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五胡称雄》 第一章 误入贼窝 第一章 误入贼窝 刘子源已经在这片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中蹒跚穿行了整整一个星期了,可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乔木和茂密的灌木从丛,却丝毫看不到有任何即将要走出这片陌生的森林的迹象。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尽管指南针一直工作正常,凭着自己的野外生存经验,他一直往东边而行,可自己紧赶慢赶的赶了整整一个星期,入眼之处皆是一处从未见识过的陌生景象。 自己当初明明坐在开往京城的列车上,心中默想着仍陷身于狱中生死下落不明的父亲,心急如焚的期待着火车能跑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果然,火车如愿的渐渐快了起来,竟有风驰电骋般的感觉,他不由又稍放宽了心。因反复停车而变得急躁的人们也渐渐安静的躺下假睡下来,连日奔波,使刘子源也感到无比的疲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着他似乎做了许多的梦,还梦到了自己的父亲,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这片陌生的森林之中。 他无暇去细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绑架、车祸,他已经顾不上了,叔叔急迫的语气,让他揪心无比,因为,父亲据说因为说了几句真话,居然被军统盯上了,而睡梦中形容枯蒿的父亲的模样,又让他隐隐感到不安,莫不是,他不敢往下想。 难道身为人子,他真的要尝试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他在为祖国守卫边疆,谁在保护他的父亲? 可是,鬼使神差的,眼看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到达京城了,自己却莫名其妙的置身这片承生的原始森林,叫他怎么能不心急如焚。 度过了最初的急躁不安之后,面对那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他不得不渐渐平息下来。 虽然他一直在沿着太阳的方向,一路往东方走。可是,他虽然确认方向一直没有错,但走了几天了,仍是看不到边,他不由有些垂头丧气起来。 象眼前这一望无边的森林,就他所知,甚至翻遍了他随身所带的军事地图的每一个角落,仍是想不出是什么地方?这是哪里?神农架?横断山脉?都不象,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那些茫茫和林海,早已经被所谓的滚滚的开发大潮所吞没,怎么可能会象现在这样,随处都可见几百年上千年的参天古木。 更何况,就他所知的那个四处是烟囱林立,浓烟密布,更有无数的机器轰鸣着挺进开发原始大森林的响动,不可能能让他如此轻而易举的获得如此丰富的野果野菌。尽管这些日子他都是餐风露宿,倒不致于为一日三餐而忧愁。 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因为在他的内心,还有着一丝幻想,希望能为自己的父亲争取一份公道和正义。 可他越是急,便愈是找不到走出森林的方向,到了后来,他只是凭着本能在森林中穿行。了只有趴在溪流边上饮水的时候,望着那个倒映在水中颓废无比,胡子拉碴的人影时,他才会突然问自己:“这是我自己吗,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他已经陷入绝望之中了。这时,他想起曾经读过的鲁宾逊飘流记,心中不由暗暗诅咒道,这可恶的老天,难道真的要让自己一直在这片不知名的森林中穿行下去吗?可何处又是他的方向。 后来他望着渐渐宽阔的溪流,这才猛一拍自己的后脑勺道:“我怎么这么笨呢,我只要顺着溪流往下走,不就可以找到人烟了吗。” 想到此处,便立即开始了行动。果然不出所料,他越往下走,便看到溪流果然开阔了许多,地势也开朗起来,参天的古木也渐渐小了,而天边似乎还有炊烟升起的影子,他不由暗自一喜,心想,总算要摆月兑这片可恶的森林了。 终于,他似乎看到了前方的茅草屋顶,掩映在苍翠的树丛之后,仅仅露出一角青色的飞檐,若不是仔细去看,几与群山毫无二致,脚下不由加快了脚步,行不多久,竟可以看到或许是山民们踩出来的路印了。可是,这又是哪个贫穷的偏远山区,在我们都已经进入盛世中华的时候,他们仍住在茅草和土砖房内? 他又回望了一眼那片渐渐消失在身后的大森林,此时竟有些许的不舍起来。若不是自己心中牵挂着有事,这片森林倒不谛是造物中的一片神奇的创造,让他能曾经独享这一片大山所赋予他丰硕的果实和甘甜的山泉。 或许自己心愿了了之后,能再来这里看一遍,那时候再带个清晰点的照相机来,拍些照片给战友们一起分享,告诉他们,在他们的周围,原来还是这片堪为世外桃源的这样一片净土。 可是,他只顾着赶路了,竟忽视了这一路的风景,如今想起来,不免有懊恼自己不解大自然的风情万种 望着茅草屋的方向,他不由又加快了脚步,甚至,他能够听到人们说话的声音,他不禁长吁口气,被森林包围十来天,总算找到了人迹了。 情不自禁,张口便喝道:“哎…” “什么人,”那些人影立即警惕的望过来,看到刘子源衣衫褴褛的奔过来,个个如临大敌,捡起地上的木棍锄头,片便把刘子源围了起来。 这些人穿着极其古怪的衣服,非住没有西装中山装,也不似宋服清服唐服,倒是象极了秦汉时的衣着,多以白色青色布料缝制,简单而又淡雅朴素。不禁奇怪道,他们这是在拍戏么?自己不过贸然喊了一声而己,这些人犯得着如此敌视自己么? “哪里来的,说,想来干什么?”一个粗壮的中年汉子,粗声粗气的喝道,示威似的举了举手中的长棍,*着一口不知何地的方言大喝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虽然刘子源也算个中级军官,但突然被人这么喝,立时有些蒙了,又怕真破坏了军民渔水情,不好动情,手足无足地说:“没,没谁派我来。我偶然路过,对,偶然路过,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我就走。” 听说演戏的都很牛的,哪怕是个小角色都牛气冲天,刘子源惹不起,可躲得起,折转身子,就打算离开。 “定是朝廷派来的细作,不能让他走了,”另外个精瘦的汉子冷哼了声道,“兄弟们,看他穿得怪模怪样的,肯定不是好人,把他抓起来,交给龙哥去处理。这段时间可是多事的时候,万不能让这些狗官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这些人还真入戏啊,把自己当作群众演员了,可是,自己根本不是啊,刘子源不好走了,急急解释道:“真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们在拍戏,放过我吧,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说完又要走,可是柴刀和锄头已经架到自己脖子上来了,刘子源不由感到后背冒起了冷汗,这些人真不是演戏的,难道这太平盛世还有拦路剪径的不成? “哼,拍戏,你看我们这些粗鄙的汉子,象是演戏的人么。”那精瘦的汉子冷哼一声,“不要和他废话了,捆起来,拉走。” 当粗糙的绳索捆在自己身上,让他几乎动弹不得,他知道,这不是在拍戏,他是真的被绑架了。可是,自己就这么倒霉么?冒名其妙流落这茫无边际的森林,好不容易遇上个人,还是土匪。一边胡乱的挣扎,一边解释道:“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抓的人,我更不是官府的人,你们抓错人了,我就路过的而己。你们要拦路打动,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要,就在我背上,全部拿去就是。” 那粗鲁的汉子不由笑了:“你真不是官府的狗爪牙,以为我们是土匪了?哦,也对,在你们官府的眼里,我们和土匪也差不多了。说,你是从哪里来,往哪里去的?” “我是从广州来的,正要去南京的,我的父亲还被当官的关着呢,我怎么会是官府的人,”一听这人口气似乎和善了些,刘子源不得不低下头解释道? “南京,哪里是南京,你不是桓玄那厮的爪牙?”那汉子吃惊道。 “桓玄,哪个是桓玄,”思虑电转,不由倒抽口凉气,“你们说的可是荆州刺史桓玄。” 桓玄反叛东晋,使飘荡的东晋皇雪上加霜,更加剧了五胡乱华的程度,这一幕刘子源可是特别的清楚。难道自己这一趟真的有穿越来到了东晋? “不是那狗贼还是谁,怎么,被我们点破,心虚了?”那精瘦子冷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龙哥自然有办法让你说话的。带走。” 刘子源唯有无语,他这回是真的救不回父亲了,不但如此,还穿越到了东晋,更过分的是,竟然被一群土匪抓住。不由悲从中来,真想仰天长啸:“苍天啊,大地啊,你为什么不能做一回天使,总成为制造不幸的那个恶魔?” 第二章 谁该拯救谁 第二章 谁该拯救谁 几个汉子粗鲁的押着刘子源翻过了几座山岭,行不多久,便已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块小平地上。请使用访问本站。 一路上刘子源都没有说话,想着生死未卜的父亲,想着自己这番离奇的遭遇以及前途未卜的明天。别人穿越都是种田升官发财,自己这番穿越却是成了土匪的阶下之囚,难道自己换了一重世界,仍是如此倒霉么? 猛一抬头,远远望见一栋破烂的土木房子,房子正门上面,“清风寨”几个斑驳的大字苍劲有力,赫然可见。 “哼,还好你们不是生活在清朝,要不然就为这几个字,那个创造过康乾盛世的皇帝,可得一个个全部砍了你们的脑袋。”刘子源恶意的暗想道。 再走近一些,平地里或坐或站,围着几十个汉子,专注的聆听着木台上那个彪壮的汉子慷慨陈词,根本不曾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兄弟们,晋室无道,天下民不聊生,在中原,我们的同胞正在遭受异族的屠戮,可是,晋室不但不思北伐,反而百般约束和迫害力主北伐的将领,以前是祖公,现在是玄帅。根本无视无数中原百姓的疾苦。非但如此,司马曜那狗皇帝还穷奢极欲,严加盘剥,四处搜罗奇珍异宝,营造宫室,而且还搜罗十三岁以上的女子充入宫中供他们*乐。我们长沙郡,他们就要求我们送上五百名年轻貌美的女子,那些年轻的女子,都是我们的姐妹,他们眼看就要身陷囹圄,遭受畜牲们的凌辱,你们说,我们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数十个汉子齐齐愤怒的吼道。 刘子源的心不由又下沉了几分,自己居然来到了最混乱不堪的东晋末年,很快,就要进入更加混乱的南北朝混战,只是,淝水战争发生过了吗? 听到那汉子前面的话时,刘子源还不由生出一份敬佩,身为土匪,能有这份忧民忧国的胸襟,不得不让他肃然起敬,可是后来听说,他居然说的是那些就要进入司马曜后宫的女子们,刘子源不由又鄙夷起来:他们是真的要救天下还只是舍不得那些漂亮的女人便宜了司马曜? “这个世道,已经不是我们熟知的世道了,这个世道变得越来越疯狂,我们的百姓已经越来越不可理喻,他们为了利益,为了**,有时候仅仅为了一口气,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仅不懂得羞耻和荣辱,更连基本的人性都已经缺乏了。上古时代的礼乐,他们已经全部以一场革命洗荡得干干净净了。因为如果我们再不做点什么,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将永远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既然已经身处这个乱世,当求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虽然只是小民,但陈胜吴广曾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不能再忍受这种受压迫受剥的日子。我们要奋发,要勇敢的站出来,不但要拯救这个世道,更是拯救我们自己。”那个汉子继续声嘶力竭的吼道,全场跟着他抑扬顿挫的语调,似乎已经身处挽天下狂澜于既倒的浪潮之中,他们的脸上,全部露出神往的神色。 押送刘子源的人亦停止了脚步,专注的聆听着。 若不是知道这些人只是一群山贼,刘子源说不定真的就被他这番话打动。他刘子源也是热血男儿,他也曾经为抗击帝国主义的入侵抛洒青春和热血。但是,如今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让那个看起来面露凶相的汉子说出来,倒听起来显得特别的滑稽。 汉子终于说完了,这时一抬眼,发现了刘子源一行人,脸色一变,匆匆迎上来,远远打量了一眼刘子源,问道:“怎么回事?” “龙哥,抓到一个细作,这厮死活不肯承认是桓玄的人,还说是从广州来,要到南京去的,大晋哪里有个广州和南京,这厮明显就是在撒谎。”那精瘦的汉子忙解释道。 龙哥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刘子源,突然面露喜色,道:“先生,真的是你,我们等了你好久了,你总算来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的望着刘子源,心道,这可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先生松绑。”龙哥恼怒的喝斥道。可看着那几个汉子似乎呆了,索性自己迎上来,手忙脚乱的给刘子源松绑,还一边反复的解释,“小的们不懂事,让先生受委屈了,先生可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刘子源活动了一下被捆绑后有些僵硬的手脚,苦笑着说:“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先生,我就是无意间走到这里了而己,若没有什么事,且就放离开这里吧,我保证,绝对不会泄漏你们的秘密的。” “先生真的是恼了我们了,”龙哥更加不安的说,“我们等了先生很久了,绝对不会放先生离开的。先生方才应该听到贺某的那番话了?我们还想先生带领我们一起,开创一番开天辟地的大事业呢。” 一看刘子源未置可否的神情,又急急道:“我们是说真的,我们真的等了先生很多年了,中原大地,到处是胡骑横行,到处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惨象。我汉家儿女只能苟延残喘,忍气吞声的苟活着。若不是冉天王陡发神威,颁发‘杀胡令’,只怕我中原大地再也难觅汉家儿女的影踪。可尽管如此,晋室不但无视,反而变本加厉的盘剥百姓。这天下若是这样下去,只怕老百姓再难有活头,先生难道真的忍心让天下百姓受苦?” 这位龙哥说得不错。石赵的暴行,屠尽了千千万万的汉族百姓,无数的村庄被毁,无数的城市成为荒丘,无数的田成为胡人的牧马场。中华民族的繁衍之地,美丽富庶的中原大地几乎变成一片焦土,一块死地。若不是冉闵的杀令,中原的汉人几乎要死光。可尽管如此,中原的汉人仍同胡人的人数非常的接近。若继续任由胡人这么下去,中华民族只怕真有亡国灭族的危险。自己既然适逢其会,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 不仅如此,自晋室东渡以来,自从晋朝统治这泱泱大国数百之后,便陷入了长达百年的五胡乱华的境地,更甚的是,华夏民族和人民积累数千年的文化和物质财富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残和破坏,更有身负各种绝学的大师匠作们,为求一条生路,不得不踏上了茫茫的逃生之路,更是成为了帮助周边野人族、天狼族等仍在茹毛饮血的民族飞速的迈入了文明社会的步伐,甚至日后成为了不断危胁大夏国安危和发展的心月复大患。 这位龙哥刚才说的那一番说得确实是慷慨激昂,可是,他这样一个山寨龙头,真的能担当起这个拯救天下万民的重担么。那么,究竟是自己来拯救他们这群沦落山寨的土匪,还是真的相信这群野性的汉子们一回,陪着他们一起拯救这不堪的世道? 不由犹豫半晌说:“大当家的,刘某才疏学浅,只怕真的当不起大当家的盛赞。但为天下万民福祉,刘某虽人微力薄,亦愿倾尽全力。大当家的若有差遣,刘某义不容辞,绝不敢推却。” 第三章 启示 第三章 “先生,快别这么说,这不是见外了吗。请使用访问本站。这里的兄弟都唤我一声贺子龙,你要是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子龙就行了。小豪,快来,快给先生倒茶,先生这一路辛苦了吧,还没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刘子源。”刘子源根本不打算买贺子龙的账,仍旧冷冰冰的说。 “这可真是缘份啊,先生的名字里有个子,我的名字中也是个子字,这可真是太巧了。”贺子龙仍是丝毫不曾感到刘子源的冷意,人自来熟的说。 “是吗,我倒没有觉察到,不过这世上用这个子字的人多了去了,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刘子源的语气仍显得极其冷漠。 “先生想必是一路赶路,辛苦了吧,小豪,你先领先生去休息去,有什么事情,明天贺某再和先生细谈,”贺子龙终于察觉到了刘子源的语气不善,他或许在想,人疲惫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情绪吧,挥挥手,唤过堂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道。 他哪里知道,以刘子源多年行伍的经历,这点奔波之苦又算得了什么。但既然贺子龙这里给自己台阶下了,就算自己看着这群土匪般的大汉便是无比反感。如今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况且如今也找不到别的去处,也便暂时休息下来,再图打算吧。 于是,他努力挤出了点笑容,装作客气的作了个揖道:“如此,便打扰大当家的和这位小兄弟了。”他仍是无法用子龙或龙哥那么亲切的称呼人家,想想,大当家的或许会正合适吧。 名叫小豪的年轻人在前面领着,刘子源跟在身后,出了大门,往寨子后面绕去。刘子源亦步亦趋的跟在小豪的后面,疲惫的身心根本让他没有心情观察周围的景色。当小豪停下来的时候,他才陡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清静的小院中了。 “先生,这边有请,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大多数都是这种草房子了,先生可能住不惯,但龙哥说了,也只好委屈先生先住一下子了,等兄弟们有暇了,一定再造个更整洁更宽大的房子让先生住。”小豪的局促不安和难为情倒让刘子源不好意思起来。 作为一个一向以严格自律著称的小军官,什么苦日子没有过过,这会让人家如此客气的招待,要是自己再摆着副嘴脸,岂不是太没有分寸了。 “小豪兄弟,还没有请问如何称呼你呢,你全名就叫小豪吗?”刘子源一边迈进房内,一边尽量用和善的语气问道,“这世道这样取名字的好象不多,不应该是你的大名吧。” “好让先生得知,小豪就是我的大名了。我原本姓林,母亲生我的时候正好在地里干活,离家里又远,只好和父亲躲在一条壕沟后面生了我,父亲因此也便给我取名唤小壕。后来父母都被官家害死了,我就跟了龙哥,龙哥说我这个壕太土气,便让我去掉了个土字,改作小豪了。”在刘子源的眼神的鼓励下,小豪终于放松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这名字,还有一段故事啊,”刘子源轻松的答道,眼光却落在了自己今天就将往的小房间。 小豪说得不错,这处房子确实是够简陋了,四周的墙都是用泥土垒成的,他甚至可以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泥土,房顶也是用茅草盖的,屋子虽然宽大,也只几样粗糙的木制家具。但一想想刚才看到那位朱子龙四处通风,几处木橼都快掉落的清风寨大堂,再对比一下这里,心想,或许这位贺子龙确实是太器重他了,还给安排了这处四周不但不漏风,而且还算宽敞整洁的房子。虽然仍是对这些土匪们心存不满,但看着人家的良苦用心,也不好再说什么不是的了。 “咦,你们都口口声声说是知道我就要来,难道真的有人告诉你们我要来了吗?”刘子源细细一品味这一路上的见闻,强忍内心的好奇心,佯作淡淡地问道。 “据龙哥自己说,他前段时间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穿着一个和你一样怪异的老人,特意找上龙哥说,这些天还有一个长得和那位老人相象的人会过来,然后利用他的大灵通和大本事,帮助我们度过难关,避过战乱,还能让天下人都能过上好日子的。龙哥还凭着自己在梦中的记忆,描出了一幅画象,也就是先生这副装扮。所以我们的人一看到先生,便马上认出了先生来了。” 想不到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土匪头子还有这个大才,刘子源忍不住又对贺子龙的看法多了一重。 “呶,就是这幅,我们大哥又让人描了一份,我这里了有一份,”说话间,小豪已经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心翼翼折成了卷的卷轴。 “哦?刘子源漫不经心的接过卷轴,一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眼角余光匆匆瞄了打开的卷轴一眼。 “啊。”刘子源忍不住尖叫一声。 “怎么了?”林子豪连忙小声的问道。 “没,没什么”。刘子源连忙掩饰道,“林兄弟,我这会很困了,你先去忙吧,我现在累极了,想先睡一会儿。就不劳烦你了。” “那好,先生要是累极了的话就先睡吧,本来龙哥还让人准备好了热水,让先生先洗个热水澡呢。”林小豪说话间就欲退出门去。 “也行,那就麻烦林兄弟了,热水在哪里?我自己来就行了,林兄弟有什么事情自己先去忙吧。”刘子源忙不迭地说。 “先生要洗澡?那我这就去帮您倒水去,”林子豪话音刚落,人便已如同一阵风似的闪开了,不一会儿,便招呼着两个五十余岁的老人抬着个大桶,手上还搭着几件换洗的衣服过来了。 一向在军队中同士兵们出入同行,严格自律的军官,一向恪守谦恭守礼、礼貌待人的刘子源从来不曾让人如此客气的对待过,如今让林小豪这么一招呼,立时产生了强烈的愧疚感和犯罪感。从来主张人人平等,自力更生的民**官,怎么可能一下子接受得别人这服务到脚趾头的贵宾待遇呢。 “太**了,简直是太**了,简直是把我当作了封建社会的地主老财了,”刘子源忍不住嘀咕着,嘴上却仍客气地说,“林兄弟,你不要这样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有事先去忙吧。” “那就不打扰先生了,我们就在外面,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唤一声就行了啊。”林小豪又躬了,这才带上了门,走到了门外。但刘子源能感觉到,他走得并不远。 这些天一直紧张的在原始森林中穿行,神经一直象上紧了发条一般,一刻不得休闲。如今让这暖洋洋的热水一泡,望着袅袅升起的蒸汽弥漫在眼前,刘子源终于将自己彻底的放松下来,开始象放电视一般,回顾这些天的经历。 首先是惊闻父亲入了狱,然后便是坐火车出了事,然后是莫名欺妙的穿越,却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会遭到人们如此的礼遇,而且居然还能看到父亲的画象。这是天意,还是命运的刻意安排? 他不敢去想,他不知道如何去想,他只有将自己彻底放松开来,让自己摊开身子躺在这温暖的水中,让自己抛却了一切尘世间的纷繁是非,偷偷的感受这一份刻意的安宁与祥和。 “孩子,你来了,”一声轻轻的呼唤,那让他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声音轻轻在耳安响起,立即让他紧张无措起来,他努力地张眼四顾,看看四周,除了自己仍是孤单的躺在浴桶之中,周围并无他人。 “孩子,能看到你如今仍健康的活着,父亲就开心了。你先不要激动。父亲刚开始含冤而死的时候,也是一肚子的怨屈,也是因着这一肚子的冤屈,所以冤魂一直不散,这些天一直在这茫茫宇宙间飘荡,逐渐让父亲明白了许多事情。” 顿了顿又接着道:“或许以你我父子二人方正的性格,实在不能在那种世道里头混,实在怪不得那些陷害了父亲的人,因为如果不是他,换作别的人也会如此对待父亲的。在那个疯狂的世道,实在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因为我们坏了人家的规矩,堵了人家发财的路子,甚至于揭了别人的短处,自然会遭到别人的如此的对待。生在这种世道,以我父子的禀性,都不明白那些世人皆知的潜规则,也难怪我们会有如此遭遇了。” 一向凝重的父亲从未对他说过这些,也从未以如此淡然的态度对他说话,慈祥的父亲从来就是一脸和气,淳淳教导的样子,如今父亲这种飘然世外的态度倒让刘子源有些意外了,不觉就有些神游天际了。 但父亲似乎根本不曾注意他的态度,他在娓娓说道:“虽然在你看来,父亲离开你也只是几天而己,但在父亲看来,却已恍如千年,这近千年来,父亲已经看通了,看透了,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父亲的悲剧,其实算不是父亲一个人的悲剧,而是我们这个民族这个国家的悲剧。但是我们这个民族原本不是这样的,我们原本是谦恭有礼,胸怀宽广的礼仪之邦,我们懂羞耻,知进退,浑不似如今这世道这般,为了金钱和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境地。只是后来因缘际会,我们渐渐将自己的民族精华慢慢的丢失了,而将那些人性的阴暗面慢慢的发扬光大,以致于我们的国人他们后来发展到最基本的人性都不顾了。” 刘子源不由瞪大了双眼,这还是那个一直教育他要好好学习,要严格按照组织的要求自律的父亲吗,他何时变得如此愤世嫉欲,变得如此灰心丧气了。 父亲微微吁了口气,又叹道:“父亲之所以到如今仍是冤魂不散,一是心中有一肚子气,还有就是不放心你,生怕以你那刚直一如为父的脾气,又会走上父亲的老路,果不其然,你不假思索的就踏上了为父申冤的路。你不知道,你这一去,可能不但不能为父亲讨回公道,还有可能搭上自己的小命。你就不要为父亲再感到惋惜了,父亲知道他们那群人太多的秘密了,在那些人眼里,父亲存在一天,他们就会一天不得安宁。因为当大多数人都忘记了思考的时候,甚至当有思想的人都不敢说真话的时候,父亲的这些真话已经宣判了自己的死刑。父亲通过这几天也想开了,父亲现在不再觉得委屈了,父亲静下心来会想,如果为父的遭遇无可避免,那么我们这个民族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鲜廉寡耻,不择手段了呢。” “父亲一直跟在你的身边,生怕你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出来,却不想,碰上了火车的骤然加速,快到失去人类的控制,将你抛到这个异域时空中来,父亲情急之下,只得借用了上天的逆天之力,将你带到了这里。父亲本来是想将你送到春秋之时的,因为在父亲看来,那个时期是我华夏民族历朝历代中最贴合人性自然,思想最为开放和包容,民族最富活力、激情和创造力的一个时代,是我们这个民族最富于生机活力的时期。却不想阴差阳错将你送到了当下。” “你不要有什么疑惑,这也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宿命。你看过我们的历史也应该知道,因为如今这个世道,早已经陷入了五胡乱华的乱局中,你学过历史就知道,我们的民族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的民族大融合中变得礼乐崩坏了,而这次五胡乱华不过是个开始己,你作为父亲的好儿子,既然来到了这里,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或许通过你的历史知识,能为我们这个民族保全一些什么,留下些什么。父亲做到这一点,力量也快用完了,就要魂飞魄散了,但父亲觉得值,至少父亲用自己的力量将你推向了这里,让你用自己的双眼,帮助父亲去看看,我们这个民族是怎样一步步走向堕落的。孩子,父亲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这一回,父亲是真的再也不能回来看你了。” “父亲,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你别走”。刘子源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慌乱的四处寻找着,可是根本模不到父亲的身子,只看见一团白色的云彩,突地从地底升起来,然后慢慢的上升,云团之上,盘坐着一个老人,远望去,岂不正是自己深爱的父亲。可当他扑上去想抓住些什么时,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朋友们的收藏票呢,有没有? 第四章 蛰伏 第四章 蛰伏 “父亲,父亲,”刘子源仍在无望的伸出双手,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可嗓子里却是干的,尽管他费尽了力气,父亲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呼喊,云彩渐渐的远去,以致终于消失不见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一声似曾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刘子源耳边响起,倏地将他惊醒过来,他努力的睁开了双眼,自己仍然躺在浴桶之中,只是水汽已经渐渐消散,水也已经有些凉了,努力地甩了甩头,心里暗道,这难道都是南柯一梦吗。可一回想起父亲刚才说过的话,却仍然犹言在耳。 “没事,我没事的,林兄弟,你忙自己的去吧,”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说过梦话呢,想不到刚来这里就说了梦话,还惊扰了别人,不禁有些难为情起来,连忙阻止了林小豪想要推门而入的举动,然后又急急的从浴桶中爬出来,擦干了身子,很快的钻进了被窝。 虽然这些天的奔波让他感到很疲惫,很想找个地方靠下来休息,又经刚才的热水一泡,身上更是觉得酸痛无比,可他一回想起父亲的那些话,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直到三更时分,才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可是,心里记挂着有事,就算再怎么累,也是睡不觉的。因此,天还没有亮,雄鸡刚叫响第一遍,他便又醒了起来,眼看着再也睡不着,不妨披上了外衣,半躺在床上,默念起刚才梦境中的一切。 虽然那只是一场梦,但刘子源仔细斟酌,感觉却象真实的一般,而且那种腔调,那副神态,不是自己的父亲又是谁。可是,作为一个受组织教育多年,一向以无神论自居的军官来说,却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这些的。可要是这些都不可靠,那又该如何解释他穿越来到这所谓的大晋朝的事情?难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默想,或者自我安慰。 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但自己已经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晋朝,却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想起梦境中父亲对自己的交待,他不由又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当他在保护自己的祖国免受日美等帝国主义侵入的时候,却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能保全,还凭什么去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为华夏民族留下一些文化的火种呢? 更何况,如今将他拦在这里的这些人,他们只是一群山匪而己,他们就算对自己再如何热情,也是一群自己都需要拯救的人,又怎么能托负得起这个帮助自己完成拯救这个风雨飘摇的大风朝的历史重任呢。 再想想自己如今孤身一个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以后便要同这一群自己内心感到无比厌恶的土匪们相处,绝望之余,不禁有些灰心丧气起来,心里暗暗的诅咒老天:“老天啊,你为何给我父子二人安排如此悲惨的命运啊。” 父亲的话他又不能不听,可父亲难道没有去了解一下他身边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吗?就这样一群只有利益没有良知道义的土匪们,他们也配担负起这个重整河山,至少是保全中华一脉香火的历史重担? 刘子源推开门的时候,马上便感到一股山间的凉气扑面而来,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 他微一抬头,却正正看到林小豪正背着双手,谦恭的守在他的门口,一看到他出来,立即便热情的迎了上来:“先生,早啊,醒来了啊。” “是啊,也不早了,该起来了。”刘子源估模一下时间,应该有七点多钟了吧。在他来自的那个时代,许多男男女女此时正困在被窝里呢,而在这个没有电灯的时代里,人们却大多选择了在天刚亮时便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因为,落后,或许就意味着他们便要远离浮华的夜生活。 “先生,是我们招待不周到,让您没有睡好吗?”小豪突然一抬眼,便看到了刘子源那双浓浓的黑眼圈,立即出声惊呼道。 让人家如此贴心的照顾着,刘子源马上觉得难为起情来,又不好意思说是梦到了父亲,只得讪讪地说:“没什么的,我这个人可能是不太适应新地方吧,晚上睡得不是很好,没事的,或许过几天就好了。” 可这话就算他自己也是不信的。作为一个经常在野外拉练的老兵,别说这么舒适的床,就算在蚊虫密布的大山里面,他还不是照样可以睡得很香的。 “那就好,那就好。”林小豪连忙忙不迭地答道,又露出关切的神情道,“龙哥这几天有件急事需要他去亲自去处理,因此半夜就出门了。龙哥出门前特意嘱咐小的,先生这几天就好生休息就行了,没事就四处走走看看,有什么不解的等龙哥回来再和先生详谈,先生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就是的了。” “一个土匪窝,有什么好看的,”刘子源不免月复诽着,但当着人家的面,又不好当面说出来,只是仍客客气气的回道,“林兄弟,你放心,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但有需求,指定是会劳烦林兄弟的。” “哪里,哪里,先生客气了,能为先生效劳,乃是小豪的福气,先生但有所求,只管直说,小豪莫敢不从命。” 二人说话间,小豪早已吩咐昨天送水来的两个老人帮他送来了洗脸水和早餐,刘子源诚惶诚恐的接了过来,也不好意思再安享人家服务到脚趾头的待遇,连忙把两位老人都推出了门,这才静下心来。 自己洗罢了脸,又到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出了牙刷刷了牙,然后就自己端起盘子在屋子里吃起了早餐。 虽然这个时代的食物纯净得没有一点污染,连化学肥料都不曾施,刘子源少有的享受了一番原滋原味的小米粥就咸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可能这个时代的调料仍是不足,口感不是很好,要是再来两样小菜,最好再有点辣酱就好了。 当然也只是想想,面对人家如此贴心的招呼,刘子源也不好再提更过份的要求。 吃罢了早餐,刘子源端起盘子便想自己去清洗一番,不想林小豪马上就接了过去,不由分说又把他推回了房内。 一向习惯了忙碌的刘子源,刚坐下没有几分钟,便立即感到百无聊赖起来,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放下的行李包,连忙取了过来,解开了带子,一样一样的摊开在床上检查起来。 叔叔死了之后,刘子源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家了。所以这次上京师,他准备的东西十分齐备,又因为这包中有许多他极为看重的东西,所以就算上了车也是背在背上的,想不到如此一来,便是因缘际会的让这个包随着他一起穿越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大晋朝。 除了简单的两身换洗内衣外和毛巾牙刷之外,他还准备了一套军刀,倒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有时候开个罐子什么的方便而己,想必这个东西对自己帮助不小。因为就算在森林中穿行的时候,它都曾经帮助解剖过不少小动物和水果。 最重要的是他随身带着的几本书,一本仅在中高级军官手中能流转的《枪械基础》,想必这在这个火药仍没有发明的时代,将会大用好处。至于说火药的配比,这对于他这个低级军官来说,那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或许这能让利用一番,好好的招待一番那些来自北方的游牧民族的打秋风、打草谷的强盗行为?其次便是一本散打的书,或许这对于提高这些百姓们的自卫能力亦会有的帮助。 还有一本便是他一向没事时就喜欢翻看一番的普通物理。或许这些知识在当代来说有些匪夷所思,但或许加以利用,也能帮助他培养不少掌握这个时代千多年的物理知识的年轻人? 除此之外,便是他一时心血来潮买的《天工开物〉〉。或许冥冥之中他知道自己要穿越了一般。这两本书在这个时代可是太有用处了。或许真如魏老人家所说的那样,师以长技以制夷? 更令人兴奋的是,居然还有一把用来自卫的小手枪。可转眼他又傻眼了,就只一个弹匣,打完了子弹就是个摆设了,又有什么用? 就算我们有再伟大再光辉的历史,鸦片战争,马关条约,八国联军那些刺眼的字眼仍使刘子源一阵阵感到悲哀。 可就算他能将这两本书带到了晋朝,我们这些工于内斗的国人们,是否真的能将其一代代传下去呢?还是在不断的内乱之中,让它流落海外,而我们那些孜孜不倦的学者们,却要一再的反复研究和发明,一如我们的圆周率需要重复发明一般呢? 让他还有些纳闷的是,包里居然有十数颗橡胶的种子,那可是他们在南沙岛上自己种下的橡胶树结下的第一批种子,他知道,虽然只是十几棵种子,却寄托着全体战友们的心意,希望他在哪里都能象这些顽强的种子一样生根发芽。难道他们知道了自己会穿越,要是让自己去找,这年头去南美找种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更有意思的是,他居然能将仅限军中使用的军事地图揣入了包里。也不知道当时出门的时候那些检查的人员是怎么搞的,竟然让他带出了如此重要的东西。这可是包罗了整个中国各地山川河流的详图啊。在这个时代,绝对能算是绝世珍宝的。 或许是在森林中穿行的缘故,书本都有些破旧,有些地方都被水打湿,字迹都有些模糊了。可不能让它们毁在了自己的手中。如今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把这些坏掉了地方修补好。 想到这里,他立即推开了门:“林哥,你能不能尽量帮我弄些纸张和笔墨过来,我有急用不着。” “先生这个,,好吧,我这就去想办法,林小豪微露出一些为难,但好象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立即转身去安排去了。 接下的日子里,他便抓紧时间不住的抄写着这些破损不堪的书本。这一查看让他更是心惊。许多地方竟是磨损不见了。他也只能根据前后文补上文字。碰上实在不明白的,也只好暂时空在那里了。 虽然早在东汉的时代就已经发明了纸,但在这个时代,纸仍是比较珍贵的东西,而且纸张极其粗糙,纹理也比较松散,稍一受力或泡水便会松散。可事已至此,也不能挑剔了,只好将就着用着。“也许赶哪天有空了,自己先要把纸张和活字印刷术先传授给这些人才是。”刘子源忍不住嘀咕道。 可是,当他一拿起毛笔,便不由傻了眼,就自己那歪歪扭扭的毛笔字,让人笑话是小事,要是让这个时代的人看不懂岂不是闹了大笑话。 他默念了很久,突然灵机一动,想起有人曾经用过鹅毛笔的事情,立即又推开了门:“林兄弟,能不能帮我弄点鹅毛来。” 这回林小豪倒没有让他为难,很快便弄来了许多鹅毛,后来看到他实在要得多,干脆将几只鹅抱来关在了他的门外。 可是,一当他开始抄写,他又开始犯了难,尽管他已经在尽量加速抄写,可当他只是抄了四五个小时,手也酸痛,眼睛也模糊起来,他不得不收起了笔,吹干了纸上的墨汗,望着窗外的星星,没有一点睡意的发起呆来。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已经改变不了的命运,他做不到更多,或许便只有安于命运的安排了。父亲要自己探求我们这个民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礼乐崩坏,道德堕落的,那么重要的任务,如今看来,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朋友们的收藏呢,有木有,有木有? 第九章 下山 第九章下山刘子源隐隐约约记得,这个司马曜皇帝应该还有十几年的好日子。请使用访问本站。如今正是刚击退前秦过去不久,如今又赶上前秦自己内乱,自己人打了起来,不说当皇帝的,就连小百姓们也彻底的放松了开来。至于说中原北地的百姓们所遭受的苦,似乎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不是有句话说了么,他们已经入了别人的国籍了,应该算是侨民吧,我们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谨守圣人训示的礼义之邦是不好干预别国内政的不是。 但是,刘子源亦是知道,在这不短的时间内,也正是酝酿更大的灾难的时、多少的能工巧匠,多少的文化艺术瑰宝、多少浩如烟云的思想精髓,或许就会在这场灾难之后荡然无存,然后那些不得不背井离乡的人们,将他的一身所学带到高丽,带到东瀛,帮助那群仍在茹毛饮血的野人们实现从蛮荒到文明的进展,并顺便帮他们成就韩医、日本大刀、檀纸扇等遗传千年的精品。而我们的国人,还有小部分将这些从我们自己手中溜走的东西奉若神明的请回来,以示他们亲睐异邦的象征和标识。 司马皇朝是何等的皇朝,刘子源隐约的知道一些,自己既然来了,就不能置身事外,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参与这个世道中去,他还是想去见识一番的。 但当他一提出这个要求,李老先生就立即否决了他:“不行,如今山寨的年轻人们的学习正在关键的时期,你要是就这么一走,留下这些只学得一点皮毛的年轻人们可怎么是好,尚且,你还说过要帮助我们改进造纸术和印刷术的,你要是一走三五年,这些事情可怎么办的好。” “可是,”刘子源仍有些不甘心地说,“先生不是一贯对我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我如今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正是出去见识一番,才知道以后如何更好的帮助大家的啊。” “刘兄弟说得自然是好,可是出去见识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如今这些个年轻人们,个个如饥似渴的,都想跟着刘兄弟多学点东西,刘兄弟就真的忍心不顾他们的求知之心。再说了,刘兄弟可是龙哥请来的人,如今龙哥不在,你要下山,起码也得等龙哥来了,和他打了个招呼再走吧。” 刘子源想想,李老说得也是,只得暂时忍住自己去见识一番这个世界的心思,不得不留了下来,但是,他想,他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只是传授一些语言文学了。因为无论多么生动的文字、精深的道理,总是抵挡不住暴政者的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摧残。尤其在这样一个民生生活仍无比寒酸的时候,唯有新的技术和新的思想让人民真正的强大起来,他们才能拥有和暴政者的对话的资格。 他立即和李老将自己的心思说了一番,李老虽然在这里受人尊重,便不好自作主张来作这个主,因此领着他去见了山寨的二当家张新。 张新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年轻人,看年纪比刘子源大不了多少。眼见着刘子源过来,却不似贺子龙那般热情,只客气的帮他倒了杯茶,便静立一旁,静静地望着刘子源。 对于一个曾经多次遭受过领导和父亲生前好友们的冷遇的刘子源来说,这并没有让他有何不妥,立即抱了抱拳,然后缓缓地说道:“既然龙哥和新哥对刘某抱有如此大的希望,刘某亦不敢自大,便想倚着心中的那些许的知识,能帮得大家一二,也算不虚此生。刘某以为,如今我们要在这乱世之中立足,首先的便是有充足的粮食。因为按目前的粮食产量,无论如何也养活不了更多的人,而一旦遇上灾荒年成,百姓们食不果月复是必然的事情。” 张新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只微微点了点头道:“想必先生已经有了好办法了” “倒没有更好的办法,刘某以为,要提高粮食产量,主要有三点,一是兴修水利,对现在的耕地进行改良;其二,便是采用新的物种,刘某恰好发现随身的包中幸有数粒玉米种子,或许暂时来说产量不会很多,但如果一旦开来,这种适合旱地耕种,不择肥瘦的粮食定会帮助我们度过灾荒之年;其三便是采用肥料,我们现在有不少的人,便对现有的人畜粪尿进行处理之后再作用,也会有不错的效果的。” “那先生既然看好了,便尽量去做就是了,需要什么帮助的,尽量和我说就是,龙哥早有交待的,先生但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尽全力配合。”张新继续平淡的语气。 “也不要太多的了,我就想找到几个能识几个字,然后也懂得种地的年轻人来,一一传授他们就行了。” “我们这里年轻人确实是不多,不过识字的人倒是不少,你要什么人,尽管去挑便是。林小豪,刘先生生的要求你都听清楚了,你等下马上就陪先生去挑选合适的人。”张新虽然不住的点头,但脸上仍是那副泰然处之的模样。 刘子源说这些也算是有些体会的,他当兵的时候还曾经帮助过当地的居民作过农田改造呢,眼见着那些冷浸田转眼间变成高产田,他当时都有些不敢相信。 至于说玉米种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的包里塞了颗玉米棒子,却不想让他带着穿越来了,除此之外,在包裹居然还掉落了数粒辣椒种子,他也是前一段时间将之种了下去,估计今年就会有收了,有了这个东西,估计以后再也不用吃那些清淡的东西了吧。 至于说肥料,他见过驻地的百姓们使用沼气的情况,如今依葫芦画瓢,亦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己。 战友们将海岛上结的第一批橡胶种子塞到了他的包里,这可是个好东西啊,真要跑到南美去找种子,这年头的航海技术估计还是不成的。 “还有,刘某以为,对于所有的人来说,最主要的事情便是穿衣吃饭,粮食事情搞好之后,便是让百姓们穿暖的事情了。如今我们的百姓多以麻织为主,棉花还没有种植吧,丝绸又太贵了。因此刘某以为,除了继续鼓励百姓种植苎麻之外,便是尽量派人去天竺一带寻找长绒棉的种子,另外,便是动物毛皮的采集和加工,这些亦是需要人的。” “天竺?那岂不是很远的地方?”张新终于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是很远,估计坐马去的话,起码要走上几年,不过我这里有地图,应该会方便一些。”刘子源想起唐僧取经的路线,如今看来,也似乎只有这条路是可行的了。 “那好,那就劳烦先生费心了,一切按先生要求的去做,林小豪,龙哥不在,你传我的命令,所有的人都要听从先生的调派,有胆敢不从的,别怪我不客气。” “是,”跟着刘子源开始变得有些随意起来的林小豪,此时也不是一脸凛然地应道。 “刘某如今能想到的第三点最重要的便是武器了,因为这才是我们在乱世之中立足的根本。因此刘某希望能找到些铁匠,教练他们改进冶炼和锻炼之术,为我们打造更加锋利的刀枪。刘某相信,有了这些锋利的刀枪,胡人的铁骑便再也不能随意的闯入我中原大地了。” “如此甚好,甚好”。张新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铁匠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山寨没有,我抢都要外面都要帮先生抢来,先生只管放心去做便是了。” 当然,如今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事情也只能一件件的来做,如今能做好这几件,对于这仅有一千余老幼妇孺的人们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 在从张新的房子退出来之后,李老拉住刘子源的后襟,颇有些难为情地说:“张新这人一向冷漠,不过他也算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先生不会介意吧。”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我介意什么。”刘子源浑似没事的说。 “张新这个人虽然表面冷漠,但其实却是个内心似火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和龙哥走到一起。龙哥和张新两人是一冷一热,一动一静,倒真正的是绝配,我就怕刘兄弟不习惯他的这种态度,但是要是以后相处久了,便会发现张新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我当然知道,老哥你这些天和我说的,我都听着呢,要不是大家都有不错的人品,怎么都能来到这里呢。 有着张新的亲自带动,根据《天工开物》所载,结合刘子源从后世带来的知识,并根据现有的人才结构,他将《天工开物》所载的十八部合并成立了六个小组:计为农业组,专业学习和实践《天工开物》中记述的粒、服、粹精、甘嗜等项目。农为万民之本,因此这个部门也集聚了最多的人才和物力;工部,专职研究和学习彰施、作咸、陶埏、冶铸、杀青、五金等科目,工业为富国强兵之本,因此亦有不少精力注入;行部,专司舟车制造,道路修建等;医部,总结前人的中药成果,并结合的一丁点西药知识,希望能更有效的救死扶伤,针对这个时代容易发生伤亡的原因:夭折和战伤,刘子源特意要求成立军医分部和妇产分部。而且,刘子源第一次提出了解剖学的个人看法。 虽然自己不懂什么,但只要给人们指明了方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有所成就。但国人一向讲究入土为安,把好好的死人解剖,还是为许多人所不能接受的,于是也只能找些战死的胡人作数了。 不过,这个部门也是如今最缺人的,这不奇怪,在任何时代,行医的都是热门行业,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庸医江湖游医骗人,更不会有如此多的砖家叫兽招摇过市了。 建部,教习人们修造房屋宫室,不过如今最主要的还是让人们学会石灰的烧取,当然,能尽快的将水泥发明出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兵部,对这一部,刘子源显得十分慎重,因为,历来兵者就是善恶难分的工具,尤其是自己所知道的火药火器之术,在这个时代可算真正的杀器,如果落入有心人的手中,甚至于使这个世界上的人类灭亡都有可能。但是,既然自己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便再不能让外邦友邻再拿着火枪横行我神州大地,倒是让我们的国人有机会去欧美大陆去打打猎也不错。因此,他也是将弓箭之术交给了他们,至于说火药火器,最好还是找到放得下心的人,自己亲自教习的好。 虽然人员看起来很是参差不齐,加起来也不过十来号人物,而且尚有几个近六十余岁的老人,但如今也只能将就着这些人才来用了。至于火药,那么危险的东西,他还不想让这些人来弄,也只有等自己回来再弄了。要是自己真的出现点什么意外,也是这个民族的宿命。因为就算自己留下火药的配比,如果世人不善加利用,而只是用作烟花火炮,岂不更便宜了西方的有心人了? 刘子源将自己的思路稍稍向这十几个人一透露,这些人就立即露出了一脸崇拜的神色,简直要把刘子源当作神一般的供着了,但当刘子源将他从《天工开物》中抄录下来的几页纸分发给三个小组的负责人的时候,那些人更是奉若珍宝的将在捧在手心上,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不见了似的。然后各自迅速地全身心的投入了各自的钻研之中。让刘子源不禁哑然失笑,心想,痴心于自己从事的事业,是这个世界上所有能成就事业的人的通病吧。 等他将自己的一些想法教给四个小组的负责人叶文、郑能、张静、刘用等人后,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月,这时贺子龙也领着几百个满脸菜色的逃难者回来了。 贺子龙一见到刘子源就忙不迭的道歉:“看我这段时间忙的,把先生都疏忽了,真是罪过,罪过啊。不过如今也好,这一趟走得不虚,不但得了几百个年轻女子,这些个兄弟们的终身大事不要烦了,还得了不少读书人,人才看样子暂时是够用了。咦,先生这副行头,打算到哪里去,难道是张新那小子照顾不周,先生这便想要离开?” “没,没,哪里的事情,张大哥自己也忙,我一个大活人哪里要他照顾他什么的,不过这段时间开展各项项目,张兄弟是出力不少,我这刚刚忙完,想着出去游历一番呢,等游历完了,自然还回来的,贺大哥难道是担心我一走不回了。”自从得知了贺子龙的为人之后,刘子源很自然的认同和接受了他,说话之间也客气了许多。 “既然你都唤我一声哥了,我便也不客气了,刘兄弟要想出去走走也是应该,正好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人才,将之发现了,千万不要让北方那些蛮族给杀了,生生的丢了我们许多的绝艺。不过,刘兄弟要下山也不是不行,但不能就这样走。你如今可是我们的宝贝,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已经看到了刘兄弟指导的造纸坊、冶炼坊了,那些师父们虽然以前没有怎么做过,但如今都做得有声有色的,这都是刘兄弟的功劳啊,你这一出去,外面的世界那么复杂,要是出点什么差池,那可怎么得了。” 不等刘子源提出反对意见,贺子龙又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不一会儿,便领来了五个身形彪壮的青年伙子,一见到刘子源就大大咧咧的对那五人说:“这便是刘先生了,你们五个以后就一心跟着他,再不用管别的事情,可一定要小心应付着了,要是刘先生有一丝半点的差错,别怪我龙哥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那五人立即一脸恭敬的步上前来,恭敬的行了个礼,挨个的自个介绍。 “薛勇见过先生”。 “万国良见过先生”。 “仇武见过先生” “王宝来见过先生”。 “周大牛见过先生。” 这五人见过礼便屏声静气的静立一旁,等候着刘子源的下一步指示,倒让刘子源一时尴尬起来,说实在话,这些天虽然跑上跑下,指点着大家做工,也极受众人的爱戴,但象如今这样让人这样谨慎小心的应付着,却让他感到极其的不自然来。 “既然龙哥不放心我,那你们以后就跟着我了吧,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不喜欢太客气,你们要是不嫌弃,看你们年纪比我略小些,便唤我一声哥吧,你们这声先生让我惭愧啊。” 五人皆是面面相觑,不解的望着贺子龙。 “刘哥叫你们怎么做,你们就应该怎么做,难道还要我教你们吗。”贺子龙佯怒道。 “刘哥,”五人终于怯怯地叫了声。 贺子龙一下子给他送来了五个保镖,又担心他一路开销不够,金元银元的又给他装了一满袋,再加上林小豪跟着他有了些日子,他如今也离不开林小豪了,因此他们这下山游历的团队算是组建起来了。 等薛勇等五人散去之后,刘子龙又偷偷的找到了贺子龙:“龙哥,你看我刚刚从山里出来,外面的人情世故许多都不懂,你看是不是帮我找个老成点的,最好能识字的人一起出去。” “行,我马上帮你去安排,还是你想得周到啊,这死张新,也不知道人去哪里,我没想到的事情,他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吧。” 刘子源只能暗笑不语,那个面冷心热的张新,只怕这会儿正和负责造纸术的叶文粘在一起呢。或许读了点书的张新知道,如今这年头的人们,是多么的渴望获得知识,而纸张和印刷术对他们来说又是何等的重要。 第十章 馒头引发的血案(上) 第十章馒头引发的血案(上) 刘子源初到这个陌生的东晋朝的时候,仍是初春时分,可当他下山的时候,不经意间已经是初秋时候了,人们都穿着轻薄凉爽的单衣,更有在田间辛勤劳作的人心,心疼着布料,只光着膀子在地里干活,灸烈的阳光晒在他们古铜的身上,可他们浑然未顾——或许在他们看来,身处这个乱世,还能安静的劳动耕作着,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刘子源知道,自己如果再穿着穿越来时的衣服,未免太有些惊世骇俗,早在桃源谷的时候,便让林小豪帮他寻他找了个这个世道的衣服,如今穿在身上,倒是别有一番清秀挺拨、洒月兑飘逸之气。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通过这段时间和李老的交谈,刘子源知道如今大约是公元384年,也就淝水之战后的第一年,如今的皇帝司马曜还有十几年的寿元,但是,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的人们,他们却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弱小的他们,如今正无助而又无望的望着异族的或官家的屠刀无情的向他们挥去,他们避无可避。 而刘子源如今所能作的,便是希望自己能尽快的融入这个社会,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拯救一些无辜的人们,和那些瑰宝一般的民族传承。 或许林小豪诸人也在山中闷得够久,早想着能出去散散心。刘子源刚吩咐下去没有多久,五个人便已收拾停当,一脸期待的等待着刘子源命开拨。 “诸位,不要这么客气。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对这里的情形还不是太熟,自然有诸多仰仗诸位的。大家这么客气,岂不是生分了吗。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准备出发。我个人的想法是,咱们先从这里赶到巴陵,然后再从巴陵乘舟顺流而下建康,诸位以为如何? “一切唯刘先生是从。”众人仍是客客气气的样子。刘子源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或许真要这些客气的年轻人们同自己打成一片,变得亲密无间的战友,只能靠自己慢慢的潜移默化了。 其实到了出发时,刘子源才发现自己刚才的那些话显得极其多余。因为就算他没有说,薛勇等人都已将他们的行程安排妥当。 穿行在茂密的林荫小道下,聆听着悦耳的虫鸣鸟叫,大家的心情却早已飞到了大山之外。 一行人步行不过两三个时辰,便远远听到潺潺的溪流声。再行不多久,便看到了一条掩映在丛林中的小溪流。 小溪不是太宽,但溪水却清澈见底,更有鱼儿欢快的游行于其间,静静的小溪掩没在树林之间,更显一份清幽和清凉。让人感到心犷神怡,陶然其间。 溪水虽然不大,但好在溪水够深。仇武钻到树林间,一下子便不见人影,不多时却已驶出了一叶小舟,细长的舟身,足有丈余长,三四尺宽,坐上十几个人是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六个人坐上去,显得绰绰有余。 怪不得周子龙等人能藏身在这么深的丛林间,原来还有这么隐密堪用的小溪运输。若是全靠人挑肩扛,这么密的丛林,只怕许多妇孺是根本无法进来。 不过好在溪流够隐密,又不是太大。官兵们发现不了,就算发现了,也了不了大部队。置身于这乱世之中,倒真的算是一块避祸的绝好之处。 刘子源暗暗的想,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或否真的便是脚下这块神奇的土地呢? 林小豪等人忙碌的摆弄船只,并把随身物品往船上装,刘子源一点都插不上手,倒乐得做个甩手掌柜。林小豪轻轻的拍手道:“好了,可以走了,刘先生,这便上船吧。” “兄弟们辛苦了,”刘子源赞许的笑笑,没想到这些汉子对*舟如此熟悉,以后行走江湖,不要雇舟了呵。 刘子源一个箭步跨上小船,小荡剧烈的晃荡起来,刘子源却只泰然不动,稳稳当当的找了个地方坐下,让几个人又高看了刘子源一眼,原来刘先生并不想看起来的那般文弱啊。 小舟在树底下穿梭而行,不时有树枝搭在脸上,甚至于女敕绿的结满了小桃子的树枝就垂在眉前。这一行的前方到底会怎么样,他心里没有一点底。他如今能做的便只是希望自己能作为一个火种,将自己带来的书留给这个世界,能够帮助我们的民族更快的发展。至于这些好学的年轻人们能掌握多少,那便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坐在船上,刘子源胡思乱想着。我辈中人真的只能做一避居尘世外的桃源中人么。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感到一阵悲哀。我们的国人就是如此的知足,他们所谓的乐土天堂不是遍地黄金可抢的异域,也不是天上能掉下馅饼的梦乡。他们就想生活在一个没有官府盘剥压迫他们的地方,他们自己创造的劳动果实,不要让官府抢去太多。 可就算这么低的要求,仍是很难满足。这是我们民族文化或是血统遗传的缺陷?抑或是被有心人刻意刻划的世界?难道华人就真的不能象西方人那样建设真正的民主国家? 不!建设真正的民主,绝不因为是东文化文明的缺陷。蛮荒之地的西方国家都可以建设民主共和,我们早在西汉初期就有民主雏形的伟大民族,绝不可能缺少这方面的天赋和能力。 那么,又是哪些人肢解或抹杀了我们民族的这种能力呢?自己的穿越之行,能真有所获么?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闲着,或许,自中得到了刘子源分给他们的小册子之后,他们便已然明白,他们再不能象从前一般轻松了。他们都感到了肩上的使命和压力,时间在不经意间,飞快的流逝。 小舟很快穿过了小溪,驶入了一条宽逾数丈的小河,并且越往下走,河流渐渐变得开阔起来。 听他们议论起,这前面就是洞庭湖了。路上也渐渐见了人烟,河岸边,不时看到脸带菜色、衣衫褴褛的百姓们颓丧的经过。 生在乱世,人命如猪狗。他们这一行人,读书人居多,也没有谁长得凶神恶煞,贼眉鼠目,可是,这种人也越是容易被当作软柿子捏,要果真遇上什么官匪一家的人,被当作影响社会和谐的因素,破坏社会稳定的分子给逮到狱中关上几天,到时就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六人不得不多长个心眼,找了个僻静处,弃舟登岸。各自乔装打扮一番。 万国良长得清秀俊气,再穿上件儒衫,倒象足了一个落魄的秀才。薛勇和仇武都生得粗壮一些,因此扮作了家丁模样,恭顺地跟在后面。 刘子源经过这几个月刻意的蓄集,头发长了不少。但因为前世当兵的经历,一看就是个粗壮的汉子,自然不能扮斯文,因此扮作了个下乡收粮的管家。林小豪和周大牛、王宝来都扮作了打手,尾随在后。 一行几人分作两路,一前一后,拾路望前方的小集镇而行。 沿途整齐有序的水沟和田埂缓缓而行,显露出这里曾经是一片肥沃的良田。可是,这片黑色的土地,如今却大多全被高可盖人的杂草布满。 中国有勤劳善良、聪明能干的百姓,有千百年务农的优秀传统,还有如此广阔的肥沃田地。可看看路边蹒跚走过的那些百姓们。刘子源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人民还要一代一代、一朝一朝的忍受着饥饿和贫穷。其实我们的人民的要求并不高,他们只要求一日三餐,丰衣足食,可尽管如此,历朝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们仍不能满足。这是为何?刘子源怎么也想不明白。 “大爷,求求你,大爷,你们开开恩,救救我们。”林小豪走在前面,刘子源不过一时出神落后了几步,突然被一阵弱弱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大爷,你们行行好,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求求你们行行好。随便给点吃的。我老不死的死了也就死了,可怜我这个孙子他才六岁啊,为何也要跟着老汉我遭这种孽呢。” 刘子源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背着个褡裢的老人,缩着身子跪在路旁,双手却顽强的抱住林小豪的腿。在老人的脚旁,躺着一个面黄肌瘦,两眼浑浊的小孩。 “刘哥,你看?”这一行人都是以刘子源为主,林小豪凄凄的以探询的目光望着刘子源。或许他也想到了自己那些可怜无助的乡亲父老们? “谁没有个急难的时候呢,我们既然遇上了,怎么可能忍心当作无视呢。”刘子源忧伤的望了眼戚楚的老人,转身望着几个急步赶上他的王宝来。“宝来,我们带来的干粮还有没有,拿几个给这个老人救救急先。” 不等刘子源说完,王宝来早已解开后背的袋子,急急掏出了几个馒头,双手递到了老人的手上。 老汉双手接着馒头,却没有马上送往口中,而是高举着馒头,眼中噙满浑浊的老泪,略带嘶哑急促的声说:“谢谢,谢谢几个活菩萨。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这小孙子若是能逃得条命,以后定要他给几位好人立长生位,愿菩萨保佑你们大福大贵。”或许他看出了刘子源是这一行人的领头的,又忙不迭的要给刘子源下跪行礼。 “老人家,使不得,千万使不得。”说实在话,革命早已过了几十年了,刘子源倒是很少记得还有多少下跪的场面了,老人这个大礼让他有些无措,连忙上前几步,慌乱的扶住老人的双手。 小孩的身体看起来很是虚弱,眼望着老汉手中的馒头,虽然眼中露出渴求的神色,却只舌忝了舌忝嘴唇,并没有试图爬起来吃东西的愿望。 老人小心的剥了一小块馒头屑送给了小孩的口边。小孩艰难的张开嘴,小心的接下了馒头,试图咀嚼,脸上却露出了吃力的神色。老人又手忙脚乱的从身边拿过水壶,给小孩灌了口水,小孩这才艰难的吞咽下去。可马上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老人尽管轻轻的拍着小孩的背,可小孩仍是很费力的样子,吃不了几口,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豪,你身上还有没有散碎的银子,给这位老人一点。也好让他们能多撑些时日。要不,我们反正前面也到集镇了,应该能买得到吃的东西到了,把你袋子中的馒头全部给了老人吧。”刘子源的心思此时全部在想着,在这片土地上,究竟还有多少这样吃苦的百姓们,自己能救下眼前的这爷孙俩,可又救得了多少呢,口中却是不假思索的吩咐林小豪和王宝来。 刘子源望着老人和小孩脏兮兮的脸,心神不知飞向了何处,脚也在不自觉的往前走去。王宝来和林小豪听了他的吩咐,立即就把手伸向了各自的袋子。 等刘子源赶到集镇的时候,万国良等人早已经在集镇找好旅馆,等着他们的到来。 一个不过两三千人的集镇,总共也就这么一家旅馆,好在也好找。 “刚才那位老人真的好可怜啊,就算我们给了他们银子,也不知他们能过得了多久。”林小豪犹在感喟着那爷孙俩的遭遇。 “什么老人,是怎么回事?”万国良立即警惕地问,林小豪立即将刚才的遭遇快言快语的说了一遍。 “你们虽然心思是想帮那爷孙俩,只怕实际上是害了他们。”万国良立即急急地说,“快,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快领我过去看看。” 第十一章 馒头引发的血案(下) 第十一章馒头引发的血案(下) 刘子源还没有来得及放下行李,眼看万国良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中一愣,不得不尾随着也跟了过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小贼,哪里跑。”刘子源远远就听到一声急促的喝斥。 那是仇武愤怒的声音,难道前面真的出了情况,刘子源不由又加快了步伐。 远远望去,老人已经躺在了地上,地上一汪鲜红的血液,尚在汩汩的冒着气泡,刚才躺在一旁的孩子早已经不见了影子。 远远听去,似乎能听到一声声小孩挣扎嘶喊的声音。 “大爷,你怎么了,大爷,你醒醒。”不等刘子源开口,林小豪早已趋前几步,伸出右手托住了老人的头。老人的胳膊被利器刺伤,此刻还在不住的冒血。林小豪不假思索的就从口袋中掏出急救包,立即要给老人止血,根本不曾察觉老人脸上那有些诡异和无奈的复杂表情——好在经过这一段时间刘子源的熏陶,大家出门在外,急救包大多随身携带有。 “小豪,大爷怎么样了…” 刘子源也急急的赶上前去。生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赶快一步或许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一丝冷森的白光突然掠过刘子源的眼角,军人的直觉立即让他察觉了险情。一个箭步上前,猛力一把推开了林小豪。 林小豪正在全心全意的止血,刘子源的突然动作让他非常吃惊。不解的望望刘子源,隐隐感到胁下有丝凉意传来,不由低头往自己胸前一看,一丝殷红的血丝正从自己腋下不住的渗出来。又望望老人那布满苍霜皱纹的脸,脸上布满了疑惑。 “老大爷,你到底有什么难处,你…快告诉我…”痛楚和疑或让林小豪不自觉的放下了怀中的老人,刘子源赶忙伸出左手,接住了就要倒下去的老人,又伸出右手,一把夺过了老人手中的短刀因为刘子源的突然出击,老人的短刀并没有伤到林小豪的要害。但或许老人用力过猛的缘故,短刀却狠狠的扎入了老人自己的胸口处。 刘子源顾不上射向自己胸口的血箭,丢下了短刀,用手捂住了老人的伤口,不容置疑的神色望着老人。 “快…快…快去救救我孙子…恩人…拜托了…我…”老人似是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刘子源急急的问道。但是他已经听不到老人的回答了。老人的头部缓缓的向旁边一歪,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远处传来了万国良和贼人打斗的声音,王宝来和仇武也闻声赶了过去,听声音刘子源知道自己人正处在上风,自己不需要过去帮忙了。 没想到刚一出山就发生了如此蹊跷的事情,刘子源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 林小豪是自小就在山寨之中长大,显然甚少感到人世险恶,此际如同失魂落魄一般的喃喃自语:“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我出手救你,你却要伤害我,你说,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老天,这世道难道想做个好人都是如此的难吗。” 刘子源也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但刘子源有前人数千年的经验教训。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但好歹听说过,在我们这个民族当中,从来就不缺少恩将仇报的案例。 但眼前这位老人,看他那忠实厚道的样子,难道他也是自己十分痛恨的恩将仇报的坏人之一吗?他不敢相信。 但眼前显然不是他考虑这些的时候。林小豪才十七八岁,正在人生观价值观成形的时候,若是让他从此人生有了阴影,或许他的人生就将改写。如果他就此对人生感到悲观或厌弃,这不仅是他自己的损失,亦是这个民族的损失。 善良的种子绝不能受到亵渎,它应该受到小心的庄重的呵护,因为这是一个民族的良知和道义所在,是一个民族传统的精华所在。 但如今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使劲的拍了拍林小豪的肩膀:“别发愣了,快来帮忙,找个地方把这个老人埋了,还要帮他找他孙子,这可够我们忙活了。” “嗯。”林小豪机械式的应了声,如同木头一般的协同他将老人找到了一个低洼处,随便找了些泥土盖住了。这时万国良等人已经押着两个獐头鼠目的壮年汉子过来。 薛勇右手抱着惊恐不己的小孩,尾随在几个人之后。小孩子张开一双无助的小眼。或许薛勇刚才已经安慰过他,此时的他显得有些平静了。但是那双惶恐不安的双眼还不住的望望这个,看看那个。 可怜的孩子,他还不知道,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爷爷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从此他就失去了人生最大的依靠和支柱。如果没有人伸出双手,可怜的孩子又还能活多久。而这普天之下,又还有多少这样可怜的孩子呢。 “哼,这两个小贼,竟然为了区区六钱银子,就想着杀人灭口,这朗朗乾坤,他们眼里就没有一点王法吗?”尽管薛勇知道这样的话说的也是白说,还是忍不住抱怨道。其实大家都知道,生在这样一个乱世中,手中掌握军队那就是王法。而且就算有个王法,还不是为了保护他们体系内的人的利益的。作为体系外的小民们,永远只有被教育被专政的对象? “老实点,别想使诈。”万国良一手提了个匪徒狠狠的扔到了刘子源的面前,“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了这么一点银子就想着谋财害命。” 两个匪徒就象两只小鸟一般被扔在地上,看他们那体弱不堪的模样,真不知是什么让他们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谋财害命。 “几位大爷饶命,是小的的不是,不该图谋这个老家伙的钱财,但是我们两兄弟赌输了钱,无法向东家交待,这才会下手去抢,根本没有想要杀了他的。”那个略显瘦小的汉子怯怯的望了眼刘子源,懦懦地说。 “杀了他,”刘子源也算是见多了这种拦路抢劫的事情,知道绝不会这么简单,要不然这位被他们救了的老者就不会向自己掏出刀子了。但是,对于这种匪徒,他一句话就不想多说。 “你们不可以杀我,我们可是长沙郡李家的人,你们要杀了我,谢家一定会找你们麻烦的。”说到长沙郡李家,那个瘦弱的汉子似乎胆气壮了许多,声音也粗了起来。 “杀了。小豪,你来,我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揭不开的事情,你只要知道一点,血仇必须以血来偿还,让他的血来偿你今天所受的伤。”刘子源一把抓过了仍在痴痴发呆的林小豪。 或许这将培养一个冷血杀手,但若非如此,他更有可能成为一个失去心智的人,那样的结局可能更糟。 林小豪刚才的痴呆似乎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身材也高大了许多,一把就接过了刘子源递上来的刀,眼露凶光,恶狠狠的直插汉子的心脏。 “啊…。”瘦弱的汉子发出尖厉的哀嚎,但是,迅速的失血很快就让他失去了生机,只稍挣扎几下,便停止了动弹。 “不…不…我杀人了,怎么回事?”林小豪惊恐地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 “冷静,”刘子源狠狠的伸出右手抱住林小豪,“这个世界上有一群根本不配称为人的东西,对于他们,我们根本不要把他们看作人,他们就是一群畜牲,杀了一个畜牲你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记住,以后我们还要杀许多这样的畜牲,只有这样,你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林小豪失神的扔掉了手中的刀,一的坐在了地上。今天发生的事情或许太多了,他需要慢慢才能接受和体会。 “我说,我说。”那个稍胖的汉子马上就出了神。此刻的他,或许觉得什么长沙郡李家的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不用他们多说,立即了开来。 “今天谢家小姐伙同我们家李公子带着我们出来打猎,眼看天色已晚,无是一无所获。这时我们的小六子,呶,就是躺在地上的这个,说前面来了几只肥羊。”胆怯的望了眼刘子源,眼见他没有吭声,又继续说道,“小姐嚷嚷自己累了,自己去前面歇息了,李公子一听说发现了肥羊,立即把我们几个叫过来作了番安排。” 被人当作肥羊,刘子源不由感到深深的感哀。但这就是现实,生逢乱世,作为小民,只能是身为鱼肉的突命。 “但我们发现几位大爷都是会家子,所以迟迟不敢下手,眼看你们走远了,又不甘心空手,所以才失手打伤了这个老人。不想大爷你们又折返回来,李公子立即想到了个计策,胁持这个小孩子,就这个老人帮助我们刺伤你们的领头人物,这样我们就能动手了,没有想到几位大爷这么好的身手,没有让这个老家伙得逞。” 原来是这样,万国良等人似乎觉得并不奇怪,但刘子源的内心却更加的不平。自己不过想好心的帮助一下这个老人一把,却不想给自己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这位可怜的老人,或许他的孙子被胁持值得同情,但他知不知道,就是他那轻率的一刺,却在不经意间典卖我们这个民族的良知和公义。 “你们小姐在哪里,老实点,快点带我们去。”刘子源此刻内心的气愤,俊俏的脸,已然气得歪了,此时最大的愿望,便是好好的修理一番那个债主。 第十二章 野蛮小萝莉 第十二章野蛮小萝莉“小…小二,拿…拿酒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远在酒家门外的数丈之远,刘子源便能明显的阵阵酒气,不过细想之下他马上又感觉到了不对,怎么这声音是一个女生的声音,而且还显得如此稚气。 “小姐,你确实不能再喝了,你今天已经喝了整整三大碗了,你要再喝,谢老爷子非骂死我不可,他要是知道是我带你出来的,以后只怕不会再让我进你的家门的了,小姐,算我求求你了,不要喝了,咱们下次再来,好吧。”一个近乎哭声的男声。 “小李子,你别管我,你不是说这客来居的酒是这栖凤镇最好的吗,怎么这么淡的,大小姐我喝了三碗,怎么感觉就象喝了加了点酒的白开水一般,小李子,你说,是不是你伙同了店家一起欺骗我。” “小姐,你就饶了我吧,都说了我叫李全,不是小李子,小李子那是对公公们的称呼。二小姐你还说你没有事,你已经快醉了,你看,你自己的脸都变红了。等闲的男人们喝得三碗这里的酒都大多要醉的,小姐,你可真的不能再喝了,你就饶了我吧。”几乎近乎哀求的声音。 “小李子,你还知道这样想?你要是不让本小姐我喝个开心,我马上回家告诉我爹,就就是你把我骗出来,还故意要把我灌醉,欲行不轨,看你怎么解释?到时候只怕不是不能进家门了吧?” 碰上这种主,那青年男子只有欲哭无泪的份,只得有气无力的唤过店家:“店家,再给谢小姐来上一坛好酒,”说话间,还不忘悄悄的眨了眨眼。 刘子源在前世也算是好杯中之物,知道酒至正酣之时,最忌的有人打扰的,遇上脾气大的,打上一架都是有可能的,不过,听到这么稚女敕的声音大叫喝酒,又且是在这样一个时代,倒是闻所未闻。如今听到里面喝得正热闹,不由止住了脚步,眼光探询的望向了稍胖的汉子。 “大爷,里面喝酒的就是李公子和谢家小姐,小的…就送到这里?”汉子怯怯地细声答道,望了望有些不解的刘子源,又解释道,“我们家小姐喝酒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扰,喝多的时候,还有些不雅的举动,栖凤镇的人都要卖谢家点面子,因此,一听说谢家小姐在喝酒,就会避开,以逸看到小姐发酒疯的场面。” 女孩子喝酒喝到发酒疯,在这个时代倒是闻所未闻,是真醉还是假醉,刘子源也不想去深究。不过,李家和谢家是什么来路,刘子源一点都没有知道,听说里面就是此次命案的事主,不假思索的就要进去。 “先生,等等,”万国良略一思索,连忙叫住刘子源,又转头问那汉子,“你说的这谢家小姐,和建康谢安是何关系。” “建康谢老爷子那可是我们家小姐本家,我们家小姐该呼一声叔公的才是。”汉子一听到有人问道,不自觉的腰杆挺直了些。 “先生,若真的是谢安的本家,我们倒要小心一些才好。”万国良不由附在刘子源耳边,小声地说。 “哦。”刘子源这时也想起来,在这东晋一朝中,谢家算是正如日中天,可以说,正是凭谢安一己之力,让苟延残喘的东晋皇朝多活了几十年。想不到这么快就能遇到了他们家的人,哪怕是个小丫头,也算是奇遇了,不由激起了好奇心,“你们等在外面等一下,哦,要不你们等去旅馆等我们。小豪,你前面带路,咱们一起进去会会这所谓的谢家二小姐。” “小二,来一坛酒,”刘子源人还在门外,就扯足了嗓子喊道,边喊的时候,眼角余光向厅内扫视了一眼。 “好嘞,大爷,这就给你端来。” 刘子源这才算是真正的进入这个时代,但在这酒店里所见到的情形几乎颠覆了他对这个时代的所有看法。 一身火红的紧身上衣,露出娇女敕白皙的一段玉臂,白色简练的长裙,紧紧的裹着细长的腿,足蹬一双白色的小蛮靴,不协调的套在一副玲珑剔透的瘦小身体上,显得十分的妖娆性感,可看她那张白净稚气的脸,最多不过十六岁,却是和这身打扮如此的不协调。 更令刘子源吃惊的是,这本就是大家闺秀的小姐,非但没有一点小姐的斯文样,却是一手拿着个大腕喝酒,一手叉着腰,一只脚着踩着条凳子,乍一看去,让他恍如隔世,心想,这莫不是水浒中的孙二娘再世。 还让人苦笑不是的是,一个身着青绿袍子的少年公子,此刻正毕恭毕敬的站在女子的身边,小心的给她倒着酒。 刘子源领着林小豪坐下的时候,店家早已将一缸酒端上桌子。 刘子源以前听过,在这个时代,因为没有精馏的技术,酒的浓度还很是低,因此毫不为意的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张开大口就喝。 “啊,卟,”酒刚一进入刘子源的口中,他就忍不住全部喷了出来,前方正是那正在烂饮的姑娘的脚下,“啊…咳…咳。” 这哪是什么酒,不过是有些酒味,在刘子源看来,说和好听一些,就是有些酒味的白醋,说得不好听一些,和潲水差不多了,刘子源此刻难受的连隔夜的饭菜都想要吐出来。 “这位客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店来来往往那么多的客人,从来没有客人说过我们的酒有问题,你是不是想要存要找碴来的。”店家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店家,别误会,我家少爷不过昨夜吃坏了肚子,今天又偶感风寒,确实不关贵店家的事。”林小豪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自我调整,情绪显然调整过来,马上过来帮刘子源打圆场。 “就是,就是,唉,都怪我自己贪吃,昨夜吃错了东西。” “既如此,虽然本店的的酒好,但客官身体有贵恙,还是少饮为佳。”店家的脸色马上又阴转多云起来,虽然有些不情愿,也马上安排店小二去打扫去了。 一场虚惊总算过去,但刘子源刚被勾起来的酒虫这时却发作了刚才他这一番动作,隔桌的那对青年男女似乎也停止了喝酒,侧着动作倾听这边的动作。听说这个女的就是谢家的本家侄孙女,自己这一行不是要去建康去吗?如今提谢家经过淝水之战,正如日中天。如果能搭上他这条线,那以后的路是否会轻松许多呢。 更甚的是,若是那粗胖汉子说得不错,这两位应该就是把自己当作肥羊的事主,也正是刚才那桩命案的事主了,但看他们那稚女敕的模样,又不象谋财害命的人,到底其中有什么蹊跷呢。 想到这里不由计上心来,轻轻地拉过林小豪:“我们自己带的酒,你那里还剩下些多少?” 这些日子在山寨的时候,刘子源也把自己所知的米酒蒸馏办法教会了些人,虽然山寨中粮食不多,多少也酿了一些给兄弟们解馋。这一路上大家知道旅途艰难,也带了些。 “可是,我这里就小半壶了,倒不知王大哥那里还剩下多少?”林小豪是个挺豪爽的人,但如今听到要匀出自己带出来解馋的酒,还是面露为难之色。 “没事,老王那里肯定带了不少的。”刘子源打着哈哈。王宝来一副苦哈哈的样,脾气又好,因此这一队的人当中,重东西都是让他在背着,他多带了些酒也是正常。 林小豪珍重的从怀中掏出个小壶,给刘子源倒了一小碗,自己却舍不得往碗中倒,贪婪的舌忝了舌忝壶沿,不住的啧啧嘴:“好酒,嗯,真的好酒。” 刘子源也夸张的咂咂嘴,故意扯足了嗓子:“店家的,你们店里有什么好菜,整几样最拿手的,快来整几个好素菜来。本大爷今天吃不了荤的,吃素菜也要好好的喝个痛快。” 一边又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啧啧连声:“确实是好酒,唉,小林,你知道吗,只是这酒要是再放个一年半载,让它的烈性再降低些,入口必然更加甘醇,那就更好了,不过,如今喝起来也不错,反正我走了那么远的地方,倒很少喝到这么醇的酒呢。”喝完还夸张的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溢在嘴唇的残汗。的瞄了一眼那对青年男女。 果然是同道中人,只见那年轻女子使劲的吸吸鼻子,象是在对那一旁伺候的青年又象是在喃喃自语:“不对呀,这里哪里来的那么香的酒香。” 突然猛的把搁在凳子上的脚放下来,腾的一下站起身,一阵风似的就奔向了刘子源的桌子,满口的酒气扑面面来:“喂,这位汉子,你壶中的这些酒,能否将就卖点过来给本姑娘喝喝。” “果然鱼儿上钩了,”刘子源不由窃喜道,一边又努努嘴,示意他到外面王宝来那里再取一些酒来,一边装作慢条斯理地说:“古人曾云,诗向会人吟,酒同知己饮,本公子有个坏毛病,好酒只是用来陪知己饮的,却是从来不用来出售的,请问小姐,你我萍水相逢,请给个让我同小姐你喝酒的理由先?” 作者不需要更多的理由,只需要一个理由,你的收藏呢,你的收藏是作者努力的唯一动力啊。 第十七章 女版霸王硬上弓 第十七章女版霸王硬上弓“老夫虽年逾五旬,膝下也只得一女,因平时较为娇惯,生得有些顽劣,但生性还不算坏,贤侄如今亦是父母双亡,并未婚配,不若就留在本府,给本老夫作个乘龙快婿如何?”某日二人正举小酌之时,谢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啊。”刘子源正束手无措,不知如何回答之时,却突然听到一声细小的惊呼,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抹粉红的衣角闪过窗前。 “多谢老伯抬爱,只是小侄如今年幼尚轻,还应该多游历才是…”面对一个刚刚满了十六岁的小女生,作为一个自认为新时代的青年,心里面一时还接受不了。 “贤侄莫不是嫌弃小女?”谢锋马上面露不悦之色。 “哪里,哪里,哪里敢。小娟姑娘冰雪聪明,秀丽端庄,想我刘子源乃一介无依无靠的穷小子,哪敢嫌弃她呢。小侄只是以为,小娟和小侄如今都正年幼,此事还应从长计议才是。” “什么从长计议,贤侄,小女今年已经满了十六岁了,在我们这里,大多数的女子都早已嫁作人妇了,只是我膝下只此一女,平常溺爱有加,这才迟迟未定而己。贤侄今年二十几了?” “小侄今年二十三了,”刘子源老老实实的答道。 “这么大了,还说什么年轻,许多人在这种年纪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去。”谢锋没好气地说。 不过若不是因为父亲的事情,以及自己身为军人的身份,就算是他穿越前的那个时代,这种年纪也早应该为人父了,这个理由似乎站不住脚,只得躇踌半晌后说:“小侄父母去得早,平常没有人提起,小侄倒是把此事忘了。不过小侄以为,如今我们的酒鬼酒业如刚刚开始的时候,我想待此事上路了再考虑此事,老伯以为如何?” 既然推不掉,似乎也只有拖了,打时间差,或许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古人曾云,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成家方能立业,趁快把婚事办妥了,才会更专心于事业。若没有什么别的原因,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只管做你的新郎官就行了,此事就交给老夫我来筹办。”谢锋此时竟丝毫不给刘子源找借口的空间了。 “我—不—同—意。”刘子源正纳闷如何月兑身,突然一声尖厉高亢的女高音生生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刘子源惊异地抬头一看,谢府大夫人,谢锋的原配谢刘氏面带愠色的冲入了房内。 这段时间的相处,谢锋也没有把刘子源当作外人了,谢府的大多数人刘子源都认识了,只是这大夫人甚少见到,只是听说她专心在后院一处独院中吃斋念佛,不想这时她却突然杀了出来。““夫人,你怎么来了。”谢锋讪讪地说。 “我要还不来,你这就马上要把我们家娟儿给卖掉了,我还能不出来吗。”谢刘氏没好气地说。 “你这是什么话,”谢锋也不由沉下脸下,“刘公子博学多才,为人正派,正是许多为人父母梦寐以求的佳婿,小娟能得他为夫婿,是我们小娟的福气,亦是我们谢府的运气才是。““我不管,小娟以前可是许了刘宝宝的,就算刘宝宝现在有病在身,此事也不能就此罢了。” “够了,”谢锋不由得也提高了声调,“这个家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小娟的婚事,也只是你和刘宝宝的母亲闲聊的时候说了下,并未下任何文定。再说刘宝宝半个死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你真的想要害了我女儿一辈子。” “我不管…” 没想到谢府的水有如此之深,但作为一个外人刘子源此时显然不宜涉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双手一抱拳:“谢老伯,你们先好好商量,小侄先走一步。” 刘子源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屋,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除了初相遇时见到谢小娟喝酒时的强悍之外,其它方面似乎也找不到人家有什么不好。而且,这段时间也没见到人家喝过酒了。再说,谢小娟虽说长得不是国色天香,可那张可爱的小嘴,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无不透露种种灵动可爱,而那那玲珑小巧的身材,白玉般毫无瑕疵的肌肤,亦无不透露出蓬勃的生机活力。更且,她还算是能写会画的大家闺秀,人家舍得把这么她的女儿嫁给自己,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是,自己以前一直把她作个小妹妹一般看待,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情,谢锋的提议来得突然,他确实一时无法接受。更况,他降生到这个世界,还有巨大的使命,让他就把自己的终生羁绊在这小小的云来镇谢庄,不但对不住自己,更对不住自己冤死的父亲。想着,想着,不由就出了神。 “刘公子,刘公子。”一声黄莺般清脆,却带着些许伤感的声音让他不得不打住了思绪。 “啊,”刘子源不得不回过神来,“小娟,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请我坐下来吗。”小娟面带苦笑。 “坐,请坐,这是你自己的家,你还不是随便坐。” “不,就算这是我的家里,我也不是随便的人,这里是你住的地方,当然要你请我坐我才能坐了。”小娟强带着一些笑容,故意装出一丝顽皮地说。 刘子源只得无奈的站起身来,取过了一张椅子,放在了小娟的身前。 小娟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又把手中的东西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刘子源这才发现她手中原来带来了个酒壶。 “好久没有喝酒了,好烦,今天你陪我喝一杯好吗。”小娟面带些可怜之色,可是嘴中说着,手上早已给自己和刘子源倒满了一杯。 刘子源一向不劝女生喝酒,在这个时代是男女一般不能同席,就算在前世,他能同席的时候亦是如此,因为劝女生的酒的话,很容易让人怀疑自己的动机。但如今女生主动要求喝酒,自己似乎没有推却的理由。 “我先喝了,刘先生请便”谢小娟将杯口的酒一饮而尽,淡淡地说道,眼睛却怔怔地看着刘子源,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点都象以前风风火火的样子。 眼前遇上如此棘手的事,或许醉上一场能暂时忘记一些,刘子源也是口喝干。 可是,灸烈的酒下了肚,非但没有让自己迷糊起来,反而火热的酒立即让他更加亢奋起来。 “都说一醉能解千愁,谁知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刘子源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我谢小娟竟是如此不堪吗?自己找上门来,还要让你再三推却。”谢小娟也喝了好几杯了,如今双颊通红,象是个熟透了的苹果,而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也有些迷糊起来。 “不,绝对不是那样的,”难道这个时代的女性会是如此胆大吗,刘子源不由更加头大,月兑口而出,“若能娶小娟这样的姑娘为妻,是任何男人的福气。只是,唉,世上尽有些不如人意的事啊。” “你放心,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大娘她拦不住我的。”谢小娟此时的口气显得无比的坚决。 怎么自己今天的酒量这么小,这才不到平时的一半,刘子源的眼皮就越来越沉,看着如花朵一般的谢小娟的脸,如今也似乎变成了几个影子。他猛烈的甩头,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可他这一甩头,眼皮更加沉重,头也抬不起头了,竟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子源终于缓缓醒来,头还有些疼,望了望窗外,早已天光大亮,正想挣扎着爬起来,却感觉到什么东西沉沉的压在自己的胸口,低头一看,不由脸色大变,一只晶莹剔透般的玉臂如今正*果的搭在自己的胸口,而自己的腿上,也被一只**死死的压住。再略略侧过身子去打量,却不是谢小娟是谁? 此时的谢小娟只着一身半透明的薄纱,被单只略略盖住月复部。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玲珑剔透的玉体,柔弱娇小的玉体一览无余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刘子源前世也算是有过女朋友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却还没有碰过,更何况,他正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如今又是晨勃的时候,眼前活色生香的玉体立即让他有了些反应。 可是,他明白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他猛地吸了吸鼻子,这就打算轻轻推开小娟的**,赶快起床。 “你醒了?怎么这样看着人家。”谢小娟半闭着双眼,害羞的嗔怪道。 “你什么时候醒的,昨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没有发生什么吧。”刘子源手足无措地说。 “你这个负心的人,你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一夜之间你就忘记了吗?”谢小娟说着说着,竟委屈地哭了起来。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错了还不行吗。”既然已经酿成事实,也只有勇敢的面对。如今最紧要的是赶快收拾现场,不要让人家发现了最好。 谁知道怕什么就来什么,刘子源正在紧张的安慰谢小娟,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在窗外响起:“贤侄,平常你都起得很早,今天怎么还没有醒来。咦,小菊,你怎么在这里。” “嘘,”谢小娟的贴身丫环小心的贴近谢锋的耳边,“老爷,小姐昨天晚上留在刘先生这里,奴婢怕有人撞见,只好一直守在这里了。 真是忠心的丫环啊,谢锋此时却无瑕理会这些,只稍愣了一下,便马上哈哈几声大笑,连声叫道:“好,好,老夫就欣赏你们年轻人这干练的劲头,这回我看夫人总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吧。” 确实如此,面对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的现实,谢刘氏也只有无奈的接受了。婚期如期举行,刘子源得偿所愿的抱得了美人归,不过他和谢小娟都知道,事情绝没有就此停止。 因为男方都没有亲人了,而为了照顾谢刘氏的情绪,谢锋也不想大肆*办,也只随便摆了几桌,拜了天地,刘子源和谢小娟就算正式成了亲。 不过在成亲之前,刘子源还是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男方不娶,女方不嫁,即是说,他不算入赘,女方也不算嫁入刘家。 谢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档子事,但刘子源却是知道,在这个时代,人们对入赘的男人还是有很多偏见的,这可对自己以后的发展不利。 后来刘子源和谢锋反复解释,他们不嫁不娶,但同样履行女婿和儿子的义务,下一代也可随谢性,唯一的不同就是刘子源不算谢家的人。 这一点很重要,他没有入赘谢家,那么就代表他不能算谢家的一分子,算是保持了自己的独立性,以后行事也会少些顾虑,但凭着谢家女婿的身份,他又可以利用谢家的名望和人脉。 听说下一代可以随谢姓,而刘子源不入赘似乎自己并不吃什么亏,谢锋就略想了一下,满口就答应了下来。 后来刘子源又隐晦的提到,自己幼年时父母还是曾经提过一门亲事的,只是父母早亡,自己都不曾记得了;可前几天义兄薛勇提醒自己还有这么回事,听说女方如今正在建康,这回去建康便有这方面的用意。他向谢锋提出,如果诚如义兄所说,这也算是父母之命,如果女方还在等着,自己确实不能负了人家。 因为,若真有此事而自己违背了,则算是忤逆父母的不孝行为,而女方在等而自己却负了人家,从情份上来讲,又是不义的行为。 谢锋一时也难以决定,倒是小娟体现了难得的大度,她说:“若真有此事,多个姐妹岂不是更好。”让刘子源好一顿汗颜。 其实刘子源是藏着个小九九。倒不是说小娟不好,但好只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而自己以后所要面对的事情太多,让这样一个小姑娘替自己打理后面的事情,有些太为难了人家,他还是希望能有个志同道合的人来帮助自己一把。更何况,这个时代政治联姻亦是不少,他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来为自己造势。 谢小娟无论如何都是大房,这是他们商议之后的结果。 倒是洞房花烛的时候,让刘子源好不纳闷了一回。 原以为经过那次醉酒之后的事情了,如今的洞房花烛不过是轻车熟路而己。可当刘子源挺枪而上,深入桃源的时候,谢小娟却发出了痛苦尖厉的求饶声,刘子源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动作,有些不解道:“我们以前不是做过吗,怎么还这么痛。” “我哪里知道会这样,我以为男人只要和女人睡在一起就是了嘛。”谢小娟强忍着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他一时大愣,随即只有苦笑的摇了摇头,原来如此,自己都是被谢小娟摆了一道了,是个误会中的霸王上硬弓。 不过,就算被她摆上一道,如今赚回个美娇娘,似乎自己也不亏。 第十八章 厨房里的秘密 第十八章厨房里的秘密刘子源已然成为谢府的女婿有好些日子了,他也很快的体会到了成为有钱人的种种好处,伺候到的手脚的全方面服务,让他很快不习惯起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为了遵照以前不嫁不娶的约定,婚后几天,刘子源就坚决的要求了一处独院,和小娟另住,豪门深似海,刘子源深刻的知道这些道理。谢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子,光大大小小的夫人就有七八个。虽然他贵为谢锋唯一的女婿,但他仍是不想插入他们的是非。 这是一处年久失修的宅院,估计是谢锋祖上以前居住的,如今发达了,搬到了前面的大院中居住,不过为了表示对祖先的念想,这处宅院目前还留着,也只留了个老妈子照看着。 之所以选中这处院子,是因为这座院子虽然破旧了些,但好在另有门户出入,虽同大院相连,亦算是自成一体。 院中亦有鲜花绿叶,假山鱼池,只是因为年久疏于管理,如今杂草丛生,显得有些荒凉罢了。 刘子源自己能因陋就简、随遇可安,可谢锋却担心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女婿,更何况,这唯一的女婿也算是他的脸面所在,自己坐拥这偌大的家产,怎么可以让人家笑话让这唯一的女儿住这么破败的院子。 因此尽管刘子源一再要求可以将就住了,谢锋还是找人将院子里里外外彻底翻修了一遍。如今这院子除子墙上的青苔以及房梁上的积尘之外,倒看起来和新的没有什么不一样。 为了照顾他们的起居,谢锋又要给他们安排一大串的家人佣女。刘子源很不习惯让人伺候的感觉,感觉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没有一点私秘性似的,可岳父大人的盛情难却,他只好收下了一个中年婢女和一个看着老成的家丁。 好在谢小娟虽然养尊处优惯了,还是有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优良传统。家里的佣人妈子少了,日子过起来自然没有以前那么轻松,大小琐事少不得自己*心。 但她愿意学,因为以后她就是这一家的女主人了,照顾这一家上下的衣食起居,将成为她责不容辞的责任。所以说,中国的传统之中还是些优良的。男主外女主内这是生理的选择,也是自然的分工,倒和什么平等不平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硬要让母鸡司鸣公鸡卧槽,那也只有那些头脑短路的人才想得出来。 刘子源就算心疼自己的娇妻,也只有放任她自己去做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多么大的使命,身为他刘子源的女人必须要学会照顾自己。 可从来没有做过家务的谢小娟如今收拾起来,自然会表现得手忙脚乱,这不,这天刘子源刚从酒坊回家,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声惊慌地尖叫。 “唉,”刘子源只有苦笑地摇了摇头,估计又是谢小娟整出什么事情来了。千万不要弄伤了自己就好。 来不及月兑下衣服,他立即冲向了厨房。 谢小娟此时正傻傻地望着灶台边正冒着热汽的砂罐,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刘子源进来,更是委屈地流下眼泪,自责地说:“我真笨,我是想煲碗汤给你喝的,不想汤没有煲成,还把砂罐打破了。” “没事,只要你没有弄伤自己就好。”刘子源小声的安慰她。 小娟尖厉的声音叫来了刘子源,也把老妈子唤来了。 家里用人一共三人,厨房就是交给以前照看院子的老妈子在负责。这个老妈子看起来倒也挺整洁,做事也勤快,就是是个哑巴,好在她做事还算尽责,放在厨房谢锋也放心。 “啊…啊啊…”看着满地的碎瓦片,老妈子不由也慌了神。厨房本是她的责任,如今却让女主人自己来*作,自己可是大大的罪过了,老妈子一边急切地手脚比划着,眼神中满是哀求和自责的神色,一边蹲子,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碎瓦片。 “啊…哟。”老妈子或许是自责太深,或许是太慌乱了,竟然被碎片将自己的手掌割开道又长又宽的口子,鲜红的血立即冒了出来。 “看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做事那么不小心。”谢小娟忍不住责怪着。 刘子源低头看去,尽管老妈子努力的用一只手捂住伤口,鲜血仍在不住的往外冒,眼神还怯怯地望着谢小娟,生怕会遭到更严厉的责罚。 “你先站起身来,把手伸出来。”刘子源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又急急地跑到了自己的卧房。 这年头没有任何消炎的药物,只能使用最原始的办法了。虽然只是一个小伤,但要真的感染了,那可是会出人命的事情。 刘子源很快找到了自留的一瓶浓度极高的白酒,身为军人的他,还是有一些危机意识的,因此他耗费巨大,交待工人们酿成了十斤左右八十多度的酒精,虽然浪费了不少美酒,让工人们不解,便他觉得这是绝对值得的,没想到这时却派上了用场。 刘子源拿着一小瓶酒精赶到厨房的时候,老妈子仍呆呆地捂着受伤的手呆立原地,而谢小娟则带着怨气的自己在收拾地上的残渣和碎片。 “把手打开,忍住痛,”刘子源坚决的命令道,老妈子可怜兮兮地望了眼刘子源,缓缓地放开了手。 “哎…哟,”酒精方一接触到老妈子的伤口,她就忍不住痛叫起来。 “先忍住,要是不消炎的话,一旦感染,甚至会出人命的。”刘子源一边宽慰老妈子,手上却是不停歇的取出了一块棉球,压在了伤口上,又很快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了一块布条,麻利的替老妈子包扎起来。 老妈子显然被刘子源的举动吓呆了,眼光怔怔地望着刘子源,泪水竟不自觉的噙噙滚落下来。 “嚎…嚎银呀,”老妈子激动地嗫嚅道。 “你说什么,”刘子源不假思索地接口道。“你为什么叫我好*?““姑…姑爷,小…小心,大…大…大厨房…大厨房的东西…不…不…不能吃啊。” “你说什么?”刘子源惊奇地问道,这时他才想起,这个老妈子可是一直不曾在自己面前说过话的。 “你是什么人,你藏在我们家里,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时收拾停当的谢小娟立即敏税的发现了不对。 “小姐,”老妈子扑通一声跪倒在谢小娟的面前,眼光哀怜地望着刘子源,或许是很久不曾说话,吐字不是很清楚,但显然她根本不是个哑巴。“方…方小姐…死…死得好惨啊。” “你是谁,还有,谁是方小姐?”谢小娟惊觉道。 “小…小姐,那是你…你娘啊,奴…奴婢是…是她的…贴身丫环小…小娥呀。”小娥断断续续地说道。 谢小姐隐约记得自己的亲娘好象是姓方,可听说娘亲生下她两岁多就死了,她实在想不起娘亲还有这么一个丫环。 “你…你还知道什么?”,谢小娟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小娥,眼神透露出急切的神色。 “小…小的,真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小娥此时竟然全身激动的颤动起,眼神中透露着绝望和惶恐不安的神色。 “算了吧,让小娥自己安静一下吧,”刘子源一把拉过小娟,“我知道你的心情,但却不要把人家*急了,会适得其反的,小娥,你先下去休息吧。” 小娥千恩万谢的转身欲离去,临走之时,又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刘子源。 “我从小就没有娘亲,是二娘把我带大的,大娘却总是容我不得,爹爹虽然疼我,但他总归是个男人,没想到我娘却是冤死的,唉,我怎么这么命苦。”小娟幽幽叹道。 “不要担心,这不有我吗,”刘子源细心的轻拍着小娟的后背,温柔地说,“你还记得些什么事情,不妨都告诉我,看我们能不能一起想个办法来。” 虽然谢锋刚提出议亲的时候,大夫人是强烈的反对,但随着生米煮成熟饭,她也似乎接受了现实。不过,尽管如此,刘子源仍能从她那客气的语气后感受隐藏在眼神之后深深的敌意。或许这也是他选择别立门户,自行居住的原因之一。 “我只隐约听下人们议论说过,我娘原来是江南的人氏,那一年我娘的父母双亡,无奈之下只得卖身葬双亲,正巧遇上了我父亲年轻时游历江南,便替娘葬了双亲,把娘留在了身边,于是有了我。后来我娘回到家里才知道,上面还有两位夫人,可一直不能怀孕。生下我的时候,虽然是个女生,爹也是十分的疼爱我,不想我才到两岁,娘就离开了我,爹也一直不能生下一子半女,因此大娘更是忌恨我,若不是二娘一直照看我,我怕我是活不到今天。可想不到,二娘也在前年离开了我。” 或许是已起了伤感的往事,感叹起自己的身世,小娟此时竟是难得的掉出了眼泪。 刘子源掏出手绢,细心的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温柔地宽慰她:“死者已逝,你更应该好好的活着,活得精彩,才能让她们九泉之下安心,对不对。你放心,你相公我是什么人,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的。” 刘子源哄着谢小娟安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他自己此时的内心却是翻江倒海般一刻也不得安静。 谢府虽然在云来镇算是首户,但若是在整个江南来说,可能根本排不上号。没想到其间的黑幕阴暗仍是如此之深,自己不小心踏足之间,看样子如今就想置身事外也是难了。 谢老爷子能生下谢小娟,生育机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一想想历朝的皇帝,后宫何止千人,可仍有许多皇帝连个传续皇位的人都没有,还不都是因为皇宫的女人们勾心斗角、互相阴谋算计对方等手段所造就的。心中不由一惊,莫不是这小小的谢府之间亦有如此事情? 刚才小娥说不能去吃大厨房的东西,莫不是厨房的东西有问题?想到这里,立即开始行动,抬腿便穿过院中的拱门,径往前院的厨房走去。 “姑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呀?”刚要进门,便看到了谢府的老家丁潘老头。 “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我一时嘴馋,想要煲个好汤,正好厨房里没有生姜,这才想到来厨房来看看有没有。” “有的,有的,厨房里多着呢,要不小的替您去取?” “不要了,我还要去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用得着的东西,”刘子源连忙拦住潘老头的殷勤的举动。 谢府上下都早已用过午饭,厨工们也早早收拾妥当去偷懒去了,此时的厨房显得静悄悄的。 刘子源先拿了块生姜放在手上,这样就算有人撞见来,也好给自己圆谎。其实也是他自己多虑,此时的厨房才不会有人进来的。 刘子源背着双手,开始装模作样的在厨房里寻找线索。他装作在找东西似的在厨柜、厨架上翻找,却惊奇地发现一小块藏得很隐密的肉,或是放在另外一边的干果鸡蛋什么的。默然一想,马上便会明白,这些可都是那些厨工们待晚上收工之后,趁着夜色带给他们相好的改善伙食。 厨房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肉汤的香味,刘子源佯作嘴馋的翻开了汤煲的盖子,更浓烈的香味飘荡而来。 谢老爷子是个挺懂得养生的人,受他的影响,全家人每日都必食汤一碗,这也不奇怪。刘子源右手拿着盖子,鼻子靠近了些,用力吸了吸,立即感到了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道。 这个时代已经在药膳的存在,也不算什么怪事。但刘子源还是好奇的瞧了一眼,汤煲的上面,确实是飘着几片红色的花瓣。还有几味当归、党参之类的补药。 望着这片片红色的花瓣,刘子源隐隐感到些许不安。放下煲盖,又警觉的望向角落中的垃圾。 果然,垃圾堆上还扔着一个刚刚丢弃的油纸包。 刘子源拾起油纸袋,果然,纸上还沾着些药草没有倾倒干净,却没有那种红色花瓣的药物,又翻看了一下垃圾堆,在底部终于找到了还沾有红色花瓣的油纸。 刘子源小心的将纸包折好藏在了胸口,又警觉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它人,耸了耸肩,装作若无其事的出了厨房,绕到了自家的小院,匆匆的交待了一句谢小娟,然后径往街走去。 偌大的云来镇也只有一家药铺,刘子源不费什么劲便找到了药铺。 “店家,你帮我看看,这药包里的药是些什么药。” “是谢家姑爷呀,快请里面坐。”刘子源如今在这云来镇也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药铺伙计一看是他,立即热情的迎了上来。 “我家夫人说要抓一服这样的药煲汤,又不知要抓什么药物,岳父大人又不在,因此只拾得这个药包,想请店家帮忙看看。”刘子源连忙掏出了首先发现的油纸包。 “哦?是这个,这应该是谢家抓去煲汤,用来滋阴补阳的,谢家一年不知在我这里抓走多少服这样的药了。”店家马上便认了出来。 “还有这一味呢,又有什么用途呢。”刘子源又掏出了另外一个纸包。 “这包药断断不是我们店卖给谢府的,而且我们店很少用这种药物,用这味药,有伤天和啊。”店家立即变了脸色。 “那店家可否见告,这种药物到底有何作用。” “唉,”店家面露为难之色,“也罢,姑爷要问,我也直言无妨了。这种药俗称藏红花,也算是种名贵药物,最大的作用便是许多妓院的姑娘们怕不小心怀了孽种,买了去避孕的。我们这小镇小,没有一家妓院,因此根本用不上此药。” “那店家可否告诉我,要买这种药要到哪里去呢?” “长沙郡肯定有,”店家肯定地说,又凝神思索了一会,“咦,我想起来了,前年我去长沙郡进货,听店家说,我们这边有人一次性就进了两斤这种药,那可要不少钱。因为店家说就是我们镇的人去买的,所以我记得非常深刻。” “哦?那可有说是哪个村的?” “好象是刘家集的?”店家想了想说。 “刘家集,”刘子源稍愣了一下,细想一会,随即马上明白过来了,双手一抱拳,“店家,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还有个事要拜托,今天我到这里的事情,请勿要和任何人提起。” 第十九章 抗租风波 第十九章抗租风波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刘子源甚至想,或许谢府中都会有人知道,只是不敢提说出来而己。请使用访问本站。 谢刘氏自从和谢锋成亲之后,多年不能生育。可她似乎并不接受这种命运,除了四处寻找得子的方子之外,还想下任何办法阻止谢锋诞下后代。或许那个去长沙郡购买避孕药的便是她娘家的人。 买来了药之后,她只需在每日的药膳之中放入一些,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谢锋的女人们都受不了孕。而那位刘家集所谓的买来来藏红花的人,多半是谢刘氏的娘家人,买入了药之后,大可以以给自家女儿送点什么孝敬礼物什么的堂而皇之的送入谢府。而谢刘氏在谢家三十多年,家丁丫环只怕多是她的人,只要她安排一下,自然会有懂的人去履行。 可人算不如天算,谢锋还是在外出的时候偶然了谢小娟的母亲,因此有了谢小娟。 于是谢刘氏变得更加疯狂,甚至在谢小娟不到两岁的时候就设计害死了小娟的母亲。至于说是怎样害死的,也只有等小娥开口的时候才能知道。 谢锋以为只是女人的问题,于是拼了命的纳妾,一口气又纳了五个,结果还是无一人有所出。 或许谢锋在这方面实在短路,一直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也或许是谢锋有什么把柄在谢刘氏的手中,因此一直奈他不得。 随着小娟的日渐长大,谢刘氏也变得更加担心。谢锋如今膝下也只谢小娟一人。如果他一天归西,偌大家产将全部归于谢小娟名下,那么,一直跟她不对眼的谢小娟哪里会有好日子让她过。 于是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千方百计的想要让谢小娟嫁给她那痨病鬼的侄子,如此一来,谢家偌大的家产同样落入她刘家的手中。 可她也不想想,谢锋虽然没有儿子,可人家在这云来镇发展四代,祖上开枝散叶何止他这一脉。谢刘氏真想鹊占鸠剿,谢家的人会同意? 可她似乎根本没有这种觉悟,只能说,利欲熏心,已经让她迷失了本智了。 好在谢锋虽则惧内,还是爱女心切,一力阻止了此事的发生,因此也就成了刘子源的好事。如此也能想象得到谢刘氏总是望着刘子源的那双仇恨的眼睛了。 可就算刘子源如今明白了又能如何,连谢锋都拿这位原配夫人如何,他一个外人,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再者,谢刘氏在谢家三十多年了,可以说家中大多数是她的人,只要她一个暗示,便会有人给自己制造各种难题,甚至于象当初那般谋掉谢小娟的母亲的命那样害死自己都有可能。 还好,自己命大,自己选择了另立门户,想到这里,刘子源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告诉谢锋看样子是没有用的了,可告诉小娟又能成?这个没有一点心机的女孩,一旦知道了自己本该有的兄弟姐妹全部葬于一个人手中,她会暴发怎样的怒火。只怕最终于事无补,还会陷自己于更加不利的局面。 可难道就任由谢刘氏这样算计下去,那只怕自己的下一代都会受影响了。如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的了。 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原来是要追求真理,寻找解救民族和国家的大道的,却不想陷身于这种家长里短之中,不免有些暗自神伤。 不经意间又踱到了自己的家门口,谢小娟远远望了他的身影,早已惊喜地迎了上来:“相公,这次我又重新煲好了汤,晚上你可得多喝两碗。” “那是当然,我可爱的小娇妻亲自下厨煮的汤,就算是毒药我都要多喝几碗的。”刘子源只能用表面的嬉皮笑脸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讨厌,”谢小娟嗔怪道,“以前看你是个一本正经的先生,怎么如今变得如此油腔滑调了。” “那还不是贤妻你的功劳。”刘子源继续涎着脸。 “姑爷,快,老爷要你马上过去。”刘子源还来不及进屋,便见前院的家丁远远地迎着他叫道。 谢锋也算是个慢性子的人,等闲不会急着找他。这次风风火火的差人来找他,十有**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刘子源不敢怠慢,匆匆和谢小娟打了句招呼,便径往前院行去。 “贤婿,你来了。”谢锋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根本不似以前的意气风发般。 “岳父大人,您这么急的唤小婿过来,到底有什么要紧事?” “佃户们闹事了,”谢锋长吁了口气,略带伤感地说。 这不算奇怪,历来拥有土地的地主和种田的佃户之间便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赶上风调雨顺还好,一旦碰上天灾**,常常便会产生各种争执,如果不得到有效的控制,经常会酿成巨大的浪潮,有的人美其名曰为推动历史进步的农民革命。其实刘子源前世作为农民的后代,虽然同情农民们的遭遇,对这所谓的农民起义其实并不看好。因为无论是多么正义的抗争和革命,到了最后都会成为统治阶层利用的工具;无论何其正义的起义,不但没有推动历史的进步,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反而是造成了生产力的倒退,各种生产资料的破坏,以及大量人口的减少,大量的土地的荒芜。 因为,盲从和愤怒的民众,绝对不会是正义和善良的化身,而往往成为践踏真理、良知和公义的恶魔。历史种种,无不一再的验证了这一点。 但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貌似还和自己有些关系,看样子自己不得不去正视和面对了。 “哦?”刘子源也有些不解,看谢锋也算个宽厚大方的人,平时对佃户亦不算苛刻,怎也会遇上这种事情,“敢问岳父大人,之前有没有发生这样大的事情?” “小的争议倒是有过,最多不过争吵几句,事后各打五十大板就算了事,但象如今这样,各自拿出刀棍,差点酿成人命的事,在我手上倒从未出现过。是不是老夫老了,如今竟控制不了这偌大的家族了?”谢锋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脸上也是一脸的倦容。 “你在家里也住了有五个多月了,家里的许多事情你也知道个大概了,老夫今天身体有恙,只怕不能亲自去了,就由你代表老夫前去处理了。有什么不懂的,杜师爷会告诉你怎么做的,他在谢府多年,也算是咱谢府的有功之臣了。” 刘子源这才明白,在书房的一角,尚站着穿着一身黑色长衫的老子,正是谢府的师爷杜如明。 “只是小贤担心德威福浅,难以服众?”刘子源有些欲言又止。谁都知道谢府家大业大,盯着这偌大家财的又岂止谢刘氏一家人,就是谢锋那些叔伯兄弟,又有几个好相与的主? “你放心吧,杜师爷做事稳重,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杜师爷,以后你可要多看着小婿一些。他年轻,有许多东西还需要你从中提点。” “是,老夫一定尽心尽力,帮助姑爷料理好家里的事情。”杜师爷很谦恭地说,眼神之中却不经意间闪过一些无奈。 这算是什么回事?是托孤吗?但谢锋现在才五十出头,也算年轻,而且身体一直没有什么大恙,前几天还和自己大醉了一场呢,今日怎会显得如此伤感。 “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尽快去吧,详情杜师爷在路上再和你慢慢说。”谢锋有气无力的挥挥手。 杜师爷率先出了门,刘子源刚想欠身退出,不想谢锋突然一把抓住他,有些激动地说:“贤婿啊,虽然老夫无德,以致今日无后,但总算老天开眼,送我一个你这么能干的女婿,老夫也算知足了。唉,老夫老了,以后这偌大的家业就靠你了,这次你去,但请放心去作就行了,老夫会无条件的支持你的。老夫没有其它的条件,只要你以后待小娟好就行了。” 刘子源的心猛的一沉,立时觉得心里冰凉冰凉的,原来这岳父大人还是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到了自己手上啊,可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呢。 “岳父大人,您老人家如今还生龙活虎,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提这些干什么。”刘子源也只能出言宽慰。 “算了,客气话就不要多说了,我谢锋自己还是知道自家的事的,快去吧,早去早回。” “姑爷,这边请,”出了院门,杜师爷谦恭的往东南方向一摊手。身为谢府师爷多年,他可能早就觉察出了家主还会有些话要交待的,因此他一溜烟就出了门,耐心的在门口等候。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如今早稻刚刚收上来,晚稻才刚播下去,正是交夏租的时候。谁知谢府家丁前去收租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如数交了上来,可王老实一家却一再要求欠着,到冬天的时候再一起交。 佃户们也难免会遇上个旱灾水灾的,以前要是遇上了不好的年成,谢锋也会减租甚至免租。但今年年成也算是不错,且大多数人都交了,也或许是收租的家丁这天刚好刚和媳妇吵过架,心情不是很好,一听王老实的要求,立即坚决的拒绝了,而且为了表示自己收租的决心,亲自带人去王老实家自己挑粮食去了。 王老实自然不会答应,死死的抱住这个叫做刘二柱的家丁的腿,哀求着不让他们挑走粮食。可刘二柱哪里肯依,一气之下就挣出了腿,狠狠的踢了王老实的胸口一脚。 都说王老实是个老实人,可俗话又说,就算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自己如此磕头作揖仍不能让刘二柱有一点点同情心,要继续挑走自己的粮食,不由恶向胆边生,反正死活是烂命一条,也就不管不顾的拿起一根木棍就照刘二柱头上砸去。 刘二柱眼看木棍照自己头顶砸来,立即往旁边一闪。这一木棍没有砸着刘二柱,却生生砸中了跟在后面的另一个家丁谢铁头的胳膊。谢铁头马上就吃痛不住,倒在了地上。其它的家丁们眼看自己人吃了亏,立即一拥而上,就要抓住王老实出气。 一路上也跟了不少看热闹的乡邻,王老实人是老实,可也有叔伯兄弟,近邻好友,这些人一看王老实要吃亏,也立即围了上来,双方立即扭成一团。有机灵的家丁一看不对,立即跑到府中报信去了。 “姑爷,如今的佃户太不象话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惩罚他们一番,要不然,小的们以后都不敢下来收租了。”刘子源方一赶到现场,立见一个獐头鼠目,矮瘦身材的汉子奔自己而来。““这个就是刘二柱了,这次收租是他带的头。”杜师爷立即小声的提醒他。 又是姓刘的,刘子源不由心中硌磴一下,怎么走哪里都有这刘家的人呢。 “谢铁头如何了。”刘子源一看到刘家的人就来气,一看到刘二柱讨好的迎上来,冷若冰霜地问。 “如今还痛着呢,胳膊肿得象个馒头一般。”刘二柱夸张地说。 “那还不赶快抬他去找大夫治疗?”刘子源没好气地说,“皮外伤倒也罢了,要真的闹出人命,你负责得起吗?” 或许这刘二柱本就狐假虎威的料,真的以为谢铁头会有生命危险呢,要真的那样,他是带头的,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他的责任,一听刘子源这么说,不由得立即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带着个人抬着谢铁头找大夫去了。 “其它的人呢,都伤着了没有?”打斗早已经停止,如今也有几个躺在地上哼哼的,大多的此刻却都剑弩拔张地望着对方。就等着刘子源如何处理了。 “还站着干什么,有能动的,都帮个手,把那些受伤了的都抬到大夫那里救治。” “可是,医药费由谁来出呢。”一个看着忠厚的老佃农小声地说。这些人或许真是穷怕了,如今都出血带伤了,还在想着谁出医药费呢。 “先由谢府垫付着,待我们查清原因,再行追究各当事人的责任。到时候该谁出就谁出。如今是先救人要紧。” 场中诸人都不由愣了一下,就连老成的杜师爷都拼命的给刘子源使眼色。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本人亲自替你们救治伤员吗?”刘子源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大包大揽的后果,以谢府的强势,就算借助一下官府的雷霆之威,威吓一下这些人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刘子源生来就痛恨的是那些为虎作伥的人,如今轮到自己身上,怎么样也不能那样子做了。 刘子源前世看过不少西方的名作,他一直在疑虑,以国人的文化起点,按照正常秩序发展下去,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后让别人拿着自己发明的火器打入了自己的国门。看过西方的民主政治之后,他恍然大悟,原因无他,唯国人不懂得退让也。 不是说西方的民主政治就是最先进的,但在当时它还是体现它的独到和先进性。反观我们的国人,不管遇上了什么矛盾,要么就是一味的忍,实在忍让不下去,便去揭竿而起,把那些**落后的东西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一如刘邦之烧阿房宫的痛快。 殊不知,他们烧掉了一个阿房宫,接下来的统治阶层自会修建其它的宫殿出来,君不见,人家刘彻还要修金屋以藏娇呢。革命的人们的气是出了,可民族的文化和传统,包括人们自己的智慧结晶和血汗就轻易的被毁于一旦了。结果后人又要从零的基础上,继续模索。所以,我们的落后不是说我们的人们不聪明不勤劳,也不是说人家的种族优秀,人家的价值观就先进。关键的原因还是我们自己自废武功,不但没有同别人一同进步,反而是自己人在绊住自己的脚前进了。 妥协不是什么耻辱,他也深究过囚徒法则,妥协是使人类的价值最大化的最好办法。或许全部让谢府出这些人的医药费用会让谢家赔上不少,但如果自己强势呢,可能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将这些人的怒火压下去,但更有可能的便是*着这些人揭竿而起,那时,得失的便不是这一点的了。只可惜,伪精英们及其他们的走狗们往往为了赌一口气,反反为了让小民们颤抖于他们的威势,他们总不想掉了面子,却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场中的诸人一听刘子源这么说,似乎恍然大悟起来,立即手忙脚乱的将伤者抬走了。场中的人立即走得七七八八。 令刘子源奇怪的是,此时却还有一个敦厚的汉子呆立场中,在他的周围,同样围着几个面面相觑的汉子。 “这个就是刚才闹事的王老实。”杜师爷提醒他。 “王老实,你是不是也受伤了,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刘子源威严地走过去。 “没,没呢,”王老实突然扑通跪倒在了地上,“老爷,小的…小的没有受伤。” 王老实此时浑身不住的颤拌着。 或许当时一气之下他就挥起了木棍,可如今眼看打伤了人,他才感到害怕了。看着刘子源如此处理,好象没有他什么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连趴在地上磕着头:“老爷,小的真的不是想抗租的,不过小的婆娘前些天被石头砸伤了腿,原以为自己就会长好的,却不想这些天越肿越大,竟然开始流脓的了。小的想要积些钱去看大夫,这才想缓些日子交租子的,小的确实不是想要抗租的啊。” “哦!”刘子源点了点头。对于权贵们来说根本不当回事的事,但在穷人们那里,可能便是他们的全部身家性命。对于谢府来说,少这一户的租,根本影响不了自己的日子,但对于王老实来说,却有可能是他一家的生活,甚至于是他婆娘的生命。 一听一个小小的砸伤,竟然越肿越大了,刘子源立即感到了不妙,这年头没有抗生素,别看很小伤,要真的感染了,搭上命是很正常的。 “你婆娘的腿肿起来了?怎么不早去看郎中?这可迟延不得,快走,快领我去看看。” 第二十章 不伦之恋 第二十章不伦之恋王老实将信将疑的将刘子源领到了自己的家。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看着那下雨天天上下雨,天晴的晚上可以数星星的破房子,刘子源禁不住有些鼻子酸。这就是我们的人民,他们甚至个遮身的地方都没有,而那些居庙堂之高的权贵们,却还在为着他们的官位、为了他们的**争相厮杀着。 “安得广厦千万间,使得天下穷士尽开颜,难啊,难啊。”刘子源无奈的摇了摇头。尽管杜老夫子千多年前就有此希望,但就算千多年后,这仍是一个令多少穷人们难以企及的梦想。天朝啊,哪个光伟正的天朝可以满足一下人们的这个小小的梦想呢。 “好诗,好诗啊,想不到姑爷还如此精通诗词。”一向寡言杜师爷听了,竟有些神采飞扬起来。 “什么好诗,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己。”刘子源说话间已经跨进了房门,而杜师爷一闻到那股恶臭味,却立即掩着鼻子走远了。 “婆娘,刘老爷来看你的病来了。”隔着老远,王老实就向自家婆娘招呼。 不想他婆娘远远的望了眼刘子源,不但没有应声,反而紧张的往床角缩了缩。 “不要担心,让我看看没事的,要是再耽误了救治,到时候没了命,你总不想让王老实这么年轻就拖着小儿女们过活吧。”刘子源一边安慰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一边揭开了她盖在腿上的破被。 伤处在小腿背上,看伤口似乎不大,但整条小腿却肿得大了一倍不止。铜钱大小的伤口上,如今是血肉模糊,恶心的脓水和着他们自行包扎的碎布,结成一团,如今看来有巴裳大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肉。 虽然他们想了些土方子掩在伤口上,可伤口丝毫没有结疤的迹象,反而越烂越大。刘子源不是危言耸听,如果再不加以救治的话,真的有可能丢掉性命。 “王老实,你找个人随师爷一同前去我房里,找我夫人要那瓶专门治伤的酒和药过来,快。” “可是,姑爷…你。”师爷欲言又止。 “没事的,想必王老实一家人都是老实人,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我料理完这里的事,自会自己回去的。” 王老实叫过了自己的一个堂弟随着杜爷去了,刘子源立即唤过王老实找来了些盐,泡了瓶开口,然后吩咐王老实:想要让伤口好,必须把这些烂掉的地方清理掉,如今条件有限,我只能使用竹片去刮,这样势必会很痛,你让嫂子强忍住,你且扶好她,不要让她影响我的手术。” 王老实依言按住了自己的老婆,刘子源给伤口上浇了些盐水,拨动起竹片,开始小心的刮掉那些脓水。 “啊…”,王婆娘吃痛不住,立即痛苦地尖叫起来。 “你一定要忍住,是很痛,很多男人都忍住,但这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事。你要真痛,就咬住这个,”刘子源给她扔过了一件衣服。 “没事,我能忍住的,就不要衣服了。”王家婆娘终于说话了,她似乎舍不得这件衣服,坚决地说。 她果然没有再叫出声来,但刘子源能明显的听到她将牙齿咬得吱吱直响的声音。他只能尽量地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 忙碌了小半个时辰,伤口周围的脓水终于全部清理干净,露出了里面的女敕肉。而王家婆娘或许是因为太痛,竟不知什么时候痛昏过去了。 这时林小豪也随着王老实的堂弟一块过来了,还在门外林小豪就叫着:“刘哥,我们自己配的外伤药我那里我也带来了。” “那还不赶快拿来,”刘子源头也没抬,接过了药酒,又给王家婆娘涂了一遍,或许是痛过了头,王家婆娘又醒了过来,这回药水一沾上身,又痛得哼起来。 刘子源小心的给她伤口上浇了些外伤药,又径直到林小豪的胸口掏出了块包扎布,帮她包扎好了,这才如释重负地说:“好了,只要休息几天,不要沾生水,很快便会好的。天色不早了,小豪,我们走。” “恩…恩人,”虽然仍是十分的痛,王家婆娘还是小声地唤道。 “哦,”刘子源突然又想起来,从胸口模了块碎银子,“王老实,你去药铺抓些治疗跌损伤的药,每天帮你婆娘擦拭肿的地方,很快便会消肿的了。” “当家的,还不…还不赶快谢谢恩人。”王家婆娘醒了过来,急急地对自己的丈夫道。 “老爷,小人不是人啊,小人真的不是想要抗租,是有人给了小的一两银子,要小的以家里有病人为由,故意挑起事由的啊,老爷,您老人家大人大量,您饶过了小人吧。”没想到王老实此时竟又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着。 “什么?你说什么?”刘子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是有人给了你钱,让你故意掀起事端的,那是个什么人?” “小的以前也没有见过他,那人长得瘦瘦的,白白的,象个痨病鬼似的,只说事成之后,还给小的一两银子。”王老实忙不迭地答道。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是本村的人,小的确实不认识。”王老实实言道。 “当家的,不是说刘家集有个痨病鬼叫刘宝宝的吗?”一直不吭声的王老实婆娘插言道。 “我明白了”,刘子源喃喃自语道。谢刘氏眼看他和小娟的婚事生米煮成熟饭,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便安排了娘家人故意鼓动佃户作乱,无论事态如何发展,都将影响他刘子源在谢家的声望,届时他谢刘氏再使些小手段,让他刘子源在这里无法立足,自动的走人,谢刘氏便能称心如意了。 以谢刘氏的小脑袋,想当然的以为,只要他们刘家人想办法弄出大的响动,谢老爷子为了树立刘子源的声望,必然会派刘子源出面。而刘子源年轻气盛,多半为了立威,定会采取雷厉风行的作法,到时候他们刘家的人再从中起哄,把场面弄得不可收拾。 殊不知,刘子源虽然不喜欢吃亏,但他亦明白,有的时候吃亏是福,试问谢锋若不是懂得难得糊涂,也不会有今天的家财和声望。 他们如此算计,不就是图着谢家几千亩土地吗?也真是鼠目寸光,他们几千亩田地的收入,还不如刘子源卖几百坛酒多呢。 当然,土地在任何时代都是财富之母,尤其在以农业为根本的中国。可他们不知道,土地既可为福,有时候也是一个祸害。 和平时代,拥有太多的土地会是历任朝廷政府“拿、卡、要”的合法对象,战争时期,它又可以成为向革命队伍表达自己追随革命的决心的筹码,甚至当革命的人民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还可以成为革命队伍予取予求的粮仓银库。打土壕分田地已经成为国人的一种习惯,好象分掉别人的田地是何其的正义,何其的合法。 刘子源以为,虽然土地重要,也只要足够一家人吃喝的就足够了,太多了反而是一种祸害。所以,谢锋不止一次暗示自己,要他以后多管田地之间的事情,他也只是唯唯喏喏的应承着。 但如今就算知道是谢刘氏所为,刘子源也是无能为力。如果此间事能从此不了了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如今之计,也只有和稀泥了。 念及此处,立即紧张地对王老实说:“今日之事只能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刘家人要是再送钱来,你且收下就是了,反正他们要你做的事情你已经做好了,也不怕他们找你麻烦。切记,此事万万不可和任何人再提起,包括我替你婆娘治病的事情。切记。” “放心,老爷,您今日对小的的大恩,小人一辈子不敢忘记,您交待的事情,我王老实就算再不济,也断断不敢违的。” 刘子源心事重重的走到了谢府的大门口,不想离大门还有数丈远,便远远看到谢锋候在路边等他呢。 “小豪,你先走一步吧,我和岳父大人还有几句话要说。”小豪立即依言进了院门去了。 刘子源将谢锋邀到了小河边的树下,又搬起了块石头,掸了掸上面的泥土,让谢锋坐好了,这才将今天的经历详细地说了一遍。 “唉,又是这刘家的人在闹事,他们越来越过份了,真以为他们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吗?”谢锋恨恨地说。 “按说岳父大人您是长辈,有的事情不该我做晚辈的说,可是,有句话压在小婿心头很久,如今却是不吐不快了。” “哦?贤婿,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客气话不能说的吗?” “以岳父大人的身体,就算现在五十出头,仍是老当益壮,家中又有夫人数位,如今却只得小娟一人,岳父大人是否觉得有什么不对?” “唉,此事说来话长了,或许是我年轻的时候为人太甚,以致如今遭受天谴,上天要让我谢锋无子吧。”谢锋唉声叹气道。 “岳父大人且莫要这样说,您能生下小娟,这就说明您的机能是正常的,但生下小娟之后却又不能生了,岳父大人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难道贤婿知道原因?”谢锋吃惊道。 刘子源警惕的看了一下周围,除了他们翁婿两个,再无旁人,这才压低声音将自己在厨房里的发现一一说了出来。 “哼,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歹毒,自己不想生竟也罢了,竟要害得我谢锋绝后,到底是何居心?”谢锋显得很是震惊,不过旋即又强忍住了怒火,“我也觉察了些不对,可是有的事情,确实难为外人说道,我也只好忍着她了,不想到她会如此歹毒心肠。” “岳父莫非有难言之隐?” “唉,如今事到如今,我也不瞒贤婿了。唉,都怪我年轻时一时糊涂啊,让夫人抓住了把柄,这才导致今天下场。”谢锋开始娓娓来。 谢锋十八岁上娶了谢刘氏入门,虽然谢锋使劲了全身的力所可谢刘氏却一连数年肚皮都不见大起来。 那时候谢锋的父母还在,谢锋作为长房长孙,日后需得成为一家之主的,可是结婚数年都不见动静,父母亲不免经常催促。 更甚的是旁人的风言风语更是传得到处都是,有说谢锋不能人道的,也有说他喜好男风,不近的。 谢锋自己也很苦恼,他觉得自己挺正常的,可这些事情又不能和外人说,只有天天买酒浇愁。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开始炼就今天的酒量和酒瘾。 某一天他又醉熏熏的从门外进来,想起酒桌子上那些酒友们的话,心中更是带气,心中暗想:“难道我谢锋真的无能,真的注定无后吗?” 行至自己的卧房里,迷迷糊糊见到一个仅着亵衣的女子正背对着自己在房内更衣。望着那光洁的玉背和那坚挺的小乳,谢锋立时感觉身体有了反应。此时也不记得喝了些酒,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把那个女子抱了个满怀。 “啊…不要,”女子小声尖叫着、挣扎着不让谢锋得逞。 “看你们说老子不行,看你们还说,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女子越挣扎,谢锋就越加起劲,几下就把女子和自己月兑了个精光,很快便成就了好事。 “谢锋,看你做的好事,”谢锋刚行完事,正要昏昏入睡,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冰冷的在耳边响起。 “夫人,你…”,谢锋立即酒醒了大半。 “四婶,快起来吧,都怪我的不对,不该让你到我的房里来试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你万万不要说出去,算我求你了。” 谢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抱在怀中的,俨然是自己的四婶,自己最小的叔叔的三姨太。 “嗯…”女子小声的抽泣着。 “四婶,你看我们都是一家人,都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要是声张了对大家都不好是不是?今天是我们夫妻的不对,我这里还有副金坠子,虽然不值几个钱,也是我当家的从江南带来的,我一直舍不得带,今天便送给了你如何?” 女子终于止住了哭泣,一把夺过了金坠子,很快穿好了衣服,擦干了眼泪走了。 “夫人,都怪我,我一时喝多了,我还以为是你呢,没想到…”谢锋急忙要解释。 “我知道我几年都没有生养,你早就厌弃了我是不是?”谢刘氏仍旧冷冰冰的声音,“你是不是把这个女的当作哪个相好的了?反正我生不了,我也不管你在外面有几个相好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自己的亲婶婶通奸啊。” 谢刘氏说得不错,虽然晋时的男女关系比较随便,但在大家族中,大家还是有些讲究。虽然说可能男的在外面**养小三,女的也有相好的面首,但在众人的面前,还都是一副夫妻恩爱的形象示人的。 就象天朝那样,虽然上官们也喜欢嫖,更喜欢抓嫖所带来的巨额罚款收入,但要让他们宣布嫖娼合法,他们死活都不肯。因为那是他们的颜面,是他们的遮羞布。就是说,在华夏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有的事情注定是只能做不能说的。 “夫人,都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只要你不说出去,你要我干什么都行。”谢锋第一次这样开口求人。他也不得不这么做,他可是下一任的家主人选。可若是让此事曝光,不但家主人选无望,还有可能就此声败名裂。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可不是我*你的。”谢刘氏的声音缓和了许多,“从今之后,我也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但这个家里的事情,都得我说了算。” 点击貌似不少,但看了的朋友们,是不是给点支持赞助什么的啊,别让人家果奔,连臭鸡蛋也赚不到一个? 第二十五章 巨星陨落 第二十五章巨星陨落“贤婿,你总算来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家丁领着刘子源穿堂过屋,径直行向谢锋的书房,甫一进门,谢锋就急急地说。 “岳父大人这么急唤我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公去世了,唉…”,就算仍有其它人在场,谢锋丝毫没有掩瞒自己紧张不安的情绪。 “哦,”刘子源不自觉的点点头,旋即马上明白过来。 就算谢锋早已别出谢家多年,但在谢安的敌手们的眼中,他仍是谢家的自己人。 早先谢锋的祖父别出谢府,来此荆湖地区另立门户,不过看中这里土地肥沃,人烟又不多,机会相对更好一些,他根本不曾料到控制荆湖大地的桓家有一天会成为谢家的生死大敌。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同样,桓玄不会容忍谢家的人在自己地眼皮子底下存在的。以前谢安在世,他们还不敢造次,可如今大树一倒,谢锋立即感觉到了自己面临的危机。 刘子源也不禁有了树倒猢狲散的悲凉感概,哪怕自己这个穿越者,如今能过着乐不思蜀的日子,还不都是傍着谢家这棵大树的缘故。 既然谢锋已经察觉了不对,自己的安排似乎也无需瞒着他了,或许他能有更好的意见也不一定,于是,用眼神示退家丁,这才将自己打算以扩张酒庄的名义,在云来峰山内筹立基地的事情说了一遍。 “想不到贤婿早有此一着,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谢锋似是仍是信心不足,“我即刻就要赶去建康奔丧,却又担心家里没有人照顾,贤婿有何主意?” “八娘和小娟怀有身孕的事情,还没有其它的人知道吧?”谢锋要去建康,而建康也是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只是丢下娇妻在这复杂的谢府之中,刘子源立时感觉到了危机重重。 “除你我翁婿二人,应该还没有其它的人知道。”谢锋仍是唉声叹气地神色。 “必须尽快将她们二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刘子源斩金截铁道,“岳父大人要去建康,小婿自然不能放心令您一人前往,小婿须得全程陪同,不将她们安顿好,我们哪里都不能放心前去。” “唉,看样子只能让她们避往贤婿的新酒庄中去了。”谢锋沉吟半晌道。 “可是,我们马上就要动身去了,云来峰仍是荒山一片,怎么让她们安身。”刘子源仍是面露难色。 “这个倒不虞担心,云来峰中有个近百亩的山谷,以前也有三五户百姓们居住,只是因为虎狼出没,又没有水田可供耕种,这才陆续搬出山,到这云来镇居住。我谢府以前为看守林场,也修有数间简单的青砖房,料必仍未倒塌,只是着人砍些茅草盖起来,也能将就着住人,就说要看护新酒庄的建设,想必你的人能保得了她们娘儿几个的周全吧。” “这个岳父大人但请放心,虽然我们人数不多,但绝对可靠,我还想从酒庄中抽调可靠的人选,随同我们进山,将这方圆数里的山谷全部守住,绝不令任何外人入内。” “这样就好,贤婿人年轻,我们这次酿的新酒该出炉了吧,准备个几十坛,到了建康或许用得到,其它需要打点的,便由着老夫去准备了,我们只有一天时间,后天一早便要乘舟出发,该无问题?” “是,岳父,小婿这就前去准备。”此话客气话也是多余,刘子源刚从酒庄回来,这会又急急的跑到了酒庄。 不想刚入酒庄,杜如明后脚就跟了上来:“姑爷,老爷着小的来听姑爷吩咐,看有什么要做的。” 刘子源这才想起来,谢锋刚才说起山谷中原有旧房子,可自己人全部不识路,杜如明这会来得倒挺及时,忙放缓脸色,脸带笑容:“如此有劳师爷了,岳父大人想必和师爷说过了,这云来峰已经转到子健的名下,子健便想酿酒时总到山里取水,来往十分不便,因此想将酒庄搬到山里去,听岳父大人说山里原有些房子,可子健不识路途,如此便有劳师爷前面带路了。” “此事老爷早已告诉小的,姑爷后天便要动身,若无其它的事,不如现在就动身前往如何?” “师爷稍候片刻,我立即便来,”刘子源随即着人唤过林小豪和仇武、薛勇等人,不过片刻工夫,几人已经打点行装,随在杜如明的身后,望云来峰进发。 果然如谢锋所说的一样,行不多久,便能发现一条隐掩在草丛中的山路,虽然经年的蔓草已经将路径尽数遮盖,但拨开草丛,仍能发现一条宽余七八尺,可容马车通行的路径。 虽然草丛使他们行走得有些慢,但沿着以前的路途,他们还是不费力的找到了谢锋所言的山中小屋。 薛勇率先推开木门,可当他一触及木门,一阵阵木屑粉尘便从头而降,薛勇狼狈的后退几步,心有余悸地说:“这座木门怕是有些年份了吧,如今都几可成粉了。” “是哩,是哩,忘了和薛先生说了,我杜如明二十二年前投入谢公名下,也只是头两年来过这里,后来便没来过了,自那以后,此屋再无人打理。” 过了一阵,粉尘渐渐少了一些,刘子源趋前几步,立即闻到一股浓烈的霉味传来。 刘子源掩着鼻子,进了屋。这次他小心了一些,找了根木棍,挑开了窗子。这次没有象推门一般,窗子裂开,只是掉落些粉尘而己。 再抬头望望头上,数个碗口粗的洞口直通天空,强烈的阳光直接从上照射进来,照进屋子里。不过,好在都是青瓦盖顶,也只破损数处,房梁基本上还是完好的。 墙角各处都是青苔密布,不时可以看见老鼠、野兔在屋里留下的粪便、毛发。 “找人打扫一遍,再把门窗换过了,住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刘子源客气的吩咐杜如明,“如此便有劳师爷了,小姐以后只怕要常驻此处,监督酒庄的建设了。” “姑爷吩咐,如明必当尽心尽力,只是怕小姐嫌如明人老蠢笨,就算要如明守着小姐,亦是如明的本份。”杜师爷一点都不见外。 “咦,前方那里是什么地方?”刘子源突然眼光望向前方半山腰处一处宽逾几十丈的平地。 “那里是此前留居此地的百姓们的耕作的耕地,虽然土地肥沃,却种不了水稻,因此养活不了一家人,这才举家迁往外面,后来土地便落入老爷手上了。”杜如明仔细地解说道,“也是天意,我们酿酒的泉水就从那山脚下留过,不过苦于浇灌不到耕地,也只能望着泉水白白流走,而耕地却取用不到。可惜了这些好地。更奇的是,山泉明明从旱地边上的一个大山洞中流出,却流到半山腰不见了影,到了山脚这才发现。” “还有山洞吗?”刘子源知道,泉水怕是入了地下阴河之中去了,但如果有山洞的话,说不定此行另有发现。““姑爷千万别打这个主意,这个山洞我也只是听说过,不但洞口在悬崖的中间,左右更无可攀沿处,洞中更有猛兽出没。”杜师爷立即脸色都变了。 “师爷不需担心,”又朝薛勇努努嘴,轻松地说,“薛兄,些许小事该难不到你吧。” 桃源谷本身周围就到处是溶洞,更有不少人以石洞为家,在薛勇等人的眼里,石洞不仅不是危险,而是可以栖身的天然场所。 薛勇立即悄悄地溜往山洞的方向,杜如明继续领着刘子源绕山而走,眼看天色已晚,山晨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杜如明却是死活再不肯向前走了,刘子源只得令他先行回小屋候着,自己领着林小豪、仇武望山洞的方向前进。 “我们可是找到好去处了,”薛勇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我也见过不少山洞的了,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山洞,我只粗略的走了一下,估计能轻松的容下上千人不成问题。更兼那片平地,不仅足够宽敞平整,兼且周边都是高大的乔木掩盖,用作*场,保证让人在外面如何都看不出来。” “想必你们都知道自己的任务了吧,我还要再强调一点,我们不仅要*练武功以求自保,更时刻不要忘记对文化知识的学习,我也不需要你们文武全才,多读些书,总归对增长见识是有好处的。好了,天色不早了,今天我们就走到这里吧,后天我就要去建康,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建康出什么事情了吗?”几人均是不解。 “安公去世了,作为他的晚辈之一,我是必须去拜祭的。” “可是,刘哥怎么也得带一两个人去吧,要不然只怕路上不安全?” “放心吧,我们的人手现在都还不够呢,你们只要做好替我保护好家小,我就感激不尽了。放心,我能自保的。” “刘哥,要不让我跟你去吧,反正我留在这里作用也不大。”林小豪突然插言道。 得了刘子源的指示之后,林小豪又收留了五个**岁的男孩,自己的亲兵团,隐然已有十几人之多。只是目前看样子是指望不上这些人的了。他们不仅要接受新的思想,还要不住的长知识长身体,而这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急得来的。 “也行,把你的人交给薛勇帮忙看着,识字读书的事情就交给小娟来应付就行了。这些人虽然做不了别的什么事情,但放在之附近帮我们巡逻放哨应该是足够的了,薛勇,你也先不要忙着让他们习武,目前最主要的是让他们接受我们的思想,让他们多学习文化知识,多读书,知道吗?” 第二十六章 纵论天下(上) 第二十六章纵论天下(上) 穿梭如织的船只忙碌的经过身边,若不是北方时刻有胡人的铁骑虎视眈眈,这本该是一片繁华的景象。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独自站在船头上,仍江风吹拂着自己渐渐长起来的头发,吹拂着自己的衣襟,刘子源的心思却早飞到了建康。 虽然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让自己牵挂不下,但此时的谢小娟却让刘子源看到了她坚强的另一面。 “相公,你放心的去吧,家里有我,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没有人敢拿我们怎么样,再说,我这里不是还有薛大哥和仇大哥吗?”谢小娟非但没有哭哭啼啼,反而不住的安慰刘子源。 虽然贵为谢安的亲人,但就算谢锋也深知此时早已物是人非了,因此此次出行,他们不但不敢张扬,反而要尽量的低调,尽量的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事情并不是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总会有些有心人会盯上他们的,更何况,他们如今掌握了非常赚钱的酒鬼酒的酒方。 云来是个小地方,桓玄远在江陵,当然不劳桓玄去*心,但自然会有替领导*心的人盯着他们,然后假借着桓玄之名,欲除之他们而后快。 因此,临上门前,谢锋思虑再三,又转到了长沙郡,特意约见了吴太守,言道酒鬼酒平时多得太守大人照拂有加,不但献上美酒各五坛,更是承诺奉上利润一成,名为请吴太守在长沙郡广为宣传,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是让吴太守帮忙照顾谢家。 虽然荆湖是桓玄的势力范围,但想必桓玄未必会*心到长沙郡这小地方来,只要吴太守大人罩着他们,想必不会有太多的麻烦。刘子源亦经过仔细研究此时的人心之后得出,此时的人多为利欲熏心,在利益的驱使下,让他们参与利益的分配,等同于拉他们上了同一条船,应该不会太为难他们的。 但刘子源很快便会发现自己错了,这个时代的人们重利是不错,但他们缺少分享利益的规则和理念,他们只想独占,不管任何手段。 船只一路顺水而小,行驶得很快。 再说自巴州直下广陵,水道甚宽,甚少滩涂险湾,船家收了谢锋的不少好处,除上岸补充粮食清水之外,昼夜行驶,并不敢多作停留。 因此只五天之后,谢锋偕刘子源已然立于谢安的灵前。 直至此刻,谢安已去世八天了,各地赶来奔丧的人,已然陆续散去,刘子源一行倒成了最末一班前来看望的人了。好在路上不曾耽搁,要是再迟延两天,想必安公早已入土为安。 “安叔,你如此年轻,怎么就走了呢,”谢锋悲戚地磕过了几个头后,潜然泪下,暗自神伤。 他这绝非做作,而是真性真情的表露。刘子源知道,倒不是他和这位平素里只是耳闻从未见过面的族叔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而是明眼人一眼都知道,谢家能有如今这如日中天的声势,全赖安公苦苦支撑。 貌似谢家还有个谢玄在北府军中,但他的影响力也仅止限于军中。自淝水之战之后,前秦瞬间土崩瓦解,部将姚苌自立为王,鲜卑族慕容垂趁苻坚自顾不暇之际,独领本部人马出走,另立山头,昔时北方前秦广阔的土地上,瞬间成立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政权,在司马皇朝的眼中,北方的危胁再不复存在,他们又可以继续他们清谈玄论,诗酒风流的快活日子了。至于掌握北府军的谢玄不仅不再是他们的依靠,反而成为了影响他们自由挥霍的制擎,自然会百般约束。 谢家,只怕以前那般挥洒风流的好日子不会太久了,而托庇在谢家树荫下的长沙郡谢家亦将危矣。 刘子源更是知道,在谢安去世后不久,谢玄更紧跟着离世,可笑的是,惯于饮酒作乐,清谈玄论且以此为荣的谢家子弟,根本尚不知自己眼前所面临的危机。 刘子源不由得更加佩服起这位岳父大人来,虽然看他整日里饮酒作乐,不理世事,不想远在建康的家族中的事情,亦是看得透彻十分。 谢锋很快被谢府子弟迎了上去,刘子源是晚辈,只有待谢锋见过礼之后方能轮得上自己。 安公隐居东山之时,东晋百姓心中都在默念,安石不出,将如天下苍生何? 想到这些,刘子源不由心生一阵苍凉和悲戚的忧伤之感,或许站在谢安的灵前,他渐渐能体会和谢安一样的悲怆孤寂感。 或许安公如自己一样,明明知道未来天下苍生将要遭受的屠戮掠夺的命运,明明知道自己肩上肩负天下人的寄托,却独力难支,还要忍受皇朝高门大阀们的处处制擎和算计。就象自己一样,明明知道乱世即将来临,所有的文化精华,伦理道德将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他却人只影单,何其无助。 周子龙的桃源美梦,果真能实现否?刘子源不敢细想。就连陶渊明如此聪明之人,亦只能做桃花源记的梦呓,可知历代的统治者,均会容忍异族瓜分国土,残害侨民的存在,却绝不会容许自己的治下有桃源之地存在。 高门大阀们,只会允许在他们的小圈子中的存着天上人间,存在着**美梦。因为他们代表着最先进的方向,只有他们有资格代表人民享受最美好的事务,非如此便是越轨,便是违反了受之于天的伦常大道。 尤在这个寒门和高门豁然对立的时代,更是如此。 “安公,上天待你,为何会是如此的不公呢,若你也学着那些精英们,举家避世国外,或者干脆躲在自己的小东山,过自己的诗酒风流的日子,天下将如你如何?唉,天下苍生,天下苍生,这天苍生可真的对你要求太多,自己又什么都不愿意付出,可你又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呢?” 不由悲从中来,精英们避祸国外,就算华夏亡了国,也和他们无关了,因为,亡的貌似再不是他们的国家了。或许,他们还因为及早投效,不但无过还有功。只是他们的美日英德主子们,真的会这么以为。 恭敬地行了几个头,灵前也只有他一人,谢府一个子弟远远的站在灵旁,等着招待自己。刘子源心有感触,不禁轻轻喃喃自语。 “姑爷,这边有请,”见刘子源站在灵前迟迟不动,谢家子弟不由出言打断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刘子源仰慕公安久矣,却不想如今却是物是人非,教我一时竟走了神了。”刘子源不禁哑然失笑,紧随在谢家子弟身后,往客厅而去。 想想也是,人家做孝子的,迎来送往的已经七八天了,如今天色渐晚,正是最疲倦的时候,自己却在这里发呆,不让人家个清闲,想想自己也是太过于出神了。 “姑爷稍候,玄帅有请。”还未进入客厅门口,立见一个家丁模样的壮汉急匆匆而来。 “夏侯叔,客人才刚刚到,玄叔是不是找错人了?”不要说这位孙少爷,就连刘子源也不禁纳闷。自问自心,他与谢玄尚未谋面,而且是第一次踏入谢府的大门,怎就会受此殊荣,受到谢府第二人的亲自接待呢。““孙少爷,我怎会弄错的呢,正是玄帅亲自着我前来有请姑爷,姑爷,玄帅正在听雨轩候着,这边有请。” 刘子源一整日里都在忙着赶路,此时又乍闻曾统领八万之众,力退苻坚百万大军的谢玄的召见,早已心中乱作一团,对此刻的楼台轩榭自然是无暇顾及,更逞论念及自己此时正处身无数人只敢偷想的朱雀桥边,乌衣巷内的风光景致了。 他只得赶紧收回心神,长吁了一口气,心想,想必谢玄亦是好酒之人,听到自己的酿酒之名,这才破格召见了? 念及此处,又觉得不妥,谢玄本是做大事的人,又岂会为了这些许小酒的事情劳神,更何况,此时正是为谢安居丧之期。 刘子源正忐忑不安之际,壮汉却放缓脚步,止住了他的脚步,轻声笑道:“姑爷不必担心,玄帅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突然找到,我也有些奇怪,但象玄帅,又或安公这些大智慧的人,常会有非常之举,当时觉得惊奇,事后却又感到再自然不过,你只需平心静气,待见到玄帅后,他问什么,你便答个什么便是了。” “谢谢大叔提醒,小子敢问,大叔如何称呼。”刘子源自问自己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的,想不到突然闻受到这当代最大的名帅的召见,也会沉不住气来,有些奇怪自己怎会内心起了波澜。 “姑爷不必客气,我在谢府三十多年了,自小时候被安公收留,如今都被府中人唤夏候叔,你要看得起我,也唤我做夏候叔得了。唉,想不到时间过得真快,我都快不起自己夏侯林的本名了。” “姑爷,玄帅正在屋里等你,你自己进去就行了,我在门外等着就行。”很快到了一座门前,夏候林示意刘子源自己进屋,自己则尽责地候在了门口。 刘子源轻轻推开门,立时看到一具高瘦挺拨的背影,背着双手,出神地望着墙上的一幅画。 眼前这个看似纤弱的人,就是那个曾经带领数万大军,击退前秦百万大军的大帅?刘子源立时有了相形惭愧的心理,虽然自己十分不喜欢下跪,此时亦是不由自地的欲要屈身行礼。 “子健来了,坐。”谢玄转过身来,淡淡地说。 俊秀?飘逸?或许都是,但此时的谢玄,却难掩他脸上的倦容,只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神,无一不显露他的坚强和敏锐。 “小子刘子源,见过玄叔。”按照谢锋在族中的辈份,刘子源唤道。 “子健定会十分奇怪,为何初来谢府,还来不及歇脚,便会遭我谢玄召来?”谢玄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无奈,“倒不是我要偷听,只是我刚好路过安公灵前,听到子健的那些感慨,因此一时好奇,想要弄明白,子健为何会有如此感叹?” 原来是这样,刘子源马上轻松起来,旋即又神色黯然下来:“玄帅和安公都是大智慧的人,都应知道接下来的天下大势。” “哦,想必子健有些自己的见解。”谢玄对刘子源直爽得有些冒犯的话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好奇地问道。 “安公一走,势必天下大乱,目前天下人乐享的太平日子只怕不久矣,唉,只是苦了那些小百姓们,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能够平安无忧、到时寿终正寝呢?” “玄刚才听子健所言,似是对安公东山再起亦是不满意?”谢玄显是也看到了未来局势的发展,此时不想再纠结于这些不忍触及的话题。 “安石不出,将如苍生何?这天下人未必太自私了吧,将如何重担压在安公一人之肩?殊不知,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他们只想过着自己的平安日子,却教安公违心的离开自己的东山小居,呕心沥血、违背本心的同那些阴谋小人,做那勾心斗角、乐虞我诈的违心之举?” 是啊,国人总是喜欢将自己的命运寄托于领袖和伟人的身上,或者朝廷大臣之身,从来不曾感到自己的责任,国人没有素质,贪污**,道德低下,全部是执政者的无能,和自己全无关系。而只要有条件的,便是削尖脑袋,举家外逃,以为这样就显得他们和这些低下的国人们高贵了一般。提起这些,想起穿越前的世人脸谱,就算各国联军帝国主义正在瓜分我们的国土,抢夺我们的百姓,他们仍是以身为帝国的走狗爪牙们而以为荣。 似乎中国的落后贫穷和他们全无关系,因为他们的关系,他们有大把的资源财富,可以无视国人的贫穷,可以投入各国主子的怀抱,说起这些来,刘子源就不由来气,忍不住就牢骚满月复。 “安公是不属于是个世界的,他本该属于小东山的才对。”刘子源此时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还不忘了补上一句。 “唉,你…”谢玄目瞪口呆地望着刘子源,良久不曾言语,倒教刘子源暗自心惊,自己这番话本来是有感而发,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十分的不合时宜,至少在自己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将天下的命运交付天下人自己处理,仍是十分的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在这个极重纲常伦理的年代,更是离经叛道之举。自己如此放肆,不过是看到谢玄,这当时集大成就大智慧的第一人,好象找到了可以倾诉的长辈一般,忍不住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些非常人之语,又会教谢玄如何看待自己。 “唉,想必子健知道这么一句话,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亦往矣。以安公之心,就算百般不愿意,又岂可忍心令天下大乱,令苍生受苦。只可惜,唉…,健侄来得太晚了,要是早来几天,有你这一番话,安公当不孤独矣。”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刘子源不禁大叫惭愧,这是何等的胸襟气魄,若置身而处,刘子源自问没有这种气度。 这便意味着,无论前面是万丈深渊,或是悬崖峭壁,他都将义无反顾、一往无前,勇敢地挑起天下苍生的托负。 可是这份托负太沉重了,压得他都喘不过气来,他不仅要负重前行,还要时不时提防朝野上下的暗算和阴谋,如今终于心力交瘁,一病不起。 刘子源此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孩子气了。天下苍生就算想担起这份责任,又有谁能赋予他们这种权力,他们弱小到甚至自己的自身安危都照顾不来。 而那些本该对天下苍生负有责任的精英们呢,他们不是已经为外族所收买,成了外族的忠实的走狗,甚至早已举家避祸海外,要不就是整日里沉迷于清谈玄议,纸醉金迷的堕落生活。 也难怪谢玄会说安公会孤独终老了。 “是我的错,我等小民怎可能想象得到安公的大胸怀,只是安公太为难了自己了。”刘子源仍是语无伦次。 “唉,算了,大家都是命,半点都不由人,”谢玄突然专注地盯着刘子源的脸看了半晌,然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故作平静道,“健侄既然一语道破安公的心事,那谢玄想知道,健侄对司马晋朝又是如何看的呢?” 刘子源面露迟疑之色。 “贤侄不必担心,此话只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周围再无其它人,贤侄只管放心说话即可。”谢玄数次改变称呼,刘子源虽有受宠若惊之感,但仍是长吁了一口气。 “或许是我个人的看法,我对整个司马家的人都十分的反感。因为从整个华夏民族的进展来说,司马晋朝对于推动历史的进步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阻碍了历史的进步。司马家的人,似乎除了使弄些阴谋手段之外,再无任何长处。” 这亦是刘子源的心里话,可以说,司马朝不但将阴谋手段发挥到了极致,更将源自东汉的九品中正制度建设得更加完善严谨。从此之后,森严的等级制度影响一代又一代的国人,使这个本来活力无限的民族从此便如同一潭死水,非外族入侵或重大变故再能兴起思想的新风潮。 “哦,持贤侄这种看法的人倒是少见,贤侄不妨喝杯茶,慢慢道来。”想不到谢玄竟亲自沏了壶茶,给刘子源斟满了。 “恕子健斗胆,以玄帅如今的声威以及谢家的家势,为何要力保一个昏庸无能,只懂得算计自己人,对外敌外侮全然不顾的司马晋朝。”前面的话都说了,刘子源反正都豁出去了。 他对司马家可以说全无好感,全是恶感。在他印象之中,除了司马懿司马昭父子阴谋算取曹魏家的天下之外,便是诸如青蛙是为官家叫还是为私家叫,以及百姓饿死为何不让他们吃肉的白痴皇帝,能治理天下,全靠一众权臣,以及天下久乱,百姓思安的心理。 窗口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刘子源不由脸都要变绿了。这些话若只是害了自己倒也罢了,可若真的让谢玄也连累上了,那他就真正的罪莫大蔫。 “进来吧,不要在窗外听了,”谢玄也错愕片刻,旋即语气淡淡地道。 第二十七章 纵论天下(下) 第二十七章纵论天下(下)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夏侯林脚步沉重,面带愧色地步入门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玄帅,非是我要故意偷听,只是大小姐突然要过来,我过去告诉她您正在会客,过去和她说话她暂候片刻,返转身来有些失神,这才撞上了门了而己。”夏侯林忙着解释道。 “父亲,真的不关夏侯叔的事情,我是左右寻不到父亲,想要奔听雨轩来,夏侯叔告诉我实情才会失神的。”夏侯林话音刚落,一声轻快明丽却略带着些娇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一身鹅黄色长裙,外罩白色孝服,年约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轻快地步入门来。 “父亲,咦,原来还真的有贵客哩,”女子一进门也看到了刘子源,脸色稍稍一敛,高傲地笑着点了点头,旋又撒娇道,“父亲会罢了客,定要陪钟秀去玩哟,钟秀不打扰父亲,这便走了。” 说完便又要推门而出。 “这便是小女钟秀,都怪我平时惯着她了,没有一点规矩,让贤侄见笑了,”谢玄故作轻松道,“秀儿,还不快过来见过刘大哥,以后可要多跟刘大哥学着点。” “秀儿见过刘大哥,以后可要多多指教钟秀,”谢钟秀彬彬有礼地向刘子源略一欠身,算是见过了礼。 从礼节上来看,谢钟秀做得可算完美、无可挑剔。可刘子源还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因为当谢钟秀扫过自己脸上的时候,眼神中不自觉地透露一股高傲和居高临下的感觉。内心不由生出一份自形惭秽之意来。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大家闺秀所予自己的感受? 这也难怪,如今的谢家可算在晋朝称作第一家,谢玄亦不作第二人之选,作为曾经以八万之众,击退苻坚百万大军的玄帅的女儿,她有资格骄傲,内心很自然的不会把这种刚从乡下进城的刘子源放在眼里。 “小姐客气了,指教不敢,共同学习切磋就是我辈本份才是。”刘子源也依足礼欠了欠身。 “不要客气了,秀儿,刘大哥刚从长沙郡来,对建康的事情一概不知,待安爷爷入土之后,你可要尽地主之谊多带刘大哥四处走走。好了,爹爹还有事和刘大哥说,你先自己玩去。”谢玄略带威严地说。 “知道了,我自己去玩去就是了。”谢钟秀浑不以为意,迈着轻盈的步子很快地出了门,出了门之后,还做了个鬼脸,掩上了门方才蹦蹦跳跳地走远。 刘子源望着谢钟秀的背影,不由若有所思。或许继续其父的俊秀,谢钟亦生就一番清瘦俊秀的身材,面容娇女敕之女,更甚的是,她那种自然流露的娇嗔,更生出一种使人欲要保护的**。同之谢小娟的野性以及婚后的大度,予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若要以花喻之,小娟便如同开在旷野的野菊,刚强中带着野性,妩媚之余更不失芳香;而谢钟秀则如同大花园中的牡丹,娇女敕中透露着高贵,芳香着飘荡着雅致,令人自然生出追崇和呵护之心。 “自己这是怎么了?”刘子源不禁奇怪,自己本就不是的人,自从娶了谢小娟之后,对其它女子更是兴趣欠奉,今回怎会望着谢钟秀的背影生出那些旖念。不由立即打住了自己的念头。 别说自己已婚,就算自己未婚,以自己一无所有的身家,就算再大的才干,也难得入得高门大家的法眼。谢玄可算是对寒门出身的人青眼有加,但他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人而开罪所有高门大户的。刘子源可以想见,随着自己愈来愈融这个时代,愈来愈感受高门和寒门之鸿沟非是人力所可以弥合的。 门阀之别,在任何时代都如同一堵无形的墙,将本该相亲相爱的世人隔成浑如仇敌的对立两面。 “唉,都怪我,平时太惯着这个女儿了,没有一点规矩,贤侄,闲话少说,再续回我们前面的话。你这些话也只能在我这里说说,万不可再在任何场合提起。” 刘子源说完立即也后悔了,马上坚决地点了点头,夏侯林略一抬头,望了眼刘子源,嗫嚅道:“玄帅,要没有什么事情,我还在外面守着吧。” “没事,小林就在这里候着吧。说实在话,自安公去世,我此心已然成灰,如今子健贤侄的话却让我耳目一新的感觉,小林在这里听着,或许能有自己的看法。外院有人守着,若没有我的指令,想必还没有人闯到这谢府的中心所在来。” 夏侯林迟疑了一下,拣了个靠门的位置,面向门外,半坐了下来。 “贤侄,谢玄不妨告诉你,谢家要保护的,非是司马皇朝的天下,而是天下苍生的安宁而己,我这么说,贤侄明白么?” 谢玄这么说,是在暗示刘子源,他们谢家并非是要愚忠于司马皇朝的皇帝,只是按儒家的道统之说,司马皇朝仍是正统。若是谢家举事讨伐,必定令天下有心人以此为借口讨伐,那时候都各自拥兵自重,那天下苍生定遭兵祸,大动荡大动乱在所难免。刘子源要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那就真正白穿越了一回。 如此说来,有些人定要往死里整的君臣思想倒未必见得尽是糟粕了。在君权世道,皇帝不仅代表皇家家族,还代表着这个国家和民族,因为一旦遭到异族欺负的时候,能为自己出气的也只有自己的朝廷,就算你们如何崇拜追崇异国,甚至将自己的祖坟都恨不得迁去,对于异族来说,你们仍是奴才。不值一提的狗奴才。 无论对于草民还是贵胄,只要不是愚忠如岳武穆者,对皇帝的忠诚其实说到底还是为了保卫自身的利益因为异族再好,也不可能视自己为自己人。美国的普世价值再高明,他要保护的也永远是他本土民众的利益,至于其它小邦,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是可以用来牺牲和利用,以维护他们天朝上国永远利益的工具而己君不见,如砖家们所谓的愚忠的南宋君臣,虽然十万之众尽殁于零丁洋上,却保存了汉人的最后一份风骨顺应天意,明哲保身,放任崇祯皇帝孤独吊死于煤山上的仁厚山上的儒家大师们,则摇头成了满清的忠实奴才,拖着那条难看的狗尾巴,苟延残喘三百年,也让华夏民族顶着奴才的帽子,足足倒退了三百年或许你们可以选择不爱这个国家,不爱这个朝廷,不响应他的号召,不搭理这个皇上,但朝廷的昏庸**,绝不能成为某些人卖国求荣,甘作奴才的理由,任何时候都不可以! 但谢玄似乎漏了一着,但凡大乱之后,必有大治,可但凡大治,必须经历大乱才可以得到。只是自晋亡后,这次大乱来得太久太久,一直要等到隋朝才能天下一统,结束天下纷争的局面。只是可怜的中华百姓们,他们的长治久安,真的要以革命流血为代价么?那么,有没有一种折衷地办法,能在不流血的状况下,达到妥协共进。 刘子源发觉自己有必要再学一遍中庸之道了,或许曾为许多大儒伟人声讨指责的儒家巨著,并非如有心人指责的那般,是腐朽落后的封建堕落思想,更非是明哲保身,离世避祸的惑媚世人的妖言,只看世人以怎样的心胸和角度分析。 “更何况,天下万物,皆有定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是自己方知自己事,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我的苦衷。在座并无第四人,我不妨告诉你们一桩隐密,安公在世时,便已然断定我活不过四十五岁,如今算起来,我也只有两年活头了,谢家子弟,似乎并未思及他们的责任,更逞论天下人人了,正如贤侄所言,有资格议论天下的,正躲开天下兴亡大事,忙于他们的清谈玄论,知道天下事的小百姓们,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议论天下。天下即将大乱,百姓将苦矣,唉。” “少爷,不会的,您身体这么好,不会有事的。”夏侯林突然一矮身,几乎是带着哭音道。 “小林不必难过,人生一世,谁能不死呢,只不过迟与早而己。或许在淝水之战之中,我谢玄的杀戮太重,故上天要惩罚我吧,我只是担心,这天下将要何去何从而己。” “玄帅,我无意诋毁安公的观人之术,但俗话‘人定胜天’,未来仍是不可预知之数,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勇敢抗争,只要自己小心应付,想必定可逢凶化吉,度过劫难也不一定。”刘子源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健朗的中年男人,会只有两年的活头。 “希望如贤侄所言,但早作准备,未雨绸缪总是好的,是不是?”谢玄苦笑一声,显是早已认命,“继续我们以前的话,贤侄如此看低司马晋朝,难道连他们统一三国的功勋也直接无睹吗?” 刘子源曾熟读三国,对于罗贯中刻意贬低曹魏,抬高司马家的事情十分是不满,闻听此言,月兑口而出道:“司马一统三国,根本算不得他们自己的功劳,不过挟借曹魏的余威而己,他们不过顺势而为,摘取曹魏的果实而己。” “如果说来,贤侄是十分看好曹魏了,可曹魏既然如此能干,为何江山又会旁落呢?” “子健愚钝,不过以子健个人看法,曹魏一方面是选错了继承人,另一方面却和当今的情形有些类似。曹*重寒门学子,而忽视高门的利益,侵犯了一些贵族的利益,而司马家不过顺势而为,代高门出头罢了。而以子健看来,天下的话语权从来就掌握在高门手中,哪怕历史的功过评说,亦不如是。” “贤侄这些议论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可细想之下,却又合情合理,我谢玄本已心灰意冷,如今听贤侄这一番话,似又燃起了信心,天下苍生,或许再不要受那么多的苦了。” 刘子源唯有苦笑:“子健不过胡言乱语罢了,玄帅勿要高看子源方是。” “呵,呵呵,高门寒门,难道真的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吗,贤侄既然已经看得如此通透,想必贤侄已有解决之法了?”谢玄的语气突然轻松起来。 “哪里,子健才疏学浅,如今又是人微言轻,谈何解决之法?”刘子源实言道。 “若我将你推至北府军统领的位置,进而安排你逐鹿天下,你便不再是人微言轻了。”谢玄突然面色凛然,语气森然道。“适彼乐土,方得我所,乐土啊乐土,可知是多少人梦中追念的圣地,可如今的世人,连做这个梦的权力都失去了,小源难道忍心看着天下黎民苍生们连做梦的权力都没有吗?” “玄帅勿要戏我,”刘子源吓了一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过想要追求真道,自保还差不多,逐鹿江山,更是想都不敢去想。 “你看我这样子象是戏言吗?”谢玄肃然道,“你可以认为我的话有失偏颇,那你不妨问问夏侯林的看法,小林,你又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扑通一声,夏侯林突然双膝跪地,面向刘子源:“若得玄帅首肯,曹魏家后嗣子孙三千余人,愿听从刘先生驱使,虽赴汤蹈火,头破血流,亦决不退缩。” 曹魏子孙,刘子源不由更加头大,愕然地望着谢玄,而谢玄却浑似一切尽在掌握中一般,淡淡地笑道:“小林,起来吧,你的那些心事,就算可以瞒过谢府所有的人,可怎可能避过安公的眼睛呢。算了吧,我不会怪你的,安公也不会算你的。只要你日后好好的辅佐小源,便令我和安公宽心了。” 我发现,我不怎么喜欢求奖赏求收藏,可是,我不主动说,并不代表我不希望,因为您小小的支持,便是对作者莫大的鼓励和支持,期待中。 第二十八章 千钧之托 第二十八章千钧之托 “小人不是存心要欺骗玄帅,当初是为奸人所追杀,为安公救下,这才不得不投入了谢府,但曹林可对天发誓,自曹林入了谢府之后,不但从未做过对不起谢府的事情,更从未动过对谢府不利的念头。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谢玄赞许的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可曹林的自我辩解。 “林一直隐身建康城中,全凭着心中一口气,不愿意令祖宗一直受侮,欲要亲眼目睹司马家的后人覆亡,方才释月兑。原因无他,只因我曹魏一家,活得也忒窝囊了,最屈的是没有人为先祖孟德公说句公道话,总说孟德公是千古奸雄,如今刘先生一席话,总算给了先祖公一个公道了,这说明这世上还是有明眼人。是非成败,还是有公论的。作为孟德公的后人,再无遗憾。因此若刘先生真有玄帅所说的意愿,曹林愿尽全族之力,助刘先生成就大业。使天下人再不受变态的司马家的奴役和驱使,使我曹家人能扬眉吐气,抬头做人。” “明白了吧,贤侄,我相信这不是曹家一家人的愿望,更是天下寒门人的心愿所在。这是你的责任,正如安公虽千般不愿意,仍毅然走出东山,步入朝堂一般,面对各种俗务的纠缠和骚扰,这是上天的安排,我们都必须勇敢面对。玄虽出身高门,却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之所以精彩,皆需高门寒门人的共同努力,而高门寒门亦不应有如此森严的等级和鸿沟,在玄的愿望之中,寒门之士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跻身高门,而高门子弟若是不勤加努力,亦将沦落寒门之中,此用自然的法则,不应受到人为的干扰和破坏。” “物竞天择,莫不如是。”刘子源月兑口而出。 “物竞天择?”谢玄微微一愣,旋即脸露大喜之色,“贤侄可谓一语道破天机,贤侄再勿要推迟,能够以一语破破世情的人,试问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人。我意已决,小林,你可以下去了,我替子健应承你打算率举族效命子健的请求,你现在速速予我请刘裕前来,我有要紧事安排。” “可是玄帅,这根本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目的,况且,我对如今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更不懂这个世界的人情世故,人心险恶,更不用说与其逐鹿天下,一较短长了。”刘子源一脸苦相。 谢玄既以天下苍生相托,刘子源再也不敢抱任何闪躲的心思。 初来晋朝,不过是抱着探求世风道德日渐伦落的真相,后来遇到周子龙,亦不过想助其为中华民族的文化和伦理留下些火种,让后要不致于再从棒子和毛人那里再学习本该是我们自己创造的知识文化。可瞬然间谢玄却以中华江山和天下黎民的福祉托负于自己,这个提议来得太突然太沉重,无论是谁听到,都会内心难以平静。 如此重逾千钧的重托,让他的心情无比沉重起来。 刘裕?刘子源猛然记起,继承晋室江山的正是此主,难道此时的刘裕仍未冒头,可玄帅唤他过来,又是何意呢? 既然谢玄一意要自己承担起拯救苍生的责任,那么自己就不能再掩瞒自己的来历出身了,要不然对不信谢玄对自己的信任,或许以谢玄的大智慧,能够解自己的某些疑惑。 于是,清了清爽子,面有愧色道:“此事压在我心头已然久矣,却苦于无人诉说,我希望告诉玄帅之后,会让我的心里释然一些。” 于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前世的经历,以及来到这个世界的迷茫和愿望和盘托出,说完之后,终于如释重负般长吁了口气,心跳也总算恢复了正常。 “我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可是上天却偏偏让我来到了这里。我不知我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助我们的民族和国家。历史早已注定了,或许谁都不能改变这种历史。”末了,刘子源又补充道。 “我虽早感觉出来了,你确实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只是你的经历太过于惊天动地泣鬼神,令我如何想也不会想到你居然会来自千多年后的后世而己。可这却是我选中你的唯一原因,当世的人都沉醉在自己的梦中,不愿或是根本不能醒来,唯有你这个外来者能看清真相,唤醒这些酣睡的人们,如果按你所知道的,历史或早已注定,可你的到来却是个另数,绝对不在历史的发展范畴内,历史将因你的到来发生改变,你说我说的对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世上真有天意,我们会否根本不能逆天。” “曾经我也相信天意,无比的相信,这也是我近来心灰意冷的原因,因为看看我们周围的局势,我看不到我们天下百姓的将来,当司马皇族及其追随者需要天下百姓的劳务和利益的时候,天下是司马家的。可当天下人受苦受累,面对欺凌压迫、甚至屠戮掠夺的时候,天下是天下人的,我们都看不到我们的将来。我这不是危言耸听,或许随着你深入建康高门人的生活,你会明白一二。” “但是你的到来,让我又焕发了斗志,让我更加珍惜眼前的时光,帮助你打下良好的基础。时势造就英雄,英雄却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写历史。逆天?这算什么逆天,你的到来,不正是你的到来,以致可以让世人少受些许的苦吗?告诉我,凭你的历史知识,你知道我们的中原大地,以后是谁主江山,中原人民还要遭受多少年的战乱。” “自晋之后,应是刘裕主持江山,但这种南北割据的局面,只怕仍要维持百多年之久。”刘子源不想掩瞒自己知道的历史知识。 “是小裕?我果然没有看错。也唯有他的心智和才干,能整全南方的各方势力,桓玄不能,司马道子亦不能,其它蠢蠢欲动的人更是不能。所以,我才会选择他做北府军的继承人。只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仍有他的缺陷,小源能告诉我,他的缺陷是什么吗?” 刘子源知道,谢玄是在藉此机会考验他。 “刘裕聪明机智,又富谋略武功,还善笼络人心,更兼其寒门的出身,使占人口大多数的寒门将其视为利益代言人,因此他能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但这只是针对跟随他的人而言。但是对他的对手,可能是敌人,也可能不是敌人的对手,他的手段或许有失偏颇。他不知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道理,以致为自己埋下了隐患。”刘子源忆起,也正是从刘裕开始,开创了屠杀先朝皇帝的先例,为后人带了个不好的头。 也正是在他之后,他的大将很快的学他的样,夺取了他的江山。 “小源知道刘裕的这些缺点,可小源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里吗?” “我不过比别人预先知道历史的进程而己,可若是我参与历史的进程之中去,历史便已发生了改变,我的历史知识却再也起不了作用了。” “但到此刻为止,历史仍未改写,对不对?你告诉我,桓玄会否称帝。” “当然,只怕就是接下来几年的事情了,不过,桓玄的横行,也只是逞一时之快而己,他们风光了不多久。”刘子源知道,桓玄虽然在谢玄之后如愿窃取了晋室的帝位,但很快被司马元显率领的前晋将士们推翻。 “所以,你更要利用你所知道的历史,未雨绸缪,方可保天下黎民受遭些灾祸。还有一点,小源想必不会瞒我,你从后来过来,真的没有带些后世的防身之技。” “倒是有一件,就是我担心以目前的技术,难以制造出来而己。”刘子源也不打算再瞒了,索性掏出了他从未示人,只打算在生死关头利用来自保的手枪。 只有十几发子弹了,他确实不敢乱用。 “虽隔百步之外,只要瞒准,定可取对方性命。只是我只有这些子弹了,如今材料难寻,我怕仿制亦是难上加难的事。” “确实做得非常精致,不错,有得这样的武器,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都不要怕了。你不要担心,我来想办法,以我大晋的人民的智慧和手段,总会找到能干的能手巧匠来的。”谢玄仔细地审视了一番,又递还给刘子源,“你自己可要保护好了,切勿让任何人知道。以后你就将小林带在身边吧,等我找到靠得住的匠作,定会让他去寻你。” “玄帅,刘裕来了。”还隔着很远,曹林便在门外提示谢玄,“何将军也在,我顺便把他也请过来了。” “你知道历史,该知刘裕是我选择的继承人,不仅为我谢家,更为天下苍生,在小源来此之前,舍他之外,我确实再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但这种想法,仍只存在我的头脑之中,仍未告诉任何人,如今诉你,你该明白我的心意了?”脚步声渐渐走近,谢玄急速而又不容置疑道。 “小裕见过玄帅。” “无忌见过玄帅。” 两个彪悍健壮的军汉,一阵风似的推门而入,恭敬地在谢玄面前行礼,然后稍稍侧转身子,站立一旁,静听谢玄的指示。 “我今日要你们来,是要你们三人当场立下毒誓,今日我说的话,再不可传入第六人之耳。”谢玄隆重肃然道。 “我刘裕愿当玄帅之面发下毒誓,若将今日之话传之于外人,定叫我乱箭穿心,不得好死。”虽然不明白谢玄何故会如此做,但刘裕亦不假思索地首先表态。 刘子源定晴一看,刘裕身材较一般人稍高,脸型方方正正,敦厚之余却给人一种精明干练之感。虽静立一旁,很自然让人感受到他的气宇轩昂之气势。 何无忌、曹林二人亦紧跟着立下毒誓。 “我还要向你们引荐一个人,站在我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名叫刘子源,也是我之后的继承人。“二人均一脸错愕地望着谢玄。 其实自淝水之战后,一心想要北伐的谢玄马上受到朝廷的制擎,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已经逐渐将军务交给了何谦、刘牢之等人,更是提拨了在淝水之战中冒出来的刘裕、何无忌等人。如今突然间冒出个刘子源,想必任何人均会觉得震惊的。 “我需要得到你们的保证,若我百年之后,当如遵从我的意思一般,无条件地服从刘子源的指令,如同服从我一般服从他,不管他指示你们干什么,你们做得到不。” 第三十三章 初入北府军营 第三十三章初入北府军营 谢玄离开北府军营已是数月之久,今日若不是为了刘子源之故,恐怕以后都很难再来广陵军营。请使用访问本站。如今既然来了,自然有不少人前来请示汇报的或者叙军情的,更有的甚至只是随便找点什么事情到领导面前亮个相,体现自己存在的。 这是个微妙的时刻,虽说谢玄不太理军务,但军中大权仍在他的手中,谁知道他会心血来潮,提拨哪个,任用哪个呢。 这点亦是生于斯地斯国斯族的陋习,无论领导能否做出有用的指示,必定要让领导知情,并作出些可有可无的最高指示。唯有这样才能体现对领导的尊重,表达自己坚决拥护领导服从组织的决心。 谢玄是大智大慧,但在数千年的传统习惯面前,自也难以免俗,因此这一顿忙碌,直忙到近午时,方才唤过一直敬忝末座,耐心等候的刘子源。 每个经过他身前的人们,都会若有所思的打量他一番,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移过眼神。 或许这应该是每个新来者的待遇,他们或许在想,是不是又多了个来和他们分蛋糕的人了。外族时刻虎视眈眈地对着自己,可自己人还在斤斤计较着谁分得的蛋糕更大。 这或是国人的劣根性?在外人面前无论如何吃点亏也是应该,但绝不能输给了自己人。 外圣内王,原来不只是朝廷才有用的专利? “诸位,我来介绍位新来的同仁,这位年轻人名唤刘子源,亦是我谢家子弟之一,今日录在军中,暂且作一名牙将,先在军营中熟悉学习一段时间,各位先认识一下。” 刘子源心中一颤,自己寸功未立,谢玄一句话,便是七品牙将了,倒不知那些寒门军户要杀多少敌首,立下多少战功才能有这个职位。朝中有宰好做官,古人诚不欺我。 “各位前辈好,子健年轻学浅,以后在军营,自然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或有错漏之处,万望以后各位不吝指教一二,子健感激不尽。”刘子源是发自内心的真诚问候。这些可不是等闲人物,那可都是经历过淝水大捷、挽南方汉族血脉于既倒的的优秀将领,理应得到自己的尊重。 众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均自然或不自然地挤出了点笑容,算是见过了礼。 “刘子源年轻尚幼,正是历练的时候,诸位看,应该分在哪个军中合适。““玄帅,”刘裕上前一步,“我斥候队前段损失严重,一直不曾补足,末将请求将刘子源划归我队。” 此时的刘裕,虽然只是一名行军司马,六品之职而己,但因他在淝水之战中开始崭露头脚,玄帅开始把他带到身边历练。对于玄帅的心意,大家心知肚明,也因此刘裕方有机会列席此些会议。 “刘子源,你的意思呢?”谢玄淡淡地。 “刘子源愿听从玄帅之派遣。”刘子源不假思索地答道。 刘裕领着刘子源步出玄帅的帅厅,一路小心的提点着他有关军营中需要注意的各项要点。 一个高大槐梧的军汉风风火火的直往他们而来。 “刘参将,这么急着赶路,这是要去哪里呢?”刘裕连忙唤道。 “听说玄帅来了,我有些事情想要向玄帅请示报告,刘将军见过玄帅了?” “见过了,”刘裕老老实实的答道,“玄帅此次会在军中待上一段时间,也不急在这一会,宗兄,来,我为你引见一个人,这位刘子源兄弟,是才入我军中的,现在斥候队任校尉之职,以后免不了你的照应。” “刘将军好,以后请多多指教。”虽然这位刘裕的宗兄的脸色不是十分友善,自己该做的礼数自是不会少。 这或许是这些草民们的悲哀,虽然内心里十分痛恨门阀制度堵截了他们寒门子弟向上奋斗的路子,内心里十分痛恨高门独占话语权的机会,但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亦将等级门第划分得十分清楚,少一点礼节都有可能遭致口伐声讨。 “哦,久闻刘兄大名,刘兄如今可算是个红人呀,那可是司马元显公子的座上贵客,以后可还要劳烦刘兄照顾我等才是。”此人毫不掩饰内心的敌意,冷冰冰地说,然后不理会议刘子源善意的笑容,竟顾自远远走了。 “唉,”刘子源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这北府军中的水还挺深的呀,我和这位刘将军初次相遇,真不知哪里得罪他了。” “刘兄,此话万勿再要提起。”刘裕谨慎的抬头扫视四周,“如今我最希望的便是玄帅能健健康康的多活几年,这也是我们许多兄弟们内心的期望。” 刘子源默许的点点头,为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相视苦笑。 “刚才那位刘将军是何方人物?”刘子源小心的询问道。 “刚才那人名叫刘毅,是何谦手下的参军。”刘裕娓娓道来,“自玄帅之下,便是刘牢之刘爷和何谦何爷两位副统领。刘爷统率三万水师,驻守石头城和寿阳等地;何爷统率共约五万步兵,驻扎在广陵附近,两派人马均不相隶属。如今玄帅尚在,大家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兄弟我担心呀。” 刘裕无奈地长叹一声,似是早料想到了前景,不由更加灰心。刘子源知道,眼前的和气或许都只是因着谢玄的存在。叵谢玄若真有一天撒手人寰,北府军只怕再不复如今上下齐心一致的局面。 “自淝水之战后,我少见玄帅如今日般*心军务,前思后想之下,异数唯有刘兄你的到来,让玄帅少见的焕发了激情。刘兄,你的担子很重呀。” “岂敢岂敢,想我刘某何德何能,竟得玄帅如此抬爱。若是没有刘兄你前后指点,若没有各位前辈的提携,我在军中只怕会寸步难行。” “军中也只那些琐碎的事情,待上一段时间自然熟悉了。刘兄先不忙着干什么事,先熟悉环境,熟悉军中同仁的为好。小兄我倒是不解,刘兄同司马元显可是有甚关系?”面露不解的神色。 面对这个同自己一起在谢玄面前揽下挽天下于既倒之重的当事人,刘子源不想隐瞒什么,一五一十的将见司马元显的过程及动机全抖了出来。 “我知道刘兄的为难之处,司马元显是我们这些小兵们都开罪不起的,可是你要入北府军,却不得不和他们那些人保持距离。”刘裕仔细地解释道,“我们北府都是来自贫苦人家的,那些高门的公子少爷们,除了玄帅外,也是没有人当我们作一回事,同样,除了玄帅外,我们不会相信任何来自高门的人,哪怕他是玄帅家里的人也不例外。” “我们一直在期待能够继承玄帅的人物的出现,直到刘兄的出现,至少让我刘裕的内心焕起了豪情。”刘裕无限神往地,“我刘裕平生的梦想,便是能继承祖逖的遗志,挥军北上,统一中愿,希望刘兄某一天能达成我刘某的心愿。” “刘兄错了。”刘子源坚决地摇摇头,刘裕错愕地望着他。 “挥军北上,统一中原,不仅是刘兄一个人的心愿,亦是所有我辈中人的心愿。为达成这个心愿,刘某愿穷尽毕生所有,所以,为了个目标,就算暂时为世人所误解,刘某亦不得不为之,希望刘兄亦要助我。” “若有一日能挥师北伐中原,刘裕虽肝脑涂地、头破血流,亦在所不辞,刘兄放心。”刘裕的话说得十分小心,亦是十分得体,但丝毫不掩藏他的铮铮铁血豪情。 刘子源理解,就他现在的状况,让一个手掌大军的将军对自己无条件服从,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刘裕虽受谢玄所托,亦在观察他的表现。 “只是刘兄同司马元显交往的事,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吧。”刘裕忧心忡忡地样子,只怕很难小事化了。 接下来的日子简单而又无聊。 虽说刘子源挂着个校尉的衔,那应该是要掌管好几百口人的。可如今他所领的也只是个虚衔而己,就象天朝的那些哼几句歌甩几手舞也能佩载将校衔的一样,那只是待遇方面的不同,却没有任何的军中实权。 当然,顶着谢家子弟的身份,官兵们对待他还是客客气气的,但这种客气里面,明显的包含着疏远的意味。要同这些人打成一片,甚至让他们信仰自己,唯有拿出令人信服的本领出来,方可实现。 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军中更是如此。唯实力论,只有真正的实力,才会让人投以信任。家世和渊源并不起作用,忠诚在乱世更是不值一毛钱。 君不见,曾经多少在主子面前立豪言壮语的将领们,只转眼便会将托孤的幼主给出卖。 虽然刘子源是前世的特种兵,领受过友邦特种兵军官那堪称变态的特训,但如今身处北府军营中,相比较之下,其训练的残酷程度亦是相差无几,这也难怪当年北府军能以八万军力击溃前秦百万大军了。 虽然暂时无人过问自己,但刘子源亦要求自己同军士们一起起床、出*,动作一丝不苟,倒也吸引来了不少钦佩的眼光。 但刘子源亦发觉了种种不足,比如说,南方人本就体形偏小,灵巧有余而力量不足,同北方人争斗,本就从灵巧着手。但他们却偏要走极端,专门挑出大量的时间练习体力,技巧方面倒是很少。 另一个就是如今的战争,基本上是马上定天下,骑兵的优劣,往往决定战争的胜负。可东晋偏安一隅,战马全得高价从北方才能购得,还都是人家淘汰下来的劣马,其劣势自然可想而知。 维持南方的苟安局面,压迫一下小百姓们,这样的军队自然是够了,但若要北伐中原,统一全国,这样的骑兵也只有送菜的份。 再次就是,北府军士兵都是来自淮南江北的壮汉,单兵作战能力都是很强,可是小团队作战训练却欠奉。 这可真的应了形容国人的那句话,一个国人是一条龙,可几个国人在一起,就有可能是一头猪,甚至于——一条虫。 他将自己的心得总结了几条,通过刘裕转交给了谢玄。他只是一个校尉,就算是谢率亲自带来的,亦是没有资格直接面对谢玄的,他亦不想自己坏了这个越级报告的规矩。 “玄帅把你写的东西烧掉了。”刘裕淡淡地说。 “玄帅真的觉得我写的东西如此不堪吗?”刘子源不由心里一阵冰凉,谢玄这是要提拨自己还是要打击自己呢。 “不,玄帅说你写得非常的好,但是,现在要将之实现,却是难之又难的事,或许只有在刘兄自己的手中,才能将这些想法付诸实施,刘兄明白玄帅的用心否?” 这就是政治和权谋,就算谢玄再怎么不愿意,也在无声中教导刘子源。如何在乱世中体现自己的重要性,便是要将自己的经验和收获变为实力,令人慑服的实力,方有说服力。纸上谈兵,只会遭人嘲笑。 “刘兄,给我派个什么活,再这样闷下去,我想要不了多久,我都会闲出病来的。” “你还别说,还真的有件事情就需要你去做的。你且莫急,待我慢慢和你道来。”刘裕也有些释然地道。 第三十四章 边城初印象 第三十四章边城初印象 在淮河以北、泗水以东,绵延着数百里的肥沃黑土,兴盛之时,曾有大小几十座城池,兴盛之时,有近千万的人民生活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但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历史陈迹,人们也只有从那些断瓦残垣、老树枯井,可以凭吊那些尚称惬意的日子。 自苻坚败北,北方立时陷入兵荒马乱的纷争之中,各军各族纷纷树立王旗,淮河以北广阔的平原登时成了他们厮杀的好战场。 但是他们他不能每日里打仗,他们也要过正常人的日子,因此为了能让自己休养生息,舌忝拭伤口,久而久之,便在相邻的地方留下一片中立地带以作缓冲地区,约束己方兵马不得进入,否则便视为挑衅,因此造成了北方胡族人马均不会随意进入这片地区。 这片肥沃的黑土地,本是汉民族耕种的好地方。但自晋朝东迁之后,继承天朝一贯的优秀传统,早已视这片黑土地上的汉人们为已经加入了异邦的侨民,再不受天朝君臣们的领导和保护。 于是,弱小的老百姓们,成为各族可以随意屠戮和掳掠的对象,甚至,成为了用来充饥的两只之羊。 于是,百般无奈之下,他们只有举家南迁,哪怕家中有沃土千亩,哪怕曾经高宅大院,也只得拖家带口,背井离乡,逃离这片曾经让他们曾经生息繁衍的黑土地。 也许,他们也只有在月色下,望着北方,凭吊那段曾经安闲的日子。可是战争却让他们几乎失去了一切。他们之所以还能苟活,还得仰望天朝的晋皇帝还没有发明暂居证这个制度,可以让他们勉强苟活。 而江家集等为数不多的几个小集镇之所以能在这乱世中生存下来,不得不说是这乱世当中的一个奇迹。 江家集原来只是一个不过三五百户人家的中等集镇,因着紧依靠淮水和颖水之故,这里的原住民们也是最早撤离的地方。 但来自南方的盲流帮会,以及来自北地为逃避异族追杀的胡人们,很快将这里当作了乐土。 因为这里不仅靠水,而且靠山,来容易,要走,也是很容易。 更妙的是,这里没有人管。北方几千里的江山都已拱手相让,东晋君臣更是不会将这仅方圆数里的小集镇放在心上。 而北方的游牧民族,在汉民族大举南迁之后,只会游猎和掠夺的他们,很快便发现了许多不妥,之前很容易得到的盐铁茶叶丝绸等物,很快便变得紧俏起来,本地为数不多的供应,开始只限在官家富家中间有限的流通。 于是,他们需要借助江家集这个毗邻南方的集镇进行交易,用牲畜换来他们所需要的来自南方的货物。 江家集很快便兴盛起来,不过数年时间,竟已发展成为拥有上万人口的小城镇,每日里交易的人们,更是让这片沉寂的土地,多了许多生气。 只是,江家集仍只是个集镇,因为它没有城墙,更没有官府和军队。要在这个地方生活,除了实力,别无他法。 也因为这个原因,能在此地生存下去的人,无不是身具异能的人物,更因是如此,这里不但成为了卧虎藏龙地之地,更成为了许多怀才不遇,内心郁闷的人们隐身离世的好去处。 因为江家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入了这里的地方,便只做交易,绝不问对方的来历和过去,做完交易之后,立即走人。没有人会过问别人的来历姓名。 因为若是追问起来,说不定便是自己昨天或明天的交战对象,那交易便将进行不下去。 所以虽然这里没有官府,但却因没有官府而得到坚决执行。因为这是各方势力平衡下的产物,若有违反者,势必受到其它各方势力的联合打压。 有时候想想,官府有时候不但没有为百姓提供便利和保护,反而只会成为负担和阻碍(想起了比利时的政府停止工作一年之久,百姓们仍然生活正常的事情。) 如今,刘子源就置身在奔赴江家集的路上,望着渐渐为杂草掩没的路径,以及早已经为田蔓所淹没的良田沃土、渐渐爬满了藤草的高宅大院,刘子源有诸多的感触,却不知从何说起。 天地之间除了不时飞过几只小鸟之外,和掩没在草丛下的断壁残垣,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体现生命和文明存在的东西。 “前面大概只有二三十里地了,不妨让马歇脚,吃口干粮,再徐图进发,”眼看天色已晚,刘子源一跃跃下马,招呼林小豪道。 江家集除了是各色亡命之徒、江湖三教九流混居之地外,还兼是全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南北各地发生的大小事情,均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散布全集。 原因无他,来江家集的人们,除了求财之外,更甚的是求得自身的安危。所以伴随各路商旅的,便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 全集的人无偿地共享这些消息,因为这可以帮助他们尽可能快的把握未来的局势发展,从而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抉择。 也因此江家集成了南北各方势力获取对方情报最好的处所。 就怕司马晋朝无心北伐,但为自身的安危考虑,他们仍要密切关注江家集发生的一切,了解北方各族的动向,以求保得他们的皇族生活可以千秋万载地继续绵延下去。 更何况,谢玄所托负刘子源的任务是要北伐中原,统一中国,更有必要了解此时各方的形势。 然而,北府军中的人物大多为江家集所熟悉,只有刘子源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官,还不足以引起江家集的人的注意,也会方便他们做事一些。 刘裕本欲派给刘子源十几个人手的,但被刘子源婉言谢绝了,只是让刘裕给林小豪办了个军籍,作为自己的贴身随从,两人两骑,即刻便往北而行。 这是一项将头挂在裤裆上的危险行动,刘子源对北府军的将士们十分的不熟,更谈不上知根知底,曾经的经历让他永远比别人多一份警惕性。 象这样危险的行动,他并不想将自己的安危交付一群陌生的人手中,唯有林小豪,可以让他放心的交付任何事情。 林小豪应了声,随便吃了几口干粮,便又欲起身上马。显然,他的心思早已飞到江家集去。 “不忙在这一会儿,小豪,只怕以后我们再难如此惬意的心情了,”想起将要面对的血雨腥风,刘子源亦是心事重重,“反正这里也不远,我们不妨放马而行,天黑前定会赶得到的。” 林小豪的全部心思全倾注在了那些草丛中,乱石堆后的破败房屋,而刘子源却收回全部的心力,默念着各个岔路、河道、山岗的位置等。这是一个特种兵的职业习惯,置身任何一个危险的环境,必须先熟悉周边的环境,以备不时之需之用。 令他们不解的是,他们一路上非但没有遇到拦路抢劫的人,甚至入了江家集之后,虽然二人风尘仆仆的模样,却丝毫没有引起集内人们的关注。人们各自忙着各自的营生,基本上没有人将注意力投到他们身上来。 还令他们不解的是,江家集亦可算天下财富集聚之地,然而其房舍却破烂不堪。 无论旅馆青楼、大宅小院、还或是弄堂铺面,大多是将就以前的房舍稍作修茸,更有的甚至只是几块板钉成个小屋,上面再盖些茅草,便也算是间蜗居。 然而集中的人们,俱都是锦衣华服、车马随行,其风光程度同那些破旧的房子根本不相匹配。 想想也明白过来,江家集只是大家发财的地方,却不是安家的地方。现在各方势力均衡,当然默认它的存在,可若有一天势力失衡,他们的这片乐土将再不复存在,就算修再富丽堂皇的房子,最终亦难免遭受入侵者一把火付之一炬的结局,倒不如省下修房子的钱安享乐。 只是,若天下人都象他们那样,开发商到哪里赚钱去,dp如何拉动经济增长,刘子源邪恶的想,要批评,要深刻批判他们这种鼠目寸光,不会国家民族牺牲的精神啊。 “也罢,天色不早了,先找个客栈将息一晚吧。”唤过了一个路过的人,问明了旅馆的方向,便牵马往旅馆而去。 令他们称奇的是,旅馆老板非但没有问他们要身份证、暂居证,甚至连他们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均一概不问,只接过定金,便嘱咐店小二将二人领到了房间,更是贴心的给每人送上了一大桶洗脚水。 刘子源是一个崇尚自然的人,若不是重负重担,此时的他便如同游入大海的鱼,自由自在地遨翔。虽然明知前方可能有更大的鱼在等待捕食自己,亦乐此不疲。 没有人问他是谁,他再也不要背负着个穿越者的身份而战战兢兢了。 也没有人问他要干什么,只要付够了钱,所有人都会客客气气的为他办事。而似乎只要自己不违反这里的规矩,也不虞担心明枪暗箭的中伤。 “唉,真舒服。”旅店虽然外表破旧,被褥却洗得干净,还经太阳晒过,躺在上面,刘子源很享受这片刻的轻松写意。 “咝咝,”窗口传来细微的声音,若不是刘子源经历过特训,根本不可能觉察这种声音。 “兄台,外面风大,进来坐吧,”刘子源只一瞬间便奔至窗前,打开窗叶,果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年轻汉子趴在窗台上。 “打扰兄弟,借贵地将息片刻,若是有人问起,万勿提及我。切记,切记。”说完,竟是熟门熟路的爬上凳子,灵活的钻入了床顶上的小隔层处。 刘子源住的是二楼,在二楼和瓦面之间,用木板隔了个隔层用作防热之用。如今这汉子藏身其内,确实不虞有人发现。 刘子源苦笑一声,迅速地清理了一下窗台,合上了窗子,缓缓回到房内,慢条斯理地说:“兄台,不下来喝杯茶吗。” 隔层内的汉子还没有回音,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在下面喝问道:“店家,刚才可看到了一个一身血污的胡族汉子。” “这位爷说的哪里话,难道不知江家集做生意的规矩吗,绝不过问别人的私事。不过我告诉你也不妨,今天一天也只住进两个衣着整洁、身状华服的贵公子,不过,人家可是从南边来的,应该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那就有劳店家带我们过去看看。”那粗汉的声音软了下来。 “二位爷,不好意思,打扰了。”店家推开门,歉疚地说,“这位爷想要找个人。” “没事,进来吧,”刘子源淡淡道,拉过林小豪,任由那壮汉仔细审视。 那壮汉只略瞟了一眼,脸上不自然地挤出了些笑容:“打扰二位了,不好意思,就此告辞,说完,很快磴磴下楼去了。 “这江家集并不大,拓跋珪那小子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走下楼梯时,那壮汉喃喃自语道。 接下来的数章,有点边荒传说的味道,但各位放心,这绝对不是边荒传说,仅是借鉴了某些舞台而己。人物,情节,主旨,思路都不尽相同的。 第三十五章 初识拓跋跬 第三十五章初识拓跋圭 “小豪,你去找店家去,再要盆水来,就说洗脚水冷了,要换过一盆。请使用访问本站。”刘子源使开林小豪,缓缓坐回桌子,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地说,“拓跋兄,可以下来了。” “大恩不敢言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再遇恩人,必将报今日救命之大恩。”那人一骨碌又翻下隔层,朝刘子源抱抱拳,就欲翻窗而出。 “拓跋兄,等等,难道你就想这样出去?”那人不解地望着刘子源,这时林小豪端着一盆水进来,并顺手掩上了门。 “来吧,将身上的血污清洗一遍,再换过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兄弟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刘某绝不阻拦,要是你这样出去,只怕走不几步远,便要被人发现。”又唤过小豪,“你到外面的衣铺看看,看着这位兄弟的身材,挑两身合身的衣服过来,要快。” 那人将信将疑地接过了水,胡乱的给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一张英武俊秀的脸立即呈现出来。 “兄弟,把身上这件血衣月兑下来吧,顺便把身上的伤口清理一遍。”那人面露难色。 刘子源这才注意到,血痂早已将衣服同身体粘成了一块,立即取过了随身所带的救急包,“兄弟,你暂且忍住,我来帮你。” 刘子源小心的用水将结痂的地方打湿了,用刀割开了一块,从一角轻轻地提起衣服。 “哎…哟,”那人轻哼道。 “忍住,”刘子源鼓励他。 “没事,兄弟但管放心施为,”那人拼命的咬着牙,额上青筋暴突,显是忍受常人之所不能忍的痛楚。 刘子源一咬牙,猛地一把将衣服全部揭开过来,触目之处,不由更是心惊。 汉子的背上,胳膊处、大腿处,到处是刀伤、棍伤,有的是新伤,还有的刚刚结痂,更有的已经开始化脓,此时让他将衣服一剥,血丝立即顺着剥离处渗了出来。 刘子源又取过了酒精,小心的给汉子的各种全部擦拭一遍,又取过些绑带,帮他包扎一番。然后取出了一件自己的换洗衣服:“拓跋兄要是不嫌弃的话,先换过我这件。” 汉子身材较刘子源还要高上少许,披上他的衣服用,显得手脚极是不便,不过经过他这一番收拾,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 “兄弟想必饿极了,不嫌弃的话先吃点干粮充饥。”刘子源掏出自己的干粮包,又帮他倒了杯茶。 那汉子显然是饿极了,接过干粮,就着茶水,很快便将他的干粮袋风卷干净。 “兄弟拓跋圭,以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先生可否见告姓甚名谁,以后若有任何事情,拓跋圭愿倾全族之力效劳。 刘子源不由心中一惊,拓跋圭那不是建立北魏朝,同刘裕分庭抗议的顶级人物吗,今日怎会潦倒至此。虽然心惊,仍是装作面不改色道:“兄弟言重了,兄弟可知道,你这番话已经是犯了江家集的大忌了。” “哦,”拓跋圭猛醒过来,“对,无论如何,不能打听对方的出身来历,但如今小弟早已将先生当作生死之交,自然视这些规矩为无物。小弟还有一不解,你我素味平生,为何兄弟愿倾力相救。” “扶危济困、救死扶伤本是我辈男儿的本份,不是吗?”刘子源抛砖引玉道。 “兄弟菩萨心肠自然是好事,”拓跋圭面露苦色,“在这个人命贱如猪狗的时代,就算先生一心想要救死扶伤,又能救得了多少个呢。” “是啊,这无尽的厮杀何时才是个尽头呢。”刘子源也是长叹一口气。因为按照历史的进程,这种分裂和厮杀的局面还将持续近两百年,一直到隋文帝统一全国方算告一段落。 “哼,只有我拓跋珪有一息尚存,定要叫那慕容垂生不如死,定要让他举族覆亡,以报我今日之耻。”拓跋圭突然恨恨地说。 “拓跋兄,按照这里的规矩,我本不该问你的私事的,但看你如此憎恨的情形,似是与慕容垂有不共戴天之仇。”刘子源小心地问道。 “杀父之仇,覆族之恨,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言尽。要是此深仇大恨都不能得报,我拓跋圭也枉来人世一遭了。”刘子源一直知道西燕皇帝慕容垂一直利用拓跋圭抑制其它各族,也视其为其东方的屏障,想不到却养虎为患,令拓跋圭率人重创了其实力。 只是想不到看似平和的两族间会有如此深的仇恨,按理说他们都出自鲜卑一族,不致于如此仇深似海。 可那是人家族群之间的事情,刘子源自忖无力改变这处现状。 “先生还未见告小弟姓名?”拓跋圭继续追问道。 “名称只是个称呼而己,你若是愿意,以后唤我刘哥就行了。”刘子源还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北府军的关系。 “刘哥,若你知道了我是胡人,还会象刚才那般施救于我吗?”拓跋圭仍不甘心地问道。 “胡人又如何,汉人又如何?”刘子源忍不住气愤地说,“所谓的厮杀,都不过是统治者为自己捞取利益的工具,无论胡人汉人,穷老百姓都是受苦的。” “刘哥的这些论断可当真是匪夷所思,小弟今日方是头一回听到,只是,只怕天底下象刘哥这么想的人并不多。” “拓跋兄错了,你没有去过汉人聚居的地方,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这样想,”刘子源目视南方,“在那片土地上,那里的人们同其它民族的人们一样,他们不想厮杀,不想掳掠,他们只想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同自己的老婆孩子过些安稳的日子,我想,你们的族人亦是如此吧。” “可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若不去厮杀,又怎能生存下去。”拓跋圭很难接受刘子源的看法。 “弱肉强食是没错,但我们是人,我们有人性,我们更有人类社会的规则和法制,若同草原上厮杀的畜牲一般,那我们又和畜牲一般。”想起某些人对待正直的父亲所使用的手段,“或许人类之间存在竞争,存在角逐,但无论如何,不能触及人性的底限,否则,那便是畜牲的行为,不,是禽兽不如。” “可这是草原上历来的规矩,不是你抢我便是我抢你,非如此他们又该如何生存?”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天性,会使他们作风彪悍,但生存绝不应该成为掳掠的借口。慕容垂残害了你的族人,你视作深仇大恨,可那些在这片土地上耕作的汉民们,他们又犯了什么错,要遭受各个民族掳掠和欺凌的对象,他们的仇,又该向谁报去。” “可我们游牧民族不会耕作,加之漠北寒僻,作物稀少,汉人们占着那么好的土地,我们却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我们不去抢他们,又该如何。”忽想起刘子源亦是汉人,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今日见得刘哥一番说教,我必约束族人,再不可妄杀无辜的汉人便是了。” “无论为了何种目的,抢掠均是可耻的行为,”刘子源已经气得变了脸了,“不去反思自己的作为,不去努力学习先进的科学知识,却为自己找各种借口,必将为历史的潮流所淹没。更何况,北方并非全是荒漠,亦有不少适合耕种的黑色沃土,比之南方更是肥沃不少。只要勤加耕种,同样可以过上和南方汉人一样的日子。” “这个我们暂且不谈,”拓跋圭似乎也找不到说辞了,又不想同刘子源翻脸,又转换话题道,“那在刘哥的眼中,天下各族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刘子源露出神往之色:“在我的心中,天下各族都应该相亲相爱,各自尊重对方的习俗和生活习惯,都应该保持各自民族的特色,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唯有这样,我们未来的生活才会多姿多彩,这片神奇的土地才会更加美丽富饶。” “那游牧民族还是不能生活了?”拓跋圭解地问道,“我们除了放牧打猎之外,什么都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再说,你们可以用猎物同汉人公平交换各种生活用品,有何不可?不过,游牧民族最终的结局必将是向半耕半牧过渡,因为只要停止战争,过度放牧必将给草原带来灾难。” “那刘哥的意思,还是要让汉人主导天下大权,还是要让各族都听从汉人的了?”拓跋圭不服气道,“我们的东西只能同汉人交易,那岂不是话语权全在于他们?” “每个民族的事情都应该由自己做主,汉人亦不例外。” “可那和现在的局面,各个部族都自己做自己的主,各起纷争,又有什么不同,”拓跋圭更加不解地问道。 “天下大势,当然最先进的文明来主导,但赋予这种权力的却是全天下的百姓。” “刘哥的意思,仍是说天下要归汉人统一?” “先进的生产力,并不一定是汉人,每个民族都可以使自己更加优秀的。” “可刘哥的意思,仍是汉民族比其它的民族高人一等。” “不,所有的民族都是平等的,这是前提。但拓跋兄不能否认的现状便是,汉人所创造的文化和科学技术确实比其它部族要优秀得多。而北方的游牧民族非但没有对生产进步发挥任何促进作用,反而一直在充当一个破坏者的角色。” 拓跋圭深思良久,想起了北方各个民族,似乎除了烧杀抢掠之外,并没有对南方作过任何建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种族的问题,这是天意,”刘子源只能借天意来说事,“农耕文明领先于游牧文明,因为它能繁衍更多的人群,能吸收更多的知识,能衍生更多的发明创造,就目前来说,它是最适合当前社会现状的生产方式。其它的部族,欲要生存甚至强大起来,必须努力学习农耕文化。前秦朝之所以能一统北方,是不是都因为苻坚坚决的执行了王猛汉化的政策?” 拓跋圭不好意思地又点了点头。 “但这和种族的优劣无关。”刘子源又想起了那些削尖了脑袋,要用西方的工业文明肆意贬低中华民族的精英们的种种言论,不由更是有气,“农耕文明领先于游牧文明,是因为它能集合各家所长,甚至将游牧最终纳入其中,同样,以后有更先进的生产方式取代农耕文明,亦不能说明他们的种族就比汉民族优秀了。这就好比赛马一般,在这一段你领先,但在另一段,可能便是我领先了,你明白吗?” “刘哥的这一番见教确实是高深莫测,我也只有回去仔细体会方会得知。但小弟有一事相询,若有一天天下真如刘哥所说的那般太平,还要麻烦刘哥指教,北方何处是适合我们耕种的好地方?” “那是自然,”东北三省以及外兴安岭广阔的领土,将成为北大仓的黑土地,让鲜卑人早点开发,总好过以后让老毛子使着各种手段占据。 在刘子源的眼里,鲜卑人最终的命运必将是汉化。而老毛子的狼子野心永远要令国人保持警惕才对。 “刘哥,你让我买的衣服我买来了,”林小豪推门而进。 “如此,便有劳林兄弟了。”拓跋圭很快地换好衣服,推开窗子,“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刘哥尽管开一句口。” 说完,纵身一跃,转眼不见人影。 第三十六章 花贼踪影 第三十六章花贼踪影 江家集是个让人梦想成真的地方。请使用访问本站。 这是所有江家集的人共同的心声。因为虽然这里是卧虎藏龙之地,但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有坚持的决心,必将在这片土地上出人头地,受人尊重。 这又是个神奇的地方。 这是刘子源个人的看法。因为这里居住着如此多的有着深仇大恨的各个民族的人们,但他们却能相安无事的交易、生活。 这些人不是刀头舌忝血的亡命之徒,便是三教九流的龙头打手,居然能收敛自己的本性,和和气气的在此生意过活。 或许这里已经是他们唯一可以安身的地方了吧,所以他们不得不珍惜在这里的日子,不想任何人破坏了这里的安宁。 也或许是这里可以实现他们在别的地方实现不了的成就,达成之前他们根本不敢想象的梦想,所以他们都自发的维持这里的规则神圣不受侵犯。 当然,他们绝非善类,更令人称奇的是,当他们之间产生争执的时候,不是付诸武力权谋,而是通过这里独具特色的长老会议最终裁决。 长老会议由当地德高望重的五位老者,以及汉、羯、氐、鲜卑、柔然等各部各推出一名代表,共计一十三人组成,每人一票,按票数多少定议。更是坚决杜绝投弃权票的和稀泥的无能做法,有投弃票的,直接取消其长老资格。 不是是就是非,在这片讲究效率的地方,没有任何时间让他们去折腾和权衡,也因此这里人的作风都十分麻利,因为拖沓作风都直接影响到大家口袋中的钱。 而那绝对是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背道相驰的。 这还是个太势利太现实的地方,刘子源相信这不仅是林小豪一个人的看法。相信许多到过这里的伪儒学伪精英主义者们,一定会卫道士的身份大喷口水,攻击他们如何的离经叛道,不符祖制。甚至罪大恶极,应该处以极刑方能解其气。 因为这里的人们都明白无误、准确直接的表达他们对金钱的追求。他们不是为了主义,也不是为了要拯救普罗大众的崇高理想,更不是为了要周济各个弱邻友邦的大国际主义。他们的目的简单而又直接,赚取尽可能多的钱,然后能让他们享受更多的美女、美食、豪宅、奢侈品以及任何能给他们的感官带来享受的物质的东西。 可以说,他们完全是一群被物欲极度扭曲的人们。因为他们对钱的要求如此的坦荡,如此的理直气壮,浑不似他们的伪儒学伪道学们所宣扬的那样,要为了主义,为了人民。 他们竭尽心力的赚钱,醉生梦死的生活、昏天暗地的投入赌博、**、斗技等各项活动中去。 因为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只有你有足够的钱,你可以买到用钱买到的任何东西,可以享受到关怀到脚趾头的帝王般的待遇。 更甚的是,那些坦胸露乳,浑不守妇女*守的妓女们,浑不顾世俗的眼光,可以堂而皇之的走上大街,用尽其全身解释将男人们往自己的房里拉。 她们根本不曾有世人那些廉耻的想法,甚至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出卖自己的**,不过为了养生糊口而己,总好过那些狗官们,出卖自己的良心,甚至出卖国家民族的利益强的多。我们出卖的东西是自己的,只要我愿意,谁敢管我们?” 而要是有伪道士指责他们破坏社会风气,影响家庭团结,她们则会十分不屑地神色:“哼,那些狗官们,那些披着人皮的狗官们,他们不想老百姓们逛青楼,可他们进了青楼,一剥下那件官衣,比别人更可耻更下流。他们不想老百姓们嫖,是想让我们只陪他们。在他们想嫖的时候,我们是予取予求的妓女,可当他们没有钱花的时候,我们又是他们专捕嫖客们的钓鱼工具。他们养着那么多的小秘小三小四还想来嫖,那些买不起房娶不起老婆的农民工们,他们不来嫖,他们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难道让他们上那些狗官们的小三情人们,他们愿意?” 可笑的是,许多卫道士们当初抱着谴责、引导、教化的目的来到这里,可最终都留在了这里,都不想走了。 当然也不是说这些人就如此的爱好和平,他们或有仇恨,或有私怨,但在这里的规矩下,他们均得遵守,均得一心一意维护这里的交易环境和秩序,因为这是他们在这里安身立命的基础。 但当他们必须通过武力解决私怨的时候,他们必须选择到离集五十里以外的地方私下解决,并且约定不得影响集中的贸易秩序。 刘子源听他们那位帝国友邦的变态教官给他们介绍过的所谓自由港,心想,或许这便是自由港的雏形吗。 而这里民主的初级萌芽,竟如此的直接,更让他惊叹国人的智慧和才华。可为何到后来国人竟失去了这种理念和追求了呢。 是被伪儒学洗脑,还是为无耻的统治阶级所掩盖了呢。所谓华夏大地不适合民主的论调,或许根本便是自欺欺人、欲盖弥彰的谎言? 刘子源很享受这种自由,不仅是贸易的自由,更是人的思想的自由,或许这便是春秋时期能形成诸子百家,思想百花齐放的盛况的原因。 但是否国人的思想自董仲舒为迎合统治者将儒学阉割成粉饰成统治者之丑恶嘴的花布头之后,国人的思维便也已停止了。 要不然怎么会自春秋之后再有几个称得上真正的思想大家,我们所会的,便是反复的诠释古人的《周易》、《道德经》、《论语》等等。 刘子源不相信,也拒绝相信这便是国人的智商。 但江家集自由的风气,是否能让这里成为卧虎藏龙的地方的原因,或许把李老请到这里游历一番,会让他有更深的感受。 只是这几日里,原本生活紧张而又悠闲的江家集的人们,脸上似都被愁云所掩盖,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突然之间被人生生打破了。 先是一户富商家的爱女在自己的闺房中为人用十分卑劣的手段奸污,然后以十分惨烈的手段肢解杀害,并将尸体扔在野狗出没的路上。 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毁了人家姑娘家的清白还要以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非是人格扭曲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因为江家集的人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他们极少有过这样的见闻。 不过,江家集的人们在度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以为这不过是个特例而己,他们发表了一通廉价的谴责、无力的抗议之后,很快又投入了他们赚钱、花钱的纸醉金迷的生活。 因此除了事主伤心痛苦的将此事上报了长老会议之后,事情似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但紧接着第三天,一支由南方来的商路,在离江约十几里外的树林中,其随行的三个女眷遭到同样的对待,江家集的人们这时开始慌了起来。 因为作案者不仅可能将目标对准自己的身边人,更是严惩影响了江家集的贸易自由港的交易秩序。 要是南方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一个如此残忍的花贼*贼,肆虐这个以享乐和赚钱闻名的人间天堂,谁还敢前来交易。 大家的心绪还未平静,紧接着,汉帮的二小姐,亦在深更半夜莫名失踪,江家集此时陷入了彻底的慌乱之中。 最头痛的是,凶手的作案手段十分高明,从现场基本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凶手更是来去无踪,作案的地点在江家集的三个方向,就算人们想要调查,都是无从查起。 刘子源的痛心较之江家集的人们更甚。曾经他以为南京大屠杀的那些鬼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凶残的人,只是不曾想,就在这片土地上,还是有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 他很想为此事尽上份力,不仅是对凶手的深恶痛绝,更是想到,在这个尊重强者的地方,这或许是他获取话语权唯一机会。 但他偕着林小豪走遍了江家集周围大大小小的林子,也试图到案发现场观察一番,可人家根本不让他进入现场。 想想也理解,现实已经让人难以接受了,再要让外人看到,岂不是更让人伤心。更何况,他刘子源一个外来者,凭什么去干预此事。 他打听到今日又将有一支商队要从南方过来,因此早早便和林小豪守候了商队必须要经过的树林中间,掩身于一棵树上。 因为花贼要下手的话,这是最合适下手也最合适逃走的地方。 可他直守到天已全黑,眼看商队就要入林扎营时,仍不见那花贼的影踪。正紧张时,却见前方树丛中一角淡黄色的衣角,然后便看到一只手飞快地朝他打了个手势。 隔得很远,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既然对方用手势表达自己的存在,应该是友非敌。 商队已经闹嚷着扎下营来,火把将周围数丈照得通亮,刘子源却听到几声急促的马蹄声远而近,渐渐靠近,不由稍紧张起来。 只一瞬间,七个骑着黑马、蒙着黑布的黑衣大汉已将商队团团围住,并不发一言的渐渐靠近。 “各位爷,大家都是出外求财的,你们有什么要求,只管直说,我们能答应的,绝不含糊,只求各位当家的让开一条道。”商队领队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立即出言相问。 “呵呵,说得如此轻巧,只怕我们要的东西,你们舍不得,”一个大汉不屑道。 “这位爷,你们还没有开口,怎么知道我就舍不得呢?”商队头领仍是十分客气。 “既然东家如此大方,我们今日不求利不求财,就想要你们家小姐陪着睡一觉,你看如何?”另一个大汉*笑着。 “大胆狂徒,朗朗乾坤,大道通天,你们竟敢强抢民女,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领队陡然气极了。 “王法?东家难道不知道,这普天之下,江家集是最不讲王法的地方么。” 刘子源心知不妙,可对方有七个人之多,除非自己手中有支自动步枪,要不然还真拿他们没辙。眼望对方穿浅黄色衣服的地方望去,那人却朝他示意自己的鼻子,不由一紧,空气中果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连忙屏声静气,并掏出块纱巾捂住自己的鼻子。 但情势已经容不得他再观望了,一双魔爪已然伸出,一个贼匪已然举起大刀,眼看商客当中有人马上便要伏尸当场。 刘子源不再思索,从背后掏出去尺子长的盒子,那是在山寨的时候特意为自己打造的手弩,定晴瞄准了那人,按动了机括,“嗖嗖”三声,射出三支短促的箭支,分别射向那人的手腕、胸部、和大腿。 那人吃痛不住,扔下大刀,吃惊地望着刘子源的方向这边。 “牛大当家,没想到你又改行做花贼了,你师父喊你回家吃饭呢,你怎么不听你师父的话了呢。”就在刘子源射箭的一刹那,前方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喝声,紧接着一个身影一个闪身,飘飘然已跃下树丛,出现在几人面前。 “师妹,想不到你来到了这里,怎么都不告诉师兄们一声。师兄们这不过是同这几位大哥开个玩笑而己,没有什么事情的。既然师父唤我们,那我们这就走,这便走。”为首的一个黑衣汉子面露迟疑神色,转瞬看到了女子的面容,只得讪讪笑了声,呼喝一声,不过片刻工夫,七骑扬起阵阵灰尘,转瞬不见了踪影。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胡某没齿难忘。”商队头领连忙施礼。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天色不晚了,这里也不安全,要不你们赶夜赶到江家集去吧,辛苦一点图个安全。这荒郊野外的,那些人要是再返回来,只怕我再救不了你们,反正我也顺道送你们一程。” 这时刘子源也靠近了那女子,俨然发现竟是妙音俏尼,不由心中一惊:“小师父,是你。” “什么师父,不会叫人家名字吗,你个死*贼。”妙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怎么,你这个死*贼,也会装好心来抓*贼,可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什么来路的?” 第四十一章 芳心暗许 第四十一章芳心暗许 就连那些调皮的月儿星儿们也好象明白刘子源此刻的心情,统统全躲在了厚厚的云层之后,不见影踪。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刘子源此刻的心情便如同这厚厚的云层,千头万绪,无从理清。 只是不想无意间,让他窥破如此大的秘密,此时的他,又该如何应付的才好呢? 若是前世的他,身为北府军中的一员,身为护卫皇权的忠诚战士,将会义不容辞的将看到听到的一切报告组织,然后由组织派出人马,将一切反动分子一抓而空,再交由人民专政的工具,予他们以最严厉的处罚。 可是,如今那群代表人民的东晋皇朝,还能代表人民么? 而他亦将会因此立下大功,功名利禄指手可待,更是可以完成当初和谢钟秀的承诺,成为众人敬仰的英雄人物,令谢钟秀对自己倾心相许,从而履现自己对谢钟秀的爱情挑战。 可这样做真正的便成为了英雄了吗?对于腐朽不堪的朝廷来说,或许是。但对于受苦受难的万千黎民百姓们说,他算是个英雄还是个刽子手帮凶?而看似单纯其实机心深重的谢钟秀,果真会把自己视作英雄,从而以身相许? 而且,若真是这样,林妙音也只怕会香消玉殒,化作一缕冤魂,试问自己又怎会忍心?就算自己不爱她,但如果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玉人儿毁以自己面前,自己又会愿意? 曾经的刘子源亦时刻反思,为何西方各国能够通过妥协协商解决尖端,而我们这个民族却一定要通过流血牺牲来达成权力的变迁?这是人种的差异,还是文化的不同? 或许江家集的风气是一个异数,因为身处江家集的人,多少都会有些江湖上的恩怨,可他们都习惯了通过长老会议解决尖端,无形之间将流血牺牲降到了最低。 刘子源不由担忧起江家集的未来命运了。 身为护卫天下皇权、维护天下大同的卫道士的儒学士子们,绝对不会容许普天之下有江家集这样一片自由散漫,听从民众们自己做主的静土所存在的。 西北的土地流入异族没有关系,东北的草原任由蛮族占着亦不是问题,至于说那些为生计流落遥远的异邦的侨民更不是他们应该关心的事情,因为人家已经入了外籍,不追查他们背祖忘宗就已经够了,更逞论派出人手去保护。 而在他们眼皮底下的江家集,就在瞬息便可将风吹向他们的卧榻之旁的江家集,怎么也不能任由他们自由的发展下去。因为这不仅会影响皇权的威严,更会影响儒学思想一统天下,泽被苍生的大道。 刘子源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浑浑噩噩地倒头便睡,当林小豪在自己的耳边连呼数声,这才倏地惊醒,发觉窗外早已是天色大亮。 自刘子源晓事始,还从未试过如此晚起床,不由搔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小豪,你怎么也不早点唤我起来?” “刘哥,你昨天晚上的样子太吓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折腾到半夜才睡着,我哪敢打扰你呀。要不是林姑娘过来找你,我也不好吵醒你呀。” “林姑娘来了?”刘子源立时清醒过来,一骨碌跃下床,胡乱的罩上衣服,急急地问道,“她在哪里,你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坐。” “源哥还没有醒,人家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好意思闯进来的。”林小豪噘噘嘴,不解地望着刘子源,“刘大哥,你和林姑娘很熟吗?” 刘子源根本无瑕搭理小豪,很快穿戴整齐,拉下房门,正迎上林妙音那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俏脸,不由一怔:“林姑娘?” “师父走了,师兄也离开了。”林妙音戚戚然说道,脸上的泪痕仍未干透,此时见着刘子源,眼眶又变得湿湿的,晶莹的眼泪眼看又要滚落。 刘子源不由心头一热,林妙音如此倚靠自己,自己以后须得不要负了人家才是。 尽管以前的林姑娘一直是一副很坚强的模样,但她毕竟还年轻,估计也就十**岁,这要落在未来,还是大学在读的学生妹子。以前仗着有师父的爱护,师兄的照顾,行为处事自然显得张扬写意。如今师父一走,立刻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六神无主。 可她马上就找到自己,可见得自己在她心目中,至少已经是个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了,此情此景,怎不叫刘子源莫名感动。 至于说谢小娟和谢钟秀那里,别说刘子源,只怕大多数的男人会暂时性的选择遗忘吧,只能待以后再慢慢解释了。 “走吧,带我去他老人家的坟头看看。”刘子源月兑口而出。 “啊。”林妙音微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只躇踌了片刻,便立即默默的走在前面,带着刘子源往集外而行。 孙泰葬于集外五里外一处高耸的小山岗上,站在山岗上,可以看到淙淙流过的颖水,坟头朝南,或是喻示他就算死了,亦在翘首南望,希望有一日能魂归故土。 孙恩显然走得很是匆忙,只是就近取了些泥土填高了些许,坟头上压了几块石头以作记印,连墓碑都没来得及刻。 不过,此时的孙泰显然不合适立墓碑,只要牛军、屠永等人不除,孙泰的坟头随时可能成为他们泄愤的对象。 “逝者已逝,生者当好自珍惜,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也会希望你会过得好好的,这样九泉之下,他才会安心的。” 林妙音好似已经习惯了刘子源对自己师父的称呼,没有答言,只是目光仍怔怔地望着颖水出神。 “我们走吧,起风了,”日渐凛冽的秋风吹拂起林妙音单薄的纱衣,拂起几丝发丝遮住她那张哀楚的俏脸,更显一份难得的娇媚。刘子源很自然的帮她拂起发丝,就象当初帮小娟拂起发丝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人家…人家真的可以信任你吗?”林妙音脸上的红霞更浓了,但却并不阻止刘子源的举动,只是心事重重的问道。 此时的林妙音,或许正经历前所未有的低潮,此时的她,更需要长辈的呵护,亲人的关怀,方能让她那颗伤感的心灵感受到些温暖。 刘子源霸道的伸出右手,很自然的将她揽在怀中,林妙音只稍作闪躲便安然的依在他的怀中。 刘子源在她耳旁坚定道:“当然,相信我,我定会好好的呵护你的。” 林妙音稍挣扎了一下,让自己的头更舒服的靠在刘子源的肩头,幽幽道:“你真的是个怪人,我本该恨你的,就是你这个坏人,辱没了人家姑娘家的清白,可一见到你却让人家怎么也恨不起你来,你说是不是我前辈欠了你的,要让我这辈子来偿还你。” “缘份,妙音,相信我,这便是缘份。”刘子源温柔的细语,便象情人间的私语。此时的他,连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女子,还只是在关怀这个可怜的女子。 “你知道吗,听师兄说师父是中了司马道子的奸计之后,人家的心情矛盾极了,真担心遇到你的时候如何是好,可怕什么真的来什么,马上便遇上了你,人家一时六神无主,只得凶着对你,你会不会生气呢。”此时的林妙音,象极了一个撒娇的小情人,再不复当初凶巴巴的神色。 “后来师父又说出一些稀奇古怪,不明所以的话,还说些什么天意、异数什么的,更让人家心里乱糟糟的,要不是师父安慰师兄说,不要看表面来观人,人家真的不敢再来见你了,你会怪人家吗?““怎么会呢,换作是我也会这样想的。”刘子源不假思索道。 “真的吗?”林妙音惊喜的抬着望着他。 “当然,”刘子源将环抱她的手又加了些力道,林妙音颤抖的身子似乎又安定了些。 “刘哥,”林妙音的身子突然热起来,微昂起头,轻翘起嘴唇,双眼半闭,一脸沉醉的望着刘子源。 “妙音。”刘子源一时不知所措。 “你…你还装,你个死*贼,死*贼,你坏,你好坏。”林妙音满脸红晕,急急地垂下头,直往他的怀中钻去。 刘子源分明可以看到,林妙音那脸上的红霞早已漫延到耳根,通过胸部传过来的心跳亦一阵紧似一阵。 要是此时仍不明白美人儿的心意,刘子源也算白活了一回了,立即探出双手,将林妙音的脸托住,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啃了下去。 “嗯。”林妙音满足的沉醉在刘子源的狂吻之中,香舌亦笨拙地做出回应。刘子源感到内心似有一团火在剧烈的燃烧,恨不得马上便要将眼前的玉人儿融化,双手不自觉的下滑,轻轻地滑向林妙音的香臀。 “啊…不要,”林妙音似是很快觉察到了刘子源的意图,连忙探出双手,抓住刘子源的大手,“刘哥,不要了好吗,让师父看到了不好。” 刘子源立即清醒过来,暗骂自己,如今的他,怎么越来越不住自己的呢了呢,真的是受大环境的影响,还是自己真的变了呢。满脸愧色地道:“妙音,其实是我的不好,我没能控制好自己,对不起了。” “刘哥,对不起,师父对人家真的很好,现在师父刚走,人家…人家…”,“我明白,我都明白的,”刘子源探出手捂住她的小嘴。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一切尽在不言中,任何语言反倒成了多余。 “师父说你是官府的人,是真的吗?”林妙音忽然担忧地说。 “是的,我是北府军的一名校尉,”既然她已经知情,也没有瞒她的必要了。 “可是,你有一天会和师兄他们为敌吗?” 看样子这小妮子早已想到,若是自己有一天要和徐道覆、孙恩等人为敌,她自己难以和自己相处的难处了,不禁故意逗她:“我们只抓坏人的,你师兄他是坏人吗?” 林妙音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是啊,对于任何官府来说,任何反对他的人,甚至要革他的命造他的反的人都应该是敌人,无论他们曾自许自己是何等的光伟正,亦不能免俗,所以,亦无须为自己残杀异议者而贴金。但对于这普天下的百姓们来说,他们若是不揭竿而起,他们甚至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对于天下黎民来说,他们不但不是敌人,甚至是亲人。 “小傻瓜,不要担心了,不会有事的。”望着紧张不己的玉人儿缩在自己的怀中,亦不忍继续捉弄他,“你夫君我虽然是官府的人,但亦有自己的主张。我们北府军忠诚的不只是某一个人,而是全天下黎民苍生的福祉,我们的责任,是要让他们不受权贵们的凌辱,免受外族铁蹄的践踏,你以为若是如此,我会和你的师兄们为敌吗。” 刘子源知道,这些话只是安慰林妙音而己,若要北府军真的成为自己口中那样的,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自己能做得到吗。 “呸,人家说了要嫁给你了吗,自己硬充作人家的夫君,要做人家的夫君,你还要继续努力才行,你以为做人家的夫君是那么容易吗,人家早说过,人家要嫁的夫君非得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的。”林妙音脸上的愁终于渐渐散去,忍不住啐道。 我的天,刘子源立即觉得头变得更加的大。当初谢钟秀说要非英雄不嫁,现在林妙音亦是如此,难道这普天下的女子们都好这一口吗。 看着林妙音如只温柔的小猫般偎在自己怀中的模样,不由突的一喜,难道谢钟秀也是和自己在耍花枪,其实早已经对自己芳心暗许的? “刘哥,刘哥,”林妙音又仰起头来,含情脉脉地望着刘子源,“刘哥,你又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刘子源心虚道,“我想知道,牛军那些人知不知道师父已经仙逝的事了?” “应该不会知道的,”林妙音沉思片刻,“师父若不是受了重伤,亦不会受不起他这一掌的,不过那厮也不会好受,也挨了师父一记重拳的。” “嗯,”刘子源思忖间,已然有了主意,“那就暂时不要让人家知道此事为好。有师父的威慑作用在,谅他们这几天暂时不敢出来为祸。再说他们也要养伤,这些天正好让我们好好查探一番,找到些许线索。娘子,你说若是为夫我能将这些贼子们全部逮住,交由长老会议将之绳之以法,算不算真正的英雄了?” “去你的,也得等你把他们抓住了再说。”林妙音此时已全部将心事抛之脑后,变得无比轻松,机灵地一闪躲挣月兑他的怀抱,“人家还有事情要去做,你可要好好的记住,你自己和人家说过的话。” 第四十二章 伪儒们的操守 第四十二章伪儒们的*守 刘子源似乎找到了初恋的感觉。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当初和谢小娟稀里糊涂就成了亲,现在小娟不但已经成了他的妻子,更为他怀下了儿女,又因为这个仍未出生的孩子,将他同这个世界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谢小娟之于他,已经不仅是男女么情,更有恩情、亲情在其中。 至于谢钟秀,不过是应承对谢玄的承诺,不为别的,就为了玄帅那份无条件的信赖,他都责无旁贷要承担起照顾她以及谢家的责任。 但对于林妙音,他有一种特别的情愫,更因孙泰的过世,让林妙音主动舍弃女孩子的矜持来找自己,更让他坚信,他怕是真正的爱上了这个娇俏甚至有些骄蛮的小女孩。 遵守对婚姻的专一当然是有责任的男人的本色,但在这个男女如此不平等的机会,若是自己再坚持一夫一妻的主张,未免显得太矫情了。 虽然自己已经娶了谢小娟,可若是再将其它的女子娶进来,不但谢小娟不会说什么,说不定还会让这个世界少些可怜的女子。因为他自信,在这个时代里,能有他这般同等的爱护自己喜欢的女人的男人,只怕再也难找。 所以,想通了这点,他便释然了许多。他有种张开怀抱的冲动:让美女们来得更猛烈些吧,让自己博大的胸怀,成为更多可怜女子们的宁静港湾吧。 所以,现在的他,现有责任将花贼擒拿归案,因为只要花贼再做一次案,便意味着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可怜的女子,甚至又多了一个破碎的家庭。 为了那些可怜可爱的女子,亦为了自己深爱的女子们,他觉得应该义不容辞的将擒拿花贼的重任挑在肩上。 听妙音的话说,牛军受了重伤,近些日子应该不会出来做案,那么,按常理分析,他现在应该藏匿在何处呢? 山林之间似乎不可能,因为仅以自己所看到的,牛军一队人马至少有十人以上,这么多的人栖身于树林间,先不说补给的问题,就是他们日常的活动,亦会引起集内的人们的警视。 旅馆内也不可能,现在集内所有的人都已发动起来,他们一行人马要想在这不大的集内隐身下来,也不太可能。 那么最可能的便是象林妙音等人一般,租赁几间简易住房居住。反正江家集不需查暂居证,亦没有治安队来搜捕,他们只要付清了房租,根本不虞有人来骚扰他们。 若是如此,那么他们又该躲在哪个方向呢。 东、西两边似乎不太可能,两边出集不多远便是碎石滩,再远处便是河流,应该不是躲藏和逃逸的好地方。 从南方来的人员最多,人员构成也最杂,现在租住临时住房的人也是最多,似乎藏身在此处最有可能。 至于北方来的,多是北方胡族们自带帐篷在高地上自住,考虑到作案的人都是汉人,他们藏身于帐篷内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想到了便开始行动,刘子源立即和林小豪商议好,白天休息,一到入夜,便分头逐屋逐屋的查探。 集南的简易房周围,春雨的浇灌,使屋外都长满了高及人头的杂草,如果虽然已是入秋,许多杂草都已破败,但借助于夜色的掩护,又加之二人的掩藏技巧,躲在草丛中逐屋查探,根本不需要担心会被人发现。 可令人失望的是,刘子源和林小豪苦苦的蹲了两个晚上,不但没有发现丝毫的踪迹,更是差点被人当作小偷给撵得狼狈而逃。 难道那些人真的是藏身在树林中去了吗?林妙音同那些人打过交道,或许知道那些人的行事风格,可此时越是想找到她,她就象故意和他捉迷藏似的,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 刘子源垂头丧气的走在集南的码头边上,望着不断翻滚着的浪花,卷着些残枝败叶,消失于天际,不由怅然若失。 一具温柔的身子悄悄贴近身边,蓦然发现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马上便惊呼道:“妙…”,“嘘,”林妙音连忙止住,并用眼神示意他的右首的入集的道路上,一骑棕色的骏马驼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脚不停歇的往集中心行去,定晴一看,居然正是当日在树林中撞见的七人中的一个。 马匹显然赶了不短的路,口中不住的喘着粗气,但御者虽已入集,却没有丝毫停下来让马休息的意思,仍是在驱使着马匹全力前进。 马匹扬起阵阵的扬尘,径直穿过集中的中心大道,直奔向集北的平原地带。 不由一拍自己的脑袋,暗暗自责。自己想到这里是最合适藏身的地方,对方势必会有这种顾虑。至于说帐蓬的习俗,虽然来自北方,但北方这些年由于胡汉杂处,许多习惯早已通行开来。所以,牛军等人若是栖身于某个帐篷之间,一点也不奇怪。 “这些天你都跑哪里去了,一连数天都不见人影,真的让人担心死了。”白天自然不好去追查,既然知道了方向,晚上有了搜索的目标,也不虞这点时间,自觉的挽过林妙音的小手,责备道。 “你是真的担心人家吗?”林妙音不答反问道。 “当然啊,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夫君,我能不关心你吗?”刘子源也觉得奇怪,怎么从来不会这些甜言密语的自己,如今说起俏皮话来是如此的顺其自然。 “呸,”林妙音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调笑,不以为意地刮刮自己的脸羞他。 “你到底到哪里去了,我警告你,你以后可不许再离开我的视线了,要不然小心我打你的小。”刘子源装作无视她的取笑、严肃地说。 林妙音连忙紧张地藏起自己的小,扭过身子,委屈地说:“人家不过去取师父留在山中的一些东西而己,可那座山太大了,人家找了一整天才找到地方,这不一找到东西马上便来找你来了吗?“林妙音那一脸委屈地模样,此时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刘子源忍俊不住,噗呲笑出声道:“知道了,看你这满身泥土的样子就知道了。来吧,随为夫好好清洗一番,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如何能出去见得了人?” “不要,我不要。”林妙音的俏脸立时变得通红,连连摇头表示不答应。 “走吧,今天晚上亥时头准时到集北会面,你总不会这样穿着去吧。”刘子源知道林妙音是真的脸薄,定是想到了要到自己那里去换衣衫,那岂不是让自己看光光了。 虽然她早已将自己的心交给他,可要是想到赤诚相见,难免会扭捏不堪,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小手说,便往自己的住处而行,路上更是羡煞不少年轻的路人,远远的冲着他们吹着口哨。 林妙音换了身白色的长裙,外罩白色的披巾,娉娉婷婷地步出房门时,不由让刘子源吓了一跳,目注着她那曲线毕露的身形,都忘记了眨眼。 “坏人,这样子看着人家干嘛?”林妙音面含羞色道,不过她那脸色,显然是十分享受刘子源的目光。 “我的妈呀,这不是天女下凡吗?”刘子源夸张地说,“可是大小姐,你就想这样穿着晚上去打探消息吗?” “你个死木脑壳,人家晚上出去的时候,当然要换夜行衣的了。你不是说人家穿得太丑丢你的脸了吗,人家明明是穿给你看的吗?”说完此话,林妙音反而不羞了,眼目直直的注视着刘子源的反应。 “好,很好,你穿这件衣服确实是好看,可是为夫我看来,夫人你若是什么衣服都不穿,定然更会好看。““你个登徒子,臭流氓,坏男人。”林妙音再也忍不住羞意,捂着脸又钻进了房子。 好象老天也知道他们的事情,连不多的几个星星也掩藏了自己的光芒,刘子源和林妙音隐身在茂密的草丛中,已浑然同这夜色连成一片,哪怕有人走近他们的身旁,也不会发现他们。 “怎么样,为夫我的掩藏手段不错吧。”刘子源捏了捏林妙音的玉手,在她耳旁轻轻耳语道。 “不过些许障眼法而己,有什么了不起的,”林妙音不屑地说,等会你看看我的手段就知道了。 这或许便是林妙音吸引自己的地方呗。 楚楚可怜、依人小鸟般的模样,偶尔撒撒小娇的小性子,更是无时不刻散发着令男人们去用心呵护的冲动。 当然,小娟也时而会使些无伤大雅的小性子,散发出迷人的女人魅力,但却与妙音有种不一样的风情,或许小娟是野性的娇媚,而妙音是带着种忧伤的妩媚,更能激起雄性的保护**。 庆幸的是,这两朵各具特色的奇葩,竟能都成为自己的枕边人,上天可真的是太厚待自己了。 本来是危机重重的任务,因为有着彼此的存在,如今看来倒更象小儿女的花前李下的约会般刺激有趣。 集北的原野一片静谧,除了偶尔几只小鸟飞过,惊过几片树叶外,便是静悄悄的一片。 帐蓬内的人们,不是仍在享受着集中的丰富夜生活,便是早已熄灯安寝,或是几条野狐野狼的目光反射着集内的灯光,显得特别幽暗神秘。 林妙音不由得更抓紧了刘子源的大手,将自己的身子紧贴在他的身旁,更显小女人的娇柔文弱,让人倍感怜惜。 正当二人束手无策,正欲逐屋查探的时候,不远处一顶帐篷的门被轻轻掀起一角,探出了个脑袋,左右警惕地张望了一阵,又急速地隐于门后。 但从那一刹那间透过的帐篷内的灯光,已足以让他们看清楚那人的轮廊,俨然正是牛军。 牛军的身份已然不低了,如今却只充当个看门的角色,难道帐篷中藏着更大的大牌人物? 二人不由一喜,连忙蹑手蹑脚的靠了上去,将耳朵紧贴在帐篷上,屏声静气,仔细聆听。 “张兄,别来无恙?”一声爽朗的声音传出帐篷之外。 既然已经确认帐篷附近并未他人,帐篷内的人似乎没有刻意压低自己说话的声音的必要。 “多谢宗兄挂念,无常我还算不错,只是这天下如今纷乱不堪,实让人扰心啊,却不知皇上有何计策。”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帐外的二人不由一惊,张无常身为朝廷命官,怎也会亲来江家集。原来日间见到的那一人一骑如此紧张,敢情是为他的出行提早安排。 “张兄是个聪明人,又隐然为建康大儒中的首领,以为如今之计该当如何呢?”名唤宗兄的试探地问道。 “政良兄过奖了,无常我虽然自许风流名士,但建康首领仍是愧不敢当,政良兄想必久不去建康了,难道不知道如今建康的儒家学子们都唯安公是举吗?” “谢安不是早就死了吗,还有什么过虑的。”宗政良狐疑道。 “谢安是不足虑,只是他侄儿谢玄仍有着不可代替的影响力啊,更兼他曾经领导过淝水之战,在民间的名望更是风靡一时,可恨这些愚民们,仍不知进退的追随于他,殊不知,一待皇上准备充足,兵发建康,他们的安公玄帅全部都将作古。” “哈哈,还是无常兄有先见之明啊,你放心,你的心意我一定会如实的禀告皇上,一旦皇上事成,定不会亏待你的。” “政良兄过奖,无常虽然不才,却自有自知之明,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晋朝君臣以为以北府军数万兵力便打败了苻坚的百万大军,却不知道苻坚一死,他们的危险更近了,更不知皇上不但实力丝毫未受损失,更是趁苻坚兵败之机,趁势立国,只消届时皇上兵发建康,我大燕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那是自然,”宗政良很是满意张无常的吹许,顺势问道,“为兄很是赞许无常兄的深谋远虑,但如今皇上仍有一点点小小的隐忧,便是这个江家集的存在,便如同如梗在喉、如芒在背般,令皇上百般难安。” “哦?”张无常面露思考的神色,“确实如此,若全天下人都似江家集的人般自由散漫、目无王法,又将置皇家威严何在,将置天下伦常何在?” “政良兄放心,为兄我此次前来,不但代表我自己,还兼代表建康江如光老师的意思。” “江老师也早看不惯江家集了?江老师有什么想法?”宗政良急急的问道。 “江老师虽然在建康民间素有名望,但受谢、王两家的排挤,早看不惯司马晋朝的统治,奈何一直寻名主不到,方才忍辱偷生至今。江老师曾任扬州刺史时,不过收下下属几百两金子的心意费,便被谢安以贿赂为名,上书予以革职,因此一直郁闷于心,无常我也是偶尔和他闲聊时,才知他的心意,因此特来将他的心意想通过政良兄转告皇上。江老师虽然丢了官,但在建康仍有许多学子拜倒在他的名下,其影响力当不会太少。” “哦?江老师如何看待贿赂的事情呢?”宗政良好奇的问道。 “**和贿赂是权力和利益转移及再分配的一个可行的途径和桥梁,是朝廷政令能得以顺利进行的润滑剂,在这方面的花费,实际上是走向社会稳定的买路钱,构成天下安宁的成本费。在朝廷的运作中,官员之间的互表心意是必然的,不必大惊小怪的。”张无常头头是道的原话转叙道。 “好,很好,”宗政良拍案称奇道,帐外的刘子源却明白,江如光的谬论是对张无常口中的慕容垂皇帝,对于想要颠覆司马皇朝江山的人是好,但对于天下的百姓们来说,这是灾难,是一场噩梦。 “江老师的意思便是,若是江家集不能为维护皇权以下天下道统贡献力量,倒不如将之彻底毁去。” “那又有何良策呢?” “不瞒政良兄,如今江家集的花贼事件,便是江老师和屠大师的一手安排。只要江家集变得人心惶惶,南北的商旅不敢再来交易,江家集势必很快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但如今效果似乎不佳,以我近来的观察,江家集的人因之花贼的出现,反倒变得更加团结的了,而南来北往的商旅们不过是提高了警惕而己,并未停止交易。” “圣人云,君子耻于言利,就是这些无耻的商家们,为求名利,不择手段,江老师早想好了办法。天下愚民虽然重利,但却更重名声,如果花贼不能令他们停止交易,更好的办法便是将江家集的名声搞脏搞臭,让全天下的人一听到江家集的名字便如避瘟疫般,避之不及,如此一来,江家集将在天下人心中永远无法立足了,政良兄以为如何?” “想必无常兄早已有了定算了?”宗政良惊喜道。 “当然,江老师对这一切早有算计,不过数天之后,当有一支来自西域的商旅前来江家集,便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好的,我替皇上答应你,只待大事一成,我大燕国定将奉儒家为国学大学,所有官员均得从儒家子弟中挑选。” “还有我们呢?”一阵有气无力的声音,刘子源知道,那定是受了伤的牛军。 “牛兄亦请放心,只要天下一统,天地教将被尊为国教,并唯贵教是尊,皇帝更会颁布皇令,必定令天下万民都将虔心向教。” 第四十三章 花贼伏诛 第四十三章花贼伏诛虽然已经离开张无常等人藏身的帐篷良久,刘子源的心仍久久难以平静。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一向以天下卫道士而自居的伪儒士们,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可以牺牲一切公义、道德、良知,甚至于人性,为了他们所梦想的权柄和儒家大道,可以将人世间一世的伦常人性踩在脚下,政治斗争固然有阴谋手段,可这些手段哪里还是人类的行为,简直是猪狗不如的行为。 为了使天下尊崇他们以及给予他们特权的所谓道统,他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使尽一切无耻下流的手段。 刘子源感到深深的悲哀。或许有人说得很对,不怕有人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因为他们就算耍了流氓,还可以装作道貌岸然的模样,给自己找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曾经一度,他们虚伪的借口让世人迷失了方向:难道政治斗争真的可以采取任何手段? 但刘子源却以为,不管何等残酷的斗争,均得遵守人性的规则。哪怕是交战的双方,不得攻击对方的避难所和平民,早已经成为后世的国际通则。而若是有人连这样的规则都不遵循,而是使尽一切手段来对付自己的政敌,甚至是可能会危及自己皇权的战友,这样的人,不配称人,是畜牲,不,是畜牲不如。 或许,我们的民族传承,我们的道德良知,便是泯灭于这些人角逐权力的厮杀中? 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于谁是谁非的时候,要按刘子源的本意,恨不得立即将这些人全部击毙当地,再将他们挫骨扬灰,省得他们的尸身脏污了这个世界。 刘子源虽自信若论单打独斗,以自己的擒拿手段,对付三五个大汉不在话下,但帐篷之内怕不下三个江湖高手,自己受伤事小,可若是贸然行动,若是让林妙音稍有差池,那可是罪过不小。 至于那些人后面还有什么毒计,只有接招拆招,如今之计,便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还江家集的人们一个和平才是正事。 他紧抓着林妙音的小手,避到了一个小土坡之后,眼看站在帐篷的位置再也看不到这里,方附在她耳边短促而又严肃地说:“你尽快去通知长老们,要他们尽快派出人手,务必将这些人渣们一扫而尽。” “可是,你怎么办?”林妙音紧张地问。 “你怎么对为夫我没有一点信心呢,放心吧,为夫我虽然不是武功盖功,可些许个小毛贼还不在话下的,你快去快回就行了,不要让这些个小贼们跑了。”说完还蜻蜓点水般在她的俏脸上轻吻一下,然后放开她那因紧张而变得温湿的小手,又从背后取下一去精巧的手弩,比划了一下。 还在云来集的谢庄的时候,他便照着《天工开物》制作了一张手弩,虽然射程不远,但好在精巧,便于携带,又且*作简便,命中率高,又且箭头淬以奇毒,命中者很快丧失抗反抗力,若是用作近身防御,收拾三五个大汉,根本不在话下。 “那你…小心一点。”林妙音不情愿的松开玉手,钻入了黑色之中,可过不多会,又折转身子。““你还有事吗?”刘子源微愣道。 “刘哥,你怕那些人以众凌寡,你会吃亏,我这里有样小玩意,是师父留给我的。师父说这些东西太邪恶了,告诫我不可轻易使用,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或许有用?” “那是什么玩意呢?”刘子源望着林妙音从背后掏出了个竹筒,不解地问道。 “迷烟,只要将它点燃了,敌人只要闻到一丁点,便会在毫无知觉的状况下昏迷过去,而且对身体并无伤害,”望着刘子源探询的神色,续又说道,“祖师爷曾手著一书,内中收录详列了各种毒药迷药的制法,只是我师父认为这些东西太过于邪恶,不屑为之,却为屠永那厮得了手,专门炼制各种迷药害人。今次他们乔作花贼,便是借助药,四处妄为的。我师父察觉到屠永居心不良,恐日后会为患人间,这才预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今日我一并给了你,也好让你用作护身?” “那你以前所说的五石散,也应是其中之一了?” “师父的本意是不想炼制五石散的,但建康高门人士清谈之时以吸服五石散为荣,又且屠永炼制的五石散对人体伤害太大,兼且我们行走江湖也需要些费用,因此师父也便炼制了些药物出售,想不到销量出奇的好,这也便是人家想要找你要方子的原因。” “那些东西真正的碰不得的,是个祸国殃民的祸害,”刘子源肃然道。 “人家知道了,以后再不碰便是了,你自己小心点,人家要走了。”说罢抬腿欲走。 “等等,”刘子源唤住她,“既然我们有此宝贝,不如把这些东西施放出去,把这些人全部迷倒,再找人来来一一抓捕,也省得夜长梦多,岂不是更好。” “使不得,使不得,”林妙音急道,“屠永那厮虽然不是个东西,警惕心却是极强,那牛军的一身修为也差其师父不多,因此此帐篷内只怕早做了防备,要是我们贸然行事,惊动了贼人,那就坏了大事了。刘哥小心点,我这便去了。”说完,竟突然出乎意料蹲子,小嘴在刘子源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刘子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纵身没入黑暗之中。 刘子源模着湿湿的唇印,内心不由百感交集,虽然曾经的自己怀着一腔正直、悲愤之心,虽然降生这个世界之后的自己,曾经一度迷茫、放纵,但如今为了这些深爱自己的女子们,为了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们,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借口如以前般懒散。身为男人,理应奋发向上,或以一己之力,仍不能奈这荒谬的世界如何,但为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在这个乱世之中挣得一份宁静祥和,将成为他义不容辞不容推卸的责任,而为今之计,便是将这帐篷中的贼子们全部诛杀,还江家集暂时的安宁。 当他再度模到帐篷旁的时候,帐篷内显然是早已商议妥当,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便看到又探出了个脑袋,往四周张望。不由一惊,难道这些人打算趁着夜色开溜? 轻轻的从背后模过弩箭,掂量了一下,似觉不妥,又放下弓箭,掏出来林妙音交给自己的东西,鼓捣了一会儿,掏出个大拇指大小的纸片,背转身子,点着了,又掏出刀子在帐篷底下掏了个小洞,将迷药塞了进去,然后顺手捞起自己的弓箭,一个侧身,翻到两三丈久的一个土堆旁,再度观察起帐篷内的动静。 “有人,”帐篷内传来了一声惊呼,接着帐篷被飞速地掀开,飞快地窜出几个汉子,分头向帐篷四周搜去。 刘子源深知若干让那些人*近,马上便会被发现,林妙音刚走一柱香久的工夫,按照最快的速度,长老会议派出人手,至少也还得要一柱香之久。 为今之计,便是尽量将那些人拖在这里,方可一网打尽。 若林妙音所说的不差的话,仍在帐篷内的人估计多半已经昏倒,令人头痛的是已经出了帐篷七八个汉子。若依一般的常理,他们未能当时昏倒,如今避开迷药,又被风一吹,估计刚才的迷药已经不再对他们起作用。 自己倒不是怕和他们单打独斗,可若是让这些人渣们走漏哪怕一个,对江家集的危害都是不可预量的,若慕容垂、建康儒家、天地教任何一方知道自己的人殁于江家集,将会掀起疯狂的报复,只怕江家集的明天将不可再保。 念及此处,又飞快地掏出了竹筒,一口气倒出四五个,全部点燃了之后,各往那往那些贼人身处的位置各扔出一个。虽然这样将很快暴露自己,但只要迷药发挥一丁点的作用,将那些人稍迷晕些许,便可让自己大施拳脚,擒下这些毛贼们再不在话下。 迷药刚扔出去,刘子源立即感到身后一阵冷风袭来,立即警惕地一矮身,也不管地下的杂草荆刺了,侧身迅速一滚,滚出五六尺开久,立即听到一阵沉闷的响声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土堆之上。 “哪里来的贼子,半夜三更,鬼鬼崇崇的跑到这里,究竟是何勾当?”那人疾声喝道。 江家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不是从事违法的勾当,任何人不得窥伺旁人的**,若是被发现,轻则遭喝斥,重则直接交给长老会议处罚,所以虽然平日里大家生活交易,但只要进了各自的房屋,便各不相干,哪怕是知交好友,要进门访问,也须得经过主人同意方可,否则将会被视作私闯民宅,当按盗窃罪论处的。 所以在江家集,不但不担心有贼,更不要担心会有治安队警察队以搜查犯罪分子为名闯入民宅,刘子源来自后世,对这些规矩仍不是很习惯,却不想不小心的便着了道了,那些人根本不担心惊扰邻里,反而大张旗鼓地开始向自己围了过来。 刘子源不由一惊,看样子那些人并未中招,如今他们先声夺人,若是把自己当作贼人给传嚷开去,不但自己将无法在江家集立足,只怕等自己解释清楚,那些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那自己和林妙音这些日子的努力岂不全部前功尽弃。 但情况已不容得他细想,只得舍了精心制作的弓箭,又一个侧翻,翻入了一个小坑里,在翻滚的过程中从腰中取下的随身携带的匕首,照着那人飞来的身影,瞄准了使尽了全身力气扔了过去。 “啊,”那人惨叫一声,立即扑倒在了草丛中,痛苦得尖叫起来。 但也只是稍缓了片刻工夫,此人的喝问早已将他的同伴全部吸引过来,最近的贼人已离他不过两三丈的距离了。 特种兵的条件反应让他迅速模到了最近的一根木头,并借助木头一点地面,一纵身立即站直了身子,眼角余光瞟见一棵枯败了的老枝,几个腾跃,已然背靠枯树,手执木棍,环视正逐步*近的贼人。 刘子源默数了一下,除了刚才被自己射倒的外,还有六个完好无损的向自己包围过来。这些人不但个个人高马大,彪壮健硕,更是面露凶光,似要一口将自己吞没。 所以鲁迅老人家说得好:无论多么健壮的身体,如果没有完整的思想,则永远只能作为无聊的看众和示众的材料。 中华健壮的身体正在遭受败类的腐蚀,身为华夏的子孙,身为穿越中的一员,刘子源绝不能容这些民族败类再在华夏的身体上撒野,做出有损华夏尊严和名望的事情。 可是,除了刚才拉下的弓箭以及匕首之外,手中只有这一截已经有些枯败了的木头可为倚仗。刘子源原以为只是出来打探,根本未做过近身博击的准备,想不到这会儿倒是吃了个大亏。 不容他细想,左侧的贼人已经一个腾跃,挥起手中的长棍,狠劈下来,刘子源很自然的举起手中的木头迎上前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手中的枯木头无法和对方对敌,方一触上对方的长棍,他便顺着对方的长棍一滑,直扫向对方拿棍的双手。 “哗啦”一声,他手中的木头立即裂成四五截,那人也吃痛不住,“哎哟”一声,双手一松,撒下了木棍。 如今双方都变成了徒手博斗,他马上似乎添了无数的信心,一个箭步上前,挥起铁拳就照对方的太阳穴砸去。 “哎…哟。”那人显然在忍受木头扫在木上的痛楚,不想他的动作如此之快,立即惨叫一声,便被砸得摇摇欲坠。 “刘哥小心,”林妙音焦急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阵冰冷的刀风。 已时已经是避无可避,他只得矮子,双手将那快要倒地的汉子一抓,照那自身后偷袭而来的刀一迎,一股鲜血立即喷上他的脸,甜甜的,湿湿的。 “啊…”,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惊呼的了,来自同伴的大刀径直砍向他的脖子,将他的头颅一刀便砍翻在地,滚落在刘子源的身前。 偷袭的人显然想不到刘子源的反应会是如此之快,收刀不住,摇摇晃晃跌出几步,早有几个人一把将他抓住,绑了个结实。 “你们来得太好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只怕更玄了。”刘子源惊魂未定地说。 “看你多不小心,差点便被坏人砍中了,”林妙音别他一眼,“幸好我刚好遇见胡长老带领的一队巡逻队,赶得及时,以后可不要这样逞强了,知道吗?” “咳咳,”刘子源立时感到此时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迎着声音的方向,立即看见一个高大健壮的汉子立在林妙音身后不远处,立即面露微笑一抱拳,“兄台久仰。” “哈哈,刘兄果然是少年了得,才只小露身手,便令贼人伏法,胡某佩服,佩服。““胡长老和众兄弟们辛苦了,刘某不过适逢其会罢了,所有贼人全部抓住了吗?““我们刚才清点了一下人数,张无常和宗政良那两匹老狐狸不知何时已经溜走了,不过,斩了他们的爪牙,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刘子源知道他是宽慰自己,可若不是宽心又能如何呢,就算司马晋朝知道了张无常的罪过,大不了以一个开除公职,留朝廷察看的处分,但这种坏人对天下黎民的危害照样存在。唯一的办法,便只有将之除去,方能令他们少祸害些人,但这也只是后面的事情了。 “花贼既除,大快人心,胡某定要及早通知长老会议以及集内全体人们。哈哈,今夜的江家集,定是万家灯火,彻夜狂欢了。我们也就不打扰刘兄的事情了,明天晚上长老会议将在万花楼举行庆功晚宴,望刘兄届时准时携眷参加。“说完,眼含深色地望了一眼林妙音。 林妙音似乎不曾感到有什么不妥,看着巡逻队的人将贼子们一一押上了路,有些不安地问道:“刘哥,你说长老会议会如何处理这些坏人呢?““按律当诛,按律当诛才对,”花贼落网,刘子源心情大好,不由起了玩笑的心情。 “按什么律?”林妙音一头雾水的望着刘子源,不由让刘子源一时都看呆了。 第四十四章 清谈女王 第四十四章清淡女王“你想不想听个故事?”周围此时再无其它人,刘子源很是享受此刻二人独处的片刻。请使用访问本站。因为张无常、宗政良既已月兑逃,只怕江家集象如今这般安宁祥和的日子再不会很多了。 “好呀,”林妙音马上露出喜色,“你还从来没有对人家讲过故事呢。” “话说天蓬无帅调戏了嫦娥之后,嫦娥一气之下立即报到了玉帝那里。”刘子源开始娓娓道来。 “谁是天篷?”林妙音不解地问道。 刘子源一时头大,《西游记》要到明朝才有,怪不得她不知道,只得耐心地解释道:“天蓬是天河中掌握十万天兵天将的元帅。话说这玉帝听了嫦娥的哭诉之后,一怒之下便马上召来太白金星,问要如何处置才好。” “那太白金星又是怎么说的呢?”林妙音显然对太白金星还是有些印象的。 “太白金星说,知法犯法,按律当诛,”刘子源说着,自己忍俊不住倒先笑了起来。 “调戏个嫦娥便要当诛,有那么严重吗,你当初也是调戏人家,那要是让玉皇大帝来判,岂不是也要当诛了吗?”林妙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生气地说。 “娘子你先别气,先听我说完,那玉帝听了,思索片刻便立即叫好道,当猪?当猪好呀,当猪就当猪吧,因此立即便把天蓬贬下了凡间,让他投身一副猪的身子,做了个猪八戒。” “变猪?真好玩,这些人也要让他们变猪的好,只是让他们当猪,他们那么臭的肉,谁还敢吃猪肉呀。还有,这猪八戒又是谁呢?”林妙音终于转忧为喜道。 林妙音不知道《西游记》,当然不知道猪八戒了,只怕日后的故事有得讲了,只得促狭地捏地一把她的小手说:“猪八戒嘛,那是个大色鬼,是个见了漂亮女孩子便走不开的主儿,可他却偏得女孩子的喜欢,听人家说,这世界上有六成的女子都希望嫁给他做老婆。你要是对为夫我好点,说不定为夫我心情一好,便会和你说说他的故事。” “去你的,”林妙音不满的嘟着嘴道,“那么*的男人,谁有兴趣去理会的。我跟你说,你要是学那个什么猪八戒那么*,小心也会象猪八戒一样,到时候变成个猪精。” 刘子源只得求饶,若是按这种逻辑下来,那他如今也已然变成了猪,只得转换话题道:“明天晚上的庆功晚宴,胡长老要我们一起去,你要不要去?” “去!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我要是不去盯着你,你那副色眯眯的模样,要是又跑去调戏嫦娥的妹妹姐姐什么的,真要变成了猪了我可怎么办?你别想躲开我,今生我是赖定你了。”林妙音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女主人了。 “可是,那种地方你去不太合适的,”刘子源立时想到,好象万花楼是江家集最大的青楼呢,立时觉得不妥,面露难色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躲开人去*,人家偏不如你的愿,看哪个骚狐狸敢来惹你,你放心,人家不会让你为难的,只是你要是想不老实,人家定有办法收拾你。” 刘子源想不到看似文弱的林妙音会如此的强势霸道,大唤上当。她是否知道自己早已经家有娇妻了呢,要是让她知道,岂不更是天下大乱,于是试探地说:“你放心,为夫我有了娘子你,从此之后便不会再动其它女子的主意了,只是,夫君我认识你太迟了些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人家知道谢姐姐的事的,就是听说谢姐姐太老实,这才要将你管严一点,免得你上了那些骚狐狸的当。” “啊,”刘子源大惊,“你居然跑到荆湖去打听了,你?”刘子源吃惊道。 “谁有那个闲暇去打听你的事,”林妙音不满的噘着嘴,不满地说道,“师父那么多的徒子徒孙,人家犯得着亲自去吗,只要传个口信,还不是想知道什么便知道什么了。” 想不到五斗米教的影响力如此之大,若真的如孙恩所言,一旦徐道覆起事,那只怕有得晋朝君臣受的,可若是真的到那时候,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刘子源顿时如释重负:“贤侄放心,明晚的晚宴,为夫将全身心的伺候左右,绝不会打任何女子的主意。试问我若是守着如此美貌的娇妻还不知足,那岂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嗯,还算你识趣,”林妙音白他一眼,露出些许赞许的神色。 出乎林妙音的预料,晚宴时的刘子源不但老实得很,且那些青楼女子们根本对她不感任何感兴趣,反而全涌向了自己,一时让她直喊招架不住,而刘子源却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让她好不恼人。 原因无他,只因她的易容术太成功了,她本就生就了一副娇俏的脸,又给自己弄了副浓眉粘上去,一身蓝绿色公子袍,手执羽扇,就连刘子源乍一见都大为惊叹:如此翩翩浊世佳公子,若不是让小妞们趋之若骛,那才真的是没有天理了。 “哈哈,刘兄可是迟到了,等会可要先罚三杯。”胡长老立即人来熟的迎上前来,将刘子源拉到了早已就座的席座前,向席中各人朗声介绍道:“这位便是昨日为擒拿花贼立下首功刘兄弟了。” “久仰,久仰。小子刘剑,见过各位长老,各位当家、掌柜,小子初来贵地,日后还望各位多多照拂。” “刘兄客气,入了江家集,便是这里的人了,互相照顾才是,老朽龚朝山,忝为汉帮长老,刘兄弟日后可要多照顾我等老朽才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起身笑道。 “龚长老好。”刘子源抱拳施礼。 “这位是鲜卑族慕容回。” “这位匈奴族赫连狐。” “这位是柔族然墨长天。” “这位是拓跋族拓跋诚。” “这位是羌族首领李固。” …… 胡长老逐一的将座中诸人向刘子源介绍,刘子源亦一一行礼。 令他奇怪的是,站在汉帮长老龚朝山旁边的那位玉树临风般的佳公子,总是有意无意的朝自己看上一眼,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好象挺面熟,却又不知哪里见过。可那公子一碰上他的目光,立即将目光移向一旁,装作无事的垂头沉思,不由更是好奇。 “死*徒,”林妙音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腰部,小声地喝道,让他忍痛不住叫出了声。 “刘兄弟,你哪里不舒服吗?”龚长老立即面露关怀之色。 “没…没什么,脚下不小心碰着了凳子了,”刘子源连忙掩饰道,却见胡长老投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并不言语。 “死*徒,你要再看,小心我掏出你的眼珠子。”甫一入座,林妙音又在他耳旁道。 “娘子,我难道连男人都看不得吗?”刘子源叫屈道。 “我说不许看就不许看,”林妙音恶狠狠地又掐了他一把,“要不然回去有得你的好受。 刘子源想不到林妙音会霸道如此,还好自己并没有继续寻芳觅美的打算,要不然有这么一位严妻在身旁,休想得逞。 座中诸人正在觥筹交错、攀谈交情间,幸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但刘子源隐隐感到,龚朝山身后那佳公子却在不时的瞟向自己一眼。 “姑娘们,今日如此多的英雄豪侠莅临我们万花楼,还不快使出你们的全身解数,哄各位爷们开心。咦各位爷们,怎么都不喝酒,是不是嫌我们招待不周到么,也罢,小女子先自罚一杯,各位爷们今日尽情的吃喝玩乐,若有任何一位爷们玩得不尽兴,要说出去,岂不是说我们万花楼待客不周到。” 说话间,一袭香风,袭裹着十几个花姑娘们嫣然入场,为首的是个身材高挑,身着薄纱,袒胸露乳的少妇。 座中的男子们大多盯着各自相好的,大多哄笑一声,将相好们搂入了怀中,羞得妙音又对准刘子源的腰一顿猛捏,好在早有准备,这次没有痛出声。 “这个女的面子不小啊,居然这么多的人都卖她的面子?”刘子源强忍住痛,不解地问道。 “连江家集有名的清淡女王杨兰兰你都不知道?”林妙音不屑地噘噘嘴道。 “杨姐姐若是真的想要表示心意,便给众位当家的一个面子,坐下来,好好喝上几杯才是。”立即有好事者起哄。 “只要众位爷们喝得高兴,莫说喝几杯酒,便是要兰兰我陪这位爷过夜,兰兰我今天也陪了。”杨兰兰边说竟径直就坐在了那人的大腿上,端起那人的酒杯就往自己口中灌去。 座中的人似乎早已习惯了杨兰兰的作风,并不以为意,可她那大胆的作风让刘子源大吃了一惊。刘子源虽然早已不是青楼的初哥,但貌似如此作风大胆的老妈子,还是少见。 只有林妙音又狠狠地掐了一把刘子源的腰上,恨恨地说:“臭不要脸的。” “这位爷看来好象很面生,是不是初次来我楼,要不要帮你找个解人儿的姑娘?”刘子源已经够低调了,不想人家还是盯上了自己。 “我…”,刘子源百口莫辩。 “哈哈,兰兰小姐,你就不要为难刘兄弟了,这位刘兄弟和林兄弟家风甚严,今日只是来喝酒的,你就不要招呼他了,让他们喝个痛快,便是你们的本份了。”胡长老适时的插言,帮他解了围,说完还眼露深意的报以一笑。 “是啊是啊,我…我…你们各位尽管玩吧,我今日喝酒便行了。”刘子源顺坡而下。 “啊?原来是为擒下花贼立下首功的刘兄弟呀,小女子多有得罪,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刘兄弟,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小女子见识,要是不嫌弃的话,便和小女子喝下这杯酒,小女子这才安心呢。”说完,竟舍下环抱着自己的男子,袅袅行至眼前,俏脸几乎贴近刘子源脸颊来了。 “哪里,哪里。”刘子源哪里见过如此般**,连忙后退少许,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多谢兰兰小姐盛情招待,刘某不胜酒力,但盛情已领,却是不敢理喝了。” “怎么,还怕姐姐我会吃了你。”杨兰兰皱了皱眉头,鼻子抽了抽,瞟了身旁的林妙音一眼。不过好在她没有继续为难刘子源,边往回走边说:“刘兄弟少年了得,若不是你大显神通,我等今日又怎能齐聚此地,饮酒作乐。刘兄弟真的是我们集的大英雄大豪侠啊,只是可惜了啊,我楼今日多少姑娘要失望了。” “是啊,得刘兄弟相助,我们能苟且偷安于乱世,可不知道如今这短暂的安宁能够持续多久。难道真的如那句话说的那般,‘安公不出,将如苍生何’,可是,安公已去,天下苍生又将如何呢?” “兰兰我却不以为如此,”杨兰兰盈盈一笑,右手握杯,左手环顾那人的脖子,“这位爷只怕说得不妥。” “何也?”那人不解地问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很天真的问妈妈,‘妈妈,要是哪天安公不在了,我们怎么办,会不会去被送去做童工,会不会被卖去国外去呢’,可是,如今安公已去,我们的日子仍是如旧,可见,当时我们被洗脑之深,尤见一斑。” “哦?”众人都是来饮酒作乐的,或都不想议论政治,多报以不以为然的一笑,继续在怀中的姑娘们身上上下其手。 “然也,然也,”忽一个粉脸青年拍手称好,刘子源好象记得,他便是跟在赫连狐身后的少年,“我百彦崧初见兰兰小姐,立时叹为天人,却不想兰兰小姐如此兰心慧质,更是巾帼不让须眉,若兰兰小姐不弃,彦崧愿折节相交,不知兰兰小姐愿意否?” “哎哟,这位俊子爷如此高看兰兰,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杨兰兰浅笑盈盈,立即提起刚要坐下的臀部,径奔百彦崧,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当众在百彦崧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个暗红的唇印,不知耳语了句什么,方又放大声音说:“不知彦崧还有何高见呢?” “当漠北群雄都逐鹿中原的时候,东晋君臣都沉迷于怀念谢安一人。当胡汉各族都在指责苻坚暴虐的时候,东晋百姓却只安于自己的一日三餐之饱暖。此等人,置天下公义何在,置人间普世价值何在?也难怪,东晋虽据有大片的肥沃土地,却仍是积弱不堪,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了。”百彦淞故作夸张地说。 “够了,”刘子源前世就已经受够了这些以洋狗子自居的伪精英们,此时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腾身而起道,“我刘子源向来不喜个人崇拜,亦不愿天下黎民们盲目的将自身的福祉安危寄于一个人,或者把某个人当神仙一般供拜。但却容不得你如此诋毁我们民族的英雄。因为若没有安公这般的英雄人物的牺牲,若教胡族南下,只怕天下的黎民将再难有宁日,你们这些只知道*弄嘴皮子的人,也只怕不能如此轻松写意的坐在这里饮酒作乐了。” 顿了顿,又续道:“没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有了英雄却不懂得珍惜的民族更是可悲的。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刘某和各位话不投机,今日只有得罪了。告辞。” 说罢拨腿便欲要离开。 “说得好,说得好,好一个民族英雄。”胡长老连连捭掌道,刘子源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今日之刘兄弟,便是我江家集的英雄,胡某提议,便由刘兄弟顶替氐族空缺下来的长老一席,各位以为如何?”胡长老接着大声道。 第四十九章 第一滴血 第四十九章第一滴血 “兄台何人,”刘子源的脸色稍缓。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不才王镇恶,无名之辈,想必刘兄不知。”汉子有着典型的北方大汉的长脸,只是那那俊秀的身形,以及收拾得整整洁洁的衣着打扮,无不处处透露着一股儒雅之气。 “原来是王兄,想不到王兄不在北方,亦不在南方,却避在这江家集内,倒真教小弟失敬了。”就算刘子源再如何孤陋寡闻,这前秦大红人王猛之孙王镇恶之名,还是听说过的。 “令刘兄见笑了,只是这天下虽大,竟只有这里可以容我。可若是教这些贼子们得逞,只怕这里都不复存在了,我王某人又能去哪里呢?”王镇恶长叹一声道。 “那么请问王兄可有好办法。”刘子源无奈道。 “刘兄弟说得对,闺房之内,如何他们怎么折腾,都是人家的私事,我们是理会不得的。”望着刘子源尴尬的神色,王镇恶面含歉色,“对不起,刘兄弟,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我刚才听了那些贱人们的话,一时激愤,因此躲到这树旁生闷气,不曾料想听到刘兄弟的精辟论断,这才贸然出来攀谈。” 顿了顿,随即面露凶色道:“当初爷爷为我取名镇恶的时候,想必便是希望我能镇压这世界上的恶人。只是如今这纷乱的世道,哪里都容我不得,只得偷生于这江家集。如今既然赶上了这事,断不可再避开的。” 王镇恶的神色变得凛然起来:“刘兄说得对,人家闺房之内的事情,咱们管不着。可要是把这闺房之内的事情摆上大庭广众,还盅惑众人去追崇,只怕影响的不只几个家庭的和睦,我们汉人一直秉承的*守良知、社会风气、我们一直恪守的礼义廉耻,将会在百彦淞、杨兰兰等人的谄媚、浪荡之中即将不保。如今我们唯一的办法,便是以恶制恶,以暴制暴,唯有血腥和暴力,方能将这些丑恶的东西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根除。” “可人家还只是说说,并没有证据,我们又能拿他们如何?” “他们的人已经四处发布消息去了,想必不要两个时辰,他们招募男女志愿者的消息便会传遍全集,届时是人是鬼,他们的丑恶嘴脸将再无所遁形,我们再一一按图索骥,定教他们永无安身之地。 “就你和我吗?”刘子源面露迟疑之色。 或许王镇恶说得对,我们这个民族中一直不缺乏以出卖良知和民族公义为荣、为时尚的人。但当我们的民族价值和信念出现偏差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些人试图去扭转,将之拉回正确的道路,这是所有良知未泯的人所应具有的责任和义务。 只是,我们的这份责任和义务在伪儒学者的明哲保身的教唆下,在组织轮番洗脑的荼毒之下,渐渐消失殆尽。 生逢乱世,七尺男儿,当求有所为,有所不为。 “还有我,我还没有杀过人呢,我定要将这些贱人们杀光了方能解气。”林妙音此时气呼呼地插嘴道,更让刘子源感到热血澎湃。 “林姑娘说得对,想必象林姑娘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我们可以说服长老会议,想必虽然奔西域风情的名头去的人是不少,但大多数人还是有廉耻之心的。只要我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必长老会议会同意我们的。” “老夫同意王兄的看法,”胡南天爽朗的声音传来,“老夫这口气也是忍了很久了,正想找地方发泄一下。小刘,我还以为你来不了,所以先来了,怎么样,我的侄女儿知道吗?” “她应该知道的。”刘子源无助的望了望林妙音。 “我支持王兄的做法,但若是以长老会议的名义去做,只怕不妥。因为我们不知道仍守着道德底限的人到底还有多少。因为江家集毕竟是个唯利是图的地方。若是以长老会议的名义去行事,若是得罪了大多数人,长老会议的威信便将不再存在了。不过老夫我可以代为联络,看能不能联络到部分为我们所用的人。 “我也可以联络一些帮手的。”刘子源想到,自己还没有和拓跋诚打过交道的,不过他应该会支持自己的举动吧。 “如此甚好,我们便分头行动,如何?”王镇恶果然快人快语,双手一抱拳,立即大步走远。 但不得不说,某些人的无耻仍出乎刘子源的意料。 让已经不再单纯的刘子源,又很好的上了一课。 得知了许多人对自己的觑视之后,杨兰兰非但没有一点的恼怒,反而沾沾自喜道:“想不到老娘我都快三十岁了,还有那么多的人惦记着我,做梦都想着同老娘我有一夜之欢。老公,你…不会吃醋吧。”她说话的对象是最近同她打得火热的百彦淞。 “当然不会有意见。”百彦淞无比坚决的,“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你的身体还有你的灵魂,不仅属于我,还将属于全天下人的。能成为向全天下人民传播普世价值观的一员,是你的荣幸,更是老公我的荣幸,我能有什么意见呢。” “老公,你真好。”杨兰兰软绵绵的靠上百彦淞,轻吻着百彦淞的白脸。 “只是,老婆,”百彦淞露出期望的神色,“我想去参加他们的比赛,你同意我去吗?” “哼,你去?”杨兰兰不屑地说,“你连我都喂不饱,你凭什么去参加比赛,听说那些西域来的,尤其是那些东瀛的女子们,可个个都深怀绝技的。” “老婆你就不知道了,人有动力才有干劲嘛,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有能量,无限量嘛。我不去试度怎么知道自己如何呢?再说,我还有秘密武器呢,到时候保证让娘子你大吃一惊,从此对夫君我刮目相看。”百彦淞似乎对自己的信心很足,露出期待的神色。 不止是杨兰兰,不知西域风情的组织人员使用了什么手段,竟搜罗到十几个绝色的东瀛、新罗女子,穿着暴露的坐在马车上,搔首弄姿,招摇过市,更吸引了不少狂蜂浪蝶踊跃报名,闺房大赛组委会不得不又添加了许多帐篷才将这些勇敢博爱,而且极具国际主义牺牲精神的女子们安排下来。 而西域风情组的组织人员,为了更大的扩大其影响力,特意改装了数辆马车,将其车篷全部拆掉了,并以优美的布毯铺就,然后寻得数得绝色的女子,穿着暴露的招摇过市,一时之间,江家集的正常营业几乎陷入停顿,路人相逢必定询问道:“兄台,今晚的闺房大赛,你报名了没有?” **使人沉醉,**使人疯狂,而无尽的**,已经使绝大多数人失去了正常的理智。 没有人知道,危机正在向他们步步*近。 只有一个穿着破旧,很象一个潦倒的书生的中年人,提着半罐子酒,醉眼惺松的立于路旁,双目无神的望着苍天,口中喃喃自语道:“完了,天下完了,江家集完了。” 当然,正在兴头上的人们,根本无瑕理会他。有得不花钱的美女们把玩,一直以及时行乐为宗旨的江家集的人们,会放弃了那才会真正的让人笑话的。 “这位莫不是刘大侠。”因为擒拿花贼的缘故,如今的刘子源在江家集已经是广为人知。所以,这个潦倒的中年汉子一眼看到刘子源,便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即急急迎了上来。 “正是在下,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在下刘穆之,江家集一潦倒书生而己。现在江家集人心惶惶,*乱不堪,而最恨的是人皆不以为耻,反以为乐事。穆之乃一无用书生,只有求助于刘大侠,或有办法了?” 刘穆之?那岂不是曾在刘裕背后为刘裕定下无数计谋,处理过无数琐事的后勤总管吗,怎么现在会是如此的潦倒了。 念及此处连忙热情的托住唏嘘不己的刘穆之,诚恳地说:“刘剑如今亦为此事焦头烂额,不知先生可有妙计。” “非常时期,唯有采取非常手段了。只是刘穆之乃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能奈那些人如何呢?”一听到找到了知音,刘穆之的双眼立即露出了神采。 “刘剑亦是如此之想,如此,便请先生随我一同前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约定集合的地方放在林妙音师徒以前栖身的地方。自从林妙音和刘子源双宿双飞之后,这个地方也就空了下来,正好用来集合。 “没有,我们也才刚刚到。”拓跋诚诚恳地抱抱拳。算起来,这算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的对话了。 “我首先传达一下长老会议的意见。长老会议的大多数抱持不参与、不支持、不表态的态度,因此,这件事情如何处理,便全部落在我们这些人的头上了。”胡南天首先发言。 果然,除了胡南天外,也便只有拓跋诚列席,如果有人问起,长老会议完全可以以此事是胡、拓二人的个人行动而加以搪塞,这符合受儒家教化的领导者的一贯作风,刘子源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刘兄,你有什么看法,快快说出来。”王镇恶恨不得马上跑出去将那些人一一砍翻,甫一见到刘子源便急不可耐地问,其它人亦将目光一齐投向了刘子源。 刘子源打量了一眼屋里的人们,齐齐整整挤满了整个屋子,约莫有三四十个,不过,除了刚才那几个说话的外,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或许,处在历史的任何时刻,这些人都将是些微不足道的草根,因为他们是如此的微小,如此的不足为人重视。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人,仍坚守着内心的坚贞和执着,仍坚定着正义和良知的底限。唯有他们,没有家族和组织有负担,也只有他们,可以无所顾虑的投入到匡扶公义,扭转良知的队伍中来。 所以,我们的民族从来不缺乏良知的力量,只是这种力量太微小太脆弱了。往往还来不及萌芽,便是被各种组织各种恶势力予以剿杀。所以,这份良知的力量,在当今这个时候,尤其需要受到保护。 “动刀动枪,杀人放火,我们这些人自然是不在话下了,”刘子源故作轻松地,“但我们需要一个总揽全局,为我们统筹规划的人,各位以为如何?” “刘兄想必早有定议?”王镇恶急不可耐。 “我身旁的这位刘穆之先生,长于筹谋策划,我愿以个人名义保举他统领此局?”曾为刘裕打理天下,将刘裕的后勤梳理得井井有条的大人物,舍他确实无人了。 “啊…万万不可。若要让刘某动动笔墨,还差不多,可让刘某人号令这众多的英雄豪侠,这不是折煞我吗?”不需众人置疑,刘穆之首先表态。 “先生勿要多虑,我们这些人都是威猛有余,智计不足,但先生你呢,却精于此道,正正弥合了我等的不足。再说,你的任职仅仅针对这一件事,事情一办完,大家一拍两散,又有何不可。” 众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气。自己都是刀口上舌忝血的主,要说打人杀人,那便是一气之下便冲上去了,但要如何策划,倒是还没有想过,这会愿意有人出来,他们哪有不愿意的,因此大家都首肯的点了点头。 刘穆之骑虎难下,只得清了清嗓子道:“家仇国恨已经无法激起这个民族,这个民族的人民的血性和豪气,在他们的眼里,只有眼前尚称安逸的日子,只有自己身边人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唯有流血,唯有让他们望着鲜血不住的从他们自己的身上流出,让他们亲身体验流血的悲痛和无助,才有可唤起他们一丝半点的血性,唤起他们早已沉睡的反抗意识。” 而所谓的普世价值,不过是某些挟洋自重要聊以自慰的借口而己。 窃以为,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应该是同一棵树上开的两朵不同的花,如果非要从人性伦理和价值观念方面,找到一个统一的评价标准,显然是十分徒劳的事情。 在我们东方的文明里,人性是本善的,所以,我们需要做的,是如何激起人类的羞耻感,从道德上来约束人类,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因为做了违反道德的事情,不仅是自己的良心不安,更是抬头三尺有神灵,有菩萨,有神祗的惩罚。当然,在有心人将菩萨摧毁之后,这种道德的约束力一度出现过瓦解甚至近似崩溃,但当人们发现某些人破神和造神的用心之后,一定会再度找回自己的信仰,因为这就是东文明的核心所在。 但在西方文明里,人生而是有罪的。所以人需要相互监督互相约束。所以,当没有这种约束的时候,他们屠杀印第人,奴役黑奴的时候,从道德上没有任何的负疚感——而貌似光鲜的人权外衣,不过在更为强大的外力作用之下,他们不得不选择的妥协方式而己——如果继续放任他们的私心和兽性泛滥,工人们将不再为他们工作,第三世界国家的人民也不会再甘于受他们的压迫。所以,他们需要找个光鲜的借口,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们的侵略和掠夺显得更为隐蔽。从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工人的强大,和第三国家人们的警醒,约束了他们的私心膨胀。 而如果没有这种制约的话,他们可以绞杀人家国家的总统,也可以悍然的轰炸人家的民居。但试想,他们所攻击的对象具有足够的强大的约束力的话,他们还敢如此放肆。 也正如眼前这般,没有道德的羞耻感,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揭去人类最后的遮羞布,大肆招摇的鼓吹着“我的*,想让谁进就让谁进。”是的,她们确实有这种自由,但刘穆之们将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们,闺房之事,若是招摇过市,显然已经触破了人类道德底限,再不容于我们的世人眼中。 所以,西方所谓的普世价值观,不过是隐藏在花色裤衩后的野兽行径而己,想必这一些,百彦淞和杨兰兰他们会知道么? “铮铮”声响,王镇恶早已拨出大刀,手指早已捏得咯咯响,摊开手指,轻轻一弹,大刀应声作响。 “刘先生说得很对,我们还是快快行动吧。”王镇恶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 “如何去做,各位自然比我清楚,但我只有两点都提起各位注意,一是除恶务尽,绝不能有任何漏网之鱼,二是我们要考虑好如何收拾残局。”刘穆之扼要地说。 “第一条交给我们就行了,绝不会令刘先生失望,我负责杨兰兰、百彦淞这对奸夫*妇,至于第二条需要动脑筋的事情,那就是先生您的事情了。” “那我简单的介绍一下情况,*人共计有百余人,分散在六十个帐篷内,我们在座共四十人,我建议分开二十个小组,二人一组,一人了望,一人动手,务必在第一时间内将所有的*人斩尽杀绝,大家立即行动,我坐候此处,等候各位完成任务回来,再确定善后事宜,如何?” “刘兄,我便和你一个组,如何?”王镇恶首先表态,我们两个人负责大帐篷内的人。没有其它的事情,我们就出发了。” 或许真如杨兰兰所言,在江家集早有许多的男人觑视她的姿色。尽管已是半老徐娘,仍有无数的男人对她趋之若骛,排在她的帐篷外的男人也是特别的多。 此时早过了初更,累了一天的男人、女人们早已体力不支,皆已沉沉睡去。此时的杨兰兰,身无寸缕,一脸满足的缩在百彦淞的怀抱中,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体现她是一个需要男人呵护的小女人。 王镇恶首先疾步上前,点住了二人的哑穴,然后碰醒了二人。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望着明晃晃的刀子,百彦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手脚比划着。 “让你们死个明白,做人可以无耻,但你们无耻的已经触破了人类的底限,今天是我王镇恶第一次杀人,得罪了,希望用你们的鲜血,能够洗净这世间的丑恶。” 声落刀起,百彦淞的人头早已滚落一旁,杨兰兰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想喊却喊不出来,此时她那惊栗的表情,或已明白什么,但已经迟了,王镇恶手起刀落,她的头只在刹那也滚到百彦淞的头边上,二人终于做成了对同命鸳鸯。用他们的生命和鲜血,彻底的捍卫了他们心中的所谓普世价值。 王镇恶似有无数的怨气,大刀挥得特别使劲,劲风带着一股咸湿的血丝,直喷至刘子源的眼前,刘子源皱皱眉,不忍的掉转了头。 “这是第一滴血,但绝对不是我最后一次杀人。自我王镇恶隐居江家集,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刘先生说得对,在此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代,唯有以暴制暴,方能唤醒世人的良知。或鲜血能唤醒世人的觉梧,便教我王镇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又将如何?” 随即似乎又记起些什么,迅速的撕下几条布条,醮着仍在流淌的血迹,在白色的帐篷中刷刷刷大笔一挥。 “触道德底限者,杀无赦。” 那几个鲜明艳眼的血字,连刘子源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不忍再睹。 第五十章 桃源梦碎 第五十章桃源梦碎 再回到出发的地点,大家大多都已返回,但看得出来,所有的人的心情都显得极其的沉重。请使用访问本站。 毕竟,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甚至大多都是娇滴滴的美人儿,可转眼之间便在自己的手下香消玉殒,换作是谁都一时很难接受。 他们当中许多人还是第一次杀人,虽然大家都已将息良久,心绪仍久久难平,连脸色都变绿了。或许,如果有得选择,他们仍不会选择杀死这些人。但他们没有得选择,不仅为了江家集的存亡,更为了这个民族的道德良知、人心公义能够不被蒙昧不被掩埋,他们仍会做出今天的选择。 因为这些所谓传播普世价值的女人们,她们已经不再是娇滴滴的女人,甚至她们已经不再是人,而只是有心人存心想要抹黑江家集自由风尚的一件工具。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其实根本不用说,他们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或许,这便是我们的民族精神能代代相传的原因吧。 因为此时的杨兰兰、百彦淞等人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他们代表一种精神,一群恶势力。他们以自己知道一些西域的文化习俗为荣,肆意诋毁中华文明的优秀成果,刻意夸大中华文明的阴暗面,并妄图利用他们所知道的西方价值观为国人洗脑,将西方的强盗价值观美化为所谓的普世价值观,从而为他们的西方主子从思想上彻底奴役国人扫清前进的道路。 所以,他们不死,无以谢国人,他们不死,无以予那些挟洋自重、鲜廉寡耻的伪精英们以毁灭性的打击。 刘穆之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他早已从大家的神色中看出了端祥。因此直至所有的人都已到齐,看所有人的脸色都稍缓和下来,这才故作轻松地说:“关于如何善后的事情,我想了很久,大家来看看这样是否行得通。” “刘兄,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胡南天毕竟年纪大些,首先缓过劲来,有气无力地说。 “我是想以长老会议的名义发一份通告,作为官方对此事的态度,你们看如何?” 众人皆是狐疑不定的望了望对方,悄悄挪到了刘穆之身边,开始阅读起墨迹未干的公告来,有不识字的亦在旁人的指点下,仔细体会其中含义。 狐疑、沉思,默许、称颂,直至交头接耳,齐声喝好,所有人的脸上,一时浮现了多种表情。 “刘先生真用大才也,我等心服了。以刘先生如此大才,若不去军中做幕僚军师之职,简直太浪费人才了。”王镇恶首先表态。 刘子源心中暗赞:“这便是我早就选好的军师,还劳你王兄这会儿来说吗。” 全文如下:“鉴于集内有人举报西域风情组全体组员遭到不明身份的人残酷杀害的事宜,长老会议引起了高度重视,并对此进行强烈的抗议和严厉的谴责。长老会议立即派出了专人前去现场调查访问,务必将凶手等人尽快捉拿归案。我们严格谴责相关人员的野蛮行径,并提请全集人员配合长老会议,坚决发扬发动群众、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精神,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精神,务必将所有的坏分子绳之以法,还全体人们一个美好的明天。请全集人民务必发挥全心全意的主人翁精神,积极配合长老会议,依法办案、尽速破案。只要我们紧密团结在以长老会议为核心的集中心周围,我们一定会将坏分子抓捕,我们的生活一定会更加的美好。” 刘子源不得不佩服刘穆之的大才,深受儒家教育的儒生们,果然是懂得运用各种官话大话套话的大才。原来,洋洋千言,无一要点的官话套话,一直有着优良的传统。 刘子源相信,只有自己对刘穆之运用得法,必定会将一切牛鬼蛇神,一切反动的坏分子,就利用他那支无形的枪,将之鞭笞得体无完肤。 “大家有没有异议,若没有什么异议,今天便如此散去如何?另外,我还要再提醒各位一句,今天晚上的行动,望各位务必守口如瓶,不得有任何泄漏。”王镇恶毕竟在北方长大,为人快人快语,立即表态。 众人都期待地望着刘子源,隐然他已是此群人中的首领。 “行吧,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便由我和胡长老一并将此函转呈长老会议,并由长老会议公布出来。行了,散了吧。”刘子源一直习惯于听从组织的命令,如今发现自己能够替自己做主,甚至还能为他人出些主意和决定的时候,也是如此的美妙。 或许,这便是权力的魅力,只是所不同的是。组织的权力是窃居的,而自己的权力是大家公推的。 众人各自相视一笑,一哄而散。 “我不管,你今天不让人家去,人家不想理你了。”人刚一散尽,林妙音马上便变了一副脸色,对刘子源不理不睬。 刘子源知道此行的险恶,或许会给这些花季的少女们带来阴影,林妙音虽一再坚决要求参加,亦被留在了刘穆之身边负责保护之责,而薛如雪则是根本不让她知道。 “好了,乖乖,算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有事的时候我一定叫你去。你不知道,我们这次之所以能大功告成,全赖刘先生的策划,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要是没有你在身旁保护,我们敢放心去吗?所以说,今天你所起的作用是最大的,谁也代替不了。” “真的吗?”林妙音的脸色稍有缓和,“可是人家就想和你在一起嘛,那个刘先生总是一副酸溜溜的样,和他在一起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谁要你和他有意思了,你要和他有意思了那我岂不是戴绿帽了吗?”刘子源内心想着,脸上却是一副嬉皮笑脸样,“听话了,我们快点回去吧,如雪还说好要在旅馆等我呢。” “什么,你和雪妹妹约好了有事吗,怎么没告诉我呢,你们是不是偷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虽然早就认同了薛如雪的存在,但此刻一听此言,林妙音还是不自觉的紧张起来,立即就跟上了刘子源的脚步。 虽然西域风情组的成员已经全部伏诛,如何善后刘穆之也拟好了方案,但刘子源内心隐隐感到些不安,仔细想抓住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抓起。 林妙音也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一路上特别的乖巧,一声不吭的跟在他的身后。 路上遇上些饮酒作乐回家较晚的人,望着二人一脸肃然的样子,本想过来套个近乎打个招呼,也生生止住了脚步,不自觉的让开了路。 受西域风情组的影响,江家集青楼的日子日渐萧条,除了必要的应酬不得不放在青楼之外,但有生理需要的,多数去西域风情领略那异域的特色服务去了,只怕西域风情再这样折腾下去,江家集不少的青楼可真的要关门歇业了。因此路上遇上些青楼的姑娘们,一看刘子源玉树临风、穿着不凡的样子,立即软绵绵的欲要缠上来,可眼光一碰上林妙音那张铁青的脸,又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或许所有的人都会声讨诛杀西域风情活动成员的不是,但青楼从业人员明天肯定会拍手称快。”刘子源暗想道。 一夜无事,但刘子源却双眼圆睁,直撑至近天明方才沉沉睡去。 林妙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满足的从刘子源的怀中挣月兑出来,惬意地说:“啊,这觉睡得太舒服了。” 她当然舒服了,可刚刚合上双眼的刘子源却不由得又被迫张开了眼,揉着红肿着的脸睡眼惺松地问:“怎么,就天亮了吗?” “快起来,懒虫,昨晚是不是又梦见了哪个狐狸精,一夜都睡不着?”林妙音不依不饶的掀开了被子,刘子源只得拖起疲惫的身子起了床。 洗漱完毕,林妙音早已送上早点。 刘子源想,林妙音除了有些粘人之外,其实也挺贤惠的。得妻如何,夫得何求? 但他仍担心昨晚的事情究竟会在人们的心里造成怎样的影响,因此他匆匆吃了几口,便托辞要去大街看看。林妙音仍跟屁虫一般跟在身后。 街头上如预料般的清冷,交易往来的人们都收起了往常的笑容。因为谁都不知道,那些残忍嗜杀的暴徒,下一个对象会不会是自己。 那些没有因为婆娘管得严,还要回家交公粮的男志愿者们,则在交头接耳,庆幸自己没有象百彦淞一般恋着那温柔窝,以致丢失了性命。 不经意间已行至天下布庄,林妙音突然止住脚步,停下来问:“要不要去看看薛妹妹,我可有些日子没有去看她了。” “算了吧,还早,我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薛如雪稚女敕的双肩已经承担了太多的压力,他不想她还要知道自己的这些烦心事。 可还没等他抬开脚步,薛如雪却一溜小跑的从门里跑出来,满脸哀怨地口气:“你就那样不想看到人家嘛,到门口了都不想进去看望人家?” “没有的事情,我不是怕你这段时间太辛苦了,怕打扰你了嘛?”刘子源一时不觉更加头大。 “刘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今日大街上如此冷清?”薛如雪似乎也不想理会他是不是真的怕打扰自己。 “没什么事,你已经够忙了,就不要理会那些琐事了。”事已至此,刘子源仍是不想让让薛如雪为不必要的事情而*心。 “夫君,你还要瞒薛妹妹到什么时候。薛妹妹,不要担心,一切有相公担着,你就不要管了,不过是死了些跳梁小丑,西域风情的那些贱蹄子全部死了。”林妙音抢言道。 “哼,那些贱人们,死了倒也干净,别弄脏了这个世界,”不想薛如雪没有丝毫心理阴影,反而同林妙音一样嫉恶如仇,神色恨恨地说。 “嘘,”刘子源连忙嘌声道,“别乱说,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我知道了,人家不会乱说的。”薛如雪或许自己也觉得刚才的表态有失其淑女风范,轻声嗫嚅道。 “刘兄,刘兄,”一声粗犷嘶哑的声音远远传来。 “郝连兄,有何指教,”林、薛二人早已吓得收声,刘子源脸色一凛,故作平常地说。 “昨晚上的事情,想必刘兄已经知道了?”郝连狐狐疑地问道。 “昨晚上出事了吗?出什么事了?我一大早便睡着了,刚才才起来呢。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刘子源装作很急切的问道。 “刘兄真的不知道?”郝连狐半信半疑地,“昨天晚上西域风情组一共百余人全部遭不明身份的人杀害,如今全集的人都谈之色变,只怕风云欲来啊。” “啊,是真的么?”刘子源自己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故作惊乍之色,这会郝连狐也不得不信服他确实是不知情了。 “唉,真佩服刘兄的淡定,”郝连狐无奈的摇摇头,“刘兄自是无忧,只是小兄我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郝连经营着集北最大的青楼,如今西域风情的女子们集体伏诛,江家集人人自危,只怕一时半会都不会有人敢去想嫖的事情了。刘子源倒不曾想起这些。 “长老会议有什么决定了没有。”刘子源装作急切地问道。 “我这会便正是受长老会之托,前来邀刘兄赴会,长老会议全体会议半个时辰之后准时举行。”郝连狐这会才说明自己的来意。 “既然如此,郝连兄便请前面请。”刘子源伸手一招。 林妙音不便再跟着,拉着薛如雪的小手,不知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溜烟进了店铺的门。 其实刘子源作为一介候选长老,也只有列席旁听的份。待他偕同郝连狐到达的时候,其它人都已到齐,基本方案也早已拟好,只需要待众人举手表决而己。 在建设和谐社会的大前提下,在稳定压倒一切的大方针指引之下,胡老老和龚长老早就就如何善事的事情达成一致,如今不过是将刘穆之草拟的公告宣读一遍,予长老会议通过而己。 “我没有什么意见,但我还想补充一点,就是追查搜捕任务不能影响江家集的正常贸易。长老会议应该表达自己的决心,坚决保护江家集以前的一切运营。”在表决之前,郝连狐插言道。 “郝连兄说得对,一定是要把这一条添加进去,”胡南天附和道。 “那我就添加一条,即长老会议决全体决议,江家集一切运营照旧,长老会议将倾全力保护和支持所有人的正常经营和娱乐。”龚南山微微点头,“如果没有异议,便交由全体表决通过。” “我们没有异议。”众人齐声喝道。大家都有各自的小九九,维持现状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至于说杨兰兰、百彦淞这些外来户,他们的冤屈或只能向阎罗王去倾诉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许这也是国人的真实写照之一。刘子源觉得有些悲哀。江家集的人们唯利是图的动机且不论,但当危机仍未延至自己的时候,他们的沉默以对,真的是合理的选择吗。或许刘穆之说得对,只有让他们自己经历流血牺牲,让他们自己经历伤痛离别的时候,他们才会想起要奋起,要抗争。 唯有鲜血,人们自己的鲜血才能唤醒他们早已沉睡日久的良知。 不过这样也好,众人都希望将此事尽快揭过,也省自己这些人去费口舌解释了。 回到旅馆的时候,刘子源一脸的郁郁寡欢。国人的良知拯救,真的一定要通过革命流血才能实现? “刘哥,刘哥,”人未至,一声沙哑的哭音便迎上来。 “宝来兄,宝来兄,你这是怎么了?”王宝来一直在建康和长沙郡之间奔走,这会居然找到了江家集,刘子源不由感到问题的严重。 “刘哥,桃源谷被毁了,桃源谷被毁了。”王宝来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悲伤,声嘶力竭地说。 “什么?”刘子源不由蒙了,难道国人的桃源美梦,难道人们渴望避祸荒郊野外的小小愿望,真的不能见容于朝廷官员们,真的不见容伪儒的天下大道么? 第五十一章 兄妹相认 第五十一章兄妹相认 “大家都好吗,我们的人呢,他们如何了,龙哥如何了?还有张新呢,李老先生呢,他们都如何了?”刘子源少有的激动地抱着王宝来,急切的追问。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龙哥伤了,张哥下落不明,李老先生虽然没有受伤,但一气之下,也病倒了。刘哥,你要帮我们想办法呀,我们近八千的兄弟姐妹,如今被杀的被杀,走散的走散,剩下不过几百人了,我们该怎么呀,苍天,你怎么这么不开眼。”王宝来或许一路上已经积累了太多的苦痛忧伤,此时面对刘子源,他再也不想掩藏。他愤怒,他要诘问苍天。 可苍天却无语。 “大家都安顿好了没有?”刘子源沉声问。 “都安排在了新酒坊的那片山林之中,谢老爷子对外宣称他们都是流民,当作酒坊的雇工安顿好了。因为酒坊藏身在深山之中,一时半会还不致引人怀疑。只是大家情绪都不是很高,尤其是龙哥,虽然外伤不严重,但却整日里愁眉不展,一副颓丧的模样,也不理会他人的死活。刘哥,我们如今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李老一人拖着病体在照顾大家,可也只是聊尽人事。刘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弄清楚了没有,是谁干的。” “是桓玄那厮的爪牙们。只说是为了维持社会稳定,肃清社会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可我们那里大多数是种地织布的妇孺老幼,能有什么不安定的,我们猜想,肯定是有人相中了我们的新式纺布机,看中其中利润可观,这才以维稳的名义,将我们的人杀掉,将布纺据为己有。” 以人民的名义!又是以人民的名义。在中国的历史上,将人民的血汗以人民的名义收归公有,用来给小部分人奢侈享受,从来便是一个惯例。 因为在中国,老百姓从来就是冤大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古人的概括何其生动。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刘子源恨恨的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从来没有过的悲愤倏时涌上心头。 一直以来,刘子源都抱持一副随遇而安的心态。哪怕谢玄力挺自己以后问鼎天下,自己也不是非常的放在心上。随遇而安的入了北府军,顺其自然的来到了江家集,就算偶有的激烈行动,亦不过是为了在乱世中自保的应对举措而己。 但他发现他错了,大错特错了。 生逢乱世,生逢于中华这个正经历数百年杀戮仇恨、社会动荡不安的乱世,生逢于这个良知几乎消失殆尽,人性几近全部泯灭的乱世,若想让自己生存下去,唯有奋发起来,自己制定规划,自己替自己做主,才能有机会。 以前的他一直不是很主动的做事,是因为他还有些小幻想,他人微力轻,改变不了什么,能改变的,便是让自己在乱世中生存下去。 可现在的他,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他现在身边不但有着深爱着他的女子,有着他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还有那些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于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就算为了他们,他都一定要奋发起来,在这个乱世当中,轰轰烈烈的干一场事了。 “我得马上回长沙郡一趟。”刘子源立即有了主张。虽然自己受刘裕安排,藏身于江家集,但事实上他却没有具体的任务,更重要的是,他的任务十分特别,北府军中许多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除了刘裕等少数人知道他的任务外,其它人多半以为他做了逃兵,根本不会知道他的动机。因此,此时的他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自由的。 “好,我也跟你一起去。”林妙音这会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撒娇地说。 “这个…”,刘子源面露难色,“我这不是要去玩,说不定便是去杀人放火,要流血的事情,一点都不好玩的。妙音乖,我办完了事马上便回来。” “不要那么小看人家好吗?”林妙音撒娇的白了他一眼,“人家会照顾自己的,说不定人家还能帮助你些什么呢。再说了,人家还没有见谢姐姐呢,要是这次不去见个人家,谢谢姐姐还会以为人家不懂礼数呢。” “是啊,林姑娘一路上跟着,说不定能帮我们大忙。不说别的,单凭她的易容术,说不定便会帮我们省掉不少麻烦。”或是从林小豪那里已然知道了林妙音的底细,此时明白了刘子源的决定,一块心头落了地的王宝来心情也平复下来。 “咦,王兄弟和薛妹妹长得好象呢?”林妙音若有所思的望了眼王宝来。 “真的吗,嗯,不过,确实是有几分相似呢。”刘子源仔细打量了一眼,也不觉感觉到,二人确实有几分神似。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原来林妙音是拉着薛如雪一起来了。刘子源更是感到头大。此二女要是一心要跟自己走,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刘子源又打量了一番王宝来,越看同薛如雪相象,不由心中一动:“王兄弟,可否见告你的身世?” “我也不知道啊。”王宝来坦诚地说,“我父母四十多岁仍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后来听说便抱来了我,于是给我取名抱来,后来龙哥觉得太俗气,改作了宝来,这便是我所知道我自己所有的身世了。” “哦,王兄今年贵庚几多?”刘子源又追问道。 “不瞒刘哥,今年三十有一了,可惜,仍是一事无成啊。”王宝来是在感叹自己这个快做爷爷的年纪,仍然单身一人,辜负了父母的期望啊。 薛如雪的哥哥不是也是三十一岁吗,难道说这是真的?于是又紧接着追问道:“王兄身上可有任何印记?““听父母说,我自从抱来的时候,上便有块铜钱大小的胎记,”二女在旁,王宝来说来此事,不免有些腼腆。 “如此便假不了了,如雪,还不快去把胡长老唤过来?”刘子源此时心情好了许多,但为了慎重起见,觉得还是将胡南天唤过来的好。 薛如雪呆呆的站着,根本不敢相信的望着刘、王二人,林妙音猛拉她一把:“恭喜姐姐,你可快要找到自己的亲哥哥了。” 随即自己一溜小跑,又折转身子,望布庄而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了?”王宝来如坠去中。 “如果不假的话,王兄便应该是我的舅哥了,高兴吧。”刘子源爽朗的大笑几声,似乎刚才那些愁闷的心情也走失了不少。 “刘哥,”薛如雪脸皮还是薄,羞红着脸嗔怪道。 “哦,不是舅哥,不是舅哥,是亲哥,是亲哥,对不对。雪儿。”或许,也只有这些没心没肺的调笑能让刘子源此时的悲愤忧愁少去一些。 “假不了,就是这小子了。”胡南天一听到林妙音的话,立即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将仍在将信将疑的王宝来一把扭到了屋里,王宝来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便已被月兑下了裤子。 “唉,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薛兄有后,薛家之幸,薛家之幸啊。”胡南天万分的感慨,此时不知从何说起。 “哥哥,”薛如雪无数的委屈心酸和着泪水一同滚落,跪立于王宝来身前,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 “妹妹,你受苦了。”王宝来总算明白了什么,也是号陶大哭起来。 从来没想到自己在人世间还有个亲妹妹,一直把桃源谷的人们当作自己的兄弟姐妹,可他们都大多被杀害了,叫人怎不心酸心痛?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王宝来此时心酸的泪水,亦如薛如雪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哥哥,既然你已经回来了,爹爹打下的这偌大家产,总算后继有人了。胡叔叔,以后就靠你辅佐哥哥了。”薛如雪首先止住哭泣,坚决地说。 “妹妹,使不得,这份家业一直是你在照顾的,怎么你一撒手就要交给我了?再说,我这人穷惯了的命,不习惯管理这偌大的家业。” “哥哥,爹爹在世时说过,他虽然将这万贯家产留给后人,却不是给后人坐享其成的,而是让他们承担这一家族的责任和义务的。我们一家一人用度也有限,但如今天下布庄广布大江南北,依靠布庄生活的何止千人。所以,为了这些仰仗布庄生活的人,你都应该责无旁贷的挑起责任。”刘子源不敢相信地望着薛如雪说出这些话,这还是当初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吗。 “刘兄,你不是曾经说过,若不能彻底的解决私权和公权的权责,无论多少的家业,都有可能被有心人以人民的名义全部收归公有吗。既然如此,我们还要这万贯家产何用?”王宝来,不,现在应该是唤薛宝来的了,求助的望着刘子源。 “王兄,如雪说得对,财富不仅是一份权力,更是一份责任。如何让天下人彻底的尊重私权,需要我们所有的人去努力。但如今要保护好薛老爷子打下的家业,荫蔽靠布庄生活的百姓们,这份责任却是你无论如何也推月兑不了的。” “可是,妹妹,你把事情都交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呢?”薛宝来只得又求助地望着妹妹。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林姐姐要跟着夫君去见谢谢姐姐,我也要一块儿去的。”薛如雪的脸飞快的闪过一片红霞,毅然地望着刘子源。 还能拒绝吗,刘子源问自己。但他知道,他真的是推月兑不了的。 “既然如此,少东家,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帮助你的,”胡南天适时的插上来说,“或许此时我应该唤你贤侄了,你就快去快回去,这里的事情不虞你担心的。” “那就有劳各位了,妙音,我们赶快收行李,即刻动身。”刘子源此时的心情,恨不得马上便飞到贺子龙等人的身边。因为稍晚一步,或许又有些人在绝望中蹉跎消亡。 “早准备好了,”林妙音得意的提着个包裹晃了晃。“薛姐姐和我的身材差不多,我也顺便帮她收拾了一套。” “可是,如雪,你会骑马吗。”由此回长沙郡,便是策马奔往寿阳。守寿阳的胡彬同刘裕有些交情,对刘子源也是亲眼有加,再托他找条船,逆流而上,快则十几天,他们即可赶到。 “不要小看人家,真以为人家那么没用吗。”薛如雪白了他一眼。 “薛妹妹,不是你前些天还不会骑马吗?”林妙音不相信地望着她。 “我这个侄女啊,前些天总缠着我要我教她骑马,我拗不过她,只好教了她。也不知道她摔了多少跟头。如今,我总算明白了。”胡南天此时的心情也出奇的好,竟也开起了薛如雪的玩笑。 “胡叔叔,”薛如雪不依的扯着胡南天的袖子。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胡南天连忙求饶道。 说话间,林小豪早牵来四匹马,林妙音不解地望着刘子源:“怎么,小豪也要去吗。” “他还有他的任务,要和我们同一段路,路上再和你们说。”算来他出来已经有半年,也应该回去述职了,对于此事,他并不想瞒着二女,旅途漫漫,他们有的是时间细说。 刘子源太急了,恨不得立即便出现在自己的兄弟们面前,一手接过林小豪递过来的马僵,便跃身上马,催促着二女赶快上路。 一口气跑了几十里地,眼看天色渐晚,这才发现已是饥肠漉漉。 “夫君,我们走这么急,你不是想要赶夜路吧。”林妙音偕着薛如雪一直紧追在他身后。他这才发现,二女真的不简单,这一路上追着过来,竟然也不象是十分疲惫的样子。 “对了,二位娘子,为夫我就是想连夜赶至寿阳,明天一早上船,咱们就可以放心睡觉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薛如雪一听他这话,立即又满脸通红起来。 “都饿了吧,让你们受苦了,来,我们先吃点干粮再继续赶路。”刘子源纵身下马,牵过了二女的马,绑在了棵上,然后给二人递过干粮。 “什么声音?”林妙音人虽然坐在地上,警惕心却丝毫未减。 “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便来,记住,千万不要走远了。”刘子源也听到了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刘子源发挥出自己特种兵作战的身手,几个腾跃,已经跃上山顶,爬上了一棵高树。 一行约莫千余人的队伍浮现眼前,只是队伍的穿着很是杂乱,行进也没有什么章法,但又个个佩有武器,不象是正规军队,倒更象一群土匪。 刘子源一溜滑下了树,悄悄的靠近了队伍,看着这群闹哄哄的人群经过自己的身边,心中狐疑道:“很少听说江家集附近会有土匪呀,这些又是什么人呢。” 江家集本就有不少土匪出身,因为在晋朝或前秦混不下去了才避祸于此的,所以,根本不虞有土匪会来侵犯,但眼前的这些人又是谁呢。 队伍缓缓停了下来,领头的右手一摆,闹哄哄的队伍安静了一些。 “各位兄弟,都擦亮了你们的枪,收拾好你们的包裹了,再有三个时辰就可以到江家集了,到时候,黄灿灿的金银,雪白娇女敕的江家集女子,便可由你们予取予夺了。”为首那个一脸胡须,面露凶光的大汉张扬的大呼道。 “快去,快去,好多的美女啊,哥哥我都憋了好久了。”人群一阵骚动,显然对大汉这话十分受用。 刘子源不由内心一紧,就凭这千多人的队伍,竟想烧杀抢掠江家集,也太把那个土匪窝子不当回事了吧。 但亲眼所见,总不会是假,不由又侧转耳朵,仔细聆听。 “诸位,江老先生交待得很清楚了,江家集这群顽冥不化的逆贼,既然他们不吃软的,送上门的美女他们不但不懂得享受,竟还出手残杀,便是太不识好歹了。唯一的办法便是将他们斩尽杀绝,我们的目的便是让江家集寸草不生。杀人打仗我们不会,但烧杀抢掠都是我们的本行,兄弟们,都准备好了,记住到时候手脚利落点。” 刘子源此时不得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都是真实的。那些自命不凡,以卫道士自居的伪儒士们,眼看使用美人计无法腐化堕落江家集,便试图从**上彻底消除这些人。 刘子源不由感到深深的悲哀。历来的卫道士们何尝不是如此,他们无法从精神上打败自己的对手的时候,便是采取各种最下作的手段来从**予对方最严厉的打击。 而且他们使用的手段往往出人意料,他们一方面以卫道士自居,以拯救世人的道德文化为幌子,实质上却是纵容那些流氓人渣们为为非作歹,将道德良知更推向不可挽救的绝境。 他们自己说杀人打仗不是行家,但却精于烧杀抢掠,可江家集虽无一兵一卒,却是许多江湖高手隐居之地,他们这些人肯定知道,但如今却根本不放在眼里,难道他们还有后手。 又念及宗政良和张无常的对话,慕容垂那张阴险暴戾的脸浮现眼前,一股凉意自脚底油然而起。 此处已不容久留,刘子源迅速返回原地,短促的对二女及林小豪说:“赶快起来,我们立即回集。” “刘哥,什么事情这么急?”林小豪最先察觉到刘子源的脸色不对。 “我们要立即通知全集的人,立即阻止江如光和慕容垂勾结,试图覆灭江城的阴谋。” 风云第一章 空降 第一章 空降 20xx年,仲夏,中国西南,横断山区,某原始森林的上空。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此时,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但在这空旷的天边,却突然传来阵阵极不协调的强烈的马达轰鸣声,安逸的躲在树荫下的飞鸟们,被这陌生的声音惊得四处乱扑愣,慌乱地想着要寻找一处安全的处所,谁知又惊落许多枯枝败叶。 树荫下的羊肠小路上,蹒跚行走着一路行色匆匆的男女。虽然树叶将林下盖得严严实实,阳光只能艰难的挤入几个光斑,但闷热的天气,仍使他们浑身冒着豆大的汗珠,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服,露出或矫健或玲珑剔透的身躯。 “你小子,都累成这样了,还盯着人家女孩子的看,瞧你那点出息,去,滚远点,别和人说你和我认识。”走在队伍中间的一个俊朗清秀的小伙子,没好气的低喝着自己身旁单薄的伙伴。 “胡家庆,你小子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有女朋友陪着,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光棍的死活了,不能牵扯着她们的小手,看一下也不行么?” “哼,吴越,你小子太没良心了,要不是看着你多年的兄弟,老子会让朱琳把周文倩叫过来,是你自己太急色,把人家吓跑了,能怪兄弟我不关心你么?”胡家庆一脸恼色,使劲捶了吴越后背一把,“快走,别让她们跑得太快了。这条路可是危险难测的,要是让她们遇上什么不测,看我不饶你。” “唉,我当然知道你的好意了。”吴越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在话,真的不能怪你,周文倩那天仙一般的人儿,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一米七都不够三等残废呢。唉,不说了,碰了那么多壁,也不差多这一次,如今我也死心了,现在就想多看几眼,这次横断山探险活动一结束,只怕以后见到她的机会都少了。唉,不想了,走喽。” 紧了紧背上的背包,几个大步,追着前面那两个秀美的女子而去。 “喂,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咦,快来看,前面是不是有飞机?”长得稍显些丰满,有张圆润饱满的俏脸的朱琳琳张扬的冲着他们远远挥手。 “兄弟,别灰心了,你虽然身高不足一米七,可也长得人模人样,又是资深的机械工程师,只能说吧,你和周文倩没有缘份。也不要自责了,你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一定帮你找到个如意的娇娘。快点,不要让人家久等了。”冲着朱琳挥挥手,“琳琳,不要乱跑,等等我们,我们这就来了。” 说话间,一个小跑已是慌慌张张地追上了好奇的乱窜地朱琳琳,循着朱的方向,侧着耳朵听着天边的声音,露出狐疑的神色道:“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航线,哪里来的飞机?” “真看不懂你们,探险活动也拖家带口的,以为这是郊游啊。”拖在最后的健硕汉子不满的说道,“刘世杰,咱们不要急,慢慢走,不要影响了人家两口子说悄悄话了。” “赵大哥,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刘世杰好奇的望着赵文礼,“人家两个女生可没有拖咱们的后腿喔,你别不是和嫂子吵架了?心里不舒服了?” “去你的,把老子看成什么人了?若不是照顾她们那两女的,我们只怕早出了这原始森林了吧,至于这会还在这里磨蹭,只怕早上了回家的车了吧。” “咦,哪里来的声音?”赵文礼侧耳一听,脸上立即变得肃然,“好象是我们的运输机的声音,我们不会赶得这么巧,正好要赶上打仗了吧?唉,都怪那两对活宝。” 赵文礼用是退伍的特种兵,对中国的运输机的声音当然特别的熟悉。 马达声越来越近,几叶银白色的机翼渐渐清晰,果然露出三架中国最新式的运输机的轮廓。 运输机渐渐慢了下来,驶至森林深处某处空地上空的时候,开始盘旋不动,巨大的马达和风叶,在森林上空卷起一股巨大的巨浪,一时间,宁静的森林变得飞沙走石,花草失色。 “快,快,警察要来了,快躲进来,要是被抓住了,咱们命都没有了。”在这群心情各异的驴友不远处的另一条山道上,一路行色匆匆的男女亦在紧张的赶路,望着越来越近的飞机,领头的汉子的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黑了,“我们好不容易才从这里逃出来,路上遇到多少毒蛇毒虫,可不能在这一刻功亏一篑了。只要进入缅甸,我们就可以想办法逃到新加坡去,那里有无数的钞票,无数的黄金,我们再也不要继续忍受这里污糟的空气、地沟油转基因、还有贪官的压迫剥削了。” “陈大勇,你说的新加坡,真的有那么好么?”一个文静的女子,怯生生的望着陈大勇问。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还想着赚到足够的钱,娶你过门呢。”陈大勇敛起严肃的神色,脸带笑意,信誓旦旦的说。 “嗯,陈大勇,这个,以后再说吧。”女子不自然的侧过脸,皱了皱眉头,“我们要走过这片森林再说。啊,飞机,有飞机,怎么了,飞机怎么飞到我们头顶上来了?” 机舱门被剧烈的打开,隐隐露出一对身穿迷彩服的军人。 “是空降军,是我们的空降军,”赵文礼惊喜道,“难道果真要收复藏南了么?” 赵文礼一行,停止的脚步,好奇的望着头顶,等待着空降兵的降落,丝毫没有想到他们可能遇到的风险。 运输机盘旋了近十分钟,却奇怪的是,还没有一个人跳伞,巨大的涡轮和风叶声,卷得树林里到处是草叶横飞,周文倩皱着眉头望了下紧张的吴越,专注的望着头顶上的飞机,心喜道:“空军,哈哈,空军,我们的空军,我终于看到空军的样子了。” 他们却不知道,让他们紧张不安,或充满期待的机舱内,此刻正在发生激烈的争吵,整个机舱内,被一个雄厚的男中音的谩骂声充盈着:“陈卫东,你就那种出息,别丢了你老爸的脸了,更别跳了我们空降师的脸了,跳个伞,至于脸白成这样么?快一点,大家可都在等着你。” 一阵要哭的声音:“徐队长,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有恐高症的。你就不要勉为其难了,让我留在机上吧,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敢和您对着干了。” “求情?求情也没有用的,今天这次你必须得跳,你要不跳下去,回去我没有办法同师长交待。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别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徐队长极不耐烦的吼道。 “跳就跳,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了之,”陈卫东陡然间豪气干云,挤开人群,来到舱门口,可是一望着外面无边的森林,两腿就不听使唤的颤抖,不由马上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嗫嗫道,“队长,不公平,那么多人,为什么要让我这个新手跳第一个。我投诉,我抗议。” “我宣布,抗议无效,”徐队长冷笑道,“大家都会跳的,但是大家都不放心你跳,就是想看着你在前面跳下去。快点,别再拖了。耽误了这次的任务,小心记你的过。” “记过就记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个走私犯吗,犯得着闹那么大的动静?你们要跳自己跳,反正我是不第一个跳的。”陈卫东把心一横,竟坐在了舱门口上,一副无赖耍拨的模样,更是让人更是哭笑不得。 “你…你就这副德性?你太让我小看你们九零后的年轻人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带你来。算了,你不跳算了,其它的兄弟们,都准备好了没有?”徐队长轻蔑的摇了摇头,转而厉声喝道。 “报告队长,空降师第一团第六中队第二小队小队长孙正光报告,第二小队已经全部就位,请指示。” “报告队长,空降师第一团第六中队第二小队小队长崔恩凯报告,第二小队已经全部就位,请指示。”传话器来传来另一架飞机上的声音。 “报告队长,空降师第一团第六中队第三小队,已全部就位,请指示。”第三小队小队长亦肃然应道。 又紧了紧身上的装备,徐队长冷然的扫视了一后的战士们,厉声喝道:“第二小队,第三小队,都有了,立即准备降落,第一小队跟在我后面,随即准备降落。” “是”。话筒里传来果断的回声。 战士们开始紧张忙碌地跃出机舱,白色的天地间,开始飘舞着朵朵的绿色的小花,伞包渐渐打开,就象朵朵白色的云朵,在天地间自由的飞翔。 “第一小队,都有了,跟我一起,准备,跳。”徐队长再次扫视了一后,最后目光停留在陈卫东的身上,鼻子轻哼一声道:“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收回,打跑美帝国呢,共和国等你们这代人来保卫,哼,只怕真靠不住了。” 随即一拉伞绳,就要跳出舱门,却不想被人一把抓住,回头一看,却是陈卫东抓住了自己的背包,不由没好气地说:“你自己不想跳,难道还能拦着我们不跳不成?走开,别耽误了我们的任务。”不耐烦的就要甩开陈卫东的手。 陈卫东的手抓得更紧,脸上一副忿然:“徐队长,你可以侮辱我陈卫东本人,但你不能侮辱我们九零后,你可以说我无能,但不能说我们九零后没有血性,没有担当。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跳的。” 一把松开徐队长的背包,一个箭步已行至舱门前,闭上双眼,毅然迈了出去。 “陈卫东,你…”,想要狠狠骂上几句,可话在嘴边,又说不出来,只是狠狠的一挥手,“其它的兄弟们,跟着我,一起跳。” 纵身一跃,也跃出了舱门,打眼一望,陈卫东手舞足蹈的,还没有打开伞包呢,不由一急,探出一只手抓住了陈卫东的伞的末端,喝道,不要急,慢慢来,按我们平时的训练*作就行了。” 第二队和第三小队眼看就要全部降落,第一小队也全部跳出了舱门,运输机扔下几十包装备之后,盘旋一圈,轰鸣而去。 天地间,开始飘浮着百多朵白色的云朵,纷纷扬扬,缓缓降落。 突然,一阵狂风卷来,空旷的天地,突然卷起无边的黄沙,不过片刻,便将整个天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睁眼之处,到处都是黄沙弥漫,再也看不到身边的同伴,和地下的景色。 狂风越来越烈,形成一股从未有过的的漩涡,似乎跟传说中的飓风有些相似,将所有的人们紧紧的抓住,人们似乎感觉到天地间在旋转。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是如此的无助。 “这鬼天气,天气预报是怎么预报的。”徐队长恨恨的骂道,降落之中,已经落到了陈卫东的身边,关切的问,“怎么,你没有事吧。” “队长,都怪我,要不是我拖着大家的时间,我们就不会遇上这么大的风沙了。”陈卫东脸色苍白,双手双腿不听使唤的在空中颤栗,强打着精神说。“队长放心,等到任务完成后,我一定深刻的写一份检讨。深刻的反省自己的错误,这次都怪我,是我连累大家了。” “废话那么多,抓紧伞,有什么事情,等回去再说。”徐永全没好气的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伞包,虽然还是正常的,但心中却更加焦虑起来,“只怕十二级台风也没有这么大吧,这风要把我们吹到哪里去,可千万不要造成任何伤亡啊,他们可都是独生子女呢,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让我如何和他们的父母交差。” 却突然感觉被卷进了更大的漩涡一般,飞速的下沉,然后被狠狠的一甩,粗暴的甩了出去,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已被震得七荤八素,只以条件反射地闭上双眼,但是巨大的冲击,仍然让他们都昏迷了过去。 风似乎渐渐停止下来,脚下感到似乎踩到了些实在的地方,人们缓缓睁开眼睛,心有余悸的模着胸口。 远处传来了战士们心有余的呼声:“着地了,我们终于着地了。耶,风沙也慢慢散了。我们,胜利了。” 在如此大的沙尘和风暴之后,还能安然的着陆,他们有理由感到欣慰和高兴。 双脚终于踏足坚实的土地,所有的人都有劫后余生的感觉,缓过神来,再度打量身边的景色,却惊奇的发现,,初时的原始森林再也消失不见,四周全部是无边的荒原和沙漠,不由齐齐一愣:“我们,这到底是到了哪里?” 新的小说,发一章在这里看看,支持的人多不多,希望有足够的支持让俺们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