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之上的秘密》 第一章 粒子之说 ()些许云烟,时常徘徊在这座奇特的城池上空。 它依山而建,却又横亘在山峦之间。道路四通八达,建筑层层叠上,来来往往时,行人络绎不绝。说不清是山包围了人,还是人包围了山,满眼的翠绿与青石,满山的花香与鸟语,不是盆地,不是平原,更不是单纯的山石。 它是东胜神州最大的版图,也是南方都护府的赵家之址,峰州。 都护府,顾名思义,乃一国的守卫之家,当家家主位高权重,麾下拥有数十万精兵异士,可以说都护府之主,位高于宰相武将,于皇帝平起平坐,分半壁江山,共拥天下。 某日,众多能者骤然向天上看去。 不知何时,高空犹如千日放光般刺人双眼,但就似回光返照,不一会儿还是白天的太阳竟逐渐隐去光芒,显露出月亮,而月亮也如昙花般不到几息就残消殆尽,本是一天轮回的更替眨眼间就完成。光辉日月彷佛开着天大的玩笑,让世上的人目瞪口呆,只留下一丝狭长的光华在星际里摇动。不多时,却是大片星陨伴着雷鸣电闪纷纷碎裂坠地,偶有几处被能人异士威风斩断,大批的灵士武者一起斗转星移,所幸只是星辰碎片,若是大片星斗砸落,恐世界难存。 而在一间雅致的庭院中,众人惊奇应付天上异象之时,刘雯欣在侍女的帮助下诞得一子。要说这刘雯欣,本就是刘家赠与赵家的媳妇,刘家一族乃当朝右相之家,赵氏一族更是臣中之王,刘雯欣嫁给府主赵弈四年后才身怀有孕,反倒是后来的二夫人张氏得了欢宠,生有二子。外界尝尝拿此调侃右相,众多纷纭也不知谁对谁错。 刘雯欣手戳了戳婴儿的脸庞,却惹得婴儿不停地翻转身体,她又用手戳了戳,却发现一双白胖胖的小手似乎要阻止自己。 “奇了,奇了,小主子好像不想让夫人您模呀。”一旁的黄衣少女捂着嘴大声叫奇,刘雯欣来了劲,也不管自己是刚生下孩子的人,重重捏着婴儿的脸说道:“你刚从娘肚子里跑出来就不听话,长大还如何得了!”说完左手换右手,以同样的方式又捏了捏,发觉怀中婴儿没了动静,紧闭的双眼眶好像微微发红,那模样完全就是被欺负了一样,刘雯欣似发现自己的不对,赶紧揉了揉婴儿的脸,也不管婴儿听不听得懂,便一个劲儿地在那道: “对不起,对不起,娘弄疼你了,乖……乖……”却忽地听到银铃般地笑声,再看婴儿正张着小嘴哈哈大笑,后来的几个佣人看见此景无不惊叹,哪有刚生下的孩子是笑着的,屋内一片欢腾,这时一尖细的嗓音在门外传来: “恭贺夫人生得一子,老爷十分高兴,特命在下告诉夫人,小主子名君意,因天降异象,老爷与各位大人在商讨,望夫人您不要见怪。” “不不不……怎么会,怎么会……”刘雯欣从床上下来,丝毫不像刚生过孩子的女人。看到门口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起先还有点郁郁寡欢,待再看到怀中抱着的婴儿时,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传话的太监走远后,刘雯欣无意识地戳了戳婴儿的脸,自语道:“难不成这孩子和异象有什么关系?” 这句低语,却是惊得婴儿一颤,刘雯欣以为是怕冷,赶紧将婴儿裹得严严实实送上了小床,由乳母好生伺候。 四下无人,婴儿悄悄睁开双眼,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模糊的房屋内感觉古色古香,还想努力再看清楚,还想再看清楚,婴儿彷佛使出了吃女乃的劲,尔后突然一怔,有那么一瞬间,他如果会吐字的话,必然大喊一句“我靠!” “这这这……”是自己身处异世吗,打从一出生的那一刻便知道了,赵君意瞪着双眼,惊讶地想到:“空中漂浮的粒子,是什么?不对,如果是粒子,为什么仅限于空中,我是被敌人的黑洞装置吸走的,难道黑洞的作用能使人精神化,还能赋予超能力,还是说黑洞的出口是另一个平行宇宙……” 作为一个以科学为谋杀手段的实验者,诸般疑惑围绕在赵君意身边,奈何他幼小的脑袋实在承受不起大量的思考,忽觉困意如潮,头脑一阵发黑。缓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双本是黑宝石的眼睛,却是紫光满满,被眼睑盖住,但却若泪水,或者说是紫泪,竟顺着脸颊留了下来,形成诡异的两道痕迹。就在屋内,不知何时,一只略微苍老的手模了模婴儿特有的光滑肌肤,望着手指头的紫色,久久满脸笑意。 悠悠数载,一晃而过。 还是寅时,天都没亮,熟睡中的赵君意被黄衣少女叫醒,但赵君意却是双眼清明,神采奕奕,芝林丫鬟每每见到都会感叹句: “小主子果然和他人不同。”虽然只有六岁,却从小到大不哭不闹,别的主子有时还耍耍脾气,可赵君意却时常如老翁入定,就是行事作风也是古里古怪的很,赵君意还是一如既往地说道: “小丫头不知天外有天,也有神童一生下来便如大人般。”却是惹的黄芝林纳闷不已,小少主比自己还小,怎么老说小丫头呢? 吃完早餐便来到书阁,恢弘的书阁一望无际,赵君意曾经偷偷绕到后面去看过,惊觉这书阁完全就是一座山峰,难怪冬暖夏凉,楼层众多。 “四弟,这次又是你最早。”看见前方熟悉的身影,虽年幼,站的却分外挺直。赵君意坐,抬头,原来是三哥赵华伟,很有礼貌地回道: “三哥也是很早。” 两兄弟随后不语,赵华伟翻着书籍好似温习一般,而赵君意习惯性地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看书之余,赵华伟投来探究的目光,他可是对传说中性情古怪的四弟好奇的紧,连身边佣人都只有两个,刚想到这,一道讽刺的嘲笑声传道: “我看赵君意你还是再加些佣人,整天一副闭着眼睛没睡醒的样儿给谁看的,丢不丢都护府的脸。”闻言,是二夫人所生的赵威,年九岁,身着金黄衣甲,蚕丝披风,最显眼的是手腕上戴着一套红色护腕,他弟弟赵刚也是冷嘲热讽地道: “我看哪,他这是关心我们哥哥弟弟,好把他省下的银两,更多地来孝敬我们。” 赵华伟却是用书遮着脸,眼珠子转了转,狡黠的目光在闪烁,后来还是盯着书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而赵君意,至始至终都未说过一句,也没睁开眼睛,顿时楼阁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围绕,两兄弟甚是觉得无趣,赵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后随着赵威一并坐下。 这时,赵君意才悠悠睁开了眼,瞥了一下,恰巧发现赵华伟向着自己眨了眨眼,索性再次闭上眼睛,暗自嘀咕道:“人小鬼大。” 等天微微有些泛白,书阁里座无空席,进来一长须飘飘的老人,行云流水的步伐,素衣干净清爽,发丝虽白,但面目红润,双眼有神,听得学生们一并问好后,老人摆摆手拿出一本书开始摇头晃脑地讲了起来。 但观赵君意,连刚才向夫子问好都没有,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时而蹙眉时而叹息。 所谓时间,白驹过隙,所谓空间,四方一体。先有物质,后有规律,亦或先有规律,再有物质,如若不然,物质的起源在哪,万物的起源是什么,如果无规律,又何以运动作息,若无物质奠基,又何以描述规律。六年不间断的思考,结合这个身体与生俱来的天赋,通过微小粒子的观察仍然得不出结论,有的只是相似的分子结构,但若再细化却是不得要领,也看不清楚,而所谓的排山倒海,翻手为云,也是一个人与自然做功的联系,那么必然会有一种结论,一种规律,适合世间所有的规律,凌驾于诸多领域的规律。 晕晕乎乎,这种想法是前世的梦,亦是科学界的梦,似乎看到自己以前的生活,反复实验,推算演练,那最后一刻空间裂缝的形成,被人推向黑洞时自己咬牙切齿的愤恨,赵君意原先还是闭目思考,却不知不觉低下了头,他在疑惑,他在彷徨,不知今夕是何夕,亦不知自己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场景。 疼—— 赵君意皱眉,似乎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但这种痛感依然唤不醒赵君意,他只是下意识地拍了拍对方的手,但觉耳朵好似要被人割下来那般疼,最终不由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似乎看到了一个白衣老头。 “四少好胆魄,是否觉得老夫授课无趣,竟打起盹来,嗯?”最后的尾音响彻在整个高耸的学阁里,其他各少主与陪读的纷纷哈哈大笑,赵君意却是烦了起来,那种朦胧似幻的感觉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回到了过去,眼前众人的影像似分分裂裂,重重叠叠,倏地,只见赵君意袖子一卷,一个砚台砸向了笑的最大声的赵刚。 “啊——” 额头上的刺痛让赵刚立马捂着头,待发现自己额头上竟有个冒血的窟窿,顿时六神无主,嚎啕大哭,与先前的模样可谓辨若两人。他哥赵威一看之下气之又极,依葫芦画瓢同样把砚台扔向赵君意,后者却是轻松偏了个头,毫无压力地躲过。 这下可把众人给吓傻了,谁都知道四少主赵君意虽脾气古怪,却极少发怒顽皮,短暂的沉默后便是鸡飞狗跳的场景,那砚台抛去的时候墨汁四溅,有人衣服被洒了个遍,有人脸上都是墨水,包扎的包扎,擦洗的擦洗,议论的议论,趁此跑向外面向府主告状的也有,嘈嘈杂杂,乱成一团,却到最后只听得一句淡淡的“聒噪”二字,便都动弹不得,仿佛时间静止,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学阁还是集市?”贤者谭幽老人模了模自己的胡须,各众人面色惶恐,只因老人一句话便失去了行动,难怪在都护府里虽只是小小导师,却连府主见之都要礼让三分。谭幽神色平静地望向赵君意: “四少主的砚台猴戏颇为精彩,老夫多少年都未曾见过今日这般场景。” 这句话更是把让有的人惊慌不定,赵华伟担心地瞟了一眼赵君意,贤者老人对未来府主的评价向来占据绝对权重,因此不管是人望还是威望,各少主之间在谭幽面前可谓乖巧的很,更是努力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可能赵君意终究年纪尚小,难免性子有些急躁,才惹出今天这场意外,但若谭幽从此对赵君意有了偏见,自己又拿什么去和赵威赵刚两兄弟比斗。 这下意识清醒的赵君意悔恨不已,刚才自己的一番举动完全是心烦意乱所致,要说原因也是自己心里想法甚多,梦回从前,可真要把这说出去,只会被人说成天方夜谭,滑稽可笑,赵君意立刻弯下腰拱手道: “学生愚莽,望先生海纳百川。” 而谭幽呢,好似在斟酌什么,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句,转向众人说道: “都散了吧,明日课业务必准时交来,赵君意少主留下。”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身体能够活动,答了一句多谢便匆匆忙忙地离开,赵威赵刚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用多说,赵华伟揣着探究的目光望了片刻,想解释什么最终也没动作,这会儿,整个偌大的学阁就只有贤者老人和赵君意,谭幽模着胡须,不急不缓地道: “老夫所授的《《参化经》》,是宋宫清乐府府主所写,距今已有六千多年历史,其中多少精髓大道蕴含在内,你若能把《《参化经》》要领说出,老夫便不追究你今日之事,否则,罚抄百遍,且日夜背诵,倘若错字,便一错乘百,百错乘千。” 嘶—— 《《参化经》》一本共十万多字,按照都护府的规定四年学完,赵君意不由地心中捏把汗,假使自己过不了这关,以后的日子可别想轻松了。 刚要翻开崭新的《《参化经》》,谭幽却是把自己的书拿到赵君意面前: “还是看我的吧,你的书估计翻起来都费劲。”说完便走向台前的木靠椅坐下,敲打着扶手,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冷不丁地,又冒了句: “自古有九九归一之说,所以《《参化经》》要领字数总共九十又一。” 赵君意不多想,随手开始翻阅起来,但谭幽的这本书,旁边无数的批注密密麻麻,再加上十万多字,看的赵君意一下子头大,索性转过身,聚精会神,眼瞳里一阵紫光闪过,却是有了一目千行,一扫万字的本领,待找到奇怪的发光字体时,赵君意暗自数了数字数,顿时惊喜起来,转过身朗道: “世有三气,上取朴气,下取动气,合中精气,藏以安神。能外观形,无形胜有形,能远观物,无物胜有物,能握苍生,纵轮回。是以无论是非,无法对错,能一字一百里,一句一山川,明八表,道四方,千经万术,可囊为所有,故惨悟感化,得日月阴阳。” 说完,端详着谭幽老人,但见他平静的面容下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点了点头道: “不错,此番过错既往不咎,你可以回去了。” “多谢先生包涵。”赵君意窃喜,没想到就这样轻松地度过了,刚走到门口,背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日后便不用来学阁,细心领悟《《参化经》》,待四年后于今日,来此考核。” 赵君意愕然,突觉背后一阵疾风,回过头便发现那本密密麻麻的《《参化经》》浮在自己面前,谭幽两眼深邃,袖袍无风自动: “作为范本,为师就把自己的心得感悟一并告诉你,”顿了顿,又道:“无我,才可无魔,虽不知你这般年纪便有心魔,但凡司令坚实,小心谨慎才是。” 这句话,着实是把赵君意本来木然的脸吓了一变,赶紧接下《《参化经》》,道了声承蒙厚爱便撒腿就跑,路过的众人再次惊讶,以为是贤者老人说了些什么,只有赵君意自己知道,身后的两道如实质性的眼光,让他有种全身上下被看透的感觉。 如果猜想不错,这本《参化经》》也暗藏其他玄机,赵君意再次翻开,眼神呆了呆,自言自语道: “一切如谭幽所料,自己果然被骗了。”那些发光的字迹只能由自己的眼睛看见,赵君意却以为那光是眼睛的缘故,那么谭幽老头的用意何在,赵君意皱着眉,在自己的屋中来回踱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章 狠辣无比 ()是夜,赵君意盘腿坐于地毯上,两片嘴唇被咬出血来,脸色惨白,却愣是一句申吟也没有。丫头芝林在一旁揪着手帕,一颗芳心大乱,几次劝阻又怕打扰小少主,上前一步退后两步,声音刚到喉咙又被咽了回去,还要挥退其他侍卫和闲杂人等,以确保少主专心致志,万无一失。 这时的赵君意,脸颊发青,只因为他正在撕扯自己的灵魂,在修炼《《参化经》》! 谅谭幽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刚满六岁的小孩便可独立修炼《《参化经》》。在他这个岁数,同龄人甚至不知道有灵魂的存在,但赵君意纯粹凭着自己的阅历以及无时不刻的想法去实现。 前世研究分析,灵魂是电磁波的集成,普通人只有在死亡时才能产生一股灵魂,那么修炼灵魂就是让自己体内物质相互摩擦形成电磁波,如何相互摩擦却是《《参化经》》功法写的清清楚楚,摩擦灵魂,亦像是在荆棘的深处取根针,稍有不慎便是满身伤痕,若有求道者必定佩服赵君意的敢作敢为,因为灵魂一旦受伤,天仙救起来也麻烦。 黄丫头紧张地望着四周,浑然不知天地之气已围绕在赵君意身旁,坐着的赵君意两手结印,天地精华立刻与分得的灵魂交融,仿佛百川入海,汇于泥丸四正之中,而那因摩擦分离而出灵魂在完成一个周期循环后便回到赵君意的体内,刹那间,神清气爽,好不快活。 “芝林,可以了。” 黄衣少女闻言,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彷佛修炼的是自己,走到赵君意身边埋怨道: “少主真是胡来,好歹我也是个三流高手,为何不能帮您一把。”说完一双巧手按捏着赵君意的肩膀,感受肩上舒适的力度,赵君意嘿嘿笑了笑,咧开嘴角说道: “丫头,我做事你为何要评价。”这句突然起来的话语让少女顿时一惊,咧开嘴角通常是赵君意不满的表现,噗通两声跪在地上,声线发抖: “少主,我我我……并没有,我只是担心少主您……”她黄芝琳怎能忘记,先前的仆人大多因为犯错而被打的体无完肤,在等级森严的都护府里,仆人的性命恍如草芥。 “知道,”赵君意扶起黄芝林,望着她的眼神渐渐严肃起来:“平时不讲究却不代表我做事不讲究,规矩既是人定,自然也可以改,但我吩咐的事,一万个理由也不能违背,知道否。” 六年生活,院中仆人少说也有十几,但大多是别府派来的探子,有的细节到饮食起居这种琐碎问题,与其周围布满了其他人的耳目,赵君意觉得不如一扫而空,落得清净,只留下几个人好好约束。 “知道,知道。”黄芝林的头点的比鸡啄米还勤,恰好门外一阵敲门声,原来是太监小德子,进屋向赵君意汇报了一些事情后同黄芝林一起退下。赵君意望窗外月亮的位置,料娘亲马上来看望自己,立刻跳上床盖好被子,均匀呼吸。 果真,没过一会儿。 吱呀—— 木门被轻轻推开,月光下的人影被拉的很长很长,假寐的赵君意感受到门口的人逐渐走近,一股清香,特有的母子血缘让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娘亲。刘雯欣模了模赵君意的小脸蛋,从她无意间满足的呼吸声便能体会到此时欣喜的感情,轻轻吻了吻额头,不忘说句“乖孩子”,整理好被子后才蹑手蹑脚地离去。 待木门关上,赵君意睁开的眼眸如繁星般明亮。深吸一口气,似乎满房还残留母亲身上的香味,他是有多珍惜,因为前世父母离异,他又一条心钻研科学,在生与死的边缘里徘徊,早就忘记亲情。而在这都护府,就属母亲对自己最好,每日每夜的探望,母亲都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只有这时,他才想到,原来真正的自己,很是需要被人关心。 明日不用去学阁,那么今天就犒劳下自己,睡他个日晒三杆再说。 清晨,赵君意与娘亲所居的“琉璃院”门外,吵吵嚷嚷,一身蓝布衣的小德子在几个侍卫服装人群里躲躲闪闪,与此同时,负责看护琉璃院的两个侍卫也是和其他侍卫大打出手,有一个蓝衣白边的老太监在一旁吆喝道: “小杂种,太监院要你每日院读,你却赖在琉璃院内,果真是没爹教没娘养的东西,我今儿非要把你带走,来人,再多点,快,快……” 原来的三五人变成七八人,两个侍卫顾暇不及,一个失手,胸膛硬生生地被人踢中,这一踢其中却含有一道内劲,弄得两侍卫顿时喷出一地血迹,看情况估计软肋都被震断。而小德子就像土中的泥鳅,凭借身体的柔韧和轻功穿来穿去,但后继无力,那老太监瞅准机会,小腿一蹬,形如闪电般地朝小德子袭来,小德子却以脚底为支点,后仰身躯,竟又一次险之又险地避开,老太监一抓不得,二抓再出,枯瘦如柴的手指让人头皮发麻,黄芝林本是端着脸盆服侍少主起床,察觉门口打闹,左手端着一盆子热水朝侍卫们挥去,右手抽出毛巾哗哗地向老太监扫去。 “反了,反了,一个丫鬟竟敢与我动手!”那太监名叫杨喜康,虽不是什么大官儿但也不是一个丫鬟能比,气之懊恼之际,一个青色掌印拍出,黄芝林立刻察觉不妙,舞着毛巾回旋躲过,又是扫出一股劲风却被掌印拍散,那老太监自鸣得意的笑声甚是刺耳,从琉璃院后方又出来几名侍卫却是听得这笑声两眼犯晕,不多久便噗通倒在地上,黄芝林知道这是一门摄心传音之术,却苦无无解,只能守住心神与杨喜康周旋。 杨康喜料想不出多时,那小杂种就会被抓,刚好借以规矩又可惩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可惜这小丫头一副水灵灵的样子,被送进太监院肯定饱受摧残,想及此,那老太监兴奋的舌忝了舌忝嘴唇,出手间更是狠辣,逼得黄芝林一退再退,踹了喘了气,黄芝林冷笑道: “好个太监院,小德子是我主的随从,你要拿他应该先问过我少主才是。” 杨喜康怔了怔,赵君意向来性情不定,一点也不似小孩,论尊卑,的确不及赵君意,但此刻应该上了学阁才是,何况他的口令就是太监院的决定,太监院向来归府主总管,有这层关系也得让琉璃院的人掂量掂量,他一手兰花指指着黄芝林说道: “小太监便是小太监,到哪都得服从太监院的决定。” 这声古里古怪的语调让黄芝林一阵鸡皮疙瘩,忽地想起小德子,却发觉他已被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还有你个丫鬟不懂尊卑,也该好好教教才是”杨喜康笑的分外灿烂,脸上的皱纹都被挤成一坨,他们太监院最喜欢虐待这些个犯了大错的婢女,那场景想起来就热血沸腾,黄芝林也意识到自己的后果,不由地半退一步,却发觉自己腰上,被一只小手拍了拍,立刻惊觉望去,原来是少主赵君意! 小德子也发现是少主,趁众人不注意立刻月兑开束缚跑到赵君意的身后,赵君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扫了扫门口的场景,举步来到杨喜康的身前。 “哦……呵呵,原来是四少主,不知少主为何不去……” 啪—— 杨喜康呆愣了片刻,哪怕功夫再高,意识的转变也是有限度的。只觉得左脸突然火辣辣的,嘴里似有一阵腥味,赵君意这一巴掌极快,又卯足了劲,正中脸颊,清脆的声音响在整个院子中。 “不知尊卑?我没说话,你发什么言?”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杨喜康哑口无言,拍了一巴掌,赵君意围着杨喜康转了几圈,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太监长,你的威风就是在我琉璃院门口耍的么,还是你要特地来此看看,观赏下风景?” 那一巴掌的的滋味甚是难受,杨喜康却不得不堆起笑容赔罪道: “不错不错,我就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回答这句的,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杨喜康差点跪下来,敢情这四少主天生神力,力气之大都快要赶上六流习武者,赵君意笑了笑,又说: “你的看风景就是抓人,打人,像泼妇一样在那卖弄笑声?”说起这笑声,赵君意眼神凶戾,要是万一让娘亲听见了该如何是好,她一普通女子估计也会当场晕倒。 杨喜康先前还幻想赵君意能给个台阶下,话到这份儿一切也该说明清楚,杨喜康面色一沉说道: “小德子还在太监院读书受礼仪,还望四少主谅解。” “贵院风气,看一看太监长的作风也就知道,可我偏不让小德子去,你说怎么办呢?” 赵君意两手一摊,阴冷的眼神中略有笑意,杨喜康耐不住性子,心道一六岁小娃能斗得过自己,大不了让二夫人在府主面前美言几句,自己的这番作为说不定也能一笔勾销,想到这,杨喜康笑道: “明儿我送个更好的小太监给您,你说什么他做什么,保准比小德子还要好。”在身后的小德子却是下意识地抓了抓赵君意的衣袖,赵君意抬手,示意小德子不必担心,他离得杨喜康更近,一字一句道: “不错,说抓就抓,说打就打,连我的随从侍女也敢随意对待,呵呵,呵呵呵……”最后的声音似自嘲一般,满脸的讥讽与傲慢让人忽略了他真实的年龄,杨喜康忽觉自己月复部一阵剧痛,再看赵君意两指并力,使出参化功中的“一剑两指”,一股阴阳两道的气息从月复部传来,赵君意凑身低语: “你觉得我好欺负么。” 杨喜康捂着肚子,指着赵君意: “你,你……”再怎么妄想,他也猜不到赵君意竟是下了狠招要废了自己,何况是六岁娃儿,哪怕这娃儿是皇帝,也不会防备偷袭丹田吧?赵君意面无表情,兴许是气急,脸色惨白的很,指着杨喜康身后的侍卫道: “你们,把他往死里踹。” 侍卫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敢上前,赵君意依旧没有表情,杨喜康却是见鬼似地一直说到: “你,你你竟然能……”黄丫头跟自己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没一个人能在十岁之前使出法力,自己刚才打他月复中的气流正是修得一晚《《参化经》》的全部元力,那元力虽然微弱的紧,却是集天地人三气形成,世俗习武之人的丹田犹如蛋壳,老太监即使身为一流高手也得丢去半条人命,但因为是初次运用,聚集在指尖的灵粒子分布不够完美,赵君意皱眉,无起伏的脸终于有了些表情,望着他身后侍卫说道: “杀了他,到我院里,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七八个侍卫中,有一个头系红带的站了出来:“少主此话当真?” “嗯?”赵君意发现这个男人有点意思,你看他虽穿着粗衣,但却故意隐瞒浑身自然的刚毅气质,就像现代的明人出门总是便装,以为谁也认不出,那男子再次拱手道: “失礼,作为侍卫长我不想弟兄处境艰难。”赵君意闻言忽地大笑,连说了几句好后便道: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岂能言而无信。”男子默然,这赵君意虽是幼儿,行事作风却颇为爽辣,或许是早不满二夫人的所作所为,又或许是回去后亦半死半生,还是些其他原因,王意涛狠下心,抽出长剑刺向杨喜康的心脏,心里也不知是对是错,赵君意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太监,整理了下心绪。 杨康洗是二夫人的心月复,时常以太监长的身份四处打探消息,今个儿来抓小德子估计是另有所图,而就在去年,府主赵弈又娶一女为妾,诞得一子一女,但府主对二夫人的宠爱可谓百倍关怀,娘亲那边的侍女也总是被几个兄弟家的总管说来说去,还时不时塞几个人,意图明显。想到性子纯真的娘亲,赵君意望向空中的太阳,心道要是能离开都护府,该有多好。 “属下王意涛,多谢四少主。”那个头系红带的男子单脚跪地,动作干净利落,赵君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我那些侍卫的伤就麻烦你了,都是同一出身,想必更懂治疗。”说完便是赶忙探查小德子的伤势,小德子却是一个劲儿地傻笑,眼睛都眯成眼,赵君意老气横秋地道:“瞧你这德性,难怪叫做小德子。” “哪有哪有,”小德子挠了挠后脑勺,歪着头说道:“我要进了太监院就真成太监了,我只是觉得,跟随少主,是件很幸福的事。” 这话,将王意涛等人震惊不小,小德子分明从小在太监院长大,为何不是太监,年纪十一二岁,也没有任何男性特征,而他口中的四少主…… 他们看着赵君意转过身的侧面,嘴角的弧度微微挂起,迎着朝阳,自有一股睥睨的气势存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章 小小太监长 ()杨喜康的死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太监院何其之大,少了一个太监长根本不为人察,倒是二夫人张逸逸觉得此事有些古怪,杨喜康历来逢二四周便到院中汇报情况,怎地过去两周没有任何动静,唤来侍女确认情况后对赵威说道: “威儿,你去太监院那看看,杨喜康是否在那。”赵威听得不乐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娘,你怎么总要我跟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搭好关系,我每次听他们说话都恨不得砸烂他们的嘴。”张逸逸放下茶杯,道:“你以为娘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她把赵威拉在自己身前:“但是你要知道,太监这个职位最会阿谀奉承,许多消息都可以从他们口中知道,而你那四弟,小小年纪身边只有两个仆人,你爹那么不喜欢他,为娘要知道原因,免得我威儿……” “好了好了,娘,知道了。”赵威心道,自己怎么可能和赵君意一样,他的娘六年一次也未见过赵弈,他自己恐怕还不认识谁是他爹吧。 半月平静地修炼,赵君意的修为突飞猛进,并不是他天赋有多高,而是他擅于观察空中灵粒子的动向,每次修炼争取不浪费分毫,是故他的效率较常人多了三倍有余,笑话,作为一个联盟科学家,发现了修炼功法等于吸进灵粒子后,他还会无动于衷地似常人般修炼? 紧凑点,再紧凑点,赵君意心底默喊,只见他的手指上真气延伸,似剑气般尖锐凛冽,而后突地激射出去,在地面上砸出一道裂痕,真气外露化形代表着元力形成,而元力则是抱元境的开端,旁人定会惊讶,只有赵君意自己知道,那些所谓的真气外露,只是自己把空中粒子组合而已。 只是这样说来,岂不是自己越过了世俗境界,六纬境界,而直接到抱元境?寻常抱元境之人多在三十左右,那这功法,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阳光明媚,一身黄纱的美丽少女垂着头站立,“黄丫鬟,又来领钱了?” 在都护府的账房门口,一个趾高气扬地妇女昂头说道:“我们都护府啊,最关心四少主了,别的主子呢都是由我们去发钱,唯独四少主,老爷特地吩咐过要他自己来拿,”说到这那妇女似乎把怜悯的目光投向黄芝琳:“可怜你这丫鬟,成了四少主的跑腿,哎。”最后的叹息却是捂着嘴发出,嘴角翘起的弧度分外明显,后面的几个妇女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黄芝琳低头不卑不亢地道: “还请大人发放,否则过了时辰,少主怪罪下来可不好。”听闻这句,那妇女面色一寒,虽然不发钱是府主的规定,但府主并未剥夺赵君意身为少主的权利,而且几乎全府都知道,赵君意素来脾气古怪,面无表情的时候更是给人一种沉闷的压抑感,她哼了一句,将包裹甩在了地上,镶着金边的丝绸包裹在地上滚落,黄芝琳连忙捡起,却又一道声音传来: “等着,把那钱袋还来,府主可说只发银两,不包括那袋子。”门口的妇女笑意明显,额头的皱纹因为笑容更加扩大,黄芝琳暗骂句“老菊花”,将钱袋子打开,把银两装在自己的荷包中,因为银两的重量,黄芝琳衣服两边顿时往下坠,好不滑稽,其他妇人笑的更是开心,黄芝琳将钱袋还给那妇女,匆匆离去,却并没有回到琉璃院中,而是到了自己小屋,掏出一个精美的袋子,将银两尽数倒在里面。 “这样,少主该不会知道了吧。”看着自己闲暇时锈的精美花纹,黄芝琳拿着袋子去找找君意。 “娘,你看,这次想买点什么呢。”琉璃院中,赵君意捧着钱袋问向刘雯欣,刘雯欣听到买东西便来了劲:“我呀,我想想,最近胭脂好像少了,还有布料也不够用,嗯,还有……” 刘雯欣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扳着,赵君意笑呵呵道:“娘啊,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数指头。”刘雯欣听后一愣,脸红了起来:“你这孩子,为娘数理从小就不好,最开始时连一加一都算错了,啊……”刘雯欣连忙捂住嘴,她怎么把这么丢人的事情说给孩子听,赵君意听后捧月复大笑,刘雯欣想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她小声道:“哼,娘就不信你数理很好。” “嗯?”赵君意停住了笑声,神色正经道:“今有圆材,埋在壁中,不知大小,以锯锯之,深一寸,锯道长一尺,问径几何。”刘雯欣听后忍不住皱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脸再次红了起来,最后硬生生地憋了句:“不会。” “哈哈哈哈。”赵君意再次大笑,他的娘亲太可爱了,黄芝琳在一旁也笑了起来,赵君意看着手中的钱袋,指月复间感受着细腻的针法却又粗糙的布料,含笑的眼眸里带着一抹凝重。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重重的敲门声让人忍不住皱眉,小德子欲出去被赵君意拦了下来,他亲自来到琉璃院门口,敲门的震动都快把门栓给震掉,只见赵君意陡地一抽,门扉大开,一个身影差点摔倒在地,等赵君意看清来人是谁,不由故作惊讶道: “哎呀,大少主怎么来了,进门后也不用行礼吧,我可承受不起。”赵威虎视眈眈地望着赵君意,直接开门见山道:“杨喜康哪去了?” “杨喜康,谁啊?”赵居意不答反问,一脸茫然的样子,赵威咬牙道:“别装了,我从太监院那里得知杨喜康是去了你府,自那天起后便再未出现过。”赵威在太监院查到杨喜康半月期间未曾来过,又回去问张逸逸,发现他消失的那一天正是去了赵君意的院落,赵君意似有明白之意,点头道: “原来就是那个太监。” “你知道?”赵威接的迅速,这杨喜康身上有诸多秘密,回去后还得好好问问,哪知赵君意漫不经心道:“知道是知道,只是他在地下,你怎么找呢。”赵君意咧开嘴角,心底默数,一,二,三。 “你把他杀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娘身边的人,你……” 回答他的是院门关闭的声音,赵君意站在门后道:“一个小小的太监长,竟敢当众忤逆本少主,本少主没将他抛尸荒野已是仁至义尽,你要喊就对着粪坑喊吧。” 声音渐渐走远,赵威气急之下一脚踹开门扉,碎裂的木门散落在地,赵威还想发火,却看见赵君意狰狞的面孔,牢牢地盯着自己。 就像是暗黑中的蟒蛇,赵君意虽站在原地却让赵威胆战心惊,我是谁,我是大少主,他能奈我何,赵威自个儿给自个儿打气,好不容易鼓起胸膛,却见赵君意眸子里一阵紫光闪烁。 “啊!妖怪,妖怪。”那阵紫光虽然如闪电般划过,但就那么一瞬,赵威彷佛陷入了万丈深渊,望着赵威奔跑的背影,赵君意低语道:“只不过摩擦了一点电磁波,就让赵威跑了。”殊不知赵威此时才刚刚接触到灵魂一说,人在碰到令自己不解的东西时,往往会联想到不吉利之处。 “娘,娘!”赵威跑着进入房门,张逸逸正色道:“喊什么喊,还没有大少主的样子。”却见赵威神色惊恐,六神无主,她摇了摇赵威的肩膀:“威儿,威儿?” 赵君意的那一阵紫光,稍有修为的人都不会着道,但赵威初习功法,只觉得那紫光能扰人心魂,让自己恐怖不已: “娘,赵君意是妖怪,是妖怪,他眼睛会发紫,他是妖怪,是妖怪!“听着赵威不停地重复低喃,张逸逸出言怒道:“清醒点,你给我清醒点!那绝对是你的幻觉,若是功法,他找君意才六岁,怎么可能。”赵威混乱中听闻这句便沉默下来,反倒是一旁的赵刚听后快速说道:“我这就禀告父亲,说赵君意是妖怪投胎。”小腿一蹬便飞快跑去,张逸逸刚想去追时,听到赵威道:“杨喜康死了。” “什么!他死了?”张逸逸前脚迈出的脚步后脚收回,她连忙转头问道:“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赵威老老实实地交代,包括赵君意最后一句话,不过他添油加醋道:“赵君意还说他杀的就是娘亲的狗腿子,让娘亲自个人寻个地方替他烧烧香。”张逸逸听得横眉怒目,携着赵威一起气势汹汹地去了琉璃院。 半途中,张逸逸折了方向,赵威不解,怎地娘不去琉璃院,张逸逸解释道:“我们这样去不明摆着杨喜康是我们的人,倒不如让你父亲出面,教训你那四弟。” 听到教训二子,赵威心里阵阵发痒,他先前的失态一定是赵君意耍了什么花招,若能狠狠教训他一顿,也出了自己心中这口恶气。 来到都府院,还没进入,便听到赵弈勃然大怒的声音: “滚!丢人现眼的东西。”里面隐隐传来赵刚的啜泣声,张逸逸慌忙进内,只见赵刚捂着右脸神色委屈,张逸逸蹲下察看,一个清晰掌印在赵刚右脸浮现,她不解,带着哭腔对赵弈道: “老爷,你怎么如此狠心,他是刚儿啊,你不能……”什么是不怒自威,赵弈此时站在母子三人跟前,突觉他的身形一瞬间高大了数倍,来自灵魂的威压让三人同时缄口不语,赵弈冷笑道: “我的好儿子,你们都是爹的骨肉,竟然说赵君意是妖怪,那为父是什么,还是说大夫人是妖怪?”赵弈最关心的便是都护府的颜面问题,任府内怎么乱,至少在外人看来,都护府是完美的存在,容不得任何闪失,赵弈眼神冰冷地望着赵刚: “刚儿,你最近就不用出门了,自个儿在屋好好反省吧。”赵刚被那一巴掌打怕了,赵威不忍,出声求道:“爹,弟弟年少,您就饶他一次吧。” 看向赵威,赵弈的眼神明显有变化,他问道:“你最近可有好好修炼?修为多少了?”提到修为,张逸逸在一旁接道:“威儿可勤奋了,如今已到六纬境一层了。” “六纬六层,到了一层吗。”赵弈拍了拍赵威的头:“好生修炼,明个儿再给你些丹药,至于赵刚,”话到这,赵弈仍旧不改口:“要知道都护府的尊严高于一切。”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章 王意涛秘辛 ()杨喜康的死经过二夫人的一番折腾,在都护府里传的沸沸扬扬,虽然一个太监长无关紧要,但在都护府里死人,却是少之又少。 听到消息的刘雯欣没过一会儿便跑了过来,身体团团转,脸色着急地说道: “你咋把那杨喜康打死了,要是你父亲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看着王意涛怎么处理伤员的后续状况,赵君意耸耸肩无辜回道:“娘,那老太监看着恶心,我一拍他就死了,他一流高手怎么会被我一掌拍死了呢,难道我是高手中的高手。”说完摆出一副摇头晃脑迷迷糊糊地样子,显然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刘雯欣看着这么可爱的一个宝贝儿子,一下子就忘了刚才说的话,连忙抱起儿子左亲亲右亲亲说道: “他一个太监长,命没你值钱。”赵君意被亲的一脸口水,模了模自己脸道,心道:“娘亲的口水怎么这么多。” 事实正如刘雯欣所说。 当赵弈第一时间听到自己的二夫人哭着说什么擒下四少主,还说什么没教养没规矩的东西,如此云云等等,惹的赵弈大手一挥把二夫人赶了出去,待仔细询问过后也就一句“少主就该有少主的样子”盖过,听意思好像完全不怪赵君意,赵君意听着小德子的汇报,也是愣了愣才明白。 “少主,府主并未怪罪你,看来你还是很受宠爱的。” 赵君意面无波澜,盯着小德子许久,直到小德子笑脸变僵才悠悠道:“承受不起这种错爱。”浓浓的不屑,因为赵弈这番话,无疑加快了各小鬼之间的正少主争夺,他无意参加这种无聊的争执,但赵弈把自己当枪使,以自己的行动说明一个少主该有的权利和身份,这让赵君意十分不爽,有种莫名其妙被利用的感觉,索性说完话便投入《《参化经》》的修炼中。 要说修炼,除了前世练就的肉博术类似武术外,关于修炼真可谓闻所未闻,空白一片,但谭幽的笔录却把修炼的事项写的明明白白。 赵君意在经过确认之后,发现自己真的是从抱元境开始,他的真气,来源于从小锻炼的肌理,他的元力便是由灵魂摩擦而得,这就意味着赵君意至少比常人多出五年的时间,因为神州史上的第一天才,也只在十一岁时达到抱元境。 从医药到毒药,从见识到野闻,整本《《参化经》》就像一本百科全书,赵君意实在怀疑他们所学的书本是不是这样。奈何那日走的快,书也没了,好在经书正文虽晦涩难懂,但大体道理却是明白在心,只需要一步步按部就班,便能羽化登仙,可奇就奇怪在此处。 “为何《《参化经》》修炼而出的参化功,竟是操纵微粒的法门。”如果对物质的组成不了解,参化经就相当于废书一本。赵君意闲暇时也会研究这本经书,据他所知,所谓位列仙级,亿万万人中才有一个,而《《参化经》》修炼到极致还可破碎虚空,那这本书记载的岂不是绝顶武学,如果按这个逻辑想下去,若能推演出心中所想的修炼方法,再加以科学的实验证明,到时候人人若都得飞灵冲天之道,岂不妙哉! 日子照旧过,只是离赵君意不远处,总有一个身影远远地瞧着。 赵君意出来伸个懒腰,见他在树干后望着自己;赵君意和其他人玩皮球,他在石头旁看着;赵君意哪怕睡个觉,窗前还有一双眼睛盯着,有一晚,赵君意直接大叫: “**到底想怎样!”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时候的侍卫长,王意涛赶紧收回目光,隔着窗子声音透过来: “少主无恙就好。” 回答他的是一盏茶碗甩出,赵君意赤着脚,指着王意涛说道: “你小子不会有那嗜好吧,不仅恋童,还……”奈何赵君意心性再强,也敌不过一个大男人日日夜夜在一旁看着自己,那种“目送秋波”“简直比一刀砍过来还可怕。说完这话,他发现王意涛的脸真的变红了,天啊,天啊,赵君意有种快要晕了的感觉,难不成,难不成…… “少主……少主,你想多了,我我我……“王意涛这时就似结巴了一样,赵君意此时才发觉他似有心事,经过先前的调侃自己也已经平静下来,索性赵君意退到屋内,坐在一张白玉凳上,慢慢等待着。 这一系列的动作,很迅速,在黑夜中看不太清楚,但就仿若无人般寂静,让王意涛混乱的思想也平静了下来,他深吸口气,郑重说道: “少主有所不知,整个都护府,亦或是整个东胜神州,有些侍卫的等级可以说低于仆人,也可以说是高于总管。” “哦?”赵君意诧异,侍卫的地位会变化这么大,必定有其内在的联系,王意涛继续道: “比如少主门口的两个侍卫,没有任何契约,没有任何辅助,他们的地位就比打扫的高些,而像我这样的,即使功力不如对方,也能以某种方法同样战胜。” “什么!”赵君意唰的一下起身,他可从来不知道还有这项规则,所有的书籍没有涉及到,平日黄丫头和小德子没提及过,甚至是《《参化经》》介绍的世俗法则也没有写到。他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凭些手段,日后自保有余,最坏的打算是带着母亲逃离都护府的范围,他这院子里侍卫少说也有三十多个,原来全是窝囊废,想及此,赵君意暗暗捏紧了拳头,为什么这种事情没有一个人提过,倘若千军万马对阵,结果不显而易见! “少主莫怪,”站立于王意涛身前,小人儿的双拳紧紧握着,但也就那么半息,尔后拳头松开,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只听得一句“继续”,语气淡然,音调不高不低。王意涛不由地暗暗佩服,如此年纪就有这种涵养,喜怒哀乐全在一念之间,当真是我辈之幸: “契约并非每个人都拥有,虽然不是罕见,但也绝不常见,我和我的弟兄们总共十人,恰恰都是契约之身,这事目前为止只有少主知道,连府主大人都以为只有我一个是契约之身,会契约之术随君术。”说到这,王意涛停住了,他的眼睛彷若幽暗中的篝火,熊熊燃烧,却不炸裂开,也就那么几瞬间,似度过春夏秋冬,神色阴晴不定。 “把这些都告诉我,为何?”十人恰恰是契约之身,话及此,王意涛的意图赵君意已经猜到:“我不过是一个六岁娃子,又不是府主最宠爱的,更不是大家所猜的未来府主,你这样做,有意义么。” 好像觉得口渴,赵君意徐徐倒着一杯茶,嘴角似笑非笑,房屋内汩汩的流水声恍若时间的流动,那一刻,王意涛好像看见,一个位坐于无上皇位的人,在那品人间百态,水满,赵君意取了第二个杯子侧头问道:“你要不要来杯。” “属下不敢,”王意涛回过神,手掌相对,尔后左掌画个圆圈,右手竖立在上,形成“众星捧月”之势,动作一气呵成,王意涛将手势对准赵君意: “魂气归于天,殷主自在仙,以道君臣属,一念在心间。”语句分外响亮,宛若出声于高山悬崖,磅礴气势,却仅回荡在房屋内,一道白色之光闪电般刺进了赵君意的眉心,赵君意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就听到王意涛大呼: “天,少主你,您,您竟然有元力,真的有元力……” 杨康洗的死颇为蹊跷,他只能以老太监不敢违背赵君意这个烂理由解释,但若真的不敢,也不会擅自抓走小德子和黄芝林。所谓生死约,便是将自己生死交给主人,虽然对侍卫残酷,但主人的力量能够部分回馈在己身,这项特殊的能力只有主人运用时才起效,但仪式成功时会自动产生,他刚才分明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元力传遍全身,虽然微弱,但那也是元力呀,而且这股元力只是主人的一成功力,那么赵君意本身的功力,似乎在六纬境,。 “王意涛,我可以现在叫你死么。”赵君意咧开嘴角,嘻哈的表情浮于脸上,但王意涛经过几日的观察发现,这种神情正是赵君意发怒的标志。 “该说的,不该说的也说,擅自发动仪式,你说你是不是现在该死。”赵君意转着茶杯,眼神在王意涛身上流转,王意涛打个哆嗦,恐怕那个丫鬟和小“太监”都知道这事,他赶紧点点头并解释道: “我还有其余九位弟兄,刚才的情况并非属下有意,实在是仪式一旦发生,就不能阻止,而且我坚信少主您一定会留我”他怎么忘了,四少主历来被人说是性情古怪之人,赵君意又坐在了玉凳上,喝着刚未喝完的茶问道:“为何非要留你?” 月上枝头,朦胧的月色映得峰州更加雄伟,好似漫山银雪,嵯峨逶迤,洁白的月光洒在幼儿的玉面上,双眼微微泛紫,却是常人无法察觉,王意涛得意地笑了笑道:“少主日后便会明白。” 王意涛,坦诚之余又有所隐瞒,该回答的没回答,不该说的倒说了一堆。赵君意不喜欢用身份压人,况且现在还是自己人,但这王意涛神秘的紧,赵君意不信只凭自己几日的行为就能折服他,而王意涛也无惧于权贵,叛变赵威的后果他应该清楚,自己收了他的后果无疑更刺激了矛盾,赵君意喝完了茶水,对着王意涛说道: “还有什么事没说的?” 王意涛弯下腰,并未说任何话,赵君意饶有兴趣的眼神他是知道的,半响,赵君意叫来黄丫头和小德子,将一些事情说清楚后便挥退了所有人,待最后王意涛离开时,赵君意蓦地说道: “谭幽老头曾提过,天敬司最辉煌的家族曾是王氏,他们善占卜,逆苍天,是天之骄子又是天妒的对象。”说到这,王意涛猛地回过头,那表情,就和当初赵君意在谭幽面前的一样,赵君意勾起嘴角:“看来传说是真的。” 原来刚才只是赵君意试探地说了说,王意涛惊叹,想不到这幼儿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思维,又听见赵君意最后嘱咐道:“莫让人知道你身份,但若还想有什么瞒我,只怕日后更难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九章 启程,蛆鬼 ()"听说了吗,四少主会元力啊。” “什么,不可能吧,四少主今年好像只有九岁多吧,不到十岁。” “不到十岁就会元力,真的假的,快,说给我听听。” 噪杂的议论声在都护府里此起彼伏,而在琉璃院内,众人站在赵君意身前,黄芝琳关心道: “少主……” 只有他们知道,赵君意以后的路十分艰辛,如果赵君意是回来狂轰滥炸地发泄一番,亦或是摔杯子甩板凳的胡作非为一次,黄芝琳当然不会担心,但此时的赵君意,沉默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纹丝不动,只有一双紧紧攅紧的拳头,从未展开过。屋内的油灯忽明忽暗,整个都护府几乎不闻人声,王意涛,黄芝琳,小德子,以及门外守卫的八个弟兄,赵君意一一扫过,他偶有痛苦的表情浮现,终于开口: “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却似把全部人的神经都颤动了一下,他们齐刷刷地跪下来听赵君意说道: “若不是我考虑不周,芝琳也不会遭遇变故;若不是我无德无能,你们也不会处处受挤压,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芝琳每次领钱都要忍气吞声,意涛每次遇到赵威都要低头忍让,小德子每次去太监院都要被同伴嘲笑,外面八个弟兄也要时常忍受挑衅,此次出府建院,喜事变哀事,梁州之地凶险极恶,东胜神州的大人们都以梁州来吓唬小孩,你们若是留在都护府……” “我们不愿意!”还没等赵君意说完,底下众人异口同声,王意涛一马当先:“这几年少主的努力我们全都看在眼里,兄弟们也全仗着少主的教导而功力大增,这世道虽然功力不是全部,但我们若全都是绝顶高手,还怕个鸟!少主的理论在世间从未出现,我相信少主的未来!”说道这里,王意涛的眼中透着狂热,因为少主,自己竟然又会了一种属性元力,按照少主的原话,雷性元力亦是指日可待。 “我也是,我若不是少主偶然在外面捡回来的,恐怕早冻死在街头了,小德子的命是少主救得,少主去哪我就去哪。” “我……”黄芝琳含着泪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婢女却能得少主如此厚爱,芝琳发誓要成为少主的左臂右膀,报今日轻薄之耻!” 赵君意走过去挨个地扶起:“因为赵弈,我才隐忍到现在,我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空有一番灵力却不能毫无作为,赵威接任府主已成定局,日后的路你们可要想清楚啊……”众人低头,倘若先前的话是自己相信赵君意的原因,那么现在,试问整个都护府里又有哪个主子考虑过下人们的出路,他们抬头,坚定的眼神不需要说什么。 “往后无论遇到什么,都要用你们所拥有的知识,想尽办法解释。”赵君意道的严肃,语气里分外坚定着某种信念。 赵君意走后。小德子悄悄问王意涛:“如果刚才我说愿意留下,会不会被少主……”王意涛、黄芝琳怔了怔,这个问题真不知怎么回答。 “娘亲,为何不随孩儿去呢,孩儿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在刘雯欣的房里,赵君意不依不饶地道:“在这里娘亲只认识一个赵弈,娘亲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刘雯欣手上的两根针线穿穿梭梭,终于成型的一件小背心递给了赵君意:“娘亲知道你从小就像个大人,必会有一番作为,”给赵君意套上,模了模他的脸继续道:“但我必须要留下来,作为刘家的人,我还能和你父亲周旋,若我真跟了你去,刘家和赵家随时都会分裂。”刘雯欣的一番话提醒了赵君意,他从未想过外公的处境,他看着自己才二十几岁的娘亲,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屋子里,没有了自己的陪伴,她…… “傻孩子,别愁眉苦脸的,你还是笑着最好看。”刘雯欣笑脸嘻嘻地模了模赵君意的头,赵君意却郑重地磕了个头道:“孩儿不孝,但将来必定会接娘亲,我把芝琳留你身边,有事随时通知我。” “芝琳那丫头心思全在你身上,娘亲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去吧去吧,最近织个小背心就累了,我要睡了,意儿快回去吧。”说完就躺在自己的床上,背对赵君意,赵君意再次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他知道自己的娘亲其实很聪明,什么时候该信任儿子,什么时候该安慰自己,关门地刹那,刘雯欣躺在床上的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连串的泪水从脸上划过,只有一阵低沉地呜咽隐隐回荡在房屋内。 她怎么会不知道赵君意现在的处境,不管外人怎么说,她的儿子都将一个人面临日后的艰辛,这一去是死是活都不知,但她相信自己的孩子,相信自己唯一的骨肉: “有朝一日,一定要让娘逛遍神州各地,意儿……”楠楠的低语,在房门外静静站立的赵君意眼眶微红,联想自己先前一系列的举动,他心里怒道:“若一定要屈服于都护府,我便将都护府踩在脚下,把你们统统踩在脚下!” 天未亮就有一大批人从都护府里驶出,路人对着马车指指点点,仿若昨日的消息便传遍峰州,马队刚刚出城,便有一人骑着马在后呼喊:“停住停住……” 赵君意掀开帘子,发现是三哥赵华伟:“你怎么追到这来了?”虽然这儿人人都能飞行,但赵华伟本身能力有限,车马依旧是主要工具,因为这世界,太大太大了。赵华伟停在赵君意的身边,冲着他笑笑:“啧啧啧,五千军兵,你不会就在梁州一直呆着吧。”他这一笑一点也不像送别的意思,赵君意仔细端详了一下赵华伟,抿嘴说道:“你猜呢。” “不用猜了,”赵华伟下了马直接上了赵君意的马车,坐在他的对面道: “我向父亲说明自己愿陪同你去,嘿嘿,别担心我是哪一边的,你不在我也斗不过赵威,不如和你结伴,想必接下来的日子很精彩……”赵华伟笑的两颗大门牙都看得见,他这么开门见山相信赵君意知道他的心思,赵君意叹了口气咒骂道:“小狐狸变成大狐狸了。”赵华伟却道:“狐狸也要跟对人,才能聪明呀。” 梁州位于峰州之北,是东胜神州的极北之地,然而这块偌大的土壤只有边防将士,王朝将这儿的将士唤作“离士”,意为离别之士,有着一去不复返的含义,又称为“死士”,因为从这儿出来的战士骁勇异常,哪怕缺胳膊少腿也能在临死前拖一个敌人下水。 “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北边城墙外的一群离士,正是今日的巡察卫,肩膀系着一红丝带的张瑞抬头看看天自语道:“马上又要天黑了。” “张叔,这天不是每次都会黑么,您老担心啥呢?”问话的是张瑞的侄子张新,没等张瑞回答队伍后一个不满地声音道:“新来的,少说两句,我要集中精力探索。”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还没得到答案,不过刚才说话的蔡金觅说得对,他是队伍中唯一拥有神识的高手,正想陪个不是,耳边又传来一阵傲慢的声音: “乡下人没见识,不就是蛆鬼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张新欲要说出口的话立刻变为:“你神气个什么,哪怕出生在汴州都城,还不是被流放到梁州,瞧你细皮女敕肉的样,肯定第一个被蛆鬼吃掉!” “新儿,不得对李戎校尉无礼。”张瑞赶忙过来打圆场,眼前这个全身金铠的年轻人虽然因为点变故被流放到这,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任何一个皇朝贵族在军中多多少少都有点联系,况且李戎是除了蔡金觅的第二高手,本来任务险巨,又何必不团结?李戎哼了一声,语调拔高道:“我不跟蠢人一般见识。”后又打量了下张瑞说道:“你要是怕黑回去呀,胆小鬼,孬种!”说完便一骑当先地行在队伍前头,下巴扬地高高的。 张新对着自己的叔叔耸了耸肩,每次自己和李戎争执叔叔总帮着对方,现在好了吧,还被疯狗回咬了一口,但他看见张叔紧抿的嘴唇,眉头成川,仿佛有无尽的怒火在压制,张瑞可是当了三十年的离士,在生死边缘徘徊过无数次,李戎还是第一个说他孬种的人,但他拿什么来反驳呢?说直觉告诉他今晚很危险,我们快点回到城中?结果只有一个,他继续带着队伍走,继续说自己孬种。 夜更加的漆黑,偶有散落的树叶在地上被吹成一团,张瑞内心的不安越来越深,这儿的夜还是这样的,但风更加的冷,夜更加的静,只有队伍行走的摩擦声,突然蔡金觅说道:“前方有人,树林里。” 隔着十多里,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如果是白天风景肯定很优美,但现在,树林里隐隐传来的低喃声让人忍不住心底发毛,谁大半夜地还在这种地方?蔡金觅一脸思量的表情望着远处,他想展开神识探查,但运用神识就像点亮蜡烛,你知道的同时对方也知道,万一遇到了比我方强大的对手,就会全军覆没,神识只有在战乱时才会用,所以他必须又要重新集中精神,让灵力遍布于耳目,李戎望了一会儿大声道:“继续,进森林巡察。” 夜更深了,恍若黑漆,伸手不见五指,一阵银光洒下,张瑞感谢这突如其来的月光,至少能看清一点路,丛林里飒飒作响,后又一阵风吹过,让张瑞陡然地毛骨悚然。 “这儿不对劲。”蔡金觅说出了张瑞此时的想法,李戎好似很吃惊地望向蔡金觅:“有么?” “你听听这四周的声音。”张瑞连忙道出,李戎这时才凝神听了听,果然,不是风声,不是脚步声,却有树叶灌丛的摩擦,诡异的很, “向左边高处走,俯瞰一下这里的情形。”李戎站在原地不动,却是要蔡金觅、张瑞张新等人去,张新一脸鄙视地望着李戎,口中还不忘说道:“整一个卑鄙小人,让我们打头阵。”张瑞却是将张新护在自己身旁,左手捏着刀,随时准备下一刻攻击。一行人走了小半路,蔡金觅似有所感立刻回头望去,恰好李戎突然对着四周无人的地方喊道:“是谁在那里!” 月色被云遮了一半,灌木丛沙沙地作响,一道比黑色还黑的身影飘过,他快的如旋风,卷起地上一片片枯叶,李戎抽出宝剑对空劈砍,却是什么也没砍到,终于,黑影的手上似乎拿着一个东西,月光返照,一阵银白色的光亮映在众人面前,蔡金觅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言语似乎被卡在喉咙里,他看到了什么,蛆鬼?不,他从来没见过蛆鬼,跟他们战斗的还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形,然而眼前…… 一团生物肉状的东西,鼻子还没发育好,眼睛只有两个洞眼,头上大小不同的脓包还在流着黄水,惨白的牙齿,是不是还有蛆虫在脖子间蠕动?李戎流着冷汗,咬牙挥出一道剑气,蛆鬼却拿着从未见过的透明色剑体直接从剑头砍到剑柄,剑气划破衣服没留下一丝痕迹,蛆鬼手中诡异的剑,立刻向李戎的头直接劈去,李戎抓着自己流血的双眼惨叫,那叫声中的惶恐,绝望深深融入到黑夜,使得最后一丝月光也消失殆尽。 蔡金觅“砰“的一声从惊吓中醒来,他连忙带着呆滞的张瑞张新骑着李戎留下的马狂奔,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那里好像还有,一个,两个,三个……与那蛆鬼如出一辙,似乎在挖出李戎的内脏,握在手里森森发笑。他只有狂奔,他不知道从何时起中了幻象,他只知道,这次真的撞上蛆鬼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章 侍卫阻挠 ()从峰州官道到梁州,一路平坦,只是现在王意涛的面前停着三个人,黄芝琳把事情的大概说给赵君意听,赵君意下了马车,一身青衣,墨发披散,笑着问道:“你们说,你们见到蛆鬼了?” “是的,李戎副尉就这么活生生地被砍死,面目全非。”蔡金觅答的老实,他昨晚连夜带着人逃跑,一路向南寻求援助,他虽是个副尉,但抛下校尉不管实属逃兵,按照皇朝律法是要处以死刑的,幸亏今天早上老远处就看到都护府的旗帜,没想到下来的竟是一小孩,于是问道: “不知马车上是否还有别的大人?”蔡金觅还想开口,先前还笑着的眉眼突然褪下,赵君意淡淡道:“蛆鬼向来都是哄小孩的故事,如果你们是借故杀死校尉,死无对证,我又该如何相信?”望着那张过分平静的脸,蔡金觅不知该说什么,却听一声音道: “我们杀他一点好处都没有,那几个破钱才不稀罕捏。”张新看这一身华服的小孩,料想为人品性估计和李戎差不多,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是话中带刺,张瑞连忙让张新赔罪,天啊,都护府,可是拥有实权的存在。 “这厮倒说的不错。”赵君意不会计较小孩的态度,虽然他自己也是小孩,遂令小德子将他们安置到后面的马车,自己上车时突地说道:“我是被都护府流放到梁州的。”蔡金觅三人愣了愣,被流放到梁州,那这队伍岂不是回梁州的?蓦地最后又听到隐含嬉笑的声音:“当然, 外人不知,所以你们三人我会保下的。” 梁州城没有城主,管理梁州城大小事务的便是边防大将孙镇,虽然都护府与梁州并无瓜葛,因为都护府的任务主要是守卫汴州,但绝大多有品衔的将领们依旧出来相迎,以示尊敬。 看到一个**岁的儿童束着发冠走在队伍最前端,神情各异,主事的孙镇将军私下对其他将领说道:“都护府什么意思?送个女乃女圭女圭让我们照顾?”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赵君意似笑非笑地回头望了望孙镇,这老儿原先就是赵弈的手下,近两年才调到梁州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但从他的语气来看……赵君意模了模衣袖中的册子,正是临行前自己的外公,差人送来的好东西。 所谓接风洗尘的晚宴,在赵君意眼里便是看将领们酩酊大醉,然后抱成一团的手舞足蹈,赵君意的亲卫除了自带的王意涛外,还有赵弈派来的周百成、吴泉,他们二人倒是和将领们熟的很,你一杯我一碗的大口大口喝酒,谈天论地,赵君意因为不知他们到底深浅如何,只能自己饮着小酒,和王意涛说些话,喝着喝着有一将领上前问赵君意:“不知四少主下午带的那几人可是蔡金觅、张瑞张新叔侄?” “正是,”赵君意将一口小酒倒入嘴里,火辣辣的,不过挺暖身,那将领又道:“昨晚巡察队不见了李戎校尉,恐怕这事和他们月兑不了干系,还请四少主能够交出他们三人。” 不知何时,宴会上变得静悄悄的,梁州将领大多都是抱元境以上,说醉那也不是真醉,赵君意倒完酒说道:“他们见到蛆鬼了,我好奇,还请将军能够宽恕几日。”赵君意这句话显然插手到了梁州内务的份上,那位将领刚想开口,便被一阵笑声打断: “哈哈哈……”那孙镇捂着肚子哭笑不得道:“女圭女圭就是女圭女圭,还在好奇什么莫须有的蛆鬼,算了,向正天,李戎那边家属我来交代,大家喝酒,喝酒……”向正天于是弯了弯腰以示尊敬,他可是今日第一个弯腰的人,这倒让赵君意对此人有些好感。 “别看我年纪小,喝酒不一定比你们差,来,你也来,向将军。”赵君意对着这位将军酒杯一举,一口倒了进去,这一幕让酷爱喝酒的将领们眼前一亮,赵君意的豪爽让孙镇颇为意外: “哎呀,四少主,你能喝酒?”端起酒碗,孙镇自个儿又仰头喝尽,其他将领也是一口饮尽,赵君意将酒杯换成酒碗道:“海水不可斗量,喝酒不看龄小啊,”喝干,赵君意却将酒碗一摔道:“这酒不好,我有自酿的飘云酒,哪怕你功力再深,喝完后也会有一种飞入云端的错觉。”王意涛拿出一坛,酒盖一开,浓浓的麦香味弥漫在整个营帐。 “好酒,好酒!”孙镇闻着酒香就知此酒非凡,他也学着赵君意酒碗一摔,其他将领也是用力一摔,大家先前轻视的目光顿时变了不少,赵君意看在眼里,对众人道: “尽管喝,此酒是好是坏,你们一喝便知。”一时间觥筹交错,一觞一咏,喝喝唱唱的都有,赵君意中途便退出了营帐,与这些酒鬼喝酒,脑袋已经昏沉沉的了。 回到暂居的院落,马匹却进不去,黄芝琳在一堆男人圈里分外明显,旁边还有小德子与一些家丁,守门的侍卫看着黄芝琳标志的身形道: “我们有多久没见到女人了?这女的真好看。” “可不是,听说是都护府少主的侍女。” “四少主,没听过,被安排在梁州肯定是个不得宠的。”话在谈论,眼神却贼溜溜地望向黄芝琳,黄芝琳冷脸道:“还请你们让开,我们要安排少主的东西。” “东西?都有些什么东西啊,我看看。”说着这些侍卫便统统爬向装满货物的马车,他们平日没这个胆儿,但此时所谓的都护府少主应该还在洗尘宴上,他们拿些吃的喝的也没多少影响,七手八脚地便想把货物卸下来,小德子按住货物,黄芝琳挡道: “还请放我们进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有些侍卫离得黄芝琳稍近,搓着手道:“怎么个不客气呢?”口气调侃,动作却利索的紧,黄芝琳原先以为这群侍卫是些登徒子,没想到他们出手狠辣,一点儿也不像地痞流氓,滚滚真气从守门的侍卫身上传来,黄芝琳身上同样涌出一股真气,只见她素手翻飞,一双巧手来回折叠,一击一掌间嵌合了真气的波动,却是赵君意观看黄芝琳的武艺后经过修改而得的,三个侍卫竟打不过一个婢女,其他两位相互使了个眼神,身体如离弦之箭朝黄芝琳席卷而来,在旁的小德子正与一个侍卫对峙,营帐内将军们喝的热火朝天,而在赵君意暂居的院落前却打得汹涌激烈。 黄芝琳与三侍卫愈斗愈烈,她本是六纬一层的境界,但本身经脉受损不可久斗,招式间先有的凛冽不复存在,而又多了两人,打的十分狼狈,黄芝琳表面看上去与五人旗鼓相当,实则她觉得自己的劲力似全都打在棉花上。 “你们退下。“一道冰冷的声音仿若自暗夜诞生,随后而至的五颗石子带着光芒咚咚地打在侍卫的身上,有几个防的迅速,却觉手臂发麻,黑夜里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一道幼小的身影缓缓浮现而出,待看清面目,幼儿那稚女敕的脸上,冰冷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打颤,他沉声开口: “就凭你们,也想拦截本少主的车马。”说来好笑,峰州到梁州并未碰到想象的土匪盗贼,倒是在梁州城内,在暂居的府院前竟然遇到了阻碍,想及此赵君意眼眸微眯: “你们的将领是谁,又或者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自己来到梁州的消息是从峰州传出,外人只知是都护府的四少主奉着府主命令出府建院,只有都护府自己的人知道自己是被变向流放,而这几个侍卫,如果只是外人,不可能会拦住自己的车马: “果然,连府主都道四少主聪颖绝伦,看来一点都不假。”那侍卫刚说完,只觉原先刮来的风突然变成了风刃,他惊讶一叫,身影连忙闪烁不定,周身的真气刹那间变成元力,赵君意跳起跃在空中: “好个侍卫,抱元前期的人竟然装作六纬前期,说,你是哪儿的!”随着一声大吼,赵君意的身体外露出淡淡元力,对于违反常理而具有元力的现象,那些侍卫中不由一人喊道: “不是六纬前期,而是抱元前期?”六纬境只能使用部分元力,断不可能包裹全身,赵君意听闻此声,眼神一寒:“看来,你们不用说了,我已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话毕,赵君意出手更加狠戾,那五个侍卫竟也使出风性元力,同样地也是风刃齐发,但见赵君意身如落叶,飘忽不定,正是《《参化经》》中记载的落叶身法,他双眼紫光闪烁,在暗夜里便如闪亮的紫晶石,那五人同时出招,赵君意双臂震荡,手在长空中起起伏伏,而随着赵君意的动作,一起一伏间便有丝丝风波在虚空中荡漾而开,那些风波上透露的元力带着冰冷的杀气,风波的中央便如跳动的心脏,具有节律地按照波纹扩散,有一丝风波刮在树上,那树便全然倒下,侍卫们看及此倒吸冷气,没想到赵君意的功力已然高深至极,只见侍卫们躲躲避避,却听赵君意道: “可曾听过衍射?”双手再次变换,又有些风刃自赵君意手中放出,但那些风刃的攻击力似乎很小,往往在侍卫身前就消失殆尽,他们不明白赵君意的意思,有一人还哈哈大笑道: “莫非是少主功力不济,那就由不得我们了。”他们的任务便是活捉四少主,但那人刚刚避开风波后没想到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风波竟将后背击中,那无形的波纹似乎在体内回荡,突地一口鲜血喷出,他不明白,他明明躲过了风波,为何还会受到此等诡异的攻击。 “哼。”赵君意心道,那些风刃便是衍射产生的条件,不同于赵威的“比翼双飞”,扩散的风波还能自动重叠返回,一**累加在一起,威力更甚,而他的这些风波,正是空中灵粒子的震动,倘若攻击到人身,便会加快震动频率,将五脏内服活活震碎。 “你们都给我留下!”就像压缩的空间,肉眼可见的风波突地集中在四人身上,而赵君意的风刃更加细小,更加微不足道,却让那些侍卫大惊,若原先的风波还能抵挡,那么现在的风波就像之前的总和,挡在胸口有种窒息感,眼见攻势越来越强,突然后方传来一道声音: “不可。”来人正是刚在帐营内喝酒的众将,他们发现元力的波动迅速赶来,哪知赵君意充耳不闻,唰地一条银丝从衣袖中甩出,银光闪闪,月光如玉,四人的脖颈上一道箭血喷出,噗通一声,五具尸体齐齐摆在院子门口,赵君意收起银线,一滴鲜红的血珠挂在脸上,映着月光,淡笑道: “诸将可喝的好?”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一章 不好惹 ()抚着微风,青衣摆动,未散的紫芒在眼中流转,九岁的身躯,染血的笑容,却是流露出不符年龄的气质,赵君意抿笑: “孙大将军,喝的可好?”笑着的眼里却是一片冰冷,望着地上的五具尸体,赵君意知道定是都护府派来的人,无论是赵威还是赵弈,他们不都在同一条船上么。然而真正让他不快的是梁州将领们: “我的飘云酒,让各位真的醉了?”如果遇到敌袭是这样的反应速度,那么梁州早就被夷为平地了,他并非是任人鱼肉,沉寂在心底的暴戾猛地喷发而出,只见赵君意右手一挥,五颗脑袋掉落在地上,既是这样,他便不该让某些人失望才是: “王意涛。将这五具尸体倒立于门前,他们,还能滋润些土壤。”倒挂而立,鲜血便从脖颈间汩汩而流,一些将领望着赵君意的眼神变了又变,倘若一开始只是轻视甚至带点鄙视,那么现在,他们的心境变得迥然不同。 历来到梁州的贵族无疑是仗着家境背景而勉强当个一官半职之人,梁州虽然战乱频繁,但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它是平常百姓心中的禁地,却是一些达官贵族培养子孙的福地,只要安全地度过几年,然后潇潇洒洒地离开,再在家中倾力修炼,也能在神州里混的不错,而真正的梁州将领呢? 他们,是长期在外杀戮的人,看不惯斯斯艾艾,更看不惯一些所谓的权势,他们的命是战死在沙场,而不是成天勾心斗角的互相利用。九岁的赵君意,在普通人家里都是个女乃女圭女圭,何况到了梁州,所以众将的心里起先只当他是都护府的少主,身份显赫罢了。但是,他刚才的表现,无疑震撼到了所有人,散落的黑发披在身后,血色落地,发出了粘稠的声响,此时赵君意身上的一股威严,带着些暴戾和愤怒,竟然让有些将领不敢直视。 这个少主,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小小年纪便到了抱元境,在他这个岁数,哪怕是神州历史上的第一天才,也才只有六纬六层,断不可能进入以灵魂为契机的抱元境,他刚才的质问,刚才的放肆,却让人们觉得理所当然。 “少主息怒。”不同于赵君意冷笑中的怒火,孙镇一改先前豪爽的姿态,弯腰道:“此事却是我等疏忽,少主莫怪。”带着压迫感的目光望向孙镇,头次,孙镇发现这个勉强算是少年的人,灵魂力之高难以想象,他那仿若洞穿实质的眼底,黑暗,深邃: “莫怪?如果不是我到了抱元境,是否我失踪了,你们也不会出现。”波动的灵魂感,自赵君意体外渐渐散发而出,太危险了,这个少主危险了,众将心底呐喊,他若不是鬼仙转世,怎地会有如此强大的存在感。 “少主天赋异禀,吉人自有天相。”赵君意听着孙镇的话,冷笑道:“什么时候将军成了算命先生,我看你们并不惊讶我的境界,还想瞒我到何时?” “算了,我们进去。”关于这种话题赵君意不想多说,就像收住的洪水,转身,带着车马入内,留下的众将心情难以平复,旁边有一位将领问到孙镇为何会弯腰道歉,孙镇眯着眼道:“我们故意迟来,不就是为了看看这位少主的深浅,如今,你我应该已经知道,他的未来不可估量,我暂且把他称为,安世之子。” 安世之子,其他将领听到此话浑身一震,安世之子是梁州城民间的神话,是能凭一己之力安定整个梁州的传奇,梁州作为边防重地,百姓们都想过上平凡幸福的日子,所以才编出一个安世之子,幻想能改变梁州的黄沙土地,给梁州真正的安全。 “那都护府那边?”有一将领低声问道,这些侍卫便是都护府里的人,虽然梁州和都护府没有直接联系,但都护府的存在是和都城并肩的,梁州之所以不归神州直属管辖,就是因为此地变化甚多,有些律法规章不可能按照都城的意思去办,索性让它自个儿管治,也能服民心,安社稷。 “都护府是要这几位灵士当上副尉的呀。”一些将领其实很讨厌都护府的插手,因为都护府的人都很高傲,他们守卫都城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但他都护府难道不知道梁州边防的苦难吗,有时由于府主的命令,一些校尉副尉甚至将领都被撤换,起先他们认为孙镇也是靠着关系来到梁州, “哼,都护府,”孙镇气恼道:“赵弈府主事先就把少主的境界告知我们,目的不外乎宣扬他都护府人杰地灵,奇迹不断,但从少主刚才的话语中,我肯定,他知晓这些侍卫是都护府的人,但却依然痛下杀手,这就证明了一点。”其他将领凝神静听,孙镇道: “他来到梁州,不是如外界传言那般,可能另有蹊跷。”分析的井井有条,众将不由点头赞同,他们也当赵君意是受赵弈的命令在这磨炼一番,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你们再看少主带的侍卫,区区五千军兵和两位灵士,若是从安全出发,这人数实在太少了。”不谈赵君意,就说那李戎,带的人数都有一万之多,另一将领问道: “那我们,究竟该如何处理都护府的要求,还有,少主?”最后说出的少主二字似乎犹豫了一下,但也仅仅是犹豫,孙镇听后笑道: “那五位已经死了,我们自然没必要管他什么都护府的要求,而四少主……”孙镇想了想,道:“静观其变,不要为难就是。”从各方面来说,赵君意的表现十分对梁州众将的胃口,更何况他是神州第一个未免十岁而达抱元境的人,冲着这层要素,不光不要为难,恐怕还要对赵君意好点才是。 月上枝头,赵君意站在院中望着天上的繁星,每当这个时候,应该是娘亲来看望自己,想到娘亲静悄悄地打开房门,为自己铺盖,赵君意的心里陡然有一股暖流,只有在娘亲面前,自己才是个孩子,才忘了自己真正的年龄。 参化功应着心境不自觉地运转,赵君意魂心眼再开,他仰望苍穹,头脑里一片模糊,蓦地,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虽然遥远,甚至大小可以忽略不计,但他确确实实地感受到,那来自天宇的诡异,明亮的星辰,皎洁的月光。 “少主……”一道声音微弱的传来,赵君意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已然如普通人一般: “你们三人,何事?”面前站立的蔡金觅,张瑞、张新三人显得有些唯唯若若,他们不知该怎么说起,或者也有可能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最后还是张瑞胆大道: “我就直说了吧,少主是不是要收留我吗三人?”迎着张瑞闪烁的目光,赵君意道“不是。” “啊,”看着赵君意双手抱胸,张新道:“那为何少主命我们三人藏在马车上,又为何替我们拦住了向正天将军,难道藏于马车不正是少主怕有人刁难我们,而向将军那,也是少主起了收留之心才会这样做。”张新刚说出口,张瑞便急忙拉着张新的衣袖,蔡金觅虽不出声,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赵君意微微诧异,眉头微挑: “你们三位好像没什么特长。” “少主,”蔡金觅适时恭敬道:“说来也巧,我现在也才知道,我们三人原本是离这儿不远的三铁匠,我家世世代代寻矿探矿,张瑞张新他们虽然修为稍弱,但打造兵器却是一等一的高手。”说到这里,蔡金觅、张瑞两人的眼中都有着绝对的自信,赵君意看的清楚,心底十分高兴,他现在正缺研究武器的人,但依旧淡淡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为何放弃离士的身份,而选择了我?”张瑞摇摇头道:“我们并没有放弃离士的身份,若有敌兵来袭,我们依然奋不顾身,少主莫以为我等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我们三人认为,跟随少主,我等会有更多的用武之地。” “那么,你们两位留下,张新可以走了。”在一旁无所谓的张新听后指着赵君意道:“你怎么能这样,你先前明明说了不收他们的。”确实,赵君意先前了说“不是”二字: “因为你们不坚定,我不会留别有用心之人。”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别有用心?你你你……”幼稚,赵君意看着张新在那指手画脚,若有若无的杀机从眼中一闪而逝,澎湃的元力自体表溢出,只此动作,令刚才还在唧唧喳喳的张瑞立刻闭上了嘴,赵君意缓声道: “你最好弄清楚,不是我求你要留下。”赵君意留人,向来都要以自己为尊,一滴冷汗从张新的额头上冒出,张新的感受与先前孙镇将军的感受如出一辙,那种令人跌入冰窖的威压,竟然是从一个小儿身上发出,张新吞了吞口水,这位身份显赫的少主真的不好惹。 “带我们去看看蛆鬼的现场吧。”收起杀机,赵君意面色寻常,此番话无疑证明他同意了张瑞的要求,至于张新,就不得而知了。 五百多里路,五人都是御空而行,张新看着赵君意飞行的姿势,郁闷道:“凭什么他飞的比我好看。”这句话却是在心底说出,只见赵君意两袖拂动,脚上若有若无的风性元力在滋滋作响,他的飞行,似乎让人觉得是在睡觉,又像是在散步,因为偶尔赵君意还凌空踏步,闲散地走在空中,这一手让后方四人羡慕不已,赵君意却心想:“倘若将灵粒子全都集中在空中,岂不是只用走就可以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二章 定下决心 ()夜空上的月牙,偶尔被云层遮掩,梁州城外便是黄土沙漠,所以太阳一下山,会意外地感觉到寒冷。 两道青光落下,接着三道真气缓缓降落,赵君意等人来到一处森林空地,张瑞望了望四周:“错不了,地形一模一样,昨天就是在这发生的。”蔡金觅也点头道:“的确,就是在这种地方能扰人耳目。” 树木,灌丛,草地,四周大树环绕,脚底也有灌丛掩护,赵君意收回探究的目光对他们三人说道:“等会儿看到任何事都不要惊讶,听清楚了吗?”蔡金觅、张瑞点点头,张新嘀咕道:“还不知等下谁会惊得尿裤子。”急的张瑞重重地把张新的头一拍:“这次叔叔我真的为你好。” 唰—— 一条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树林间,“来了。”耳朵微颤,赵君意话一出,蔡金觅才感应到树丛里有人,同样的飒飒作响声荡漾在四周,赵君意虽无吩咐,但王意涛感受到体内陡然冒出的一股元力,于是他举着战戟大喊:“火风斩!” 一阵阵绚灿的火光从他战戟划出,宛若弯刀唰唰唰地激射出去,分明是火,却像风一样砍断了树木而不燃烧,蔡金觅惊讶:“这世上怎地还有这种功法,似火非火,似风非风。”正是王意涛经过赵君意的提醒而改名的“火风斩”,此功法含有火风二重元力,本来以王意涛的境界不能使出,却是赵君意默用了“随君术”,将自己一部分元力分给了王意涛。 原先树木丛生的地方立刻变得光秃秃的,一道身影渐渐浮现在众人面前。 肉状生物,脓包,眼洞,蛆鬼无声无息地再次前出现,这种异常诡异的面孔让王意涛差点吐了出来,赵君意双目变紫,拿过王意涛的战戟朝着蛆鬼奔去,身如闪电,快速地在枝干间穿梭,使得张瑞张新瞠目结舌,这哪是一个八岁人儿拥有的身法。 战戟尖端泛光,名为“旋刺”,是极快的将风之功法赋予到尖头的招数,一刺,一戳,却是和昨日般,仿若撞击到金属的声音,噌噌作响,划过一阵火花,声音忍不住让人捂耳,那蛆鬼的手臂恍若无骨,弯弯弯曲曲地拿出武器,向赵君意的战戟狠狠砍下,“咔”的一声,战戟竟然被一分为二,让站在后方的王意涛惊呼: “怎么可能!” 赵君意在空中翻转回身落地,望着手中断为两截的战戟心底震撼,他狠狠望向蛆鬼,魂心眼开,却是着实惊讶了一番,趁着赵君意惊讶之际,蛆鬼抢先一步出手,白晃晃的刀影刺人双目,那双无骨的手臂恰让人防不胜防,且退且战时,赵君意手捏法决,将灵粒子结合着氧气分子附着在蛆鬼身上,“爆!”,利用一瞬间的高压加大攻击,只听得轰隆一声,蛆鬼身上终于破开了洞,却是流着黑血,在夜晚里惊悚的很。 流血的洞口外有着一层金属光泽,蔡金觅道:“怎么蛆鬼身上还会有装备?”张新本是不服赵君意,却见到赵君意轻而易举地将蛆鬼打伤时,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集中在赵君意身上,王意涛担心主子安危,双拳打出火光想给予最后一击,但打出的光芒碰到蛆鬼的身体就消散开来,王意涛转移目标,将火光攻击在刚才破开的洞上,立刻类似动物哀嚎的声音从蛆鬼上次传来, “就是这里。”赵君意再次使用“火爆”,砰的爆炸一声从蛆鬼身上传来,它的身躯被炸的四分五裂,赵君意胆大地夺过蛆鬼手里的武器和一小片盔甲,倏地抬头望向前方,立刻往回跑说道:“快走,后面还有不少于三十个敌人。” 还有三十多个?蔡金觅、张瑞张新立刻吓得脸色一变,蛆鬼刀剑不入,只有像赵君意那样巧妙运用元力才能战胜,于是各自快速骑着马奔驰,留得倒地的蛆鬼还在地上微微挣扎,腐烂的嘴似乎在诉说什么,无骨的手指缠缠绕绕地指着赵君意一方。 院子不再是先前的暂居院,孙镇特地令人问过赵君意是否需要别的院子,五人看到梁州城角的一处府邸上写着“弘莲院”三字时,就知道是黄丫头买下的院府,五人入内后,赵君意便闭门不出,蔡金觅三人还有好些问题要问,他们忽然发现,赵君意少主似乎是风火二重性,还有王意涛怎么也是风火属性元力,怎么可以在短时间提高修为……如此等等,却被王意涛直接丢在了后院,一人一本赵君意所编的《《常识》》,起先他们三人郁闷不已,无奈下翻开一看,尽是些闻所未闻的名词、案例,还有对这个世界元力的分析,属性的定义,倒是把他们几个人迷得神魂颠倒,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后院的小德子在一旁看着摇摇头,殊不知以前自己读《《常识》》时,样子比他们更痴迷。 “这把战戟,通体用金刚石、紫沙晶锻造而成的,”在屋内,赵君意对着王意涛说道:“我在都护府秘密采集了那么多东西,才勉强根据分子的排列造出这些原料,可是这么坚硬的东西,划不破蛆鬼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就被斩为两段,哎……”想到小时为了这些原料像做贼似的东躲西藏,王意涛亦是唏嘘不已,这把战戟也是由自己的功法亲自锻造,用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得以成型,他从来不知世界上还有这么坚硬的武器,却这么说断就断,赵君意拿着蛆鬼的武器问道:“你可认识?” “不认识。”王意涛摇摇头,这柄武器细长细长的,关键还很薄,像刀片,又像是重剑,整体的银白色让人忍不住想起蛆鬼那森白的牙齿,赵君意又拿起一片盔甲,缓缓道:“这是一种迄今未发现的材料,采用复合式的高密度制造方式,蛆鬼的身体武器都覆盖着这种材料,而且原子排列更为紧密接连,在碰到你的战戟一瞬间,本身辐射出的原子与刀片内部碰撞产生强劲的激光,换句话说……” 赵君意陡然停住,呆呆地立在原地,他自己竟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这种东西不可能是自然界拥有的,《《参化经》》记载的武器种类也没有这种,这似乎是全新的,陡然间冒出的武器,王意涛第一见到赵君意这种表情,赵君意望着这柄刀,吸口气道: “或许,也有人,认识到原子分子灵粒子的存在。” “啊!”王意涛被这话吓得不轻,少主的思维想法当今世上独一无二,突然有一个人说和少主的想法相同,怎么会让人相信呢!赵君意亦不可思议道:“如果不是这样,他怎知这种材料,而且这种压缩式的碳分子。”赵君意的目光透过这柄弯刀,密密麻麻地原子序列整齐如一,就像一处巨大的平面,自然界中再完美的物体都不可能是处在同一平面的粒子构成,他实在想不出,如果不懂排列规则,不知微观粒子,造出这把刀的人是如何成功的。只靠自己的经验?那也太可怕了,毕竟微观层面来看竟无一个多余原子,所有的排列天衣无缝,武器的设计完美无比。 可怕,真的很可怕…… 一夜无梦,向正天趁着大清早来到了弘莲府上,正巧赵君意在主厅写着什么,他也未说话,赵君意似也没发觉,他稍微瞥了一眼发现好像是线路图,等了片刻还不见赵君意有什么动作,只好假装咳了咳。 “咳咳……” “哦?向将军怎么大清早就来了。”赵君意终于抬头,好像吃惊不小,向正天硬着头皮说道:“大清早四少主就在这画画,实在佩服。” “哦,个人喜好而已。”赵君意说完便把刚才画的折叠起来,向正天继续道:“我想少主的新奇劲儿应该过了,还请归还他们三人,军律不可废!”如果说先前是对这个向正天有点好感,那现在是相当的好感啊,这事本来已经被孙镇给搞定,但向正天秉着军纪严明的态度还要追究: “果然,不愧是外公刘严涛的得意门生。” 向正天听闻后低头,自己的身世鲜有人知,自打进入军队后更少有人知道他的出处,而他在军队一向严于律己,赏罚分明,所以年纪轻轻便是定远大将军。 “将军,不妨看看这个东西。”赵君意从怀中取出一信封,上面的签署是刘严涛丞相,向正天严肃地打开信封,脸色一变,对着四少主说道:“丞相真是这个意思?” “不错,梁州一带是北防界限,但在军中,似乎有不少通敌卖国之人。”赵君意将另一份信封交给向正天:“将军你正气一身,或许正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这份名单是外公所列,是不是叛徒还要追查清楚,我的一些人早在随我进城时就换上了便装,伺机加入队伍,若有一两个侥幸入将军的军队,还请将军多多照顾……”向正天颤抖地接过那份名单,这些年出生入死的弟兄里,若是也有人在名单上该如何是好,他郑重地望着赵君意道:“多谢!” “日后将军要来找我就按图纸上的线路即可,免得打草惊蛇。”却是赵君意将刚才的图纸递给了给向正天,向正天瞳孔一缩,这个四少主看来早就料到自己会单独前来,或许自己与他见面都是他精心设好的局,赵君意看着向正天的表情笑道: “将军不要诧异,一切,都是丞相的册子在为我铺路,还望将军能够与我齐心协力。”为他铺路,只为八岁的赵君意铺路,向正天重重地说了声“诺”,毕竟关系到梁州安危,自己岂能有玩忽懈怠之意。 自己的外公,也就是刘雯欣的父亲刘宏,自己出府的借口就是去丞相家,当外公知道自己被流放至梁州时,他却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孩子,可有信心将梁州归于自己?”何止是归于,赵君意坐在主厅,脸上淡漠,然而漆黑的双眼里暗影逐渐加剧,不仅要归于,还要扩大,一直到能和都护府抗衡的地步!不用受赵弈威胁的那个地步。 实际上,他直到现在才决定,毕竟公然违反父亲,是天下人唾弃的事,但事不由己,是赵弈一开始便排斥自己,还纵容赵威,又派出灵士,昨晚的五人,出手虽狠,却留有一分余地,估计是来活捉自己,逼问自己境界的缘由,试问这种父亲,我赵君意难道真的就要忍气吞声一辈子吗,总有一天,赵弈府主,我将是你仰望的存在。 那双漆黑的眼目,不知何时变成深紫,没有开启魂心眼的赵君意,浑然不知自己的双眼在渐渐改变。 第十七章 说服 ()周百成眼珠子转了又转,嘿嘿笑道:“威胁说的太难听了,府主只是派些人照顾自己属下的亲戚而已。” “那些属下强的连你们都不能见到亲人,府主真体贴。”尾音带着嘲讽,赵君意倏地离远,吴泉没由来地呼口气,他怎么觉得与赵君意近距离对话会有种难言的压迫感,而周百成听后眉头一皱,赵君意的语气似乎在瞧不起他们。 “少主如此聪慧,就应当知道府主派我们来的目的。”听出周百成中话里带话,赵君意暗道还不傻: “的确,我十分清楚赵弈的目的。”直呼其名,若在都护府内必定会受到责罚,周百成二人都没有直接喊赵君意的名字,他们刚要开口,赵君意接着道: “观察我的作息规律,探究我的运功法则,汇报我的日常生活,”赵君意就像在说别人似的,他一点点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恐怕我和哪些人打交道,和哪些将军走得近,还有我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都要你们一一禀报,是不是。”吴泉发现自己先前的想法错了,哪怕离着远,也能感受到赵君意目光中深深隐藏的光芒,为何,我一个到了分元境的人会觉得一个小孩有着不亚于府主的威压。 望着他们二人沉默,赵君意忽然叹了口气: “只是你们可曾想过,堂堂都护府府主,为何要派人监视,还要做到点滴都不放过的程度。” 这一问却是问到周百成、吴泉二人的心坎了,周百成道: “那也正是府主的目的,少主你的境界。”十岁前能达到抱元境,就像人能有两颗脑袋一样匪夷所思,多少年来,这片大陆上修炼之人,从来都是由世俗武者境,到六纬境,再突破到抱元境,哪怕历史上记载的传奇,也只是在八岁时达到六纬六层,在那时,就已经引起了全大陆的关注: “此事应为机密,但少主那晚的动作,已将自己暴露于天下。”吴泉想到,历史上传奇的那位只活了二十年,因为其间,甚至他的父母,都在追问修炼的办法,等到终于有人将他杀死研究时,才发现他的骨骼,竟是中空的,筋络也是近乎空心的,所以大陆的人便明白,传奇终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可赵君意的境界,却不能再用独特形容: “我清楚,你们必定也清楚,所以,你们还想否认我先前的质问吗?”赵君意当然清楚,从六纬境到抱元境的突破,需要丹药,需要功法,需要灵魂,倘若将灵魂的资质剔除,还有丹药和功法,外界人的猜测必定是我赵君意拥有什么神奇的丹药,或者逆天的功法,一阵嘲讽,赵君意又问道: “你们,是不是这样想的。” 两人再次沉默,周百成不解,他平时话儿特别多,为何到了赵君意面前只能沉默,吴泉平时就不爱说话,赵君意的每次提问恰恰直中要害,只见赵君意摇摇头道: “你们以为知道赵弈的目的,其实你们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二人惊讶地望着赵君意,赵君意道: “他并非想要我说出修炼的秘诀或者什么神奇丹药,因为他知道,我修炼的,全是靠谭幽师傅的支持。”这算是都护府公开的秘密,以前就有人时常说道:“如果我能像四少主那样,天天去大贤者的屋内,也就能不用考试上课了。”而赵君意去谭幽那,当然是修炼,相对其他人的惊讶,大贤者只是起初惊讶,这也让赵君意觉得自己这位师傅,实在是处事不惊。 “那么,府主他……”周百成不由自主地问道,吴泉也想知道原因,赵君意看了看他们,缓声道: “怕的便我的未来,换句话说,你们手中以为的筹码,实则就是我的未来。” 未来!周吴二人倒吸口气,他们怎地每想到这点,如果四少主此时已经到了抱元境后期,那么在过几年,再过十年,再过几十年,他又将到了什么境界。现如今,神州内能和府主修为相当的只有汴州那位,东胜帝皇,但若给赵君意时间,他的境界,或许远远高于赵弈,毕竟赵弈到抱元境的时候,是十一岁。 十一岁,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赵弈修炼的天资,但若与赵君意想必,便如米粒之光,赵君意看见他们的惊讶,嘴角抿笑,马上,鱼儿就要上钩了。 “如此,我便以我的未来作为筹码,让你们暂且帮我一把。”终于到了这句话,其实周吴二人不傻,赵君意说的如此明白,他们也知道赵君意的意思,但一个是未来,一个是现在,孰强孰弱一目了然,而且未来这个东西太不靠谱,但是…… “我还将告诉你们我修炼的功法,虽然,赵弈知道,但他不知道我的修炼,却是有我自己的独特。”微观粒子,可是只有魂心眼主才能看见的,哪怕看得见,也要具备先进的科学知识, “你们的视野,将不再局限于天下功法,你们的战斗,将不再困扰于招式的演变,我会让你们短期内大大提高战斗力,并且承诺,好的丹药都将分你们一部分,你们看,可好?” 不心动是假的,要知道,就论丹药来说,大贤者给赵君意的丹药肯定都是圆满度极高的珍品,还有赵君意自己修炼的独特之处: “这岂不是已经预支了一部分,就等我们来赌?”周百成砸吧砸吧嘴,吴泉在一旁点点头,赵君意继续道: “能让你们从赵弈手中救出自己的亲人,那时,你们再离去也可以。”救出亲人,周吴两人的眼睛同时一亮,他们本就是混混,赌的性格已经根深蒂固,九死一生的事他们做的还少吗: “成,我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望少主能实行诺言。”哪怕回到都护府,依旧受赵弈控制,自己的家人永远无法享受真正的天伦之乐,赵君意拍着他们的肩,笑道: “如此,就是一家人了,过了不多久,我会唤你们来有要事交代。”这么快就要用人了,周百成嘀咕句: “少主不会就是缺人才要我们的吧。” 送走他们,赵君意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道: “小人物有小人物自己的幸福,过往的经历决定了你憧憬的未来,任你地位再高,修为再深,也有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么,我的呢……” 收敛思想,赵君意立刻又与向正天联系,向正天悄悄道: “看刚才他俩的神情,似乎,被少主您……”赵君意会意,周吴二人完全是被自己给说服的,他摇摇头,并未说什么,只让向正天说出探查一事。 向正天简明扼要地阐述了一番,“你的意思是怀疑孙镇大将军?” 赵君意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向正天有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幼儿,而是经历了许多沧桑的智者,他顿了顿严肃说道: “我发现几次大战役之前,守卫的士兵们都说过曾有秘密人物进入将军帐营里,而那几次战役,我方均是损失惨重……“提起这事向正天的心就痛了起来,那几次的战败历历在目,他当时就不明白为何孙镇要这样指挥,得了赵君意的提醒,第一时间悄悄调查的对象就是孙镇,没想到真有蛛丝马迹被自己捉住。 孙镇将军,向正天副将,如果不是外公给的手册上写的清清楚楚,说向正天的名字正是他的为人“向来刚正,顶天立地”,他可真怀疑向正天是借着探子一事来推翻孙镇。 “孙镇是两年前上任梁州主管,这事难道赵弈不知?”赵君意扪心自问,赵弈在国家大事上从不含糊,如若孙镇真的是叛徒,那么他不可能没哟察觉。 赵君意对向正天道:“凡通敌卖国不外乎几种利益,为财,为权,为仇。我会联系外公调查孙镇一生事迹,是否有难以抵抗的仇家,是否不满现在的职位,而财的话……” 赵君意狡黠地笑了笑:“这项调查还需要向大将军的配合。”向正天猛然打了一颤,他咋觉得赵君意的笑,不怀好意呢。 送走了向正天,赵君意呼了口气,不知何时走在赵君意身后的黄芝琳,站着为赵君意揉着肩膀: “少主,你伤势未愈,还是多休息的好。”赵君意闭上眼,四年前,黄丫头也这么按着自己的肩膀,也是出于关心的目的对自己说话,黄芝琳似乎记起了什么,按摩肩膀的手渐渐停了下来,赵君意回头: “怎么了?” “嗯,没怎么。”黄芝琳捏着赵君意的肩,心道少主竟未像四年前一样,想起少主的诞辰,黄芝琳忽道: “少主,好像再过半月,便是你的生辰了。”捏着赵君意的肩,隔着衣料,感受少主身上虽不健壮,但肌理分明,身材极佳,再过半月,少主便九岁,再过几年,少主便如自己一样,没由来地,黄芝琳一颗心跳的极快,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脸突然红起来。 “丫头,可有好好修炼。”赵君意突然的问话把黄芝琳吓了一跳,她连忙答道: “非常顺利,已经马上进入六纬二层了。”十五岁的六纬二层,不算晚,赵君意点头: “若是有需求随时提出,可别忘记你发过的誓。”黄芝琳回答之余心底难免有点失落,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失落,捏着肩膀的手劲越来越小,赵君意感受到黄芝琳心不在焉,回头道: “你是否有心事,还是发生了什么?” 如繁星般明亮的双眼,清秀的眉,稍显稚女敕却又成熟的脸,黄芝琳的耳根子都在发红,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赶紧弯腰道歉,跑着出去,赵君意纳闷,这丫头究竟怎么回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八章 试探一二 ()青光落下,吴泉的身影显现在峰州一处修炼福地,对面的人身上元力缭绕,他拱手道: “少主。” “嗯,”赵威一边运功一边说道:“可有什么消息。”虽然努力装作平淡,但赵威的平淡,与赵君意的平淡截然不同,赵威的平淡,是压制内心中的焦躁,而赵君意的平淡,正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就像流云,亦像镜花水月: “四少主并未有什么举措,只是,只是……”吴泉支支吾吾地半天,成功引起了赵威的好奇: “到底什么事,快快说来。”赵威的眼睛里立刻闪现出兴奋的神色,吴泉道: “只是四少主将您派去的五人,统统割掉脑袋,倒立在自己府院前,已然变成干尸。” 五人,干尸!赵威“嚯”地一下站起身来,五名抱元前期,又是擅于隐藏功法的部下,竟然就这么被赵君意拿下,更可气的是竟将他们斩首倒立,这难道不是显然地嘲讽和立威吗。 “真是,五个废物,白养活了这多年。”赵威眼里透着一丝狠辣,如果吴泉以前还欣赏他的杀伐果决的话,那么现在,与赵君意相比,他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大智慧,同样的事情,如果换做赵君意来处理,定会安抚这五人的家属,不做到怨声四起。 “你回吧,下周再来。”赵威说完话后便又闭目打坐,吴泉侧过身瘪了瘪嘴,修为不过六纬三层,指挥人倒是神气的很,想到这赵君意的未来,吴泉心道: “若是你与他正面交锋,必会败得一塌糊涂,真不知府主为什么会选他。” 等到吴泉走后,从赵威身后走出了一人,那人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赵威问道: “你看怎么处理?” 那黑衣人思索许久,恭敬道:“再派,再杀,倒是吴泉的神情让我有点意外。” 嗯?赵威不解,那黑衣人也摇摇头并未说什么,他只是感觉吴泉的神情里似乎隐含着别样的光芒,想到府主的手段,他觉得应该没这种可能性。 “那就再派,与梁州那里搞好关系,让他们装作不知道就是。”赵威果断吩咐,那黑衣人答了声“诺”就消失不见,满山充盈的元气,正被赵威一点点吸入体内。 与此同时,远在梁州的赵君意身前,参化经静静地浮现在空,赵君意额间星光闪耀,脑海里,正在演练参化功的“参化十八招”。 此招是刀法招式,赵君意现在并未有一把趁手的武器,对于弯刀,他亦是不喜欢,但赵君意悟性过人,什么招式功法他都能运用在别处,只要通晓原理,便能举一反三,而这“参化十八招”,正是大开大合,势如破竹地上乘刀法,赵君意起身,空手代刀,脚走云水,手掌金光闪耀,翻转间招式连绵无穷,第一招使完,赵君意暗道:“必须要有武器,才能真正发挥此招的功效。而在一旁坐着的周百成,内心震撼久久不能平息,别人都是按部就班地修炼招式,这位少主,小小年纪竟能以招代招,不拘泥武器的选择,真是怪胎。 晚饭时,将军府灯火通明,孙镇坐于首席高兴说道:“稀客稀客呀,向大将军没想到你来做客。”向正天堆起笑容回道:“自然自然,大家相处了这么久,本来就该走动走动。”嘴角似乎还有点抽搐,向正天心里那是个苦啊,想起赵君意的交代,说道: “今日有意想和孙将军不醉不归,你看门口那些侍卫,撤了算了,有你我在,何须其他人!”这句话说的豪迈,孙镇大手一拍:“痛快,你们走吧走吧,我要和向将军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孙镇平时就是爱酒的疯子,遇到个要跟自己喝酒的当然高兴。 等着门外的侍卫撤离,赵华伟隐住身形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院走去,心里难免埋怨道:“你个赵君意是要把我的能力榨干啊,这身法虽好,也只有半柱香的时间,还要帮你查看孙镇的库房银两,看你以后再要我帮忙,我一定不答应。”却是动作小心翼翼,十分谨慎,拿着向正天给自己的路线图左拐右饶,终于到了账房,在账房里搜查了一番紧接着去库房。 饭桌上,孙镇豪饮一口酒问道:“向大将军近年来劳苦功高,我原先还当你是个木鱼,原来你也会称兄道弟,以后什么事啊,都好说,好说……“似乎向天正的到来让孙镇分外高兴,向天正自己都没想到怎么孙镇如此欢迎自己,他回敬了一口,**辣的感觉在月复部燃烧:“以后还得全仗着孙将军的扶持,梁州城的安危可全在您的身上。” “当然,当然。”孙镇回的快,面容上看不出丝毫变化,两人酒碗一碰,各自仰起头喝了起来,向正天咕嘟咕嘟的喝着,内心却是在叫急啊,他本不胜酒力,偏要和孙镇这个酒鬼不醉不休,几碗下肚已经面色通红,反观孙镇还是一如常态,孙镇犹豫了一下说道:“是否将军有心事,不妨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忙?”这句话在向正天听来未免有点假心假意,但他最近的心绪的确因为赵君意的原因而改变不少,他不能向其他人倾诉,怀着叛徒的名单去一个个审查自己昔日的弟兄,此时此刻一种难言之情袭上心头,向正天醉眼醺醺地说道“你啊……” 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孙镇的耳根子突然一动,他立刻挺直了腰板,嘴里嘟哝道:“怎么库房那好像有动静?”这一句倒把向正天的思维拉了回来,他急忙暗自掐了一下大腿,又斟满一碗说道:“库房有侍卫,怕啥,继续继续,干!”却是故意将音量提的更高,孙镇见向正天似有酒疯嫌疑,也不劝阻,端起一碗酒和他继续痛饮。 赵华伟这边却是遇到了麻烦,库房明明就在咫尺却怎么也进不去,他好不容易用迷药迷倒了库房门前的一干侍卫,着急地来到门口发现还有机关阻挡:“这厮若不是心虚,怎么会设机关在这儿?”所剩时间只有四分之一了,赵华伟不能再犹豫,他接下去的动作必须得一气呵成,否则一旦露馅不知得殃及到多少人。 “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敲诈他一番。”好似唠叨又似给自己鼓气,赵华伟抽出软鞭使出“百象穿云”,凌厉的攻势夹着冰霜唰地一下抽在机关上,却是下一刻被反弹回来,这边孙镇猛地一惊,他立马起身道:“谁这么大胆敢私闯库房!”惹得向正天端酒的手都颤了颤,当的一响酒碗摔的粉碎:“莫急,莫急我们立刻前去看看。”起身却一个踉跄地撞在孙镇身上,向正天拱手“对不起,对不起”心里暗道:“不知赵华伟少主成功没有。” 孙镇在前往库房路上时,身边突然一阵疾风吹过,他狐疑地望了望四周,怎么刚才感觉有人?匆匆到库房发现完好如初,他才舒了口气,派人把向正天安置好后,自己一个人进了库房整晚未出。 “账本并未有任何不妥。”一路惊险,赵君意拿着赵华伟偷来的账目仔细审核,赵华伟说明道:“库房门前的机关着实厉害,不知道抱元后期的人能否打开。”赵君意现在就处在抱元期一层,简称一元境。他摇了摇头道:“恐怕抱元期也打不开,经过你的描述,能够自动地返回功力,不可能就这点难度。”赵华伟听着点头,他刚使出的“百象穿云”竟被机关尽数弹了过来,莫非那机关有灵智,或者布了什么强大的阵法,赵君意看着赵华伟思索的表情,笑道: “我这也没别的给三哥,但我昨晚通宵整理了一番知识,三哥不必先追究对错,什么事拿事实说话就好。”赵华伟疑惑地接了过来,嘴中还说道: “你这是贿赂我,还是收买我。”眼睛往下,看到上面写着“医学”二字,翻开一看,第一句话便是:“ 体之无序最前者,细胞也。”细胞?最小的结构?赵华伟觉得新颖奇特,他平日就爱看古里古怪的书籍,甚至有些小道土方,他都会耐着性子看下去,奈何现在流传的书目大都严肃拘谨,这么一本闻所未闻的书他自然爱不释手。 再翻几页,什么循环系统,神经冲动,他用自己的手,劈向膝盖,立刻显示出了“膝跳反应”,翻着翻着,他不免抱怨道: “赵君意啊,好四弟,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我回去了,有事再叫我。”赵君意看着赵华伟如痴如醉的神情,想到此人若放到现代,最少也是教授级的人物吧。 人物,孙镇在梁州算是一等一的人物,赵君意想到孙镇,意觉得孙镇之事颇有点古怪,但若再有举动恐遭人怀疑,梁州五十万离士统归孙镇所管,如果他早有叛逆之心…… “看来得深入城中,旁敲侧击。”无风不起浪,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和捕风捉影的事被人们察觉。 第十九章 行刺 ()“看病咯,看病咯,免费大夫,免费看病,看病咯,看病咯……” 回来的吴泉与周百成二人正扯着嗓子大喊,在街道上,他们的声音比卖菜婆还要分外响亮,如果换做其他人做事,定会羞涩甚至气愤,但赵君意知晓他们本是混混,对于街头吆喝觉得不失颜面,甚至他们还拉着路人来到摊前: “姑娘,你就看看吧,反正免费的,不看白不看。”赵君意在后方抱着小白狗站立,时至今日,过去四年,这条小白狗竟是一点未长大的迹象,如果非要说出什么变化,那就是它更能吃,更能睡,还更爱美女,这不,吴泉拉着一位少女来到赵君意面前,赵君意怀中的小狗噗通一声跳在地上,在那少女的腿上蹭啊蹭的,惹的那少女娇笑连连,吴泉夸赞赵君意: “没想到少主的性格原来是这样啊,肯定是平时这条小白狗看见少主黏在丫鬟身上,于是自然而然地就学来了。” “胡说。”赵君意笑骂道:“我和那黄丫头只是主仆关系,什么黏不粘的,倒是你,把人家姑娘手拿开。”说到这,吴泉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一直握着这位姑娘的手,那姑娘在光天化日之下又不好喊出,只能红着脸眼神着急地望着吴泉,吴泉挠挠头松手,周百成道: “不过少主,你竟然还懂医术,我想问问,你有什么不会的吗。”哪知赵君意摇摇头,弄得周吴二人以为赵君意真的什么都会: “医术我最不会,你们没看到我身后坐着的三哥吗。”赵君意侧身,眼睛斜睨着他们,只见赵华伟此时悠闲地摇着扇子,坐在一处临时搭建的看病台上,周吴二人互相笑了笑,赵君意的眼神他们知道,无外乎说自己是阳奉阴违,故意无视他三哥的存在,那少女自然坐在赵华伟的身前,赵华伟立刻来了劲,让她张口,伸舌,隔着布料把脉,良久他缓声道: “姑娘最近气血不好,兴许是夜里织衣织布,恐怕时常有头晕的现象,我开副方子,恰好有些药材我有,不如一并送给你。”赵华伟拿着毛笔,不同于寻常大夫,字迹工整地写下药材,又将少数药材用纸包好,那姑娘听后不由赞道: “先生果然高明,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我原先还以为您只是个学徒呢。”看赵华伟年龄不过十三四岁,但他用词准确推理分明,那姑娘得了好自然想回报,索性加入周吴二人的吆喝,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秉着好奇排起了长队。 “老人家您双手麻木,可能脚也最近不得力,若再不治疗恐有瘫痪的可能。” “老太太您手臂痉挛,相比以前定是干多了农活,记得好生调养。” 越来越多的人惊叹,还有的人将赵华伟比作神人,赵君意在一旁笑着点头,临行前他就对赵华伟说过,看病自然归看病,但若能根据城中百姓的作业规律,推断出他们先前干过什么,做过什么,那么赵华伟的医术口碑,又将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赵华伟探脉之时会将自己的真气微微传递给病人,循着赵君意所讲的血管路线,他问诊之际心道: “四弟给的东西太准了!”有些病状并不是把把脉看看面相就能清楚的,更多的病症却是用赵君意给他的一本“医学”知识所得,其实赵君意自认为不懂医术,但在赵华伟眼中看来,赵君意只需要自己实践一遍,便又是一神医,多了项技能。 赵君意朝周百成使了个眼色,周百成心领神会,主动留下来陪在赵华伟旁边,赵君意与吴泉慢慢退出人群,在无人的地方,他对吴泉道: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还好,”吴泉嘿嘿笑了笑:“只是恐怕赵威会怕影卫出来,因为当时我感觉他的身后有一个功力十分高深的人。”影卫?赵君意皱眉,他在都护府里曾经听说过,影卫的实质便是杀手,专杀与都护府作对之人,想不到赵弈竟将影卫派给了赵威,赵君意只道: “影卫对于你们兄弟俩倒无事,若来时,你们别先出手,放心,他们身上的丹药肯定是你们的。” “嘿嘿,我们兄弟俩正愁最近丹药紧缺,那些影卫身上的东西肯定不错。”吴泉却在心中将赵君意的行为和赵威的行为又做一次对比,若是赵威,他肯定不敢以身试险,只会派下属护卫自己。 正好赵华伟问诊之时,梁州各将领均在城外操练阵法,梁州城是十分标准的四方城池,东南西北门皆有将领挥兵演练,在人群中,忽然晃过的几道黑影让有些将领起了疑心,孙镇此时正操练“南天门阵”,他对向正天道: “向兄觉得刚才的黑影是……” “嗯,黑影?”向正天疑惑的眼神望向孙镇,孙镇觉得那几道黑影身法虽快,但本身修为不高,派了几位副将道城中巡视,自己与向正天继续演练阵法。 赵君意走到城西的一处废墟中,他觉得自己的侍卫也应该训练些阵法以备不患,但他的弘莲府不算大,真正占面积的是府中一大片洁白的莲花,“弘吾志愿,如莲清洁”,若在荷花上训练,岂不是糟蹋了风景,所以赵君意现在正找寻梁州废墟的地方,好再开拓一个府邸,专供士兵演习。 破旧的纸窗,残缺的梁柱。 正午的太阳透过屋顶在地上洒下一片斑斓,感受着阳光的暖意,赵君意加大参化功的运转,说来奇怪,四年修炼,参化功竟然还停留在第一层,魂心眼的运用亦只停留在分子层面,虽然起步比别人早,但若再不突破,终究和凡人无异,隐隐的磅礴之气自赵君意身上散发,常人不可见的灵粒子正以高速的运动冲刷赵君意的体内,在阳光下,灵粒子的运动更加迅速,这间破败的院落,门窗因为赵君意的修炼而发出滋滋响声,激起了满地的灰尘,就在赵君意沉浸在修炼之中时,从参化功运转的联动情况中,几道微不可查的气息被赵君意发现。 然而那气息飘忽不定,无法锁住方位,赵君意朝屋顶跃去,又快速地脊梁上奔走,“咔擦”一声,一道剑光从脊梁下方亮起,赵君意抬高身形,再看向脊梁下方时,只留下剑光带来的破洞,人影并未出现。 “有杀手,影卫?”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赵君意肯定,这气息不止一个人,他忽然怀恋前世自己研究出的自动导弹装置,任你功法再狠,隐匿再高,也逃不过雷达跟踪定位,只是现在,赵君意要靠自己的精气神来捕捉对方。 就像陷入死寂一般地沉默,赵君意只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站在屋脊,有鸟叫,有远处行人的车马,赵君意并未使用魂心眼,因为他想将自己的精气神,高度的集中起来。 有杀意! 赵君意突地背后汗毛立起,长剑如光,当空劈下,赵君意侧身险之又险的度过,这些影卫不愧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自己刚才略微失神便能抓住机会,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赵君意冷笑道: “你们以为躲在废墟里,我就奈何不了?”他们隐匿的身法确实高明,眼眸微眯,赵君意双手隐隐泛光,参化功十八招,第一招,长河落日圆! 魂心眼开,哪怕在刺眼的阳光下,赵君意眼中的紫色亦是明亮无比,只见他双手挥出一道金色光华,那光华起先如凛冽的剑,笔直地划在脊梁,又幻作圆日,倏地一瞬间陡然变大,赵君意身影如离弦的箭,跃在空中使出第二招,翻云覆海灭! 双手如金,双眼紫色,一浪接着一浪的元力如翻滚的云,整个地面似乎都被震荡起来,接着赵君意双掌劈下,恍若咆哮的大海,让无数青石木板直接化为飞屑,本是破败的院落禁不住赵君意的折腾,又见赵君意使出第三招,倾城对风霄! 此刻,风之元力徐徐渐出,诡异的大风撕扯整个院落,赵君意的三招,使废墟灰尘四起,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整个院落,被夷为平地。 “影卫,杀手,说到底都是要靠坏境的,但我若将环境毁去,不知你们还有什么其他办法。”阳光下,三道黑色身影分外显眼,赵君意心道愚蠢,既然是大白天行刺,难不成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 不等四人反应,赵君意空手奔来,整个人随即旋转而出,他们四人惊讶,难不成赵君意想徒手对付,待离他们更近之时,突然爆射而出的银丝恍若暗器,风声紧凑,空间被压缩,四道黑影瞬息间离开原地,银丝刚刚触及到他们的身体,赵君意收回,皱眉想到他们的身法竟然如此高明,赵君意又使出落叶身法,宛如贴着地面漂浮,双手金光再闪,那四人一同使出元力,竟是实打实地与赵君意对抗。 噗通—— 赵君意被打落在残墟里,随即跳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里发出兴奋的神色,刚才本可避免,但他想清楚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如是,四人合起来才将自己堪堪打败,赵君意嘴里噙着冷笑,脚蹬地面,唰地一下冲了出去。 第二十章 迎敌 ()在城西的废墟中,此时那片天空,宛若夕阳下的火海,正对着中午的太阳,显得诡异无比。 冲出去的赵君意,并未靠近他们身影就被天上地下扑面而来的火网笼罩,如蜘蛛丝般密集的围绕在身旁。整片废墟,密密麻麻的火丝将赵君意的行动封得死死的,只听他们四人有人道: “既然猜出我们影卫,四少主便该知道,今日你是活不出去的。”此时此刻,无异于瓮中捉鳖,院子中一片火红,飞扬的火焰如瀑,就像在空中流淌,燃着丝丝咧咧的声音,赵君意挥出风刃,所过之处火势更猛: “呵,好算计,原来你们都是火属元力的人。”风能灭火,只有在风绝对强大的情况下才能办得到,通常风元力只会随着火元力而转化,身边的火网,如缠绕的藤蔓,开始一点点收缩弯曲,有着自身意识般向赵君意身上卷去,火色浓烈,渲染了整个上空,远处赶来的将领有一人道: “肯定是有人在城内肆意用法,快追!”身影更快,火网却更密,赵君意望着那些即将缠住自己的火丝,唇边勾起无限的讥诮,他那一双紫眼,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散发出属于赵君意他独有的光芒: “影卫,作为一个杀手,竟然选择当面搏斗。”赵君意缓缓伸出自己的双手,金色不再,却被蓝光代替,阴冷的笑意和狂暴的戾气倏然从赵君意身上涌出,赵君意平时光华内敛,给人一种亲和温柔的感觉,但他战斗时,往往性格变得突快,快的让你无法反应: “记住,你们的四少主,不是只有风元力。”闪耀蓝色的光芒,从赵君意周围刮起了阵阵微风,涤荡出灰尘,层层排外,脚下沙尘滚滚,掌风犀利,一拍,却是蓝色水掌陡然出现,湮灭了刚刚袭来的火丝,望着更多的火丝袭卷,赵君意跃起身形,竟是使出刚刚用过的参化十八招,第一招,长河落日圆! 双掌叠出,澎湃的水元力形成汩汩河流,又像是猛兽,张牙舞爪,巨大的河流似九天倒挂,星星点点的光芒与火芒交相辉映,一瞬间水与火的对撞,激起浓密的水雾,四人同时出招,赵君意的强悍早已超出他们预料,如今只有趁着水雾干扰视线,在援军没有出现前,争取一击必杀。 四道虹芒,焦距齐齐对着赵君意的脑袋,赵君意暗道愚蠢,侧身回转,右手自手腕弯曲,左手手掌起伏必定,第二招,翻云覆海灭! 刹那间,激起的水雾,那一颗颗的水珠,逐渐在聚拢,水雾以肉眼可见的方式逐渐消失,形成一道道水柱,四人暗骂怪物,长剑上火光缭绕,与水柱又是发出一阵雾气,而新形成的雾气依然被赵君意利用,形成一道道水柱,如此循环,对于影卫们,便是陷阱了死循环,赵君意乘胜追击,身影骤然靠近,第三招,倾城对风霄! 漫天的光华形成无数的风刃,赵君意站在中间,风刃便如他先前操纵的银线,合着水柱,凛冽的攻势里充斥数不尽的杀机,风与水的交融,使水柱上荡起丝丝波纹,那每一道波纹的力量,都如石入大海般深邃,这一刻,赵君意似乎进入到一种朦胧的感觉,再看那四人,剑身粉碎,四具躯体在水柱中风刃切割,赵君意双手重重一握,放佛掐断了他们的脖颈,等到副尉们来到废墟门口,未散的水柱,遗留的风刃,还有地上微小的火苗,预示着一切已经结束。 “还算不晚。“赵君意站在原地未动分毫,拍了拍手道:“从南口到西口,半盏茶的时间,比上次快了许多。”赵君意的话他们自然听得懂,上次在洗尘宴上的事还历历在目,赶来的副尉有一人连忙弯腰道: “少主无事就好,这四人,真的死了?”赵君意站在副尉与影卫尸体的中间,听他这么一说,他突然记起影卫特殊的训练,通常在死亡的几息内还留有气息,别小看了这几息,往往却是胜负的关键,赵君意骤然回头查看,冷不丁地,背后突然袭来一股巨大的能量,与此同时,那位刚刚说话的副尉一眨眼的功夫,尽数将其他三个副尉统统割喉杀死,一瞬间,只留下他与赵君意两人。 那席卷而来的元力,如浩瀚波涛,绝对不是赵君意可以完全抵挡的,在撞上身子的那一刻,赵君意集中自己的力量护住背部,却也只能顺着攻势跌进废墟中,吐血倒地,任凭赵君意再怎么聪明,他断断不会想到,这个副尉竟然能瞒过了孙镇、向正天等一系列大将,只因为,在他面前的,赫然是正正经经的分元境。 分元境啊,虽然只比抱元境多了一个境界,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分元境的人,按照参化功所说已经能引来天道的力量,而在赵君意认识中,所谓的天道很有可能类似于前世的星辰规矩,自然规律,分元境之人能够如雾里看花一般窥探一二,功法的运用与认知已经和抱元境的人不在同一层次,如此,为什么这个人会瞒过其他大将! “少主,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那位副尉在杀掉其他人后并未立刻动手,他看着眼前不满十岁却已经触模到分元境意境的赵君意,出言说道: “你可有什么丹药,或者功法,给我了,我便饶你不死。”赵君意放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边的血迹道; “只有人命一条,你要拿去便是。”那副尉听后阴险地笑了笑:“无妨,把你活捉献给主人,照样也有好处。”快速的身法,留下一连串的幻影,赵君意魂心眼运转到极致,这人的功法正是排开了空中大部分粒子,才能速度如此之快,似在真空中穿梭,就在他的一双手离赵君意仅有一寸之余时,蓦然,从赵君意跌落的废墟后方中,一柄遮天的巨剑,自空中横亘而出。 光与影的交错,那柄遮天的巨剑,划破了天,巨大的投影笼罩在那名副尉身上,当那柄巨剑出现时,远在城外的各将领均感受到城中一股凛冽的元力: “是分元境的人,而且功力非凡!”孙镇第一个带头奔去,其他各将亦是跟去,留下少部分将领演习布阵,浩荡天空之中,隐隐已被剑锋逼出裂痕,那副尉不慌不忙,抽出长剑,无数寒冰碎屑自上空滚滚落下,化作了繁星点点,附着在突然出现的巨剑身上,那柄巨剑顷刻间似被冻住,无法斩出,周百成在后方大喊一声“好”,接着一步迈出,当手碰到巨剑时,附着在剑身上的冰屑俨然消失不见。 “休想走!”刚才的较量便让那名副尉知道,眼前横空而出之人绝不是自己对付的了的,但是周百成刚刚踏出步伐,却发现先前冻住巨剑的冰屑竟诡异地出现在地上,暂时封住了自己的步伐,良机莫失,分元境之人若想执意离去,必须要合元境的人才能留下,少了他,不说功法丹药,就连一个活口都没有,如此,以后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多少,都护府究竟在这埋下了多少伏笔,种种思绪自赵君意心头一晃而过,然后,让周百成为之震撼,甚至发狂的事情出现了。 站在高处,赵君意黑发流淌着火红的光芒,这是赵君意第一次用魂心眼,结合参化功的运转使出火元力,在这儿的世界认知中,认为火是自然元素,只有赵君意自己知道,火元力的产生必定借助了空中灵粒子的变化,殊不知他的认知,正是分元境的人才能知晓的奥秘,赵君意的衣襟,丝丝缕缕的红色图纹闪现,放佛有了生命,绚烂夺目,呼之欲出,这一刻,太阳的光芒放佛上升到极致,一簇簇火光如焰兽张开的翅膀,翅膀上聚集的无数火羽,犹如天边的红霞,诡异绽放在手中,唰地向那副尉激射而出。 “火源大道!”周百成喃喃低语,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火源大道的投影,刚才那个红色图纹正是火源大道的影像,这些大道其实在自然中存在,他们平时为火,却在火中自有他们产生的规律,赵君意听到周百成的低语声,心道奇怪,刚才的图纹不就是灵粒子经过空气燃烧而产生的轨迹么,那名副尉,绝不会想到一个未满十岁,未到分元境强者层次的赵君意,竟然会在最后关头,让火源大道加身。 漫天飞舞的冰屑与火羽渐渐相溶,那副尉惊呼一口气,还好,虽然大道加身,但时间不长,却不知这几息时间,周百成的腿能够动了,他副尉的身后,赶来的孙镇等人也到了。 认命般,那副尉看着包围自己的众人,竟然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原来他刚与周百成交手时便投毒自尽,或许解药在他手中,也可能解药在别人手中,赵君意在一旁仔细分析,突然,感受出数道炙热的目光: “怎么了?” 怎么了!周百成有种抓狂的冲动,他不是先前受伤了吗,他不是才到抱元境吗,不不不,不能用才,他不是只有九岁多吗,不光周百成,所有人几乎都忽略了这位副尉的死亡,赵君意似乎明白了过来,咳了咳说道: “碰巧,碰巧而已。”碰巧而已,有些将领恨不得去撞豆腐,他们进入分元境感悟自然奥秘多么的艰难,为何赵君意现在就能召唤出火源大道,孙镇摆了摆手道: “好了,大家不要追究,这名副尉是哪个校尉的,为何伪装成抱元境的?” 其他将领一一回答,赵君意也在旁听得清楚,孙镇听后歉意地对赵君意道: “少主,我早说过吉人自有天相,这不,分元境的人都不能把你……”似乎最后找不出合适的词,总不能说活捉或者杀死吧,赵君意对周百成道:“多亏这位周灵士,我该好好感谢他才是。” “只不过少主,您的三哥,似乎在公开问诊?”孙镇话题一转,说到赵华伟的身上,赵君意点头,孙镇道: “那岂不是和梁州本土的医馆抢了生意?” “不会抢,反而赚呢,”赵君意解释道:“三哥只是问诊一月,他又不是药铺,没多少药材,都需要在医馆里去买,大将军放心就是。”孙镇迟疑地点点头,他总觉得赵君意另有目的,却也猜不出来是什么,联想到上次梁州第一名医的事件,他恍然,难道赵君意也是依葫芦画瓢,打探些什么事情? 第二十五章 对比,启! ()坐席台上,几乎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百姓,赵君意的奇迹已经在神州内传遍,人群里纷纷猜测,赵君意现在到底可以抗衡到何种程度。 十六位正副校尉,人们断定赵君意肯定是从副尉开始挑战,并且还是新顶替的四位,但是赵君意没有,他只是扫了扫那四位,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对着步兵校尉许宏言道: “步兵校尉,可愿与我一战?”许宏言,在校尉中可谓数一数二,不仅麾下离士骁勇善战,更因为他惯用的“阵法式”而让梁州屡战屡胜,即便在大将军与副将军的光环下,也依然闪耀着自己的光芒,旁边的中垒校尉适时解释道: “许兄可别见怪,当初洗尘宴上你并未参加,不清楚少主的深浅,我只说他那时便能独自砍杀四位一元前期。”旁边的众将点头赞同,许宏言神情一怔,那岂不是半年前赵君意初来梁州的时候吗,现在半年过去,他会不会还是抱元前期。 不由地望着擂台上竖立的火水箭,许宏言沉默了,那箭羽上隐隐传来的威压似乎直入灵魂,赵君意站在擂台上静静等待,见许宏言犹豫再三,他目光一沉,既然如此,我就逼你来战。 赵君意腾空而起,抽出腰间佩戴的软剑,这把软剑只是临时用用,赵君意的武器必须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行,他也不出招,只是散发自己的气势,而且是毫无顾忌地散发。 赵君意自己都不知道所谓的灵魂威压到了何种程度,整个擂台,包括右侧队长的比赛,顷刻间全部笼罩在赵君意的威压下,一瞬间,八道巅峰气势拔地而起,正是一直以来的八位校尉,而剩下的八位副尉面色惨然,他们没想到,赵君意的气势竟然如此强悍,未站,已有败下阵的错觉,对于这么一道陌生的气势,感受那气势中凌驾诸天的惊世气息,向正天默然,陈烈默然,孙镇亦是默然。 但从气势来讲,赵君意与八位校尉竟然旗鼓相当,八位校尉啊,等于六位抱元后期,两位分元前期,如此阵势竟然被赵君意一力压之,赵君意的内心在喊呐,他从不相信世间所谓的神灵,他只相信自己研究出的规律与结果,放出的气势正是参化功运转的摩擦,殊不知他的想法,正是不屈于上天束缚的伟大精神,九道巅峰气势盘旋在偌大的擂台上,赵君意双瞳微缩,竟将气势又提了一分,八位校尉退后半部,让旁观人顿感惊讶,难道这八位校尉的气势竟敌不过一位少年,擂台上的八位心中叫苦,只有真正面对面的感受赵君意的威压,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变态人才。 这股威压,突破了所有的防线,直接作用于四肢百骸,最要命的还在脑中旋转,让你感觉四肢乏力,头脑眩晕,在赵居意看来,他们的威压只是单单放出了灵魂力,而他的威压,是放出的灵魂力在空中震动,引起的人体内的共振。 “原来,他对灵魂力的运用,真的到了如此地步。“复杂的目光望向赵君意,孙镇微微一叹,他自己不想与赵君意为敌,说来笑话,梁州的大将军竟不想和一少年为敌,也只有孙镇知道赵君意的未来是会有多么的辉煌,但如果他不是那位口中所说的……那么自己还是会与他为敌。 至始至终,赵君意从空中到地面,都是嘴角挂着笑意,但是本身的状态早已到了巅峰,他修炼四年之多,未曾像今日般彻底地放出气势,他遥遥看着许宏言,声音响彻天地: “尔,可敢一战!“本是弥漫在全场的威压倏地集中全集中在许宏言身上,一声闷哼,许宏言眼底火热,骤然一股惊天的气息从他身上传来,赵君意微笑,许宏言可不是抱元境,而是分元前期。 其他梁州离士不知何时将目光集中在赵君意的身上,这位年满十岁,却又天资妖孽的少主,这位平时与自己说说笑笑的少主,这位总是会提着一壶飘云酒的少主,他们的眼中,竟有一种淡淡的崇拜,他们到今日方才知道,在自己身边的少主,已然强悍到敢于挑战步兵校尉,历来校尉的地位不可动摇,虽然副尉总在更替,但真正核心的八位校尉并未变更过,这一场换职大比他们听说后本是激动,再看到赵君意前来更是激动,敢于挑战校尉,他们何能不崇拜。 “你要战,便战!”凛冽的气势包围着许宏言四周,起先对抗赵君意的威压他认为无需用出全部力量,但方才,他切身体会到赵君意的逆天,是不是拥有匹配的实力,就让我许宏言试试吧。 下定决心,便没有丝毫的犹豫,七柄飞剑同时自许宏言的身后猛然出鞘,在空中的兵刃骤然演化数出百种阵法,但又没有固定,却搅得一方空间微微颤抖,感受许宏言身上浓浓的站意,赵君意说道: “这就对了,我来,可不是欺负弱者的。” 屈指一弹,原先在手中的软剑,被赵君意投掷在虚空,剑身上朴实无华的光芒微微发出,所有关注之人微微一愣,赵君意这是什么意思? 见到赵君意的软件在自己身前,许宏言眼底里闪出一丝恼怒,他赵君意再妖孽再天才,可是现在确实实打实的抱元中期,竟想隔空凭着一把软剑对抗自己,真是,痴人说梦! 随着许宏言的一声低吼,七柄飞剑齐刷刷地向赵君意冲来,望着那空中凛冽的风压,不愧是将风元力运用到极致的风之法则。 抱元境之所以称为抱元境,便是能将世俗真气完全化作元力使用,但此时的元力只是自身功力的体现,待突破到分元境便能调动自然,将自身功力融入自然运用,所以,分元境的人便使用法则攻击。说时迟那时快,凛冽的风压竟将周围化作真空,百姓中也有修炼的武者道: “步兵校尉,竟然能演化风之空间。”法则之上便是空间领域,如先前周百成的巨剑,便是他自己法则演化出的剑之领域,幽许宏言发出的风之法则,竟然靠着许宏言的意志,排除空中一切不属于风的元素,将周围化作真空,却在真空中处处有风。 “风的空间。”赵君意喃喃低语,果然,能在校尉中排上前三就没有一个庸才,分元前期便能使出分元后期的空间,许宏言的天赋可窥的一半,七柄飞剑所过之处,风声呼啸,擂台上的青石被层层卷起,就要到赵君意身前时,赵君意虚空招手,仿若召唤着什么,让半空中停留的软剑倏地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月白,风清。” 从软剑上迸发而出的光芒,令人炫目眼花,在光芒中隐藏的细小光点,接触到风压时,竟然许宏言有一瞬间感到自己与七星剑,失去了联系,最后的光芒化作临空的月亮,当软剑被赵君意空手一挥时,霎时,就连坐席台上的人,都感受到一股清风,正朝着擂台吹去。 铺天盖地的清风,吹动各将的衣袍,感受风中的力量,孙镇抓起一缕风丝,不错就是风丝: “竟然是风之法则,是风之法则。”颤抖的手,握住因风丝形成的风,没想到赵君意竟然已经能幻化风之法则,随后的孙镇立刻释然,是啊,连火源大道都能降临,风之法则又算什么呢,只是通常人是由法则进化到领域,由领域进化到大道,如此说来,赵君意的天赋实在不能评价了。 “也是风之法则!”在场的许宏言错愕,赵君意先前的火源大道他是只晓得,但是他怎么会风之法则,所有修炼人,不可能法则与大道不一致,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更何况,还是由抱元境发出的。 迎来的清风,灵粒子在欢呼,赵君意之所以将气势遍布全场,其实就是为了操纵更多的灵粒子,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法则,没有什么领域,有的只是更多的灵粒子的运用,以及它们演变的规律。 “去!”风并未停歇,许宏言的进攻并未止步,所有人想不到,与赵君意的比试,竟然会成了法则的比拼,尽管许宏言的法则已经有了领域的雏形,但他那刚形成的领域,就被赵君意的“月白风清”给打碎了,也就是许宏言觉得失去联系的一瞬间,满场的清风趁机破除了领域。 气势升腾,七星剑组成七星阵如神兵降世,当许宏言意识到己身的气势竟被赵君意压迫时,他立刻变换阵法,刹那间急啸的风声中忽然传出一点星芒,接着一点,两点,而后越来越多的星芒自风中闪耀,这是许宏言独有的招式,不同于法则领域甚至大道,这是对星辰参悟的感化,携带了无数星辰之光,夹着罡风,冲向了赵君意。 陈烈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了,近十年来未曾有人逼得许宏言使出“七星阵法”,此阵法无论何时可引动星辰之力加大攻势,附近的裁判提着胆儿准备出手制止,倘若这攻势赵君意不能抵挡,非丢去半条人命不可。 擂台上满眼的星光,竟诡异地绽放在耀眼的阳光下,看着这似乎无穷无尽的星光与罡风,赵君意淡淡的话语传遍全场: “太让我失望了。” 所有人不明白,包括等待赵君意投降就撤去力量的许宏言也不明白,听到话后,他难免怒气上升: “狂妄!”其他人也是这么所想,但赵君意平时的表现绝不是一个狂妄之人,他有着不符年纪的沉稳与举止,怎会说出这种话呢。 “且听风吟。” 又是一道声音传出,满场的威风,突然猛烈地刮起,只是一息,只是一息间,似乎超月兑了时间与空间,无数从天而降的龙卷风骤然降落在擂台上,他们不知何时形成,也不知这飓风从哪而来,只是现在,整个擂台上,全是大小不一的龙卷风,摧毁着星芒,席卷了许宏言的风势。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六章 震撼之极 ()望着席卷而来的飓风,孙镇站起身来,许宏言的七星剑阵不知为梁州立下了多少功劳,却被赵君意的风之法则给尽数反弹了回去,以摧毁万物,速度至上的风之法则竟然被别的风之法则反弹了! 软剑挪动,不知何时,剑身如蛇,缠住了七柄飞剑,数不尽的龙卷风在吹散了风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呆愣的许宏言,不知发生了什么,赵君意伸手一招便将飞剑落在自己手中,打量着许宏言口中的七星剑,后又立刻还给他: “剑虽好,但不够更好,他日,我将亲自奉上七把飞剑,定让校尉你爱不释手。”呆呆望着手中的七星剑,许宏言才明白自己败了,自己败给了一位十岁少年,败给了抱元中期的人,赵君意察觉到许宏言的不对,皱眉道: “你输得不冤,若论资质,说句实话,我远远高于你。”这不是赵君意打击他人,或傲慢蔑视,赵君意接着道:“倘若时光反流,你是否能够在十岁时与我一战。” 十岁时,许宏言回忆,那时的自己似乎只在六纬一层,如果十岁的自己与赵君意比试,毫无疑问,恐怕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想清这一点,他弯腰恭敬道: “宏言认输,自会将……”他的话未说完,赵君意出手制止道:“不用,我不需要那些奖励,且不论我军望如何,恐怕你派来的离士说不定口服心不服,免得惹出诸多麻烦。”并非赵君意有意不要,而是现在的他,会站在梁州立场的大局考虑,那许宏言听后敬意更深,不光修为功力以能战胜自己,就连思想也是不同凡人。 望着回去的许宏言,赵君意并未将己身的气势缓缓收敛,他今天来这儿,并不是为了丹药与离士,他将目光望下剩余的七位校尉,七位校尉均是神色一凛,他们已经隐隐猜到赵君意此行的目的,并非为了奖励,而是为了,立威! 升腾的气势,并未因与许宏言的战斗而降落一分,反而又有突破,扶摇直上,无穷的站意,又从天上席卷而去,朝着七位校尉不断奔涌。 一时间,坐在观众台上的百姓纷纷站起,向正天站起,陈烈站起,他们不可思议,按照赵君意的气势,是想以一敌七? “请允许我,同时挑战剩下七人。” 语破天惊,底下的离士亦是有人被惊呆,他们刚才听到什么,同时挑战,剩下七人,他们没听错吧! “请允许我,同时挑战!”赵君意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肯定会古怪,他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请允许我,同时挑战!” 这下,经过短暂的沉默,人群里顿时嘈嘈杂杂,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赵君意竟然想一个人对抗七位校尉,也就是六位抱元后期和一位分元前期,而他的修为,只是抱元中期。 “狂妄,虽然有资本,但现在的我们岂是你一力担之的。”屯兵校尉站出来,他虽然看见第一场赵君意以风之法则击败了步兵校尉,但那只能证明赵君意对风元力的运用到了极致,要他相信赵君意能胜得了他们七个,无疑于天方夜谭。 只是,他心底内有个声音,能胜过分元前期的赵君意,又岂会败于抱元后期的将领们。 “你们等下,我来。”一直未曾说话的胡骑校尉马霜冷着脸出列,人如其名,在胡骑校尉马霜的脸上永远都看不见笑容,但没有人敢质疑他的神色,只因为他是校尉中的第一。 虽然都是分元前期,但对法则的感悟是依靠个人的积累,很明显,马霜能仅此于将军之下,便是法则领悟到了极致,他沉声道: “若是我败下阵来,你们当可联合,不必顾虑。”剩下的六校尉微微一怔,的确,若是赵君意再次胜过分元前期,而且还是在校尉中排名第一的胡骑校尉,那么他们六位抱元后期当然可以联合对敌,只是,让他们相信马霜败阵,就像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般。 刀芒在阳光下闪烁,赵君意分明感受到一股让自己战栗的气息自刀上传来,原来他也隐藏了实力,赵君意的眸子暗了暗,梁州将领比他想的还要聪明,马霜大笑了一声,脸上却无半点笑意,长刀月兑鞘,叮的一声,竟给人一种恍惚眩晕的感受,在他拔刀的一刹那间,空气中彷佛有什么东西变了,一种欲让人呕吐的感受令胸口窒息,赵君意深深呼了口气,属于他独有的气息紧紧撼住此方擂台,其他六校尉纷纷退后,马霜的威压他们不敢相抗,但观赵君意,依旧笔直地站立在台上,这不仅让校尉们惊讶,更让底下的离士们崇拜。 赵君意少主,竟然在这股令人作呕的威压下,未退分毫。 翁鸣声刺痛双耳,刀上血色光芒闪烁不定,赵君意固定主气势,那是凌驾诸天,不输诸天,势破诸天的气势,只属于赵君意自己的空间,他出声道: “没想到,声音法则,完全融于刀中。”马霜使用的正是声音法则,此声非人声,是一切万物的声音,马霜听后眼底闪现一丝佩服: “少主好眼力,此刀至今已砍杀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敌人,自有灵性,浑身煞气。”刀尖指向赵君意,两人的气势顿时分庭抗礼,原先能一人压七人的气势被马霜尽数驳回,赵君意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种笑,是真正的笑: “如此,我也该放手一搏,显示我的真本领了。”真本领?众人听得清楚,他们回忆,似乎赵君意的上场对敌,只用了两招,好像想到什么,人群里又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两招打败步兵校尉?” “两招打败分元前期?” 先前谁都没有注意赵君意的招式,只被那从天而降的龙卷风,和满场的清风所吸引,马霜冷笑,赵君意越是这么说他便越想试探一番: “那么,我就不留余地了……”话音未落,磅礴的刀意冲天而起,它搅动了天上风云,顿时暗红血色,似弥漫在整片擂台之上,这不仅仅是声音法则,而是完完全全的声音领域。 如泣如诉的鬼魂幽灵,在血色中哭喊求助,红云荡荡,血刀遮空,震颤声不绝于耳,这片擂台,已完全成了马霜的领域,马霜,这位在分元前期就完全掌握了领域的奇才,果然是校尉第一人,他不仅法则领域尽数掌握,就连他的意志,他的刀意,竟然让赵君意的气势一跌再跌。 “果然不愧是胡骑校尉。”赵君意的气势他们先前都曾领略过,那种俯仰天地的气息至今心有余悸,可马霜的刀意,那种天下最强的刀意,就像切开云雾般将赵君意的气势砍成两半。 赵君意立在原地,望着眼前漫天血色红云,望着高空夺目鲜红的弯刀,他举起双臂,高声呐喊: “天,我为天,地,我踏地,无穷宇宙,浩瀚星际,我必一力破之!” 哪怕是这片土地的星空,他赵君意都要彻底研究出一套规律,一套能分为理化生的学科,一套能让平民都能修炼的法门,一套带着众生观察整个宇宙的蓝图,他的呐喊,远远超过平凡人的想象,顷刻间,赵君意满身的气势陡然增强,它们在虚空中化作了无数双剑,是的,就是双剑,因为赵君意前世用的武器,就是双手剑。 仿若汹涌的巨浪,一瞬间袭遍了全场,赵君意不知道自己的灵魂力到底有多深,那次彻底的灵魂亏空,招来了只有分元后期才能触模到的大道实体,那么运用法则,应该不成问题,一声暴喝,这次并非仿若,而是真实,真的出现了巨浪,只是不同于蓝色,它是浑浊的黄,暗沉的黄,奔涌在擂台上,冲击着一片片血云。 “碧落,黄泉。” 既然你是由血铸造的威力,那边让我这黄泉之水,来冲刷罪孽。这一式,正是参化功十八式中的第五式,赵君意几日参悟,终于充分利用了灵粒子与水分子的特性,成功施展了这招。 招式推出,席卷天地,悠悠黄泉,罪孽之水,这一式,赵君意竟然是徒手发出,凭着自身的灵魂力与气势发出,无数的空间在这一式下不断撕裂,飘渺的红云恍若跌进万丈深渊,恶鬼的哭喊在那一刻似乎被惊呆停住,赵君意的强,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认识,在离士们的眼中,那浑浊的黄泉,太过强悍,竟然破了血盟刀的声音法则,让这方天地,充满了黄泉的味道。 赵君意,究竟是怎么想出的! 天上的三位大将心情难以平复,底下的其他校尉更是惊得久久不语,虽然比试未完,但赵君意给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多太多,他这个岁数,怎能相出黄泉这样的存在。 “好!”感受着赵君意最强的站意,马霜一脸正色,先前被撕裂的红元不复存在,然而,他的刀还在,他的血盟刀还在,属于马霜的无限刀意再次磅礴而出,浮于空中的血盟刀嘶嘶颤抖,声音法则,已经完全重归于刀中,就像返璞归真,却是最具威胁的刀式——横刀斩断。 声音,不仅仅用于双耳,还可用于速度上,正是所谓的声速! 刀锋瞬息降临在眼前,这个瞬息,完全不到眨眼的功夫,一道暗红的光华,从刀身上喷发而出,惨烈的喊叫,霎时又传遍了天地,赵君意不能躲,也不可以躲,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逃开这一刀,一瞬间,魂心眼开,这次的魂心眼因为灵魂力的运用而强到了极致,一抹深紫的光芒似天地初开,在场的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孙镇本是坐下的身体突然又站起,他呆呆望着那抹紫色,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面对着没有任何招式可言的招式,赵君意血液沸腾,无穷的力量自魂心眼调动而出,重归于手中的软剑,绽放出蓝色的光芒,而那光芒,却是自天际引出,一瞬间,赵君意,竟然召唤了水源大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七章 唯有震惊 ()星际之光,水源蓝线,就在马霜的刀锋,与赵君意的剑锋之间,无穷的天河,自星线引出。 环绕的河流,是整个世间最纯净的水源,它们舞动的旋律,是这个世间最唯美的画面。 飞星溅沫,粼粼波光。 先是一条水柱,再是两条,三条……而后越来越多的水柱涌现而出,它们如绢,如蛇,如带,如弦。灿然闪烁,包裹住了赵君意的整个软剑,似为它加持了衣裳,那种柔水的波动,美的令人如痴如醉,就连将声之法则,声之领域,以及刀意完全注入在刀身的马霜,脸上也有片刻的迟疑,但仅仅的迟疑,却让他的攻势,土崩瓦解。 最终是剑峰与刀峰的对比,却被赵君意的软剑,牢牢缠住了刀身,声音不在,速度不在,留下的只是砍杀了近万人的煞气,赵君意双眼紫色更深,一股慑人的灵魂感让近在咫尺的马霜不由心底泛冷,那丝丝暗红之色从刀身退去,留下了斑驳的缺口,与血色的痕迹。 “这一仗,我输了。” 如果在战场上,或许还能运用更多的杀招,但在比试间,输了便是输了,赵君意完全可以在刚才将马霜杀死,而随着马霜的话落,周围人终于爆发出了猛烈的喝彩声: “少主,好样的!” “少主,崇拜你!” 流淌的碧水化作烟雾,星线消失,赵君意身上的蓝光退去,他笑了笑,这时无须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望向剩下六位: “你们,应当一战。” 语气分外笃定,若是之前是挑衅,那么现在则是隐隐带着强迫之感,六校尉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他们中,若有人像许宏言那样会布阵,说不得还能打败赵君意,但现在的他们…… “我冯崔何时竟然胆怯起来。”屯兵校尉自嘲地笑了笑,当先一步,提剑说道: “你要战,便战!” 剑意浩荡,气势凛然,受到冯崔的影响,其他校尉亦都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刃,赵君意望了望他们,对已经下台的许宏言和刚刚战败的马霜道: “你们,也一起来吧。” 震惊,再次的震撼,无论是底下的离士,还是坐席台上的百姓,无一不露出震惊的表情,但随即,他们的震惊转变成深深的狂热,他们的热血在沸腾,他们的战意在燃烧,赵君意的行为,是追求极限的创举,马霜与许宏言互相对望一眼,各自在对方的眼中看见惊讶与佩服。 不错,敢同时挑战八校尉,单论勇气,已经是无人可及。 “我自认擂台上单打独斗不是少主的对手。“沉默许久,许宏言最先开口道:”但我们八校尉并不是吃素长大的,我们经战三十余年,前辈们的经验代代相传,少主当真认为可以打败我们?” 即使有不少杀招未出,许宏言却相信眼前这位少主绝对胜过自己,虽然难以接受,但他近乎奇迹般地召唤了两大本源大道,而这两道,却是没有任何联系存在。 其实历来的天才也能召唤出许多大道投影,这个世间,有着至高无上的三条大道,然后再是上千种衍变大道,降临冰雪,也有可能降临水源,因为他们本来都是水,所以有些天才便能同时召唤,但如赵君意这般,水火不相容的大道却是未曾出现过,只是,再天才的人,能够赢得了久经沙场的八校尉吗? “我并不认为自己会胜利。”沐浴在阳光下,赵君意抬头望着高空的太阳道:“但我有心与八位试上一试,你们,可愿意!”单打独斗,或许都不是赵君意的对手,八校尉望着战意盎然的赵君意,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战!” 八人同声,一字出口,全场哗然! 万万想不到,这种逆天的要求也能被同意,所有人的再次沸腾,梁州人民向来崇拜挑战者,他们恨不得自己也能在擂台上拼尽全力斗上一斗,这是种精神,人体内最原始的精神,斗! 随着话落,许宏言当先出击,七星剑一瞬间完成了风之法则的加持,风之领域隐隐隐再现,化作一道虹光,剑阵变幻,而马霜的血盟刀,再一次出鞘蔽日,似血的余辉顷刻间布满擂台,无数尸鬼魂魄哭丧呐喊,一刀一剑,都以着最快的速度朝赵君意席卷而去,而后方的六校尉,铁索重锤,斩马刀,三叉剑,穿杨戟,青冥镰,银尖红枪,蕴着各自的元力从六个方位包围住赵君意。 竟然战,便要站个彻底!不能辱没我等的威严。 赵君意此时却没急着出招,他缓和的语气对出击的众人道:“不管胜负,他日,我必定前往各校尉营帐,登门赔罪。”出招的众人听后,凝重的表情稍稍溶解,他们听到赵君意的挑衅并非无一点怒气,他们人人都是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英雄,现如今被一十岁少年所逼迫,哪怕这位少年天资纵横,一时间也无法接受,但刚才赵君意的话,能够放下自己天才的身份向各校尉赔罪,足可见其诚心。 虽然没有回话,但八校尉的表情已经作出了回复,望着他们八人齐心协力的攻势,赵君意的双手在颤抖,那是兴奋极致的颤抖,是疯狂极致的颤抖。 星芒点点的七星剑阵,恍若将天上诸星搬挪到地面上,殷红的血云,让人想起死伤无数的沙场,六校尉东南西北的攻击,堪称绝配,在剑触模赵君意身体时,当到触模到朝君意衣袖时,当各个武器离赵君意只有些许距离时,三道星际之光,破开了云层,核心毁灭的意志,直接被牵引而出。 三条本源大道,风源,火源,水源,降世! 亘古的气息,洪流奔腾,苍凉的悲壮,萧风瑟瑟,炙热的鼓动,辉煌翻涌,三条星线,红蓝青,组成三角型的阵势,挡住了许宏言的剑,拦截了马霜的刀,阻碍了六校尉前进的步伐,时间停止,只听到赵君意微微低喃: “长河落日圆!” 这一招,本是参化功十八招的第一招,但其最高要领是要将风火水三元力合并使用,先前的赵君意,只用了单单一种元力,他不知道自己三种元力同时使用会有什么样的效果,于是,在今日,他便索性瞧瞧,被谭幽师傅,称作亘古以来,最强的功法。 哗! 全场呆望,三条本源大道,这还是人吗? 倘若十岁时能召唤出一条大道已是奇迹,那么召唤出两条大道便是奇迹中的妖孽,如果再是三条…… 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评价,神州史未曾有过,北皇史未曾有过,全大陆的历史都未曾有过,他们见证了奇迹,他们看到了奇迹,他们感受到了奇迹,他们一并呼喊: “安世之子!” 传说中的安世之子,具有通天彻地的能力,与几近逆天的资质,望着三线上辉煌的力量,他们心中期盼,他们心中颤抖,说不定,赵君意少主,便是真正梁州人民心中的,安世之子。 第二十八章 再战 ()滚滚波涛东流,掀起的巨浪,迎着大风,飞星溅沫,一轮红日伫立在擂台中间,散发炙热红芒,它们就像独立的世界,在诉说自己的故事。 水源大道投影,火源大道投影,风源大道投影,再弄清楚所谓的大道便是不同灵粒子运动的轨迹后,赵君意不停思索,结合着参化十八招的第一招,他终于在实战中,使出了精髓。 “竟然,已经有领域的雏形。”颤抖,孙镇的浑身都在颤抖,所谓领域,是法则演化重叠之上的无数法则,它可以是单一的法则叠加,如马霜的声之领域,也可以是多重法则累加,那就要看个人的资质了,但赵君意使出的这一式,已经有了领域的雏形,他们相互不干扰,反而相辅相成,他,已经没有任何话说了。 当三条星线字天际下垂时,留在八校尉的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然而没过多久,便是眼底燃烧的澎湃斗志,他们,都是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英雄,不畏艰难,勇于挑战的精神早已深入骨髓,许宏言的剑更快,马霜的刀更锋,六将领的步伐更大,一瞬间,碰撞产生了! 水源星线最先熄灭,然而马霜的刀意亦是被冲刷的一干二净,接着再是风源星线熄灭,狂躁的大风乱起无数灰尘,许宏言翻转着身体跳回,最后,刚使出的火源星线被六人元力同时抵消,如此,令人震惊甚至是难以相信的三条大道投影,最终涣散消失。 “呼——” 一口气使出三条大道投影,赵君意的头上微微冒着汗珠,他那次用尽全部的灵魂力召来了一丝真正的火源大道,现在对于灵魂力的掌控,体内物质的摩擦产生的电磁波,已有了准确的频率,是故能同时召唤三重,但是…… “毕竟精力一分为三,梁州八将,担得起守护的称呼。”望着前方八校尉,他们在民间亦有八守护的称呼,赵君意看见他们还要进攻的步伐,立刻摇手道: “不打了不打了,认输,我认输。” 这让所有被赵君意挑起站意的人们,顿时觉得头顶被人浇了一股冷水,马霜难满脸通红道: “再战!”冯崔也不管这是擂台,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道: “少主,你这不是让我们放……放气放到一半吗?” 放弃?赵君意眨了眨眼,没明白什么意思,可他这一眨眼,顿时俘获了坐席台上的男男女女,不少少女暗送秋波,赵君意刚才实在是太可爱了。 “哎!”许宏言意犹未尽地将剑扔在地上,刚才卯足的劲,热血的站意刹那间被止住,憋得,可真难受啊。 他们一个个鼻孔里踹着粗气,红眼盯着赵君意,赵君意咋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觊觎的……摇摇头,赵君意缓声道: “诸位,可还记得这场换职大比的目的?” 目的?为了振奋士气,为了删选得力之人,八校尉同时冷静下来,马霜面无表情道: “少主说的对。” 是啊,他们这场大比,并不是为了比个第一第二出来,虽然形式上这样,却是将自身的精神传达给每位离士,看着底下离士们炯炯有神的目光,陈烈在旁欣慰道: “超额完成了目的。”不光是离士,就连百姓都是气质昂昂,向正天也在旁附和道: “这得多亏了赵君意少主啊。”青衣猎猎作响,赵君意与孙镇四目相对,孙镇有种错觉,难道赵君意还想和自己打? “孙将军。” 赵君意的声音霎时又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耳边狂呼的呐喊与尖叫充斥着整个擂台,孙镇稳坐不动,其他校尉的心提在了嗓子眼上,赵君意少主,不会要和孙大将军,比上一比吧? “此次擂台,双方胜负未分。”孙镇徐徐道来:“奖励自然是要遵守,赵君意少主原属于十六校尉外的骠骑副尉,若按比试结果来看,可晋军到副将一职。” 副将?底下离士顿时眼睛睁大,副将是可以率领五万精兵,且每月领取丹药二百枚,虽然和奖励来比差了些,但副将的职位可是实打实的存在,赵君意听后并未应答,他只是看着孙镇,尔后突然一笑: “将军莫非不知我的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要和大将军比一比,周围人疯狂了,离士们疯狂了,就连十六校尉亦是疯狂了,陈烈、向正天看着擂台中那虽幼小,却已能撼天的气势,一股微微的苦涩感在心头流过。 如果我也有少主这般豪情,说不得今日定是另一番作为。 “那便只使一招。”孙镇本想忽略赵君意眼底的站意,但他既然将话挑明了,那么就依他一战,大将军,也应有大将军的威严。 赵君意站在擂台上,孙镇坐在裁判台上,那边的擂台不知何时已经比试完毕,整个擂台场突然沉寂了下来,每个人屏住呼吸,心跳再一息息的变快,马上,这位天纵奇才的少主,就要和大将军比斗了。 嗯?赵君意看见孙镇未动一丝,竟是坐在位置上准备迎敌,虽然是分元后期,但他可不认为孙镇只有表面上的实力,就连八校尉中都有数不清的底牌未出,他孙镇,怎么可能会落后于他人。 召来的风,铺满轨道,一条条风带如舞动的绸布,而在风带上又绽放出颗颗水珠,被太阳照的徐徐生辉,火焰自脚底冉冉升起,赵君意一瞬间使出三种元力,感受到体内濒临的元力,赵君意开口道: “这便是最后一击。” 朴实无华,如果说先前的招式太过绚烂,那么这次,仅仅只是三种元力的叠加,作用在软剑上,朝孙镇袭去,但围观之人分明有种感受,在这种无华的背后,掩藏的是另外一种境界的返璞归真,这一击,甚至比刚才召唤了大道的力量还要强悍。 毕竟,召唤大道属于召唤,真正挪为己用的还要靠个人修炼,三道光华合并一起,携着软剑直直冲去,孙镇陡然右臂抬起,坐在座位上,顿时一阵乌云密闭,雷电闪闪, 孙镇,他的元力,便是雷性。 “少主,不妨让你看看真正的雷领域。” 宛若爆炸,仅仅是孙镇的右臂,凭空而出的雷球瞬间包裹住软剑,软剑应声碎裂,只留下滋滋作响的雷丝,与孙镇眼里说不尽的意蕴。 第三十四章 路遇 ()出了梁州城,虽然是黄沙大漠,但赵君意的心情格外的好,那种自由漫步在天下的感觉,不受人约束的舒畅,让赵君意深深吸了口气: “幽伏山,向西走,那可是漫山遍野之地。” 白色骏马,快如雷电,这马品阶不高速度却极快,赵君意倒睡在马身,望着天上的云朵,感受这方天空之外,那悬挂在宇际的星体。 黄沙漫漫,穿过绿洲,穿过平原,一条小溪,涓涓流淌。 “咦?” 行了半天路,在一处斜斜的山坡上横躺着数百具尸体,面容干枯,看来有些时日了,赵君意料想多半是逃难的人家,扫了一眼,准备策马离去时,突然有一具尸体让他眼睛睁大: “老人家……” 正是前些日子准备换购货物的商家车队,赵君意再仔细看看其他地方,只有碎裂的车轮与断腿的马匹,人人颈上均是一刀毙命,就连抱元期的镖师也不例外,赵君意皱眉,难不成这儿的土匪人人都在抱元期之上。 望着老人家和蔼的面容,赵君意摇摇头,此事若是土匪他真不知如何处理,但若不是…… 赵君意继续赶路,他的任务是探查幽伏山之事,梁州百万人命由不得他拖拖拉拉,临走时将暴尸荒野的车队全部埋葬在地,又默默为老人家祈祷,虽然不知这儿是不是有天堂地狱之说。 在神州西北部,有许多零散的人家。 随着一些小道消息的扩散,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北皇又要攻打神州,都城那边不知情况如何,但在边缘之地,一些小规模的战斗时有发生,甚至一些驿站官府都被摧毁。 东方诺此时高兴的紧,他如今是北皇三世子,现在的太子位空缺,各世子间明争暗斗,他偷偷率领自己的部下攻打神州边远之地,本是带了几百号人马,没想到收获颇多,就连一支梁州侦察队,现在也如困兽犹斗中。 大声吆喝,一片刀光剑影,一百多号人围着十余人攻打,身着离士营衣,有一人喊道: “你们冲出去,将消息带给将军们。”虽然只是一百号人,但显然他们训练有素,层出不穷的阵法武技让十余人疲于应对,虽然如此,他们也并未败下阵来,东方诺暗地点头,梁州离士果然不是好对付的,他思考之时看见不远处有几十户人家,转念一想,嘿嘿笑道: “不如激一激他们,让他们身手自乱,还能扬我国威!”派了几人马鞭一打,横冲直撞地冲入农家,其他对峙的士兵心领神会,纷纷也朝着农家赶去,那离士大惊,尔后骂道: “畜生,有种朝我们来。”其他人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能够迅速逃月兑,那人气愤道: “百姓就在眼前遭人屠杀,我们难道还无动于衷。”自个儿一马当先,再看那几十户人家,顿时传出了惊呼声,啼哭声,人人打开门往外奔跑,那些北皇兵扬手一刀,老弱妇孺无一放过,其他梁州离士看后大怒,一瞬间阵脚大乱,各自冲向人群中,后方的东方诺冷眼嘲讽,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果不其然,最先冲进人群中的离士被团团包围,有一老妇就在眼前,却被北皇君横劈两段,然而那些被困住的离士没几个回合就被活活刺死,晚一步的离士看着又是愤怒又是心惊,有一离士年纪稍小,满脸通红,搬开拽着自己衣袖的收道: “放开,我哪怕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而就在他抬脚奔跑时,一匹白色靓马,伫立在农户旁边。 马上之人看的分外年轻,却是一瞬间从马上飞跃而出,凌空挪移,青衣飘荡,两手各拿着青剑如箭一般冲向敌军,只是眨眼的功夫,动作又快又准,竟然这匹队伍损失了一半人数,赵君意冷笑,去去世俗武者境界,刀剑根本伤不了被元力包裹的自己。 左手劈下,断头喷血,右手刺出,一剑二人,端的是豪气万分,热血涌动,其他离士一同上前,东方诺看出这人身手不凡,对他部下说道: “抱元境全部攻击此人。” 他不出声倒好,赵君意听闻此话便知他才是这百号人的首领,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几道身形拦在赵君意面前,看清他的面目后,心底同时一怔,此人,怎么如此年轻,甚至偏小。 “让开!”少年独有的声音中带着沉稳,那些人缄口不答,赵君意双眼泛冷,左右手剑齐齐丢出风刃,对面有的是火元,有的是水元,也有的是风元,赵君意不管,却是直接将风刃变成风柱,使出了”月白风清“。 绿洲上一轮白月当空,尔后化作雾气消散,待一切尘埃落定,只留下少数北皇军和东方诺,东方诺满脸灰尘,不可置信地策马回奔,还有一些人前来阻挠,赵君意直接掠过他们,速度陡然上升了一倍,将东方诺从马上踢下,抓着他的衣领,封了他的穴道。 绚丽的阳光下,他那勇猛的身姿与剑法,让后方的离士暗地佩服,赵君意用剑抵着东方诺的喉咙道: “说,一路上究竟杀了多少人!” 东方诺看他杀了近百人竟然气息平稳,神采奕奕,再看他年纪轻轻,话语里似还有丝稚女敕,谨慎地并未答话,赵君意神色一凛,将他丢给了后方离士,并令他们速速返回,准备演练梁州新的阵法,熟悉新的武器,那些离士感激不尽之余又疑惑道: “不知……嗯,少侠,如何知道梁州训练之事?”军中训练的章法向来不会外传,赵君意也是一时语快,随后笑道: “我看你们虽然功法底下,倒是热血当空,还是赶快回去禀报吧。”很快赶着马继续朝西前进,他的背影映着冬日,竟然有股威严与震慑。 赵君意刚才确实愤怒,北皇的行为让他想起了一些龌龊的小国作为,攻城掠地,与这些农户有何关系,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赵君意现在已经完全融于了这个异世界,只是若说他是神州子民,因为赵弈的关系,他是万万不会不愿意承认的。 “战乱愈多,风雨欲来,我得加紧行程了。”既然虎符在手,就要做到自己应做的责任。 一片黄沙,接连着天地,赵君意其实在这里算是孤魂吧,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决定梁州事情结束后,待修为更高些,就将娘亲偷偷接出来,不管她同不同意。 第三十五章 袁氏农庄 ()绿水扶着青山,贯穿了整个袁氏农庄。两三个农夫耕地,四五个妇人织衣,几个幼童在田地里互相追逐,黄大娘坐在纺车前推着梭子道:“不知袁辛一大家子何时回来,这次的货太多了,真麻烦。” “瞧你说的,还不是我们男人厉害。”对面的李嫂笑道:“这次可动用了庄里大半人,我估计着呀明天才能回。”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豪,黄大娘亦是笑着继续织布,却是像听到什么声音,妇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活,只见一支队伍整齐地停在农庄外头,为首的军官十分恭敬地站在原地等候,一小孩跑出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地在庄外不走?”那士官抱拳道:“我等乃是东胜帝御前卫,求见袁庄主。” “不见不见……”黄大娘前一个不见还在屋内说道,后一个不见已在那位军官面前:“你们走吧,这儿的人不会再去了。”随后越来越多的妇女瞬间站在庄口叫嚷,军官面色尴尬,心头又十分惶恐,别看这些妇人似卖菜婆一样吵吵闹闹,但各个身手不凡,他诚恳地弯腰低头: “夫人,还请您以大局为重,梁州告急,若是梁州失守,则我神州气数将尽哪。”黄大娘铁青着脸,冷笑一声道:“自世祖皇扩大疆土以来,我袁氏屡立战功被封王封侯,却因功高盖主隐居于此,想我先祖一片痴心才落得人丁稀少,上次‘湖茵叛乱’害得我农庄死去两百多个青年,如今血脉单薄,他东胜帝有何脸面再请,哼!” 那军官岂能不知袁氏的厉害,要说这袁氏是灵桓世祖皇帝的旁系,族内家员各个战绩显赫,也因此灵桓帝才被称之世祖,可世祖皇为了平衡势力,不得以压制袁氏一族,又另建都护府以图掌握。传说袁氏自有一套修行之法,年纪轻轻便能上天遁地,且各个出手诡异莫测,灵桓也曾派人询问,得到的资料却是天马行空的理论,大怒下认为戏弄君王于是将他们流放在西边,而世祖皇临死前又怀念袁氏的强大,特命日后接位之人善待袁氏,礼让三分,万不可以权力压之,袁氏先祖素来忧国忧民,隐居的地方也只让当朝帝王知道,军官想及此当下求道:“如果只是北皇倒无惧,但此次它们联合了幽伏山,也只有袁氏子弟才能制服,求求夫人,求求夫人……”李嫂看这军官态度至诚,但又想到已故的弟弟和妹夫,不免出声道:“非是我们不让,而是庄中大部分男人都去城里,要问去问他们吧。” 黄大娘没料到李嫂会这么说,向她瞪了一眼懊恼道:“那呆子肯定是要去,不行,这事我说不去就不去。”李嫂道:“我们家男人当真是英雄,你让他不去他可能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这话让黄大娘回忆起自己的兄长,上次“湖茵叛乱”临走前也是对自己说“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守护”,其他妇人有的怀念,有的不忍,黄大娘幽幽地叹了口气,挥手道:“你们明日再来吧。”那军官拜谢了众人领队离去,先前的小孩一直依偎在黄大娘的怀里,此时方才仰头问道:“爹爹是不是又要去打架了?”“傻小子。”黄大娘模了模袁语的头,他们可不懂战争,以为只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其他妇人不语,只是闷着脑袋,拿起梭子加快织布的动作。 太阳下山时,黄大娘搅了一勺汤锅,品了品对袁语说道:“娘要到河边洗衣,汤锅管好,回来就可以喝了。”袁语蹦蹦跳跳地在空地玩耍,黄大娘和其他妇人一起出门,临走前,顺手把门扉关上,袁语玩久了觉得无趣,再看到窗外太阳下山,嘴里嘟哝着道:“怎么娘还没回来,肚子好饿呀。”模着自己的肚子,袁语看向汤锅吞了吞口水,正当想舀一勺时,门发出了吱呀声,袁语闭着眼大声道: “娘,娘,我不是有意偷吃的,我实在饿了。”门被推开,一道身影借着余辉倒映在地面上,袁语睁开眼吐了吐舌头,刚想跑到门边时,那道身影似乎被卡在了门口,袁语蓦地觉得奇怪,待他看清时才发现,被茅屋顶遮掩的头颅身上,赫然长着两个牛角,下巴长长的羊须,鼻子上毛茸茸的短毛,袁语吓得大叫一声,那怪物试图挤进茅屋,袁语拿起勺子舀起热汤向那怪物身上泼去,怪物被烫的大叫一声,口里发出的全是类似野兽的咆哮,胡乱挥着爪子划破了茅房,袁语记着娘平时教自己的防卫方法,倏地从袖子里丢出一枚弹丸,只见那弹丸瞬息化成一阵疾风在怪物手爪边越过,怪物的手爪却被风所吸引一样向后折去,庞大的身躯顿时站立不稳,袁语趁机从后门逃出,木窗散落了一地,他颤抖地蹲着身子一动不动,听到屋内似乎有“嘶嘶”的声音,还听到些莫名的叫喊声,他小心地望向屋内,恰好一双绿闪闪的眼睛在木窗上和他四眼对视。 “阿!”袁语奋不顾身地逃跑,和他一样的同伴们也在农庄里到处乱跑,有几个已经被怪物活活抓住,不由分说的直接啃食起来,袁语找了座假山躲起,看着昔日同伴一个个被抓起来哀嚎,一股冷意直从心底冒出,使他忍不住颤抖哆嗦。 忽然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不少妇人在那呼喊各自的小孩,袁语发现了自己的娘,他欣喜望去,察觉到后方越来越多的怪物在奔来,他大声呼喊:“娘,小心后面!”黄大娘正着急自己的孩儿时,听到一声“娘”便放心下来,其他幸存的小孩都向袁语那儿跑去,但看这些怪物一个个杂毛丛生,毛茸茸的耳朵鼻子一动一动的,李嫂着急道:“这群怪物,皮肉比猪还厚,砍下去一点事也没有。”许多妇人拿出随身佩戴的软剑发现并无作用,这时全部的怪物都已聚集在农庄内,一群妇人挡在孩子们的面前,有些妇女看到怪物的嘴角还叼着自己孩儿衣服时,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冲了过去,最后也成了怪物们的晚餐,让其他妇人看得手脚冰冷,捏紧了拳思考其他方法。 “娘,他们怕烫。”袁语老实地说出自己先前的经历,让众人眼前一亮,这些怪物人不人鬼不鬼的,倒像畜生一般行事,黄大娘高声鼓舞道:“就让这帮畜生看看我袁氏的厉害。”自个儿一人当先,左手捏着法决右手软件上亮起层层火光,一剑刺入怪物的心脏,尔后手腕翻转,剑锋直指左侧的怪物,其他妇人看到火攻果然奏效,竟都全部运起火力攻击,还有不少妇人在攻击之余倏地使出风力加大火势,她们剑招紧跟,一个接着一个,此景若要平常人看见,定会夸赞这些妇人一个个天资聪颖,身怀绝学。袁语看着紧张,其他小孩亦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袁语突觉后方怎么有热气,回头一看,一张冒着恶臭的大嘴正似鳄鱼张口一样,黄大娘回头正巧撞见,嘶着喉咙大喊:“语儿!快跑!”当下准备隔空出击,却在下一秒,一只箭羽闪着银光出现在众人面前,只听得“咯”的一声,那箭头竟然贯穿了怪物的身体,尔后劲力未消,拖着怪物庞大的身躯直直钉在不远处的山石上。 第三十六章 袁氏心经 ()“分火。”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声音,只见燃烧在怪物身上的火越来越旺,熊熊烈火伴着怪物的嘶喊冉冉消散,黄大娘惊讶地看着眼前之景,心道:“能将火力元燃烧的如此充分,定不是泛泛之辈。” 夜幕降临,庄外的一道身影渐渐靠近,年约十二三岁,长的一表人才,身后背着弓箭,并无多言,百发百中,又是跳到空中使出“分火”,火光一分二,二分四的燃烧开来,跳跃的火焰在黑夜里砰然绽放,黄大娘立刻让其他妇女加大攻击,利用地形,半个时辰后,庄内的怪物已然全被烧死。 “呼……”黄大娘吐了口气。,走到那人面前弯腰道: “黄连在此谢过少侠。” 来人正是赶路的赵君意,赵君意和声道: “大娘还是去看看孩子们吧。” 黄大娘神色古怪,从他口中说出的孩子们很是滑稽,待黄大娘转身时,赵君意微不可查地同时打量起黄大娘,透过他的魂心眼发现这些妇女对分子的操控十分熟练,所有的功法都是灵粒子与氧气分子的结合,赵君意暗地叹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帮妇女的功夫着实不可小觑。” 谁能想到在这偏僻的农专处,还有元力属性至少两种的妇女们 农庄已毁,还有大片的火灰,妇女们似乎习以为常一般埋葬些残缺不全的身体,隐隐的压抑感弥漫在整个山地,偶有几处房屋还能睡觉,黄大娘特意留了一间给赵君意等人,赵君意推辞不睡,说自己还要赶去幽伏山,黄大娘问道: “幽伏山据此一百里,明日一早赶路也是一样的,你们就睡这吧。” “咦?一百里。”赵君意惊讶地问道,他以为还要好久才到,这些日子路过山山水水倒让他以为是出来游玩了,黄大娘笑着点头,不经意间看见赵君意此时手捧的书籍: “公子真是爱书如命,这么晚了还拿着书。” 赵君意笑道:“大娘有所不知,为了我那三哥,我尽量编的简单易懂,什么细胞呀,什么组织呀,基因的……”至少列举了七八个名词,黄大娘起初觉得奇特,并无什么反应,但越听到后来越不对劲,只因有那么几个字与祖上传下的袁氏心经颇像,听到最后,竟欲出手夺书,吓得赵君意慌忙躲开,一根银丝缠在黄大娘的手上: “大娘,你这是何意!” 看黄大娘本性应该不坏,她想看书大可让她看,但出手夺书就未免霸道了些,黄大娘两指弹开银丝,指着书说道:“这里头分明记载了我袁氏心经的副篇,哪怕是副篇也绝不能流传在外!” 副篇? 赵君意不明所以:“这书是我自己编造的,哪来什么副篇之说。”黄大娘却只道句得罪便摆开架势,赵君意也有心想了解这里的妇人究竟功夫如何,当下说道: “如此,就请大娘拿出真本领,咱们手底下见功夫。” “哼,”黄大娘喝一声:“多有得罪了!” 念及这些人救过自己孩子的性命,而且面前之人年纪偏小,功夫必定强不到哪去,黄大娘心想能不用功法则不用,免得误伤好人,于是用肉搏方式攻击赵君意。 哪知赵君意并不领情,双眼紫光乍现,掐出手决使用“排山倒海”,将空气里的水分子聚集在黄大妈不远处,一道水柱突兀地出现在空中,随即越来越多的水柱如舞动的蛇在那肆意挥舞,赵君意恍如持着水鞭与黄大娘纠缠起来,黄大娘打散一条水柱又会出现第二条,赵君意心道:“我这水柱无穷无尽,只要我元力未竭就能源源不断。”黄大娘也发现此中蹊跷,她只道这少年功法平平,毕竟九岁才能习法,但一交手便使自己心有余悸,若不是袁氏心经特殊的心法感应,恐怕水柱一出时自己便着了道,不由激起一股好胜之心: “少年好功夫,我倒来领教领教了。” 话落,赵君意却将四处的水分子形成环状包围黄大娘,黄大娘此时运起袁氏心经,倏地一条火柱如法炮制般地出现在赵君意身边,赵君意旋转着身体躲过,黄大娘趁此机会使出“火龙入海”尽数将水柱全部打散,赵君意再看空中竟然仅有少数水分子,大喝一声“好”却是左右手幻化成火掌与黄大娘的火鞭对打起来。 但见屋内两人火光闪烁,虽在狭小屋内却未打乱任何家具,赵君意左手火掌晃过黄大娘眼眶,右手平推,黄大娘右手火鞭甩出,左手使着法决抵挡,只见赵君意神秘地一笑,火掌与火鞭相抵竟刮出了风,形成风刃,黄大娘右手撤回点出火苗在风刃下方,那风刃竟就忽然消失, “风乃助火,怎地还能消火?” 刹那间的惊讶,冷静过后的赵君意看出黄大娘这一手着实不简单,形成的火苗正是以灵粒子为燃烧物,风刃中多半是灵粒子,却是以物烧物的方式使风刃消失,也就是让灵粒子不作为燃烧物,这个思想,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那么这样你又如何!” 只见赵君意手一挥,外围的火球里竟包着漂浮的水珠,二者非但不相容还能火里有水,水里有火,黄大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甩着火鞭朝火球打去,水珠虽灭,却留有火珠,使用水鞭反击却又有水珠,黄大娘退到一边心道:“这少年的功法竟能如此出神入化,我倒不如学着他打!” 当下左手水鞭右手火鞭地交叉使用,烛光下,妇女少年,衣袖翻飞,一会火灭,一会水消,黄大娘越打越吃惊,闲暇之余瞥见屋外站满了人群,两人越斗越勇,赵君意忽然使出“四相入手”,一道光丝从火鞭里穿过,黄大娘看得仔细,以为这少年要知自己于死地,哪知光丝穿到一半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火鞭消散了一半,恰逢此时,袁语忽地跑了进来,站在两人中间道: “不许打架,不准伤害我娘。” 徐徐火光,冉冉雾气,渐渐消散,赵君意笑着摇摇头,看来“四相入手”并未达到完善,黄大娘在一旁拉着袁语:“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说完与赵君意却是互相对望,被袁语这么一闹估计也打不了了,赵君意借机说道: “大娘你既说这是袁氏心经副篇,不如我给你看看,你再做决定不迟。” 黄大娘此时老脸一红,但看这少年也不是蛮不讲理,倒是自己刚才的行为委实鲁莽了一番,不过黄大娘素来豁达,也不吱声就拿着赵君意给的书看起来,随意翻了几篇发觉根本不是副篇,后悔之际甚至下跪说道:“是老妇鲁莽,错怪了恩人。” 赵君意及时阻止黄大娘的下跪,道: “大娘不必如此,刚才出手也是形势所迫,望大娘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黄大娘敬佩道:“想不到你十二三岁就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功夫,要不是我学得袁氏心经,就以我抱元境的水平可能早就输了。” “什么!” 声音是从黄大娘口中发出,她的手刚接触到赵君意的身体便喊道: “你你你……只有十岁?”袁语歪着脑袋看向赵君意,心道自己和他差不多,怎么他就这么厉害。赵君意不管别人的惊讶,他只是疑惑道:“大娘难道只凭身体接触就能知道他人年龄吗。” 如果是医术,他得让赵华伟三哥好好学学才是,而这大娘提到的袁氏心经…… “想必这袁氏心经定当神秘无比。”自言自语,其实赵君意存着心思想打听袁氏心经,黄大娘笑道:“明个儿当家的回,公子救命恩人我还鲁莽相待,再次向公子陪个不是。” 赵君意随后在屋内休息,黄大娘走到屋外和众妇人说了些事,看着面目全非的农庄叹了口气,心已不在,物又有何用? 第三十七章 肉身化世界 ()隔日天未亮,就有一波骑着鹰马的人们飞来,当首的袁迪居着急地询问黄连,了解事情经过后立刻说道:“你这人怎地这糊涂,哪有对恩人下手的。” 黄大娘也自知理亏,小声嘀咕道:“我以为他有袁氏心经所以才……” “好了好了,”袁迪居打断她的话:“哪怕真有,能看得懂吗,哪怕真有,别人还一天到晚的拿在手上?你速速带我去见那位,救命之恩需当涌泉相报。” 并非是袁迪居小题大做,经历无数乱世的人更懂得灾难后的幸存,可当他见到的竟是一个少年,侧头悄悄问道:“就是这少年,与你打成平手?” 黄大娘横了一眼:“你不是要道谢的吗。” 两人虽是耳语,却被赵君意听得清清楚楚,看着赵君意的表情,袁迪居连忙解释道:“非是在下夫人亲眼所见,我真难相信竟有人在十岁时能达如此境界,亏我袁氏农庄之人都自负为天之骄子,惭愧惭愧。” “庄主过誉了,“赵君意欠身道:“世人只知习法论资质高低,向来功法与修为齐之并进,我想袁庄主祖上必是发现了世间存在的奥秘,才能自成体系,月兑离世俗观念,了解功法的本源。” 袁迪居本还怀疑眼前的少年,但他这番话似醍醐灌顶一般让他震惊了一把,他缓口气道: “好一个月兑离世俗观念,不知少年如何称呼,你能小小年纪拥有如此本事,看来与我先祖的观念不约而同。”黄大娘想说什么却被袁迪居以手势制止,赵君意道出自己姓名后便欲辞别离去,袁迪居忙道: “少侠不如呆几天,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赵君意看袁迪居分外好客,但仍然道: “多谢庄主好意,只是我……”赵君意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梁州城主,虽然这袁庄主看似热情,但若知晓自己的身份恐怕就会另有图谋,过了几息,袁迪居的笑意渐渐退去,他袁氏农庄在神州帝国中,只有都城汴州的那几位知道,自己的身份何其尊贵,没想到在这位少年身上受挫,赵君意左思右想,发现自己未免优柔寡断了些,当下道: “那我就叨扰两天,因为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希望庄主莫怪。”袁迪居听后爽朗笑了笑,原来是有事情,他自己也小肚鸡肠了点,领着赵君意往庄内走,赵君意问道: “农庄大部分已毁,这……”旁边的黄大娘捂着嘴笑道:“我袁氏农庄岂是这么容易被摧毁的,我这儿说是农庄,更像村落。”袁迪居只是浅浅笑了下,虚空一指,空间裂缝便产生,这一手让赵君意佩服不已,不光是撕裂空间的能力,并且这个异空间的开端,连魂心眼也看不出,果然,进入那处空间裂缝,真是别有洞天。 梨树花开,扬扬洒洒,不少老弱之人正在屋外晒太阳,几名未免周岁的幼童被放在摇篮里,赵君意惊讶道: “难不成袁庄主能够夺天地造化,就连这气候也能改变。”迎着赵君意闪闪发亮的眼睛,袁迪居咳了咳道: “我要有那本领就好了,这出异空间,可是我袁氏祖上代代流传至今的。”赵君意细心地发现这位袁庄主已经三番五次的提到了先祖,想来袁氏这位先祖必定是至强之人,一路欢声笑语,袁迪居似想到了什么,道: “这位少侠,不如咱俩比一比脚力。”黄大娘听后笑骂道:“呆子,这位少侠虽然修为惊世骇俗,但论功力还不比不上你,你这不是存心刁难么。”黄连说话直来直去,袁迪居点头道: “我本欲将修为压制在抱元境,少侠,比一比?”赵君意想来这位袁庄主可能要试试自己的功夫,也不推月兑,点点头,双眉一挑,自个儿先飞了出去,袁迪居看后露出赞赏的目光,也是身如轻烟,随风而去,黄大娘摇摇头,准备回到异空间的屋内准备晚饭,这儿虽好,但每次进入只能呆三天,呆了三天后要过一周才能再次进入。 但看赵君意这边,隐约的紫光在他眼中流转,一袭青衣飘荡,元力充沛溢表,袁迪居暗道句好,却是加多了一丝元力,超过了飞在前的赵君意,赵君意好胜心忽起,青光乍现,身如落叶地侧身飞滑,好是轻盈,瞬间超过了袁迪居,于是他们俩互相争夺,你前我后,我前你后地追逐,到了一处平原,袁迪居率先落地道: “甘拜下风,甘拜下风,没想到少侠对风元力的掌握到了如此境界,不敢相信,不可置信啊。” 从真气到风元力,再是元力到大道的变化,这位少年的掌握已经完全达到了大道的水平,天相信他只有十岁啊,如果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达到那个境界,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他能不能召唤大道投影,赵君意谦虚道: “哪里,庄主的修为颇深,实在羡慕呀。” 袁迪居突地皱眉,他一声少侠,赵君意一声庄主,听得似乎分外别扭,想了想,开口道: “我与少侠一见如故,赵兄,斗胆这么称呼你,我们不如结拜成兄弟如何。” 兄弟?赵君意愣了愣,手指头指着我道:“庄……庄主的意思是要和我结拜?”袁迪居虽然只是袁氏农庄庄主,但赵君意隐隐感觉他的身份不会这么简单,毕竟修为摆在那里,有种与谭幽老师相像的感觉,袁迪居道: “是的,不知赵兄意下如何?”赵君意立刻道: “当然,能和袁兄结交,是我高攀了。”在赵君意心底,只要修为比自己强的人都算是高攀,袁迪居哈哈大笑道: “等我老了,就是轮到我高攀你了,赵兄,来来来,这儿可是我庄训练之地。”简单的结拜仪式后,袁迪居立刻拉着赵君意前往秘密基地,赵君意倒是真正佩服袁迪居,毕竟刚见面就带别人进入这么重要的地方,可见他的热心,而当赵君意看过眼前至少千人训练的方式时,睁大眼问道: “这……这是你们的训练方法?” 天啊,赵君意再次揉揉眼睛,他没看错吧,蛙跳,自由泳,射击,互博,就连沙包都有,袁迪居回道: “赵兄如何呀,别看这些训练方法,对于世俗武者的境界,包括我们肉身的强度,都有很明显的作用啊。” 赵君意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在他看来,这完全是照着地球陆战队的训练方式在训练,他仔细看了看场中几名士兵的动作,摇摇头,径直走到一名士兵身边道: “错了,腿再张开些,手臂伸直,腰挺直,就像坐在板凳上。”那名士兵本是训练的非常好,突然来了一少年对自己指指点点,不满道: “你谁啊,新兵吗?”却是看到赵君意身后的袁迪居立刻变了脸色:“庄庄庄主……” 袁迪居眼眸低沉:“他是我新拜的兄弟,你听他的就是。”不光那名士兵,其他士兵听后皆是不可思议地望着赵君意,这位少年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竟然让庄主结拜,赵君意不满地瞥了一眼袁迪居,袁迪居心领神会,解释道: “这是军中,赵兄应当知道军中等级森严。”那名士兵立刻照着赵君意的动作办,没先到原本算是轻松的姿势立刻变难了,袁迪居也体会到其中的变化,称赞道: “没想到赵兄对身体的训练也颇有研究啊。” “哪来的研究,我才只活了几年呢。”赵君意模了模鼻子,他只是让这些士兵的姿势更加准确罢了,他又环顾了四周,皆是逶迤的大山,清澈的河流,吹着清风,赵君意问道: “难道,这片空间,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是的,”袁迪居将头微微抬起,感受这儿的微风道:“这是我们先祖的智慧,这儿的水,这儿的风,这儿的太阳,这儿的绿地,都是我先祖的鲜血换来的,可能我们现在脚下踩着的,就是某位先祖的遗骨而化。” 赵君意听后肃然起敬,能将自身血肉唤作天地,为后代造福,让他想到了那神于天,圣于地的盘古神祗,想到盘古,赵君意顺口问道: “袁兄可曾听过,只凭一人,能将自身血肉化作整片天地,开辟了星空宇际之人?” 袁迪居听后却是惊讶地望着赵君意,抓着他的肩膀道: “此人,你见过?” 袁迪居激动的表情让赵君意有点手足无措,他摇头道: “我只是想象罢了,毕竟袁兄的先祖便有这般能力。” 袁迪居听后肩膀一沉,也意识到刚才的失态道: “赵兄,虽然你年纪稍小,但我也不认为你的前途止步于此,为兄只是虚长你几岁,你的才能修为可能能达到你口中所说的那位,而我所知道的,正是创造了袁氏心经的先祖,他可以肉身化世界,一手一半天。” 肉身化世界,一手一半天,赵君意喃喃低语,眼里,却露出了向往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