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伸手》 第一章 三字真言与怨气鬼 我叫方奇,出生的时候邪乎的很。按照老妈的原话,我生下来就是yin阳眼,别人都是眼白裹着中间的黑眼球,我正好反了过来。当时我爷爷还在世,他老人家活的年月久了也知道一些忌讳,爷爷直接宰了一条活狗,一盆狗血浇到脸上,我的yin阳眼就这样给治好了。 老爹对于这件事一直讳莫如深,从不承认,而且老爹跟我姥爷的关系极差。说到我姥爷,用正常人的话来说,姥爷就是方士,就是整天给人看宅子,看相骗钱养活家的人。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老爹为什么恨我姥爷,那就是后话了,在此不提。 我算是记事极早的,三四岁就跟着姥爷到处跑,因为那个时候我爹在城里做事,而爷爷在我生下来第二年就去世了,我妈就带着我跟我姥爷一起生活。我nǎinǎi和我姥姥都算是苦命的人,没有赶上好社会,就都在大饥荒的时候饿死了。 过了两年,我妈也被我爹接到城里去了,我就天天和姥爷呆在一起了。 等我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姥爷也老了,就在村子里看着我上学,不再出去给人看宅子看相了。那时候村子里没电,没电视,更没有现在的高科技。我从小学习又不好,整天挨姥爷揍,每天也没有娱乐项目,只好跟着村里的小伙伴们去村头河里模鱼。 还记得那是我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刚刚放学就发现我家老屋子前停了一辆汽车。汽车在那个年代可是稀罕物,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围着汽车打转。 “小黄毛,你家里来了大客(kei)了。”我身旁的玩伴二狗子羡慕地望着我家大门,道,“肯定带来不少好吃的。” 小黄毛是我的外号,因为从小营养不良,头发发黄,人又瘦,就得了这么个外号。 “二狗子,咱们去看看来了什么人。”我拉着二狗子就冲进了堂屋,就发现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一脸焦急地望着我姥爷。 “你不用再说了,老头我这把年纪了,不折腾了。”姥爷看起来极为烦躁,在堂屋里走来走去,看到我跟二狗子进来,喝骂道,“这么晚才回来?给我滚到里屋做作业去。” 姥爷在我和二狗子心里还是极有威严的,当时就吓得一哆嗦,跑到里屋去了。 但是人的好奇心是无穷大的,我和二狗子透过里屋的布帘,偷听姥爷跟那中年男子说话。 中年男子说得一口京腔,在那时,我听着就觉得这声音比我们这里的土话好听多了,打心底羡慕城里人。 “老前辈,您可得救救我,救救我一家子啊。”只听堂屋里扑通一声,那中年人该是跪了下去。 “不是我不想救你,”姥爷的声音极为为难,“你闺女是冲ri的时候撞了邪,一天两天治不好,我老头还有孙子要看,我总不能跟你去běijing吧?” “不用不用,只要您老人家答应帮忙就行啊。”中年男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道,“我和我女儿住到你们村子,等治好了,我们再搬回去。” “这……” 就这样,我们村里又多出来一个黄毛丫头,小丫头叫徐若惜,刚来的时候差点儿把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吓死,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像是死人。我姥爷倒是整天撺掇我跟二狗子找黄毛丫头玩,就这样,我的外号转给了徐若惜,二狗子也不再叫我小黄毛了。 因为这件事对我影响特别大,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我家院子大,爹妈又不在家里住,正好腾出地方来让小黄毛和她爹住。那时候小黄毛刚来,少言少语,整个人就像是得了绝症一样。 “你这是做了什么缺德事,祸害到孩子头上来了?”姥爷看着小黄毛,暗暗摇头。 也许是关系到自己亲闺女,小黄毛她爹也不瞒着,告诉我姥爷道:“我在郊区建了个别墅,当初动土的时候挖出来一具棺材来,当时我也没多想……”小黄毛她爹说到这里就唉声叹气,懊悔不已。 “那多半是怨气鬼上身了,”姥爷点点头,说道,“那棺材你最后怎么处理的?” “前些ri子找了个公墓埋了。”小黄毛她爹看着姥爷,问道,“老前辈,这可怎么办?” “明天晚上,咱们一起上后山,把这鬼送走。”姥爷下了决定。 第二天晚上,还没到夜里十二点,姥爷就拉着睡得迷糊的我还有小黄毛和她爹出门了。 当时还是夏天,但是晚上山里一股yin寒冲来,我就冻醒了,想了想,这后山不是村里的祖坟么? 我紧紧拉着姥爷的袖子,从小就听姥爷将鬼怪故事的我,心里可是吓坏了。 越是往前走,我心里越是害怕,不经意间回头瞧了小黄毛一眼,脸都吓绿了,只见小黄毛正冲着我yin测测地笑,表情怪异之极。 小黄毛她爹怕也是吓得不轻,问姥爷:“老前辈到了没?” “急什么?”姥爷哼了一声,“我们老家祖坟,埋了有十几代的先人,这里是yin阳两界最模糊不清的地方,正好把那怨气鬼送走。你动了人家的棺材,惹了怨气,若不是我孙子开五眼的时候狗血淋头,阳气旺,老头我是不敢来的。” 小黄毛她爹咳嗽几声,不再说什么废话了。 以往上后山祖坟上坟的时候,记得路并不远,但是这一次,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祖坟坟地。 这时候时间接近半夜十二点了,祖坟地里一座座或高或矮的坟头挨在一起,不知道埋了多少先人。 “丫头,来!”姥爷吼一声,就去拉小黄毛,然而小黄毛像是忽然发了疯,一下子挣开了她爹的手,嘴里发出刺耳的奇怪的叫声,向着来时的路就跑。 说时迟那时快,姥爷看到小黄毛脸冒青光,额头发黑,赶忙从怀里掏出一道符来,黄纸符上面用朱砂画着特殊的图案。这符的黄纸是我从小卖铺买的,朱砂是从隔壁二叔家拿的。 姥爷佝偻着身子追在小黄毛身后,速度快的令人诧异,几步就追到了小黄毛面前。 “临!”姥爷大喝一声,一把将符纸贴在小黄毛额头上,双手合在一起,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而此时,我和小黄毛她爹站在一起,都吓呆了。 头上贴了符纸,小黄毛就像是西游记里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小脸上却是乌黑发青,表情吓人。 “孽障!还不授首。”姥爷双眼瞪得老大,口中快速地道,“别人动了你的yin宅安身之所,你有怨气,当属正常。但是人家已经又替你找了新的yin宅,你还不作罢,祸害人家的孩子,这有违鬼道。看你死了这么久也不去投胎,见了阎王,也得受剜心刮肺的罪。” 小黄毛听了姥爷的话,眼珠子乱转,明显害怕了。 姥爷看到这里,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道:“这里是我家祖坟,你正好藉此投胎,我定让那掘坟的人给你烧香祈福三年,三年之后,你定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总比做鬼强吧。” 姥爷话音方落,小黄毛脸上的青黑之sè就像是游动的鱼一般,顺着额角的符纸钻了出来,飘到半空之中,却是忽然燃烧起来,绿幽幽的。 “多谢老前辈!”小黄毛她爹看到这景象,赶忙道谢,再看小黄毛,小脸粉粉女敕女敕,没了死气,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向四周,充满好奇。 “别高兴太早,你以后每天在这里烧香祈福,做足三年才行。”姥爷叹一口气,记下了那鬼火的方位,等明天好搭一座坟。就这样,小黄毛和我一起上了小学。 过了几年,小黄毛小学毕业,就跟着她爹回城里了。而我跟二狗子则在村子里上到初中,初中毕业之后,二狗子就去当兵了,我则被我爹带到城里去上高中。 大约是我上高中第二年,姥爷病危,一家人回村准备办丧事。 姥爷临死前将我拉到身边,低声道:“小奇,姥爷对不起你,我教你三字真言,希望你以后不要恨姥爷。” 一边说着,姥爷做了三个奇怪的手势,非要让我记清楚。 听到姥爷的话,我早就哭成了个泪人,从小是姥爷把我养大的,跟老爷最亲近的就是我了。 “这临兵斗三字真言,保你趋吉避凶,一定要记住啊。我阳寿早尽,入了土也算安生,乖孙不要难过。”姥爷说完最后的话就咽气了。 姥爷入土那天,村子里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光是汽车就从村头排到村尾,场面很大。 回到城里,因为从小跟父母相见的时间太少,我跟父母的关系一直很僵,又是在农村上的小学初中,基础不好,勉勉强强上完了高中,我爹花了高价把我送到了大学里。 虽然进了大学,这大学也不过是三流大学,混了四年,出来也找不到工作,而我xing子又硬,找不到工作就去搬砖。 勉勉强强混了一年,身体是锻炼地够结实,只是人生的道路摆在我面前,还是迷茫一片。说来也怪,好像我这辈子就跟鬼打上交道了。; 第二章 雨夜惊魂 那是刚开始在工地的时候,白天累的像条狗一样,晚上还得在工地里看建材。这也怨不得别人,像我这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大学生,工地能收我就不错了。 所谓眼高手低,那时候大学毕了业的,不好的工作是不会去干的,好的工作又找不到,失业大军越来越壮大,反倒是我们这些农村里长大的孩子走到哪都能有口饭吃。 二狗子听说我在大城市里搬砖,很是羡慕,复员后也没什么好干的,就跑到工地上跟我一块搬砖了。 因为没多久我的人生就发生了重大变故,所以那一年发生的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 本来是夏天,烈ri当头,热得不行,有一天中午却忽然大变样,天sè乌漆墨黑的,像是要下大雨。 我跟二狗子偷闲坐在车架子上看别人挖地基,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那几人高的挖掘机忽然就卡住了,动弹不得。 “发生什么事了?” 我跟二狗子直接从车架子上跳下来,往那挖开的大坑里瞅。 “奇哥,你说是不是挖出金子来了?还是哪个地主老爷埋得宝贝?” 二狗子和我看到那洞又深又黑,根本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就凑一块胡侃。 “怎么可能,这里以前就是荒地,地基都没扒好。” 我随口回应道,心中也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玩意卡住了机器。 “方奇,二狗子,你俩干嘛呢?机器卡住了,你那砖头也卡住了么?” 工头看着我跟二狗子幸灾乐祸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打发我跟二狗子去干活。 我跟二狗子一听工头生气了,不好意思再偷懒,甩开膀子就去搬砖。那时候高考刚恢复几年,我算是赶上了好时候,混了个大学毕业。国家那时候还没发展起来,这工地上大部分活还是靠人一把一把干出来的。 我跟二狗子刚搬了没几块砖,那几人多高的挖掘机忽然一阵轰鸣,像是发了疯一样,一下子歪倒在地上。 “坏了,动了斗了,真他妈晦气!” 整个工地乱作一团,众人围上前来,只见那坑方才又被挖开了一个大口子,从里面露出来一角木料来。 “我的亲娘来,这是一具棺材!” 二狗子看着那露出来的木料,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其实,二狗子跟我关系好是有原因的,小时候我姥爷是给人看宅子的方士,也免不了给人看yin宅子。二狗子家却是做白事生意的,二狗子他爷爷是方圆几百里少有的棺材匠,他老人家做的棺材,防土,防水,是用上好的红松木做的。 二狗子刚复员回家那两年,没分配什么像样的工作,二狗子他爷爷就打算让二狗子接他的班,学做棺材。二狗子抹不开老头的面,就跟着学了半年,棺材没学会怎么做,倒是学会怎么倒腾木料了。 那时候大兴安岭那一块开发了有二三十年了,好木头倒腾的差不多,二狗子就去倒腾金丝楠木还有上等的yin沉木。那时候二狗子是赚了些钱的,只是当时实在不怎么景气,干了几年就开始赔了。这些都是后话,在此不提。 动了斗,就得停工,那时候大家都讲究这个,没人敢触那禁忌的事。所谓斗,就是坟墓,坟子建好了后就跟倒过来的斗一样,所以一般人都叫斗,没有叫坟子的,听着晦气。 “方奇,二狗子,今天你们守夜,要是少了一根钢筋,我就扣光你们的工钱。” 工头一脸的晦气,甩下几句话就走了。 “这龟孙子,平时就克扣咱们工钱,今天这鬼天气,谁会闲着没事来偷钢筋?” 二狗子脸一黑就想动手,却是被我硬拉住了。 “咱们在这搬砖,挣得都是力气钱,犯不着跟他生这份气。” 越是到了傍晚这天sè就越差,没到夜里,天空就飘起雨来,那可是瓢泼大雨,就像是有人拿着水瓢往下倒一样。 我跟二狗子缩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守着一口锅烧汤喝。 “老王头,你半夜不回家睡觉,跟我们在这守夜干嘛?” 二狗子抽一口两毛五一盒的连名都不晓得的烟,看着一旁的老王头问道。 老王头跟我们是一个工地上的,只是这家伙有家有室,平时算是个大工,挣的钱比我跟二狗子加起来还多两三倍。 “你们是不知道,我家那婆娘今天又跟我闹了,不回去了,省得心烦。” 老王头跟我们一通诉苦,花白的头发,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守夜这件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那时候没什么娱乐项目,就是大眼瞪小眼,瞌睡醒了抽两口烟,熬上一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雨就没停过,哗啦哗啦地下着,我们仨人都快迷糊过去了,就听着砰砰砰有人敲门。 “谁啊?” 二狗子这货当过兵,一般胆子比他大的没几个,直接跑去开了门,也没觉得半夜有人敲门有什么问题。 “这位大哥,小女子家居附近不远,这雨这么大,想进来借个地,待一会。”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人,身穿红绸袍子,脸上涂了粉底看起来很白净,一双嘴唇上也抹了什么,不是平常那种红。 当时我跟二狗子都困得有些迷糊了,也没觉得哪里怪了,这女人生得又漂亮,男人心里作怪,就让她在屋里呆着了。 半夜,风越刮越大,雨也越下越急,没来由的,我心里忽然想起白天挖开的那个斗来,好像是没用东西遮盖,棺材该被水淹了吧? 想到这里,我猛地惊醒过来,一把推醒身边已经迷糊过去的二狗子。 “奇哥,怎么了?” 二狗子挠挠后脑勺,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二狗子,老王头还有那女人上哪去了?” 工棚里灯光昏暗,哪里还有老王头和那怪异女人的影子。 “出去上茅房去了吧。” 二狗子囫囵应道,趴下脑袋又想睡觉。 “一男一女一块去上茅房么?” 我心里越来越发憷,睡意全无,走到工棚门口,眼前的情形让我脸sè更白了。 “奇哥,咋了?” 看到我这副样子,二狗子也睡不着了,起身走过来,就看到这工棚的门是反锁着的。 “门是反锁着的,这俩人上哪去了?” 二狗子拿来大头灯,在工棚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 “二狗子,你还记得小黄毛么?” 我一把拉住二狗子,尘封的记忆如cháo水般涌上心头。 “奇哥,你逗我呢,你不就是小黄毛么?” 二狗子嘿嘿一笑,拿着大头灯继续找老王头。 “这老东西,该不会是跟那小娘们偷腥去了吧?” “我说的是徐若惜。” 我盯住二狗子的脸,忽然发现这货的状态也不对劲,满脸漆黑,像是刚从锅灶底下爬出来一样。 “二狗子!” 我冲着这货大喝一声,模糊记起姥爷教我的三字真言,朝着二狗子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临!” 刹那间,屋外一声炸雷响破天际,雷光闪耀,二狗子手里的大头灯掉在地上,整个人猛然清醒了过来。 “奇哥,发生什么了?” 二狗子大眼珠子盯着我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跟我去找老王头。” 我心里越发惊悚,用力拧开反锁的工棚门,冲进了倾盆大雨之中。 “咔嚓!” 天空中炸雷不断,闪光不停地劈下来,细心观察之下,却发现这些雷光都是朝着工地最zhongyāng劈过去的。 “奇哥,咱们这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二狗子家里是做棺材的,人一清醒过来,心中一想就差不多猜出七八分。 “老王!” 冒着大雨,我和二狗子从工头西边找到东边,从南边又找到北边,转悠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 “坏了,该不会是……” 我跟二狗子对视一眼,谁都不敢说出来,撒开腿就向今天挖开的那个大坑跑去。 临的近了,二狗子拿大头灯朝着那大坑一照,眼前的情景差点儿让我和二狗子吓趴在地上。 只见挖掘机不知何时早已被人给移开了,一个人的影子正趴在大坑zhongyāng,几根钢筋贯体而入,血流的到处都是。 “是老王头!” 二狗子大叫一声,和我一起跑到跟前,就看到老王头仰面朝天,被钢筋钉在了棺材板上,早已死绝了。只是那尸体,正好堵住了今天挖掘机咬开的那道口子。 “今天挖坑的就是老王头!” 想起早先发生的一切,我跟二狗子再不敢多留,赶紧跑了。 大雨下到清晨才停,我跟二狗子直接跑到派出所,报了案。 第三章 空棺 那个年代,要是出了命案,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十里八村的人都聚过来看热闹。 然而,等那群一脸煞气的jing察将疑惑的目光转到我跟二狗子身上的时候,我俩才知道这一次大祸临头了。 “下那么大雨,什么人会冒雨来偷建材,还残忍地把人给钉在棺材板上?” jing察们绕着老王头尸体转了一圈,我和二狗子成了嫌疑最大的。 “奇哥,你说咱们要不要把那女人的事情告诉jing察?” “你跟他们说,他们会信么?” 我和二狗子站在昨天挖开的大坑前,看着法医把那钢筋一根根拔出来,转移尸体。钢筋入木三分,却没有扎透棺材板,法医们废了老大的劲才将老王头的尸体给挪开。 因为雨太大,老王头整个人都泡肿了,钢筋上面的血迹被雨水冲了个一干二净。即使是被泡肿了,老王头看起来也极为瘦削,甚至干瘪,就像是一张人皮贴在棺材板上。移开尸体,那棺材板却是光洁如新,没有受到雨水的糟践。 “昨天这棺材板我记得清清楚楚开了个口子,现在怎么关得严实合缝的?” 二狗子盯着棺材看了半天,怎么都想不通。 “这棺材大雨泡不透,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若是拿出去卖,能卖几十万。” 想了半天,二狗子又说起自己倒腾木头的事情了。 只是祸从口出,二狗子刚说完,就有jing察找了过来,盯着我和二狗子审视了一番,道:“你们两个是目击者?” “不是,我们发现老王不见了,出来找了半天才发现老王已经死了。” 我和二狗子老老实实回答道,生怕沾一点官司上身。 “是这样?” jing察来得快,走得也快,尸体搬上车,就离开了工地。 “我就说,这动了斗就没好事,这里以前就是大坟场,这工头也是缺德,带咱们来这里乱刨!” “就是,就是,得赶紧找个风水先生来破了这坟。” 众人七嘴八舌,二狗子却是拉着我来到一旁。 “奇哥,我发现你从早上就沉着脸,你发现什么了?” 二狗子看起来是一个莽汉,其实心细如针,这么多人,只有这小子看出我的不对劲来。 “二狗子,这座坟有问题。” 我领着二狗子跑到搭架子上,从上往下俯瞰那挖开的大坑。 “奇哥,你跟着咱姥爷从小学了不少东西,这次真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小的时候,我跟二狗子对于这些鬼怪乱神的事情还挺相信的,但是长大了之后,就不大信了,没想到现在又遇到了这种事情。 “你看,这坟子是水龙抬头的地方。” 挖开的大坑之中,那坟墓的样子也显现出来了全貌,工地四面是陡坡,唯独坟墓这块地鼓了起来。 “姥爷跟我说过,古时候人死了都图个有灵气的宝穴,不仅能荫蔽子孙,还不会出什么变故。这坟墓的主人不是一般人,找了这么一处宝地,只是这里有另一样东西和这水龙冲了相。” “奇哥,你说的我都觉得怪了。” 二狗子一身膀子肉,盯着那坟墓,就感觉那墓穴就像是张开的一张嘴,整个人都忍不住想要跳进去,被一口吞掉。 “是什么冲了相?” 忽然间,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我和二狗子浑身一颤。 转过头来,却发现是工头,这老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跟二狗子身后,满口大黄牙,一对眼白都是血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额,你看那坟头像不像一只玄龟?我觉得这是那造坟的人和这家人有仇怨,使了招数,要坏这家人的风水。” “方奇,你这还真是神了,我听说这里早先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祖坟,不知道什么原因,家里人一个个都得怪病死了。到了现在,他们家死干净了,这块地就让出来了。” 工头咬着烟头,双目盯着那棺材,道:“得找人来破了这棺,不然还得出事。升官发财,没准这还是好事。” 我和二狗子看着工头远去的身影,心却往下沉,天空中yin蒙蒙的,这雨有接着下的趋势。 到了下午,工头领着一个怪老头到了工地,老头怀里抱着一个罗盘,东瞅西看,还没到了那棺材前就吓得腿肚子打转,怎么说都不肯上前去看了。 “老李,你可是有**力的人,这坟头你就帮忙平了吧。” 工头大黄牙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硬拽着老头不让走。 “平坟行,只是这送神的银钱不能少了,而且这平坟得夜里子时平,不然你真惹了这姑nǎinǎi,就等着家里遭大厄吧。” 老头浑身哆嗦,年岁不小,也是土快埋到脖子了,看了看四处的环境,像是要豁出命去干件大事的样子。 “半夜起棺?” 工头眼睛一眯,好像是不大乐意。 这也不能怪他,本来这关于死人的事情就很吓人,还要半夜跑来,一般人都不会愿意的。 “嘿嘿,你惹了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要是不送走这位姑nǎinǎi,这工地上的人没一个会安生的。不仅仅要半夜起棺,还要找yinriyin时生的人来帮忙,不能多,加上我最多四个人。” 老头虽然看起来在笑,眼珠子里却有血丝流转,格外渗人。 暮然间,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因为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红绸段子的女人出现在工头和老头的身后。女人脸上涂着浓浓的粉底,嘴巴娇艳yu滴,双目发黄,盯着工头的脖子直看。 “怎么了?” 二狗子一拍我肩膀,我眼睛忍不住眨了一下,再往前看去,哪里还有半分女人的身影。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我跟二狗子正好就是那yinriyin时生的人,怪老头瞅着我和二狗子嘿嘿笑。 到了半夜,雨果然还是下了起来。 这一次我们早有准备,披了雨衣,等到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就出了工棚。 “小家伙们,待会不管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理会,不要答应知道么?” 临出门前,怪老头专门嘱咐我和二狗子。 “是,听您老人家的就是。” 二狗子很不耐烦,看着老头,怎么都觉得对方不是好东西,不怀好意。 从工棚往坟坑,有几里路远,一路泥泞,鞋子粘在地上,越走越慢,最后都快要拔不动腿了。 “他娘的,这鬼天气,老子真是倒了霉。” 工头忍不住啐了一口,怪老头猛地一眼瞪过去,双目之中血丝弥漫,吓得工头大黄牙紧咬,什么都不敢说了。 “王母娘娘蟠桃会,老头带着童子给您送神来了!” 大风刮起,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根烧火棍,上面串着纸钱,右手举着铃铛,迎着大风不停地晃动着。 “叮铃铃,叮铃铃……”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狂风大作之间,这铜铃声却异常清晰,不停地响动着,甚至极其刺耳。 “嘿嘿,这老头把咱俩当送神童子了。” 二狗子嘿嘿笑,说起来,在部队混了几年,最不相信鬼神的就是这货。 “咱做童子也这正好,那些大仙座下的童子,哪个不是几千年的老妖jing?” 我回应着,低声道:“只是咱们是送瘟神的,等这里事情了了,我是不在这干了,太邪乎了。” 老头在泥泞之间走动着,却显得很是轻快,那些泥水根本不沾老头的鞋。最受苦的就是我跟二狗子了,不仅跟在后面被泥水打得满身都是,还要抬着起棺的工具。 时间过得很快,等快要到那大坟的时候,雨忽然小了,看看表正好十二点。 “赶紧,别误了时辰,起棺!” 怪老头取出怀里的罗盘,只见那罗盘在大风之中疯狂地震颤着,罗盘的指针疯狂地旋转着。 “马上就送到了,姑nǎinǎi,您别急啊!” 猛然间,怪老头惨叫一声,一双手就扒在了那大棺材上。 “起棺!” 我跟二狗子对视一眼,手里的铁钎就向着那钉得严实合缝的棺材盖撬去。 “赶紧的,太邪乎了。” 工头手里提着大头灯,浑身哆嗦,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 “嘿嘿!” 二狗子一笑,猛地使出浑身力气,这起棺的事,工头要不是答应了给一笔钱,我们才不会干。 二狗子不愧是部队出身,一身力气堪比牛犊了,铁钳狠狠一撬,只听吱呀一声,那棺材盖翘了起来。 我也不能示弱,孬好搬了大半年砖了,使劲压那铁钳,砰的一声,足足几百斤沉的棺材盖就被撬开了。 “这是一个空棺!” 我和二狗子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材,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窜进了头顶。 第四章 梦魇 “奇哥,红……红……” 二狗子五大三粗,此时也是面sè发青,胆都要吓破了。 只见在那空棺之中,铺着一身红绸袍子,只是本该出现在棺材里的女尸却不见了。 “坏了,我们破了人家的法事,这棺材是用来压鬼的,不是用来埋人的。” 怪老头面无人sè,用手在棺材里面的木头壁上一捻,抠下来一把白白红红的东西。 “这是什么?” 工头疑惑地问道,这家伙生xing胆小,现在出了这么奇怪的事情,已经吓得腿肚子打转,想离开了。 “这是糯米用狗血混在一起和的,厉鬼最怕这种东西。” 怪老头捻着糯米,眼珠子咕噜咕噜转,极力思索着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轰隆!” 天空一阵炸雷响动,本已变小几乎要停了的雨猛然变大,倾盆雨水洒下来,猛地灌进了棺材里。 刹那间,棺材里一片血红,木头上面涂的糯米全都被泡开了。那些血红sè的事物顺着棺材的缝隙,流了出去。 “快,快盖上棺材盖,不能让这狗血流光了!” 怪老头整个人趴在棺材上,想要挡住那倾盆大雨,然而,怪老头身体瘦削,这棺材又大,雨水还是不停的往里灌。 “闪开!” 二狗子这个时候终于显示出他的能力来,臂膀上的横肉一鼓,竟是一个人搬着那棺材盖就往棺材上面扣。 看到这一幕,我赶忙伸手帮忙,只是猛一抬腿,就发现浑身都动弹不得了,双腿早已陷入了泥坑里面。工头这货更是没种到家,扔下大头灯,一个人跑了。 天雷滚滚,雷光从天上劈下来,照的整个坟坑都亮如白昼。焦急间雨水流进眼睛里,我用手一擦,却是整个人都猛然怔住了。 恍惚之间,眼前迷迷蒙蒙,怪老头趴在棺材上挣扎着,而怪老头的身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人影来,很是瘦弱,趴在怪老头背上一动不动。 红sè的绸缎子做的袍子在大雨之中已经被湿透,一具玲珑骄人的身躯显露无疑。 “奇哥,快来帮忙啊!” 二狗子猛然一声大喊,用大头灯照的我双眼睁不开,等灯光闪到一边,怪老头背上趴着的女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我感觉手里黏黏的,正是刚才从棺材里抠出来的狗血和的糯米。 “真是活见鬼了!” 我心里惊慌,却是不敢再去细想,向前走去,帮着二狗子把住了棺材盖。这时,我却发现深陷在泥水里的双腿都好迈动了,仿佛整个人都轻了许多。 “老头,快起来吧!” 我和二狗子一人伸一只手,将怪老头拉起来,只见老头密布血丝的双眼之中尽是惊恐。 “你们两个兔崽子,刚才老子让鬼压身了,你们都瞎了眼了?” 老头心有余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老东西,别他妈胡说八道,吓你狗爷一跳。”二狗子低声骂道,和我一起合力,砰的一声盖上了棺材板。 怪老头听到二狗子乱骂,却是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看二狗子,笑了起来。 “嘿嘿,算我老头命硬,领来一个护法金刚啊。” 二狗子喝骂老头,老头反而是跟二狗子嬉皮笑脸起来,极力套近乎。 “工头跑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棺材起了又封,这活我也不想干了,就那几百块钱,惹一身晦气。 怪老头转脸看我,却是眼珠子一瞪,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不是坟,是老前辈做的法事,我们惹了一头猛鬼!” 怪老头回过神来,身子又哆嗦起来,离二狗子站得近了才敢说话。 “老头,别扯了,这天地间哪有什么鬼怪,赶紧把这事弄完了,咱们好回去。” 我看看天sè,雨有要继续下一整夜的趋势,得赶紧回去。 “我让你们来帮忙,不是让你们来添乱的!” 怪老头拿着疯狂震颤的罗盘,那上面的指针就没有定数,一直胡乱指着。而老头放在腰间挂着的铜铃铛也疯狂地响动起来,刺耳之极。 “唉,现在是yin时,要是不用这招,咱们今晚就不用回去了。” 老头咬咬牙,将烧火棍取出来,用纸钱包好,又在上面裹了一层泥。 “老头,你这是干嘛?” 二狗子接过怪老头递过来的泥水棍子,一手泥泞,很是不爽。 “嘘!” 怪老头捂住二狗子嘴巴,眼睛冒着红光,四处一瞧,道:“别忘了临来时我告诉你们的话!” “哦!” 我跟二狗子大眼瞪小眼,还真被这怪老头一番动作给唬住了。 “啊!” 就在老头忙活着的时候,远处猛地传来一声惨嚎。 “听着像是工头,难道他也见鬼了?” 我和二狗子对视一眼,想起那红绸段子,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咱们去看看!” 我跟二狗子拿着大头灯,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哎,俩兔崽子,别误了时辰!” 怪老头抱着罗盘,跟了上来,雨太大,我的身上的都湿透了,雨水粘在身上,不仅粘还冷,难受得要死。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在雨幕之中,有一道身影围着一根水泥桩子转圈。 “啊,啊!” 那人一边围着水泥桩子转圈,一边大声惨叫,像是遇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这不是工头么?这龟孙子不是早跑了?”二狗子嘀咕,拿着大头灯就朝着工头照了过去。 光芒一闪,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一道女人的身影趴在工头的背上,双手捏着工头的脖颈。 “谁!” 浑身寒毛倒竖,我大喝一声,却是吓了二狗子一跳。 “奇哥咋了?”二狗子出声询问,跟在我们身后的怪老头倒是跑得快,一把夺过二狗子手里的烧火棍,朝着工头就跑了过去。 “叮!” 一声轻响,我翻起手腕,发现手表的时间定格在了十二点整。 “啊!” 这一次,工头口中发出的惨嚎与众不同,像是一个女人。 仔细观瞧,才发现这惨嚎不是工头发出来的,是工头背上的女人发出来的。 怪老头此时跑得飞快,如有神助,手里的烧火棍朝着工头背上就戳了过去。 “噗!”一声轻响,烧火棍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那女人的身体,泥水剥落,纸钱露了出来。 “呼!” 雨很大,那纸钱一碰女人的身体却是瞬间燃烧了起来。 “啊!” 女人猛地抬起头来,疯狂地嘶吼,脸上的粉底被雨水冲洗掉,露出一张发青的脸庞。特别是那一双嘴唇,紫得发黑。 “这女人,不就是我们昨晚见到的那个吗?” 二狗子大惊失sè,向着老头冲去,一把将那烧起来的烧火棍就给夺了过去。 “小子,干什么?” 怪老头看着二狗子,一脸狰狞。 “你不能杀人啊!” 二狗子答道,眼神一转,却是看清了那女人的样子,吓得妈呀一声,昏倒在地上。 “死!死!” 女人的脸皮像墙纸一样剥落,灼烧的地方露出黑sè的皮肉,朝着怪老头发了疯一样冲了过去。 怪老头没了烧火棍,再不敢跟那女人争斗,朝着我这边就跑了过来。 “死!死!” 女人一边大叫,身上的皮肉跟着剥落,很快就冲到了我的跟前。 我躲闪不及,被这女人一口咬住了脖子,瞬间血流如注,钻心的疼痛从脑顶传来。 “奇哥,奇哥!” “砰砰!” 一阵剧烈地敲门声猛然传来,我豁然睁开双眼,窗外的阳光照shè进来,此时竟然是晌午了。 “做了个噩梦?” 我站起身,发现浑身都是汗,打开门,门外站着好几个人,都是工友。 “怎么了?” 想起梦中的经历,我仍然心有余悸。 “奇哥,那棺材打开了,是空的,棺材底下藏了一具女尸,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跟二狗子赶忙往坟坑走,没过多久就看到了那已经被彻底扒开的坟墓。 金丝楠木的棺材被放在一旁,早已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呼!果然是做噩梦,都是假的。” 我深呼一口气,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奇哥,你说怪不,那女尸穿着红绸袍子跟咱们那晚见着的差不多,最怪的是这娘们胸口插了根木棍。”二狗子看完女尸的样子,跑过来跟我道。 “什么!” 一股恐惧自心间蔓延,我赶忙冲入围观的人群,向着那坟坑里看去。 一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干尸,身上的红绸袍子已经腐朽的差不多了,只是胸口插着一根烧火棍,烧火棍上还有些没烧完的纸钱。 细细回想噩梦之中的情景,我越是惊恐,那怪老头一直觉得面熟,不就是我死去多年的姥爷么。一时间,思绪如cháo水般涌来。 第九章 阴马蹄子 “叔叔,你这是把我们带到哪里了?” 小女孩看着那一队来势汹汹的明清骑兵,吓得一把抱住了她所谓的弟弟。 “呜呜,呜呜……” 那小男孩肉块一块块往地下掉,嘴里发出呜咽,声泪俱下,让人听了心中升起无尽的悲伤,还有惊恐。 “鬼有鬼界,何方宵小,竟敢入我辕门!” 马匹长嘶,骑兵们勒住马,斗笠之下是一双双猩红的眸子,盯住了小女孩姐弟俩,却对我视而不见。 干尸灼烧,火光明灭不定,一股青烟升腾,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姥爷告诉我的事情。 “yin阳之间,有界相隔,只是在那死人坟堆,yin阳两界之间的界限就会变得模糊不清,人与鬼甚至能够互相看到,对话。” “啊!” 我心里正胡思乱想,耳朵里却响起嘶声裂肺的尖叫,小女孩满脸的血红眼珠一个个爆裂开来,站在她身边的小男孩也是浑身颤抖,肉块掉了一地。 “张云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看着两个小家伙这副惨象,我知道这不是她们的错,是张云山这种人的错。愚昧的父母重男轻女,却不知道这是在害命,而且害的是自己的至亲骨肉。 “呜呜……” 两个小家伙的哭声撕心裂肺,被这队明清骑兵吓得不轻。 “再不退散,将分尸尔等!” 那明清骑兵不知道是哪路王八兵,手里大长刀抡起来就像是**要干架一样,大刀明晃晃,锋利的程度绝对能一下子劈翻一个人。 “姐姐,姐姐我怕。” 那一身烂肉的小男孩哭着道,声音和婴儿一般无二。 “杀!” 骑兵看到这一幕,不再迟疑,手起刀落,向着两个小孩脑袋上就劈了下来。 眼看着两只小鬼就要被一群大兵头子给剁成肉馅,鬼使神差的,我猛然站起身来,挡在两个小孩身前。手里还是那根烧火棍,只是方才着了半天火,已经快烧秃了。 “何方神圣,地火天尊?” 几个骑兵互相嘀咕一声,盯着我手中的烧火棍看,却是不敢上前,分明是极其畏惧这样东西。 看到这一幕,我又赶忙一把掏出姥爷留下来的铜铃铛,使劲摇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铃响冲天,震耳yu聋。 “啊,你是方士!” 明清骑兵纷纷惨叫,大刀跌落在地上,捂住耳朵。 “希律律!” 几匹烈马闻听铃铛响声,却是比这几名骑兵还要惊慌,嘶吼不停。 “希律律!” “哒哒哒哒……” 一整队明清骑兵很快隐没于夜sè之中,只剩下吓得呆住了的小女孩和小男孩,还有我。 “叔叔!” 不知过了多久,两只小鬼陡然转过身,朝着我猛扑而来。 唇间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我猛然惊醒过来,眼前是一张清秀的脸庞。 “皇甫玉儿?” 浑身上下传来阵阵酸疼,我坐起身来,却发现二狗子站在远处,正兴奋地活蹦乱跳,手中抱着一块温润如玉的东西。 “奇哥,你昨晚昏迷不醒,一直发高烧,我们也找不到路出去,只能将你先带到这里了。” 皇甫玉儿递过来一个水杯,告诉我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我们迷路了。 我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jing神恢复了过来。 只见这里是一片山谷之间的洼地,一条小溪从山顶蜿蜒而下,我刚才喝的水肯定是这山泉水。 “奇哥,奇哥,发了,咱们发了!” 二狗子从远处跑过来,直接递给我一块像是石头,又发软的东西。 “还说不是盗山宝的。”皇甫玉儿转过头去,显然是有些生气的。 “这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疑惑,询问道。 “奇哥,你没见过,总听说过吧?这是太岁,肉灵芝啊。这一块,孬好能卖个几万块。”二狗子激动地不行,从背包里取出一块布,把这块事物里三层外三层包好,放进了包里。 按照二狗子和皇甫玉儿的话来说,昨晚正走在半路上,我忽然昏倒了,一直睡到现在才清醒过来。 “我那些东西呢?” 听到二狗子和皇甫玉儿的说法,我心里是半信半疑的,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太真实了,根本不像是假的。 看到我寻找东西,二狗子赶忙把我带来的一堆我姥爷留下来的东西都给拿了过来。 “罗盘,开过光的铜铃铛,烧火棍……咦?” 我把罗盘上的灰尘擦干净,却是被烧火棍的样子给吸引住了,因为这烧火棍已经被烧的只剩下小半截了。 “不对劲,昨晚咱们去过的地方,你们还记得么?” 看到我一脸着急,二狗子和皇甫玉儿赶忙在前面带路,向昨天我晕倒的地方走去。 皇甫玉儿最识山xing,二狗子则是紧跟在皇甫玉儿身后,我却是跟在最后面了。 一边走着,我双眼一阵乱瞄,却是发现二狗子的脖套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这……” 我定眼一看,发现二狗子脖子上的那枚血手印不见了踪影,已经恢复如常。再想想方才所见,二狗子一洗前几天的颓废,却是面sè红润,比一般人都要健康不少。 “狗子……”我拉住慢慢腾腾往前走的二狗子,指指我脖子后面道,“你看看,有什么奇怪的么?” “哦。” 二狗子答应一声就去看我脖子,只是过了好半天也没有回应。 “你看到什么了?” 我转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一脸惊恐的二狗子。 “奇……奇哥,你脖子上怎么也长了个血手印?” 二狗子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脖子上的没了。” 看到皇甫玉儿疑惑地看过来,我和二狗子赶忙住了嘴。 “就是这里,我记得当时我摔了一跤,这还有脚印呢。” 皇甫玉儿很快寻找到了昨天发生事情的地方,这里一片狼藉,一堆坟头挨在一起。 “我们昨天竟然来到了这里。” 看到眼前的情景,皇甫玉儿面sè很是难看,道:“这里是不能来的。” “为什么这里不能来?” 二狗子赶忙问道,觉得这里面有事。 “你们不知道,二龙山以前是兵家必争之地,在这里发生了不少战争,死去的人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皇甫玉儿知道现在不说也不行了,只能告诉我和二狗子,一件只有皇甫村子里的人才知道的事情。 “要说二龙山,得说到明清更替。那时候明朝残余势力养了一群大头兵,藏在二龙山里,想要再图翻身之策。只是一不小心,被清兵知道了,清朝大将军符臣率兵来剿明朝残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天降火雷,把整个二龙山给点燃了,那一群清兵和明兵没有一个逃出来的。直到多年以后,这被烧秃了的二龙山才重新恢复了往ri的繁茂。” “我们皇甫家的人搬来也是民国之前的时候,那时候祖宗爷爷看二龙山风水极好,便在这里定居了。我们皇甫世家能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幸存下来,靠的就是这二龙山,里面的树木就是我们皇甫家的立命之本。直到发生了一件怪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进山采木了。” “那个时候是民国初期吧,我们村子里有一对兄妹做了**之事,还生下来一个孩子。” 我跟二狗子听到这里,对视一眼,这小村子看着偏远,没想到这里的人倒是挺开放的。 皇甫玉儿显然是看出了我和二狗子的想法,面sè一冷,道:“这种事情在那个时候可是搅翻了天,村里的人把这兄妹俩抓了起来,要浸猪笼,还要把他们生下的孩子活活烧死。” 因为是**生下来的孩子,天生残迹,比别人多长了一条胳膊,腋窝里还有只眼睛。 只是,就在村里人要把这一家三口烧死的时候,天降大雨,刮起狂风。那绑着三人的绳索被挣开,兄妹两人带着孩子就逃进了二龙山里。 “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我跟二狗子追问道,刚开始听起来像个故事,但是看皇甫玉儿讲的这么清楚,心里也信了七八分。 “这就是关键了。”皇甫玉儿看看天sè,现在正是清晨,不禁定了定神,道,“村民一路追着三人,跑到一个山谷,人就不见了。当时据说是遇着鬼打墙了,村民们转悠了一夜,等到了早晨才发现是在坟子堆里逛游了一夜。” “从此以后,村子里的人就再也不敢进山了,说山里有山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皇甫玉儿面sè发白,显然自己也信了几分,双眼看向我,道:“奇哥,我有件事……” “哎,奇哥,快来看,快来!” 却在这时,二狗子惊呼出声,指着一个分头道:“这里有马蹄印,咱们遇到人了,哈哈哈!” 第十章 三眼 那是一排崭新的马蹄印,这不仅没有让我感觉到丝毫轻松,反而是心间盖上了一层yin云。 “奇哥,看来附近有人啊,要去找那东西,他们肯定知道在哪里。”二狗子没了血手印的负担,心情好了许多,跟着那马蹄印往密林深处走去。 站在坟头堆里,我却没找到昨晚的那具干尸,更没找到散落满地的枯骨。 “难道我真的是记错了?” 眼看着二狗子就要走的不见影了,我跟皇甫玉儿赶忙追了上去。 走了没有多久,却是发现二狗子站在前方怔怔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狗子哥!” 皇甫玉儿大喊一声,二狗子赶忙转过身来,食指竖在唇间。 “怎么了?” 我跟皇甫玉儿都有些疑惑,赶忙蹑手蹑脚地向前走了几步,却是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这山谷深处竟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极为宽广,四周看不到任何通往对方的道路。 这些都不是令人惊讶的,最让人心惊的是,在那广阔的湖面上,有一个竹筏,竹筏上面竟是站着一个人。离得很远,看不清那人的具体容貌,却能发现这是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头上戴着斗笠。 “哈哈哈哈!” 二狗子猛然大笑起来,把我和皇甫玉儿都吓了一跳。 “神经病啊你?” 皇甫玉儿瞪眼骂道,二狗子这一嗓子跟狼嚎似的,又那么突兀,实在让人不得不生气。 “额,”二狗子挠挠后脑勺,道,“我就说嘛,这里肯定有人。” “有人是有人,只是那马蹄印哪来的?这分明是一个撑竹筏的老头。” 我没有理会二狗子和皇甫玉儿的吵闹,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湖边那一串湿润的脚印。这些脚印有人的,也有马的,从我们来的地方直通湖泊水面。 “那人和马呢?” “汪汪,汪汪汪!” 就在我心中疑虑重重的时候,湖面上猛然冒出来一只狗头,这只狗见到我们三个生人,大声地叫唤起来。 “玉儿,狗子哥教你一招,看到那只在湖里的狗没?” “什么招啊?” 皇甫玉儿一脸狐疑,这二狗子除了长得五大三粗,却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有种游泳的方法,叫做狗刨,我跟你奇哥小时候下河模鱼,都是狗刨的功劳。” 二狗子一脸的得意,却是没有发现皇甫玉儿的脸都黑了起来。 “三眼,三眼!” 小狗汪汪叫唤,那竹筏上的老头也发现了我们三人的存在,撑着竹筏慢慢过来,口中唤着小狗的名字。 这人果然如同我所想的那样,是一个佝偻老者,而且说话声音嘶哑,听起来就像是拉风箱一样,极为难听。 “汪汪!” 小狗不听老头的话,反倒是游上了湖岸,冲着我们三个人露出一口獠牙。 “好凶的狗儿。” 皇甫玉儿在山里长大,对于这些小动物什么的最是喜爱,根本没有半分惧意,甚至取出带来的食物,向着小狗扔了过去。 这是一根火腿,剥了皮,诱人的肉香散发出来。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那名唤三眼的小狗根本不理会那肉肠,反倒是满嘴流口水地看着我们三个。 “嘿嘿,不好意思啊,三眼怕生,不好意思。” 老头是一个驼子,身高也就一米三四,极力抬头看了看我们三人,又低下头去。大大的斗笠遮住了面孔,老头低声絮语,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呜……吼……吼……” 三眼倒是仿佛听懂了什么,窜到了老头身后,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声。 “老伯啊,你是住在这里的山民么?” 二狗子低声问道,同时一脸得意地看着我和皇甫玉儿。 “是啊,是啊。” 老头点点头,说道:“我自小在这山里长大,你们是来玩的还是寻什么东西的,都可以跟我说,我对这里最熟悉了。” “哈哈,老伯,我们是来找婴坟的。”二狗子嘿嘿一笑,嘴里一秃噜,却是把不该说的说出来了。 “什么!你们是来找婴坟的!” 老头还没回话,皇甫玉儿却是发飙了:“你们怎么不早说,我回去了!” 眼看着皇甫玉儿就要自己离去,我倒是不能不说话了,赶忙上前一把拉住皇甫玉儿,说道:“玉儿,不要生气啊,我跟狗子来的目的早跟你说过了,是为了救命,不是为了山宝。” 我一边说着,一边月兑下手套,露出来那一只被绿毛覆盖了的手。 “妈呀!” 皇甫玉儿脸sè一白,赶忙离我三尺远,就像是避瘟疫一样。 “呵呵,婴坟啊,我知道在哪。” 却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老头开口了,用长木杆敲敲竹筏,道:“婴坟在湖的另一边,你们若是想去,除非乘着我这竹筏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 二狗子嘿嘿一笑,大腿一迈,就蹦上了那个竹筏。 眼看着二狗子蹦上竹筏,我心中却是一惊,因为那本该摇摆不定的竹筏却是稳稳当当,一丝未动。仿佛跳上去的不是五大三粗的二狗子,而是一根羽毛。 一行三人跳上竹筏,老头拿着长木杆在湖岸一碰,整个竹筏就轻飘飘地离开了湖岸,朝着湖泊的另一边划去。 “汪汪!” 三眼一阵呲牙,跳入河中,跟着竹筏一起向着湖对岸游去。 “老伯,这小狗不累么,让它上筏子吧。”二狗子看着那小狗不停地扑腾四条小腿,在湖里极力游动着,不禁心生不忍。 “那可不行。” 老驼子摇摇头,直接否决了二狗子的提议。 “这狗真是跟错人了。”二狗子跟我低声说道,一脸的不满。 “你可别乱搞啊。” 二狗子的xing子我是最清楚了,一看他这副表情,就是要做坏事了。 皇甫玉儿被我和二狗子硬拉上竹筏,一脸不满地坐在一边,始终不搭理我俩。 果不出我所料,二狗子眼瞅着老驼子不注意,却是一把揪住三眼的尾巴,猛一用力就把三眼给提溜了上来。 “汪汪汪汪汪!” 霎时间,竹筏上一阵sāo乱,三眼离了湖面就发了疯,一口獠牙朝着二狗子手脖子猛啃。 “这狗真特娘的凶!” 二狗子嚎一声,一把将三眼扔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接住三眼,冷不丁间,仿佛看到这巴掌大的小狗冲着我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噗通!” 我狠狠地将三眼扔进湖里,心中发寒,刚才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哎呀,你们弄的什么东西啊?” 一直生闷气的皇甫玉儿忽然开口,捂着鼻子,离得我和二狗子远远地。 皇甫玉儿这么一说,一股诡异的恶臭扑入鼻间。 “老伯,你这只狗有多久没洗过澡了?”二狗子往湖里啐了一口,一脸不爽地问道。 “嘿嘿,我说了不让你们碰它,偏偏不信。” 老驼子笑了笑,继续撑筏子,懒得理二狗子。 “太特娘臭了!” 二狗子忍不住月兑下外套,露出来一身腱子肉。 我也打算跟二狗子学,把这沾了狗味的外套月兑了,却是心中一动,怎么感觉这股气味很是熟悉。 想了半天,我忽然回想起来,当初张云山在医院里死了,半天就腐臭了,那个气味跟现在的气味岂不是一模一样? “狗子,小心这老驼子,等会要是出了什么事,先保护好玉儿。” 我挪到筏子最边上,跟二狗子耳语道。 “怎么了?你们两个又想什么法坑我呢?” 皇甫玉儿赶紧靠过来,冷声问道。 皇甫玉儿靠过来没什么要紧,只是三人的重量都挪到了一边,那竹筏忽然就不稳了,猛然一歪,就要翻过来。 “你们三个给我老实呆着!” 冷不防老驼子一声暴吼,一双昏黄的老眼狠狠地盯着我们三人。 老驼子这么一发火,倒是把我们三个给吓了一跳。 “呵呵,别乱动,这筏子要是翻了,可不好办。” 也许是看出我们面sè有异,老驼子脸上猛然换上了笑容。 只是这老驼子不知道多少岁了,老得都快掉牙了,一张老脸沟壑遍布,这么一笑,反而是显得更为狰狞了。 再想想老驼子那只散发着尸臭的狗,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湖面一丝波纹都没有,竹筏缓缓前行,那汪汪叫的三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老驼子弓着背,用力地摇动着木杆,带着我们三人,仿佛是向着幽冥之中行去。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崖壁,一个巨大的洞穴出现在崖壁之上,就像是一只眼睛,在注视着我们。 第十一章 洞中惊变 “老伯,那里好像是个洞。” 二狗子一阵迟疑,还是开口问道:“我们是要进那山洞么?不是去找婴坟么?” 老驼子还没回答,我一把扯住二狗子,道:“婴坟就是造在洞里的。” 婴坟与普通的坟不一样,普通的坟是给死者一个安魂的yin灵宅子,但是婴坟却是为了平复死婴的戾气。老人活到一定年岁就对生死看得很淡很淡了,就是真得病死了也不会有多少怨气,但是死婴却不一样。按照鬼怪之说,一只鬼要投胎必须要附在婴儿的身上,若是这婴儿刚出生就死了,或者直接胎死月复中,那这鬼的怨气就会增强。 现在的社会当中,一些提前打掉孩子的现象越来越多,死婴也越来越多,凝结在一起的怨气就越来越盛。古时尚有婴坟来平复鬼婴怨气,现在的人不信鬼神,却是不再有婴坟了。死去的婴儿直接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埋掉,甚至那些流产而死的婴儿大多数化成了碎肉。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心惊胆战,张云山那厮做的孽太多了,落得那个下场是死有余辜,只是我方奇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这鬼婴找到我这里来了。 婴坟是为了平复怨气,自然就不能与普通坟冢相同,古时有**力的方士建造出来了这种诡异的格局,不沾地气,不沾人气,不沾天气。 “也就是说,婴坟是一具悬棺,要藏在深山洞穴之中。不沾地气,有的悬棺是直接用绳索吊在半空,有的则是用木头架起来。” 听到我的解释,二狗子眉头一皱道:“木生火,火生土,不还是接了地气?”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摇头道,“这架棺材的木头也是有讲究的,用金钉钉住,下方用瓷碗盛了水,木头底部压在瓷碗的水上。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如此一来,就没有地气一说了。” “原来是这样!” 皇甫玉儿听了我这一番言论,倒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都是老一辈的说法了,做不得真。” 我赶忙开口推翻方才所说,皇甫玉儿是一名大学生,可是祖国的小花朵,未来的栋梁,怎么能被我和二狗子拉入封建迷信的大军当中呢。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愧疚,自己这块栋梁是不成事了,但是可不能玷污了以后的栋梁。 “那人气呢?” 岂不料,我越是推月兑,皇甫玉儿越是兴致大增,不依不饶地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接人气就难办了,这死婴总归是要放进棺材里的,不靠人去做还能靠什么呢?”看着皇甫玉儿兴致大增,我打算吓唬吓唬这丫头,让她脑海里的非唯物主义思想赶快被打倒。 “不让人往里放不就行了?” 皇甫玉儿比我想象之中要机灵,我还没有怎么问,她就给出了正确答案。 “你说得对,都说狗比人jing,猫比狗明,但是听话的却是狗。”我想起姥爷书册里面关于婴坟的讲解,继续讲述道,“为了建造婴坟,必须要训练搬尸狗。成年人狗是拖不动的,但是死婴却是狗能够搬动的。为了建造婴坟,人们在棺材里先放满了肉块,把代替死婴的东西用麻绳绑在狗身上。” 人们把麻绳点着,狗循着肉香就跳进棺材里,而等狗进了棺材,那麻绳就烧断了,绑在狗身上代替死婴的东西就掉进棺材里。 通过长时间的训练,搬尸狗就训练出来了。到了最后,把死婴绑在狗身上,棺材里放了肉块,那狗就自己跳进棺材里,死婴也一起进了棺材。 “一个棺材用的次数是有限的,因为棺材里放的肉块狗吃几次就吃完了,婴儿的尸体也填满了棺材。一个婴坟用完,就再找一个山洞,再造一个悬棺。” “奇哥,我记得当年闹灾荒的时候,饿死了不知道多少小孩,这二龙山的婴坟好像就是那时候造出来的吧?” 二狗子想了想,询问道。 “不对,时间上对不起来。” 我摇摇头,若是皇甫玉儿说的是真的,那这二龙山就不该有婴坟,因为民国之后就没人进过山了。 离着山洞越来越近,光亮也越来越少,我盯着皇甫玉儿,发现这丫头到了这里竟是一丝都不害怕,说说笑笑,像是经常来这里一样。 “难道这里面有鬼?” 一个诡异的想法涌上心头,再看看那怪怪的老驼子,我心中的担忧越来越强烈了。 “嘿嘿,三眼回来了。” 二狗子这时却是嘿嘿一笑,朝着从湖里冒出头来的三眼扔了一块肉干。 然而,三眼用鼻子嗅了嗅,却是根本不吃。 “nǎinǎi的,你这龟孙子竟然不吃你狗爷给你的肉,难道你吃屎长大的?” 二狗子大骂一声,冷不丁一身腱子肉颤了颤,如被冷水浇头一样。 “这只狗该不是搬尸狗吧?” 二狗子猛地站起身来,冲着老驼子大声喊起来:“老东西,快停了筏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有古怪。” 我一看二狗子站起来就知道要坏事,现在我们三人都在竹筏上,这竹筏又掌控在老驼子的手里,二狗子这时候发难,岂不是自找苦吃。 果不其然,那老驼子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二狗子一眼,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双手快速地撑起木杆,竹筏越走越快。 “老东西,让你停你没听见?” 二狗子发起狠来,十足就是一个兵(和谐)痞(和谐)子,胳膊抡圆了就去抓老驼子。 只是想不到的是,二狗子还没走到老驼子面前就被皇甫玉儿给拽住了,皇甫玉儿一双手掌纤细小巧,但是就这么一拽,二狗子却是一步都动不了了。 “玉儿,你怎么这么大力气?” 二狗子嘟囔一声,身子狠狠一抖,挣月兑皇甫玉儿的手,道:“这老东西不是好鸟,养了一条癞皮狗,指不定带我们去哪呢。” 我有些无语,第一个上竹筏的好像不是别人,就是二狗子这货。 眼看着二狗子这一次就要拉住老驼子,老驼子终于开口,声音嘶哑道:“别乱来,惹了小鬼王,咱们都得交代在这里。要不是你们几个小王八羔子要找婴坟,我会带你们过来么?别给我惹事。” 二狗子听了老驼子所说,将信将疑,没有在去拖拽老驼子。 “我们且信他一回,我们两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还怕了他不成?” 我拽住二狗子,省的这货又惹事,这老驼子常年住在这里,肯定识水xing。而我跟二狗子,除了小时候模鱼学的那几下狗刨,还是半只旱鸭子。 不知什么时候,皇甫玉儿坐在一旁就不说话了,两只眼定定的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山洞,不知道到底在想着什么。 时间不长,竹筏终于靠近了山洞,与想象之中不同,远看那山洞不小,离得近了却是发现这山洞小的出奇。 竹筏进入山洞,我和二狗子坐着都得低着头,唯独那老驼子还能安稳站着撑竹筏。 “这鬼地方真是给这老驼子量身定做的。”没来由的,二狗子秃噜出来这么一句。 只是二狗子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跟着马蹄印走到湖边,又遇到老驼子,一切都是这么巧合。唯独有些不对劲的就是,那些马蹄印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若是那些马蹄印真的是马踩出来的,那么那些马都去了哪里了,难道都跑进湖里被淹死了不成? 越想越是不对劲,而进入山洞,周围彻底黑了下来,什么都看不见了。 二狗子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大头灯,啪嗒一声就打开了。 “妈呀!” 二狗子瞬间惊叫起来,因为那大头灯一亮,映入眼帘的是老驼子那满是沟壑的老脸。老驼子眼睛极大,眉毛都秃了不见踪影,鼻孔也比常人大上不少,怎么看怎么不像人,而是一个怪物。 “别……开……灯……” 老驼子看着二狗子,伸出苍老的手,摁死了大头灯。 就在老驼子伸出手的刹那,身旁的皇甫玉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奇……奇哥……” 看到皇甫玉儿满脸的惊恐,我赶忙安慰道:“没事,没事的,我们进去转转就走,很快就带你回家。” “不……不是的。” 皇甫玉儿摇摇头,脸sè青白,已经吓得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到底怎么了?” 二狗子也凑过来,看着皇甫玉儿紧抓着我的手臂,脸上还露出一丝嫉妒来。 “我……我知道他是谁了。”皇甫玉儿大眼睛颤抖着,显然吓得不轻。 “你说谁啊?” 我跟二狗子都狐疑起来,却是耳边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那老驼子不见了踪影。 第十二章 悬尸 水花四溅,整个竹筏子上陡然一片寂静,方才还狗吠连连,但是现在一切都消失了,仿佛一切都从未出现过一样。 “老驼子呢?三眼呢?” 二狗子闷哼一声,寂静之中一道道回声传来,洞穴之中的水面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二狗子拿着大头灯,不停地摁着开关,但是方才还亮的大头灯不知道因为什么怎么都打不亮了。 “真是活见了鬼了!” 二狗子暗骂一声,放弃了打开大头灯的尝试,伸手往口袋里模火柴。 “老驼子把咱们扔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跟二狗子一人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两个火红sè的光点在漆黑之中特别显眼。 “狗子哥,老驼子可能和我们村子有很大的关系。”皇甫玉儿的声音忽然想起,在洞穴之中引起一道道回声,给人轻飘飘的感觉。 “什么意思?” 一口烟吸进肺里,却是状起几分胆子来,我伸手去模老驼子留下的那根长木杆,轻轻地抓在手中。 这么一抓,却是手中一阵泥泞cháo湿,吓了我一跳。 “什么鬼东西?” 我把烟头靠近这长木杆,却是发现长木杆上长满了绿sè的苔藓,湿漉漉的。方才老驼子撑竹筏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发现?想了半天索xing不去想了,虽然没有撑过竹筏,但是我还是用长木杆狠狠地戳进一旁的洞壁之中。 一直向着水洞之中钻的竹筏停了下来,二狗子跟皇甫玉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水流声不停地传来。 “汪,汪汪……” 忽然间,远处传来一阵狗吠,却是从洞里传出来的。 “老驼子该不是掉水里淹死了吧?” 二狗子脸sè一阵难看,道:“这老头虽然很古怪,但是若是方才他是掉水里,我们没去救就太不应该了。” 想想二狗子说的话,我也觉得二狗子说的很对,我们一路进入二龙山,碰到老驼子。老驼子二话没说就帮忙领路,带着我们去找婴坟。虽然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古怪,但是老驼子是在帮我们忙,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不要去!” 听到我跟二狗子的对话,皇甫玉儿却是摇摇头,赶忙拦住我们:“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来,这老驼子极有可能就是我们村子赶进二龙山的那一家人之中的一个。” “怎么可能?那时候是民国年间,现在都过了五六十年了。” 二狗子不相信,摇摇头道:“若是按你说的,那一对兄妹都快一百岁了,他们生的孩子也得五六十岁……” 说到这里,二狗子自己倒是停住了话。 “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心中一阵颤动,越想越觉得是。 “不行,我们走吧,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个明白人来,就不信找不到婴坟。” 二狗子虽然是部队出身,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还是害怕的,更别说我和皇甫玉儿了。 我们三个人一脸煞白,用力拽出长木杆,就想把竹筏撑出山洞,回到那湖泊之中。 然而,当我们真的开始撑竹筏的时候,才发现这撑竹筏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这个竹筏极其沉重,我和二狗子使出吃nǎi的劲才让竹筏微微动弹了一下。 “那老头一个人能撑的动,我们两个反倒是撑不动了?” 我跟二狗子都不信邪,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地按压那长木杆。 “咔嚓!” 悲剧发生了,长木杆应声断成两截,竹筏没有了支撑力,向着山洞之中迅速地钻去。 “怎么了?你们干什么了?” 皇甫玉儿这时也从发呆之中回过神来,竹筏飞速前行,小姑娘身子一个不稳,却是扑在了我的身上。 我本来自己都难以支撑平衡,这么一股大力传来,我也是脚下一滑,扑在了二狗子身上。 还别说,虽然现在的情景有些诡异,但是皇甫玉儿却是二十多岁的青chun大学生,一身柔软,不禁让我老脸一红。 “奇哥,你特娘也太沉了,压着我没什么,别压着玉儿啊!” 二狗子嗷嗷一嗓子,却是把我气得不轻。 “二狗子,又不是我一个人压你,还有玉儿在我背上呢!” 我嘴里骂骂咧咧,却是忽然想起来,二狗子带来一个大头灯,我包里也有一个。 想到这里,我就往自己包里模。 “奇哥,你别扯犊子了,玉儿明明在我这边。” 二狗子话说到了一半却是说不下去了,因为方才皇甫玉儿还一直是跟我坐在一起的,这时候又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二狗子身边呢。 一时之间,我跟二狗子都是一声都不敢出,赶忙借着烟头红光去看竹筏子上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我跟二狗子被吓破了胆。只见在二狗子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道身影,静静地趴在竹筏上,一动也不动。 “啊!是鬼!” 皇甫玉儿jing神直接崩溃了,抓着我脖子又是哭又是叫的。 “毛爷爷一直告诉我们不要信鬼神,他们都是纸老虎!” 二狗子虽然眼睁睁看着竹筏子上多出来一道人影,但是心里却不肯承认,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无量天尊那个如来佛祖,我保着奇哥取经,你不能让我见鬼啊。” “你嘟囔什么玩意?” 二狗子这么一念叨,我心中的恐惧反倒是荡然无存了,二狗子身旁有人影不假,只是那若是真的鬼的话,怎么可能像人一样趴在那里不动弹呢。 “啪嗒!” 费了好大的劲,我终于把我背包里的大头灯取出来,一下子摁亮起来。 刹那间,耀眼的光芒直通山洞,竹筏子上的情形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二狗子身旁有一道身影不假,只是那道身影长满了绿毛,看起来更像是一段被拦腰砍断的大树,ri久时长了,和那木杆一样长了苔藓。 “这哪里是什么鬼……” 我用脚一踹那“木头”,却是感觉到这木头极其酥软,一踹直接踹出一个洞。 “这……这是一具尸体!” 洞里露出森森白骨,漆黑如烂泥一般的东西流淌出来,难闻的尸臭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奇哥,你乱搞什么。” 二狗子捂住鼻子,伸出脚想把尸体踹下竹筏,但是又不敢去踹,因为怕跟我一样踹出个洞来。 “竹筏上怎么会忽然出现一具尸体的?” 我捂着鼻子,把大头灯转个方向,却是发现,不知何时,我们已经进入了山洞深处,而这山洞越往深去反而越是宽阔,头顶之上的洞壁也越来越高。 二狗子映着光检查一番,发现自己的大头灯是灯泡松了,用力一拧,也亮了起来。 两个大头灯亮起来,山洞里更亮了。 前方依然不知通往何处,但是脑袋顶上却是可以看清了,像是钟ru石洞一样,一根根怪异的事物垂下来,仿佛随时都能跌落下来一样。 “nǎinǎi的,我们这是进了一个大坟洞!” 看清了那一根根垂下来的事物,我不禁狠骂一声,那些像是石头柱一样的东西,不就是一具具挂在头顶上的尸体么。 “嗷……” 就在这时,映着明亮的灯光,那一直趴在竹筏上的尸体猛然动了起来。尸体整个佝偻起来,蜷缩成了一个团。 “动了,动了!” 皇甫玉儿紧紧地抱住我的手臂,指着那长满了绿毛的尸体,一双大眼睛之中满是惊惧。我知道这小丫头算是心里有yin影了,以为这是尸变了。 “没事,这种现象很正常。”我发现二狗子也是一脸惨白,赶忙解释道,“这样的尸体一直悬挂在洞顶,洞里空气流通很慢,时间长了,这尸体就成了干尸,外表风干,里面却因为洞里有水的缘故一直在腐朽,却没有彻底烂掉。刚才我不是把这绿毛尸体给踹出一个洞来么,想来是里面的肠子内脏什么的碰到空气,彻底烂掉了。” “哦,原来是这样!” 二狗子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只是那蜷缩成一团的绿毛尸体很不给我面子,一双长满了绿毛,却很干枯的手掌猛然深处,慢慢地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奇……奇哥……你那理论还成立么?” 二狗子下意识的就模出一把军刀,胆战心惊地问我道。 “算……是成立吧。” 我稀里糊涂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却是和皇甫玉儿抱在了一块,这也太吓人了吧。 “嗷!” 那绿毛尸转过头来,冲着最近的二狗子狠扑了过去。 “给老子滚!” 二狗子大吼一声,军刀狠狠地劈了出去。 “砰!” 第十七章 破局 这油灯里的油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不知道已经放在这里多久了,但是一点儿都没有挥发掉,反而是沉淀起来,一点就着。 “我怎么闻到一股臭味?” 二狗子捂着鼻子,借着灯光观察四周的环境。皇甫玉儿也捂着鼻子,躲得老远。 “这油灯的油是人身上的脂肪熬炼的,那灯芯是人的毛发用烘焙的方法制作出来的,据说可以用来指引鬼魂离去的方向。” 我打开姥爷留下的小册子,指着远方一片片悬挂起来的棺木,道:“这是很久以前方士做出的格局,那些悬棺应该就是幽冥之地。”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两具幼小的干尸,跪在地上,头顶用钢钉钉住,细小的孔洞里流淌着银白sè的东西。两具幼小的干尸相对而望,手掌前伸,四盏冥灯闪亮,指引向了那一片悬棺。 忽然间,微风吹拂,油灯的火苗向着洞底的方向倾斜。 “这里有通向外面的风口!” 二狗子大喜道,如果这里真的有通往外面的风口,就能找到出口了。 那竹筏子撞在石头上散了架,又没有长木杆支撑,我们三个又没有会撑筏子的,只有从洞里出去了。 “这是冥灯指引的方向,会不会有什么忌讳啊?” 二狗子想了想,又嘀咕道。 “管他呢,咱们直接过去不就行了?”我合上小册子,懒得再看,看看灯火照亮的前方,悬棺当头,却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等等。” 就在我跟二狗子壮了壮胆想要直接过去的时候,皇甫玉儿忽然开口,拉住了我和二狗子。 在我和二狗子惊奇的目光之下,皇甫玉儿按住两具干尸头顶的钢钉,猛一用力,狠狠地按了下去。 “吱……” 令人牙酸的声音冒出,皇甫玉儿神sè凝重,直到两根钢钉完完全全没入两具干尸的头顶才松开双手。 “玉儿,你这是做什么?” 二狗子询问道,我却是看出来一些端倪,那两根钢钉看起来就像是机关一样,只是方才我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 皇甫玉儿用大头灯指指两具干尸中间的地面,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块光洁的石板。 石板上面刻着一副图画,看上去就像是原始人刻的壁画一样,十分奇妙,用简短的线条,却勾勒出让人一目了然的情形。只见石板上刻画着几幅图像,像是在讲述着一个故事。 两个幼小的孩子被绳索捆绑着,打断双腿,使得他们跪伏在地上。有人用木棍一样的东西不停地敲打着两具尸体,直到尸体变得浮肿起来,用钢钉贯入身体,又像打针一样,往里面贯入了烧化了的白银熔浆。 两具肿的像是粽子一样的尸体瞬间被高温烧干,变成了两具干枯的尸体。最后,所有工序完成,在两具尸体之下又摆放了许多奇怪的机关,仿佛连接到了什么地方。 “这是在做什么?” 二狗子狐疑道,这些东西从未见过,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些都是方士在做格局。” 皇甫玉儿盯着我的眼睛,小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被皇甫玉儿看得我心中一突,怎么都觉得这小丫头心里好像是知道些什么事情的样子。 “奇哥,你有什么没跟我说的?” 二狗子不愿意了,道:“奇哥,有什么事情快说啊,咱们现在可是三个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没什么的。” 我嘟嘟囔囔也不好明说,道:“这些东西跟方士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曾经见过我姥爷弄过类似的东西。” “那这肯定就是方士弄的格局了,奇哥,你说咱姥爷是方士么?” “方士不就是风水先生,给人看相赚点钱么。” 皇甫玉儿不理会我跟二狗子的交谈,而是走到一旁,拿着一块大石头,朝着前方狠狠地扔了出去。 “轰隆!” 一声巨响猛然传来,吓了我和二狗子一个激灵。 只见皇甫玉儿一石头扔出去,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一具悬棺砰的一声砸了下来,直接将那块大石头砸进了地底之中。一个巨大的坑洞出现在眼前,悬棺腐朽的木料上面布满了裂纹。 “我知道了,咱们要是和那石头一样走在棺材底下,也会被砸成肉饼的。” 二狗子缩了缩脖子,指着那深陷泥土之中的棺材,道:“你看,这得有上千斤了吧。一般的木头不会这么沉,肯定是yin沉木!yin沉木……” 说到这里,二狗子两眼发光,看着我道:“奇哥,这一次是真发了,送魂童子体内的白银咱们不能动,这yin沉木棺材总能搬走吧。” “狗子,你又说疯话呢?别说现在咱们出去出不去都是个问题,就是出去了,这上千斤的棺材也搬不动。” 我看着那星罗棋布的悬棺,心中一动,将姥爷留下的书册翻开,在送魂童子之后,果然记载着这些悬棺的内容。 “死魂阵,这是扼杀恶灵的格局,肯定是当年这里出现过恶鬼,有人用这种格局灭掉了恶鬼。” 我心里直发憷,若是恶鬼被灭掉了,这个地方怎么成了杳无人烟的地方了呢?我一直都没有忘记那带着我们进入这洞的老驼子,还有他那只充满了尸臭味的三眼狗。 “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在这群悬棺之后,我们只有通过这里才能出去,奇哥,你想想办法,把这个格局给破掉了吧。” 皇甫玉儿提议道,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对我的希冀。 “奇哥,你从咱姥爷那里学到了不少,就破了这里的格局,咱们赶快出去吧。” 二狗子应和道,显然是在这里呆久了,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看着二狗子和皇甫玉儿的表情,我只好答应下来。只是从小到大,虽然跟着姥爷去了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事情,但是真到自己做起来,却不像姥爷那样轻松自在了。 “这个格局是引诱恶鬼前来,然后又用死魂阵将恶鬼杀死,这个恶鬼可能是虚无缥缈的,也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奇哥,你的意思是,这个格局是用来杀人的?” 姥爷留下的册子里面讲述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我从来都不知道,但是细细看下去,才发现,这些东西姥爷都或多或少地告诉过我。而现在,这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反倒是成为了我们最后的希望。 “破除格局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逆转格局,彻底将这一切破坏掉。而第二种是顺应格局,把恶鬼招来,让死魂阵镇杀了它,那样这格局就不解自破了。” “奇哥,怎么逆转格局啊?难道是把这两具干尸给砸碎?” 二狗子瞅着那童男童女,小声问道。 “这个方法我不会啊。”我神sè很是尴尬,道,“只能用第二种方法。” “奇哥,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引恶鬼过来?” 皇甫玉儿小脸煞白,显然是吓坏了。 “哪里有什么恶鬼啊,我们不过是破局而已,并不做局里的人。” 我赶忙安慰皇甫玉儿,掏出我准备的烧火棍,递给二狗子和皇甫玉儿一人一根。 “奇哥,你给我这玩意干嘛?” 二狗子挠挠后脑勺,皇甫玉儿倒是把烧火棍紧紧抓在手里。 “我姥爷说这是地火天尊的神器,不管是什么都怕它。” “奇哥,你自己呢?” 皇甫玉儿既感动又担心地看着我,问道。 “嘿嘿!” 我微微一笑,猛地打开衣领,只见一圈烧火棍包在身上,绑得紧紧的。 第十八章 群尸乱舞 方士做的格局都是极其巧妙的,而这些格局和印度的降头还有南疆的巫法都不同,是很难破除的。レ思路客レ几棵树,几条河流就做成了格局,你要是把其中一棵树砍了,看样子是破了格局,其实当你砍掉那棵树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深深陷入了这格局之中了。 两根钢钉狠狠地插进两具干尸的脑门之中,脚底下忽然一阵颤动,黑sè的沙地快速地向着两边移开。 不多时,我们三人站的地方成为了一座孤岛,只有一条通道,通往那悬棺群之下。 “看来这格局不破还不行了。” 看着前方不知通往何处的唯一一条小道,我知道,我们三个人在这时已经入局了。当皇甫玉儿按下那两根钢钉的时候,这个巨大的格局就已经跨越历史长河,再次运转了起来。 “砰!” 在我和二狗子还有皇甫玉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远处传来巨响,那跌落在地上的棺木瞬间炸开。 我赶忙把大头灯调转方向,照向那碎裂的棺材,却是看到了可怖的一幕。 只见碎裂的棺木之中不知道放了多少尸体,一起涌了出来,这些都是一具具幼小的尸体,明显是幼年的孩童。 “怎么这么多?” 二狗子看着那几十具堆在一起的孩童尸体,眼睛瞪得老大,道:“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小孩死去?” 显然,这些尸体应该是从不同的地方运送过来的,不然的话,一个地方不可能出现这么多婴尸。 就在我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一堆婴尸之中却猛地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那么的真切,近在咫尺。 “哇……哇……” 哭声阵阵传出,在空旷而又漆黑的洞穴之中不停地回荡着,向着四面八方传递而去。 “有小孩在那里!” 二狗子胆战心惊地说道,看着远处堆成一堆的尸体,道:“奇哥,是不是有小孩在里面还没有死?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皇甫玉儿看看二狗子,道:“狗子哥,你怎么想的,这种地方多少年没人来过了,怎么可能会有活人。” “那……那哭声是怎么回事?” 二狗子认死理,反驳道。 “嘘,噤声!” 我打断二狗子和皇甫玉儿的争论,侧耳倾听,方才那明明近在咫尺的婴儿啼哭声已经消失了。啼哭声随着微风拂动,仿佛变了个样子。 “呜……呜……吼……” 婴儿的啼哭声变成了低吼声,仿佛有野兽站在远处,正在注视着这里一样。 “啊!” 一声惨叫从山洞的尽头传来,那一堆尸体猛然动了起来。 “尸变了!” 这一幕着实吓坏了皇甫玉儿和二狗子,一堆早已死去的死尸忽然动了起来,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常识范畴。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在眼前真实的发生了,这是最恐怖不过的事情了。 “嗷!” 蓦然间,一具离着我们最近的幼小尸体猛地站起身来,张开嘴巴,冲着我们三个疯狂地大吼起来。 “嗷!啊!” 刺耳的响声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幼小的尸体不知道死去了多久,浑身干瘪瘪的,却因为风干的原因,并没有彻底腐烂掉。 “嗷!” 幼小的尸体不停地站起身,睁着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眶,向着这边扑来。 “砰!” 却在这时,更剧烈的轰鸣声传来,一具悬棺从天而落,砸在了那跑在最前面的幼小尸体之上。 只是一瞬间,尸体被砸成了肉饼,或者说被砸得粉碎。干枯的皮肉从骨骼上剥离下来,幼小的尸体化为了碎片,但是一缕缕金sè的丝线却从那裂开的口子之中露了出来。 “金丝虫!” 这些幼小的婴尸之中,竟然全是金丝虫,这些金丝虫如同蚂蝗一样,寄生在尸体之中,这个时候忽然发难,好像是受到了cāo控一样。 “方士做的格局竟然用金丝虫控制死尸,这是对亡灵的亵渎。” 皇甫玉儿没来由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是南疆大巫的手段,也不排除是一些懂得虫蛊之法的恶人所为。” 金丝虫是一种禁忌之物,一般人根本不会知道,更别说利用这种虫子来做一些事情了。 金丝虫只能生存在南疆,在这种地方见光就死,那一根根从幼小尸体之中钻出来的金丝虫还没怎么动弹就一个个死掉了,化为了金sè的汁液,流了一地。 “嗷!” 然而,这一具尸体被压碎,却又有更多的幼小尸体从刚坠下来的棺材之中钻了出来。 “嗷呜!” 这一次钻出来的婴尸与上一波的不同,上一波的婴尸还勉强能够看出人样来,但是这一群婴尸,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甚至有的只剩下半个脑袋了。 “砰!” “砰砰!” …… 一具具悬棺不停地从天而落,砸向那sāo乱的婴尸们,只是几个呼吸的刹那,已经掉下来了至少十具悬棺。一个一个死去的婴儿汇聚在一起,向着我们这边走来。 “奇哥,快想办法啊!” 二狗子看到数百具尸体一同往这边走来,这样的场景,不管是谁看到了,都保准会吓破胆子。 “怎么办?怎么办?” 我来回踱步,情况危急,但是我脑海里却一片空白,所有能够想到的解决方法都不见了踪影。 “这些婴尸都是被这人油灯吸引过来的。” 这个时候,皇甫玉儿却依然保持着清醒,一挥手,打灭了那四盏被两具干尸托着的油灯。 “嗷!” 火光熄灭,疯狂的嘶吼声却依然不停地传出,砰砰响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婴尸汇聚在一起,却是失去了方向,不知道往哪里去好了。 “金丝虫见光死,这里没有光,无法解决掉他们。” 危机暂时解除,我的思路清晰了不少,赶忙用大头灯照shè那群已经来到我们近处的婴尸们。 “嗷嗷……” 一群幼小的尸体赶忙向后退去,分明是极为惧怕这灯光。 “看来那人油灯的魅力超过了他们对于光芒的畏惧。” 二狗子暗自嘀咕,这些婴尸难道拥有自己的神智么,不然的话,怎么知道趋吉避凶呢。 “咔嚓!” 眼看着婴尸们暂时平静了下来,但是异变再生,我们脚下的黑沙地面开始崩裂,眼看着就没有下脚之地了。 “走!” 四周是万丈深渊,根本看不到底,如果掉下去肯定摔成肉饼。不得已,我们只能够穿过两具干尸之间,向着前方走去。只是,此时此刻,前方却是站满了幼小的尸体,看起来更为凶险。 “奇哥,看看你的烧火棍管用么。” 二狗子战战兢兢,走在最前方,很快就来到了一具婴尸身前。 “嗷!” 那幼小的尸体仿佛感应到了活人的到来,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没有皮肉,只剩下紫黑sè的枯骨。金sè的丝线在枯骨之上蔓延,一张已经没有了血肉的嘴巴,不停地开合着,看样子竟是要去咬二狗子。 “看看管用不。” 二狗子举起手中的烧火棍,朝着那婴尸就捅了过去。 二狗子毕竟是当过兵的人,这一下子奇准无比,竟是直接捅进了那婴尸的嘴巴里。 “咔咔,咔咔……” 过了半晌,想象当中尸体燃烧起来的景象并没有出现,那婴尸嘴巴开合,竟是在啃那烧火棍。 第十九章 嗜血狂虫 二狗子的行动虽然没有验证烧火棍的作用,却是引起了那些呆滞的婴尸的注意力。 “嗷呜!” 婴尸张开没有皮肉的嘴巴,发出嘶哑的声音,就像是多少年没有喝水的人,口干舌燥的声音一样。婴尸们纷纷转过身子,向着二狗子走去,终于找到了目标。 很快,越来越多的婴儿尸体聚集了过来,仿佛这里有人间美味,他们正打算大吃一顿。 “怎么不管用了?” 二狗子猛地举起烧火棍,烧火棍上穿着那婴尸,被二狗子狠狠地扔了出去。 “砰!” 婴尸滚落在沙地之上,又是一具悬棺坠落下来,砸在了那婴尸还有烧火棍上。尖利的摩擦声传来,棺木裂开,一只只幼小干枯的手掌伸出,将本就腐朽的棺木撕成了碎片。 “他娘的,越来越多了。”二狗子气得直骂娘。 “这些尸体得多么恐怖,yin沉木都降不住他们。”我一直听二狗子他爷爷讲述棺材木头选材,知道yin沉木是最能镇yin灵的东西。 很快,婴尸凑到一起,将我们三个人围了起来,而我们现在正好处在婴尸群的正zhongyāng。前面是无数悬棺,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将我们砸成肉饼,而身后又是一片片龟裂的大地,不停地往下凹陷。 “怎么办?烧火棍也没用了。” 我心中嘀咕,眼看着一个个死去的婴儿,或是长得畸形,或是刚出生便被水闷死。这些婴尸没有一个不是死状极为凄惨的,到了最后,我一阵阵反胃,几乎要呕吐出来。 “奇哥,你不是说要破局么,现在怎么办?” 婴尸离着我们越来越近,二狗子一铁棍砸出去,将一个已经走到我们近前的婴儿尸体砸成了烂泥。 “咻咻咻!” 一条条金sè的丝线瞬间从婴儿身体之中跑出来,向着我的脚踝就缠了过去。 “啊!”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我一把抓住那金sè的如同金线的金丝虫。金丝虫在手中,只有毛线粗细,疯狂地挣扎,给人的感觉却如同钢铁所铸一般。 金丝虫咬破了我的脚踝,瞬间就吸了一口血,可以清晰地看到,这金sè的金丝虫很快变成了血红sè,透出一股yin邪的气息。 “这种恶虫太可怕了!” 二狗子很是机灵,直接点燃一根火柴,凑了过来。 “吱……” 金丝虫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犹如婴儿在啼哭一样,在光芒之下,很快就不动了,最后化为一团金sè混着血水的液体。 “真特娘的恶心!” 我赶忙松开手,却是发现,那金sè的液体流得我满手都是,手掌上的绿sè毛发全都沾满了那金sè的液体。我用手套使劲擦了擦,这金sè的液体却如同融入了那绿毛之中一般,根本弄不掉。 “啊,奇哥!” 身后传来一股巨力,二狗子和皇甫玉儿一起拥过来,推着我就冲进了婴尸群之中。 “怎么了?” 我赶紧回头,却是发现方才所站的地方猛然崩塌了,落入深不见底的地洞之中去了。 “轰隆隆,轰隆隆……” 巨响不停地传出,两具跪在地上的童男童女干尸跟随着崩塌的大地一起陷了下去,同时那四盏冥灯也不见了踪影。 “嗷呜!” 大地震颤,这些婴尸也sāo动起来,好像心惊胆战的不只有我们。 “滋滋……” 在这关键的时候,我和皇甫玉儿手中的大头灯却是一闪一闪,明灭不定起来。 “完了,这灯快没电了。” 二狗子一脸的不爽,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婴尸围在身周,若不是有大头灯光震慑,这群婴尸早就扑上来了。 “这金丝虫好像有些不同。” 我翻开姥爷留下的小册子,道:“金丝虫喜欢吞吃死尸的血肉,却不喜欢活人的血肉,方才那金丝虫直接吸了我的血,显然这金丝虫是特别的。” “奇哥,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啊,都围上来了。” 二狗子手中铁棍不停地猛砸,一具具幼小的尸体碎成一堆,无数金丝虫钻出来,向着我们三个人扑了过来。 “我知道了,这些婴尸根本不是尸变了,而是这些尸体之中的金丝虫闻到了我们身上的气味,是要过来吃我们。” 我恍然大悟,用只有一丝微弱光芒的大头灯照shè过去,果然看到那些从死尸之中钻出来的金丝虫,正疯狂地向着我们这里窜来。 “金丝虫怕光,怕火,我们只要升起火来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赶忙把身上的烧火棍一根根解下来,递给皇甫玉儿和二狗子道:“赶快把它们烧着!” “奇哥,你逗我呢?我就带了半盒火柴,怎么可能把烧火棍引燃啊?” 二狗子并没有说错,烧火棍本来就是实木,难以点燃才被用来当烧火棍的。但是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眼看着金丝虫飞扑而来,刹那间就到了近前,我赶忙点燃所剩无几的火柴。 金丝虫如同无穷无尽的毒蛇一样钻了过来,点燃几根火柴已经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了。 “奇哥,快想办法!” 不仅仅是金丝虫冲了过来,那些被金丝虫吃的正剩下空壳了的尸体也一步步挪了过来。 二狗子铁棍不停地挥舞,将尸体砸飞,但是这样反而惹得更多的金丝虫钻了出来,向着我们冲击而来。 危急时刻,皇甫玉儿迅速把外套月兑了下来,递给了我。 “玉儿?你这是干嘛?” 我一时之间没想明白,皇甫玉儿却是直接用火柴把衣服烧着了。相比于烧火棍,这衣服显然更容易点燃。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皇甫玉儿的外套燃起熊熊火焰,火光照耀四方,越是冲的靠前的金丝虫,下场越是凄惨,直接变成了金sè的液体。 “嗷!嗷!” 一个个死婴浑身龟裂,金sè的液体顺着七窍往外流,离得近的几个死婴直接浑身鼓胀,就像是气球一样炸开了。二狗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喷的浑身都是金sè的液体。 “他娘的!” 二狗子有样学样,把自己的外套也月兑了下来,绑在烧火棍上,直接点燃了。 两个火把做出来,周围已经没有金丝虫,更没有死婴往前跑了。 “呼……” 阵阵微风刮过,风力虽然不大,但是那股冷意却直入骨髓。 “好冷。” 皇甫玉儿浑身颤抖,月兑了外套,只剩下一件紧身的衬衫。皇甫玉儿二十多岁,正是女孩儿最完美的年纪,身材玲珑别致,露出最完美的弧线来。 只是现在这种情形,我可没有欣赏这些的心思,大头灯彻底没电,纷纷灭了。 眼看着皇甫玉儿冻得嘴唇发青,我只好把皇甫玉儿揽入怀中,现在除了我,二狗子和皇甫玉儿可都把外套贡献出来了。 皇甫玉儿紧紧依偎在我的怀里,身子柔软,清香扑鼻,一时之间我有些心猿意马。 “砰!” 却在这时,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一具悬棺砸在身旁,一只只干枯的手掌开始顺着棺材的缝隙往外扒拉。 “快走!” 我不再迟疑,抱着皇甫玉儿就往前跑。二狗子也不傻,跟在我们身后疾奔。 “砰砰砰砰……” 生死玄关之前,我几乎挖掘出了全身的潜力,即使是抱着玉儿也跑得飞快。每当我们走过一片土地的时候,就会有悬棺砸下,这里的棺材不知道有多少,那棺材里的死婴更是不计其数。 第二十章 洞中深处驼影现 密密麻麻的死婴黑压压一群,排成一行行,被坠落下来的悬棺咋成肉酱。レ思路客レ 场面凄惨而又诡异,透着一股恐怖。 “这样下去不行,死婴只会越来越多,这些金丝虫如同夺命的厉鬼一样,我们最后火把也会燃尽,总归是死路一条。” 皇甫玉儿摇摇头,看着拔腿狂奔的我和二狗子道:“现在得想办法让这些死婴不再增加,更不能让金丝虫近身。” 我抱着轻盈的皇甫玉儿,就像抱着一根羽毛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力气变得奇大无比。皇甫玉儿盯着我看,一双手环住我的身子。虽然皇甫玉儿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却总是觉得皇甫玉儿言谈举止之间,一直在引导着我和二狗子,引导着我们走向一个未知所在。 “奇哥,这格局怎么破,这些死婴虽然都死了,但是那些金丝虫都跟疯了一样,要是被追上,岂不是一下子就被吸chéngrén干了?” 二狗子一边跑,一边提心吊胆道。 我沉吟一番,二狗子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而皇甫玉儿所说的也是当务之急最需要解决的。 “金丝虫按理来说只会吞吃死尸,之所以会吸人血,肯定是有人做鬼。” 我想起以前姥爷跟我说的一些事情,道:“南疆有人会养金丝虫,不让它们吃死尸,而是让他们吃活物。” 养这种金丝虫的时候,要捉活生生的动物,用刀片割破那活物的皮毛。到时候鲜血淋淋,将金丝虫硬塞进那伤口之中,用血喂金丝虫。 金丝虫因为喜欢死尸,所以刚开始不会吃这些活物。但是等到时间久了,这金丝虫饿的不行了,到了最后,就会吃这些新鲜的血食。 其实,万物都一样,当吃到了更好的东西之后,它们就不会再问津那些以前的东西。金丝虫吃了新鲜的血食之后,才知道,这天地间还有更美味的东西。 时长ri久,这些金丝虫对于新鲜血食的依赖xing越来越强,到最后终于显现出它们嗜血的本xing。金丝虫是陆生的蚂蝗,本来就是恶虫,但是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才喜好吞吃死尸。 只是须臾间,那些金丝虫已经如同邪魔一般,仿佛恶鬼一样。虽然知道金丝虫的恐怖,但是我却从来都不知道死去的尸体会因为金丝虫的原因而能够行动。 这些死婴在大地上随意跑动,如同活生生一般,太过于吓人了。 “这些死婴至少存在几十年了,按理来说早应该灰飞烟灭,现在看来这些死婴因为特殊的原因并没有彻底化为灰烬,有些怪。” 我将自己的外套也月兑了下来,三把火把燃起,火焰熊熊,死婴和金丝虫一时之间都不敢围上来了。 不知何时,我们已经跑出去很远,头顶上的悬棺也极其稀少了。脚边有不少腐朽的碎木渣,明显是以前的悬棺因为天长ri久坠落下来,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金丝虫越聚越多,虽然有火光震慑住了他们,但是迟早它们都会冲上来。 远处无穷无尽的金丝虫还有死婴聚集过来,围成了一团,密密麻麻根本没有逃出去的缝隙。 “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这些金丝虫被训练出来喜欢吃人肉喝人血,现在只有因势利导,让它们自行灭亡。”我想了半天,终于是想出来了个办法。 “奇哥,你说的轻巧,这些金丝虫就跟那什么玩意一样,怎么让它们自行灭亡?” 二狗子摇摇头,看着四周聚成堆的死婴,骂道:“这些死去的婴儿都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可能这么多。” “这里的死婴都是从全国各地运送来的,当初有人做了个大格局,想要镇死这里的一个君王。” 皇甫玉儿幽幽说道:“那个君王误入这里,最后没有再出二龙山,是永远的谜团。” “就像那群清兵和明兵一样么?” 二狗子喃喃道,有些心惊胆战。 “奇哥,你若是知道方法,就破局吧。” 皇甫玉儿看着我,低声道。 “破局不破局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有办法灭了它们!” 这群金丝虫和死婴围着我们转了很多圈,我都快恶心死了。 “你真的有办法灭了它们?” 皇甫玉儿双眼睁开,神光隐现。 我点点头,打开背着的背包,直接提溜出来一个血红sè的塑料瓶。 “奇哥这是什么玩意?你从哪里搞的?” 看到我提溜出来的东西,二狗子和皇甫玉儿都是惊了一惊。 “这是我从里屠夫那里搞来的狗血。” 打开塑料瓶口,一股腥气直接喷涌出来,不仅是我,二狗子和皇甫玉儿都不停地干呕起来。 “哈哈,味是有点不好闻哈。” 我嘿嘿一笑,举起塑料瓶,朝着离着我们最近的一具死婴就泼了过去。 刹那间,白雾冲天,滋滋的响声不停地传来,鬼哭狼嚎在漆黑的洞穴之中响起,使得整个洞穴之中都yin森可怖起来。 可以看得很是清楚,那狗血泼在死婴身上,直接将那死婴给腐蚀成了一团血泥,而死婴身体之中的金丝虫竟是也化为了金sè的液体,全都死绝了。 “奇哥,你的意思是用这些狗血把这些死婴都弄完蛋?” 二狗子满脸狐疑,看看四周无穷无尽的死婴,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不可能。”我摇摇头,道,“这死婴和金丝虫的数量太多了,这些狗血根本不够。” “奇哥,你是咋想的?” 二狗子看着那滩血泥,发现无数金丝虫从远处飞扑而来,直接钻进了血泥之中。狗血的腥味比人的血液更强烈,对于金丝虫的诱惑简直无法想象。 “滋滋……” 金丝虫刚一触碰狗血就化为金sè的液体,但是这样的情形却没有吓跑后面的金丝虫,一只只不停地扑上来,前仆后继,悍不畏死。 “效果竟然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好!” 我面露喜sè,我本想是利用这些狗血吸引金丝虫和死婴,让它们互相厮杀吞噬。但是现在却发现,这狗血对于这些yin邪之物竟是有无与伦比的威力。 “走!” 我手里抱着装满狗血的塑料瓶,慢慢地向前走去。 “咕咕……” 一缕缕狗血在我们的背后蔓延起来,我一边前行,一边泼出狗血。 “嗷嗷!” “噗噗……” 血腥味显然比我们三个人的吸引力更大,这些金丝虫和死婴扑向了那些洒落在地上的狗血。 “嗷嗷!” 惨叫传出,剧烈地sāo动产生,二狗子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火把猛地扔了出去。 “轰!” 刹那间,漫天的火光升起,死婴和金丝虫被大火给吞没了。 “原来,这格局可以这样破除。” 皇甫玉儿站在我身后,喃喃自语道。 “玉儿,你说什么?” 我陡然转过身来,看着皇甫玉儿,却发现一抹诡异的微笑正慢慢从皇甫玉儿的脸上散去。 “汪汪,汪汪汪!” 狗叫声猛然从前放出来,火把的光芒映照之下,一个老驼子的身影隐隐yu现。 “老驼子!” “三眼!” “这狗ri的!” 二狗子脸sè一横,迈开步子,冲着那老驼子和三眼所在的地方扑了过去。 “就是这家伙把我们弄进来的!” 我也心头火起,不再去管皇甫玉儿,提起二狗子给我的大砍刀就冲了上去。 “嘿嘿嘿嘿……” 老驼子转过头来,看着我和二狗子却露出诡异的微笑来。 第二十五章 密道 随着皇甫玉儿大声尖叫,油灯光亮照shè之处,竟是真的冒出来一个黑影,快速地冲了出来。 “小丫头还想用降头骗我?” 这次我却是没有那么傻了,当看到皇甫玉儿取走了大明遗棺之中的都灵玄图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这皇甫玉儿绝对不是真正的皇甫玉儿,而是拥有另一个身份的人。 我一把搂住皇甫玉儿的腰身,手掌如铁钳一般制住了她。 “奇哥,快跑啊,你干嘛?” 皇甫玉儿在我怀里使劲挣扎,但是就如二狗子说的那样,我天生神力,这小丫头可是逃月兑不出去。 “奇哥!” 就在我和皇甫玉儿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身后传来二狗子的喊声,却是二狗子驮着瞎老五追了上来。三眼跟在二狗子的后面,上蹿下跳,极为担心瞎老五的身体状况。 “放心吧,死不了。” 二狗子冲着三眼骂了一声,来到近前,直接把瞎老五放到了地上。 “呼!” 瞎老五喘一口气,声音嘶哑道:“特娘的,这一路快把老头我折腾死了。” 二狗子几步窜过来,一把揪住皇甫玉儿的衣领,恶狠狠地道:“说,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皇甫玉儿啊。” 皇甫玉儿回答道,一双大眼睛却是惊恐地望着山洞深处,那道身影离着我们越来越近了。 “快……快走啊,不然跑不掉了。” 皇甫玉儿使出吃nǎi的力气想要挣月兑出去,但是很快就发现这是徒然的。 “嘿嘿,奇哥连牛犊子都能制住,还治不了你?” 二狗子幸灾乐祸,却是眼神一转,也看到了那山洞深处的影子。 “哗啦啦……” 一阵微风刮过,瞎老五手中的油灯灯焰快速地闪动着,向着风口的方向歪斜了过去。 “出口就在那里!” 瞎老五一双半瞎的眼珠子看向那风口所在之处,却是眉毛猛地一跳,大骂道:“俩崽子,这里有老粽子,还特娘的不赶紧跑!” 瞎老五大叫一声,手脚并有就爬到了二狗子的背上,那速度却是快如闪电。 “那老粽子是真的?” 我再次看看那越来越逼近的身影,心中狐疑,这到底是皇甫玉儿使得诈,还是说真的是老粽子呢?二狗子也一阵迟疑,人被骗的多了,自然就很难再次相信对方。 “是真的。” 皇甫玉儿都快要哭出来了,气得直用粉拳打我的胸口。 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当那身影出现在灯光之下,露出一身绿毛的时候,我跟二狗子才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要完蛋了。 “跑啊!” 二狗子掉头就窜,那三眼身形灵敏,紧跟着二狗子一起窜了出去。 “你这是惹了什么东西?” 我暗骂一声,直接松开皇甫玉儿,迈腿就跑。这样几百年的老粽子,绝对和当年那大和尚和一群道士遇到的老粽子有的一拼。想当初,十几个人只剩下四个活了下来,而现在我们可只有四个人。 “哎哟!” 我刚跑了没几步,那皇甫玉儿却是惨呼一声,跌倒在地。 我猛然回过头去,却是发现皇甫玉儿一脸幽怨地看着我,分明是把自己崴脚的责任推到了我的身上。 “娘的!总不能看着她被老粽子啃了吧。” 想到这里,我赶紧回头,一把抱起轻盈的皇甫玉儿,朝着二狗子他们逃走的方向追去。 “汪汪,汪汪……” 三眼的叫声不停地响起,却是在yin暗之中给我指引了道路。 不知道是皇甫玉儿身体确实轻盈还是我力气大,奔跑起来,速度竟是比二狗子驮着瞎老五还要快。 “嗷!” 脚步踩在沙土之上,传出阵阵闷响,那一身绿毛的老粽子却是发现了我们,疯狂地追了上来。 老粽子一身绿毛,只能隐约看出来那是一个不知道死去了多年的尸体,只是这具尸体防腐拥有了意识一样,僵硬的身体猛地一跃就是十几米远,快速地追了上来。 “奇哥,这老粽子太厉害了,我们早晚被追上!” 二狗子很快被我追上,这五大三粗的家伙跑起来负担不小,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没法离开这里,也甩不掉那老粽子,只有想办法做了他!” 我心中思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生死关头,小丫头,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不然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这个时候,瞎老五却是开口冲着皇甫玉儿冷声道。 皇甫玉儿这时才发现被二狗子驼在身上的瞎老五,瞬间神情冷了下来。我离得皇甫玉儿比较近,确切的说是肌肤相亲了,看的清清楚楚,这皇甫玉儿看瞎老五的眼神之中竟是有一丝仇恨。 也许是真的觉得这样下去大家都得交代在这里,皇甫玉儿点点头,道:“这大明遗棺所在的洞穴是建造了一半的亲王级别墓穴,有另一个岔道,是建造墓穴的人留下来的,等着以后逃月兑此地。” “建造墓穴的人逃什么?” 二狗子疑惑,有些丈二的和尚模不着头脑。 “二狗子,古时候建造墓穴的人大部分都做了陪葬,因为那些君王怕自己的墓穴地址被人知晓,最后被人挖坟掘墓,落得个凄惨的下场。所以,这些君王在这些工匠建造好墓穴之后,就会将墓穴封死,让这些工匠死在这里面。” “只有死人是不会将秘密说出去的,”瞎老五冷笑一声,道,“只是这些工匠不傻,在建造墓穴的时候都会留下一个出口,还有一个风口,既保证自己不被闷死,又可以逃月兑此地。” “说起来,方士一族就是这些建造墓穴的工匠的后裔,他们深谙墓穴之中的门道,经常和死人打交道,自然而然就成了yin人。”皇甫玉儿一丝好脸sè都没有,看着瞎老五,道,“只是这些yin人有的用邪法害人,不得好死!” “恩?” 瞎老五睁着那双半瞎的眼睛,眉头一锁,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那快指路啊!” 二狗子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绿毛老粽子,急得大叫道。 “走这边!”皇甫玉儿伸出素白的手掌,指了指山洞的另一边,那里漆黑如墨,看起来就是一面石壁。 “这里怎么可能走得通?” 我和二狗子停在石壁之前,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皇甫玉儿。 “把这石壁撞开!”瞎老五低声说道,一双半瞎的眼睛看着身后一跃十几米的老粽子,道,“这老粽子得有二三百年的道行了,我们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撞开?” 二狗子咬咬牙,从背包里抽出铁棍,猛地砸在了那石壁之上。 “噗!” 本该是一阵轰鸣,但是传出来的却是一声轻响,那石壁应声破裂,被二狗子轻松地捣开一个洞来。 “这里真的有个通道!” 我赶忙跟二狗子一起把这石壁彻底扒开,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正好够一个人钻出去。 “嗷!” 就在这时,老粽子猛地冲到了跟前,一口獠牙朝着我就啃了过来。 “去你娘的!” 一瞬之间,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扯出怀里没用的烧火棍,狠狠地戳进了那老粽子身体之中。 “呼!” 烧火棍遇到老粽子瞬间就燃烧起来,绿毛被烧成黄sè的粉末,散发出一阵阵焦臭的味道。 第二十六章 人灯 在死婴面前失去作用的烧火棍,这时忽然显威,烧得那老粽子嗷嗷直叫。レ思路客レ “哈哈,不用跑了,我就说么,咱姥爷道行高深,肯定有办法对付这些鬼东西。” 二狗子哈哈大笑,看着那疯狂的绿毛僵尸,拿过一根烧火棍过去,跃跃yu试。 瞎老五从二狗子身上下来,却是不管那浑身冒火的老粽子,一个劲地往通道里钻。 “汪汪!”三眼动作最是敏捷,已经钻到了通道深处去了。 “你们还在这里等着干嘛?” 皇甫玉儿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我和二狗子。 “你看这老粽子已经不行了,一根烧火棍就解决了。” 二狗子得意地说道,只是那浑身冒火的老粽子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烧成灰烬的绿毛之下,竟是冒出来了一些白毛。 “嗷!” 疯狂地嘶吼声差点儿将我耳膜给震裂,那老粽子猛然一跃,砰的一声就将二狗子扑倒在地。 “鬼东西,给我去死!” 二狗子吓了一跳,手中的烧火棍朝着白毛老粽子身上就乱戳,只是这方才还有用的烧火棍现在却是没有用处了。 “快跑,这老东西道行太深了,这烧火棍抵不了用的。” 瞎老五在通道里大声提醒道,却是已经快要不见影了。 “老东西,怎么不早说!” 我暗骂一声,手中铁棍猛地朝着那趴在二狗子身上的白毛老粽子脑袋上砸了过去。 “快走!” 我一边砸,一边冲着身旁还在发呆的皇甫玉儿吼道。 “奇哥,你们小心。” 皇甫玉儿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紧跟着瞎老五也钻进了那通道之中。 “砰砰砰!” 巨响不停传出,那铁棍砸在老粽子身上几乎都变了形了,但是那老粽子脑袋奇硬无比,竟是根本敲不烂,也打不破。 “奇哥,救我!” 二狗子拼了命想要挣月兑这老粽子的爪子,但是一身衣服都被长满绿毛和白毛的利爪抓住,根本动弹不得。 “奇哥,快想办法啊!” 二狗子拼命挣扎,在部队没有白呆那么多年,这老粽子张开漆黑的嘴巴就想啃二狗子的脖子,却是都被二狗子给惊险的躲过去了。 “妈的!” 我低声骂了一句,脑袋之中灵光一闪,却是从背包里又取出来半瓶狗血来。这狗血是方才赶死婴和金丝虫的时候剩下的,现正好派上了用场。 “去死吧!” 狗血浇在老粽子身上,瞬间滋滋冒起青烟,这老粽子瞬间从二狗子身上跳了起来,嘴巴张大,超出正常人类所能够达到的程度。 “嗷!”咔嚓一声,老粽子的脸皮裂开,嘴巴张的达到了极限,竟是撑爆了脸皮。 狗血的功效看样子比烧火棍强大太多,这老粽子一头狗血,竟是脑袋被狗血腐蚀出来一个大洞。 “快走!” 我拉起二狗子,猛地钻进那密道之中。密道比想象之中还要狭窄,我和二狗子只能半蹲着身子,一点点往里面挪动。 “奇哥,这老粽子好像是被解决了。” 二狗子心有余悸,看着那老粽子脑袋裂开半边,流出一地黄sè的液体,恶心的阵阵作呕。 “看样子是真解决了这次。” 我盯着那老粽子细心观察,发现老粽子身上的绿毛和白毛都掉落在地上,本来还拥有的人形形态迅速地干瘪了下去,就像是一个气球漏了气一样。 就在我和二狗子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远处又传来砰砰几道巨响。 漆黑的洞穴之中,映着微弱的光芒,看到的是几个浑身绿毛的身影。 “不是一个,好多!” 我跟二狗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快速地向着密道之中钻去。 “奇哥,这一次这些东西拿你大学里学的东西是解释不了了吧?” 二狗子一边往前挪,一边低声跟我说道。 “我白混了几年,学到个屁了啊。”我盯着二狗子又大又圆的大腚,还真怕这货冷不丁放个屁出来。 “这一次出去,我二狗子一定要多行善事,把这一身晦气都给去掉。” “轰!” 正往前挪着,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瞧,只见一只长着绿毛的手掌猛地扒开了密道的门。 “快走,那群粽子跟上来了!” 我吓得腿肚子打转,赶忙捏二狗子的大腚。 “奇哥,你特娘轻点!” 二狗子嗷嗷叫,弄出一阵响动,却是更吸引了那群粽子的注意。 我回头去看,却是发现一颗绿毛萦绕的脑袋猛地伸了进来。恍惚之间,那绿毛脑袋离着我的脚脖子只有半尺远,一根绿sè的长舌头伸出来,几乎就要舌忝到我脚脖子了。 我浑身一激灵,狠狠地一脚踹在那粽子脑袋上,把它给踹了出去。 “咣当,乒乓!” 一阵金铁交击的声响传来,我心中陡然明了,这群粽子就是那些跟都灵郡主一起葬身于此的亲卫兵么? 密道绵延数里,长的令人发指。 “这到底是不是通往外面的密道啊?” 二狗子瞅着前方也看不到皇甫玉儿和瞎老五的声音,三眼的叫声也不知何时消失了,空荡荡的密道之中,只有我和二狗子慢慢地爬着。 “他们应该是已经出去了吧。” 我说了一声,继续手脚并用往前爬,这修建墓穴的工匠也太过于小心了,为了防止这密道被发现,竟是建造的如此狭小。其实也能想明白他们当时的想法,如果这密道被发现,那就难逃一死,尽可能造的小一些,免得被发现。 爬了老半天,二狗子忽然嗷嗷叫了一声,却是扑通一声不见了踪影。 “二狗子,怎么了?” 我想看清前方的情形,只是这瞎老五跑了,又没有亮光,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二狗子是不见了。 “二狗子难道被什么东西给捉走了?” 我心中一寒,赶忙往前快速爬去,只是爬到一半,手下一空,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掉了下去。身体还在半空之中的时候,我心中直想骂娘,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以后再来我就不姓方! “砰!” 整个人落在一块坚硬的地面上,浑身就像是要散了架一样,疼痛不已。 眼前光芒一闪,刺得眼睛生疼,却是在黑暗之中呆的时间太久了,这忽然看到光亮,有些适应不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眼前的情景才渐渐清晰,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却是和另一边的二狗子一样呆住了。只见皇甫玉儿正抓着瞎老五,一把利刃放在脖颈上的大动脉旁,随时都能要了瞎老五的命。 “这是咋了?” 我和二狗子面面相觑,这皇甫玉儿怎么要杀瞎老五,想想皇甫玉儿的所作所为,我心中迅速得出一个结论,这皇甫玉儿肯定是和瞎老五产生了利益冲突,要杀人灭口。 “那个妞,别乱来啊,在这杀了人也是要偿命的!” 二狗子手里铁棍明晃晃,指着皇甫玉儿的脑袋,冷声道。 “嘿嘿,你们不用着急,这不怪她。” 却在这时,瞎老五开口了,看着我和二狗子,道:“赶快把你们后面的灯点着了,不然的话,他们该醒过来了。” “他们是谁?什么灯?” 我跟二狗子没听明白,只是看到身后的情形之后,整张脸都没了血sè。 只见这是两排站得整整齐齐的士兵,士兵的脑袋上都摆放着一样怪异的东西,就像是人形蜡烛一样。 “人灯!” 第二十七章 坟搭子 “这是灯?” 我和二狗子看着这一排金甲士兵,二狗子这货还伸手往那金甲士兵身上模了模。レ思路客レ 结果可想而知,二狗子一脸的失望,道:“这都是破铜烂铁啊。” “快点上!” 瞎老五嘶声吼道。 眼看着瞎老五如此表现,我跟二狗子也不胡闹了,赶忙去找火柴点这些人灯。 “嗤啦!” 一根火柴点燃,二狗子举着火柴往那金甲士兵脑袋上放去。 恍惚间,我发现这金甲士兵脸皮好像颤了一颤。刹那间,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ing,赶忙从二狗子那里又搞来一盒火柴,挨个把这些金甲士兵做成的人灯给点着了。 一二十个金甲士兵全部点燃,这洞穴之中却是照的亮亮堂堂了。一股臭味传来,却是那点燃的金甲士兵散发出来的。 “这什么味啊?” 二狗子捂着鼻子,瞅着机会就要去强夺皇甫玉儿的匕首,别真让这妞把瞎老五给戳死了。 “这是人身上的脂肪燃烧的味道。”瞎老五嘿嘿怪笑,仿佛那匕首不是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是架在了别人的脖子上,“这些金甲兵是君王升仙时的仪仗兵,用特殊的方法封存住全身的油脂。传说,当君王得了道果成仙的时候,这些金甲兵也会跟着一起复活。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金甲兵甘愿被做chéngrén灯,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的。” “自愿被做chéngrén灯?” 我觉得牙根疼,这群愚昧无知的兵士,到死都还觉得自己能成仙呢。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咱们不是要出去的么?” 二狗子检查了一下背包,发现带来的东西大部分还在,并没有缺失多少东西。 听到二狗子的询问,瞎老五神sè一阵尴尬,道:“哈哈,这个,这墓穴都没怎么建好,这密道自然也没挖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这墓穴建造到一半就没再建造,好像这墓穴里的人是一瞬间死光的一样……” 瞎老五说到这里,一阵沉吟,就是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老头,别胡扯,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在这时,一直冷着一张脸的皇甫玉儿忽然说话了,语气森然,让人觉得只要一言不合,这丫头真的会鱼死网破。 “不管你到底是谁,现在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你要杀人,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二狗子血xing被磨了上来,凶狠地盯着皇甫玉儿,那意思只要皇甫玉儿作怪,二狗子就不会放过她。 皇甫玉儿虽然一脸恨意,但是二狗子这五大三粗的家伙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皇甫玉儿小手一阵颤抖,最后还是握紧了那匕首。匕首极为锋利,已经在瞎老五脖子上划开一道血痕。 三眼这只狗算是我见过的最机灵的了,蹲在瞎老五身旁也不叫唤也不去撕咬皇甫玉儿,只是那双眼珠子时时刻刻都盯着皇甫玉儿手中的匕首。 我心里不禁嘀咕,要是这皇甫玉儿一不小心,会不会被这三眼立了救主的功劳呢? “俩崽子,别为难她,这件事情说来都怨我。” 令人想不到的是,瞎老五却是替皇甫玉儿说起话来。 “你们两个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吧?” 我跟二狗子一脸狐疑,这瞎老五天马行空的,怎么尽是扯咸蛋呢? “这事说来话长,”瞎老五叹一口气,道,“这皇甫村子里的人因为我爹妈做的局,几乎死绝了,唯独有一脉曾经帮助过我爹妈,提前知道了消息就逃了出去。” 一边说着,瞎老五一边去看皇甫玉儿的脸蛋,半瞎的眼珠子这个时候却是极为好用的,确定了皇甫玉儿的身份。 听了瞎老五的一番讲述,还有皇甫玉儿的补充,我和二狗子算是弄明白了这皇甫玉儿为何要要了瞎老五的命。 这一切,还都要从那一个畸形的婴儿降生时说起。 当时婴儿降生,也就是瞎老五降生,皇甫村子里有两个人知道了。其中一个人就是皇甫玉儿的老祖,而另一个人却把这事说了出去,被全村人都知道了。 皇甫玉儿的老祖心善,本意想要帮着掩盖住这件事情,还送给瞎老五爹娘东西吃。但是纸包不住火,这事情最后败露,不仅是瞎老五的爹妈被赶进了二龙山,就是皇甫玉儿一家人也被赶出了村子。 接下来的事情,我和二狗子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最后的一些细节先前并不知道。 那些皇甫村子的人将瞎老五一家三口堵进了这墓穴之中,知道这是一个死穴,要让这一家三口在这里自生自灭。瞎老五就是那个时候瞎了眼睛,皇甫村子的人用火挡住了墓穴口,想要呛死这一家三口。 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死穴之中还有一线生机。 烟熏得人眼都睁不开,瞎老五的爹妈却忽然听到了一阵狗吠声。 恍惚之间,只看到两条大黄狗,口中叼着几只小狗,往一个秘洞逃去。 烟熏火燎,人皮都冒起无数细密的水泡,这是真的要赶尽杀绝。瞎老五的爹娘不傻,跟着那两条大黄狗逃进了那秘洞,知道了这墓穴的另一条通道。 皇甫村子里的人并不知道这墓穴还有生路,以为这一家三口都死了,也就都走了。 “嘿嘿,他们想不到,这里民国时期就被做成了婴坟,这些搬尸狗在这里做了窝成了家,整天以婴尸为食,活了下来。”瞎老五长着一口白亮的好牙,笑道,“当初我小,吃的是我娘的nǎi,却不知道我爹妈怕被皇甫村子的人抓住,跟那群搬尸狗一样,以死尸为食!” 一语惊天,我跟二狗子听了,身体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那样的情形无法想象,一对兄妹,带着自己生下的畸形婴儿,趴在暗无天ri的洞穴之中,啃着死尸,坚强地活了下来。 听到瞎老五的讲述,皇甫玉儿脸sè都有些发白,放在瞎老五脖子根的匕首都松开了不少。 “你们说,我爹娘能不恨么?他们恨天恨地,恨自己的无知,更恨皇甫村子人的狠毒!”瞎老五闭上双眼,老泪纵横,这样的往事,也许瞎老五从未讲述过,甚至这有可能是他这一生当中第一次跟人倾诉。 “即使是这样,他们就能害死整个皇甫家的人么?” 皇甫玉儿沉默了半天,冷声问道。 “这又有谁能说的清呢?”瞎老五冷笑道,“这皇甫村子的人不知道,我爹和我娘都是方士血脉传承之人,而且是皇甫一脉的最后传承者。” 被逼急了,狗都会跳墙,兔子都会咬人,更别说这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的一对兄妹了。 “嘿嘿,为了复仇,他们做了坟搭子,把整个皇甫一族都搭了进去!” 陡然间,一缕冷风吹过,那一排金甲士兵脑袋上的灯光噗噗噗噗全部都熄灭了,整个洞穴之中瞬间暗了下来。 “坏了,那厉鬼要出来了!” 瞎老五猛地睁开双眼,昏黄浑浊的老眼瞬间变化,眼黑和眼白掉了个个,诡异到了极点。 “五眼……” 我想起老妈讲述的我小时候的故事,只觉得心惊胆战。 “坟搭子是什么玩意?” 二狗子却是还没从瞎老五讲的故事当中回过神来,嘀嘀咕咕暗自问道。 “咻!” 一道影子一闪而过,我的脸颊一阵生疼,一股温热的感觉传来,脸颊上滴下一滴滴滚热的血珠来。 第二十八章 瞎老五之死 恍惚之间,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我用手一模,满手血红。レ思路客レ “咻!” 又是一道声响,一阵金铁交击的声响,像是盔甲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趴下!” 瞎老五的声音近在咫尺,我跟二狗子二话不说,赶忙扑倒在地。 “嗖!” 冷厉的风声袭来,在头顶上晃悠了一圈,冷光一闪,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一片闪着白森森光芒的大刀片子瞬间从头顶削了过去。 “唔!” 一声闷哼传来,我心中陡然一惊,只见皇甫玉儿在一旁捂着肩膀,鲜血淋淋。 却是皇甫玉儿一不小心,被那大刀片子给刮着了。我寒毛倒竖,这密闭的洞穴当中还有第三个人么?那大刀片子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极为凶狠,可见那用刀的人力气极大。 “趴着不要动!” 瞎老五低着头,一把将皇甫玉儿按倒在地上,低声厉喝道:“皇甫一脉都死光了,怎么也得留个根吧!” “哼!”皇甫玉儿躲过了致命一击,却毫不在乎,双目之中只有对瞎老五的恨意。 “皇甫玉儿,你到底是来报仇杀半瞎子的,还是来偷都灵玄图的呢?” 我瞅着空挡,开口询问道。 “奇哥,这还看不出来?这小妞本意是来偷图的,现在发现瞎老五的身份,当然也要报仇了!” “呵呵,”皇甫玉儿瞅着我和二狗子冷笑,“看来你们也不傻,这老瞎子祸害了整个皇甫村子,就是我们这一脉被赶出了村子,也遭了秧。初生的小孩不是早夭,就是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原因意外死亡,如此下去,皇甫一脉就真的绝了。” “这么狠?奇哥,那坟搭子是什么玩意啊?” 二狗子听了心里发寒,看着瞎老五的眼神也变了变。 “坟搭子我听姥爷说过,那个时候,我姥爷还年轻,当时ri军刚入关,他们那时候在东北三省混吃喝……” 当时东北的冬天寒冷到了极致,出了门撒泡尿,还没尿完,就结了冰了。打个喷嚏,鼻涕在鼻孔结了冰,都憋死过人。虽然这些说法都有些夸张,但是也说明了当时的东北三省到底有多冷。 那时候我姥爷和他的朋友在东北贩私盐,赚钱快,但是也怕被官府给逮住,所以做事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所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我姥爷他们一次贩私盐的路上遭了强盗,一身钱财被抢了个jing光,还被杀了一个。那些强盗都不是人,杀人不眨眼,把死人的脑袋割下来,挑在大刀上极尽羞辱。 我姥爷每每说到这件事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无奈和愧疚,因为这件事情做得太不地道,几乎影响了我姥爷一生的生活。也许,如果不是发生了坟搭子这件事情,我姥爷根本不会做什么风水先生。 贩私盐的老大看到自己兄弟死得这么惨,隐忍下来,等强盗走了,却是说出来一个报仇的法子——给这群强盗祖坟做个坟搭子,让他们灭门绝户。 “奇哥,你说了半天,这坟搭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二狗子听了半天有些迷糊,直问主题道。 “嘿嘿,坟搭子,损人不利己啊。”瞎老五嘿嘿怪笑,看着皇甫玉儿咬牙切齿地为自己包扎伤口,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坟搭子,确实是损人不利己的。”看着一旁的皇甫玉儿,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但是想了想,这样的事情迟早都会被人知道,也不去管那么多了。 “坟搭子,就是一个人把自己的一条腿,一条胳膊砍下来,放到坟头上。再让别人帮自己挖个墓,把自己活活埋了。这样,这做坟搭子的人就能化成厉鬼,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姥爷听了贩私盐的老大说的法子,连连摇头,死活不同意。听到贩私盐老大这么说,其余几人也心生寒意,全都不同意,甚至直接离开了贩私盐的队伍,多年的兄弟情义一朝浮萍。 贩私盐的老大是东北三省的本地人,祖上有方士,传下来这么一个yin毒的招数,不仅对自己狠毒,对别人更是狠毒。兄弟走了个jing光,唯有我姥爷还跟着贩私盐的老大。 贩私盐的老大只叹人心向背,多年的情谊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没了。这人也是心狠手辣的货,眼看着我姥爷也要离他而去,直接拿刀剁掉自己一条腿和一条胳膊。 当时东北三省冷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胳膊腿离了身子,并没有血液流淌出来,因为伤口瞬间就结上冰了。贩私盐的老大看着我姥爷,就说了三个字,完了就死了。 “哪三个字?” 感到头顶刀锋刮出的阵阵风声,二狗子心惊胆战地问道。 “埋了我。”我回答道,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yin冷的寒冬夜,我就是我姥爷,而那贩私盐的老大就在我的面前慢慢死去。 “埋了我!” 这是多年老友的祈求,更是多年兄弟的要求。 我姥爷在山窝子里转了一天一夜,最后终于是没有就这么离开,而是帮着那贩私盐的老大做了这个坟搭子。 那强盗名声很大,想找他们的祖坟也很是简单,他们的祖坟埋在半山腰,是风水宝地一块,只是一棵歪脖子树破坏掉了这一切,让这一脉的人成了强盗土匪,最后也没有落得个什么善终。 大雪如鹅毛一般飘飞,我姥爷一个人在坟堆里扒了个坑,将还没有完全死绝的老大给埋进了坑里。 “就那么活埋了?”二狗子浑身发抖,想象不出一个人被活埋的场景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是活埋了,不过那老大也快死了,没有受太多的罪。” 坟搭子要做好,不是那么简单,还要将那砍下来的腿和胳膊放在对方的祖坟上面,中间用人皮连起来。 等坟搭子做好,我姥爷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累的实在是不行了,就睡着了。一个人那么冷的天睡在坟堆里,想不出怪事都难。 估模着是到了半夜,我姥爷忽然被一阵哭叫声给弄醒了。 借着微弱的光芒,眼前不远处站着几个身影,其中一道身影看起来有些熟悉。 那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就是被我姥爷亲手埋下去的贩私盐老大,而其余几道身影看不清楚,也不认识,只是一群年老的老头老太,还有一些年轻人和幼童。 贩私盐的老大面sè狰狞,手中拿着刀片子,将这些人全都给剁成了血葫芦。那副场景惊天骇地,我姥爷一生都无法忘记。 “嘿嘿,开了五眼,想不看到都难啊。”瞎老五意有所指地盯着我看,道,“我爹娘做了坟搭子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也许他们一起死了。” “到了后来,我姥爷回到了关内,做了风水先生也是后话。” “奇哥,那群强盗呢?最后发生了什么?”二狗子很是好奇,模了半天,却是模出来半盒火柴来。 “最后?听说那群强盗被ri本人晒了人干,从老到小,没有一个跑掉。”我暗暗摇头,其实结果更加稀奇,那群强盗没有一个得了善终,死的都极为蹊跷。 “嗤啦!” 二狗子猛然划着一根火柴,光芒一闪,一道黑影挡在眼前,挡住了火光。 “奇哥,你别……” 二狗子说到一半陡然停住,因为那挡住光芒的黑影,是一颗人头,一颗本来不该存在的人头。 “呼!”大刀片子顺着火光砍来,朝着皇甫玉儿就劈了过去。 “啊!”惊叫声充斥双耳,眼看着皇甫玉儿就要被大刀片子劈成两半,一道佝偻的身影却是千钧一发之间挡在了皇甫玉儿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