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玉》 001梦中穿越 窗外昏黄一片,似乎是要下雨了吧,屋内有点昏暗,这样的天气正好适合睡觉。 于飞窝在温暖舒适的被窝中,享受着一天时光中最美好的时刻。于飞看着窗外出神,忽然窗前出现一个黑影,模模糊糊像是人形,看不真切。她丝毫感觉不到害怕,而是很好奇,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于飞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居然也不能动了,那黑影慢慢的靠近床边,直觉告诉她没有危险。于飞越是努力想看清楚越是看不清,突然黑影一下子烟消雾散,“等等”随着喊声于飞猛的睁开了双眼,看着满屋的黑暗,于飞拍拍自己的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原来是个梦呀。 听老人说身体不好的人,好像容易被“睡胡子”压住,俗称“鬼压身”。其实这在医学上叫“梦魇”。看来要增加营养,注意休息了。 第二天晚上,结束了一天工作的于飞只想好好睡一觉。最近工作的压力很大,感觉自己总是处在亚健康的状态。于飞今年二十二岁,在北京一家会计事务所工作,是个北漂族,在北京已经生活两年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头一直很痛,模了模头有些发烫,可能是发烧了。每当生病的时候她就非常想家。拿起电话给父母报了平安后,于飞来到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锦盒,取出一个白色的玉坠在手中把玩,手感很好,质地不错。这个是于妈妈不知从哪得来的,说是不放心于飞一个人在外,把这个护身符带在身上保平安。 于飞把玉坠戴在脖子上,身子向后一躺倒在了自己温暖的大床上,温润的感觉贴着皮肤很舒服。于飞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了昨天的梦境,很是奇怪一向胆小的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害怕,还有些期待,很奇妙的感觉,不知道今天还会来吗?于飞嘴角含笑,小脸蹭了蹭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那个黑影又出现在窗边,一点点向着于飞走来。近点,在近点,于飞在心理喊着,似乎马上就能看清他,究竟是谁?那样熟悉。黑影来到了床边,俯子,于飞心在狂跳,在黑色模糊的脸孔上,只有一双白湛湛的眼睛在凝望着自己,越来越近,于飞几乎不能呼吸,睁着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双眼睛,黑色的脸孔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近在咫尺,却依然看不清楚,突然似是穿过于飞的身体,于飞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头好痛呀,于飞努力睁开浮肿的双眼,发髻边缘流下的黑乎乎的液体黏住了长长的睫毛,她吃痛的叫了一声,眯着眼环视周围,到处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一阵风吹来,卷起帘子的一角,微弱的光混合着一股腐腥味呛入口鼻,令人作呕。 于飞挣扎的站起来,模索着一点点向着亮光走去,掀起帘子,抬头望去,一轮圆月兀自穿过薄云,窥探着这个漆黑寂静的夜,月光下,林影晃动,耳畔似乎还能听到野兽的怪叫。一阵风吹过,寒毛一根根竖起,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月黑风高”于飞的脑中突然出现四个大字,她的嘴角抽了抽,呃,这是什么鬼地方,于飞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心想估计又是在做梦,我还是乖乖回去躺好等着梦醒来吧。 ------题外话------ 本人的真实经历,虽然最后木有介穿越。 002初遇银面人 于飞刚刚转身,脚下却踩在一圆柱物体上,“啊”一个踉跄,于飞重重摔在了地上。嘶的一声狂风撕掉了本来摇摇欲坠的帘子,月光一下子泄了进来。于飞强忍着疼痛,用手撑着身子慢慢往起爬,却猛然发现自己趴在一个人的身上,于飞立刻跳了起来,手脚并用的爬到一角,屏住呼气,蜷缩着,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一切。地上趴着的人微微动了动,显然伤势很重,背上的短弩箭已经深深没入,稍稍一动鲜血不断的涌出。那人吃力的翻过身半靠着梁柱大口喘着气,紧锁的眉头在抬头看到于飞的那一刻舒展开来,脸上欣喜若狂,双眼却止不住的泪如雨下。于飞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张面孔,胡思乱想起来,什么情况,恐怖片看多了吧,都开始做噩梦了。 稳了稳心神,她壮着胆子向前挪了两步,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男子。男子大约40岁左右,凌乱的发髻遮住了棱角分明的五官,温柔的双眼即陌生又让人觉得熟悉和温暖。男子摆摆手示意于飞过来,另一支手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已被鲜血染红的荷包,放入于飞手里,“收好,丫头,去找你的哥哥,天佑。”男子宠溺的看着于飞,粗糙的大手抚模着于飞的脸庞“可惜,福伯看不到飞儿新娘子的样子了。” 男子身子突然弓起,一口鲜血喷出,血红迷蒙了双眼,鲜血不断的从男子嘴里涌出,瞪着的双眼瞬间放大,空洞的看着于飞,大口大口的喘着,颤抖的手无力的垂下,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一颗大大的泪珠从男子的眼角划过,好像划过于飞的心田般,莫名的悲恸,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一切发生的那样突然,那样莫名其妙。于飞打开荷包匆匆的看了一眼,里边是一个白色玉佩。随手抓起身边的匕首,撕下一条衣裙把匕首包好连同荷包一起放入怀中。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拉车的马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于飞跳下马车,看到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碎的襦裙,心理暗骂:这是什么鬼地方,什么鬼衣服,还是先逃命离开这里再说。少女随便从一个尸体身上扒下一件深衣套在身上换下襦裙,把散乱的头发快速盘成一个发髻,一头扎进夜幕中,匆匆离开。 于飞没头没脑的一直向前跑,也不知道要往那里去,只觉浑身燥热,头痛欲裂,终于体力不支,一头栽入灌木从中不省人事。 天边微微泛起亮光,月亮退去薄纱,露出本来皎洁的面容,在齐腰的一片灌木从中一男子负手而立,一袭黑色深衣包裹着修长的身体,男子抬头望向天空,微微侧脸,金属的质感遮挡不住完美的下颚。 一个黑影急速向男子奔来。“少主。”黑影双手恭敬的递上一柄银质雕纹的刀鞘。面带银色面具的男子接过刀鞘,紧紧握住,抬头看向远方。一片灌木从中,微微晃动。 于飞迷迷糊糊醒来,浑身滚烫,该不是发烧了吧。她一边暗自思忖,一边模了一把额头,挣扎着爬起来。 “谁!”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吓得于飞一个激灵,拔腿就跑,没跑两步,一头撞上了什么被弹了回来。于飞下意识抬起头来,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血水混合着泥水的脸越发衬托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男子背对月光站在她身前,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近在咫尺,却看不清楚容貌,只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气袭来,令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一双眼睛却在黑夜中格外明亮,难道是他吗? “嗯。”于飞有些迷糊,看来真的是个梦。 黑影竖手将于飞打晕,来到男子身边唤道:“少主。” 男子似乎还沉浸其中,刚刚此人抬眸的一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充满惊奇,迷惑,惘然的眼神中丝毫找不到一丝害怕,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回府。”男子似不在留恋,转身大步离开。 黑影看了看主子,低头又打量于飞的一身夜行衣,犹豫片刻,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推入于飞口中。黑影一个健步追上男子,消失在夜色中。 黑夜中,一群黑衣人快速穿梭在树林中,个个身手矫健,训练有素,一身的短打夜行衣,手握长刀,面部蒙布,与树影浑然一体。为首的蒙面男子,突然停住脚步,抬起左手,身后的人全部停止前进。 “大人,前面有人。”他身旁的一个黑衣人小声说道。 “任务完成,不可节外生枝,绕路!” 一场血腥掩盖在夜幕下,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远处走来粗衣打扮的两个人。一个又高又胖,满脸的络腮胡子,一个却又矮又瘦,一双眼睛却很大,骨碌碌的乱转。 “都怪你,这么大个,看个人也看不住,回去咋个交代。”小个子一脸的怒气,一张本来就皱巴的脸更加难看。 大个子一脸的委屈,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一声不吭。突然前面的小个子扑通一声摔倒在草地上“真晦气,什么东西?” 一旁的大个子指着地上,支吾道:“大、大大哥,是个、个死人。” 小个子低头一看,小眼珠一转,伸手模了模于飞的脖子,探了探鼻息,嘿嘿一笑:“小子,咱俩有救了,就他了。” 渐渐的,天边的鱼肚白变成了淡色,好像人们喝了一点酒,脸上呈现的红晕一样。 第三章 卖身为奴 天已大亮,阳光从无法关严的窗缝中照射进来,映在于飞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带。于飞浑身酸楚难当,从几乎冒烟的咽喉,一直到僵直的脚尖。她慢慢的睁开眼睛,期望能回到自己温暖的大床,可是印入眼帘的是破损的屋顶,居然还有木质的横梁,一只小老鼠从破损的小洞中探出头来,瞪着它的小眼看着于飞。身下是一堆烂草,散发着一阵阵霉腐味。 于飞绝望的抓起一把烂草,腾的一下坐起来,直直的看着手中的烂草。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于飞,那表情分明再说这人不会有毛病吧。于飞茫然的看着地上围坐在一起的小朋友们,大的不过十四五岁,小的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清一色短褐下人打扮,总角发型,她的脑袋嗡嗡直响,无助的向后一倒,“难道我穿越了?呃,不是吧,真的中招了。” “出去抓个人弄成这样,这草药钱从你月钱里扣。”屋门外一个刺耳的女声响起,听起来像是个中年妇女。 “是是,吴妈,这回多亏您罩着,要不让妈妈知道我就惨了。”是那个小个子低头哈腰,嬉皮笑脸,手里拿着吴妈给他的草药。 “吴妈”一个身穿淡碧丝衫的年轻女子向吴妈走来,“是谁惹您生气了?” “哟,是柳云姑娘呀,你怎么跑这来了,快跟吴妈走。”吴妈一脸的阳光灿烂,迎向女子,边走边说。 “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划伤了手臂找吴妈要点金疮药。” “这点小事叫玲珑来就行了,你怎么亲自跑来呀。”谈话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安静了下来。 只听到有脚步声朝着柴房走来,门锁被打开,小个子一脚踹开屋门,把草药丢在于飞身上,“以后你就叫大庆,给我机灵点。”说罢,扭头走出房门。 大庆我还油田呢,于飞嘟囔着打开药包一看,就是一些墨绿色的药糊,黏黏糊糊的,应该是外敷的吧。活动活动手脚,还好,只是头顶上的伤严重一些。正想着要怎么上药,一个身穿布帛衣裳,留着两撇胡子的人走了进来,看起来上点年纪,背微微显驼。他后面跟着一个小跟班,灰色布衣,一副尖嘴猴腮像。 小跟班一进门就一脚踢在最外边孩子的腿上,大声喊着:“小兔崽子们,都给我起来,听张管事训话。” 一旁的张管事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背,开口到:“不管以前如何,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春满楼的人,要时刻记住自己的本分。”张管事顿了顿,小眼睛打量了一圈恭恭敬敬低头站着的众人,然后又开始滔滔不觉的的说起了规矩。 于飞偷偷抬头瞟了一眼张管事,只见两撇胡子配合着厚厚的嘴唇一张一合一上一下的,于飞感觉唾沫星子都要喷到身上了,说的什么一句没听见。终于结束了长篇大论,张管事挑了几个还算长的白净的,“你们几个跟我来,去前院,其他人在后院,吴锦你来安排吧。” “是,张管事。”一旁的小跟班赶忙答应。 张管事带着人走后,其余的除了满脸黑泥的于飞,就还剩下两个粗壮的小伙子和年纪小一些的孩子了。那两个粗壮的小伙子自然是要被安排做一些重体力活的,年纪小的做一些扫地,洗菜之类的活计,于飞被安排了一个还不错的活“传菜”,就是负责把做好的饭菜传到前院,交给小厮或是丫环。 第四章 惹祸上身 几天的时间,于飞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个高级酒楼,分前院和后院,前院一般是一些庭院楼阁,是供达官贵人消遣的地方。后院就是伙房,柴房,还有下人住的地方了。自己和其他的人都是老鸦刚刚从人贩手中买来的,估计是那个原装的大庆跑了,自己被下人抓回来顶替大庆的,悲催的老娘我从穿过来就没干别的,净给别人当替身了。不过目前大家相处的还算不错。 现在的于飞大概有个十四五岁,大家也都把她当成了男孩子,和其他伙计一样就住在这后院中。下人们统一着装,于飞也领到了自己的新衣服,一身蓝色短褐,穿上俨然一个清秀的小哥。住的地方虽然简陋,也还算干净。只是洗澡不是很方便,不敢去公用浴室洗澡,几天了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偷偷用脸盆接水擦了擦之后,就再也没洗过。 于飞想起那天在脸盆中模模糊糊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这张鹅蛋脸时,心中还是一阵欢喜,螓首蛾眉,明眸善睐,齿若编贝,怎么看也是一个美人坯子。看来老天还不错,没有让自己穿到丑八怪的身上。虽然是暂借的身体,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还是不要太惹人眼了,古代的法制还是不太健全的,尤其是自己所待着的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自己这张脸了,整天弄的灰头土脸的,不知道这样对皮肤损伤大不大。于飞模着自己的脸蛋叹了口气。 这天,于飞端着一盘“白龙曜”(用反复捶打的里脊肉制成)刚走出厨房,就见前院负责招待客人的小厮阿林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向于飞跑来:“大庆,我,我不行了,得去茅房,你帮我盯一下,天字号房。”说罢,脚步不停直奔茅房,于飞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阿林就没影了。于飞只好端着菜快步向前院走去。 后院与前院只一墙之隔,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穿过大门,便可来到主楼的后门。平时于飞只需要把菜送入后门的厨房即可。来了十几天,就没出过后院,都快把于飞闷死了。今天终于有机会透透风,那当然是要欣赏欣赏这古代庭院楼阁的风景了。 于飞并没有从厨房里边直接进入主楼,而是沿着主楼折廊往前走,一路欣赏风景。楼廊外侧姹紫嫣红开遍,虽然现下是初秋,但草地绿得像张毯子一样,点缀着各种各样应季的鲜花。其中最惹人眼的是那成片的秋海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叶色妖女敕柔媚、苍翠欲滴,十分壮观而美丽的,传达着喜庆的气氛。 于飞抬眼眺望,一条铺以信白石的hua径蜿蜒通向一座小桥,小桥下面是一个池塘,池塘上绿绿的,应是荷叶吧,如是在盛夏,想必这里应该是成片的荷花,色艳芳香、出水亭立,蜂群爱采的景象。低近水面的折桥的尽头是一座木质阁楼,从二楼阳台上垂下翠绿攀藤爬伏,底层的曲廊围栏伴著海棠碧桃,糊窗的棉纸则如雪花般白,远远望去,犹如画中景物清新淡雅,不知里面住的是那位佳人。 于飞不敢多做停留,快步从前门进入主楼,径直来到二楼“天字号”雅间,敲门进入。“白龙曜,各位爷,请慢用”,于飞恭敬的把菜放到桌上,发现桌上的大爷们当她不存在一样,一个个都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有的则用手指敲着桌面,闭着眼睛陶醉在琴音中。听说在天字号房的是柳云姑娘,这个柳云姑娘人长的很是漂亮,端庄又不乏妩媚,自有一番风情,可是千金难求的,今天怎么一下子见这么多人。真想见识一下,于飞顺着琴音抬头看去,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让人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于飞一时听的入迷,竟忘了退出房门,一曲终了,才慌忙告退关好房门。一转身撞上了一个人,咣当一声托盘也掉在了地上,于飞赶紧捡起托盘,连连低头哈腰的赔不是,腰都弯成九十度直角了。 “吕公子,实在对不起”陪在吕公子身边的妈妈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冲着于飞喊:“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 于飞压根就没敢抬头,连连后退准备开溜。 “等等”吕公子说着便朝于飞走来,于飞弯着腰,只能看到玉白色衣摆下一双黒靴大脚朝自己走来,不自觉右眼皮跳了跳,大气不敢出。一把折扇轻轻勾住于飞的下巴,“把头抬起来。” 于飞顺着扇子的力道慢慢抬起头来,向上看去,一个粉雕玉琢,唇红齿白的小白脸映入于飞眼帘。吕公子邪邪一笑,“妈妈,这春满楼的小哥也都如此姿色不凡吗?” “公子如果喜欢明就送您府上。”老鸦向前一步凑近吕公子耳语道。 “哦?妈妈说笑了。” “呵呵,这也是他的福气。” 吕公子哈哈一笑,一甩长袖,大步走进了“天字号”房。 于飞傻在了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完全不把她这个当事人当回事。眼睛一瞟,瞅到了表情怪异,正在上下打量自己的老鸨,没由来一阵的心慌,莫不是看出我是个女的?不可能呀,不会是刚刚那小子是个……,诶呀呀,古代的人不是兴男女通吃的吗?于飞倒吸一口气,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不由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浸湿了背后的衣衫。 “阿林,阿林。”老鸦扯着她那小细嗓子大喊。 “妈妈,小的在。”阿林突然不知打哪窜了出来。 “臭小子死哪去了。把他带入二楼隔间找人看起来。”老鸨吩咐道,转身走下二楼,身上擦的一层胭脂水粉随着她胖胖的身体抖动往下掉落,浓郁的香味还残留在空气中,呛的于飞直打喷嚏。 “走吧,大庆。”阿林笑嘻嘻的拍拍于飞的肩膀。 于飞翻了他一个白眼,“这次被你害惨了。” 第九章 夜探阮府 “计划取消吧。”凌峰眉头微蹙,靠着竹椅,端起盖碗茶,用茶盖轻轻拨弄茶水,只见绿波翻涌,翠叶沉浮,香气扑鼻。 咦,这不是大师兄的声音吗?于飞好奇的靠近了一点点,把耳朵贴近了雕花的木门上。 “已经无法回头了。”阮丞相不急不慢的道。 凌峰稍作停顿,将茶碗送到嘴边,徐徐饮入。 “如果我说可以呢”凌峰目不斜视的看着阮丞相,“上次我没能把菲儿带回来,这次决不能再负她。” “公子,大局为重,切不可儿女私情,小女承受不起呀。请公子三思。”阮丞相揖手行礼,言之恳切。 凌峰沉默片刻,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似是想要将心中的郁结一并吐出。“阮丞相严重了,我明白,原计划进行,只是……”声音越来越小,于飞耳朵都快贴门上了。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于飞尴尬的杵在门口,还保持着刚刚偷听时的动作。刷的一下她的脸颊布满了红晕,冲僵在原地的凌峰嘿嘿一笑,“我,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呃,不,我什么也没听见。”于飞急的连连摆手,语无伦次。 “菲儿。”凌峰冲于飞微微一笑。 “菲儿进来。”阮老爹发话了。于飞随凌峰来到书房的桌前。 “一个月后便是你成亲的日子,你也应该准备准备了。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这个是镇平王府的地形图。”阮丞相把一张地图交给阮云菲“一切见机行事。” “是,父亲。”于飞故作镇定道,心理却泛起了嘀咕。这是哪出呀,结个婚还要先熟悉地形图? “还有一事,我们之中必有内奸,行车路线和时间外人是不会知道的如此具体。菲儿可有发现不妥之处?”阮丞相看向于飞。 “我,我记不大清了。”于飞撩起头发帘,指指额前发髻边缘的粉色心形疤痕。 “时辰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于飞和凌峰退出了书房。阮路明望向窗外若有所思。窗外,喵的一声伴随着花盆被打翻的声音,一只黑猫匆匆溜进草丛中,“看来是需要清理清理了。” 于飞回去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起来坐在床沿上发呆。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呢,怎么觉得像是掉进了一个黑社会组织?阴谋的漩涡?这个婚可不是好结的,我可不是阮云菲有武功傍身,这搞不好就死翘翘了。看起来温柔的大师兄到底是什么人物?还有那个阮路明整天神神秘秘的。哎呀,头疼死了,我还得回去见我的爸妈,可不能挂这了。走,只能走。白天一大推人跟着不好溜,不知道晚上怎么样,今晚还是先去探探路吧。 想到这,于飞穿好衣服,披上一件深色的披风,走出了房门。于飞的厢房相对偏了一点,但是离后门近一些。她快步向后院大门走去。今晚的月亮很圆,月光洒满整个院落,白茫茫,雾蒙蒙的有些慎人。于飞越走越快。这样的夜晚,总是让她想起恐怖片来,仿佛随时会从树丛中蹦出来个青面獠牙的鬼来,空中在飘过白衣长发的女鬼。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于飞没有拿灯笼,事实上于飞认为拿个灯笼更像是恐怖片中遇上鬼的倒霉蛋的经典画面。 前方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于飞的耳朵相当的敏感。她停住脚步,身形一闪,来到一棵树后,探头向前看去。不远处正是梅园。一个黑色的人影慢慢的向梅园的方向走去,走到梅园的门口停了下来,负手而立,抬头看着梅园两个大字出神。看背影很像是阮路明。他来这干什么,于飞不解,许是良心发现,半夜睡不着觉,跑来看自己的结发妻子吧。那为什么不进去呢? 一只手从于飞的身后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唔……”于飞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嘘……”温热的气息钻进了于飞的脖颈里麻麻痒痒的。“菲儿的警觉性变差了。”凌峰松开了手。 于飞的小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听到是凌峰的声音松了一口气,转身拍着胸脯:“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什么时候菲儿变得如此胆小?”凌峰挑眉,微微含首看着于飞,“这么晚了菲儿怎么会在这?” “今天的月色不错,我出来散散步,散散步。”于飞抬头看了看月亮,给了凌峰一个大大的微笑。 甜美的笑容配上两个俏皮的小酒窝,在月光的笼罩下美的那么不真实,凌峰有一刻的失神,突然感觉这个笑容或许有一天将不在属于自己,“菲儿……” “嗯?”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凌大哥,前边就到了。”于飞微微伏了一行礼告辞,绕过凌峰向自己的厢房走去。虽然你很帅,可是也很危险,在多呆一会恐怕要露馅了。要是找我要他的小情人,我上哪给他整一个去。于飞越想越担心,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凌峰看着渐渐消失在月色中的背影,握手成拳。 第十章 出逃 清晨,于飞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桌上凌乱的一堆首饰。找来找去就这么点东西,一锭银子也没有,不是大户小姐吗?咋这么寒酸,还跑路呢,拿什么跑呀。 “小姐”于飞正在发愁,小夏和小荷抱着一堆衣服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这些是最好的衣服了,小姐要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呀?”小荷不解的问。 “不该问的别问。”于飞故作生气状。 小荷吐吐舌头看了看小夏不敢在说话了。 “小姐真的要这样吗?”小夏担忧的看着自家的小姐。 “来呀,愣着干啥?快点。”于飞伸开双手,站在屋中央。 于飞今天要实施她的逃亡计划第二套方案,这第一套方案连个后门看都没看到就搁浅了。今天一定要成功。 半个时辰过去了,于飞看着镜子中的人儿,满头的珠钗,满身的绫罗绸缎,简直就是庸脂俗粉。可是总不能大白天的提一包袱上街吧,那不是让人怀疑吗,还是这样都带在身上保险。真是对不起了阮云菲,谁让你把银子藏的那么深。 梳洗打扮一番的于飞走在青石路上,肩膀和上半身被层层的裙裾束缚着,不能随便摇晃,伸直背肌,轻移莲步,弱柳扶风,摇曳生姿。这估计是她走路最淑女的一次了。真是要财不要命的主。 汗水从于飞的额头上冒了出来,看来还真是穿的有点多,要是冬天就好了,还能把那件白色狐狸坎肩穿上,真是可惜了。于飞擦了把汗,模了模疆直的脖子。抬眼看去,府邸的大门在向她招手,她加快了脚步。 “芸菲,这是要去哪?” 于飞的小心脏咯噔一下,她扭头一看,“啊,是哥哥呀。” “穿的这么隆重,这是要去见谁呀?”阮云舒上下打量了一番于飞,很少见自己的妹妹穿成这样,怎么许久不见连品味都变了。 “是哥哥呀,我只是上街去逛逛,在家闷的慌,今天有点冷,所以多穿了点。”于飞有些心虚,假装清纯天真无邪的看着阮云舒。 “叫盼夏和阿青陪你去吧。” 这阮云舒压根就没给于飞说话的机会,扭头对身旁的阿青吩咐到“去叫上盼夏,这丫头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啊,不用了,不用了。”于飞抬头一看正好对上正好奇的看着自己的阮云舒,“呃……好吧。”为了减少猜疑,就带上他们两个,到时候再甩掉他们好了。 于飞正在琢磨着,阮云舒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给于飞,“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早点回来。” 于飞手捧着钱袋激动的不知道说啥好了,感激的看着阮云舒,还是亲哥哥好呀。咋不早点给呀,害我折腾半天。 “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小姐。阿青备轿。” “是,少爷放心。” 于飞带着两个小跟班华丽丽的走出了阮府大门,她扭头看着渐渐远去的阮云舒的背影,直到阮府的大门被缓缓的关上。再见了哥哥,再见了凌大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从此后天高地远任我逍遥。 于飞冲着盼夏和阿青甜甜一笑,“走,逛街去。” 第十一章 逛街 走在繁闹的大街上,脚下一片轻盈。轿子里实在太闷,啥也看不清。还是这样好脚踏实地。 于飞的心情无比舒畅。绚烂的阳光普洒在绿瓦红墙之间,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有茶坊、酒肆、肉铺、庙宇、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医药门诊、看相算命,各行各业,应有尽有。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酒楼狂饮的纨绔子弟,有城边行乞的孤独老人,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这其中还有一个人有点格格不入,引来无数行人的目光。 穿着打扮很是端庄淑女的于飞挽起碍事的袖子,手拿着糖葫芦,边走边吃着。古往今来,唯有糖葫芦不变,还是那个味。盼夏和阿青一人拿着一串于飞塞给的糖葫芦跟在她的身后,低头躲避着大家怪异的眼光。 “呦,这不是吕公子吗,可是许久不来了,快里边请。”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于飞扭头顺着声音看去,“日新楼”几个大字映入眼帘,这是一个两层高的酒楼,前面正中突出一个平面作梯形的檐子,每层的顶部都结扎出山形的花架,其上装点有花形、鸟状等各类饰物,檐下垂挂流苏,使人未入酒楼前,就感受到了一种华贵的气魄。 真是冤家路窄,莫不是是那个小受?姑女乃女乃我先放你一马,来日方长。咕噜~~~~~于飞捂着发出抗议的肚子,逛了半天了还真是有点饿了。这地方看起来不错,就这吧,去见识一下古代的酒楼也好。“小夏,阿青我们去歇歇脚吧。”说完,于飞直奔酒楼,盼夏和阿青赶紧跟上自家的小姐。 进入酒楼,古香古色,有种波澜不惊、月白风清的优美意境。 “小姐,楼上请。”店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于飞心理倍舒坦,这富家小姐就是不一样,到哪都受人待见。 “哦,要个雅间吧。”于飞东瞅瞅西瞅瞅,这就是传说中的酒楼?跟电视剧中的差不多嘛。 “二楼雅间,客官这边请。”小二在前引路,于飞等人跟随小二上到二楼雅间。“雅礼阁”名字很好听。于飞走进雅间,来到窗边,可以看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后就要靠自己了,想我一二十一世纪的优秀青年在古代还怕混不下去不成。于飞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不自觉扬起嘴角甜甜的笑了。 于飞点了一桌子的菜,逛了一上午了,也有点饿了,先吃饱了再说。挽起这碍事的袖子,于飞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盼夏和阿青站在一旁看着于飞,心理都琢磨着这是小姐吗?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都看我干嘛,坐下来一起吃呀。”于飞从菜桌中抬起头来,看着那两个木头人。 盼夏抻了抻阿青的衣袖,一起做了下来。 于飞招手叫来店小二,“在上壶好酒。” “小姐不能喝酒,会挨老爷骂的。”盼夏焦急的劝说这。 “不用管她。”挨骂?今本小姐我就远走高飞了,爱骂谁就骂谁去。 “那就给小姐来点桃花蜂蜜酒吧,此酒亦称美人酒,喝了这种酒可除百病、好容色。”小二十分热情的介绍道。 “好,就美人酒吧。” 与优美环境匹配似的,酒楼所有器皿均为银质。于飞拿着一个精美小巧的银瓶爱不释手,瓶为直口,圆肩,月复斜收而下,盖及口锤多层,饰以二方连续变形如意纹,杯身则锤成双层菊花瓣形,内底突起珠状花蕊,十分漂亮。自己动手斟了一杯酒,很香,可惜不能多喝,喝酒误事呀,就便宜给你们两个吧。 于飞给盼夏和阿青热情的夹菜,不停的劝酒。自己也没闲着。酒足饭饱之后,于飞擦了擦嘴,起身走到盼夏身边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去方便一下,你们在这等我一下,不要乱跑呀。” “小姐,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你和阿青就在这等我吧,我又丢不了。”于飞装作十分不耐烦的样子,转身走下了楼。盼夏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于飞来到一楼随便逮着一个店小二“小二,你们这后门在哪?” 小二看了一眼于飞,用手指了指身后,示意给于飞。 “谢谢”于飞嘿嘿一笑,向着后门而去。 在一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男子低头肚子品味着自己的美食,一身黑衣,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墨黑的头发。他抬起头来看着于飞离去的方向,俊朗英挺的五官,似乎隐隐透着一点胡人的影子。 ------题外话------ 昨天发烧,今天补上,请见谅! 第十二章 从酒楼后门出来是一个偏僻的小路,两旁高高的院墙,有点像是胡同。于飞拐来拐去,居然有些迷路。 酒楼中,盼夏和阿青左等右等也不见小姐回来。“不行,我得去看看,我这心里总是不落地。”盼夏终于沉不住气了,起身下楼。 “我跟你一起。”阿青随着盼夏快步下楼。 “请问小二哥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碧色纱裙的女子?”盼夏焦急的询问,找遍了酒楼所有地方也没有找到小姐。 “哦,刚才是有一位穿碧色纱裙的姑娘,不过她从后门走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小二的回答让盼夏和阿青更加焦急。急忙就往后门走。 “拦住他们,还没给银子呢,想赖账不成。”账房先生从柜台中急急跑出来,呼啦一下好几个店小二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小姐”于飞吓的一哆嗦,扭头一看,身后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幻听?不行,这鬼地方不太安全,连个人影也看不见。万一遇上强盗咋整,找条大路要紧。于飞向前看了看,前边有一个岔路口,似乎可以出去。她紧走了几步,来到岔路口刚一拐弯便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一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手捂着脑门坐在了地上,身边散落着几付草药。于飞被撞的不清,坐在地上头冒金星,手指着书生“你,你,你走路不看道呀。”幸亏今天穿的厚,于飞暗自庆幸。 “姑娘恕罪,姑娘恕罪,小生……”书生回过神来,一看撞了一位小姐,赶忙爬起来刚伸手想要扶起于飞,又缩回手,不知如何好,只得连连道歉。 于飞白他一眼,真是够迂腐的。“得了,算我倒霉,小生快走吧。”于飞,冲书生摆摆手,懒得抬头看他。于飞费力的爬起来,刚刚站起身,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嘶……”于飞倒吸一口气,顺势靠在院墙上,掂起受伤的右脚。不会是扭伤了吧,还真是够倒霉的。 小书生一看更加焦急,“小生送姑娘去医馆就医可好?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馆。” “有银子没?”于飞摊开一只手示意小书生。 “啊?”小书生一时没反映过来,愣住了。 “啊什么啊,到底有是没有呀?”于飞指了指受伤的右脚,“医药费。” “有,有。”小书生在怀中掏了掏,拿出了几个铜板递给于飞,“姑娘,小生……小生就这些了,实,实在对不起。我叫欧阳宏文,家住梨花巷欧阳家。姑娘花费多少小生一定陪,一定陪。”小书生说话稍稍好点结巴,脸红到了脖子,用袖子拭着满头的大汗。 于飞接过铜板在手中掂了掂,这么点连医药费也不够。算了,多少是多呀,得先离开这里。想到这,于飞把铜板放入怀中,“你走吧,算你走运,我就不追究了。” “不行,不行,这样怎么行,还是让小生送姑娘回家吧。”小书生一脸的执着和诚恳。 “不用,不用,你快回去吧。”于飞掂着脚一蹦一跳的继续往前走。 书生赶忙紧追两步,不屈不挠的继续说“姑娘,这样不行,会落下毛病的。” 于飞彻底被打败了“你唐僧呀,拜托你走吧,不要妨碍我!在不走我喊非礼啦。”于飞提高了嗓门“非……” “好好好,这就走,姑娘别喊,别喊。”欧阳宏文手里提着草药一步三回头,无奈的走了。 这只烦人的苍蝇终于走了,于飞松了口气。耽误了不少时间必须赶紧走了,于飞一瘸一拐的继续往前走,路越走越宽,人也稍稍多了些,不知道这是走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