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浩劫传》 第一章 界 我已觉察到了有点离奇,到了最后才发现它离奇到了何种程度。不过在我探奇之旅开启的时候倒没遇到过多少困难,也没觉察到有多少不对劲。那是2014年二月的一个早上,南星即逝,不知东方之既白,冒着带有初chun寒风凛冽的气息,我走出医院大门。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医学检验师,在医院从事医学检验工作。那时我刚下晚班,上了一个通宵的班,多少有点累了,但那天即将要发生的事多少有点让我兴奋。如同大街上的古惑仔、混混一样,我穿过一条大街,转过两条小巷,驼着背,双手插袋,东摇西晃,蹒跚而行。 知不知道冬天走路与初chun走路有什么分别? 冬天走路越走越暖,初chun走路越走越寒。 在小巷尽头拐弯处那所房子的一扇活玻璃门附近,我迅速地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站直身子,爆发出了一阵尽情的欢笑。然后,倏地一下钻进了网吧。 知不知道那天是个什么ri子? 那天是大型3d网游《神之浩劫》国服技术封测之ri。按理说网吧的人应该爆满,看到只有稀松的几个人,我当然感到很好奇。 我当时问网管有没有下载《神之浩劫》。网管答我说没有,不但没有,就连《神之浩劫》听都有没听说过。 我当时就奇了,一连问了网吧里坐着的好几个人,他们都说不知道。 我怀着愤懑的心情,悻悻地走出了网吧。走出网吧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怏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高质量的网游,3d视角,pvp模式,玩起来就是一个字,爽!居然网吧没有下载。 我从口袋里搜出手机,看着网友帮我抢的激活码,顿时一阵叹息。心想只能回家去玩我那蹭网的电脑了。我那电脑还行,macbookair,即使蹭网只有那么两格信号,玩起3d类的网游也只有那么一点卡,之所以选择去网吧,主要是我那蹭网的信号时断时续。而我自己不去联网只是因为,我这人网瘾太大,一联网后肯定会整ri整夜都挂在网上。于是就选择了蹭网,一来是为了省钱,二来我工作太忙也需要戒一戒网,再说就那蹭网的网速也够我干一切活动了。 那本不是一个惊悚恐怖,在月黑风高之夜发生的故事。但比你听到过和见到过的故事都要荒诞离奇。 我名叫麟雄,事情是这样的:早在几天之前我就下载好了《神之浩劫》的终端,并且激活了账号。那天,当我登陆账号,一个“雷神之锤”的服务器赫然出现在我眼前,果断点击进入,一个凶神恶煞,如同地府判官式的人物出现在我的显示器里,游戏里的人物大月复便便,腰间束着一根鬼头腰带,那鬼头,比他真身的人头还大。左肩戴着的护肩也是一个鬼头,一张青面,伸出寸长獠牙。那人左腰里别剑,左手握拳,右手里拿着一根足有他一人长的判官笔,往空中一挥舞,那笔头上发出青幽幽的火焰。不住往地上滴出绿油油的青火。我心中一阵惊奇,定睛一看,原来这人物我认识。乃是赐福镇宅神君——钟馗。 钟馗曾经心怀大志,满月复经纶,死后,他成为了赐福镇宅圣君。 原来,钟馗也盼望能金榜题名,为君效忠。才华横溢的他轻轻松松地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最终得以参加殿试。但皇帝见到他相貌奇丑,命人将其逐出考场。钟馗受到这般羞辱,不胜愤懑,一气之下,头撞宫门而死,死相惨烈。 钟馗死后受审于阎王。不同于以貌取人的昏君,阎王对钟馗浩然之气颇为赏识。钟馗被任命为驱魔大神,遍行天下斩妖除邪。 从古至今,不管是商家巨贾还是寻常百姓,都将钟馗神像置于屋中。他凶神恶煞的面庞曾遭君主嫌弃,死后却成了民众的寄托,凡人皆求他赐福镇宅,除魔驱邪。 在游戏界面里,几团火焰在钟馗身边转来转去。在他身后一条长长的回廊直通幽冥地府界,回廊亭角上的灯笼发令人心怵的光芒。 他身躯魁梧,膀圆腰粗。身躯很大,头颅很小,有一张上尖下阔、面目狰狞、青灰sè的圆脸,和往下由尖到阔的脸型相衬托的是那满脸四扎的虬髯。鼻梁坚挺,倒八字眉,一双青灰sè的死鱼般的眼珠瞧得我背心发麻。本来上晚班之后一阵缱绻的困意都被他的眼光扫得烟消云散。空气中散发着使人神情紧张的气息。对于我来说,至少让我觉得窗外这chun意盎然的景sè和我今天所干得的这件事极不搭调,但没办法谁叫他出了这么好的游戏,不尝试一下,未免觉得有点对不住自己,若是像往常上完晚班一样,我早就去睡了。 钟馗那红蓝相间的袍子在游戏界面里轻飘云荡,一顶乌纱帽扣在他尖尖的头上,两只帽耳都竖了起来。就在点击将要进入的一刻,我忽然觉得他在说话,但他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他好似措辞严谨,总的来说给人留下了一种时运不济的文人气息,但从他那粗犷的面容上看,整个人身上似乎又饱含武人的气质,总之他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但他说的什么我却没听清楚。我瞥一眼,瞧了一瞧电脑屏幕左下角的网络信号,忽然发现它只剩下一格了,我再瞧一眼,那信号忽地又变成了两格。我这才悉心来听听钟馗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不管我如何侧耳倾听,始终只字未闻,但从口型上来看,似乎在说:“准备好了吗?” 依着口型,我在心中默念:“准备好了!”我简直心cháo澎湃。 如此反复默念三次,倏地,游戏界面打开,一股奇怪的力量牵引着我,我的身心似乎穿过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我感觉神情激荡,为了使我的身体不致受到伤害,我弓成一团,身子不住颤抖,我感觉整个屋子在震动,就在我觉得整个世界将要被打乱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这也许是我的幻觉。于是睁大双眼,保持清醒的头脑,瞧瞧四周,没错,我还是在屋子里,我敢确认,我的身体一刻也未离开过我底下的那张椅子,我整个人还在家里,猛地拍拍自己的后颈,映入眼帘的还是我那本macbookair,也就是说,在这须臾之间,我所在的空间和时间没有发出丝毫的错乱。 短暂的眼花缭乱之后,我进入的选择神明的界面。 第二章 破枷魔狼 我方阵容首先就有人选了雷神托尔,接着有人选了武圣关羽、死亡之神阿努比斯、海皇波塞冬,三个ap神明,所谓ap神明就是法术输出神明,我便选了个ad神明,ad神明便是物理输出神明。 找准一个狼的头像,我鼠标一点,只见游戏界面中一团黄sè火焰爆裂,一个蓝灰sè的狼人出现在我面前,狼人左掌拍地,腰身一挺,嘴里冒出一团火焰,倏地一下站直身子,不住地拍打自己的胸前。这狼人名叫芬里尔,称号破枷魔狼,乃北欧神明。类似于一种半肉半输出的神明,但也可以全输出。 选好神明后,依照游戏攻略,我把自动升级和自动升级装备叉掉,这样手动升级便于我更好地选择出装路线。但也可也按照游戏默认来自动升级和升级装备,这样一来就按照游戏里面的推荐来出装了,多少没有了ziyou度。 双方阵容已选好,我方是雷神托尔、武圣关羽、死亡之神阿努比斯、海皇波塞冬、破枷魔狼芬里尔。 对方阵容是诸神之父奥丁、火焰之神阿格尼、海皇波塞冬、破枷魔狼芬里尔、天神宙斯。 短暂等待,忽见荧光一闪,屏幕中爆出一团火焰,破枷魔狼芬里尔便从火焰中闪现出来,只见破枷魔狼出现在一个神殿之中。首先我便给他买了双足具。点了好几下终于把足具买上,我这网速不好,难免有点连接不上。闪现之间,队友早已冲出家门,只剩破枷魔狼一人还在家中。 在那层出不穷的荒诞离奇中,读者可能已经察觉了那些稀奇古怪的蛛丝马迹,只是当时的我未曾注意,就在那决定xing的一刻,等我重新连好网络,破枷魔狼芬里尔出现在我面前,他身子往后一仰,往后一跳,大声叫道:“谁?” 我骇了一跳,大声惊呼。芬里尔用打量陌生人的眼光从上至下打量着我,问道:“你是谁?” 我的首次出场尤为突出,但也谈不上惊人。 我自小就有两个名,麟雄是我六年级改的,但不管人们呼我何名,我都照单全收,只觉得是在不同的时间里换成了不同的我,一会儿是这个我,一会儿是那个我,后来我发现,原来换一种身份重新开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渐渐地,我已忘却了我身在何处,将要去往何方。我只知道自在身处一个巨大的角斗场当中,而我眼前所浮现的正是破枷魔狼芬里尔。 “麟雄。”我几乎想都未想,便月兑口而出。 芬里尔问我:“你来干嘛。” 我说:“我不知道,你问我我也说不清楚。”这便是整个故事荒诞离奇的开始。 芬里尔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神情十分严肃。这时我才瞧清他的模样,一副狼的身子,全身长满蓝灰sè的毛,眼睛一张,火光流动,全身七窍都留着火红的光芒,他双脚着地,腰杆微躬,双臂提在空中,四肢上的爪子亦然闪耀着火光,好似随时都准备给人一击。可以说,他防御心理极强。 其实,我的身形只有他一半高,虽然我身高170厘米。看着他眼里的凶光和含威不露的杀气,我知道眼前这狼人一定是集冷静与稳重于一身。看着我矮小的身材和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眼sè似乎变得温和下来,随即上肢缓慢、jing惕地搭在地板上。那魁梧的身躯趴在地上竟有我一人高。慢慢地他贴近我,在我身旁轻微地嗅了一下,跟着我就紧张起来。双腿为之颤抖,我惊讶地、默默地注视着他。 他开口了,说:“你是人?” “是的。” “你不怕我?” “怕。”说不怕那是假的,何况他不是人。 事情是这样的:破枷魔狼芬里尔乃是邪神洛基之子,他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凡人依靠诸神的力量把他捆了起来。但人类没有杀掉芬里尔。 他们为了捆住他,进行过三次尝试,每次都让芬里尔相信,对他的力量而言,枷锁只不过是一次挑战而已,只是一次为了看看他能否挣月兑枷锁的测试。前两次的神铸脚镣,都被这个野兽用他那令人生畏的力量给轻而易举地破坏了,但第三次的枷锁是一条由矮人制造的缎带,而芬里尔也对诸神的动机萌生疑心。他要求他们中来一个神,把手放在他的嘴里,作为信任的表现,如果缎带被证实有魔力,那么他就会咬掉那个神的手作为惩罚。勇敢的——或者说愚蠢的——提尔将他的拳头放到芬里尔的血盆大口中,作为让缎带捆住魔狼双脚的担保。芬里尔用尽全力、大声呼嚎,都不能挣月兑缎带的束缚,于是,愤怒的他咬掉了提尔的手。 但这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芬里尔被完全遗忘,可怕的预言已成回忆。诸神得到jing告,却无动于衷。芬里尔现在饥肠辘辘,他吃了第一个猎人和第一只羊,但没有肉能满足他的需要。它渴望着复仇,而现在,他已破枷而出。 我感觉嘴唇又冷又干燥,赶紧舌忝了一下嘴唇。 在他那yin沉而又血腥的面孔上,布满了恐怖的忧愁,忽地,眼睛紧闭着,眼眶里的火光便熄了,眼窝发黑,嘴角慢慢地松弛而又下垂,忽地血盆大口一张,露出凹凸不平、血淋淋的牙齿,说道:“你有什么愿望?” 本来我的愿望是来玩游戏的,被他这么一吓,我什么都忘了,兢兢战战地说:“什么?” 芬里尔又重复了一遍:“你有什么愿望?” 我说:“没有!” “本来是这样的。”芬里尔说:“我在吃掉一个人之前总会帮他实现一个愿望,哪怕是一刻也好,然后再吃了他,这样也算是不亏不欠了。” 我说:“让我想想。”沉吟一阵,他狂涛怒口,我害怕他立刻吃了我,忙说:“再给我一个愿望。” 芬里尔哈哈大笑,说道:“我喜欢你,但我还没见过如此贪婪的人,但你不是我,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意志,我还是要选择吃掉你,别忘了,我是邪神之子。” 我惊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信用。”一面说着,一面模着自己微弱的脉搏,我忽然感到我的生命力已由奔腾的源泉变成了涓涓细流。 我头发乱蓬蓬的,昨夜没睡好,眼圈还有点发黑,再加上早上还没洗脸漱口。我忽然觉得我身上有股酸臭味。 他紧闭的眼脸开始颤动,我知道这是杀气的泄漏,接着他抬起头来慵懒地瞧着我,我目光呆滞地看着他,愣着说:“能给我来碗牛肉粉吗?” “什么?”他说。 “能给我来碗牛肉粉吗?”我说。 “什么是牛肉粉?”他问我。 我说:“就是把大米做成粉丝,然后放点牛肉做臊子的食物。”我问他:“你没吃过?” 他说:“何止没吃过,简直听都没听说过。” 我说:“那你out了。” 他说:“什么?” 我说:“你out了!”显然他连这句也没听懂,我不知道是我生活得太前卫,还是他生活的比较原始,但我觉得我与他的生活习惯似乎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有点饿。”我说。忽然之间,我只听到一阵狡黠的笑声,狼人便扑了过来。 初chun的气息带点血腥味这样是不好的,随着他的爪子啊,毛啊,在我身上狂搭,我配合着他哇哇乱叫,当然,当时我是不知道我那时是在配合的,我只感觉我受到了攻击,我以为我快要死了。 忘了说了,当时他也在狂吼乱叫。 如此猛烈的攻击大概持续了十秒钟,忽然,我和他似乎同时察觉到,他的攻击用在我的身上丝毫没什么动静。他怔住了,呆了好半天,忽地往后一跃骇了一大跳,他这一跃也骇了我一大跳。 “你作死啊。”我说:“吓死我了。” 第三章 那一只手 当时事情是这样的,我觉得有必要还原一下:破枷魔狼芬里尔伸长脖子“嗷呜“狼叫一声,随后伸出他带着火焰的尖牙利爪向我扑来,我当时只知道饿,就说了真话,没想到他比我更饿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要狡猾,他只是狡黠地笑了一阵,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对我伸出了魔爪。 我隐隐约约觉得狼人在火焰里手舞足蹈,煞是好看,叫人目眩神迷,有一种如梦如幻的诡异感觉。而那团火焰的最里面是黑暗的。 就在这十秒中的时间里,芬里尔使出了一连串的绝技,甚至放出了大招“诸神黄昏”,可见他当时内心是极其恐惧的,他在搏命厮杀,或许那时的他把我当成了一个绝顶高手,其实我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他一连串的杀招使完,我居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当然最后我也没死。 忽然间,他几乎用瞧着天人一般的目光仰慕着我说:“他妈的,你不是人。”他说:“你是神?” 我瞠目结舌,怔了一怔,转而哈哈大笑,假意怒道:“他妈的,你才不是人呢!”在我们那里这是骂人的话,我说:“你这不是骂我吗!” 他嗔然地瞧着我说:“咦,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人。”此时我才发现,这家伙根本不知道我来自哪里,也不知道我是谁,换句话说: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底细。 我脑海里立刻出现了芬里尔在游戏资料里的所有信息,坏坏一笑,大声呼道:“破枷魔狼芬里尔,你乃邪神之子,你父亲那是整个宇宙中最坏的神,你父亲聪明而又狡诈,可以说他是绰号最多的神,比如说:狡猾的人、jiān诈之神、形变者、骗子、天空行者、空中旅行家。在他与诸神之父奥丁成为结义兄弟之后,你父亲便成了阿斯神族的一员。他常常用聪明的头脑给诸神们带来许多好处,所以当时大家都很喜欢他。 “其实,你父亲并不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他常常作弄别人一番又假意与人和好。”我开始摆事实,举例子:“比如说,他剪断希芙的头发后又使其复原。”我模了模下巴,暗想:“希芙,可是个尤物。”想想那火辣的身材,姣好的面容,满头的金发,暗自一阵摇头,心道:“吃不消,吃不消。” 芬里尔用疑惑的眼光瞧着我,我说:“你可知道希芙,最诱人的什么?”不待芬里尔回答,我紧接着说道:“那便是她耀眼夺目的满头金发,那可是象征着遍野的麦穗和满地的黄金啊。” “那是,那是、、、、、、”芬里尔唯唯诺诺地附和着我,可以看出他似乎对我有些忌惮。 我紧接着说:“有了希芙满头的金发,人类才有粮食吃,才有金子使,你老倌子居然把那满头的金发剪断了,你说你老倌子调不调皮,淘不淘力。” 芬里尔又点点头:“调皮,淘力、、、、、、”他似乎没听懂我说话的意思,我把我们那里人家训小孩的话,说了他爸一遍。他居然也不恼火,也不生气。要是我在现实生活中这样说人家爸,人家不把我灭了才怪。 我瞥眼瞧了一下芬里尔,他低着头,对我说的不可置否,忽地,他偷瞄了我一眼,那眼神近似膜拜,忽然,我又发现有那么一点点谄媚,我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关于芬里尔傻得故事其实这里还有一点小补充: 原来,芬里尔并没有破枷魔狼这么个称号的。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因为芬里尔跟他老爸洛基一样调皮、一样淘力,常常给诸神惹下许多烦恼,带来许多灾祸。所以诸神商议决定把芬里尔缚住。他当时就跟在我眼前现在的他一模一样,很傻很天真。 诸神要缚他,他就乖乖地给他缚。 当时诸神跟他开了个玩笑,这个玩笑是这样的:说,芬里尔你上颚顶天,下颚着地,你敢不敢跟我们打个赌。 芬里尔说,就敢。 于是诸神就拿出雷神托尔花了九天九夜锻造的一条铁链,这条铁链诸神抬起来的时候都左右摇晃。缚住芬里尔之后,这匹狼只是奋力一跳,就轻轻松松地挣月兑了这条链子。没办法,雷神托尔又花了几天几夜锻造了另一条铁链,这条铁链比刚开始的时候还要粗,还要大,诸神几乎都抬不起来。缚住芬里尔之后,这匹狼又只是那么一跳,就轻轻松松地挣月兑掉了这条链子。 诸神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瞧,这不是藐视诸神的权威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藐视权威者,永世不得超生。 诸神是很有办法的,不要小瞧了他们。于是诸神商议,去找斯华特海姆的侏儒。 斯华特海姆的侏儒们承了诸神之父奥丁之命,用六种罕有之物锻造了一条带有诅咒的缎带,这六种罕有之物分别是——猫的脚步、女人的胡须、山的根、鱼的气息、熊的感觉以及鸟的唾液。而这条光滑如丝的缎带有一个非常奇特的名字,叫“克雷普尼尔”。 当诸神拿着“克雷普尼尔”来带芬里尔身边时,芬里尔对它柔软的面料以及丝滑的光泽感到非常恐惧,他带似疑虑地不肯受缚。因为这条缎带看似很美丽,其实它带有咒力。 诸神尽情地哄骗着芬里尔,说是下情也不过分。他们说,没什么,只是想用根细细的缎带试试你那无穷的怪力。 同时,为了要煽动狼的狠心,又说,你不是已经两次都挣月兑了雷神托尔锻造的铁链了吗,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你居然对这根细小的缎带感到害怕。转而诸神们哈哈大笑,他们的发出笑声时颤颤的模样就如同混码头的老流子,百般嘲弄着芬里尔。 鼓励、威胁、哄骗、夸奖、诱惑,为了让芬里尔受缚,诸神就这件事从夜晚讲到天明,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干咳两声,总之,从他们的言语里,除了听出对芬里尔的嘲笑,还有诸神们自己尴尬的解语。 无论诸神怎样摆事实、举例子,反论、正论,分解、构建,问题是有些言论在诸神的口中说出来,怎么也构建不成功,一旦陷入迷途,芬里尔便默然。此刻芬里尔知道:或许,在诸神面前,无论自己是对是错,不管能力有多大,若是没有跟他们站在一边,自己的力量都是渺小的。唯有沉默才最安全,稍一出声,不管有理无理,都给诸神们造成了开导自己的机会。 危险地带啊,与其这样僵持下去,不如画地为牢,贪一刻的安宁。很长的沉默之后,芬里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诸神知道,这样的气息便是打破僵局的缺口。 不过,最后芬里尔还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条件。 芬里尔如同眺望远方的风景一般,眸子浮了上去,又缓缓地沉了下来,不过这次芬里尔没有狼叫,或许那是他选择了无声的抗争。 终于芬里尔开口道:“要我受缚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语气坚定而又沉静,这次他再没有调皮,也没有淘力。当然也没有浪了。 还未等芬里尔说完,诸神搓着手,欢呼雀跃地满口应承了他的条件。 芬里尔说:“你们都说这条缎带是没有咒力的?我是能挣月兑的?” 诸神纷纷答道:“是、是、、、、、、” 芬里尔说:“那么,我们来赌个咒,若有人敢跟我打这个赌,我便同意受缚,若没人敢跟我打赌,那我受缚之事,你们也休要提了。” 诸神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不敢再多话了。 看到诸神的表情,芬里尔又好气又好笑,又觉得有几分瞧不起他们。心想,或许把这个条件说出来,这帮神也不敢来赌这个咒,便说:“我的条件就是,必须有一位神把手放入我的口中,来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绝不受缚。”这也是芬里尔能想得出来的最后一招了。 诸神望着芬里尔的血盆大口,两颗狼牙如尖刀利刃,从口中不住冒出熊熊火焰,诸神都沉默了,因为没人敢打这个赌。当然首先有反应的是诸神之父奥丁,奥丁看着雷神托尔,托尔看着布拉奇,布拉奇看着福雷尔,最后诸神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就在这时,只见司法天神提尔跨步向前,把那结实的手腕放入芬里尔口中。 很多年后,在诸神黄昏那一战中,霸主破枷魔狼芬里尔回想起他这一生遇到过的敌人,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我与诸神击之,破之,唯有提尔让我佩服。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勇者无敌! 我不禁想起了两句话: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君子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我想诸神与芬里尔都是君子吧,诸神是第一类君子,芬里尔是第二类君子。 我又不禁想起了另一句话: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我想,这大概说的就是提尔吧。 遵照诺言,芬里尔也就这样被那条细柔的缎带束缚在了一块巨石上,但是他心里难免有一丝不安,他恐惧极了,用尽了全身力量去挣扎,去跳跃,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挣月兑这条缎带,果不其然,这是一条充满咒里的缎带。 芬里尔凶暴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哀怨,求诸神解开这条缎带,但诸神的目光都一个个地移开了。 于是绝望的芬里尔用那无比尖锐的牙齿咬断了提尔的手腕。 从这一天起,司法天神提尔永远地失去了一只手。 第四章 那条缎带 这便是芬里尔被缚在巨石上全部的事实,可以说,他继承了他父亲邪神洛基残忍凶暴、惹是生非、无法无天的一面。当然,他比他父亲远要天真,但更有勇气。 望着眼前的芬里尔,我呵呵一笑,道:“你父亲洛基最初也是善恶兼半,或者说洛基的恶亦非出自本意,在他自己看来而是一种调皮。然而后来,随着洛基用计杀死了奥丁之子巴德尔,诸神才把洛基视为邪神,把他逐出金宫。” 芬里尔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我,眼神里似乎透露出一股哀怨,说:“我父亲的信息你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光你父亲,连你母亲的信息我都知道。”我说:“你母亲是女巨人安格尔伯达,她与邪神洛基一共生了三个子女,这三个子女分别是——死亡女神和冥界女王海拉、中庭之蛇梦加得,还有你芬里尔。” 他靠在巨石上大声呼叫:“你究竟是谁?”,“嗷呜”一声,放出令人惊怕的狼叫。他几yu向我扑来,身子奔过来,却又好像被什么拉住,如此挣扎了好几次,都不能靠近我。 此刻,我才发现,在他的身上的确缚着一根较细的链子,在魔狼蓝灰sè皮毛的映衬下,忽而又变成一条光滑如丝的缎带,陷在魔狼的皮毛里。 “哈哈哈、、、、、、”我一阵大笑,说道:“猫的脚步、、、、、、” “什么猫的脚步?”他惊觉地看着我。 我说:“猫的脚步、女人的胡须、山的根、鱼的气息、熊的感觉以及鸟的唾液。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妈的,什么劳什子,老子根本就没听说过。”他说。 我jing惕地,慢慢地靠近他,呼道:“你别动我。”伸出手轻轻地模了模缚在他身上时而像铁链时而像缎带的东西。我说:“这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 我说:“这条链子便是用猫的脚步、女人的胡须、山的根、鱼的气息、熊的感觉、鸟的唾液制成的,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挣月兑不开。你看,这么多年了,你都被缚在这里。虽然说,前两次你挣月兑了雷神托尔锻造的铁链,但是这次你无论如何也没有,尽管前两条铁链比这要粗得多,大得多。” 他哈哈大笑:“我的事你别管。”转念又道:“你怎么知道雷神托尔?” 我不爽地瞧着他:“不光雷神托尔,他妈的诸神之父奥丁、司法天神提尔,我谁不知道。” 他默默念叨:“司法天神提尔、、、、、、” 我说:“他们把你捆在了这里。” 他含笑着说:“你竟然还知道这个。”一阵摇头,大声呼道:“你是谁,究竟什么来头。” 我没有回答他,我似乎只是自说自话,我说:“我可以帮你。”嘴角一扬,微微一笑,朝他望了一眼,道:“这几千年来,总有一些事你不想再提,或者有些人你不想再见?” 我认真地瞧着他,期待他的回答,但他没有,却是沉默了好一阵子。 我说:“以为他们曾经对不住你?”眨一眨眼道:“或者你也想过,要杀了他们。” 我再次期待他的回答,但他依然没有。 他的眼珠子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发出火红的光芒,那熠熠的光辉好似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仿佛看不清我的样子。我的话如同尖刀一样,一刀一刀插入他的内心。 我又微微一笑说:“不过你不敢。” 听我说出这句话,我隐隐觉得他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燃烧,但他藏得好深,没有发作出来,确切来说,我只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气场。 或许看不看得清我的微笑也未可知,我含笑道:“或许你觉得不值得。”他没有回答我,我沉默了好一阵子,说:“其实你早已没了这个能力!” 在他眼中,我看到那团火焰燃烧得更旺,似乎像烧红的血。 我低下头来,不去看他,沉吟道:“不过,其实杀一个人好简单。”抬起头来,说:“只要我轻轻地把这条缎带一拉。”我没有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额上的汗水微微渗了出来,其实这不过是比买卖,我装成这样子,是好让他以为我在求他,其实不是。 我说:“只要你愿意说一声的话、、、、、、”说着拿出手,比出要揭开缎带的样子。殷切地望着他,说:“你求我、、、、、、你求我,我一定可以帮你解开缎带,让你杀掉那个人。”然后认认真真打量着他,希望他尽快回复,但是他没有,短暂的沉默之后,我用笑声打破了僵局,说:“你尽管考虑一下。”说着转身离开。 就在我刚要离开的那一刻,“轰”的一声,我只听见天崩地裂,紧接着,“嗷呜”,身后传来一阵急骤如狂风暴雨般狼叫的声音。 我怔在原地,内心极其的复杂,因为,我知道他是要来求我,但是,这不过是笔买卖,我装成这样子,是因为一个人一生中难有几次机会,如果我此刻转过身去热情地接待他,他一定会以为这次机会来得太容易,反而不去珍惜。 如此短暂的博弈,就当我再次起步装作要离开的时候,他开口了,他说:“我求你、、、、、、”声音微乎其微,但我依然能听见。 我说:“什么?” 他说:“我求你!”当然,此刻我停住了脚步,淡然地说:“求我什么?” 他说:“求你让我杀了他!” 我说:“你杀啊,我没拦着你。” 我知道他很不好意思开口,如此艺高人胆大的人,一定很自负,我可以担保地说,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求人。他是在求我诶,我嘴角轻启,说:“你求我什么?” 他吞吞吐吐说了好一阵子,终于说出了那句我想得到的话,他说:“我、、、、、、我、、、、、、想、、、、、、求你、、、、、、帮我把缎带解开。” 我说:“行。” 说着,转身便解开那带有咒力的缎带。只见眼前霞光万道,天地间电闪雷鸣,他身后的那块巨石慢慢地裂开了,须臾,便土崩瓦解。此刻,我才看清,他是跪着求我的,原来那“轰”的一声,是他跪下膝盖撞击地面发出的声音。 芬里尔身上冒着熊熊烈火,那根是他身躯的焰芯都烧得发了黑,那锋利的牙齿和爪,都发出血红的光芒。 我忙把他扶起,就在那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我忽然之间想起了一件事。我才发现我解开他的缎带是没有提出条件的,也就是说,我没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霍然之间,他抬起头,用那凶恶的目光瞧着我。骇然起身,向我扑来。果然不出所料,这是农夫与蛇现代版。 芬里尔使出他狂暴的一击“狂放之跃”向我扑来,这一招是这样的:芬里尔向前跳跃,在着陆时对所有敌人造成伤害。在满符文的状态下,“狂放之跃“将会眩晕所有被击中的敌人。如果”狂放之跃“命中了一名敌方神明,那么此技能的冷却时间将会减半。 而芬里尔的被动技能是“破枷符文”,芬里尔的每次普通攻击在命中后都会激活一枚符文,最多激活五枚符文。芬里尔的技能在满符文的情况下会获得额外效果,如刚才所说的,在满符文状态下“狂放之跃”将会带有眩晕的效果,而芬里尔的其他技能还会带有另外的效果,但,同时会消耗掉所有符文。如果附近地方有敌方神明阵亡,那么芬里尔会立刻激活五枚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