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商人凶猛》 0001:憔悴斯人不堪言 这是一间大柴房,成捆的从断龙岭打来的柴禾堆积成山,月光从柴房的木格子窗户透进来,照着沆洼不平的地上,不时传出吱吱的老鼠叫唤声。 靠门的一捆稻草之上,有什么东西突然动了动,惊得老鼠们四处奔窜。 一个做小厮打扮的年青人手指头动了动,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清醒了过来。勉力坐起,借着月光打量自己,妈呀,这是谁这么狠心,将老子身上打得青一条紫一条,伤口都在往外冒黄水,和粗布衣服沾在一起,要多难受不多难受,这时候,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衣服,这不就是古装剧里奴仆的衣装吗?再一模脑袋,好家伙,长发及腰,下意识往下一探,还好,家伙还在。 他正在捉模这是怎么回事,一阵突如其来的头痛令得他痛不yu生,他捂住脑袋像虾子一样倦在一起,等到头痛慢慢平息,脑海里沸腾的无数信息流也渐渐地缓和下来。 穿越了! 对于前世的最后记忆,是在2013-12-26ri9点58分,在那一天,他所买的股票再次跌停后,卢寒崩溃了,现在的他不仅赔光了家里的所有,还欠下一债,人生至此还有什么意义,一瓶白酒下肚后,走在鬼都没有的潇湘大桥上,一辆黑sè的宝马车像一道风一样,从他的身上窜了过去…… 这一世则是在吴庆丰二十四年,自己是工部侍郎卢望月大人家的一个小家丁。就在三月前,卢望月因事被牵连,下到沼狱。一时之间,好大个侍郎府,顿时树倒猢狲散,如今加上老管家以及卢府家眷,只剩下五人,自己这一世名也叫卢寒,本来是被卢大人外巡时好心收留的乞儿,却在主人出事后意图强jiān卢大小姐卢秀,正图谋不轨间被卢夫人逮个正着,一阵好鞭打。想必原主吃鞭不过,死了,自己得了躯体,得已重活。 再世为人,卢寒真是感慨万千,可是不容他感慨,危机已摆在面前,二个月前,卢侍郎吃刑不过,死于沼狱。人死罪未消,庆丰帝令九城巡马司派出五十人,围住卢家大院,要围三个月,不许进一粒米不许出半个人,人死绝了这事拉倒,要是还有活口再做发落。 庆丰的意思很明白,卢家人不死绝,老子气难消!众人叵测上意,连一个同情的意念都不敢有,五十如狼如虎的巡马司兵丁,ri夜守在门外,如今二个月已经过去,虽然只有五张嘴,卢家大院里能吃的都吃光了,死去的卢寒心生绝望,想临死前爽快一回,于是…… 他是死了痛快了,老子就惨了,落得半死不活,还人神共弃,这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啊。不过,自伤一会,他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妈的,上辈子老子活得失败,天可见怜的,给了一次重生的机会,老子要再不混出个名堂,那真是命中注定的烂泥巴糊不上墙了,老子可不服! 这样想着,撑着门,卢寒站了起来。模索着出了柴门,这么三步一停,往自己所住的后院模去,整个卢家大院一片黑糊糊的,只有大厅里发出微弱的光亮,那是为卢望月卢大人点的长明灯呢。卢寒回后院原本不需要经过这里,但是鬼使神差的,他就沿着滴水檐前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听到大厅里似乎有人说话。“老爷,您这一走倒轻松,留下奴家可怎么活啊,如今进退都是一个死字,夫君啊,不是奴家不想保全卢家的香火,实在是…你也看到了…事无可为啊,于今之计……唉,夫君你且慢行些,等等我们一道!” 卢寒听得一惊,听卢夫人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要寻死啊!卢寒抬起头,湿了湿手指捅破了窗纸,只见昏昏沉沉的长明灯下,跪着一名端庄秀丽的女人,身段儿好像一截细柳。这就是卢望月的续弦夫人单霜洁,旁边站着一个衣着打扮和自己差不多的老人,老脸上尽是悲恸,颤着声道:“夫人,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单霜洁幽幽地叹息一声,说道:“福叔啊,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但是即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索xing说个明白吧,老爷他牵扯进了一件天大的案子里,祸及三族,多亏了他的老上司工部尚书张勤张大人拼死维护,我们孤儿寡母,才得已多活三个月,然而,皇上终是余怒难消,即使我们能挺过三个月,只怕时节一到,我和秀儿就会被送入教坊司,文儿也会打入贱藉,与其这样,不如一死了之,保全老爷令名!” 卢寒听到这里,又吃一惊,教坊司这个词他是知道的,一般官员犯了死罪,家里所有女眷都会被带到教坊司,一番教导之后,或卖到ji院,或充做军ji,以做惩罚! 一下从高高在上,万人巴结的官太太变成泥底下的ji女,任谁也接受不了。老管家卢福原本想劝上几句。可是听到这番话,哪里敢劝,难道说:夫人,好死不如赖活着,做ji女就做ji女吧,干什么不是吃饭啊? 卢福低着头,一张老脸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泪水无声流下,嘴紧紧抿着,将:“小姐少爷还小”四个字紧紧地卡在喉咙里。 单霜洁拨下头上的金钗,又连着几件随身的首饰一并递给卢福,低声说:“福叔,你老人家跟了卢家一辈子,原本应该享福,怎奈我们卢家出了这样的事,连累你老人家受苦了,我们……去后,应该没有人为难你了,你老人家带着这些东西,换些银钱,好歹能够养老……” “不,夫人,这我不能要!”卢福坚定地拒绝道。 单霜洁叹了一口气,道:“福叔,收下吧,这样我和老爷还能安心些,你若不收,是等着那些兵丁仵作捡了去吗?” 几件jing致首饰霜洁的纤纤素手送到了卢福的面前,卢福颤颤微微地伸出手,接过首饰,老泪纵横,只叫了一声夫人,却哑在那里。 单霜洁不敢看他,只是挥了挥手,说:“去吧,我陪陪老爷!” 0002:计短 耳听卢福要出来,门外的卢寒转身要躲,无奈身上伤还没好,在墙上一磕一个站立不稳摔了个蹲儿,痛得直吸凉气。 这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卢福紧走几步,出了房门,月光下,只见墙脚处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卢寒,卢福脸上一冷,严厉地道:“卢寒,你不在柴房呆着,还敢出来晃荡,难道是嫌鞕子吃的不够么?枉费老爷将你从漠北苦寒之地救回来,你就是这样报恩的么?我打死你!” 这位老管家还不知道人渣卢寒早已死去,眼前这个卢寒却是二十一世纪的五讲四美三好青年呢。扬着瘦骨嶙峋的老手正要落下,就听到一句幽幽的女音:“福叔,算了吧!”这声音带着说不清的幽伤无奈和超月兑。 老管家的手,生生地停在半空。 眼前这个女人一身白衣,看上去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俏生生就像是寒夜里的梅花,柔弱与端庄,严厉与和善揉和得几近完美的一个女人。 她叹了口气,说:“卢叔,算了吧,阿寒本xing不坏,……你扶着他去后院,找些金创药为他敷上,来ri方长,也能和你老人家做个伴儿。” 老管家卢福怔了一下,踢了踢卢寒:“还不谢谢夫人!” 卢福忍气吞声,说了句:“谢谢夫人!”被卢福架着走了。这老头在卢夫人面前温顺的像只猫,对待卢寒老实不客气,一把将他推到床上,拨了衣服,消炎药不要钱似地往他身上倒,疼得卢寒牙都咬出了血来。 卢寒知道,这是人家还恨自己禽兽不如呢,无奈分辩不请,卢寒也无意分辩,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了,一直折腾到大半夜,卢寒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哦哦哦!远处传来鸡鸣声,睡梦中的卢寒一下睁开了眼,这几声鸡鸣,无疑是白切鸡对他的呼喊,让他眼中jing光闪闪,他爬起身,感觉身体已不像昨夜那样沉重,眯着眼打量一下四周,约九平的小木屋,屋里摆设极是简单,大门敞开着,正对着东方,鱼肚白的背影下,坐着个干瘦的老头儿,正是卢福。 突然,一缕面香味儿从远处传了来,卢寒的第一念头是:早餐的时间到了!趿拉着鞋往外走,“福叔,闻着味道早餐应该做好了吧!” 话说完卢寒就意识到了不对,卢家大院就五个人,除了自己和卢福两个仆人,其余都是主子,怎么可能仆人闲着,主子倒做起早餐来了。 卢福的脸sè很是yin郁。闻着已经没有烟叶的烟斗,眯着眼看着卢寒:“回房呆着,今天一天不许出房门一步!” 老头子脾气不小啊,卢寒心里暗想,他没有心思和老头子计较,脑子里想的全是另外一件事。想起自己在厅堂外墙角听到的事,再结合早已断炊的卢府大院突然飘出了面条香味儿,不难想到:这是一顿最后的早餐! 做为卢府的管家,卢望月卢大人的亲信,卢福虽然十分悲痛,但是没有理由阻止这件事,他不愿意接受卢老爷家眷在他死后为奴为娼的事实,单霜洁自己也不能接受,哪怕她的养女卢秀年方十五,亲儿子卢文华才四岁。似乎,死是唯一的解决方式了。 但是,卢寒不这么看,两世为人的他深深地明白了一句话: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福叔,我出去透透气。”卢寒往外走去。 卢福站了起来,拧着眉头挡在了卢寒的面前,冷冷地说:“卢寒,要透气对着窗就好!” “我出去洒个尿!” “床底下不是有夜壶吗?” “满了。” “你有完没完!”卢福面罩寒霜,一张脸冷得吓人,此时他的心又纠又痛,哪里有心思和卢寒纠缠,说话也重了起来:“早知道昨儿就该抽死你小子,省得来烦我!” 话没说完,突然见到卢寒面sè奇怪,好像还带上了一丝不易沉察的笑意,心中还没来得及多想,突然感觉颈侧一痛,身体就软了下去。 卢寒前世虽然没有当过兵,但有个在xinjiāng当了几年老爷兵的大表哥,闲得没有事教了几招一招制敌的绝活,没想到一使就灵。 卢寒用脚将这个把自己弄得一身鞭伤的家伙给移到一边,夺门而出,鼻了吸了几吸,就锁定了面条香味的来源,多少天不吃东西,鼻子能胜过猎狗了。事实上不用锁定,自从厅堂改成灵堂,平常吃饭地场所就改到了卢望月的书房。 卢寒穿堂过室,很快来到了书房外,从窗户望进去,只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略显青涩的小美女正呆呆地站着呢,水汪汪的双眼盯着桌子上的三碗热气腾腾的葱香面条,好看的鲜女敕红唇动了动,似乎是很想上前吃上一口。 卢寒推门而入,将她吓了一跳,躲在桌子的一边,颤声叫道:“坏人,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我娘了!”说着,抓起旁边案上的大理石镇纸,指着卢寒为自己壮胆。 “小姐别怕!”卢寒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架势:“小姐,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的,夫人已经在这三碗面里下了毒,你只要吃一口,就会被毒死!” “你胡说!”卢秀的声音更颤了:“我娘怎么会害我,我不会相信你的,大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打什么主意,告诉你,没门!” 卢寒面现焦急之sè:“小姐,你要相信我,这是真的。” 见卢秀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一脸过过戒备之sè,卢寒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恰在这时,一只蟑螂从八仙桌的正中爬过,卢寒伸手一罩,将蟑螂罩在了手掌中,卢秀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激灵,手中的镇纸就月兑手飞出,砸在卢寒的五指前端,将卢寒砸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顾不了许多,捉住手掌心的蟑螂,对着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一样的卢秀道:“小姐,我知道现在空口白话很难叫你相信,我们做个试验好吗,你看着!” 说着话,卢寒拿起一根乌木筷子,沾了些许汤汁,滴在蟑螂的头部,那蟑螂一开始还在卢寒的食指和拇指之中挣动不休,仅仅过了数息,已经蹬腿死去。卢寒将蟑螂的尸身扔到桌子上,说:“小姐,昨天我偷听了夫人和福叔的谈话,夫人准备毒死你的少爷,然后自杀!” 事实如此,卢秀脸sè惨白如纸,身体像是被抽尽了力气:“那那那……怎么……办?” “小姐,我是来救你的,你要相信我!”卢寒正要向前扶住她,卢秀面sè更加惊恐,往旁边躲去,厉声叫道:“卢寒,你不要过来!” 卢寒叹了口气,死去的那位将她吓得不轻,自己怕是不能靠近她三米之内了。卢寒摆手安慰道:“小姐,我没有恶意,我只是……” 正yu往下说,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卢寒赶紧躲到门后,对着卢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文儿乖,都会自己穿衣服了,真聪明!” “妈妈,文儿什么时候才能去上学啊?” 脚步明显地一顿,卢寒透着门缝望出去,只见一个一身素白的美妇现在戚然之sè,手里牵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见妈妈不走了,一脸疑惑地望着妈妈:“娘,文儿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文儿最聪明了,是娘想起了一些不该想的事!” 得到夸奖,小卢文华抿着嘴一脸得sè,说道:“娘,我都会背神童诗了: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小卢文华背得正起劲呢,忽然听到单霜洁一声尖叫:“不要再背了……” 从没见过娘这样的失态,卢文华吓得哭了起来,声音哇哇哇,眼泪哗哗哗,听得单霜洁心烦意乱,举起手要打,突然又停在半空,将孩子抱在怀里说:“文儿不哭,娘刚才被一只窜过的老鼠吓着了,不是怪文儿背得不好,文儿乖……” 卢文华马上破啼为笑,小大人似地道:“娘胆子真小,比文儿都胆小!” “所以啊,文儿以后要保护娘亲哦!” 说着话,这一大一小两人就进了书房。 0003:拿什么拯救 小卢文华还没有断过炊,见到面条倒没有像秀儿那样眼中放光。单霜洁将小卢文华抱到凳子上。 “娘!”卢秀叫了一声。 单霜洁招招手,说:“秀儿,过来坐吧,吃早餐。” “娘,我……”卢秀显得十分紧张,慢慢地挪了过来,在单霜洁的身边坐下。初见时恨不能一口将碗里面条吞个jing光,现在却是看着一碗催命的毒药,心中即惊且怕,偷偷地瞟娘,只见她神情灰黯,脸上似乎也失去了往ri的光彩。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卢秀望向门后,向卢寒投去求助的目光,卢寒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指了指小卢文华。卢秀的目光投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只见小家伙白白胖胖,一脸的天真烂漫,嘴里童音清脆:“娘,福爷爷和寒哥哥呢,他们吃过了吗?” “是啊!”单霜洁爱怜地抚模着他的头:“他们都吃过了,我们也吃吧!”说着,端了最小的一碗给卢文华,又递给他筷子,轻柔地说:“文儿,你不小了,不能再要妈妈喂了哦!” 卢文华慎重地点点头,小手接过面碗,对着姐姐天真一笑,正要往嘴里扒,卢秀伸手一拍,将卢文华手里的面碗以及乌木筷子一并拍落地上,哭叫道:“文弟,别吃,面里有毒!” 单霜洁正强自控制着情绪,被卢秀叫破,浑身一激灵,怒上心头,结结实实地在卢秀脸上抽了一记:“死丫头,说什么呢?” 卢秀一脸倔强,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回应道:“娘,我没有说错,面里就是有毒!” “谁说的!”单霜洁有些心虚。 卢秀指着桌子上的蟑螂尸体,道:“娘,你不要再骗我们了,这只蟑螂,就是喝了面汤死的,文弟,娘要毒死我们!” 看着桌上的蟑螂尸体,听着如此诛心之语,单霜洁心神混乱,辩解道:“娘不是,娘是为你们好,娘怎么会害你们啊……” 卢文华脸蛋儿煞白,摇着单霜洁的手臂,哭道:“娘,是孩儿惹娘不开心了吗?娘不要文儿了吗?……” 听着悲切的童音,单霜洁心都碎了,但是,事已至此,也不由得她不硬起心肠来,咬了咬牙,单霜洁抹了眼泪,说:“文儿,你别听你姐胡说,娘亲怎么会害你,文儿乖,我们吃面条,吃饱了快快长大!” 一面说,端过另一碗面条,夹起一小筷子,往卢文华的嘴里送去。啪地一声,再次被卢秀打落。 卢秀眼中泛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叫道:“娘,人家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就下得了手毒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啪,卢秀的另一边俏脸上也留下了五指印,卢秀伸手去捂,又挨了一耳光,单霜洁步步进逼,已经将卢秀逼到了墙角。 单霜洁神情已有些狰狞,冷冷地望着卢秀说:“秀儿,你愿意一双玉臂千人枕,两片红唇万人尝吗?你愿意去做窖姐儿吗,你愿意你弟弟长大后给人家为奴为仆,呼来唤去吗?你愿意活下去,就算给你父亲蒙羞给整个卢门家族蒙羞也在所不惜吗?……你告诉我!” 卢秀被这一连串的话给问得懵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娘,娘,怎么……回事啊,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单霜洁紧紧地盯着卢秀,说:“秀儿,你不是为娘亲生的,但是即然你姓卢,为娘就要这样做,不然,我对不起卢家的列祖列宗!” “娘,你不要打姐姐了,我吃就是了,娘!” 身后传来稚气的童音,卢秀浑身一颤,想要推开单霜洁去救下弟弟,哪知道单霜洁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双肩,任她怎么样也挣不月兑。单霜洁回过头,泪眼含笑,看着自己乖巧的儿子,柔声说:“文儿乖,慢慢吃,别噎着了!” 流着泪,小卢文华端起面碗,一手拿着筷子,正要往小嘴里送,突然伸出两只手来,将面碗和筷子夺了过去。 卢寒手里端着面碗,在单霜洁和另外两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手一松,面碗已坠下,面条洒了一地。卢寒又端起了另一碗面条。 “不要!”传来单霜洁愤怒的吼叫。 看着这个发狂的美妇,卢寒神sè如常,仍旧是手一松,面碗坠落,摔成数片,面条洒了一地。 单霜洁松开了卢秀,随手cāo起镇纸,向卢寒砸来,卢寒闪身躲过,又拿起书架上的鸡毛毯子,对着卢寒劈头盖脸一阵乱打,边打边骂道:“孽障,我家老爷怎么会救下你这个小畜生,受了恩遇,不但不思图报,还在为祸主人家,我打死你个祸害,我打死你!” 任她打了几下,卢寒一把抓住鸡毛毯子的尾部,一把夺了过来,冷声回敬道:“夫人,人都有走错路的时候,我是在帮你纠正错误啊!” “我有什么错?” 卢寒挥动着鸡毛毯子,不紧不慢地扫着身上的灰尘,说:“夫人相信我吗?” “什么?” 卢寒抬起头上,一脸的自信神情:“夫人若是一心寻死,恐怕想拦也拦不住,但是我觉得,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昨天夫人和福叔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夫人要是信得过我,给我五天的时间,我一定能想到解决的办法,让什么教坊司,统统去见鬼!” 这一刻,单霜洁明显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卢寒与从前大不相同了,站的姿势,说的话,竟然给人一种十分厚重可信的感觉,尽管她心里清楚得很,眼前的这个小小仆人,说通了天去能有几分本事?改变皇上的心意,那是痴心妄想! 可能是就像溺水之人,扔给她什么东西都会死死抓住吧。“我凭什么相信你?“ “夫人,让我试试吧!”卢寒一脸真诚地道:“如果不行,我陪夫人少爷一起死!” “这可是你说的!”沉默了一会儿,单霜洁冷着脸说出一句,整个书屋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一些,卢秀与卢文华像是找到了保护伞一样,躲在了卢寒的身后。 单霜洁看着两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一时也无颜对他们说些安慰的话。 卢寒点了点头,说:“即然夫人答应我了,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单霜洁没有说话。 “说皇上不准备放过卢家,透露给夫人大致的罪罚之人,是不是你所说的张尚书张勤?” 单霜洁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地上狼籍的面条,卢寒问道“面条里是什么毒药?” “鹤顶红。你问这个干嘛,难道是想让秀儿和文儿更恨我吗”单霜洁面sè不善。 “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尽量多知道一些信息——这鹤顶红,也是张大人送来的吧?” 单霜洁点点头。 “这个张大人,倒真是体贴心细!”卢寒嘀咕了一句,“夫人,是谁送过来的?” “施仇施副把总,就是看守我们那些人的二号人物。” 卢寒想了一会儿,道:“夫人,我知道了,你先去歇一会儿吧,小姐,麻烦你扶夫人去休息吧!” 卢秀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上前去,扶住了单霜洁。单霜洁此时心力疲惫,在卢秀的搀扶下回了房,转念一想:我才是主子啊,怎么尽听一个仆人指挥了?自己穷答应,这个不满二十的仆人倒是气势十足,此时再要转回去找他麻烦,又显得小器了,心中憋着股子闷气。 卢秀转身要走,被单霜洁叫住了。 卢秀不知所措地呆立着,一直到单霜洁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单霜洁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抚模着:“秀儿,脸还疼吗!” 卢秀摇头,眼中却有泪滑落,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可怕了,现在的她,仍然不能接受自己的继母做出了那样可怕的事。 感受着卢秀的局促紧张,单霜洁叹了口气,松开了她的手,无力地说道:“秀儿,你先出去吧,娘要一个人静一静。” 秀儿逃也似地出了房间,钻进了自己的闺房,捂在被窝里流眼泪。 难道命运,真的向自己一家挥起了大刀吗?他……那个平时一无是处的卢寒,他真的是拯救卢家吗? 这似乎太不现实,可是,他当时的眼神,情态,仿佛有一种非他不能完成的大气,是幻觉还是什么?怀着混乱的心绪,憔悴的单霜洁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0004:人死灯灭 书房里,只剩下卢文华和卢寒。 卢寒牵着卢文华的小手,微笑着问道:“小少爷,你饿不饿?” 卢文华小手模了模肚子,想了一会儿说:“有一点点,寒哥哥。” 卢寒我循循善诱道:“小少爷,想不想吃肉啊?” 卢文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想!” “可是,小少爷今年四岁了,已经长大了,想吃肉要自己动手哦!” 卢文华拍着胸脯说:“嗯,男子汉大丈夫,理当如此!” “那小少爷随我去狩猎吧!” 卢文华疑惑地问道:“寒哥哥,娘不是说,外面有坏人,不让文儿出门,连学都不让去上,我们去哪里狩猎啊?” 卢寒神密兮兮地一笑,说:“院子里!” 卢寒虽然谈不上手巧,但也不是手笨之人,鼓捣了一会,弄出一个简易的捕鼠笼来,寻出一些食物残渣作饵,放进笼子当中,悄悄地置于柴房,一大一小二人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向里张望,等不多久,就有一只肥大的老鼠从柴禾里冒出了头。 小卢文华很是紧张,抓住卢寒的小手湿湿的。 只见这只老鼠十分jing惕,东瞧瞧西望望,鼠眼贼光闪闪,看了好一会儿,不见动静,这才十分小心地向鼠笼靠近,走两步,嗅几嗅,东张西望一阵,这才又往前行,好一会来来到笼门前,老鼠停住了,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只是围着捕鼠门打转,不肯进去,这样又过了一会,它终于禁不住食物的诱惑,终于钻进了笼子,就在它张嘴咬住食物残渣时,吱地一声,笼门快速坠下,将老鼠困在了里面。 原来,在搁置食物的地方,卢寒设了个机关,放食物的小木放块是微微离地的,另一头用线连着笼门,台上的食物残渣不足以压下小木块,只有当老鼠爬到小木块上,往下压的重量会拉开一个卡子,然后笼门坠下,捕鼠成功! 卢文华很是兴奋,扑门而进,卢寒连忙提醒道:“小少爷,轻点,你这么一吵,别的老鼠就不肯上套了!” 卢文华立即收了声,他一个兵部侍郎家的公子,从出生长大,学得是恭谦礼让,读的启蒙文章,哪里有机会嬉戏玩耍,追鸡撵狗?卢寒的狩猎行动,让他感觉十分新奇好玩,全身心地投入,已经到了忘我的状态。但是一听到卢寒说要是吵得大声了,就再捕不到老鼠了,他当然不肯了。 两个人悄悄地将捕鼠笼提到了门外,一番摇晃,将老鼠摇得晕晕乎乎地,趁它不清醒之时,提出来摔在地上,摔晕了,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容器中。 一个上午下来,两人捉了九只老鼠。看着满满的猎物,小卢文华对卢寒哥哥佩服之极,乖宝宝般问道:“寒哥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卢寒拍了拍卢文华的小肩膀,微笑说:“小少爷,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好不好?” “嗯,保证完成任务!”卢文华一副听从差遣的表情。 “你去柴房里挑干一些的柴禾堆到院子里来,好不好?” 小卢文华有些发怵:“寒哥哥,我一个人去啊?万一鼠辈们要找我报仇怎么办?” “那你就多抓几只啊!”卢寒笑意盈盈。 “说得也是!”卢文华大点其头,壮起胆子,推开了柴门,走了进去,可是步履之中,泄露了小家伙的胆怯。 卢寒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久违的温馨微笑。他之所以支开小少爷,就是不想他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来到水井前,汲了些水,快速地去头去尾,扒皮掏内脏,等到卢文华在院子正中堆上一小堆柴和时,卢寒这边也清理好了,涂上盐巴,撒了些十三香,用黄铜筷子串上。 点了火堆,一大一小两双手,各拿着铜筷子的一头,烤得鼠肉吱吱直冒油,香味扑鼻。 依次将九只老鼠全部烤了,装了满满一盘。卢文华馋得差点流口水,但是从小良好的教养抑制住了食yu的冲动,眼巴巴地望着卢寒。 卢寒从中拿起一只,抚模着他柔顺的头发,说:“小少爷,你将这些食物给夫人和小姐端去,记住,千万不要说是鼠肉,小少爷你要一说,你娘和姐姐肯定不肯吃的。” “那我说什么呢?”小少爷心领神会,但是他对撒谎二字还很是陌生,有些吃不准。 卢寒想了想:“说是吉宝宝吧,一窝吉宝宝钻了进来,被我两做成食物,奉献给大家做午餐!”看着铜筷子上的美味食物,这去头去尾去足,就剩一躯体,一时间想看出什么东西来也难。 小卢文华欢呼一声,叫道:“寒哥哥真厉害……”端着剩余的八只肉鼠,向娘亲的房间走去。 有机会做传菜小厮的卢文华十分开心,最重要的是,这劳动成果也有他的一半,心里难免生出自豪之感,一时间,清脆的小孩子笑声传遍了整个卢家大院,为这个沉郁了足足数月之久的大宅子添来些许生气。卢寒沾满鼠油的嘴角,勾出了一丝笑容。 在小卢文华挨个传菜,单霜洁正坐在床沿发呆,卢秀哭得累了睡着了,卢福大管家刚刚醒来呢,白花苍苍一老头像个撒泼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揉自己的脖子呢。 事实再一次证明,艺多不压身,这个曾经帮着朋友开了半个月烧烤店的半吊子烧烤师,烤出来的食物很不错,加上又从卢文华那里听来是吉女圭女圭小狗肉,三个人放心的吃起来。卢文华传餐完毕,也开始啃起属于自己的食物来。 这两个半月以来,竟是卢家大院里吃得最好的一顿饭,人人嘬手吮骨,吃得一干二净。 卢寒吃完手中的食物,来到了书房中,路过正堂时进去看看了卢望月。看画像是个四十多岁的癯瘦中年人,头顶乌纱帽,身着官服,一身正气,让人顿生好感。凝望着挂在墙上的画像,再看看卢家大院的阵设格局,可以肯定这不是一个贪官。 卢寒随手扯了张宣纸擦嘴,在书房里踱起步来。 因为卢望月他老人家死在狱里,宣布罪状这一条算是免了,民间流传的版本是贪腐,据说是贪了河北修河堤的钱,以至造成豆腐渣工程,在今年汛期,没能挡住大洪水,于某天半夜决堤,下游三县皆成泽国,死伤无数。 按说出了这样的大事,追责在所难免,然而,做为工部一把手的张勤,只是罚俸一年,而做为两位侍郎之一的卢望月,却要付出举家的xing命,不得不令人心生疑窦。一件事的不合理xing,必有其内在原因,这件事的内在原因在哪里呢? 卢寒对整件事并不了解,也没有半分证据,掌握的线索有限,无论怎么推理,几步之后都会陷入死角,比方说,卢望月为何要贪腐,贪的银钱又在哪里,他这是个人行为吗?他想到过这件事的后果吗? 工部是个肥差,皇家的工事,能少得了,无论哪一件工程,只要是经过庭议决定的,都小不了,漏捡颗芝麻都够三辈子花的。所以,工部多贪官,但是,无论谁再怎么丧心病狂,都不会去多贪修河堤的钱,一旦出事,那就是大事,神仙都保不住,必死无疑,混了二十年官场的卢望月,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据户部的官员估算,拨到工部的一百万俩银子,只有小头扔在了修堤上,不会多于五十万俩,其余的银钱,不知所踪,卢望月不说,抄家也抄不出来,这也是庆丰帝愤怒的真正原因,银钱追不回怎么办?那就让他的家人世世为娼为奴,来还这一笔帐吧! 不知道他卢望月当时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他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后果吗?如果真是他贪的,银钱又在哪里?如果不是,他又为何缄口不说?人死灯灭,卢寒又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即使有着超前几百年的思维,卢寒也是一筹莫展。 0009: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百俩办一个三品官员的白事,是太小了,不过,对于卢望月来说,却是足够了,因为想排宴都没法排——没有人敢来,只得花大价钱请些戏耍的,又雇了五十个孝子贤孙,一路上浩浩荡荡,吹打哭闹,将卢望月送出了门。 一路上,卢家一家人哭得死去活来,尤以单霜洁,卢秀和卢福为最,卢寒看这情形,一人请了四个老妈子在旁轮流搀扶,这才算是出入平安。 这一番出殡,耗尽了卢夫人的jing气神,病了三天才能勉强下床喝些稀粥,眼圈的桃红之sè也没有完全褪下去。 这一天一大早,卢寒悄悄地出了门,他先是沿着菜市逛了三圈,发现没有人跟踪之后,转身钻入了一家成衣店,花三俩银子买了一套水蓝sè的苏绸长袍,戴上书生巾,又问店家要了一把折扇,学着记忆中古装剧里看到的,三步一晃,折扇轻摇,他本身长得不差,清秀的脸上显出一股子书卷气息,如今这一身装扮,活月兑月兑一个浊世佳公子。 从后门出来,卢寒略一停顿,想起铜镜里的自己的相貌,平添了三分的自信,回首四望,路过的男男女女,果然有许多回眸斜眼,偷偷打量自己的,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安然是接受了大家的注目礼,卢寒又拐了几道巷子。 走出二里地,来到一个湖边,走到第一家院门前,偷偷地打开门,院门内草木凋敝,看得出很久没有人住了,按照和施仇的约定,卢寒进门之后,径直走向主卧室,移动靠墙的花瓶,机关启动,一阵细微的声响,卧床之上打开一个入口,卢寒不假思索,钻了进去,不一会儿,机关又恢复了原样。 机关内的空间不大,黑漆漆不见半点光,卢寒静立着,闭上双眼。没过多久,地面上就传来杂沓的人声,二十名大汉头前开道,紧跟着是丫环婆子,十多人护着一顶绿呢小轿,穿街过巷,来到这这处湖边。 绿呢小轿停下,大汉们分布左右jing戒,几个丫环在请得轿中之人的同意之后,进房打扫,因为轿中之人要在这里小息一个时辰,绣凳,被子床单一应俱全,不能像宫中那样描龙画凤,却也是苏州上等的蚕丝轻被,软得像是一团云彩。 绿呢小轿里伸出一双纤纤素手,手指细而尖,却显得饱润晶莹,手指的每一下动作,无论是曲,伸,移,转,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好感受。 两个丫环搀住了这只手,将手的主人扶了出来,这个女人,身高约有一米七左右,一身凤冠霞披,明艳照人,肤如疑脂,眼似秋水,嘴唇略薄,下巴有些尖,高贵之中,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冷淡。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说话,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进了屋。 进房之后,冷艳女子淡淡地吩咐道:“绿珠,你出去交待一下,那些粗鄙汉子不得进入院内,其余人等留在天井里,谁要是打扰了本宫的清宁,当场格杀,另外,回宫之后,每人都有五钱银子的赏钱。” “是!”名叫绿珠的侍女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绿叶,去煮茶吧!” “是!” 施梦莲步轻移,jing致的鹿皮快靴落地无声,转过正厅,后面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案台上燃着长明灯,案台之上,只有一个牌位,深咖sè的檀木牌位上饰以水纹,更无一字。施梦从案台下取出三根香,在长明灯上点然了,插好,在牌位向躬了三躬,默然半晌,转身出来了。 回到卧室,茶已经煮好了,施梦将绿叶也打发了出去,将门关好,从怀里模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粉沫状物体倒进了茶壶里,这才轻轻地咳了三声。 床板顶起,卢寒钻了出来,四目相对,一时间难免有些尴尬,还是卢寒打破了沉默,深深地做了一个揖,说道:“草民见过婉妃娘娘。” 施梦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亮s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问道:“你叫卢寒吧,怎么不跪啊?” “草民在暗室里呆得久了,身体还不些不能自制,怕冲撞了娘娘,这样就是大罪了。”卢寒不卑不亢地答道。 虽然在初见这名婉妃时被他的美艳所惊呆,就像初见单霜洁和卢秀一样,但那只是一霎那间,卢寒不是猪哥,更何况,面对着眼前这位贵的可言的女人,他不愿意自低身份。 施梦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见他神情平静,丝毫没有局促不安的神态,嘴角微微上翘,说道:“卢寒,听说你是卢望月卢大人家的仆从,今天这身装束,是特意置办的吧,你有心了。” 卢寒答道:“难得婉妃看得起草民,草民自当隆重对待。” 施梦素手轻拈一只紫砂茶杯,用随身的香帕细细地擦拭:“卢寒,你能以一个仆人的身份,逼得骠骑将军刘威为你求情,解开卢家必死的一局,又如此年少有为,我哥哥很欣赏你,我对你的观感也还不错,其实,你穿什么衣服来见我都是一样的。” 卢寒微笑着说:“娘娘,我知道娘娘所见尽是朱紫贵,我这件三俩银子的下等苏绸和仆人的青布粗衣在娘娘的眼里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却是我卢寒的态度,就像是男女的初次约会,总要细心打扮一番,将最好的一面留给对方才是。” 施梦听后心中一动,为报家仇,她决定牺牲自己,早将一切看淡,这次来借种——她心里是这样定名此次行动的。为了不出意外,还在茶里下了大剂量的chun药,这时候听到卢寒这样说,不觉心中微暖。 她并没有让暖意持续多久,而是面容转冷,冷冰冰地问道:“卢寒,你知道这事,如果被发现后会有什么后果吗?你将被千刀万剐,你家主母小姐少爷无一幸免!” 话没说完,施梦就后悔了,很担心这卢寒被自己一吓,难已起势,到时候怕是chun药也没用,只不过,听到他说的约会云云,施梦心中突然感觉很是烦燥,不知道怎么这,这话就月兑口而出了。 卢寒走上前,在施梦的对面坐了下来,毫不避讳地看着眼前这位冷艳女子,说:“娘娘,我即然决定来了,就想好后果了,再说,如果被发现了,娘娘的后果,只怕也不比卢寒好上多少,你一个女人都不怕,我堂堂男子,有什么好怕的?” 施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脸上升起两抹红云,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热意,施梦赶紧微微低头躲开卢寒的目光。 卢寒把握住了这变化,随口和她聊起来,说起宫中的生活,说起入宫前和哥哥施仇的江湖漂泊,说起各人的喜恶,社会风情,竟然十分投机。原本一开始,施梦不愿多说,可是不知怎么的,可能是深宫之中没有能说话的人吧,一旦打开了话匣子竟是收之不住,从自己绣的花说到夜里失眠,从江北说到江南,一时忘记了二人相会的目地。 两人间的距离,也在谈话中慢慢拉近。气氛很是温馨。突然之间,沸腾的开水顶起水壶,溢出一蓬来,将火浇灭了。 两人都是一怔,施梦如葱五指,提起茶壶,放进雀舌茶叶,不一会儿,就有茶香飘出,溢满了房间。掐着时间,现在已去了大半个时辰了。 施梦的脸sè有些发白,再才的那一幕,仿似梦中,如今已回到现实中。不再理卢寒,摆好两只茶杯,倒上茶,用香帕包住杯杯,递给卢寒,说:“卢先生,请用茶。” 卢寒第一次表现的有些局促,致谢后,接过了茶,轻轻地呷了一口,对于茶,他没有什么心得,只是觉得一碗水里多了些涩味而已,但是在冷艳高贵的施梦面前,他不愿意她看出自己的底细,慢慢地喝着。 两人对着小几而坐,见施梦只是喝茶不说话,卢寒只好继续喝,不一会儿,两人都喝完了杯中茶。暖暖的热茶流进胃里,暖得人心里热烘烘的。这种热良久不去,甚至慢慢地在体内窜动,往移去。 0010:被浪翻红 卢寒的双眼有些模糊,抬眼看去,施梦已站了起来,取下凤冠,一头乌丝如瀑而落,褪下霞披,湖绿sè的玄sè加彩绘袆衣,里面是一件薄如蝉翼般的素纱,领口开得很低,酥胸半露,那一道深深的沟能令任何男人陷入。 往下看,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大腿,连同两腿间的那一抹黑sè都在薄纱中若隐若现,这具娇美身体的主人脸如红云,身体微微地颤抖,像是不堪天寒,等待着卢寒去温暖,去爱怜。 “卢郎,来吧!”施梦柔柔地唤,在这一刻,她身上的冰冷之意仿佛尽去,第一次表现出女人的柔情一面。 卢寒只觉得像要爆炸,身不由已地扑了过去。经过初时的生涩之后,终于和谐了,施梦捂着卢寒的嘴,卢寒也捂着施梦的小嘴,只空出一只手来探索两座雪山,身体律动有致,被浪翻红,压抑的呼吸声就像是拉上的风箱一样。 如此过了良久,一直到绿珠在门外请示才草草收场,卢寒仍旧钻进床下的机关里,在盖上盖板的那一刻,施梦轻声说:“卢寒,假如有了孩子,我会好好抚养的。” 卢寒只说了一句:“放心吧,梦,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相视一笑,卢寒就沉入了黑暗之中。 施梦穿带整齐了,对着铜镜照了照,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说道:“进来!” 见两个宫女向自己行礼,淡淡地挥手说道:“回宫吧!” 宫里都知道婉妃信佛,庆丰皇帝特准每隔两个月就会去报国寺烧香,回途上在这一处小别院歇上一个时辰,平时院子里只有一个老妈子照料着,至于那处机关,往时都是藏着施仇,两人叙别情,互通消息所用,今天藏的却是野汉子。院外的那些兵卒宫女,哪里知道其中的猫腻,说婉妃说要回宫,想起将到到手的五钱赏钱,自然高兴。 一行人,就这样从崇文门进了宫。 撑灯时分,施梦派出绿珠绿叶两位宫女相请皇帝,经帖身太监禀明后,庆丰大喜,这个冷美人,平时能让她侍寝十分难得,如今竟然主动来请自己,怎么不叫他兴奋莫明,在服下两颗chun药之后,将奏折一扔,中气十足地唤道:“摆架,婉宁宫!” 第四天头上,单霜洁的身体好多了,喝了一碗皮蛋粥,坐在太阳底下缝衣服。听说边城是苦寒之地,一年倒有大半年是冬天,她在为卢文华赶做棉衣,已经快要完工了。这时候,门外的阳光里突然现出一道细长的身影,紧跟着走进来一个人。 单霜洁抬起头来,看着不请自入的人,只见这人身高约有一米七五,三十四五年纪,高高瘦瘦,脸上菱角分明,皮肤蜡黄,眼窝深陷,一件青sè的长袍罩在身上显得极是宽大,脚穿一双老百京布鞋,全身上下,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像抱灵位一样抱在怀里的那把剑了。 单霜洁问道:“请问先生你找谁?” 瘦高个又退到门口看了看,好像是在疑心走错了门,转回来说道:“这位夫人,你好,在下苏秋水。” “哦!请问你?……” “哦,夫人还不知道吧!”瘦高个笑了笑,露出一口的黄板牙:“你家里有一个叫卢寒的人吗?” “有!”单霜洁疑惑地问道:“你找他。” “不错,我是他请来的保镖,负责你们漠北一行,烦请夫人叫他出来!” 单霜洁叫过卢福,让他去找卢寒,苏秋水跟在后面,两人穿滴水飞檐,往后院走去。单霜洁停下了活,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瘦的像麻杆一样的的,暗自嘀咕道:“卢寒什么时候去请保镖了,一看就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管用吗?” 后院里,卢寒正在教卢文华shè弹弓呢,卢秀在自己的房前走廊偷偷观瞧,不远处落了一地的瓷片,看来战果不错。这些弹弓都是jing铜制成,牛筋做的弦,放到21世纪,绝对是弹弓中的奢侈品了。 小卢文华还没有掌握弹弓的方法,力道也不足,信手一拉,手中的石子shè出,正好卢福进门,那颗小石子就直奔着卢福的面门而去了。 卢文华知道闯祸了,但是矢已shè出,哪里收得回,眼看着石子就要shè入卢福的左眼,突然间人影一闪,只听以叮的一声响,小石子撞在剑身之上,掉落在地,已经碎成数片。 卢寒叫道:“苏秋水。” 苏秋水收了剑,仍旧抱在怀里:“正是在下!” 卢福吓的老眼狂跳,原本想责怪卢寒,现在哪里插得进嘴,只是拉着小少爷的手,让他将弹弓扔在地上,走了。 “苏大侠请坐!” 苏秋水嘿嘿笑道:“什么大侠哦,不过是俗人一个,倒是卢寒小兄弟,你的事情我听施兄说起,真是少年英雄啊!”两人客气一会儿,这才进入主题,原来这位仁兄是来要钱的,清单上名目都列好了,烈酒一坛,烟丝两包,各种暗器并一套一衣服,chun香楼快活一夜。卢寒懒得看这些乱七信糟的名目,只见下面总计一行写着共计银俩三十七俩。 卢寒一看头都大了,昨天自己消费了三俩,置办一些沿路的行当共计二十俩银,总计六十俩银,从河洛到漠北边城可是有两个月的路程呢,四十俩哪里能够。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将三十七俩银减到二十七俩,直接砍了这快活一夜,看着这位苏大侠满脸的不情愿,卢寒也没办法,总不能大家要着饭去服刑吧。 第二天一早,就有兵丁上前催促上路,这两位被派了千里押送的苦差,脾气自然好不了,嘴里不干不净的。卢寒懒得理他们,慢条斯理了将一应物品装上马车。昨天卢寒去集市上买了两辆马车,一辆拉行李,由卢福牵着,一辆拉的是单霜洁孤儿寡母,由卢寒拉着,卢寒又恢复了仆人的打扮,身上背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水袋,两条背带绕过肩膀,将水袋固定在背上,走这么远路,却从未见他喝上一口,反而中途还换了一次水。 发配千里,更无一人来送,难免不让众人感觉凄凉。最后回望一眼卢家大院,蹄声得得,一行人缓缓地出了城。 一直走到天擦黑,模约走了四五十里路的样子,两名兵丁又开始寻碴滋事,一会儿说他们走得太慢,影响了行程,一会儿说不识抬举,不懂事。放着大道不走,专寻些马车过不去的道儿领。 卢福上前赔了好几次不是都没效果,他也知道,要是没几个钱打发,估计这远行千里恶言恶语得听到漠北边城去,可是家已被抄,哪里还有银子啊。 这时候,单霜洁将卢福唤了过去,从头上拨下一支金钗,让他给两名兵丁送去。卢福点点头,没走两步就被卢寒拦住了,卢寒老实不客气地一把抢过卢福手里的金钗,塞入了怀中。 “你这是干什么?”卢福老脸微怒。 卢寒拍拍他的肩膀说:“福叔,这你就不懂了,你今天给他一支金钗,明儿他们就敢跟你要元宝,看我的吧,这事我来处理。” 卢福想了想,怏怏地回去了。卢寒打了个响指,叫道:“苏大侠。” 苏秋水走过来,问道:“老板,有什么指教。” 卢寒拿出那支金钗递给了他,问:“够吗?” 苏秋水接过金钗,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说:“太够了!” 卢寒挥挥手说:“其余的计帐上了。” 两名兵丁原本看着老家伙要给自己送来金钗,心里正高兴,没想到半路被一个毛头小子劫去了,转手给了那个病恹恹的麻杆,到手的财货飞走了,两人很生气,打马向卢寒围来,嘴里叫道:“小子,你看不起兵爷吗?” 卢寒偏着头不看他们。 两名兵丁更生气了,大骂一声,加马催鞭:“小子你狂,先吃爷一顿鞭!”挥动着手中的牛皮鞭,向卢寒抽来。苏秋水抱胸的手松开,半空中拨出宝剑,刷刷两声,两名兵丁只沉得手中一轻,细看时,牛皮鞭早已断折在地,只剩下自己手中握的一把鞭柄。 两名兵丁被激发了狂xing,跳下马来,抽出了刀。苏秋手闲庭信步一般迎上去,却听卢寒在后面叮嘱说:“别废了,我可没jing力再照顾别人。” 苏秋水应了一声,挡在两位兵丁面前,微笑着说:“来吧!” 两名兵丁对视一眼,各挥着大刀向苏秋水劈去,又是两声响,两名兵丁只觉得有一股巨力击在大刀上,双手几乎握不住,眼前一花,一柄宝剑,一只剑鞘,分别顶住了二人的咽喉。两名兵丁颤声问道:“你……你想干嘛!” 卢寒适时地走上前,指着二人的鼻子骂道:“你们两个王八蛋,你们这还叫苦啊,不过是一千里路走个来回,回到家后仍旧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老子们要被发配漠北啃黄沙,还欠着五十万银雪花银,你还想诈我们的钱,坏到脚顶流浓头上长疮了,别动!”说着话,卢寒在二人的口袋里一模索,模出三十多俩散碎银子,掂了掂,塞进怀里,走了回去。 单霜洁和卢福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苏秋水也不说话,收剑,走人。 两名兵丁见他背对着自己,交换个眼sè,提着刀一人挑上中三路,一下挑下盘向苏秋水扫去,刀才挥出,只是叮叮两声轻响,厚背快锋的马刀竟然像是纸糊的一样从中断折,两人就此停步,脸上的表情十分jing彩,比吃了一碗苍蝇还要苦。 苏秋水说“走吧,前面不远就是驿站了……将刀片捡起来啊,找个好师傅,锻吧锻吧还能用。” 两个兵丁如梦初醒,骑上了马,缓缓前行带路,就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一样,一路上不发一言,一直来到驿站,客客气气地将众人迎了进去。 0011:莫为已甚 单霜洁一行是犯官家属,如果官没死还好说,毕竟谁也不清楚他ri会不会东山再起,一旦死了,待遇与普通的囚犯一样,大通铺,剩菜剩饭,要想吃好也行,给钱!所谓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就是这个道理,相比起来,押送的两名兵丁都比他们的待遇要好的多。 不过,卢寒可不会这么安份,即然已经对他们动了粗,压制什么的不在话下,见两名兵丁入了房,卢寒向一旁抱剑而立的苏秋水努了努嘴,苏秋水微笑着向他伸出一根指头,什么大侠啊,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卢寒瞪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苏秋水尾随着两名兵丁去了。 卢福扶着单霜洁他们下车,卢寒解下背上的水囊,将水全部倒掉,又续上新水仍旧背在背上。 卢福引着单霜洁要往大通铺去,被卢寒拦住了。“夫人不住那儿。” 卢福一脸疑或地望着卢寒,没让他疑或多久,两名兵丁出来了,一人脸似乎是胖了一些,一人出现了熊猫眼,对着大家一鞠躬说:“苏大侠请几位去里面用餐。”说着,相互搀扶碰上进了大通铺。 说是大通铺,其实哪里有铺,不过是泥地里铺些稻草,上面铺一床已经看不清被面的单被,愁脸相对,两人看着这像是猪食一样的饭菜,想着还没有吃上一口就被赶出来的烧鸭米酒,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钱大哥,这口气我咽不下!”其中年纪轻的一人一脸悲愤,握着筷子的手都在抖,那个被他唤做钱大哥的人捏紧了拳头,在腿上一击,狠声说:“等着瞧,老子一定要他们好看!兄弟,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一躺镇上” 那人问道:“钱大哥,你去镇上干嘛?” 姓钱的那人嘿嘿yin笑:“我说赵贵兄,你难道忘了,前年我妹子出嫁到这祁yin镇,那时我请了三天假了!” “啊!”名叫赵贵的恍然道:“啊,我记起来了,是妹夫,叫邹三,对不对,小邹!” “什么小邹啊!”钱姓之人拍落他的手,说:“现在是邹哥,邹三哥,我的这位好妹夫,如今在祁yin镇是一条响当当的人物,我现在就去找他,不论怎么样,好歹给我们兄弟出口恶气!” 赵贵大喜道:“那大哥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顺便带些吃食酒菜!” 钱姓之人呵呵一笑,出门取了马,骑在背上,打马去了。 相比之下,卢寒一行却吃得有滋有味,两名成年男子的食量,省着点几人吃着还是足够的,由福叔将食物分做六份,人取一份,苏秋水不满地说道:“我是大人,我食量大,应该多分点给我啊!” 卢寒翻一个白眼给他,没好气地道:“人家小孩子正长身体呢,营养不良长成和你一个样,还要不要结婚嫁人啊!” 卢秀莞尔一笑,将碗里的食物分出来一半给苏秋水,说:“叔叔,我吃不了多少,你帮我吃一些吧。” 苏秀水嘿嘿笑了,指着卢文华说道:“小女圭女圭,过来,你那么小,肯定也吃不了多少,来分一点给叔叔。” 卢文华连忙躲开,紧紧抱着碗,说:“叔叔,不用你cāo心,我一个人能吃完的。” 听得大家都哈哈笑起来,这个本领高超,却xing格猥琐的大侠很快地和大家拉近了关系。 吃完了饭,说一会话,大家洗漱睡觉,单霜洁母子三人一个房间,卢寒,卢福苏秋水一个房间,临去前,单霜洁不无担扰地看着卢寒,说:“阿寒,那两个兵哥……晚上……!” 卢寒会意,安慰说:“夫人放心,有我呢,你们只管去睡,我和苏大侠轮流守夜,不会出什么事的。”单霜洁点了点头,由卢福送出了门。 等门关上了,苏秋水模着肚子,面有难sè地道:“卢寒小兄弟,你倒是嘴快,我可没有答应要守夜呢?” 卢寒苦着脸说:“这是大侠说的话吗?大侠不都得急人之难嘛。” 苏秋水呵呵一笑,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承认自己是大侠好不好?” “你要怎么样,真说吧!” 苏秋水瘦脸之上眼珠数转,说道:“这样,长夜漫漫,不好打发,你去镇上打两斤酒,一包牛肉,怎么样!” 卢寒将开口还没开口呢,就被对方打断了:“我这是一口价了,没得商量了!” 卢寒站起来,狠狠地说道:“你给我等着!” 取下水囊交给卢福,叮嘱道:“福叔,麻烦你帮我保管着这个,要贴在身上,不要离身半步,也不要打开来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要是答应我,我就交给你保管,你要是不能答应,我仍旧带在身上。” 卢福点了点头,说:“我答应!”接过水囊,学着卢寒的样,也背在背上。才背上,就感觉水囊里一动,好像有什么动物微微拱动,好在并不激烈。 “老头,你说那小子在水囊里放了什么?,如此神密兮兮的,我们打开来看看好不?”……任这个中年猥琐男软磨硬泡了半天,卢福不为所动。逼急了来一句:“除非你将我拍晕,不然休想。” 苏秋水闻看,几次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又偷瞄一眼卢老头的额头,似乎在思忖什么。 卢寒牵马出来,也没人拦,这些看守驿站的,都是退下来的老弱残兵,眼见得他们将两个兵汉打得没有脾气,哪里还敢去找事? 卢寒问清了镇子的方向,策马而去。晚风习习,树影婆娑,天空是稀星残月,道两旁是薄暮华灯,策马狂奔可比开车兜风要爽上一百倍也不止。 到了镇上,卢寒信马走了一圈,为卢文华买了几颗糖果,想想似乎还有个小姑娘,转又一想,古代女人早熟的不得了,自己要是为卢秀买点什么是不是会被当做动机不纯啊,好吧,我就多买几块糖,爱吃不吃的。最后才打了酒和肉,包好了裹在怀里,打马往回走。 才走了几十米,就听见身后响声震天,回头一看,只见一伙人打着火把向他奔来。看上去有二三十人的样子,前面七八人骑着马,后面跟着的徒步前行,人人手里拿着家伙,有钢刀,斧头,铁棍,长枪。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最前面骑在马上的那人卢寒认识,不是押送自己的两名兵丁之一的钱景又是谁?这家伙搬来救兵了?卢寒提了马缰,反手一巴掌打在马上,马儿吃痛,奋蹄前行。 这时候,钱景也发现了他,向旁边一个满脸麻子的壮汉说了几句,那大汉立即露出玩味的笑容来,无数麻子挤做一处,就像是癞蛤蟆一样,十分瘆人。一挥手中刀“兄弟们,前面那个稚儿,给老子拿下来!” “哦!”众人立即呼啸响应,八名骑兵催马加速,向卢寒包抄过来。卢寒催马狂奔,但是这里离驿站毕竟还有一段路,被他们赶上之前怕是跑不回去了!随手一模怀里,弹弓还在。将缰绳夹在怀里,两腿死死夹着马月复,模出一颗小石子,搭好了,瞄准奔在最前的那人一弹发出。 那个光头佬眼看着就要截住卢寒前路,突然间鼻梁上一痛,这里有一处痛穴,说巧不巧,小石子正中穴道,偌大个壮汉,痛得鼻涕眼泪齐下,伸手捂住了脸,,等到睁开时,已错过了截道的良机。 卢寒一面跑,一面上弹shè击,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不亦乐乎。坚铜牛筋,这弹弓的强度很大,虽说只能让人受些轻伤,但真要被弹中了,也够喝一壶的了。这些人手里拿的无非刀枪棍棒,,还没近身,已被弹得满头是包,十分儿狼狈。 卢寒占着兵器上的优势,渐渐扳回了局面,眼看着驿站越来越近,心里安定不少,耳里听到后面有人叫嚣着:“小杂种,不要跑,等老子追上了你,非要你的命不可!”卢寒回头一看,看到钱景那张像是菠萝一样的可恶嘴脸,反手一弹弓,立即上他包上加包,痛得哑了声音。这才朗声说:“有种你就追上来,老子叫你满脸开花红烂烂!” 这一番追逐战中,只有那个满脸麻子的汉子没有挨弹弓,他的骑术颇jing,每每在卢寒弹弓发出时躲过去。所以卢寒也不再做徒用功,专打那些打得中的。 如此一来,麻子兄反而能专心策马追赶,不一时已将两人的距离拉的很近,蓄势已久的卢寒反手一弹弓,麻子兄一侧身,他却没有想到卢寒对待他特别优待,这一弹弓不再是一颗,是是一包,麻子兄身手不错,但仍然没有逃出群石的攻击范围,额头上立即挨了两石子,长起两个小肉角来。 麻子兄狂努,眼中泛红,抹了把泪,手一挥,手中的刀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向着卢寒激shè而去,卢寒一矮身,刀几乎是贴着头顶飞过,头皮上传来凉凉麻麻的感觉。这一下,让卢寒吓得不轻,再也不敢让这个大麻子靠近,手中的弹弓,连连挥动,专往他身上招呼,才算略略地压制了一下他。 过了石桥,驿站更近了,卢寒混身的荷尔蒙都被调动起来,长这么大第一次面临这种场景,可是他却丝毫不乱,似乎这次穿越,也改变了他的心xing。在踏上石桥的那一刻,卢寒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出一个主意来。 从怀里掏出那瓶一斤装的花雕,砸在石桥之上,取出弹弓,弦一松,一颗小石子激烈地撞在石桥之上,撞出一点火星,石子碎成齑粉,火已燃了起来,封住了道路。马儿怕火,自然不敢前冲,隔着一条小河,这一队全副武装的大汉眼睁睁地看着卢寒放缓马速,悠悠然从眼前走过,回到了祁yin驿。 将酒肉放到桌上,卢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卢福忙问道:“阿寒,出了什么事了?” 卢寒吞了一口茶,说道:“那个钱景,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批人来,要找我们的晦气呢!” 卢福急得在房间里转起圈来:“那可怎么好嘛,夫人和少爷可怎么办,阿寒我早就告诫过你,凡事莫为已甚,你看你看……现在可怎么好?” 0012:给你添麻烦 卢寒摆手制止了他:“福叔,这事你没有我清楚,这些小兵痞们,今天你不将他们治服,明天他就敢往你头上拉屎,后天就敢对夫人和小姐不利,这些事,你别担心,交给我了!” 苏秋水点点头道:“卢寒小兄弟,这点你看得很透,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我倒想听听你的意见!” 卢寒呵呵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苏大侠的本事,这些地痞无赖那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这话我爱听!”苏秋水拍开另一瓶花雕,喝了一大口,又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说道:“小兄弟,就看着你拼死帮我带回这顿夜宵的份上,哥我绝对让你挣够了面子!” “可是,那么多的人,古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卢福仍是担扰。 苏秋水拍拍他的肩膀,豪爽地笑道:“老头儿,我苏秋水的名头,可不是白给的,今天的祁yin驿,管教你少不了半根毫毛!” 卢福不再说话,可是脸上的忧sè却是越聚越多了。 “娘,快来看啊,那边有一条火龙!”扒在窗户上的小卢文华指着窗外说。 单霜洁走到窗前,果然看到一条蜿蜒的火龙向这边而来,渐渐走得近了,才看清是二三十人的队伍,有骑马的有步行的,人手一根松油火把,气势汹汹地奔驿站而来。 看守驿站的兵油子一看这阵势,早早地躲了起来,一行人长驱直入,一直到了驿站的大院前,这时候,那个名叫赵贵的士兵从大通铺里钻了出来,一看这么大阵仗,不由喜上眉梢,再仔细一看,自己的钱大哥满头满脸都是包,好像脑袋伸进了马蜂窝里一样,其余人都是如此,无一幸免,只是包的多少而已。 赵贵疑惑问道:“钱大哥,这……” 钱景避开了他的目光,伸出手来,说:“这位是邹三哥,整个祁yin镇数得着的人物!” 赵贵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说:“邹三哥好!”抬头偷偷一看,这个邹三哥头上只长了两个包,满脸上数不清的麻点,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套小小麻子,小小麻子上长着毛,难看到无法形容。赵贵心里暗想,这个钱景得多恨自己的妹妹啊! 邹三点了点头,问道:“哥,要全在这里,要怎么处理,给个话吧!” 赵贵在旁插嘴道:“邹三哥,我们要不要先和驿站打个招呼?” 邹三哈哈大笑,笑声甚是狂妄:“这位兄弟,你说话真好笑,我邹三来这小驿站办些私事,还要和站员打招呼……我倒是想打招呼,只怕也找不到他们了!” 旁边一个小喽罗插嘴道:“我们家三哥威名远播,那些驿臣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钱景喜道:“这么一说,我们可以为所yu为了!” 邹三笑道:“呆会儿抓住了这帮人,哥你说弄圆了,我就给你弄圆了,哥你说弄扁了,我就给你弄扁了,绝不含糊!” 钱景道:“若是妹夫能帮哥哥出这口气,也不枉我钱家和你做一场亲戚,看你的了!” 邹三点点头,吩咐道:“付老虎,你带五个人上去看看!” 一旁站立的光头佬应一声,点了五个人,拾楼而上。六人上楼后,似乎是钻进了一个房间,邹三见他们进了房,拍着赵贵和钱景的肩膀说:“兄弟们就好好看戏吧,包君满意!” 说着话,从赤马的背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站在最前面。他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楼上传来叮叮当当一片乱响,紧跟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二楼滚落,随着每一下滚动,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一个小喽罗将已滚到地上的东西拨动了一下,随即失声叫道:“老虎哥!” 邹三闻言,赶紧上前,旁边侍候的拿火把一照,这个本来满头是包的家伙又添了十多道撞伤,头皮擦破了,衣服也破了好几处,显得十分凄惨,不仅如此,全身所有口袋都外翻着,显然还遭了洗劫。 “老虎,你这是怎么了?其他兄弟呢?” 付老虎苦着脸道:“三哥,点子太扎手,我和兄弟们刚进门,迎面撞上个抱着剑的麻杆和一个二十出头做仆人打扮的年青人,出言不逊,兄弟们就拨了刀,没有想到,那个麻杆很厉害,只几下就帮我们全都放倒了,然后,那个做仆人打扮的年青人就过来搜我们的钱财,我第一个被搜,昨天的赏钱还没来得及花就被搜走了!搜完后,我就被推下了楼,现在,他肯定还在洗劫其它兄弟呢!” 邹三刀眉皱起,沉声问道:“他们有几个人?” “一个麻杆,一个年青人,一个老头,一个女人,一个少女一个小孩,六个人!” “就这六个老弱之辈,放倒了你们?” “不,确切的是,就是那个麻杆。” 邹三打断道:“放屁,给老子闭嘴,我看你是被打晕了头,常言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你们六人十二只手会打不过一个麻杆,乱拳还打死老师傅呢,别他娘的自己没屁能耐,就将敌人吹得和神一样!” 旁边一个刀疤脸自告愤勇道:“三哥,让我去吧!” “好!”邹三狞笑道:“男人且不说,两个女的,谁先抢到算谁的,金银财宝也是如此,除了不杀伤人命,其它的兄弟们都可以做,做得让老子看得顺眼的,老子有赏,现在行动吧!”说着话,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去行动。 钱景在旁边说:“妹夫,看来是给你添麻烦了。” 邹三摆摆手,粗声粗气地说:“哥哥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来,坐下说说话!做妹夫的……” 楼上,苏秋水一手执着酒瓶,一手拿着宝剑,站在门前……卢寒不紧不慢地挨个搜身,话说,也就是前面那光头有些油水,搜出了八十俩雪花银,这五个共搜出二十俩银子,搜完后,一概由苏秋水踢下楼去。 单霜洁搂着孩子坐在床沿,有了卢寒的美食交待,顺利地转移了卢文华的注意力,只有卢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卢寒手捧着银钱,打开包袱往里放,卢福终于难掩好奇之意,问道:“阿寒,这个苏秋水你从哪里请来的,怎么如此厉害?” 这话,单霜洁和卢秀同样想知道,支起了耳朵,想听个究竟。 卢寒示意他等会,将所有银锭都放里了袋,这才说道:“这位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抱剑先生苏秋水,,这些个跳梁小丑,都不够他玩儿的。慢说六个,六十个也没用” 苏秋水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六十个也没有用?” 卢寒笑道:“从你的眼神,你出手的动作,从你身体的灵活度可以看出你的底线在哪里。” 苏秋水不由得好奇起来:“那你说说,我的底线在哪里?” 卢寒略做思索状,说:“一百二十人,可以耗尽你的体力,生擒了你!” 苏秋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虽不中,亦不远了,一百五十人,还是我苏某人不逃跑和逐个击破的前提下,可以耗掉我大部分jing力!” 卢福连连咋舌道:“一百五十人,他没有说谎吧?对了,你花了多少钱请的?” 卢寒回答道:“福叔,这位抱剑先生,花钱是请不到的,以他的行情,咱们卢府就算没被抄家也请不起。” “那是?……” 卢寒jiān笑道:“人情!天下最可怕的债务就是人情了。” 卢福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人情?你们之间……” 卢寒摆手制止道:“不能再往下说了,我答应了那人,不宣扬出去的,福叔你别管为什么,只要苏先生帮我们就够了! 若是再往下说,自己是用**一刻换来他抱剑先生苏秋水的千里相送,这位麻杆兄非气成皮球不可。 上一次的六人才做滚地葫芦下了楼,又上来一批十多人的。卢寒眼前一亮,道:“看来又有入帐了!” 苏秋水很是配合的将十多个人让进了屋。这些人见他这样客气,还以为是怕了自已,顿是鼻子向天,刀疤脸更是不可一世,指着苏秋水问道:“麻杆,是不是你打伤了我的兄弟?” 苏秋水向他们友善的一笑,说:“是啊,我本来是想逗他们玩玩,没想到他们这么脆弱,一弄就残了!” 0017:能挺住 喝令两名亲兵住手,孙统蹲坐在草地上,看看自己肿得像是猪蹄一样的手掌,又看看被绑着的六个人。单霜洁已悠悠醒转,卢秀和卢文华都哭得续不上气了,老卢福也在暗自垂泪,苏秋水则像是事不关已,转过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样子还颇为悠闲,卢寒则在看着他,那目光,淡淡的,像是什么感情也没有,却像带着令人无法自制的挑衅! 孙统这时候,真像是老虎遇到了刺猬,不想放过却又没法下口,真是闹心,想起刘将军的交待,怕是无法完成了,可就这么完好地放他们走,那传出去,堂堂参将也不要在边塞混了,被一个女人给治得服了软,以后还有谁听他的? 纠结良久,孙统一挥手:“走,吃饭去,李麻子,绕着两顶帐蓬画个圈,留两个兄弟在这里,隔壁的帐蓬就算你们的了,今晚上,谁也不许靠近这个圈!给卢夫人,卢小姐,卢少爷每人拿一床被子,其余不管。”布置完毕,对着卢寒嘿嘿一笑,说道:“老子收拾不了你,老子让老天来收拾你!哈哈哈哈”大笑而去。 此地的天气,大家都有体会,要是在这里席天幕地呆上一晚上,不死也去半条命。 单霜洁挣扎叫喊,卢寒说道:“夫人,不必叫喊了,一个晚上而已,我们能撑住的!” 单霜洁停止了挣扎,寒风吹起好几额前的发丝,卢寒这才看到,原来她哭了。哭得无声。泪水从眼角滑落,流过白玉一般的面颊,滑落到了颈子里。这一刻,这个女人终于恢复了柔弱的本xing,我见尤怜。 过不多时,两名亲兵抱着三床军被,粗暴地将单霜洁母子给包裹起来,为了防止她们踢开被子,还用麻绳将他们连同被子绑在了一起,此后,这里就安静下来,只有风声呼呼,好在不远有一个土坡,能挡住一些,但是冷风带来的寒意还是无处不在,吞噬着人身体上的温度。 “真无聊!”黑暗里,突然传出这么个懒懒的声音,正是苏秋水。 卢寒说:“要不我们每人讲一个笑话吧!我先说,话说有一年的冬天,一只北极熊和一只企鹅在一起耍,企鹅把身上的毛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拔完之后对北极熊说:‘好冷哦!’北极熊听了,也把自己身上的毛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转头对企鹅说:‘果然很冷!’” “哈哈哈哈!”苏秋水像夜枭一样笑起来。 卢福笑得有些勉强,卢文华咯咯直笑,单霜洁和卢秀都是莞尔。单霜洁问道:“福叔,你怎么了,很冷么?” 卢福笑笑说:“夫人,不用担心,我能挺住。” 苏秋水说:“我也来讲一个吧,第一天,侠盗去偷宝物,什么也没偷到,回家了。第二天,这位侠盗又去偷,还是什么也没偷到,回家了。第三天,侠盗刚出门,大财主就迎面而来:麻烦你以后每次出门别在门口贴上主人外出,有事去找隔壁王大妈,好吗!” 大家聊着天,时间也过得很快,卢秀和卢文华慢慢睡着了,但是,卢福毕竟年事已高,渐渐地顶不住了,可是,大家都不是ziyou身,纵然想帮,也是有心无力,耳听着老人家一声一声压抑着的咳嗽,让人心里难受。 当空月亮的光辉没有带来一丝温暖,反而为这夜镀上一冷的sè调。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低低地说话声,然后,就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听脚步声似乎是喝醉了,走到近前一看:是他们初次遇到那小股人马的头领王捐,这人眯着眼睛就着月光寻找着,很快找到了卢寒的位置,抬腿就是一脚,正中卢寒的肚子。 这一下非同小可,肚子本来是人身体中最软的地方,更何况背后有一根木桩顶着,半点卸力都没有,结结实实地受了,痛得卢寒想要大喊,却见苏秋水一个劲地向自己使眼sè,他心思机敏,很快想到了苏秋水的用意,忍住了痛苦,一声没吭,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王捐哼了一声,说:“算你小子识相,不然我用臭袜子睹住你的嘴!” 卢寒慢慢扭动身躯,将自己的正面微微往斜里移动,问道:“你想干吗?” 王捐也没有在意,在聊天时,人的下意识总是希望面对对方,王捐也是如此,微微地斜移了半步,完全没有料到,这样已经接近了苏秋水。 “想怎么样?你小子骗我骗得好苦啊?一个贱仆,将老子唬得一愣一愣的,老子今天要不弄残你,难出心中恶气!” 说着话,又是一脚踢出,卢寒硬受了这一脚,趁他踢出的脚将收未收时,忍着肚子的疼痛,向前顶去。一来是出乎意料,二来是王捐酒醉未醒,这一顶,将他顶了个趑趄,王捐站立不稳,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就够了! 王捐刚要站起,两只铁钳一般的手已锁住了他的咽喉。王捐浑身一激灵,很快想到了白天那个武功高超扮做仆人的家伙,不过已经迟了,想要大喊,苏秋水手中一紧,他就喊不出来了。 只是转眼之间,苏秋水就弄昏了他,拨出他身上的砍刀,割开了绳索,抖落身的绳索,苏秋水伸了个懒腰,又从王捐的腰间解下酒囊,喝了几大口。 单霜洁忙道:“这位苏大侠,请将那个混蛋的衣服剥去一些给福叔吧,福叔年纪大了,恐怕难以承受!” 苏秋水点点头,将这个王头目剥得只剩下单衣,为卢福裹上,拿了一截断绳,将王捐绑在柱子上,说道:“大家一起逃不掉,你们仍在这里呆着吧,我去办点事,明天一早肯定有好消息!” 卢寒问道:“你要去干嘛?” 苏秋水又喝了一口酒,道:“事情明摆着,孙统不敢杀你们,而我却可以杀他,这叫做什么来的……?” 卢寒略一思索,笑道:“围魏救赵……苏大哥,行得通吗?” “我做事,你放心,区区参将,何足惧哉!”说着话,提着刀,苏秋水往前就走,走到转角处,将酒囊抛出,正落下卢福面前“喝一口,能暖身体。” 卢福拾起酒囊,往嘴里倒了倒,也就半口左右,忍不住嘟郎道:“有还不如没有!” 卢寒本来还想叫他帮自己解开,也好躲到卢文华那里卷进被子里暖一暖,哪知道这家伙说走就走,卢寒还没来得及开口,苏秋水已经不见了,无奈的他只好独坐在地上,接受寒风的轮番的问候。 0018:管饱,管好 平原上的太阳显得特别的大,但却并不温暖,枯草上结着白花花的霜,孙统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去看看被自己绑在外面的六个人,,这种情况就像是一个坏孩子虐待了一只猫,隔天去看这猫惨到了何各程度一样。 孙统踢了踢身边的女人,示意她该起来侍候自己穿衣了,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睡得太沉,醒来时头有些晕。女人一起身,突然觉得头上凉凉的,伸手一模,不由得惊叫起来,这女人平时声音就不小,此时惊叫起来,就像是厉鬼哭坟,声刺九霄,孙统被震得耳膜嗡嗡做响,好似要裂开一样。 他正要发火,看到女人的模样,不仅笑了起来:“柳红,你怎么……成了光头了!” 女人这模样,也确实让人忍俊不禁,面现惊恐之sè,双手捧住脑袋,就像一个被强行拉到尼姑庵里渡化的美尼,给人一种异样的诱惑。这样想着,不觉身下一热。 这时候,却见柳红一手捂住头,一手指着自己:“老爷,你,你……” “我怎么了?”孙统疑或地看着自己的姨太太,顺着她的目光伸手往头上一模,立即,一股寒意从头皮层沿着脊椎,穿过心脏一直传到脚底。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光头了?何人所为?如果那人不是剃头,而是要杀自己,那自己怕早死硬了! 这时候,有士兵在帐外问道:“参将大人,出了什么事了!” 孙统平定了一下心神,说:“没事,昨天谁在我帐下值班,叫进来!” 两人匆匆将断发团作一起,塞在枕头下,各自寻了一顶帽子戴上,这时候,孙统发现几上压着一张纸条,揭开一看,写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莫为已甚,不然天必诛之,天不诛吾来诛——抱剑先生!” “抱剑先生?……”孙统喃喃念道:“抱剑先生……” 这时,四名亲卫兵推门而入,行礼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孙统无力地摆了摆手,说:“没事了,出去吧!”原本,他是想召几名亲兵来问问昨晚值勤时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是知道免费为自己剃头的是天下闻名的抱剑先生,这些询问也大可不必了!不可能问得出什么来。 孙统匆匆套上衣服,领着几名亲兵往绑住卢寒等人的木桩走来,走近了看见其中一人身上仅着一身单衣,渐身筛糠一般不停地颤抖,神智已经昏迷,却是自己的手下王捐,其余几人,卢文华还在睡着,卢秀和单霜洁母女垂着眼皮,卢福偏着头不看他们,只有卢寒,虽然在瑟瑟发抖,却像是一只不肯言败的斗鸡,平静地盯着他看。 孙统大吼大叫道:“搬下去搬下去,看看死了没有,要是没死叫他有个心理准备,老子要给他好看!” 旁边走出两个亲兵,将冰棍似的王捐给抬了下去。 孙统背着手,又反反复复地将几人看了一遍,也没有再问那个高个子怎么失踪了,自己的手下王捐怎么会被绑在这里,事情十分明了,那个尖嘴猴腮的高个子,就是抱剑先生,还去问不是徒增羞辱么! 孙统一挥手:“身上的银钱留下,人放了!” “放了?”旁边站着的卫官愕然问道。 孙统斜了他一些,怪声道:“不放了,难道还想留他们吃饭!” “可是……”卫官犹疑不定。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孙统一声大吼:“人放了,钱留下!”说着,背着手走了,这时候,一阵风吹来,孙统连忙用手扶住了帽子。 那卫官虽然万般不愿,但是长官的话不能不听,招了两个卫兵,将众人一遍搜身,带着他们领了马车,放任走了。 偌大个营房静悄悄的,听不到出cāo的声音,只在偏南边的一个帐蓬里,传来王捐那有气无力的申吟:“不要放了他,不要放了他们,啊,痛死我了!” 一行人往前行去,到了昨天行马车外,苏秋水正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单衣卷成的临时包裹,见到卢寒,随手甩了过来,道:“随手牵的,不用谢我!”卢寒打开一看,顿时喜上眉梢,这里面的珍珠项链,翡翠玉器,金银首饰,折算起来比孙统从自己身上搜出的多了十倍也不止。 卢福也高兴道:“这场罪,看来也不算白遭的。” 卢寒跳下马车,走了十多步远,扳开一个小石块,从下面取出一包银子。原来,他知道要是被抓回去,身上的财物难免要被搜刮一空,因此趁大家不备时,将大部分的银钱藏了起来,孙统搜刮所得,也不过四分之一而已。 重新爬上马车,卢寒迎着朝阳,说:“今天我请客,管饱,管好!” 赵贵和钱景也有些小兴奋,一来是因为昨天嘴管的好,今天又得到赏钱了,二来想到了在不远的前方,好酒好肉在等着他们,鞭子格外挥得勤快。 这一天,终于到了边城,赵贵和钱景齐齐松了一口气。 边城是漠北地区的一个小县,往西北方向一百余里就到盘龙关,往西八十多里是吴军威远军的屯军处,因为地形奇特——向北门户大开,根本没办法守,而往南有一个靖南隘,说是一线天也差不了多少,战略位置极差,因为而被蒙人和汉人双双放弃,成了接近于三不管的地方,目前名义上属于吴朝,守县城戒备松驰,居民的主要收入是走私和黑帮,按说,违法的买卖来钱都很快,边城也穷不了,但是,这座边城成立二十余年来,竟没有一支鞑子部队来打秋风,不能不说是怪事一件。 几人一入城,有兵丁前来盘问,赵贵的钱景上前说明情况,并将公文人头一并验过,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向着卢寒一向抱了个拳,飞似地去了。 卢寒等人被带到城南的一处军营,其中一个叫鲁一韦的独眼百夫长拦住了他们,问清了情况,在知道单霜洁欠着皇帝五十万俩白银之后,翻了翻眼珠子,说:“老子这里满员了,爱哪里哪里去!” 卢寒等人被带着在军营里机织处,各劳教处,牢房,将个边城转了个遍,愣是没有人要。要是平常的囚犯,早就被抢走了,他们第一次遇见的独眼大汉,戳在那里明显就是来抢人的,可是单霜洁等人,欠着皇家五十万俩银,若是在自己的营房工厂有什么三长两短,皇帝一生气,将她欠的债压到自己头上,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了。如今投牢无门,卢寒,单霜洁,卢福等都傻了眼。 这叫什么事啊! 招引他们的兵卒们鞋底都磨掉了,无奈之下将这事报告给了长官,长官的头嗡地一下大了,又往上报,如此报了五六层,一天之后,终于有人拍了板,送到城西女监做女囚犯教导员,卢文华和卢秀做助手,每人每月银一俩二钱。 除了额外的手续——签生死状,待遇可说是非常优沃了。只是,按照协议,工资的百分之八十五要上交皇帝内库,用以偿债。 “好!”坐在桌前,卢寒拍了拍手,笑道:“现在夫人和小姐的工作有着落了,并且意外地没有花掉一俩银子,省下来的钱我们可以买一套好一点的房子。” 单霜洁没有说话,但看神情心情不错,她的心情,同时传染给了卢福,卢秀和小文华,卢福叹了口气,老颜宽慰地道:“是啊,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0019:自有分寸 找房子在边城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这里地域xing质,人口流动xing很大。从红安女监处出来,绕着街走了两百米,就有一套四合院门前贴着出售的告示。这个四合院青砖灰瓦,看着不十分起眼,却别有一种高雅情味。 半月门外,挂有一幅对联,说是:青山不墨千秋画,大漠无弦万古琴,横批:悠然居。据说,这房子的主人游千山曾发誓游遍天下,每游一处,建一处悠然居,以期它ri再回,在边城悠然居建成三个月后,家中的生意突然出了事,不得以卖房去填亏空。 打开门,大家都惊得捂住了嘴,这屋里屋外,仿佛两个世界,屋外黄沙大漠,昏昏沉沉,一派混沌初开的样子,而屋内却是绿叶红花,修竹翠箩,亭台水榭,假山奇石,仿佛是江南人家。 由门子领进门来,一个中年男子相迎,两边相互介绍,卢寒等人才知道,这人就是游千山,看年纪约有三十五六岁,一身青灰sè的儒服,面带微笑,意态高雅,打量了众人半晌,笑道:“几位,请进,游北,看茶!” 房内摆设清素,甚至青砖墙都没粉刷一下,更别说字画了,普普通通的桌椅长凳,上面涂着桐油,连木纹也不加掩饰,单看这些行头,也就是一个中等人家的样子,但是,当大家看到房间里的主人那种高雅气度时,却浑然忘了这房子,只记得主人家的高贵雅致,这清素的摆设,成了增加主人气韵的旁衬。 可能这就是刘长卿所说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吧! 分宾主落了坐,游千里道“各位朋友,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招待的,且尝一口我家乡产的雾茶吧,口味醇正,不为世人所知!” 说着话取下水壶,缓缓注入。 单霜洁赞道:“我听说煮茶候汤最难,未熟则沫浮,过熟则茶沉,前世谓之蟹眼者,过熟汤也。沉瓶中煮之不可辨,但看先生提壶的动作,就知道必是其中高手!” 游千里笑道:“夫人过奖了,不过嘴馋,喝得多些!”眼见游千里将壶提起,早有仆人过来接过第一炮茶汤,说着话,茶已好了。 大家各出四指拈起茶杯,轻抿一口,连连赞叹。一向粗不知礼的苏秋水,在这样的气氛下,也安份了许多,只有卢文华,一口喝得猛了,连连扇嘴,叫道:“娘,烫,烫。”惹得众人一阵发笑。 喝完了茶,又聊了一会天,游千里说了自己卖房的因由,单霜洁也将自己来到边城的原因说了出来,互相勉励几句,这才拿出了房契,客气地说道:“卢夫人,实话说,我这悠然居,贴出出售的告示已有一个半月来,往来求购的人每天不下于五拨,倒不是游某人嫌出价低,而是怕亏负了我这房子!” 这边城是亡命的地方,往来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粗鄙无文之辈,这位高雅的游先生怕辱没了悠然居可以理解,但是特意留下来挑主人就有些矫情了,不过按照古人的心思,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游千里又道:“见到夫人时,我才知道,这边城里,也只有夫人当得起这悠然居了,贤德貌美,雅致知礼,我替这悠然居,谢谢夫人了!”说着深深一躬。 单霜洁连忙伸手虚托,男女授受不清,游千里就势起来了,单霜洁道:“如今我已身为犯妇,又在监牢当差,可谓是身命皆贱,游先生高爱了,不知这悠然居价值几何,我等能否有缘得住?” 游千里思忖了半晌,道:“夫人,不必多说,你们有多少钱,给一半即可!” 旁边听着的仆人游北装不下去了,急唤了一声,道:“老爷……”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一般。眼前这几位,虽然看衣服装饰,也像是有钱人家,但是听他们诉说遭遇,又是抄家又是发配的,能拿出之少钱?又如何救得了急? 游千里一摆手,道:“游北,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 见此情景,卢寒倒有些佩服这位游先生了,虽然行为不免做作,但是却是仗义疏财之人。 “老爷!”游北脸都急红了。 游千里一摆手,不悦道:“你且下去。” 单霜洁忙道:“游先生,如果不方便,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总不能叫先生吃亏。” 游千里坚持道:“夫人不必多说,我已经决定了,这房子,非你们不卖!” 单霜洁将所有包裹拿出,与卢秀将身上的金银玉饰一并取下,合做一处,分出三分之二包好,递给游千里道:“游先生,这悠然居算是我与家人暂住,什么时候游先生要收回都行,这里是房金,请游先生收好!” 卢夫人拿出手的金钱有些出乎游千里的意外,想要推拒,被卢寒连声拒绝:“游先生,你这悠然居值多少钱我们心里有底,这些钱远远不够,虽说君子之交,但终在生意场上,即使不言利,也不至于让先生大亏,承游先生看得起,这些钱请游先生收下,不够以后一定补上!” 游千里这才收下,那游北见对方给的钱不少,也没有大亏,侍立一边不再说话。 游先生将各地植物在边城的种植护理的决窍告诉了卢寒,又交给他一包草药及药方,说是院里的植物要是不耐寒有枯萎的迹像,将这草药往土里一填,立即就好。那边的仆人早将行李打包。游千里道:“各位,即然这里的事已了,恕我不久留了,江南那边有一大摊子事需要处理,我们这就走了!” “这么急啊?留下来吃顿饭吧!”卢寒假惺惺地客气道。 游千里一抱拳:“不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就此告辞!”说完,转身出门,上了马车,飞驰而去。 苏秋水将已凉的茶水一口饮尽,道:“这个游先生,一时悠闲得像是隐居的仙人一样,一会儿急得像兔子似的,这是闹哪样啊!” 待到马车走远,卢文华不再受到管束,在院子里大蹦大跳起来。 0020:不能承受之痛 这一整天,大家都在忙着收拾房间,添置物品。去市场买吃食的时候,卢寒顺便买了一只小狗,十多只鸡仔,七八只鸭子,放到院子里。卢文华立即显得十分兴奋,抱着小狗玩耍去了。原本,单霜洁对这种行为是不允许的,在卢府时就是如此,但是此时此景,哪里还能端得起侍郎府卢夫人的架子,只摇了几下头,由他去了。 厨房里,卢寒烧火,卢福切菜,单霜洁掌勺,不一时整出一桌好菜来。卢秀在院子里,看着一丛罗汉竹发呆,苏秋水在逗卢文华玩,这个四岁的孩子可不简单,苏秋水想占他的便宜并不容易,反而屡屡被他难住。 院子里小鸡啾啾,风摇竹动,好一幅温馨美满的场景! “吃饭罗!”随着卢寒的喊声,大家都聚到了桌边,卢福为大家一一斟酒,大家一齐举杯,道:“干杯!” 卢福再斟一杯,手举酒杯跪了下来,面对着卢寒与苏秋水,哽声道:“我这里代表卢老爷的在天之灵,感谢两位的活命之恩,如果不是卢寒卢小弟,我们在卢府时恐怕就早已魂归九幽,要是没有苏大侠侠肝义胆,千里相送,我们这一家老弱,哪里能走到边城,谢谢你们!” 卢寒连忙将他扶起,说:“福叔,你这一跪,不是要折杀我么,卢大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为卢家做点什么,不过是本份而已,快别这么说了!” 苏秋水见单霜洁眼角也有要湿的迹像,连忙道:“我说大家,可别这样了,一路上苦得三孙子似的,也没见你们流过泪,这会儿好坏走到一站,能放松一下了,再哭是不是矫情了?” 苏秋水这半调不侃的话将几人酝酿得酸味十足的情绪击得无影无踪,也省了卢寒一番劝慰。 席中,单霜洁再次提到了卢寒的去留问题,大致意思和上次差不多,说是他欠卢家的已经还清,应该寻找更好的生活,而不应该留在这荒凉之处荒费光yin,卢寒打断了她的话,并表明了此生和卢家共进退的决心。 接下来是苏秋水,卢寒将剩下三分之一金银再分出一半,递给苏秋水,感谢他这一路来的帮助,说明任务完成了,他随时可以离去,苏秋水推回了银钱,夹了一筷子铁板牛肉,在肉被嚼烂时,他似乎也想明白了,圆眼里显着光道:“卢小兄弟,我很欣赏你,从对钱景和赵贵的先发制人以及孙统营前的运筹帷幄,有所为而又不拘泥于君子之道,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你看,边城很凶险,有时候必须要使些手段,我想,你肯定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帮手!” 卢寒本来就没想放他走,只是客气一下,听到苏秋水这样说,马上改口道:“苏大侠想留下来帮我,那太好了!” 苏秋水嘿嘿笑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帮你可以,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将来你有了什么好处,我要分三成!” 卢寒摇头道:“苏大侠,要不这样,我每年付你一千俩银子的佣金,另有奖金福利,怎么样?” 卢福听后眉头大皱,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眼前夫人,也是一脸惊奇之sè,一个全部身家不足一百五十俩银的仆人,却要请一个月薪一百俩的保镖,还有福利奖金,这是什么情况?疯了吗? 更让他们惊奇的是,苏秋水竟然也回绝了一百俩一月的高薪,伸出两个指头:“两成怎么样?就两成,不能再小了!” 卢寒伸出一个指头:“一成,不能再多了!” 苏秋水内心挣扎了半天,垂头丧气地道:“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卢寒伸出手,两人互击一掌,算做承诺。 卢福不解问道:“阿寒,你们这是……” 卢寒笑着解释道:“福叔,没什么,苏大侠答应帮我,我给他一成的好处。” 卢福又望向苏秋水,桔皮脸上满写着疑问:“苏大侠,为何阿寒答应给你一千俩银年薪你都不答应,而非要那一成的好处?” 苏秋水喝一口酒,笑道:“答案很简单:太少了。老头儿你别吃惊,我苏秋水虽然年纪比你小不少,但是我自小行走江湖,阅人无数,看人的本领炉火纯青,这个卢寒兄弟有勇有谋而又不拘小节,心中有道而又善于变通,将来必成大器,和这一成利比起来,慢说一千俩的年薪,一万俩的年薪我也不愿意。” “是吗?”卢福疑惑地望着卢寒,上上下下地打量半晌,没看出什么异样来,道:“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出来。” 卢寒笑了,问道:“福叔,苏大侠说的可能也有夸张之处,但是,有一点,你肯定猜不出来。” “什么?” “你猜猜我身上有多少钱?” 卢福不假思索地道:“一百五十俩三钱!”这可是游千里还在时数过一遍的,分毫不差。 卢寒笑着摇头,道:“是一千一百五十俩三钱银。” 单霜洁也奇道:“怎么有那么多?” 卢寒道:“夫人,你忘了我背上的水囊了吗?” 单霜洁秀眉微蹙,道:“说到这里我还正好问,阿寒,你背上的水囊是怎么回事,这一路上,我见你从不离身却从来不喝水囊中的水,每到一处还必然换一囊温水,这是怎么回事?” 卢寒神密地一笑,道:“夫人,你先容我保个密,等明天再告诉你,好不好。” 单霜洁虽然好奇,但是,从小良好的教养让她养成了从不追问的特xing,点了点头,说道:“好!” 这时候,饭菜已凉,小文华和卢秀哈欠连天,大家互道晚安,各自睡了。奔波了一月有余,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这一觉,卢寒一直睡到正午,醒来后单霜洁,卢秀和卢文华早已不在,一问才知道,他们一早就去红安女监上工去了,苏秋水昨夜并没有回房,而是就着酒意去了柳舞楼,还没回来。 说着话,就见一个麻杆一样的干瘦汉子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把油条,边走边吃。 卢寒上前,一把抢来几条,边吃边说:“苏大侠,跟我来!” 苏秋水跟在卢寒后面出了门,道:“我刚从ji院出来,你叫我大侠,我总觉得于心不安,要不以后将这称呼改一改吧,不如你叫我苏大哥吧!” 卢寒随口应道:“好,那你直接叫我卢寒吧。” 边城很繁华,造成这繁华有很多原因,主因却是吴朝的一条禁边令,因为蒙古人屡屡犯边,滋民闹事,前朝皇帝下了一条禁边令,禁止与蒙古互贸,这可苦坏了蒙古,他们所需的铁锅,瓷,丝,锦,茶叶等生活所需品无不是从吴所得,禁边令一出,就表示这些东西他们有钱也买不到了,于是狂疯抢掠,然而吴兵也不是吃素的,抢劫几次后,却是所得越来越少,损失越来越大。 这时候,有聪明的中原商人看到了机会,他们通过走私,避过吴军,深入大漠,获取重利,而边城,就是一个重要的中转站,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商人加入走私,吴军不是没察觉,而是发现,自从走私出现后,蒙人劫掠次数却减少了,于是默认了这种行为,渐渐地,以边城为中心,形成了一个走私之城。 而蒙人之所以不劫掠富裕的边城,是因为边城是唯一能够给他们带来中原商品的渠道,一旦让这些冒险的商人寒了心,地下商贸之道再一次被切断,对于蒙人来说,是不能承受之痛。 正因为如此,处在常年战火连绵的边境地带,边城却诡异地繁荣无比,每天,商人门将无数的丝,锦,茶叶等物运到这里,以十倍或者几十倍的价格换走蒙人的生牛皮或是银俩。挣了钱,自然得花,所以,这里的服务业十分昌盛,十步一ji院,五步一家酒楼。行走在大街上,吆买喝卖之声不绝于耳。热闹无比。 0025:顺杆爬 饭间,卢寒掏出了自己今天所得——一千俩银子,倒不是炫耀,主要是觉得刚才自己的说的话有些唐突,用这一千俩银子为自己打底气而已,顺便说了说自己的计划。他准备在边城建制衣厂。 单霜洁担扰道:“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了解,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慢慢地,等了解了行情再做打算也不迟,再说,一家制衣厂,机器,原材料,人工员加上流转的资金,一千两明显不够!” 卢寒道:“夫人说得是,我只是有这样一个目标,从无到有的过程会很复杂,说出来只是希望集思广益,我会一步一步去实现的,至于钱,夫人不用担心,我和苏大哥这两张金卡,放到典当行当个五千俩银子不成问题的。” 苏秋水想了想,点头道:“卢寒,你这个想法确实不错,蒙人用皮毛换我们的丝锦瓷铁,而这些皮毛又要被送到千里之外的江南织造,然后再行销全国和返销蒙人,这确实多此一举,瓷铁茶叶有地理的限制,我们想做也做不了,这制衣,却是天时地利,材料现成的,织成布做成衣,一转手复卖给蒙人,少说也能赚个十多倍的利润!” 卢福道:“听苏大侠这么一说,似乎是稳嫌不赔,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这么做呢?” 苏秋水插嘴道:“福叔,以后都是一家人,可别这么叫了,你比我大,叫一声小弟就好了,是了,卢寒,为什么没有人做呢?” 单霜洁见苏秋水这样一个天下知名的侠客竟然自甘与一个老仆平辈,不由得甚是惊奇。 卢寒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其实很简单,边城虽然看似最为安全,其实最不安全,边城里的人都说,这个边城有两个城主,白天是陆功陆城主,夜晚是天漠会的江双雄江城主。这个陆城主当年是一伙被蒙人打散了的吴军士兵的头领,流窜到边城,当时边城还是个小散集,就被他占了,经过二十多年的经营,有了现在的规模,虽然谈不上实力雄厚,但是底子也不薄。 而那位天漠会的江双雄,原本只是个走南闯北的行脚商人,一次行商漠北草原时,他们的商队被劫了,从此就留在了边城,这个江双雄,本身是少林俗家弟子,手底下又有几个会家子,很快就在边城立下足来,最近一两年势头越来猛,大有盖过陆城主的意思,常言说得好,一山难容二虎,他们之间,到最后难免一场厮杀,这也会动摇边城的根基!是以,没有人愿意在他们分出胜负之前押注” 苏秋水惊奇道:“怪了,才来这里两天,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卢寒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块小银锭,放在桌上,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找一个在边城住了几十年的老土著,给他一俩银子,他肯定乐意给你说说这个城市的故事,然后,你就像一个老土著一样了解这个城市了!” 苏秋水撇撇嘴道:“我只是一时没想到罢了!” 卢寒道:“除此之外,其实还另有原因,这个原因才是决定xing的因素。” “什么原因?” 卢寒道:“边城要想永远安泰,前提是朝延军队能守得住目下这一道防线,,一旦蒙人冲过盘龙关防线,往前推进一百里,届时西南门户大开,边城对蒙人就失去存在的意义了,到时候,他们就会劫掠一空!”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商人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朝延的军队是什么情况,大家嘴上不说,心里清楚得很,盘龙关防线失守,只是迟早的事,到时候投在边城的钱,怕是一个泡沫都看不到就没了。 单霜洁道:“不行,这样风险太大了!” 卢福也道:“是啊,到时候万一乱起来,工厂机器什么的又不会自己跑,会血本无归的。” 卢寒胸有成竹地道:“夫人,福叔,你们放心好了,这几年之内,是打不起来的,顶多也就起些小磨擦,不会出大事!” 苏秋水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卢寒道:“夫人还记得我们来路上遇到的付谋文吗?” 单霜洁立时恍然,想起了付谋文言说刘威以五十万俩银买边境五年平安的事,疑虑道:“话虽如此,但是军国大事,承诺一向算不得准的!”隐去其它,独将付谋文的这段话说给众人。 苏秋水恨声道:“朝中竟有这样无耻之人当权,国之不幸啊!”可是也就骂上两句而已,这年头,决定脑袋,你要是坐不到那个位置,想太多也没有用的。 卢寒道:“生意场上的事,本就就充满风险,风险大,利润才大,放心吧,只要给我一年时间,收回本绰绰有余,若是还有时间,那都算是挣的。” 次ri,卢寒,苏秋水二人围着集讪转了一圈,问了问皮毛和锦丝的价格,当然,不大可能问出实价,但是心里对比一下,大差不差的,这其中的利润比想象中的还要可观。寻了一处较偏的老房子,问了租金还算合适,因为只是看看,也没交订金,出门正要走,忽然听到一片吵闹之声。 “怎么回事?”苏秋水问将他们送出来的祝老者。 老人叹息道:“还不是老叶家,唉,造孽啊!” “到底怎么回事,麻烦老人家说详细点!”耳中听到吵闹声越来越响,其中有个声音似乎还有点耳熟,只是隔了几间房子,听不到清。 祝老者道:“吵架的那家姓叶,父母兄弟都死了,只剩下小叔子叶言和嫂**玉二人,原本有些家当,被叶家老大一场病算是败光了,还欠下了外债,这宫玉倒是勤快,天天帮人洗衣做女红挣些家用,不过这能挣多少钱,也就糊个口,偏偏这叶二不学好,一天嚷嚷要出人头地,一件实事不干,游手好闲的,ri子过得实在紧巴吧,这边厢还天天有人上门要债,债主也知道他们还不上了,提了两个条件,第一是将嫂子卖了,第二是将房子卖了,这些天天天吵吵,也就为这个!” “哦!”卢寒点点头,对苏秋水道:“走,我们去看看!” 走近了一看,这是个由泥巴墙围起来的老屋,檐前一颗爬山虎,罩了整个房子,房子不大,三进的格局,此时,有三个人正和屋主人争着什么。 卢寒一看,这其中的少年,可不就是昨天那个口齿令俐死缠着要给自己做跟班的那位么?想必,他就是叶言了,少年背后站着一位妇人,二十七八的年纪,衣着朴素,神情憔悴,是宫玉无疑了。 只听那三人说道:“我说叶言小兄弟,要不是看着亲戚的份上,事情就不是这样了,我们不会来苦口婆心相劝,直接告到衙门,该拿人拿人,该还钱还钱,只是不愿走到这一步,虽然说是亲戚,但是这年头,谁也不容易,要你们还钱,肯定指不上了,也就只有这两条路,要不,房子抵给我们,要不宫嫂子抵给我们!” 少年叶言拿一根长木棍,将三人挡住,撕吼道:“不可能,今天你们谁要是动我嫂子一下,我就要了他的命!” 这一刻,少年倒完全没有了昨天那种烂泥巴扶不上墙的孬样,像是拼命二郎了。 苏秋水笑道:“咦,今天这小子怎么雄起了?” 卢寒笑道:“不是他雄起了,还是他被人踩到尾巴了,触到底线了。”看来,他的嫂子就是他的底线。 看他双眼血红,木棍乱舞的样子,搞不好真的会失去控制。 那三人举起手,示意并没有做什么,等到叶言情绪平静了一些,这才说道:“叶言,不动你嫂子,就要动这房子,你总不是想将我们的帐给赖了吧!” 叶言眼中噙泪,突然跪了下来,连连叩头道:“各位叔叔伯伯,看来血脉亲情上,再宽限些ri子,我一定会还上你们的钱的!” “还?怎么还”其中一个略胖的人翻白眼道:“我们不是没给你时候,这都宽限多少天了,再宽限就没个ri子了,你瞧瞧你那个样子,成天自许高才,一点正事不干,不是叔看偏你啊,照你这个样子下去,一辈子也别想还了!” “叔,相信我,我会有出息的!我只是缺少机会……”叶言哭着说。 就在这时候,卢寒和苏秋水走了上来,卢寒上前将叶言扶起,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便给人下跪呢?” 少年叶言泪眼中一抬头,见到卢寒与苏秋水,跪下来抱住卢寒的大腿,叫道:“原来是卢大爷来救我了,今早一出门就听到喜鹊叫唤,我就知道一定会有贵人相助,卢大爷,要是你救了我这一次,以后做牛做马,听凭差使!” 卢寒将他拉了起来,笑道:“你小子倒会顺杆爬,放心吧,即然我看到了,肯定不会不管,但是,我要问你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救你?” “卢大爷心地善良,扶危救贫,是天上的菩萨临凡……” 卢寒摆手制止了他。 叶言突然沉默了下来,此时,他的心里仿佛有一颗千斤大石压着,平时嘴上工夫半分也使不上了,是啊!他凭什么救自己呢?自己大半辈子都在到处乞怜寻觅活路,这世界上谁也不欠自己的,别人凭什么可怜你呢? 卢寒笑了,拍拍叶言的肩膀,道:“我已经得到了答案了!” 0026:珍珠还是鱼眼 叶言愕然:“卢大爷,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啊?” 卢寒笑道:“知道吗,对于一个牙尖嘴利的人来说,他沉默的时候才是最真诚的,只有当你真诚地期望别人的帮助时,别人才会帮你,说吧!欠他们多少钱?” 叶言嗫嚅道:“三十五俩八钱!” 卢寒从怀里掏出钱,递给他们,挥挥手道:“去吧!” 这三人眼见得少年叶言结识这么阔的主,又想上来套近乎,被叶言毫不客气地用棍子赶出了门。 “恩人啊!”宫玉拉着叶言,在卢寒面前跪下了:“给恩人叩头,谢谢恩人的活命之恩……” 卢寒连忙上前掺起,道:“这位嫂子,不必行此大礼,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你的这位小叔子昨天已被我选中做跟班,他的事,我能不管吗?” 宫玉听到小叔子又有了工作,东家如此之好,喜不自胜,说道:“两位爷屋里坐,我去整些菜,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 卢寒推辞出来,叶言也跟了出来,奇怪的是,一向口齿伶俐的他,这一刻却是分外的沉默。三人来到一处茶馆,叶言侍立在旁,卢寒指了指凳子,道:“坐!”叶言这才坐下来。 卢寒吹着茶叶沫子,说:“苏大哥,我看这事差不多了!” 苏秋水道:“正是这个理,打铁趁热,我也觉得,是该行动了!” 卢寒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热切,道:“不过,织机要去江南买才行,这事得交给你!” 苏秋水想也不想,道:“好!” 卢寒又说:“带上这小子吧,也历练历练,是块材料!” 苏秋水看了叶言一眼,说:“好吧,不过,这一次我真的不大相信你的眼光。” 叶言在旁听得一头雾水,待要问,两人谈着话,根本不理他。接下来,两人说了一会对织机的见解,苏秋水一大侠,哪里会知道这种女人使的东西,老老实实听卢寒一一道来,从工作原理讲到孰优孰劣,稍微的偏差会造成什么后果,如数家珍一般,听着苏秋水一愣一愣的,感叹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你只是卢家的一个小家丁!” 卢寒心里暗笑:我能告诉你,我比你们多了五百余年的见识么?上天让我的前世艰苦,来到这里,肯定要开挂爽了。 卢寒教给他挑选织机的标准,要货比三家,要打听织机师傅的名气,名气大的师傅做出来的东西,虽然贵些,但是他爱惜羽毛,往往比别家做得要好得多,不易坏。 苏秋水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不清楚一张织机要多少钱!” 卢寒算了算道:“前期也没打算投入多大,纺纱机织布机共计二十辆,提花机二辆,车马费加上机器成本,估计得要个四千俩,在机器到之前,我得屯积一批羊毛,租房子,物sè工人,得花上一千俩,剩下的钱做为流动资金!” “嗯,那咱们就分工合作吧,我明天就走,只是……”苏秋水忧虑道:“你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都不会武功,万一我走之后,有人欺上门来怎么办?” 卢寒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来,道:“我这里有迷香,吹镖,断肠散,三步含笑癫,要真有人来找我麻烦,一定会倒霉的。再说,如今我们有陆城主也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谁会那么不开眼啊” 苏秋水瞪大了眼:“这些都是旁门左道,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卢寒撇嘴道:“老子又不是君子,再说,我又不拿这些东西去害人,只是防身而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苏秋水点了点头,可是思维还没有转过弯来,在苏大侠的眼里,向来只有采花贼,江洋大盗才用这种下九流的东西,可是听卢寒一说,似乎也没错,用什么手段防身,都算不上下流吧? 两人商量停当,当下就回家收拾东西,典当金卡十分顺利,在边城,销金窟的金卡是抢手货,最大的原因就是量十分小,据说从开业到现在,销金窟送出去的金卡不过五百张,拥有金卡的人,不仅在销金窟享受高一等的待遇,在整个边城都会受到尊重,是尊贵身份的像征,拿着它,就等于拿到了边城登堂入室的钥匙 平时,谁会拿它去当铺,只有那种生意破产,钱财败光的人才会拿它当些钱财,聊以度ri,所以,当卢寒报出价格时,掌柜的想也没想,当即就答应了。 揣着银票,上了马,卢寒对叶言道:“叶言,今天你说的一句话我记上了心,你说你只是缺少个机会,,好,我给你机会,至于是明珠还是鱼眼,看你的了,这一路上会很苦,也能学到很多东西,要多看,多记,多想,少说话,你嫂子那里我会照看着的,如果没必要,就不要回去打招呼了!” 少年叶言抿着嘴,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卢大爷的!” 卢寒笑道:“可别这么叫了,你得知道,我只是个卢家的仆人呢,你要再叫我大爷,那就没有辈了,叫我一声卢大哥吧!” 又拉着苏秋水的手道:“苏大哥,你在江湖上名气大,却甘心与我这种无名小辈为伍,让我很觉得愧疚,这次又要麻烦你跑一趟,山水迢迢,希望你多多保重,我卢寒若有出头之ri,一定不会忘了苏大哥!” 苏秋水把脸一板,道:“卢寒,你说的什么话,英雄不问出处?你这人心xing不羁,不拘小节,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很有些江湖人的气xing,却没有江湖人的匪气,行事诡秘却心中有道,和你相处,痛快!这是我愿意与你为伍的主因,这会儿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了!” 卢寒笑了笑,道:“苏大哥,是我着相了,另外,我这里有有点东西,麻烦你带给施大哥!”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是一条红丝线串的一颗狼牙,这颗狼牙只是经过粗略的加工,形状像是一弯月牙儿。 苏秋水疑惑地按过,看了看,收好了,说了声:“走罗!”一鞭甩出,正中叶言所骑的马,马后腿一蹬,向前冲出。苏秋水也跟着飞奔了出去。 远远地传来叶言的声音:“卢大哥,麻烦告诉我嫂子,我很快回来!”“ 0027:女人报仇,十年不成 这几天,卢寒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原本放在单霜洁房间里的一张书桌被他搬到了自己的房里,又弄来圆规,尺片和炭条,成天伏案写写画画,画得都是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几个不规则的图案,几行谁也看不懂的文字,不过,自打他因卢秀被罚后,脑袋就似乎异于常人了,知道他自有用途,也不再问。 第五天头上,卢寒卷了自己连夜赶制好的图纸,往外就走。出了门,寻思着找一间裁鏠铺将这些设计打样。事实上,他一个文科毕业生哪里会服装设计什么的,只不过想像着二十一世纪的那些时尚杂志上明星的穿着,再接合清朝,民国的审美风尚,以优美韵雅为基调,尽量做到保守,照顾到现时代的审美情趣。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一点也不简单,这几天也不知道累死了多少脑细胞,撕毁了多少设计稿,才得已定稿,说是定稿,只是服装款式的大致形状,什么比例,制格的涉及到细化制做流程的一概没有。即使是这样,也让他叫苦连天,心里想道:鸡干鸭活,果然不是人干的,等这节过后,一定得找一个设计师才行! 卢寒就来到了集市,按着自己心头所想,扯了一些颜sè较浅,花纹雅致的湖绸,这些布料,原来在江南随处可见,但是因为蒙人喜爱花花绿绿,反而是蜀锦在这里卖得最好的。 没办法,自己不行,只能求诸于外了,卢寒决定找边城最高明的裁缝,照着图形制格开版,然后自己再慢慢修改,可是一连问了七八家,没人愿意接这活,卢寒正纳闷间,突然看到不远处的裁缝铺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提着柳条小筐,筐里叠着的一在包花花绿绿的布块,上面压着针线。正低头走路。 “叶大嫂!”卢寒唤道。 那身形抬起头来,正是叶言的嫂**玉,见到卢寒,连忙躬身行李道:“卢大爷好!大爷,你怎么愁眉不展的,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卢寒问道:“快别叫大爷了,看得起我,就叫小卢吧,对了,你这是干嘛去?” 宫玉指了指身后,说:“今天在张剪刀那里接了一些活,这要回家去做呢!” 卢寒双眼一亮,问道:“你会做衣?” 宫玉道:“卢大爷,不,卢兄弟,看你说的,我们都是穷人家出身,哪里有钱去买衣服,最多也就是扯几尺布,就着烂衣服,缝合起来暖身体,久而久之,也就会缝个衣服什么的,算不上做衣的。” 卢寒道:“那好,我这里也有个活交给你。” 宫玉欣喜道:“好啊,我正愁不知道如何报答卢兄弟呢,即然能帮上忙,一定在所不辞” 卢寒道:“咱们别站在路边,回家再说吧!” 来到叶家大院,卢寒在八仙桌上将湖绸展开,又展开自己画的样式图,一一给她讲解。宫玉听得似懂非懂,为难地道:“卢兄弟,你说的这样复杂,我听不大懂!” 卢寒苦恼了,空有一颗设计师的脑袋,却没有设计师的本领,别人毕竟不能如臂使指,哪里能真正地领悟你的意图。 宫玉见他神情萎靡,自责道:“卢兄弟,是不是我太笨了,让卢兄弟为难了!” 卢寒连忙摆手道:“叶家嫂子,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事却实很难,有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清楚,所以你才会听得云山雾罩,让我想想!” 宫玉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这个帮了自己大忙的年青人头一次求自己,自己那么笨,不能领会他的意思! 卢寒发觉自己犯了个错误,就是外行指挥内行,自己只是有个创意,不能拿这创意来指挥别人做事,而只需要将这创意要表达的意识大概地说与宫玉听就是了,至于怎么cāo作,自己跟本没有必要横插一脚。 想到这里,心中霍然开朗,道:“叶家嫂子,你听我说,我这件衣服,即要保暖,又要显出女子的玲珑身段,还不能束缚人的动作,sè彩你自己搭配,以浅sè为主,尽量含蓄些,内敛而不失高贵,含蓄而又不失亮丽,总之,要达到女子穿上这衣服能惹情男人的怜爱倾慕之情,男子穿上这件衣服从身形上看不出是一名男子!” 宫玉听得惊讶无比,有些为难道:“卢兄弟,按照你说的,只怕很难做到!” 卢寒安慰道:“叶家嫂子,不用担心,一件做不到,我们就做十件,十件做不到,我们做五十件,总能找出最好的设计方案的,若你愿意,从今天开始,就为我做事可好?每月五俩银子,奖金福利另计!” “真的吗?太好了”宫玉喜形于sè,可是神情马上又黯淡下来,灰心地道:“卢兄弟,我怕我手笨,做不出卢兄弟所说的衣服出来!” 卢寒道:“慢慢来,不急于一时的,再说,叶家嫂子哪里手笨了,手笨能接到鏠衣服的活嘛,听我的,将张剪刀的活做完了,就不要接活了,这个图纸,就是我安排你的第一个活,布匹针线都配齐了,不要怕裁坏了,剪裁坏了没关系,做出一件好衣服来,浪费几匹布没什么可惜的!” 见她还有些犹疑,卢寒下猛药道:“叶家嫂子,现在叶言在帮我做事,我很看好他,你也一样,如果能将这件衣服做得我满意了,我赏你十俩银子!” “不敢,不敢!”宫玉惶然道:“我一定尽心尽力!”卢寒点点头,从叶家出来,顺便去了祝老者家,将房子的订金交了,多给了几个钱让帮忙打扫,这才往回走。 没走几步,前面突然来了三个人,走前的是名女子,长发在头上束成大髻,一身灰sè的兔皮袄子,脚下穿一双平底快靴。后面的两人虎背熊腰,用一根大木棍,抬了一头鹿,那鹿嘴上血水滴滴答答,淋了一路。 前面的女子,卢寒认识,就是边城里第一个给自己找麻烦的美女小二佟小雨。这时候,佟小雨也发现了他,立刻像一只斗鸡一样兴奋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卢寒,道:“山不转水转,总算让姑nǎinǎi逮着你了,小十三小十五,快给那个小白脸给我捉过来!” 两两个壮汉闻言将手里的担子一扔,向卢寒追了过来。卢寒在她话没喊完已经撒丫子跑了,等那两个壮汉追上来时,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佟小雨一跺脚,也追了上去。 这里本有些偏,再往前,卢寒一头扎进了一片树林里,两名大汉本是呈现包抄之势追上来的,这时候只能分路进林,等钻进林子,才发现失去了目标。两人往林深处搜索时,其中一人突然感觉脖侧一痛,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软了下去。 原来,卢寒早已算计好了,一钻进林,就绕了几步,不往林深处逃,而是躲到了小十三的进林之路上。 等他进入林子,走没几步,卢寒一吹吹镖,一颗飞针就扎入了他的脖子,针上涂有曼陀罗花的汁液,壮汉顿时被麻倒在地。 卢寒拨下飞针,快速逃了,一路被拨动的树叶给了小十五最好的提示,他一声闷吼,不再管脚下的路,就这样直直地向卢寒冲来,跑了几十米,前方拨动树叶權木的声音突然停止了,他停了下来,想要察看四周的动静,突然闻到一股子幽幽的香味,正暗自奇怪,就感觉眼中金星乱冒,身体也失去了平衡,这时候的他,终于想明白了,这香是迷香,可是已经迟了,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向自己走来,就失去了知觉。 “妈的,坑老娘一年的工资,我今天非叫你好看!”佟小雨一路骂骂咧咧,终于来到了树林前,她意识到不对,这林子太安静了!按说刚刚有三人冲进了树林,不该这么安静才是。 她转动着灵动的大眼珠子,jing戒地看着这片树林,叫唤道:“小十三,小十五,你们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 佟小雨又唤了几声,还是没人回答,这下她心里发毛了,可叫她就此退走又很不甘心,大着胆子往林子里走,边走边叫唤小十三和小十五的名字,这一路叫来,更无有人应一声,可以断定,小十三和小十五肯定出事了,可是会出什么事呢? 佟小雨sè厉内荏地叫道:“卢寒,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给老娘出来,不要搞什么妖蛾子!我才不怕你!” 还是没人答应,仿佛这座林子,就是巨兽的嘴,那三个人前后追进来后已掉进了巨兽的嘴里,被吞没的什么也不剩一样。 佟小雨越往前走越后怕,可是又倔强地不肯回头。 0028:给你长点记性 ps:新书有了推荐,求推荐票,求收藏什么的也要紧跟而上,呵呵,大家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鞠躬致谢! 这时候,不知从何处传来一缕幽香,佟小雨嗅了嗅,奇怪道:这时候,哪来的花香?也就是这时,对面五米处,一个人站了起来。这人一身棉布长袍,一米七的个头,微微笑着的英俊脸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闪动着狡诈的光芒。——不是卢寒又是谁? 佟小雨正要大声质问他小十三和小十五的下落,可是一开口发觉自己头晕得厉害,跟着身体一软,倒在了堆积落叶的地上。 卢寒优雅地走过来,蹲在她身边,伸出手,拉了拉她的柔荑,很绅士地说道:“佟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佟小雨无力地怒斥道:“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卢寒笑道:“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不过我挺爱玩的” 说着话,已经将她腰间的钱袋解了下来,打开一看,一张一百俩的银票,十多俩碎散银子,卢寒不理会佟小雨那杀人的目光,十很优雅地将这一百多俩银子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优雅的你都不相信他在抢劫钱财。 “还是佟小姐有钱,其它小十三和小十五,统总不过八俩银子,我本来都不好意思拿,但是仔细一想,蚊子腿它也算是肉啊,要一视同仁嘛,谢谢啊!”说着站了起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權木丛道:“他们在那儿,小十五和你一样,是迷香,大概两个时辰之后药效就会消失,那位小十三兄,恐怕得让你们抬回去了,我先走了,有缘再会!” “王八蛋,那是我所有的家当,不要拿走,不然我和你誓不两立!”佟小雨用尽最后的声音嘶吼道。 佟小雨的肺都要气炸了,心里千百遍地骂着这个混蛋,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卢寒早就碎尸万段了。真实的情况是,她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任人鱼肉。 卢寒对她笑笑,说:“佟小姐,节省点力气吧,这样药效会退得快些!” 佟小雨心里一酸,哀求道:“卢寒,可不可以给我留下一半,我真的没有钱了!” 卢寒想了想,将那十多俩碎银子扔给她,道:“就这样吧,我走了!”转过身去,往林子外行去,走了几步,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幽幽的寒意,这寒意十分之浓,就像是一把寒刀架在你的脖子一寸处,却没有贴着你的肌肤,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卢寒转过身来,身体立时就僵硬了,一头狼站佟小雨身旁风化的岩石上,正望着自己。目光就像是两把冰刃。 卢寒的全身肌肉绷紧,袖中防身的刀子也滑了出来,再看佟小雨,已经害怕的直抽抽了,她的身体一动不能动,如果这头狼对她发动攻击的话,那就死定了,佟小雨已经绝望了,嘴里喃喃地道:“姑nǎinǎi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姑nǎinǎi做做鬼不会放过你……” 卢寒也是头皮发炸,这头狼看起来像是一头小牛犊子,先别说自己干不干得过它,单就这距离,如果它要攻击佟小雨,自己冲上去也迟了,怎么办?迷香?吹镖?弹弓?看起来都没什么用。 正当卢寒纠尽脑汁去想怎么样才能将佟小雨从狼吻下救下来时,狼的身后又出现了一颗狼头,再接着,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十多头狼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 卢寒暗叫一声:“这下完了,这么多狼,别说救人,自己能活着逃出去都是个问题!” 群狼就像是一个个士兵,以卢寒和佟小雨为中心,将他们围了起来,静静地站立着,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命令。 卢寒与佟小雨一个躺着,一个呆立着,像被施地定身法,佟小雨暗想道:“这下好了,谁也跑不掉了,这才公平。”看着卢寒绑在腰间,鼓囊囊的钱袋:你就抢姑nǎinǎi钱吧,无所谓,反正你也没命花。 正当二人处于巨大的生存危机下,心绪混乱之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突然从狼群中钻了出来,看着像是石雕的二人,促狭在笑道:“我说两位,大哥大姐,没吓着吧!” 卢寒艰难地问道:“小妹妹,这狼都是你驯养的?” 女孩子甜甜一笑,道:“是啊,其实我也不是有意吓你们,只是有点事耽搁了,落在了后面,反正你们也没什么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卢寒松了一口气,活动一下手脚,谁知道身体才一动,立即听到一声狼吼,赶紧说道:“我说这么小姑娘,将你的那些个宠物都收回去吧,我们受不了!”女孩子吹了声口哨,十多只狼都回到了她的身后。这个女孩子穿着一身明艳的冬装,看款式是属于中原一带的,但是一看那花纹的搭配就知道,这是草原异族的风格。 女孩儿一头秀发拢在脑后,露出一截玉雕般的脖梗,脸蛋儿略长,平添了几分还显青涩的妖媚来,皮肤细润如脂,两眼水汪汪的,透着几分狡黠与野xing,再看身后的狼群,如果有照相机记录下来,就是标准版的美女与野兽。 卢寒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啊!”姑娘模着手里的鞭梢,笑着回答道:“我叫萧觅琴!大哥哥你叫什么” “卢寒,对了,你是怎么能够驱动狼群的” 萧觅情答道:“我也不知道,这都是长生天赐与的,卢哥哥,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对了,这位姐姐是你的朋友吗,她干嘛一直躺在地上?” 卢寒还没说话,佟小雨已叫了起来:“觅琴妹妹,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他是骗子,将我和我的两名手下骗到林子里,用迷香将我们迷倒,然后将钱财搜刮一空,要不是妹妹的狼朋友及时出现,我们的血汗钱就要被他都拿了去。” 原来,佟小雨被刚才那一惊,吓出一身冷汗,药效也散了一些,此时虽然仍然全身乏力,但是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萧觅琴疑惑地望着卢寒,问道:“卢哥哥,是这样吗?” 卢寒辩驳道:“觅琴妹妹,她说的全是谎话,之前我和她有些恩怨,这一次狭路相逢,她领着两名手下喊话要弄死我,于是我就跑到了林子里,谁知道他们穷追不舍,我只好用了些小手段将她们都弄晕了!” 佟小雨马上抢过话头道:“什么小手段,分明是迷香,下九流的手段,觅琴妹妹,你说一个好人家,会随身带着迷香吗?” 萧觅琴闻言正要说以众欺寡不对,听到迷香,顿时又觉得卢寒这样做法不怎么光明。 卢寒知道她怎么想,辩解说:“我用了迷香不假,但是你想想你们三个人,我一个 ,不用些手段,怎么斗得过你们,我从江南初来漠北,人生地不熟,带些东西防身很正常,你别管它是什么东西,我只是用来防身又没害过人,迷香能将人迷倒,刀还能杀人呢,最重要是看怎么用,觅琴妹妹,你说是不是?” 萧觅情才yu点头,又听佟小雨说:“人有君子小人之分,东西也分君子小人,君子用剑,剑就是武器中的君子,采花贼,江洋大盗用迷香,所以迷香是小人之物!” 卢寒马上后驳道:“我要在背后捅你一剑,这还是君子之剑吗?” “小人用什么武器都使小人的手段,好了,我们揭过这一节,在销金窟里你就坑了我三百多俩银子,这里你又乘人之危将我们的钱洗劫一空,这又怎么说?” 卢寒看了看这个濒临失控的女子,淡淡道:“你领着两个人来揍我,我拿你些钱财,有什么错,万一我没拿你们钱财而被你们揍了呢,现在只是反过来了而已,难道就兴你给我找麻烦,我就不兴给你长点记xing?” lt;/agt;lt;agt;lt;/agt;; 0033:大丈夫的路 萧觅琴问道:“我二哥呢,你们看到我二哥了吗?” 卢寒摇头,佟小雨也跟着摇头,眼睛却盯着那些烧的焦黑的死人头骨。 萧觅情看到这一幕,放声大哭,走上前,伸手想要捧起一个头颅,手一碰到颅骨,那已炭化的头骨立即化成了粉沫,随风吹散了。 原来,在围攻一开始时,房子就被人放了火,萧觅琴和大哥逃入了秘道,他她的二哥不肯,说要杀出一条血路,之后秘洞中越来越热,两人都晕了过去,刚刚才醒过来。这位二哥对家人倒是不错,他这是明显以命去换两位兄妹的平安,只是不知道他杀出去了没有。 “他们……为什么要来害你们?”卢寒适时地问出这个他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没办法,虽然知到了事情的起因,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兄弟不怀疑自己和佟小雨就是凶手。 萧觅琴道:“我们是金国人,今年夏天,我们的城池被蒙人攻破……”从萧觅琴的话里,卢寒知道,这位萧觅琴,就是金国的觅情格格,因为她天生能和狼沟通,所以又被人叫做狼姝公主,她有两位哥哥,大哥就是眼前这位,叫萧扬,二哥萧狂。城池破后,他们随着部落东逃,不久部落被打散,他们逃到了高丽,之后几经辗转,为了躲避蒙人的追杀,来到了边城,只过了几个月的安生ri子,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一定是我,一定是我害了二哥,我就不该与狼一起,二哥,我以后再也不和狼为伴了,我恨狼,不然的话,我二哥也不会死!” 萧扬止住了她,道:“妹妹,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们的劫数,该来的总会来的,谁叫我们金国气数已暮呢!” 卢寒问道:“现在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萧扬神sè黯然,以弓拄地,道:“眼下还能有什么打算,希望能够渡过此劫吧,然后回到草原去,反正这里也没有活路,我算是想明白了,不能再窝着了,大丈夫不如战死沙场,也好过这过街老鼠的ri子!” 卢寒道:“你想召集旧部,和蒙人拼了?” 萧扬道:“正是!” 卢寒道:“先别想那么远,说说现在吧,我和萧姑娘也算是朋友,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愿意帮你们!” 萧扬面sè一喜:“如此最好,你们要怎么帮我们?” 卢寒道:“我在那边租有一间旧房子,房东是个老头,等到天黑时,我领着你们进去,然后挂锁,每天给你们送一次饭,只要你们小心些,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萧觅琴欣喜地道:“谢谢卢哥哥!” 卢寒道:“谁叫那天在树林里,你也帮了我呢!” 往后的ri子里,卢寒去叶家大嫂那里对服指点一番,顺道给两兄妹送些食物,聊聊天,ri子一久,慢慢地熟络了起来,两兄妹对卢寒的观感不错,此人温文有礼,稳重,说话有理有节,往往切中要害。尤其是萧觅琴,每次卢寒来都缠着他给自己讲故事,讲中原的风土人情。卢寒丰富的知识让小姑娘倾慕不已。 佟小雨也经常来看他们,不过,她每次带的东西要比卢寒带得好的多,都是在销金窟里的厨房拿的,随便一盘摆上桌,都要数十俩银,希望这样能够表达自己的歉意。 这边厢,叶家嫂子已经被卢寒虐得够呛了,每次做好的衣服,卢寒看了,都说不错,然后拿起剪刀,这儿修修,那里剪剪,将一件好好的衣服弄得千疮百孔,然后买布重新再做,好在叶家嫂子的耐心实在不错,隔两天,又赶一件出来,毫无怨言。 这一天,卢寒又来了,这已经是第十件件衣服了,这些天,叶家嫂子感觉头都昏昏沉沉的,好像白发也添了不少,少眠惊梦,捧着这件衣服心想,要是还不行,我真没辄了,再做下去,我都快不行了。 卢寒展开新衣,如往常一样,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欣喜地道:“真不错!”叶家嫂子注意到,这一次卢寒说真不错时语气不前面几次都有所不同,笑容也与从前不同,心里正忐忑着,接下来卢寒会不会去拿桌子上的剪刀。 但是这次颇有些出人意料,卢寒抓住她的手,兴奋地道:“叶家嫂子,快穿给我看看!” 宫玉羞得脸都红了,卢寒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松开手,道:“叶家嫂子,麻烦你换穿我看看,我有种感觉,这次有可能成功了!” 宫玉也很开心,捞起衣服匆匆进了房,不一回儿出来了,卢寒立即惊呆了,服装演化到二十一世纪,美的极至也不过如此,虽然是厚些的冬衣,但是,宫玉的玲珑娇躯不一不被展现出来,花纹淡而不素,款式新颖优雅,展现一种从容的高贵,又带着几分的媚惑。 如果,这世界有一种衣服能让一个普通女人转眼间成为贵妇人,打死宫玉也不相信。 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信了,这衣服正是出于自己之手,看着铜镜中的女人,她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没有头饰,没有耳环,脚下穿的是普普通通的布鞋,但是,只因有了这件衣服,令得自己散发出浓郁的贵妇气场。 “这真的是我吗?”宫玉捧着自己的脸蛋,不能置信地问卢寒。 卢寒则在拍有赞叹:“真好,真好,太好了!叶家嫂子,谢谢你做出了我想要的衣服!”他真有种想要扑上去抱着宫玉亲一口的冲动,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可是这样太惊世骇俗了。 给了叶家嫂子十俩银子的赏钱,抱着这件才出炉的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衣服,卢寒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单霜洁,不知道她穿上这件衣服会是怎么样?在走到家门口时,卢寒做了一个决定,自己制衣厂出的第一件衣服,送给她! 这一天卢寒再没出门,呆在房间里想事情,自己想做的事,终于走出重要的一步了,该起个什么品牌呢?不如叫做倾城吧!朗朗上口,最重要的是,也有人送给陆功和顾倾城干股的借口,那么,还有标志…… 卢寒铺开宣纸,自己试着画了几个,都不满意,最后不知道怎么地就写下一个霜字,心里暗想道:这个字倒是蛮漂亮的,就用它了! 将这相霜字以草,隶,瘦金体以及二十一世纪的美化字体写下来,各相比效,终是选择了隶体的霜字,看起来温和,和谐,雅致。 品名起好了,标志也设置好了,单霜洁怎么还没回来啊?卢寒在窗口转了数次,又出了房,来到院子里,能听到卢福切菜做饭的声音,自从河洛来到漠北边城,卢福对卢寒也ri渐尊重起来,就像是对待半个主人一样。 卢寒很喜欢这种感觉,站在院子前,看着向自己扑来的小狗,院子里的鸡鸭叽叽喳喳,挺温馨的,夫人怎么还不回来啊! 又等了一会儿,单霜洁终于回来了,最先推门而入的是卢文华,小少爷蹦蹦跳跳,显得很高兴。卢秀走在最后面,安静的进屋,安静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夫人,小姐,少爷,你们回来啦!”卢寒招呼道。 “回来了!”单霜洁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自从上次和卢寒聊天以来,她的脸上就经常出现这种自信的微笑,这是一种只属于执著者的微笑。这微笑,能让一个女人的魅力更添几分。 卢寒道:“我有一件东西要送给夫人!” 单霜洁颇有些意外:“送我东西?” “一件衣服!”卢寒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取来衣服道:“我们厂做的第一件衣服,品牌我都起好了,就叫倾城,请夫人收下!” 单霜洁接过衣服,突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两人之间一时有些尴尬,过了半晌,卢寒道:“夫人,可否现在就换上啊?这件衣服,是我和叶家嫂子研制了小一个月才定版的,夫人穿上它,肯定魅力无限!” “这样……不好吧!”单霜洁迟疑了一会儿,说:“谢谢你,我先回房了!” 卢寒略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地调整过来,和卢文华一起,将鸡鸭归笼,逗着小狗狗满院子跑,过了一会儿,就传来卢福的喊声:“夫人,小姐,少爷,阿寒,开饭罗!” 卢寒和小少爷一起,帮着卢福将饭菜搬到客厅,卢秀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大家坐好,单等单霜洁开饭。 0034:绝色贵妇 这时候,客厅后传来脚步声,单霜洁款款走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走路,可能是穿的这件衣服影响了自己行走的方式吧!客厅里所有人都惊呆了!单霜洁还是单霜洁,但是又好像不是了,那一种高贵的优雅,,令人不敢直视。她的身材本就很好,这衣服就像是为她量身订制的,将玲珑有致的娇体展现无遗,衣摆一直拖到地上,往上,却并没有束缚到脚步,腰际往下微现丰臀,往上隆起酥胸的弧度,形成一条完美的曲线,再往上,是窄小的衣袖,在肩膀处有微微地垫高,圆形竖领。衣服的每一寸设置,无不jing细考究,用心良苦。 本身就是绝sè贵妇,再配上这件jing心打造的经过二十一世纪挑剔的审美观挑出的完美款式,美得让人自惭形秽,不敢直视,让人生怕桌上有油渍,椅子里有灰尘,唐突了这位人间谪仙! 看着一双双惊呆的目光,单霜洁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众人,拿起碗筷,以家主的身份像往常一样说道:“开饭!” 伸筷去夹菜时却没有人动,单霜洁愕然问道:“你们都怎么了?” 还是小文华最先清醒过来,擦掉嘴角的口水道:“娘,你今天好美!” 单霜洁模以模他的小脑袋,以示抚慰。 “娘,你真美!”卢秀也情不自禁地跟着说了一句,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叹息般的语气,也尤其让人感觉到真实。 “是,是吗!”单霜洁顿了顿:“来,大家吃饭吧!阿寒,等你的制衣厂开办起来了,给秀儿也做一件吧” 卢寒道:“那是当然了!” 因为萧家兄妹的关系,卢寒和佟小雨的关系缓合了下来,偶尔两人去见两兄妹的途中遇到,也会今天天气哈哈哈地套话一番,算是有了些交情。 这天,两人从萧觅琴那里出来,佟小雨说:“卢寒,我看你成天闲逛,也没个正经工作,你以什么为生啊!” 卢寒一唬脸道:“杀人掠货!” “别逗了,说实话!” “大实话啊,前些ri子你就被我劫了,这么快就忘了?” “闭嘴啊!”佟小雨气道:“别让我才对你生出的好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卢寒说:“目前还是游民一个,怎么着,你想给我介绍份工作?” 佟小雨立刻将架子端起,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认我做大姐大,你得清楚,想要在销金窟里工作,可没那么容易!” 卢寒无所谓地道:“不感兴趣,对了,你今天忙吗?” 佟小雨有些失望地说:“看情况罗,我很ziyou的!” “那就好,带我去见见你们的少nǎinǎi顾倾城吧!” 卢寒道:“她不是欠我一个人情嘛,我今天想将这人情要回来!让你陪我去,不过是想省了那一俩进门的金子” 佟小雨没好气道:“说起那破人情,我就生气,你不过是一条破鱼,就骗去我们一千多俩银子还加了三夫人的一个承诺,要说jiān商,你才是!” 卢寒笑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本事你也将一条鱼卖到千俩高价啊!”说着话,已经走到销金窟门口,仍是马车接送。仍是上次的那个门卫,看着卢寒,羡慕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一个月前以一条鱼在这里换了一千两银子和三夫人的一个承诺,一个月不见,又和这个据说是陆城主私生女的佟小雨关系密切,搞不好已有了秦晋之约,天啊,这种好事为什么不会落在自己头上呢? 马车在百花园前停下,佟小雨说:“我先上去请示一下,见不见我可不管!” 卢寒说:“去吧,三夫人一定会见我的!” 那种自信,让人见了想上去抽他一顿。 果然,只过了一会儿,佟小雨就下来了,跟随她下来的还有顾倾城的帖身丫环元梅。佟小雨向后努努嘴,哼一声走了,元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卢先生,我家夫人有请!” “卢先生,请坐!” 顾倾城优雅地坐下,双腿并拢,上身微微前倾,轻笑道:“卢先生,一月不见,你益发意气风发了!” 卢寒很有礼貌地点点头,他这人有个好处,那就是,遇见优雅的人也能装出优雅的样子来,遇到烂人……嗯,狠狠虐就是!“三夫人,你可有用我的方法喝到温香软鱼羹啊!” 顾倾城点点头:“真好感谢卢先生呢,你的方法很好,让我能够尝到家乡的风味,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对了,我能帮到你什么?” 卢寒道:“三夫人,我要你帮的这件事就是,穿上我们厂为你制做的衣服,从边城最繁华的通路街南一直走到通路街北!” 顾倾城疑问道:“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三夫人就算完成了对我的承诺,除此之外,我还有重礼相送!” “哦!”顾倾城思索着道:“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个要求太过简单了!”顾倾城道:“所以,有些不安……” 卢寒心里暗笑,这个女人,其实她想要说的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会不会有什么yin谋,这么聪明,又收敛锋芒,也不怕憋出内伤来。 卢寒道:“其实,我教给夫人的方法也很简单,我这人做人做事,特别讲究公平二字,三夫人你以后会明白的!” 顾倾城略做思索,道:“好吧,我答应了!” 卢寒从怀里拿出布尺,顾倾城拉着元梅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元梅拿着布尺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张纸条,想必自己的三围身高被陌生男人知晓,顾倾城有些不好意思的,没再出来,只打发了元梅送客。 卢寒看了看,身高160,胸围81.6,腰围54.4,臀围86.72,可以称得上是黄金比例的完全女体了!这衣服要是穿在她的身上,肯定很引起全城轰动,卢寒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万人空巷看倾城的盛大场景,不行,前期工作一定要准备足了! 卢寒想象着,一脚踏空,差点撞在元梅身上,大大方方地给了她一锭赏钱,卢寒直接奔宫玉那里去了,要她先就着顾倾城的身材标准赶制衣服,能制多少制多少,另外有什么什么七大姑八大姨,有手巧的,全部拉过来,缝一件衣服给三钱银,按件结算,并且有质量奖金,但有一个条件,活儿只能在叶家大院子里做!这个价钱已经比裁衣店 高出差不多一倍,叶家院子立刻聚集了一批人。 为了防止样衣外泄,卢寒还请了几个村汉当做守卫,签下文书,薪水直接和业务绩效挂钩。每ri里,没有宫玉发给的放行牌,女工们不能出门,否则不再叙用,当然,严厉的制度对应的是高额的工薪,卢寒答应他们,如果安守本份两个月,每人都会领到一笔为数不少的保密费用。 0035:凌波仙子下凡尘 高薪吸引更多来揽活的家庭妇女,严厉的制度则保证了样衣投放市场的保密xing,质量奖金保证了质量,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天大约能出十件成品。 在此之前,卢寒已经收购了足够多的布匹,并早早地催促批发商去江南进货,布匹在今天运到,卢寒一气全部吃下,存在租下的厂房里。 另外,卢寒开始小批量地买羊毛,以备织积运到时生产布匹。 每天,卢寒从厂房里取出布匹,又带回来衣服,这引起了萧家兄妹和佟小雨的注意,在卢寒再一次抱着十多件包装好的成衣放到柜子里时,佟小雨问道:“卢寒,你是要开衣服店吗?看着又不像,把店开得这么偏,鬼才光顾你!” 萧觅琴也问道:“卢哥哥,你有什么计划吗?可不可以和我们说说?” 卢寒对他们期望的目光视而不见,只说了一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做为搪塞,接着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一切都很顺利,单霜洁在红安监狱里开始有了势力,萧觅琴这边,城里的搜查没有那么严了,偶尔他们都可以趁天黑去城里逛逛,叶家院子里的工作气氛很好,大家对待遇很满意,而苏秋水那边也来信了,机器什么的都已搞定,顺便拐了几个织工,提花工和染sè工,只到一到地方就能运转起来! 站在阳光底下,卢寒感觉到了一种名叫豪情的东西!起航了,我的人生! 六天之后,机器运到,卢寒为苏秋水,叶言以及被苏秋水半哄半骗拐来的技术工人搞了个隆重的接风宴,第一天组装机器,第二天就开始大干特干起来,先用纺纱机将羊毛纺成纱,再经过织机织成布匹,提花,染sè之后,送到叶家院里,由一群老大嫂们依版裁剪缝合,不出三天,一件完全由卢寒和苏秋水所聘请的工人制出的成衣出现在卢寒的面前,,卢寒很激动,苏秋水显然也感染了他的情绪,说道:“哥们,发财的时候就要到来了!” “是啊!”卢寒开心的回应着,然后拿起旁边的剪刀,卡卡几下,将衣服绞烂了! 宫玉对这样的情景习以为常,苏秋水,叶言和所有的工人都惊呆了,以为是老板嫌做得不好,正等着迎接雷霆之怒,谁知道卢寒脸上的笑意一直就没有敛去,,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他将负责各工种的员工叫了来,给他们讲解自己的理念,给他们讲解所做的东西的不足之处! 事实上,这件衣服裁剪做工上没有问题,问题出来了织布,提花和染sè上,织得有些粗焅,提花也明显有错位的,提出来的花花草草有轻微的断层现象,染sè有一些浓浅不一,卢寒一一指出,并说道:“我们要做时代最jing致的女衣!”这句话,后来就成了倾城制衣厂的口号,而倾城女衣连锁店的口号在此之上略加了改动,“我们只提供最好的女衣!” 每一匹出来的布,全部绞碎了,第二匹小量的布,也被绞碎了,一直到第五匹,卢寒在勉强点了点头,除了说了一句继续努力外,没有拿起桌子上的剪刀。 苏秋水很不理解,说道:“卢寒,这样是不是,太苛刻了!衣服嘛,不烂洞,穿在身上暖和就差不多了,你这样会引发怨言的!” 卢寒大手一挥道:“我不怕怨言,怨言可以用钱压下去,我们要做的衣服会卖很贵的,贵体现在哪里?设计,品牌,最重要的就是质量,虽然我们开始生产,但一定不能比江南的东西差,我很重视这个,非常重视!就像一棵小树,小时候不扶正,到大了再想扶正已经晚了” 这一天,订制来的大铜匾终于来了,一个隶书“霜”字的标志和五个镏铜大字“倾城制衣厂”将匾挂好,卢寒任命宫玉为厂长,其余的干部内部提拔,又公布了一些规章制度足,门口盘下五千响鞭炮,在轰隆隆的炸响中,倾城制衣厂,算是成立了。 而在昨天,卢寒和苏秋水已经在通路街拿下一个转让的衣装店,当天白菜价清货,到今天上午已经清理一空,泥瓦工,装修师傅一并到位,正在如火如荼地干着活,不出两天,倾城女衣连锁店就能开张了!为了避免款式单一,卢寒让那些缝衣工将不同sè系相配,,将衣服的设计基调不变,另外开发几个款式sè样,充充场面! 这时候,卢寒也放开了手脚,大肆收购羊毛以及其它的原料,制衣厂慢慢进入正轨,从开始的热火朝天过平稳过渡,钱也如流水一般花出去,很快,手里的银子已经所剩不多了。而新装修好的倾城女衣店,生意并不好,一来这些款式实在有些标新立异,和这时候市场上的流行款式大相径庭,要是穿出去,实在太扎眼了,二来,这里的衣服太贵了,最低定价五十俩,高的一百到数百俩不等,要是去别的女衣店,买个三五件也够了! 因此,开业三天了,竟然一件没也卖出去,搞得叶言和另一个与他搭伴的女伙计都有些提不起jing神,问卢寒是不是要将价格降一些。 卢寒却是笑容满面地说不必,那笑容,好像看到店子里挤满了客人似的,真是急死个人,原本,周围的几家衣店见这家店开张如此高调,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抢了自己的生意,如今一看,一个个心都放回肚子里去了,只是数着它能开张多久。 最后,连苏秋水也沉不住气了,追问卢寒怎么办,是不是还有绝招没有使出来。卢寒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当然了,瞧好吧!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当天晚上,卢寒将一件包裹送到了销金窟里的江南旧雨楼,第二天早午,销金窟里停在那里已经半年,最最华丽的马车驶了出来,两个强装得有些变态的男人权做马夫和护卫,元梅也坐到了前面。 销金窟里的门卫们,多希望这时候能吹来了股风,将帘门吹起来,能够一睹三夫人的绝代风华啊!马车行到酒店门外不远处,却停了下来,顾倾城缓缓走出,由元梅扶着,两个保镖开道,缓缓向前走去。 宣闹的大街上,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一样向这边望来。“顾倾城!”“倾城夫人!”“三夫人!”的字眼不断地出现在人民的谈话声中,这时候,最老实本男的男人眼里也现出了贪婪的光芒,他们像狼一样盯着这个美丽的女人,眼中几乎在喷出火来,但是谁也没有靠近一步,因为,大家都知道头上正有一个巨大的身影看着自己,如此有所逾礼,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巨大的身影,就是城主陆功。边城的王,法则的制定者。 三夫人笑面如花,和众人打着招呼,步履之间,优雅得就像凌波的仙子,有时候弯下腰去看看摆在摊上的东西,和摊主说上几句,有时候回头跟元梅聊天,似在品评着什么,仿似闲庭信步,这么多双目光对她毫无影响。 身如摆柳,肤如凝脂,浅笑优雅,天生媚意,所有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眼前女子的绝世风华,其实,所有的形体之美都有极致,而在此之上的,是气质。有些人长得再美,却好似窖姐出身,有些人相貌平平,却有一种贵女人的气质,而顾倾城,是美貌与气质结合的最为完美,一种已经突破语言所能形容的美。 这种美,能让九世恶人为他不再杀人,也能让心地善良的人为之毁天灭地,能让最无耻的无赖为之奋发图强,也能让最富有的商人一夜金钱散尽,所谓倾国倾城者,不过如此了。 这一次的倾城,与往时似有不同,似乎格外的美,对了,她穿的衣服有些奇怪,与一般女人有所不同,那么窄的袖,肩是被垫高了吧!原来她的胸那么大,腰那么细啊,一扭一扭的,怎么曲线如此之美,不行了,血往下流,要冲动了! 再仔细一看,似乎还有个标志:霜,倾城,不对,应该是倾城才是,那个霜字,只是个图标。 卢寒这衣服与古代的衣服最大不同处,就是摒弃了他们的呆板设计,更突出了女xing的身体之美,为女人增添了诱惑,也为女人增添了自信,而且隐而不露,充分地照顾到了古人对于衣着的保守态度。 这样的衣服,如果不火,那就没有天理了! 理在需要的,只是有个人来点燃这把火! 顾倾城行到城中,在一个小面摊上吃了一碗面,和摊主聊了几句继续往前走,在她的身后,无数人拥向面摊,每人都要一碗和顾倾城一样的面,坐在那里大吃起来,仿佛这就是顾倾城亲手为他们做的一样,将摊主都乐开了花,后来就将摊名改成倾城一碗面,火得不行。 顾倾城一路逛去,无论走到哪里,见到他的人都痴痴呆呆,好似整条街都为她时间停止了一样! 0036:两张金卡 在一座高楼之上,陆功正拿着西洋望远镜向这边观望,旁边的副官沈识道:“城主,也不知道这个卢寒在搞什么鬼,那么好的一个向城主提要求的机会,他却只是要求三夫人在通路街上逛一圈,而且这要求听来也很奇怪……” 陆功专注着镜中美人的移动,头也不回地道:“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你看到没?夫人穿的是他店里的衣服,而且衣名就叫倾城,等着吧,不出一小时,这小子就会赚得盆满钵满,也不知道,他会给我什么好处!” 和沈识预想的不同,陆功没有怒火冲天,派人去拿这个敢用自己夫人名字冠名衣服,而且还用一个狗屁承诺让自己的夫人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狂妄之徒,向反的,他还有些开心,西洋镜下,扫过的一张张如痴如醉的面孔,能给他带来无上的快感,这个最美丽的女人,所有男人梦中情人的女人只属于她!她越美丽,越多人知道她的美丽,自己的脸上就越有光,坐拥一城,怀抱最美的女人,可惜……唉!他看了看自己的战袍。レ思路客レ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如果生命可以重来,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换所失去的……虽然将背叛自己的敌人杀尽了,但是,失去的男人最宝贵的东西仍然回不来了。 上天真是会捉弄人,就在他赢得那一战,天下辟易之后,给他送来了顾倾城!如果可以回头,他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回男人的雄风! 想到这里,他突然烦燥起来,西洋镜也弄伤了眼睛,揉了揉眼,再看时,顾倾城已进进了倾城女衣店,不见了身影。 陆功将西洋望远镜往地上一扔,突然间面目狰狞地道:“如果夫人一个小时候后没有从倾城女衣店里出来,我要倾城女衣店里所有的人,上到老板,下到雇员,全部人间消失!” 顾倾城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一个拥有生理缺陷的人最忌讳的是什么,所以,她总是深居旧雨楼,很少与男人接触,这一次在全城人的面前出现,更应该如此,她知道,在某个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在看着自己。 卢寒,叶言,苏秋水以及新聘的女雇员小羽在门前整整齐齐地排成两列,手里扬着小红花,齐声喊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个招数,则是照搬小学里迎接领导的样式,顾倾城微笑着同大家致意,然后由元梅扶着跨过门槛,进了店。 卢寒跟在后面,赞叹道:“三夫人,你今天真漂亮,好像仙子下凡尘,看到没,满城的男男女女都在为你痴迷!” 顾倾城笑着打趣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的衣服漂亮啊!不过,这件衣服真的很漂亮,你这里所有的衣服看起来都不错呢!”回头对元梅说:“一样要一件吧!” 元梅点点头,示意叶言帮着取衣服。 叶言顿时笑开了花,这里有六七个款式,一样要一件至少得小四百俩银,真心不少了! 顾倾城问道:“卢先生,这些,都是你自己设置的吗?“ 卢寒点点头,道:“我参与过!” 顾倾城说:“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 卢寒适时地拍马屁道:“其实,能够得到三夫人的赞扬,花再多的心思也值!” 这时候,衣服已经包好了,元梅要付钱,卢寒连忙叫道:“元梅姑娘,快将银票收起来!” 顾倾城问道:“卢先生,为什么不收啊!” 卢寒道:“你是我们倾城品牌的股东之一,股东来买东西,直接拿就是了!” “我一点忙都没帮上,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股东了?”顾倾城愕然。 卢寒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来,道:“三夫人,我们倾城衣店借用了你的名字,应该酬谢你一份股权,其次,今天三夫人能够降尊纡贵,穿上本店的衣服从街头走到街尾,为本店造势,应该酬谢你一份,其三,卢某人初来边城,往后还要还要夫人城主多多照顾,这第三份,是赠与陆城主的,总共三分干股,请夫人请签字!” 顾倾城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还你的人情,一分力没出,哪里当得起三份干股,要是传出去,不是被人误解成巧取豪夺了嘛!” 两边争执半天,卢寒见她始终不肯收下,只好说道:“那我改为两份干股如何?这一次夫人无论如何得收下了!” 这时候,倾城女衣店的外面,一个脸上满是麻子的男人掏出怀表看了看,嘴里喃喃说道:“二十五分钟!” 恰在这时,丫头元梅暗暗地拉了拉顾倾城的衣袖,提醒她时间差不多了,顾倾城无奈,刷刷点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由元梅抱着衣服和文书,出了门! 卢寒送出门来,恰在这时,顾倾城回转身来,差点和他撞了个脸对脸,顾倾城一惊,差点摔倒。卢寒连忙扶住问道“三夫人,没事吧!” 顾倾城拍了拍胸口,慢慢地平息下紧张的心,心想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她慢慢镇定下来,对着卢寒一拱手道:“祝贺卢老板生意兴降,财源广进!” 卢寒感受着手上传来丝丝滑腻的感觉,闻言,下意识地回答道:“借你吉言!” 顾倾城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道:“小小心意,做为开业至禧之礼,请卢老板收下!” 卢寒知道这礼肯定不轻,自己要是拒绝,这门外无数双眼睛看着拉拉扯扯终是不好,顾倾城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在临走之际将红包掏了出来相赠。 卢寒无奈,只好收了下来,。 “卢老板留步!”说着话,就进了停在门口的华丽马车,车帘落马,四匹西域汗血宝马,缓缓前行,驶回了销金窟旧雨楼。 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卢寒拆开了红包,一看,又是两张金卡。 魔魇的人们随着顾倾城的身影消失在马车中,一个个才像魔法失效一般清醒过来,很多人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跑,跑向倾城女衣店,后面的人疯似地追来,你追我赶,一时间将倾城女衣店的那段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还正在暗暗月复诽老板没有过ri子的心,一开店就这送那送,硬要将自己的店送三分之一出去的叶言吓了一跳,紧接着,他的脸上就有了笑容,跟着笑得咧开了嘴,因为这些人,都是来买衣服的,而且不试衣不讲价,取衣,付钱,走人!很快店里的衣服就卖空了,幸好卢寒早有准备,临时调了一车过来,还没有摆进店,在门口直接被人抢购一空,再拉一车来,也没有扛过三分钟。 叶言兴奋地大叫道:“老板,再去拉啊,还有好多人要买啊!” 卢寒直接嘣了他脑瓜子一下,道:“我倒是想去拉,去哪里拉啊,全卖完了!” 叶言急道:“那怎么办啊,这么多人堵在门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