严松装着谨慎的样子，故意驳取信任，让人觉得他们挺有诚意的。 “我说老板呀，你还挺心细的嘛，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包您满意的啦……”那丰满女有些急躁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故意抖动了几下。 “这个……”严松故意向其他女子盯过去，似乎可选择的余地大，让人挑花眼，犹豫不决啊。 “如果你们不满意，我真不收你一分钱，或者先少付一点跑路费，这总行了吧？”丰满女看到几人似乎有些心动的样子，赶紧乘胜追击，争取赶快带人前去考察，不然项目落到其他地头，那可划不来。 一阵凉爽的风摇曳过大树，也轻抚着几人的脸颊。曾子祥暗暗思忖，这几人已在这里晃悠了许久，上前来搭讪的拉客女来了好几拔。自己几人的穿着打扮，在枫林这个县城肯定是上流风采，外貌特征也被四周窥视的闲杂人员收入视线，如果再磨蹭，估计真要惹人怀疑了。 看就看吧，不入虎穴是不行的。 于是，曾子祥向严松使了一个眼神，佯装心动的样子说道：“难得带你们出来一趟，这样吧，想玩就玩去吧 “谢谢老板！”严松装出一副收到公司领导格外发的福利般的高兴样子，配合的称呼曾子祥为老板，转头却对那丰满女道：“我们先去看看，如果没有美女，一分钱都不会付 “要是让我们老板不满意，路费也别想铁锋也附和起来，与严松打起了配合。 丰满女顿了顿，忙讨价还价道：“这样吧，跑路费先一人给20元，一共给60元吧 “这个钱不能给曾子祥这时发话了，但却是掏出两百元钱，“你去给我们每人买一包烟，剩下的就是你买烟的辛苦费 尽管是暗访调查，但在这种事上一旦花了钱，那还是说起来难听。因此，曾子祥宁愿通过这种方式，也不付路费，用心良苦。 丰满女高兴的接过钱，看来这老板财大气粗啊，更加坚定了她要拉过去的决心。不过，这三人应该是三包烟，买什么烟好呢，她有些为难了，“老板，你们平常抽什么牌子的烟啊？” “哼！”曾子祥鼻孔发出了声音。 丰满女一愕，知道自己问多了，领悟不够，说明平常见识就差，要是让人觉得见识差了，那自己刚才说有美女，人家不是就不信了吗？ 她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小步跑到旁边一个烟酒专卖店里，拿了一包软中华、一包硬中华，还拿了一包软天子香烟。一共是70＋45＋45＝160元，虽然只余下了40元，辛苦费相对少了点，但这老板看起来挺有钱，有钱就行，先哄得他高兴了，他不就愿意跟着自己走了吗？ 哼！只要到了地方，小费还不是要多少是多少！ 一想到先哄他们高兴，她又犹豫了，刚走出几步又回了店里，“大哥，把这包天子烟换了。还是拿中华吧！” “为什么啊？” “黄色不好 “你今天这是怎么啦，还兴这个，黄色不正适合你吗？”卖烟的老板调侃道，这丰满女经常在这儿出入，他们应该早就混熟了。 换了一包硬中华，价格一样。丰满女拿在手中看了看，还是觉得不妥，“全换软的吧她把两包硬中华烟全退了回去。 “那这钱？” 三包软中华，七十一包，总计得两百一十元了。丰满女嘴一撇，“经常照顾你生意，你少赚取一点吧说完将原来补的四十元扔给卖烟的老板，抓起三包软中华就走了。 先不赚钱，为的是赚取信任，她想钓大鱼呢。 两百元，却是三包软中华，这让曾子祥心中有了数。这丰满女人摆明了是要哄自己几人开心，然后跟她走，这种不惜免费带路的做法，也充分表明里面一定有陷井等着呢。 这世界上哪有不坑爹的买卖？ 如果现在不跟随而去的话，极有可能被四周这些形迹可疑的人发现端倪，这些人警惕性极高，只要引起一点点怀疑，所有计划将会功亏一篑，而且即将引来更大风险。在这一带转悠了两个多小时，曾子祥等人在明处，他们则躲在四周，早就熟悉了外貌特征，暴露了挺危险的。 时间不能再拖，否则就露馅了。 无法再犹豫，曾子祥等人只好跟着丰满女人向附近的一个居民点走去，身后似乎有几条人影尾随跟了上去，严松不时往身后看看，他必须保证市长的安全。他冷不防猛一回头，看到几个人赶紧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有的双手抱胸，有的双手插在裤袋里，耸耸肩膀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有的还吊儿郎当地吹起了口哨，掩饰闲着无事跟上来的无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