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的季节》 第一话 秋季的回忆 “foriwouldwewerechangedtowhitebirdsonthewanderingfoam:iandyou!” 念到这句,我再也憋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它们伴随着我鼻中的酸楚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冰冷的海风依旧在猛烈地席卷着我的衣角、领角、头发。两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被海风刮得生疼。 “呐,薏,你听得到吗?对不起,这首诗我念得断断续续的。”我凝视着身后轮椅上那个睡的正安详的少女,那张脸依旧那么美丽。 海浪沉重的拍打着暗礁,沉郁的积雨云淹没了远处的天际。 “秋季,又要到了吗?……它们,应该都离开这个城市了吧?” 我再次转身时注意到了远处的三个人影,我知道今天的“聊天”工作又结束了。 轻轻合上那本旧书,小心翼翼地搁放在少女的腿上,我推着轮椅向远处行去。 我和她之间故事的开始,应该是在那个季节吧。我只记得清,那是它们全部离去的季节。 “邱枫,有你的信!我帮你拿了放桌上了!”上完最后一节课刚回到寝室就听见王同同扯开嗓门在那儿叫。 “好,谢谢了。” 王同同,原名王同,我大学的室友之一,由于有一次点名老师想叫“王同同学”却不当心多说了个“同”字,他得到“王同同”这一新名字。平时话多,嗓门又大,但经过两周的相处,发现这人挺不错,干什么事都很积极、很热心。 说实话,看到信封上字的笔迹时,我心中就开始产生抵触了。 信是家里寄来的,这样的信在这两周里已经寄来有三封了。不看也知道信中的内容是什么。 见到我盯着信封犹豫不决、愁思苦想的样子,王同同又放开了嗓门:“怎么啦?情感问题啊?这种事情啊就是要尽快处理,拖得越久身心越疲惫!” 显然王同同是理解错误了,不过他说的话还是十分值得参考的。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好,不然这信一封封的来,烦都要烦死了。 果然,信中内容一开始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堆问题。“为什么要换手机号?”“为什么要这么任xing?”“你心中还有没有这个家了?”“你是冷血动物吗?”诸如此类的责问,甚至是抱怨。最后,句子语气也慢慢变得缓和了,有好言相劝又有隐含的威胁。 “你们不要再寄信过来了,我过得很好,现在打工的钱正好够我的生活费,学费我也会自己想办法。我们都需要冷静。你们别来找我,我想通了会回家的。”这封回信是我写的几封中最短的,也是最能表现我幼稚的一封,我明白自己的任xing,但我别无选择,青chun期的我根本无法抵抗那颗叛逆的心,又或许我认为这不仅仅是我的叛逆那么简单的情况了。 再次深呼吸,我的手指一松,随之而来的是邮筒中发出的一声闷响。那时,我的整个身心都放松了许多,但在某些无法发觉的深处,静静地生出一丝愧疚与落寞。 我清楚在信封滑落的那一刻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的,那个家,我回不去了。至少,在我死要面子的xing格还没改变前;至少,在我还没见到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所反省前;至少,在我找到我所选择眼下这条路的意义前。 然后,我该圆谎了,不得不圆谎。 我把主意打到了校园前面的那一条街上。 天sè已黑,夜晚的今空路上车水马龙,两边各种商店的灯光照得我睁不开眼。 我累了,太累了。我凭借着我渴求生存的意志走到了今空路的尽头,整整四个小时,我几乎是每家店都进去了,勉强自己的脸部挤出那么一丝阳光的微笑,“请问这里招兼职吗?” 然而,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我来得太晚了,早在开学前的一周内,那些如饥似渴的学生们就已经把这条街上的空职位抢去了,甚至有些冷门的白天的工作也没了。 其实我早该预料到这个结果,今空路可谓是这个城市最热闹、最繁华的学园一条街,坐落在这附近有两所大学和一所高中,还有三个居民小区,基本上招聘告示贴出后的一周内就又被店主匆匆忙忙地收回去了。也难怪前几天走在校内的路上,经过一个学长很兴奋地在和旁边的伙伴讲述自己在几个求职竞争者中胜出的故事,当时我还在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 今晚也只好这样了,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和心,默默地走回学校。看来也只有明后几天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看看了,毕竟学校附近的店都集中在今空路上了。 一直以来,我都相信我身上不幸的成分总远远超出于幸运的成分,除了没有出生在一个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家庭。不过这一次,我更相信了一句话: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刚要踏入校园大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曙光。事实上,它在很yin暗的角落中的,具体内容都由于光线问题而模糊不清。但此时此刻的我对那两个字实在是太敏感了,在我眼中,它比什么都耀眼:招聘! “诚招一位健康jing神生活交流者。要求:xing格乐观开朗,健谈,尽职,相貌端正。xing别不限。年龄不限。学历:在读大学生。时薪和详情面谈。” 念完之后,我心中的失落感又如泉涌倾泻而出。这张告示内容简单,职位要求也特别低,最重要的是连个联系人和联系方式都没有,显然是有人在恶搞,欺骗像我这样的无辜群众。a4纸上复印时留下的淡淡臭味依旧存在,浆糊也没干,看起来那人也没贴完多久,这让我立马产生了一个奇怪的错觉:有人故意整我。 既然是空欢喜一场,我也就没打算多呆在这里一刻,不然在这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一个人站在yin暗的角落里对着墙,难免会有人误会我在做什么猥琐的事情。 “同学!这位同学!你先别走!” 是一个很有磁xing的男声,给人脑中带来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端正大气的形象,像新闻主持人一样。虽然我总感觉这声音是向我背后发来的,但以我的“自我渺小化”理论,心中就会有个声音提醒自己:“你想多了。” “同学!”这一回声音就像是从我耳边响起的一样,随之我感到一只手掌搭上了我的右肩,令我浑身一颤。 这个男人与我脑海中的形象没有太大出入,一身职业装,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年轻英俊的脸庞上有着久经职场的味道,头发抹了摩丝梳得端正。 看到我似乎很疑惑的样子,他立即加深了脸上的职业笑容,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到我面前,“初次见面,我是来自白石集团的,我叫罗俊。” 当然我对这种什么集团什么公司的完全不了解,但出于心中即将燃起的希望之火,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张名片。 “请问先生贵姓?” “……邱。” “邱先生是吧?请问您对这份工作有兴趣吗?”他说时还有意看向角落里贴的那张招聘告示。 “这……我还不了解详细情况,所以……” 他听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愣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如果刚才只是职场上必须装出的微笑,我看得出现在应该是他本人由衷的笑容。 “既然这样的话,明天怎么样?明天白天我带你去见我的雇主!” 第二话 到达新世界 秋季,午后的阳光依旧是那么炙热,这也是我所期望的,因为炎热是抑制食yu的最廉价之物。 校门口出入的学生少了很多,下午第一节课也快开始了。 尽管不是饭点,学校附近的饭馆还是传来了各种炒菜的香味。 我吞了一口唾沫,继续努力用jing神抵抗月复中那头饥饿的怪兽。为了用仅存的那一点生活费多支撑几天,我必须在饮食方面能省则省。 终于,一辆黑sè的豪车在我前方不远处缓缓停下来了,副驾驶座车门“咯吱”一声,人还没出现就传出了那富有磁xing的声音,“邱先生!” 罗俊优雅地钻出了车子,却没走过来,脸上依然是那职业微笑。 “邱先生,您久等了吧?请吧。”说着,他把后车门拉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说实话,第一次坐豪车的感觉不是特别棒,虽然座位坐起来特别舒服,却怎么也无法让我的心平静下来,满脑子除了猜想即将拜访的老板样貌,也就是幻想着刚才闻到的那些炒菜香味的来源。 当我从无限思绪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景sè已经令我感到十分陌生了。街道、商店、大楼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高大的水杉树,而树后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看来是到远郊区了,只是没想到从市中心出发没行驶多久就能到这种地方。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我心中的不安突然像洪水般止不住地涌出。这是人的本xing,长期处于陌生的环境总会产生排斥。于是,我惊人的想象力又开始发挥作用了。 这里到底是哪儿啊? 我会不会被骗了啊? 嗯,很有可能!我本来就没听说过什么白石集团!他们到底想怎样? 不会想绑架吧?或者是抓我去强制做苦力?也许他们是什么地下犯罪组织! 我的人生可不能栽在这儿啊,我还要读完大学,我还要用我的实力对抗那个不知所踪的姐姐,对抗那个家! “还要多久啊?”终于,我弱弱地开口问了一句,声音都有点嘶哑。 “唔……快了,快了,再过没多久就到了。” 他犹豫了!还说了两边“快了”,这可是犯罪心理的最佳体现啊! 我心中的恐慌在膨胀,那是一种迅速累积的样子。就在某一刹那,那最深处某一样东西似乎被突然触动,然后瞬间感染了我的jing神,我的全身。 “不去了!我不去了!我要回去,我不想接这份工作了!快掉头,要么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回去!” 似乎是被我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车子左右微微晃了一下,显然是司机握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而透过后视镜,我看到罗俊的眉间也在瞬间的惊诧后皱起了三条线。 然而,车子依然保持原来速度行驶着。 “邱先生,您别激动,别激动,马上就要到了,您再等一下。” “不!我不等了!快停车!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最后几个字我甚至是变了声调叫出来的。 “邱先生,您这么说令我们很困扰啊。”他如是说着,而我分明从车内后视镜中看到他右手伸进了西装内部,好像要掏出什么东西。 靠!不会吧?还有枪啊! 我瞬间吓得愣住了,嘴巴微张,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在强势面前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虽然车内有空调,但我的后背还是被不断流出的汗水浸湿了,全身的毛孔好像全部撑开了。 他的右手从前面伸了过来,不过我想象中黑洞洞的枪口没有出现。 那只宽大的手掌打开了,是一个包着金sè锡纸小方块。罗俊露出了他的侧脸,我能看见那依旧没变的职业微笑,“吃块巧克力吧,我想您应该还没吃饭吧?听说人在极度饥饿时情绪也会变得不稳定。” 我听后立马接过了那块巧克力,什么也不想快速拆开包装纸扔进了嘴里。然而当我咽下后我就后悔了,我太天真了,如果这块巧克力有些其他什么成分呢?可我就这么想也不想吞进了肚子。 不过,事实还是如罗俊所说,的确是我想多了。 车子没多久驶入了一扇大铁门,停在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广场上。 “邱先生,这里是白家府邸,请。”罗俊打开了后车门,微笑着说。 要说此生能坐一次价值连城的豪车惊喜交加,那么能进入眼下这么一所电视上才能见到的豪宅简直是惊心动魄了。 这个“广场”实则是豪宅门前的花园,数不完的花坛有序排列着,形成纵横穿插的小路。花园正中是一个喷水池,再往后就是那所大得离谱的“城堡”。 “邱先生!这边!”正在我为眼前各种神奇的景象震撼不已时,罗俊已经到达了豪宅门前的台阶下。此时我不禁有些脸红,我果然是个土包子啊,还是个幼稚、爱幻想的土包子。 我不记得到底走了多少条走廊,拐了多少个弯,看到了多少新鲜的事物,只知道我脚下走的洁净的红地毯一直没变,还有眼前那个穿西装的背影。 终于,到了一扇看起来很特别的门前,前面那个背影停了下来。 “请稍等。”他微笑着对我说完又转回身,有节奏地在门上轻敲了两下,“白先生。”这一声称呼很平淡,但从他脸上突然消失的职业微笑可以看出他对里面那个人的崇敬程度, “罗俊吗?进来吧。”门中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于是我看着罗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再次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先生,您昨天吩咐我去办的事……”进来后,罗俊就快步走到了一位中年男子的身边微微低着头说。 眼下这个房间应该是个书房,整洁的书架,通光通风良好,红檀木制成的书桌和椅子。而没待我再仔细欣赏这个书房时,书桌后的那位中年男子已经站了起来,向我露出十分亲切和蔼的微笑,“邱先生是吧?请坐。”恭敬不如从命,我一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近距离看这位白先生,倒觉得他挺让人亲近的。应该和我父亲年龄相近,那头短发中掺杂着根根白丝。 “邱先生,我们长话短说吧。请问你在同龄人中人缘怎么样?” “刚进大学,没多少认识的人,不过以前在班里和大多数人都相处得挺好的。”这也不是我自吹自擂,从小学到高中,每个阶段都有那么一群和我难舍难分的死党,平时还一个个来电话向我“通报”生活状况。 “嗯,很好,很好。那么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是如何看待家庭矛盾的?” 这应该是老板和应聘者之间的面试了吧?那么会问这种很私人的问题也不奇怪了吧?不过这正正好好戳中了我心中的那个弱点。 “家庭矛盾不可避免。上天为我们选择了家人,相当于为我们选择了幸福,而幸福的味道不仅仅是甜的味道。我们和家人需要在矛盾中寻找正确的相处方式,寻找真正意义上的幸福。所以,在矛盾产生时,我们不能选择退让,不能选择逃避,绝不屈服!在矛盾最大化时,我们就能开始冷静下来思考解决方法,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我们能意识到我们即将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说着说着,我想到了那些生活的小片段,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 第三话 开始工作! 当我从“中邪”状态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又走在七拐八弯的廊道中,只不过这一次,我的面前多了一个背影。 我不太记得刚才面试时我到底放出了什么“豪言”,也不太记得我听到的一个故事的具体内容,只记起在继续踏上红地毯前我自信满满地对我的雇主说:“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这份工作。” 没错,眼前那个多出的背影已经成为了我的雇主,就在我回答完他的所有问题后。 迷迷茫茫中,我跟着他们走到了室外,午后暗金sè的阳光斜照在地面上,温暖柔和,似乎失去了先前的毒辣。 这里是“城堡”的中庭,铺着碧绿的草坪,由一圈很长的回廊围成,所以它的面积也大的可怕,估计能有四分之一个前庭花园那么大。中庭的一角有一棵巨大的长青树,中间是一个葡萄棚,棚下的树荫中,一张石桌,一把红檀木大躺椅……还有,一位少女,还有一位女仆。 “哼!”就在我们三人踏上那片草坪时,葡萄棚那儿传来了少女微怒的声音,“别来烦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 少女坐着的躺椅是背对着我们的,所以一开始我以为她在对那个站在旁边的女仆说。 然而那女仆听完少女的话后却转向了这边,弯腰深深鞠了一躬,“白先生。” 白先生向她摆了摆手,继续向少女身后走去。 “薏儿,有客人,你这样未免有些失礼吧。” 少女听后像着了魔似的突然从躺椅上跳了下来,“是妈妈吗?是妈妈吗?”不过就在她美丽的双眸扫到我时,那可爱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神中闪动的光泽也弱了下去,接着继续回到了躺椅上,“没事的话就别来烦我。” “薏儿!”我看到白先生的表情有些无奈,虽然这个女孩貌似对待他的态度很差,从他的眼神中还是不断地流露出深深的溺爱。 随后,我跟着白先生悻悻退到了回廊里。 “不好意思啊,邱先生。”白先生转向我,苍老的右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这是小女,白薏。她······”这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他歉意地笑了笑就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被撂在一边的我忍不住向葡萄棚那边看去。当仔细看清那个面朝这边的女仆时,我心中好似有千千万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啊!而且穿着欧式的女仆装,这是cosy吗?太不真实了吧? 再看旁边躺椅上的那个女孩,说实话,从一开始她就背对着我们,刚才她站起来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她的模样在我印象中还是挺模糊的,我只记得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着,穿着一条白sè的衣裙,整体上是个大小姐的形象。 难道我走错次元了吗? “邱先生好眼力。”突然,一个诡异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吓得一转身,原来是罗俊。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站在了我身旁,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啊……啊?”心中有些发慌,我完全不理解他的那句“好眼力”和现在的表情到底表示着什么,不过确实我刚才盯着人家家的大小姐看了好久,不会因为这样把我当危险人物而决定不录用我了吧? “呵,没什么。”罗俊微微一笑,那一笑在我看来更显诡异。 就在这时,白先生打完了电话,急匆匆地向我走来,“邱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工作上有事要去处理,先得失陪了,你留下来可以开始工作了。”说完,他又在罗俊耳边吩咐了几句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邱先生。”我的耳边再次炸响罗俊的声音,“该开始了。” “开始?开始什么?” “工作。” 糟糕,我连工作内容都没听清楚,这让我怎么开始工作?但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再次询问工作内容时,我被罗俊轻轻向前推了一下。一个踉跄,直接跳过了台阶,落在了草坪上。 当我转身看向罗俊时,他又是那副职业微笑。 “要我说多少遍!别来打扰我!”女孩愤怒的声音再次传来,可以听出她十分不耐烦。 转头看向葡萄棚下,依旧是那副光景,躺椅上的女孩连头都没转一下。这难道是要我去应付这只小母老虎吗?从刚开始我就对她的印象很不好,那种对待溺爱她的父亲的恶劣态度,以及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无礼,完全符合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的特征。 我转身再次望向罗俊,想再次确认我的工作环境。而我的身体在他笑着点头的那一刻石化了。 从出生到现在,别说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像这种xing格恶劣的女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在多次心里挣扎后,我还是坚定地迈出了步伐,向着葡萄棚!不为讨好这只小母老虎,只为我生存下去的希望! “呼~”女孩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声,应该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预兆。 “你好,白小姐。”既然能推测的出她发脾气的对象应该是被误以为是白先生的我,那么我的这声打招呼应该能阻止即将爆发的火山。 终于,我看到她的身体微微一颤,然后向我露出了半张白净的小脸。 “你是谁?怎么闯进这里来的?” 我瞬间无语。敢情她是从头到尾都没把我当一回事,好像他的眼中只有白先生还有刚才她口中的“妈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我自然而然地看向这边的另外一个人,女仆小姐。 此时,我才注意到原来女仆小姐也在打量着我,冷漠的双眼对上我的目光,嘴角却勾起了个诡异的弧度,我看得不禁寒毛竖起。 “我叫邱枫,是白先生雇佣了我。” 女孩收回了半张脸,继续摆了个舒服的躺姿。“嘁~他请的雇员吗?那么不去自己的岗位,你来这儿干什么?” “这……我的岗位好像就在这儿。” “哦?我可没听说有新来的园丁啊。” “我不是园丁!”我也不知道我说这句话的自信是从何而来的,因为我连具体工作内容都不清楚。 “不是园丁?我看你一副怂样也不像当保镖的料。” 听了这句话,我竟然一点也没有生气。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不过平时对于这一类侮辱我还是特别敏感的,此时的我只是有些落寞。我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绰约身影,那是我心中的一道坎儿。 “二小姐。”我简直怀疑罗俊不是人类,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背后。 “哦?是罗俊吧?这边有个新来的员工好像迷路了,你把他带走吧。” “二小姐,这位邱先生是白先生安排在你这里工作的。” “哈?他想什么呢!安排在这儿做什么工作?” “这……” 看到罗俊犹豫的样子,我两眼一抹黑啊,原来连罗俊也不知道我的具体工作是什么,那么在书房里白先生也许还是没说清楚工作的内容吧。 “我是这里新来的男仆!”也许是我头脑发热,也也许是我实在太需要一份工作了,向着躺椅上的那位大小姐,我喊了出来。 第四话 笼中鸟 “男仆?”他们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的。 “呵,有意思。那你就留下来吧。”女孩向着身后的我挥了挥手,“罗俊,星梦,你们先去忙你们的吧。” 于是,一会儿整个中庭只剩我和躺椅上的女孩了。 她的再次把手伸出了躺椅,用指尖向我勾了勾,示意我过去。 即使是站在一旁,我现在也能完全看清女孩的模样了。和我想象中的没太大区别,头发很长都铺到小肚子上了,脸蛋也很白净,长相有些稚气,加上小巧玲珑的身躯感觉就像个初中生。 “说吧。”她看都没看我一眼,依旧专注于手上那本有些破旧的小书本。 “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来做什么?” “……我是男……” “别说你是什么男仆了!鬼才相信呢!说,你是不是他派来的jiān细!” “jiān细?我……应该不是吧。” 她轻轻地将书本合上,放在了胸前,然后微微侧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果然。” “不不不,白小姐,我其实……” “行了,别解释了,”她向我摆了摆手,“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你的身份被识破了。” 我擦,这姑娘看来有中二病啊!她当自己在拍谍战片啊!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歧义,她干咳了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就在我身边为我做事,别去他那边打报告了。” “呃……好……”其实我已经被这父女俩搞晕了,总感觉我现在干的这份差事有些复杂,好像真的变成双面间谍了。 “你在外面是做什么的?我看你不像是他公司的老员工啊。” “大学生,我是来做兼职的。” “大学生?!”她突然变得十分激动,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披散的长发都零乱地遮住了她的脸。当她有条不紊地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后就用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你去过学校?” “呃……”我一愣,只好无奈的笑了,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隐晦地嘲讽我,我还是一脸严肃地回答道:“我是个学生,当然去过学校啊。” “你说的学校,就是那种一个大房子里有很多人坐着听一个家教讲课的地方吗?” “差不多吧,不过讲课的不是家教,是任课教师。” “那么你在学校都上什么课?” “我说大小姐,你怎么说得好像你从来没见过学校这种东西的一样啊!” 听完我的话,她突然顿住了,脸上那兴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随之化为一丝淡淡的微笑,有些苦涩的微笑,“确实,我没见过学校这种东西。” “啊?”我看了看她胸前那本有些泛黄的小书本,封面上的字早已模糊不清了,我有些怀疑那只是一本识字的书。不过转念一想,这些富家子弟的确不需要去学校学习,父母应该早安排好了各种家教。 “哎,家教都是他请来的,不过半年前开始我就没再上过课了,都是自己在看书。” “为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不过好像在刻意避开些什么似的,继续躺回了原来的位置,微微合上了双眼,“没有为什么。” 说没有原因就肯定有原因!至少根据我多年来和别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这也与我毫不相干,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介入雇主的私生活那是禁忌。 也不知我们两人沉默了多久,还是她先开口道:“喂,你有在听吗?” “当然啦,这里就我们俩,我又不会站着睡着。” 这位大小姐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会动怒,我从此时开始就隐隐猜测有什么束缚着她,可能是生活的现状,也可能是过往的故事。 至少在听完我以下犯上的吐槽后她没发火,恰恰相反,她用柔和的声音继续她的话题:“最近,来这里的鸟儿少了。” “那是常识啊,候鸟迁徙,它们都向南飞了。”我给出了一个连小学生都知道的答案,一个正确的答案,一个现实的答案。而今后我才逐渐明白,在这女孩的jing神世界中感xing总大于理xing,她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中蕴藏的含义绝不仅仅只是普通人能给出的答案,就算是到最终她闭上双眼前,我还是无法深刻理解那句话。 “迁徙……” 听到她的喃喃自语,我继续道:“这边的气候越来越冷,南方更温暖,所以它们要往南飞。”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 “也不尽然,一般它们都是跟着大部队飞的。” “那也很棒了,沿途能看到那么多风景。”她的嘴角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像是在憧憬些什么。 “你想出去旅游?” 她的双眼再一次睁开,目光中透露着几分寂寞和忧伤,有那么一刻我竟察觉到她的眼角有些湿润。 “我不能,离开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变调,听上去像是哽咽。 “不能离开这里?为什么?你被囚禁在这里吗?” “你才被囚禁了呢!哼!”她轻轻抬起下颚,面对着上方的葡萄藤,金红sè的阳光斑斑驳驳的印在她jing致的小脸上,“我必须在这里等一个人。” “等人?是你的妈妈吗?” “嗯。他说,我出生后没多久妈妈就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姐姐去国外了,他也经常要忙工作,所以为了让妈妈一回家就能看见家人,我必须留在这儿,”她说着,眼中的光忽闪忽闪的,很快两颗晶莹的泪珠划过了她的脸颊,“可是……可是,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她还不出现?我只是想见她一面,为什么这么难?我也想和你一样去学校上学,为什么不可以?太不公平了!大家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ziyou,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只有我要做那只孤独的笼中鸟!” 终于,她放声哭了出来,哭得惊天动地,偌大一个中庭里只有她的哭声。 面对这一状况我无可奈何,只好傻傻的站在一边看着她哭。一直以来我都没办法应付女孩子释放情绪的情况,经验告诉我,除非她自己认为哭够了,否则不管我在旁边怎么安慰,她都不会停下来。不过眼下,我就怕这一幕被别人看到,然后传到白先生耳朵里的故事就必然变成我把他的宝贝女儿惹哭了,那我还不被分分钟炒鱿鱼! 正在我环顾四周时,还是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此时的罗俊和那位女仆正站在大树背面的廊道里。罗俊虽然还是在微笑,但他微皱的眉毛好像在告诉我“不作死就不会死”,他正在招手示意我过去。 第九话 夜幕 “这边行了吧?” “不行,这块地方有点湿,有点脏。” “那么那里呢?” “可以,就那边。你快点,我等不及了。”说着,她用力推我的后背。 周边高大的树影围绕着这块绿地,中间是一块稍稍突起的小丘,而此时我们俩正舒适地躺在上面。 二十年了,我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中,却从来没见过类似这里的野外,更没有见过眼前这般美丽的浩瀚星空。 这里如世外桃源,没有各种灯光的污染,也没有人与机械的喧嚣。花草树木与秋虫鸣叫简简单单构成了这幅美丽的风景图。漫天星光将夜幕下的大地照得足够清晰,至少我余光中旁边的侧脸还是那么美丽可爱。 “好美啊。”她的赞叹声小得可怜,但由于周围实在太安静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好像连她嘴唇与牙齿的碰撞声都能听到。 “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 “随便说些什么。”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对话似曾相识。 “啊!好!漂!亮!的!星!星!啊!” “嘁~真假。”虽说是在抱怨,不过听她的语气好像心情挺好的,“邱枫。” “干什么啊?” “你别睡哦,一睡就起不来了。” “哈哈,又不是在雪山里,怎么可能一睡不醒呢?” 她没有说话。 我奇怪着微微侧过脸来看了一眼。 好美丽的双眼!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眼睛,就像是动漫里画出来的。如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繁星的光点在里面忽闪忽闪的,最终化为一颗细小的宝石粒滚落了出来。 “怎么哭了?” “没……没有啊,只是看太久了眼睛有点干涩。”她抹着眼睛说道。 我没有追问下去,可我知道事实应该并不是那么简单。到底是什么事能令她流泪呢?是想起过去的伤心事了吗? “邱枫。” “唔?” “别睡。” “呃……你有完没完,我没想睡啊!” “因为,你睡着后我就一个人了。” “不睡不睡!”嘴上这么说,其实这时我的困意也渐渐明显了,我的生物钟入睡时间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要想通宵就必须熬过这一段越来越困的阶段。而现在一直躺着,眼前也只有那片星空,倦意很快席卷全身。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小地图。姐姐曾经走之前给我留下了一个大宝箱,里面就有一张她画的家周围的小地图。” 这个话题很快就结束了,但为了使我自己头脑保持清醒,必须继续找话聊。 “你会用手机?” “啊,其实原来不会的。是昨天晚上星梦教我的。” 我想也是,这个一直没有出去过的“山顶洞人”肯定没什么社交,所以手机对于她来说也只是多余品。 “你怎么会突然开始用了呢?” “我看电视里,手机几乎每个人都在用,那应该是现代人的一种标志吧?而且……” “而且?” “而且有了手机能随时找到你!” 这句话可能听在别人耳朵里肯定是无比幸福的,因为有个美女挂念着怎么会不愿意。可我却感到有些无奈,因为她来找我总在不适宜的时间,还总没什么好事,就例如现在半夜把我叫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我问罗俊的。” 我这句话的确问得有些无聊,那个府邸里也只有罗俊知道我的手机号,是在那天一起吃饭时留下的。 模了模口袋,掏出手机来习惯xing地看一眼时间。 “凌晨了啊……”我暗暗叹了口气,才刚过凌晨,我经常在通宵时要过凌晨一点才能消去大部分困意,所以说还有近一个小时要熬啊! “今天应该是周六吧?” “是的,否则我死也不会出来的!” “呵呵……”她发出如铜铃般清脆的“嘤嘤”笑声,随后又轻叹了口气道:“今天星梦要回去了,又没人陪我了。” “那个一直在你身边的女仆吗?” “嗯。她平时一直住在这里的,但每周周六都会回自己家去住,周ri中午才回来。” “既然这样你今天白天就回去好好睡吧。” “花一整个白天睡觉?太浪费了!” “一整晚不睡觉,不应该花白天时间来补觉吗?” “怎么可能一整晚不睡觉?” “啊……诶?”这把我弄懵了,这大小姐是闹哪样啊,不是说好要通宵的吗?“也就是说,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来这里看星星?” “唔……也不尽然,一部分也是想找个人聊聊天。” 我正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白小姐,请问你等会儿是要回家吗?” “当然咯,不然还睡在这里吗?” “那么请问,我等会儿回哪里去睡?我记得我有对你说过我那宿舍有门禁哦。” “我也记得我有对你说过‘别睡觉了’之类的话哦。” “那么请问等会儿你回去后我该去哪儿?”我再也忍不住了,坐起身来就对着她吼道。 她也愣了,睁大眼睛看着如此生气的我,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弱弱地说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家吧,你睡我家。” “睡在你家?如果明天一早起来被白先生或者其他人看到了怎么办?” 于是乎,最后骑车把白薏送回了她家,我还是自己回去了。漫漫长夜,我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那儿了。 风云网点,今空路上最大的一家网吧,由于来这里上网的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所以环境相比其他地方的网吧还是较干净的,通宵上网也会有duli的包厢。就算现在是凌晨两点,大堂里还是有很多人正奋战着。这里也成为了我今夜留宿之处。 打一会儿瞌睡玩一会儿游戏,不断地重复着这两者,我硬是把逐渐疲惫的知觉撑到了五点半,也正是宿舍门开放的时候。然后蹑手蹑脚地回到寝室,听着大家的鼾声,入眠…… 一阵劲爆的铃声音乐把我从舒适的深度睡眠中拉回现实。 闭着眼凭听觉和习惯寻找手机的藏身之处,因为此时我的上下眼皮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根本睁不开,意识也只有一半是清醒着的。 “喂?” “邱枫,你在干什么?怎么声音这么奇怪?” “给你十秒钟报出自己的姓名和想要说的话。”这几乎是我的习惯用语,每次睡觉时被电话吵醒都会这么说。 “我姓白!你明白了吗?”听起来她好像有点生气。 我的意识逐渐清醒,眼睛好像也能张开一条缝了,但外界明亮的光一钻进来又会刺得我马上闭起来。“白薏?什么事啊?” “什么事?当然是出来啦!” “昨天半夜不是刚出来过吗?” “那不算!总之,我现在马上就要到你学校门口了,快出来接我!” “什么啊!”我听完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上下眼皮也如从异xing磁极变为了同xing磁极。 第十话 大小姐驾到! 我起床时寝室里只剩我一个人了。レ思路客レ 令我感动的是室友们还真心把我当成家人了。不但为我准备好了午饭,虽然已经凉了,他们还给我留了张字条:起来时记得把饭吃了,今天大四学长们在南校区办大卖会,我们先去逛了,你如果有兴趣也来吧。 这个大卖会我之前听说过,即将毕业的学长们会各自摆摊把三年来的宝贵书籍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拿出来低价卖掉,有时还会搞个小拍卖会来竞拍自己做的机器人什么的。 来到校门口等了几分钟,一辆黑sè的宾利缓缓停在了我前方不远处。 车门刚开声音就传出来了,“邱枫!” “白小姐,请您慢点。” 白薏抢在罗俊之前从后车门里钻了出来,向我欢快地跑来,而身后的罗俊也赶紧关了车门无奈地笑着。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sè的蕾丝边连衣裙,特别洋气,简直像个哥特萝莉。冲到我面前脚步也没停下来,拽着我的袖子就往校门处走,“快点,带我进去看看!” “白小姐,等一下!”这时,我看到罗俊也赶来了。 白薏脚步依旧没停,一边拽着我走一边扭过头对罗俊道:“你回去!不准跟来!” “可是,白先生吩咐过的……” “现在我说的算,你再跟来就……你就完蛋了!”说着,她再也没回过头。 白薏这句话其实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不过令我惊奇的是,罗俊居然没再走来。看到我回头看他,他只是无奈地对我笑着,双手合十,应该是“拜托了”的意思,于是我也用手势回应了“ok”。我下一次回头的时候,他留给我的只有背影了,正打着电话向车子走去。应该是在向白先生汇报情况吧。 这位大小姐还真是的,完全不懂得体谅下属的心情啊,我想罗俊夹在他们父女之间也很难做吧。 “哇!这里就是学校啊!好漂亮啊!”白薏走路一蹦一跳的,小脑袋一会儿转向这边一会儿转向那边,就连路边的一棵小草好像都显得很神奇。 走进校门,是一条宽阔的林荫大道,来来去去的学生有结伴走路的,也有骑着自行车的,构成了一幅亮丽的人文风景图。几周前我刚来到这里时,也被大学校园这独特的风光所吸引。这所大学是一所百年名校,红砖堆砌出的欧式建筑风格,还有各种参天大树穿插在纵横交错的校园小道周围。 “同学,你是其他学校的吧?”这时,我看到前面的白薏被一个男生叫住了,那个男生正拿着一张推销纸放在她面前,“今天是我们大四的大卖会,有空的话到南校区看一下吧。”说完,他又赶紧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这个是……” “大卖会?是不是很好玩?快带我去那个南校区!”我话还没说完,白薏就抬起脸来用那闪着小星星的双眼充满期待地注视着我,小手还抓着那张纸不停地在我面前晃。 “这……其实很无聊的。”我当然不想带她去那儿,那里肯定人超多,我那三个室友也在那儿,被他们看到我和一个女孩子在逛免不了要被一番询问。特别是王同同,那嗓门绝对会让整个大卖会的人都认识到我,更有可能误会我和白薏的关系,让白薏尴尬。 如今我的这份工作的内容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楚的,况且我自己也还没完全弄明白,因此我也不想向他们透露。 “不!我要去!带我去!”她鼓着脸、嘟着嘴,那副可爱傲娇的模样简直是宅男杀手啊!在这样的现实中看到,总感觉特别假,要不是认识她,还以为她在故意卖萌呢。 “别去啦,那边真心没意思,人还很多,挤得要死。”我其实也没见识过大卖会,哪会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但为了保险起见还得先骗骗眼前这个好奇宝宝。 “带!我!去!”白薏不再向前走了,双手插着小蛮腰生气地看着我。 “看那个女孩,长得好可爱啊,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 就在这时,我们旁边走过几个结伴而行的女学生,路过时还时不时地看看我们小声议论着。 “是哦是哦,像个小公主一样。” “旁边那男的是她男朋友吗?” “看起来是的,长得好矬啊,一点都不配。”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还惹女朋友生气,都不懂得珍惜。” “这女孩瞎了吧。” 我还真服了这几个女生了,说别人坏话不会背地里讲啊,当事人都听见了好吧?我的确看起来配不上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小姐,你们也不必要用“矬”这个字来形容我吧?不是我自恋啥的,我长得这么正常,衣着也很整洁,也不像是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啊。 看到我投去了奇怪的目光,那几个女生赶紧加快了脚步,嘴里的议论却还没停下来。 “他看我们了,快走快走。” “矬男,傻叉,没自知之明。” 看看眼前的白薏,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刚才那几个女生谈话,仍然与我对峙着。我轻叹了口气。还是忍辱负重答应她吧,这里来来去去的人这么多,一定少不了像刚才那几个女生那样爱管闲事的路人。我可不想再成为陌生人幻想中的反派主角了。 “好啦好啦,带你去带你去,走吧。” 我一说完,她变回了满脸的期待,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那快走吧!”说着,她又开始扯我的袖子。 南校区我只去过一次,凭着记忆我也没想过路途会变得这么遥远。 不,其实路程还是那么长,只是路上碰到麻烦一桩接着一桩。 “同学,请问能和我合张影吗?”我们刚走到岔路口就有一个女生举着手机拦住了白薏,“你的cosy太漂亮了。” 我汗,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受欢迎啊,天生就是公主的样子,竟还被人当成是cosy! 这位不问世事的天真大小姐当然是来者不拒,开心地拍了几张照就和那女生挥手道别。而那女生走前还一脸有爱地看着白薏,还用很奇怪的目光看了几眼站在旁边的我,我大致也能猜测的出她那眼神所表达的意思。 好吧,同学,我能告诉你我只是个保镖吗?你别想太多好吗?人都是有自尊心的! “邱枫,刚才那女生说的cosy是什么东西啊?” “哦……没什么,刚才她夸你漂亮呢。”我根本没兴趣也没空向她解释关于cosy的东西,不然说着说着又会迎来一大堆新问题。只能用最简明的意思让她明白。 第十一话 深蓝之翼 “哇!这边人好多啊!” 我们走着走着来到了室外篮球场附近,白薏的新奇感突然又飙升到了极限值,一把贴到了铁网边,看着里面打球的热血青年们。レ思路客レ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篮球场吧?” 传说中?篮球场有这么神圣吗?不过反正女生都是这样,运动方面突出的男生总能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她们。看着白薏专注的目光,不知为什么我心中突然有一点小小的失落感。哎,应该是自惭形秽吧,我的篮球技术一向很烂,自从在高中和几个要好的同学玩弄过一阵子之后就很少再打过篮球了,就怕坑了别人。 此时,我看到篮球场上很多人把目光转向了这边,我能感受到其中更多都是不友善的。 “嘿!邱枫!”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就暗道不好。 此时,常致远正拍着篮球大汗淋漓地向我走来。 “是致远啊,”我强装出一脸镇定,希望他不要以为我认识旁边那个贴在铁网上的大小姐,“你不是和他们俩去逛大卖会了吗?怎么在这儿打球啊?” “原本是要去的,经过这里被熟人叫去补个空位,所以就他们俩去了。” “哦,这样啊,我也正要赶去呢。” “那就快去吧!”他憨厚地笑了笑,瞥了一眼贴在贴网上白薏,转身即将回去。 我松了一口气,正挥着手和他告别,他的下一句话却把我吓出一阵冷汗,“女朋友挺漂亮的,回去跟我们仨说说你们的事儿。”之后他就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了。 哎,还是被误会了吗?看来回去得动脑筋讲个长篇故事了。 也是时候继续去往大卖会了,我轻拍了几下白薏的肩,提醒她我们的真正目的地,她才依依不舍地从贴网边离开。 离开篮球场的我们很快走到了cāo场上,为了缩短路程,我们必须横穿大cāo场,而这时这个没心没肺的大小姐又开始发表自己的惊叹了,“哇!好大的草坪,比我家的中庭还大呢!” 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周围人的感受啊!我们从来就不会把自己家拿来和大足球场作比较,有资格说出这样丧心病狂的话的人也只有你了! 她一路上都是连走带跳的,而我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地跟着。时而她回头看看我,或是不认识路,或是确认我还在不在,然后我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指指前面。 走着走着,我们终于到了天桥下,而穿越这座天桥就是南校区了。 这大卖会的确办得很盛大,人来人往的天桥上就有很多摆出的摊位了,从对面也不时地传来叫卖声和人群的喧闹声。 “哇!”大小姐的双眼中又开始冒星星了,几乎是跳着上台阶的。 当我慢悠悠地来到天桥上时,她正蹲在一个摆满珠串和小首饰的小摊位前,一脸好奇地看着。而那坐在一旁的摊主——一位打扮非常时尚的学姐,也正激动地向她推销着。 “这位美女同学真是好眼光,这些都是我们社团花三年diy做出来的最佳成果。普通的小饰件我们都卖给了专业的商家,而这些都是我们舍不得卖掉的,也就在昨天整理活动室的时候我们的社长咬牙决定将它们摆出来……” “什么是diy?”白薏抬起头好奇地望着那位学姐。 “呵呵,就是自己动手设计制作。” “邱枫,你快过来!”这时,白薏向我招了招手,而那位学姐也向我看过来。 不可避免的,我看到了那位学姐那与其他人同样的眼神。 白薏从摊位的一角抓起了一条吊坠,笑着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看这个,好漂亮啊!” 是一对蓝sè的小翅膀,做工的确很不错,在阳光下,光滑的表面上泛着宝蓝sè的光泽。 “美女,你的眼光真是不错,这条深蓝之翼可是我们的振家之宝啊!这是我们选用市场上最贵的蓝sè玛瑙石制作而成的,这个作品在好几场设计赛中都获得了很好的名次。”显然,这位学姐又在胡扯,是振家之宝会放在那么偏的角落里吗? 不过也只有像白薏这样天真的小姑娘才会轻易就相信了,听了学姐的话后对那吊坠更是爱不释手,“邱枫,这条深蓝之翼真是太棒了!” 我只好无奈地笑了笑。转眼就看到那学姐的笑容也更深了,一副得逞了的样子。 “美女,既然你这么喜欢就买下来呗!我想深蓝之翼也需要佩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才能绽放出它应有的sè彩!”这位学姐果然适合出来摆摊,都把吊坠说得像传世之宝了。 “可是,我没有钱。”白薏的声音突然变弱了,但手还是死死抓着那条吊坠。而我也可以预感到我今天得破费一番了。 “不要紧啊,你可以让你男朋友买给你嘛!”说着,学姐看向了我。 “我男朋友……”白薏听了有些发愣,也顺着学姐的视线看向我。 看到这一情景实在令我有些尴尬,我也弄不懂白薏现在在想些什么,对于从来没接触过同龄人的她明白“男朋友”的意思吗? “不不不,学姐你误会了,我不是她男朋友。”此时我也只好赶紧澄清误会。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却没想到因为我这一句话引起了周围的sāo动。 那位学姐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鄙夷,不过嘴上却还说着:“是嘛,是这样啊。” 而周围也隐隐约约传来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的纷纷议论。 “看那矬男连女友想要的吊饰都不肯买。” “诶?是那个吗?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居然看上那家伙?” “要是我有那么漂亮的妹纸,买一千条吊坠我都愿意。” “是哦,那男友也太垃圾了,不肯买也就算了,还撇清关系。” “那妹纸太可怜了。” “那矬男太恶心了,那姑娘简直瞎了。” “我看那男的注定一生loser!” 我的身上一阵冷汗冒出,面对这种来自群众的各种指责,我真想找个洞钻进去然后默默地伸出一块牌子“我是无辜的”! “学姐,这吊坠多少钱?” 听到我终于妥协,那学姐虽然并未收回鄙视的眼光,脸上却是多了几分笑容。她向我竖起了一根食指。 “呼——”我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贵,应该说太便宜了,街上的劣质品都没这么便宜,“十块钱是吧?” “哈?同学你开玩笑呢吧?是两百啦!” “两百?这能值两百?没搞错吧?” “就是这个价!同学啊,我这都算便宜的了,不是我讹你,这条深蓝之翼在这世上独一无二,要给它撰写历史的话估计都能出一本小说了,两百已经算你便宜的了,我卖别人都要三百起价呢,今天是看在你女友这么可爱的分上给你打个折扣。” “可是,我看到学姐你刚才只竖了一根食指啊!” 她顿了一下,“哈哈,我那是给你便宜一百的意思!” 这个黑心学姐讹人的表现太明显了,她分明是在做手势和说话之间改变了主意!我想她原本是想说一百吧。 不过就算是被讹我也得认了,因为此时的白薏根本就不想放弃那条吊坠,看着我的眼神也变得充满期待。况且我的身后还有一群正随时准备展开激烈讨论的路人。 “好吧,这条吊坠我要了。” 我的报酬是在工作前支付的,我开始揣测存在这一情况的真正意义所在。听罗俊说半个月就能拿三千,我本还赞叹有钱人的阔绰,现在看来这也是必要的。 第十二话 再次巧遇 我搀着白薏柔软的小手,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不得不说,这还让我挺涨面子的,准确来说是拉仇恨,因为我感觉周围时常有男生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不过这也无可奈何。大小姐自从拥有了那条蓝sè之翼,就一直把玩着。之后我帮她戴上了那条吊坠,没想到戴在脖子里后她还用一只手玩弄着,走路都低着头,没办法只好拉着她的另一只手以防她走丢。而她也不讨厌这样被牵着。 “咦?邱枫?”就在这时,迎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看到那张绝美的脸庞我瞬间心跳加速。 “古希,好巧啊!” “嗯,真巧啊,你也来逛大卖会了。” “哈哈,是啊。”我不自觉地模了模脑袋。 “她是你女朋友吗?长得好可爱啊。” 此刻我才注意到我的左手还拉着白薏,听完古希的话后我更是一阵冷汗。今天太倒霉了吧,就这样被误会了吗?谁不遇到,偏偏被眼前这个特别的女生撞见了我和白薏。 “啊,不是不是!她不是我女朋友!”我现在只有赶紧解释了。 “你是邱枫的朋友吗?”这时,也不知道吹了什么风,一直在把玩吊坠的白薏居然开口了,站在了我的身边。 古希对着白薏亲切地笑了笑,“是哦,我们从初中开始就认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到白薏与我拉着的手抓得更用力了。 “初次见面,我叫白薏。”出乎我的意料,大小姐竟然伸出手跟别人打招呼了! “你好啊,我叫古希。”古希伸出女敕白的手掌轻轻握住。 “对了,邱枫,你的手机号没换吧?” “啊……嗯,没换。”心里一阵小激动,她居然问我手机号了!也就是说,她打算与我保持联系!那晚说网上联系,应该只是客套话,因为我的qq上除了新闻根本没收到任何联系人信息。 “那么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逛吧。” “呃……嗯……好。” “拜拜。”说完,她向我们轻轻招了手就没入人群中了。 “邱枫。” “啊?”转头就看见白薏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古希的女生?” 我的脸一阵发烫。我的心有这么容易读懂吗?还是说刚才我一不小心表现在了脸上? “为什么这么说?”我抬头看向前方,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神出卖自己。 “不知道,大概是直觉吧。” “直觉一向是不准的。” “哦,这样啊。” 听到白薏就此作罢,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再逛了一会儿,我看白薏也开始兴致缺缺了,于是建议回去了。大卖会越往深处都是学长们积累的学习资料,对于她来说根本没用。 路过教学楼时,她说要上洗手间。为她指了厕所方向,我就等在教学楼廊道的出口处。 “两位,你们可以现身了!” 周围什么动静也没有,要是有人路过看到我在自言自语可能会以为我是jing神病。 这一回,我提高了嗓门,“两位先生,你们跟了这么久不嫌累吗?” 终于,从墙的另一侧缓缓走出了两位身穿休闲装的男子。他们本身就打扮很奇怪,老成的脸加上魁梧的身材和黝黑的皮肤,一看就知道不是学生,却还穿着亮sè的休闲装装年轻,让人看了就有一种不协调感。从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他们了,两人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校外混进来的小偷什么的。那时我就尽量挑人多的地方走,他们一路跟到大卖会,回来又跟到这儿,最终也没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 “你们是谁?不是学生吧?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我问了一大串问题,那两人脸sè为难的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剃着平头的男子开口了:“邱先生是吧?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是罗俊先生,让我们来保护白小姐的。” “这样啊,不好意思,误会你们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想想自己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什么的。 “邱先生,这件事能否不要告诉白小姐,不然我们和罗俊先生都会很难做。” “哈哈,没问题。” “那么我们先回避了。” 两人快速地再次隐匿起来,这时白薏的脚步声也在我身后越来越近了,伴随而来的是她哀声抱怨:“这边的卫生间怎么这么脏这么臭啊,连个座位都没有,就那么一个坑太难搞了!” 我真服了这没心没肺的大小姐了,好歹这里是教学楼的走廊里啊,回音这么大,你还敢说出这种话,都没有个正常女孩子的矜持。 我突然感觉手心一凉。原来是她湿湿的小手再次钻进了我的手掌里。是啊,不知不觉中,我们俩都习惯了彼此拉着对方的手,从大卖会到教学楼的厕所前都没松开过。 但那一瞬间,古希的脸突兀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很快就放开了白薏的小手,“啊……你手太湿了。” 也许她此刻的表现应该是正常的,但在我看来总有那么点奇怪,因为她只是向我傻傻地笑了笑,默默地收回了那只小手。 相处了三天,我依旧没看懂这个女孩子,时而无理取闹,时而多愁善感,热情与冷漠在她身体中形成了一个混沌体。 “好香啊!”很快我们来到了食堂附近,现在也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看到白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食堂中那些同学津津有味的吃相,只好带着她去吃饭了。 “你不回去吃饭吗?” “不,家里厨师只会烧那几道菜,我都快吃吐了!” 真是个奇葩的大小姐!这种学校食堂里的饭菜哪能比得上富人家里大厨做出来的山珍海味,居然宁愿去食堂吃! 食堂里的饭菜都是一碟碟摆出来自己去拿的,最后再一起端到一处柜台前去结算。 “这道菜是什么?” “番茄炒蛋。”我刚说完,她就把那小碟子端到了我捧着的塑料盘上。 “这个呢?” “辣子鸡。” 就这样,她问一道菜拿一道菜,最后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了,看着感兴趣的就拿,直到我面前的菜碟子都堆成小山了。 “喂,你行了吧?拿这么多菜吃不完的。” “可这些我都没吃过。”她或许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楚楚可怜地撅着嘴看着那些菜。 真是服了她卖萌的技巧!也不得不顺着她的意思了,周围人那么多,我才不想再被当做众人的议论对象了。幸好饭卡里还留有很多钱。 两个人对着摆满桌子的十几道菜也引来了不少路过同学的诧异目光,其中也少不了专注于白薏幸福吃相的那些目光。 饭后,我们也剩下了不少菜。其中大多数还都是我吃的,她每个菜都吃一口就不吃了。 第十七话 未星梦(五) 未星梦出生于棚户区一个贫困的家庭。父亲是工厂里的工人,母亲没有工作,他们常常因为经济问题吵得天翻地覆。久而久之,父亲的脾气也越显暴躁,经常醉酒回家对她们母女又打又骂。 终于有一天,这个家庭破碎了。不堪忍受暴力的母亲带着15岁的未星梦离开了那个家。没过多久,母亲在找工作时结识了一个小公司的老板,这个人对她们母女俩十分照顾。母亲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根本无法抗拒,况且这个男人还明确表示,希望能一直照顾她们,言下之意就是,希望给她们一个新家。 未星梦16岁那年,母亲和这个男人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作为这场婚礼的见证者,未星梦当时喜极而泣。多年来母女俩所忍受的痛苦终于要迎来终结了,是眼前那个穿着西装的男子给了她们希望之光。 但未星梦却不知道,这个男人即将把她推向地狱。 婚礼过后,这个男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未星梦的继父,三人一起住在舒适的小洋房里,过着比以往更温馨的生活。未星梦有了这个有些小钱的继父,也能继续去学校念书了。17岁的她每个月都有几乎花不完的零花钱,比起大多数同龄人来,她感觉自己似乎生活在天堂。而过去被生父打骂,每天都穿着便宜、掉了sè的地摊货,吃个午饭都要jing打细算的那段穷苦ri子,好像只是一场噩梦。 不知不觉中,在学校里她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假ri里,和小伙伴们去逛街,买各式各样的名牌衣服和包包。她也学会了给自己化点淡妆,在脸上涂抹各种护肤品,偶尔去沙龙做个漂亮的头发。相比起曾经那个土里土气的灰姑娘,现在的她在别人眼里就是“白富美”的形象,也因此引来了不少爱慕者的追求。 然而这样光鲜艳丽的美貌却害了她。她渐渐发觉,她的继父看她的眼光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不正常。 终于,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里,发生了令她这一生都无法释怀的悲剧。 她如往常一样放学回到家,虽然有撑伞,但外面风实在太大,她还是被雨淋湿了,关上门后只想着要冲向浴室洗个澡。 听到开门声的继父此时出现在了门口,如平时一样,关心的问候了一句,并且告诉她母亲因为天气问题要晚点到家。 她匆匆忙忙地应了一句就打算上楼去自己房间。就在她刚踏上楼梯的第一层台阶时,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她背后抓住了她的肩。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另一只大手掌抓住另一边的肩,整个人迅速被摁到了墙边上。此刻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身体被随意地抚模着,甚至还被粗暴地捏着某些部位,脖颈处也传来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个沉重的呼吸声不断地在耳边回荡着。 她终于意识到,她被侵犯了。 她不敢回头看,因为从声音她已经判断出身后的那人是什么身份,虽然已经毋庸置疑,但她任然难以置信那个人会做出这般荒谬的举动。 那双手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更甚,他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做工jing简的校服三两下就被扯下了,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内衣。 她开始恐慌了,尽全身之力挣月兑。可那双手掌的力量实在太大,她的挣扎根本毫无作用,反而激起背后那人愈加的疯狂。 某一刻,她整个人被拖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突然出现的头顶上的灯光照得她睁不开眼,隐隐约约中,她看到了那个人变态的表情。 全身都在向迟钝的大脑发出难受的信号,从脸到脖子,再到前胸,再到肚子,她唯一还能做的就是无力地挣扎着。委屈的泪水也似乎不再受控制,止不住地滑落,打湿了耳边的头发,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 在那个人忽然停下的那一刻,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中,大脑知觉的麻痹导致她连寒冷都感受不到了。随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那一瞬间,她感到她的jing神随着这个世界一起崩溃了。 她意识到,自己被玷污了。 她发了疯地喊叫、挣扎,求天求地,几乎用尽了她这一生的力气,把自己的委屈和痛苦带着冰冷的泪水一起向外爆发而出。 然而,没人回应她。身前那人依旧疯狂地对她实施着粗鲁的举动。耳边只有自己的喊叫声和那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也不知过了多么长久的一段折磨时间,那个人终于从她的身上离开了,而伴随而来的是一下沉重的关门声。 是她的母亲。母亲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着客厅里两个一丝不挂的人,看着地上凌乱的衣服,看着沙发上依然未干的点点红斑。 母亲的到来无疑是她此时最大的安慰,眼下她就需要一个至亲之人将她从如此恐怖的场面拉出来,她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需要一个真正爱她的人为她所受的屈辱打抱不平。然而,事实证明,她错了。母亲的表情转为了无奈,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更多地去看那两个狼狈的人,只是默默地走上了楼。 她感到了她的世界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个家,这里的人,都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漠无情。她失去了一切,亲情和贞洁都在这一天消逝殆尽了。 恍恍惚惚中,她无力地穿上破烂的裤子和校服,满含屈辱地跑出了家门。 闪电像恶魔的眼睛,雷声如野兽的怒吼。晦暗的天空好像快塌下来了一样。任凭冰冷的雨水折磨自己的全身,的剧痛依旧时不时地传来,脸上流过的早已不知是泪还是雨,就这样一个人踉踉跄跄、漫无目的地走在无人的道路上。 也不知走过了多少条不知名的路,拐了多少个弯,终于,不当心被什么绊到了脚,一个跟头栽在了泥泞的道路上。 随之,她昏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温暖、柔软的床,一间童趣装扮的小房间。床边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看到她醒了之后,小女孩立刻兴奋地跑出了房门。再次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他穿着深sè围裙,应该是刚从厨房出来。 在他简短的叙述中,未星梦了解到,自己是被这对父女救了。而她的生活将再次因为一个男人而改变。 第十八话 未星梦(六) 他叫南宫萧,是个中ri混血儿,大学读的是中文系,毕业后独自来到了中国打拼自己的事业。刚来时,在各种行业都干过一段时间,终于在两年后工作稳定了下来,靠着母亲在这里的亲戚的一部分资助,买了一套小公寓。 又过不久,他与一位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相识并相爱,两人开始过着同居的生活。女大学生一直不愿提及自己家里的事情,南宫萧也没去追问。大约又过了一年半的时间,两人有了孩子,也就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小珏。原以为三人的生活能永远这样幸福美满地持续下去,却不料在小珏满一周岁的那晚,女大学生离开了,悄悄的离开了,什么信息也没留下,也再没有回来过。这位人生的过客匆匆离去,只留下了一个小宝贝。 为了将小珏抚养长大,南宫萧又当爹又当妈,每天早上一大早起来冲nǎi粉,中午请了钟点工来帮忙照顾小珏,一下班就赶着回去,因此还不得不经常拒绝同事们邀请的聚会。休息天也会带着小珏出去听业余的家庭课。从三岁起,小珏就开始记事了。每天看着忙里忙外的南宫萧,小珏也变得聪明懂事很多,才刚满五岁就学会踩着小板凳帮着下班回来的父亲弄厨房里的事情。 那一天下着暴雨的夜里,为了庆祝小珏的五岁生ri,他带着小珏在公寓附近的餐馆大吃了一顿。而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恰巧遇见了昏倒在路边的未星梦,不忍心装作没看到,于是就把她背了回去。 小珏也知道男女有别,让南宫萧把未星梦放到浴缸里,准备了一些干净的旧衣服,就急着把南宫萧赶出了浴室,说要亲自给这姐姐洗澡。 大概过了有两个小时的样子,累得满头大汗的小珏才从浴室里跑出来,叫南宫萧把已经穿好衣服的未星梦背到她房间里的床上。 此刻,未星梦醒了。南宫萧也没多问关于她的事情,把煲好的粥放在小桌子上端到了她面前,然后抱起小珏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开始讲述救她的经过。 刚刚发生了那种事的未星梦,看到男xing还是十分恐惧的,情绪波动也起伏不定,但看到小珏那张天真可爱的小脸时她又稍稍安定下来,卸下一分戒备,小口小口地呡起热腾腾的稀粥来。 就这样,未星梦在这个温暖的小家里住下了。几天里,南宫萧没有提起关于未星梦来自什么地方,看着未星梦每天郁郁寡欢地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天空,也不忍心赶她走。倒是小珏非常开心,家里多了个姐姐,每天从幼儿园回到家就找未星梦说话,而未星梦面对活泼开朗的小珏也偶尔会回几句。 久而久之,未星梦渐渐为这对热心善良的父女所打动。对于他们来说,她只是一位素昧平生的过路人,根本不值得他们这般照顾。她也曾多次在夜里被噩梦所惊醒,然后思考人xing的善变,她会纠结眼前再次到来的幸福会不会又是假象。然而,每当在傍晚看到南宫萧在厨房里忙和时认真的样子、他说话时温柔的样子还有小珏嬉笑时天真的样子,全部都是那么真真切切!所以,她忍不住放下了心中最后那一丝防备。 她开始习惯着融入这个小家庭。傍晚在厨房里试着为南宫萧帮写小忙,吃晚饭时偶尔会和他们交谈几句。 然而她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这样在别人家白吃白喝终究是不行的!因此,那一天晚饭过后,在客厅里,她向南宫萧讲述了她的故事。也就在那一刻,南宫萧强烈要求未星梦留下,他说他不会放任一个受过伤害的女孩子再回到地狱中去,一边的小珏也抱着未星梦要她留下。 这个小家又变回了三人的温馨小世界。 每天,未星梦总会一大早起床准备好早餐。三人一起吃完早餐后,南宫萧直接去往公司的路上,而小珏由未星梦送去幼儿园。傍晚,当南宫萧下班回来时小珏也已经被未星梦接回来了,然后三人会一起准备晚餐。吃完饭后,他们有时还会一起到附近的公园里去散步,周围的邻居总会夸他们一家三口很幸福,听得南宫萧和未星梦常常会脸红。夜晚,小珏也不再和南宫萧一起睡了,而是和未星梦钻在一个小被窝里,在未星梦甜美的摇篮曲歌声中进入梦乡。 小珏六岁生ri的那晚,当小珏吹灭了蛋糕上的六支蜡烛后,就不停地用眼神向南宫萧暗示。随之,一枚戒指出现在了未星梦眼前。 他向她求婚了。 那一晚是她此生最幸福的一晚。她一瞬间拥有了两个亲爱的家人——可爱聪明的小珏,还有温柔体贴的南宫萧。她当时再也止不住幸福的泪水,紧紧地抱住了南宫萧。一旁的小珏看到这一幕,开心地连连拍手,还不停地喊着“我有妈妈了”,马上也被一把抱了过去。就这样,三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这样一个温馨的小家庭来之不易……然而,却去之容易…… 同样是一年后的这段ri子,小珏七岁生ri的前夕,南宫萧在下班回来的路上遭遇了交通事故。昏迷前,手中还死死地抓着买给小珏的泰迪熊。 上帝似乎总爱和未星梦开玩笑,而且每一次都把她的身心和灵魂折磨得死去活来。 太平间外,未星梦抱着小珏瘫坐在长椅上。小珏早已哭累了,倒在她怀里睡着了。只剩她,还无力地看着这个灰暗的世界。 从收到南宫萧的死讯到现在,她没留下一滴泪水,因为她的心真的累了,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她唯一还能做的就是抱紧怀里那个可爱的孩子,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小珏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与希望了。 葬礼上,她遇见了远道而来的南宫夫妇,为了南宫家的香火,二老决定要将小珏带回ri本抚养。但是,未星梦握着小珏的手一丝也没松懈,失去了南宫萧的世界中只剩下小珏了,如果再让她失去自己唯一最爱的孩子,她认为自己也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了。所以,她执意要在这儿独自抚养小珏。二老看着面sè憔悴、jing神接近崩溃的未星梦,实在不忍心,留给了她一笔孙女的抚养费就告别了。 然而那一笔抚养费根本不经花费。未星梦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即重新振作jing神开始外出寻找工作。 同时做着三份兼职的她辛辛苦苦地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然而就在做月底收入开支计算的时候她有些绝望,那么劳累地工作换来的报酬只勉强足够一个月的花销,小珏正在长身体,决不能在吃饭上怠慢,那么小珏的幼儿园费用还有今后上学的学费就很难凑够了。 那一天,她去接小珏,回来坐地铁时,整个人脑子热乎乎的。她一想到收入问题就头脑发胀。终于,在拥挤的地铁上,她对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中年男子动起了歪脑筋。 在心里再三挣扎后,她颤抖的右手伸向了那人的西装口袋里…… 她失败了。 中年人竖着眉毛瞪大眼睛看着她,而她伸出去的那只手也被紧紧地抓着。似乎是考虑到一个年轻妈妈的面子问题,他并没有当即喊出来。只是在下一站列车停下时,他把未星梦强拉出了车厢,到了地铁站的一个角落里。 小珏对眼前的状况完全没弄明白,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中年男子放开了抓着未星梦的手,看看旁边的小珏,表情没有了刚才的愤怒。 他表示很同情她们母女俩,给了她一张名片告诉她有一份工作很适合她。 第十九话 新任课教师 “一开始,我很犹豫。レ思路客レ经历了那么多,我无法再轻易去相信一个人。一无是处的我想要在这个城市里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来支撑起这个家谈何容易!这可能是个机会也可能是个陷阱,但是,我没有退路,只有去尝试一下。如果他所说的工作真的是那种贱卖自己的屈辱行为,我死都会拒绝。事实上,我很幸运,世界上确实有白先生这样的慈善者……” 她的声音弱了下去,不久,从我旁边的长椅上传来轻轻的鼾声。 她靠在长椅上睡着了。 “未星梦小姐?未星梦小姐?”我推了推她,但她好像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这让我有些无奈,又不能留她一个人一整晚睡在这露天的长椅上,现在好歹也是秋天了,湖面上吹来的夜风还是有些寒冷的。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把她送哪儿。 “罗俊!”我恍然,的确这时候也只有他能解决这一状况了。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罗俊的手机。 “邱同学?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听声音,他好像已经入睡了。 “呃……是这样的,我碰巧遇到未星梦小姐,她喝醉了,现在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什么?未星梦?”他的分贝突然提高,话音都有些变调了,“你们在哪儿!” 说了确切地址挂断后,大约过了半小时罗俊就赶来了。此时的他不像平时那样穿着整齐的西装一副jing神满满的外貌,睡衣睡裤都没换,上身随意套了一件运动服,显然出来得十分匆忙。 “邱同学!”他满脸忧愁地向我挥了挥手。注意到旁边躺在长椅上的未星梦,赶紧月兑下了运动服给她披上。“怎么喝成这样?” 我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我本就和未星梦不熟,眼前的情况好像我和未星梦早就认识一样。“我……我到处散步,走到这个公园就看到她在这里喝酒。” “啊,这样啊,”罗俊转向我,双手搭上我的肩,“邱同学,幸好你今天在这儿,真是太感谢你了。” 他花了一番功夫,在我小小的帮忙下,背起了未星梦。就算受到这么大的震动,那位烂醉如泥的美女也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脑袋斜靠在罗俊的肩上,吧唧着嘴,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打算送她去哪儿?” 罗俊向我无奈地笑了笑,“我认识她家,你和我一起去吧?” “这样好吗?” 他笑得更无奈了,“我们两个大男人还会干什么偷鸡模狗的事吗?” “不,不是……”显然,罗俊会错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让她家里的孩子看到她这样,不太好吧……” 罗俊没有说话,他此时的表情告诉我,他有些吃惊。 “你知道她的事情?” “呃……”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刚才喝醉了,说了很多……” “这样啊,”他的表情还是那样无奈,“看来,你应该全都知道了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迈开了步子,“快走吧。小珏上的是全托班,那孩子在幼儿园里呢。” 把未星梦送回了家,让她躺在客厅沙发上,给她盖了几条毛毯,我们就离开了。 罗俊把我送回宿舍时,也刚好赶上门禁。 周二的早上,白薏依旧没联系我。 这应该是一件令我庆幸的事,不用一大早被吵醒。但我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感。 白薏现在怎么样了?还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吗?还在担忧些什么吗? 反正今天下午上完课,也就是三点后,我会去一趟白家,到时候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早上的那节课是自选的思修类课程,我和三位室友在教学楼楼下就分道扬镳了。 刚进教室我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像这样一百二十人座的大教室,很少会坐得这么满。由于我是从后门进入的,一眼望过去也只有最后一排有两三个座位空着,而还有同学不断地在进来,我赶紧抢了个空座。 这种现象实在太奇怪了,思修类课程对于很多同学来说都是能翘尽量翘的,除非上那课的教师幽默风趣、讲得十分jing彩。我前三周来上这课的时候,偌大一个教室里大概只有三十人不到的数量,前三排还全是空座,当时我还纳闷本来人数就少的课怎么还放在这种大教室上。 现在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前后门还有学生不断地进入,他们有的扫视了一圈没座位就失望地离开了,还有的居然不死心,跑到隔壁小教室搬来椅子坐在过道里或最后排。 “我不会走错教室了吧?”我轻声自言自语道,随时准备拿着课本出去。 “你没走错。”我旁边那个一脸斯文的男生看了看我手中的课本,推了推他的金丝边框眼镜,向我富有深意地一笑,“我看同学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书呆子啊,那么应该是个消息闭塞的土包子吧?” 这种人我见多了,长着一副文艺的样子,说话特别臭屁和刺人。如果他是我第一次见到的类型,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拿书往他脸上拍,但就因为熟知这种人不管经历过多少次惨痛的回忆还收不住那张贱嘴,我强颜欢笑保持沉默。 “这节课的任课教师换成了一个海外归来的博士生,是个特别年轻的超级大美女哦!”他得意地笑着,实话说我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些什么,“昨天晚上她的讲座你去听了吗?”不待我作出回答,他又继续道,“看你样子就知道肯定没去。这位美女博士生不但声音甜美,讲课也十分jing彩,时不时还会卖个萌什么的,简直就是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女生心目中的最佳闺蜜选择!”他说着说着,双眼中大放光彩。 上课铃声响了,教室门处也鲜有学生出入了。整个大教室中人头窜动,各种讨论声不绝于耳。 就在某一刻,讨论声突然迅速消失,偌大的教室中,只听得到某些人的呼吸声了,我看到人的脑袋几乎都对着教室前门门口。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长发飘逸,画着淡妆的小脸,洁白的衬衫,黑sè的长裙…… “邱子羽!?”当她刚踏入教室门出现在我视线里时,我忍不住站了起来。这才意识到,整个教室里只有我的喊叫声,而所有人的视线也纷纷转移到我身上,有些甚至是怨毒的眼神,直接叫出他们心目中女神的名讳似乎触及到了他们的怒点。 而我旁边那个眼镜男此时也诧异地盯着我,在一旁小声道:“土包子加蠢蛋,以为自己是谁啊,敢直接叫女神的名字?” 我背后的冷汗一阵一阵的,面对这么多充满敌意的目光,我第一次感到脚下是那么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