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太子恶毒妃》 第一章 舍命救萌娃 多日的辛苦终于换来了功成名就之后的酣眠,只是头皮因为头发被拉扯的疼痛让陆傲霜火大的从睡梦中醒来,怒焰腾腾的惺忪双眸直射罪魁祸首。 娇女敕的容颜,飞扬的剑眉,柔女敕红润的唇瓣正抿成一条直线,黑亮的双眸犹如上等的猫眼,活月兑月兑一个卡通里的小仙童。 转变就在刹那,原本的黑山老母立刻变成了谄媚女巫,双手已经自动自发的捏上了那柔女敕的肌肤,惊叹于那婴儿般触感的同时,一个火辣热烈的吻已经照着那红润唇瓣印了上去。 “大胆女子,居然敢……”许是被陆傲霜这突然之举吓蒙了,小家伙在一切结束之后,这才使劲推开眼前占了自己便宜的,厉声呵斥,眼眶已经泛红,水雾渐渐升腾。 只可惜,就算威仪天成,他始终只是一个孩子。 他的呵斥非但没有吓退眼前之人,反而惹来一阵朗朗嬉笑。 “小正太,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姐姐,姐姐给你买糖吃。”腆着笑脸,犹如拐卖儿童的老巫婆般,陆傲霜看着眼前的小正太,罪恶的念头在脑海里越演越烈。 “大胆,居然敢对本太子无礼,我要杀了你,还要诛你九族!”终于回过神的南宫浚,冷冷的吐出让陆傲霜拧眉的无情话语。 “太子……”早就发现哪儿不对劲的陆傲霜总算是反映过来了,看着眼前的小正太,一身的明黄锦缎,束于发顶的发髻,一个激灵,陆傲霜这才发现自己身着贴身的真丝睡衣,曲线毕露,身下是自然生长的野草。 这是什么状况? “太子殿下,快跑……” “太子殿下,快跑……啊……” 还未等陆傲霜想出个之所以然来,不远处已经传来惊恐的尖叫,随着最后的啊声,陆傲霜汗毛倒立,危机感应景而生。 嗖……嗖……嗖……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傲霜本能的扑到了还愣在当场的小家伙,接着几个翻滚,只觉得一股寒意袭身,等她抱着小家伙稳住身子,看向周围的时候,能看到的只有一群蒙面的黑衣人。 “天子脚下,尔等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株连九族?”虽然不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什么,但是那浓浓的杀意足以让她明白,这不是梦。 更何况,被她护在怀中的小家伙已经难以抑制的发抖了。 “杀。”没有多余的废话,沙哑的命令,随之而来的就是冷厉的进攻。 “靠!本姑娘是想过把这小家伙拐走,可没想过给他陪葬。”话虽如此,但是狼狈躲避的同时,不忘怀中的小家伙,虽然吃力,但是她在尽力。 只希望这小家伙真是太子,一个能让人关注的太子,能够有人及时发现他的险境,而非无人在乎的傀儡,否则她就亏大了。 虽然她学过点散打,但是毕竟不能和这些真枪真刀真功夫的人相比,更何况怀里还要护着个小孩,速度更大打折扣。 几个闪躲下来,头发都被扫了不少。 “小家伙,要是有幸死不了,你可得让姐姐亲个够。”这话怎么听来自己都觉得恶寒,跟个娈童癖一般。 “嗯……”这不,笑容都未来得及敛去,手臂已经被刺了一剑,手一抖差点把人给扔了出去。 用力抱住怀中的小家伙,或许是因为没有选择余地,她反倒大无畏的周旋着,就算手臂上的血已经染红了怀中人儿的衣襟,腥甜味直冲小家伙脑门。 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蛋瞬间蜡黄,喉头翻涌,但是他使劲忍住了,只因为他知道,这一刻,他必须忍住。 “太子殿下!” “快保护太子殿下!”犹如天籁一般的喝声传来,一群带刀侍卫蜂拥而来。 眼见救兵将至,刺客显然穷途无路了,数把长剑齐齐对准了陆傲霜,想把陆傲霜连带怀中的目标一块解决了,就算伤到自己人也在所不惜。 “死了!”看着无处可躲,陆傲霜只能抱紧了怀中的小家伙,眼睁睁等着死神的到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回旋镖,本该刺到自己身上的长剑被齐齐斩断,持剑的刺客也受挫后退。 可是还未等陆傲霜松口气,其中一把断剑直接当成匕首直直对准了怀中的小家伙投掷过来。 变化太快太急,谁都来不及了,陆傲霜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知道剑已经从背后穿身而过,怀中的人儿已经被她扔了出去。 看着穿胸而过的利刃,陆傲霜只觉得全身发冷,眼前发黑。 “亲我……”救了他就该得香吻的,这是陆傲霜最后的愿望,也是她留下的唯一口讯。 “太子殿下!” “臣等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当一群人赶到,看到的就是太子傻傻站在当地,看着草地上那未干的血迹,说不出一个字。 有个人,一个女人护着太子,这是前来救驾的侍卫都看到的事实,可是,没有人能说出所以然来,为何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无据可查,无理可寻的情况之下,当今帝王只能以天佑太子为话头,带过了这让人费解的一幕。 同时下了禁令,谁都不得提及此事,若有私下议论者,死。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本该就寝的太子会拿出那件浸染了血迹的衣服,傻傻的发呆。 他被人救了,一个胆大妄为,居然敢……调戏他的……放浪女子给救了。 他不会忘了,当他被紧紧抱在怀里,那柔滑的衣衫下,他几乎可以肯定她不着寸褛,她的体温,她的呵护,她的笑,她的无畏以及她的血。 “亲我……”最后的话语,他虽然没有听到,但是他看到了。 或许,若是在她消失前,他亲了她,是不是她就不会突然不见了。 让太医治好她,然后他在好好的惩罚她,让她明白他堂堂的天启国太子,岂容她玷污。 小小的心思里,点点感恩,点点歉疚,点点失落,点点担忧,点点的气恼,最终纠结成一颗复杂的种子,随着时光的流逝,生根发芽。 第二章 如梦一场 刺目的白,剧烈的疼痛,当陆傲霜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场景,不是她多属于医院,只不过这种场景,就该是她所了解和熟悉的。 “小霜,你终于醒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她睁开了眼睛,一直守在床边的李建涵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怎么了?”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干瘪,带着干涩。 不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她自己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我怕你睡过头,忘了参加庆典晚会,所以就拿了你的备用钥匙去叫你,谁知道进去就发现你全身是血,到底怎么了?”三言两语带过,斯文内敛的眸子中更多的是心疼和一种莫名的愤怒。 陆傲霜虽然为人不算太正直,原则性不算很强,但是她也不至于结下什么冤孽,能让人对沉睡中的她痛下杀手。 想到自己抱起她拨打120的那一幕,他这心里还后怕,那血一直往外流,陆傲霜的脸上已经血色全无,他甚至都能感受到怀里的人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 所幸利器并没有正中心脏,偏了那么一点点,她才能侥幸捡回一条命。 可是,警察已经认真细致的检查了她公寓里里外外,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更没有什么外人侵入的线索,就好像陆傲霜自己躺在床上就变成了这样。 “血!”闻言,陆傲霜这才看向自己的胸口,紧紧的绷带已经显示了之前的那一幕真不是梦境,也不是幻境。 “我也不知道,你会相信吗?”咧嘴苦笑,陆傲霜无奈的说道,她总不能告诉李建涵,她因为救了一个被追杀的太子殿下就变成了这样吧。 估计马上就会由伤科转到神经科去了。 “你也不用担心,以后就住我哪儿去,我相信警察会找出凶手的。”看着陆傲霜痛苦的样子,李建涵赶紧出声安慰。 “谢谢。”没有直接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只因为她明白,这警察是找不到凶手的,只因为她所经历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过想到那让她垂涎的小正太,想到那小正太虚张声势的威胁,她就好笑。 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占了一个小太子的便宜,哈哈…… 也不知道会不会给那小太子留下心理阴影了。 只是乐极生悲,没想到连笑都能扯动伤口,让她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下意识的动手,才发现,右手臂也同样是负伤体。 “想到什么了?”没有预想的种种,反倒露出一副得了便宜之后的笑容,看着陆傲霜这自作自受的囧样,不由让李建涵好奇。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我真是大富大贵的命啊。”虽然不信迷信,但是这话此刻说来怎么那么有感觉。 话说,若是她还留在那里,她会不会因为拼死救了太子得到皇帝的赏赐?还是因为调戏了太子死无葬身之地? 算了,算了,还是在这里最好,最起码她及时捡回了条命。 什么赏赐,什么惩罚,那像过云山车一样的生活非她所愿。 “真是缺心眼。”此时此刻能想到这个,李建涵真的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她了。 不过看着她一切如常,他这悬着的心总算是真正的落下了。 只不过,究竟是谁伤害了她? 他是不会放弃追查的,就算警察查不出来,他也不会放弃。 休养的生活乏味但又安逸,看着胸口那经过整形医生诊治过的微小疤痕,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断刃穿透的冰凉。 手捂住胸口,感受那规律的心跳,活着的滋味真好,不过,她是不是该加强点防身术的强化训练了。 虽然不想追求什么境界,但是有总比没有好,想想若是没有自己那一招半式的花拳绣腿,她或许早就成了刺猬了。 这么一个际遇,只让她更懂得生命的珍贵,生活的美好。 回到自己的公寓,一切恍若眨眼,不同的只是床上那崭新的床褥,想必是李建涵怕她看到害怕自作主张给换了。 “还是到我哪儿去住吧。”虽然找不出什么不妥,但是李建涵还是不放心陆傲霜继续住在这里。 “不用担心,要是我会做噩梦,一定半夜前去骚扰你。”明白李建涵的担忧,但是陆傲霜真不想离开自己的地方,这个属于她的小天地。 只因为那份自在是任何地方都不会有的。 再三保证下,终于送走了超级大保姆,迎来了她的个人空间。 环视四周,简单清新的装修风格,没有任何的东西会让人联想起什么风水,忌讳什么的,她是怎么到了那个地方的? 挠挠头,想破脑袋她估计也是想不出来的。 索性不想了,该干嘛干嘛。 打开自己的日程安排,一头扎进工作中,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只不过,格斗技巧成了她的日常必修课,认真专注让籍籍无名的她很快就成为了俱乐部里的新秀。 在一个几乎是同归于尽的进攻下,教练被狠狠的摔在了身下,整个脑袋被陆傲霜狠狠的挟制在了臂弯里。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教了那么多学生,从未有一个敢如此和他过招,并非他们技不如人,只是他们和他一样,无法放开心中的包袱,特别是自保的本能,所以限制了他们的发挥,也让他们无法真正的激发自身潜能,达到如同陆傲霜这种境界。 “疯子才没人敢惹。”胜负已出,陆傲霜一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答了一句让人无言的话语。 谁不怕死,她也怕,或者是说她更怕,只因为她明白死亡是什么? 她想活,好好的活着,所以,她得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能应对更多的意外,增大自己生存的几率。 无畏有时候就是最大的恐惧,只有心中有真正的敬畏,才会让她显得如此的无畏无惧。 虽然她不会再想会有下次的突发状况,但是她可不想因为什么任何的不明情况,让自己命丧黄泉。 第三章 重逢 醉眼朦胧,脚步踉跄的妖娆身影,狠狠打了一个酒嗝,举手推门而入。 只不过本该无声的被木门的嘎吱声所取代,意识里一个激突,傻傻的看着什么时候由重重的隔音门变成的雕花木门。 鼻端传来的是阵阵恶俗的香粉味,放眼看去,嫣红粉绿,几乎是下意识的,陆傲霜有冲天狂吼的冲动。 他妈的,她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快过来,磨蹭什么,贵客都等急了!”故作娇柔的谄媚嗓音有的是颐指气使的跋扈,陆傲霜几乎可以肯定这发话的人就是所谓的,被演绎了千百遍的面目可憎,庸俗不堪的老鸨了。 “抱歉,走错了!”模了模额头,陆傲霜双脚已经退出了门槛,她可不想趟这浑水。 古代这花红绿柳的地方,那可是女人的梦魇啊,她可没有啥本事能保证自己能够安然月兑身。 靠! 她这该往哪儿去? 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斜肩晚礼服,虽然在现代不算前卫,但是在这个远古时代,就算是在妓院,那也是惊世骇俗的了。 “府尹大人有令,有人私闯丞相府,全城戒严,捉拿刺客,若有违抗不尊者,等同嫌犯共处。”就在陆傲霜思索该何处着脚的时候,好似不远的地方,类似前院的样子已经传来了让她再度诧愕的声音。 紧随而来的就是衙役分散开来闯入的声音,心思电转,屏息闯进了隔壁的房间。 这该是后院之类,专门提供给贵客的地方,因为有一定的隐蔽性,并且客人不那么多,应该是挺注重保护对方的**的。 模黑的走到床边,过程中不小心磕到凳子之类的东西,痛得她眼冒星光。 迅速的月兑下高跟鞋,直接扔到了床下,窜到床上,做出熟睡状态,但是心中突然发现不对劲。 只因为被扔的鞋子好像并没有落到地板上,也没有发出该发出的声响。 刺客! 不是猜测,不是怀疑,完全笃定。 心中一个咯噔,她这走的什么狗屎运啊。 只不过上一次是一个太子,这次又该是什么? “大侠,床上比床下更安全吧。”不用怀疑,聪明人都知道彼此心知肚明。 她若是这里边的姑娘,她又怎会如此的鬼鬼祟祟。 虽然目的不同,来路各异,但是有一点他们是共通的,那就是他们都是闯入者。 果然,床下的人毫不客气,直接跳到了床上,就在陆傲霜想要闪开让出点距离的时候,一只手已经直接的伸向了她的胸口。 靠! 本能的直接钳住对方的手,狠狠的往后扭。 “只有姑女乃女乃占别人便宜的份,哪有被占便宜的道理,你丫的要不是小正太,看姑女乃女乃不整死你。”本遭到了抵抗的,但是当她话出口,对方突然完全放弃了抵抗,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虽然没有光亮,但是被一个人盯着的感觉,那可是容不得忽视的。 对方这突然的乖顺,反倒让陆傲霜觉得脊背一凉,讪讪的想要放开手,只因为她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的青涩和青春。 杂乱的脚步声已经传来,隔壁的门被轰然撞开。 一把扯下自己的礼服,手脚并用的去剥对方的衣服。 “搜查刺客……”门哐当破开,数人已经闯入,直接朝着床榻而来。 窗幔动了一下,搜查的差役已经纷纷拔刀,戒备的看着在火把的映照下无处遁形的床榻,好似刺客就在床上一样。 “官爷,请恕奴家穿上衣服。”怯怯懦懦的话语,伴随着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啊……”不想,耐心不是差吏的特长,绅士风度也不是他们所具备的特质,大刀一挥,整个床榻一览无遗,陆傲霜受惊的一把拉过被褥,蜷缩在床榻的角落,惊惧万分的看着那明晃晃的大刀。 蓬松的发丝有着自然的凌乱,妆容齐整的精致呈现泫然欲泣的可怜样。 怎么看都是美人一个。 特别是那来不及遮掩,在外的双肩,白净柔和,在火把的映射下,透出一股子的诱惑。 现场已经响起了吞咽口水的声音,陆傲霜身子微颤,头使劲的往下低,身子也使劲的往后边挤,好似想让自己挤进床边的墙里去。 “官爷,这可如何是好?我这小本经营,可不敢窝藏逃犯啊,还请官爷大慈大悲,高抬贵手,这要是得罪了贵客,我这飘香楼可担待不起啊。”惊慌失措,咋咋呼呼的老鸨好似才忙不迭的跑过来,呼天抢地的嚷嚷。 “这飘香楼什么时候来了个绝色?”被这么一搅和,失态的一干人等已经回过神来,粗声粗气的问道。 看到床上的陆傲霜,老鸨也是脸色微变,但是很快就镇定了。 “官爷,这仙儿可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清官,本想教好了在公开的,本来胆子就小,这下好了,这么一吓,又得教一久。”真不愧是见多识广的老油条,扯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要不是自己分明不是什么小仙,要不她都要相信自己就是这妓院里等待估价拍卖的妓女了。 身后狠狠的一把,眼泪瞬间凝聚,映衬着老鸨的话,在火光下,波光粼粼,让谎言显得更加的真实了。 “若是发现疑犯行踪,马上来报,否则别怪我等不留情面。”四处看了看,就连床下也没放过,确定无处可以藏身之后,这才撂下一句话,带人走了。 “官爷放心,小的哪敢窝藏嫌犯啊,一旦发现,小的立马派人去请大人,绝不敢怠慢。”老鸨好声好气的陪送,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好了,抱够了吧。”看着火把的光亮远去,脚步声远离,陆傲霜这才双手一松,任由被褥滑落,整个香肩于外,挺直脊背想要离开身后那犹如钳子的双手。 她敢保证,要是他还敢得寸进尺,她一定让他终身难忘。 “你没死!”身后的声音略显青涩,但是足以证明其男儿身,只不过这么突兀的一句话让陆傲霜浑身一僵,不是她太过聪明,也不是她太过敏感,而是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让她难以忘记。 “好心没好报,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姑女乃女乃救了你可不是让你来诅咒的。”狠狠挣开身后的双臂,陆傲霜居然不敢往后望,只是狠声狠气的说着。 她可不会忘了他那慑人的身份,她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 再说,她是对小正太有难以抵抗的痴迷,但是对于长大版的,她可没什么兴趣。 “你要是敢从这里踏出半步,我立马让这里的人陪葬。”一句话,让速速穿上了礼服,从床底下捞出鞋子,想要离开的陆傲霜定在了当场。 “我知道是你。”陆傲霜闭了闭眼,嘴里暗咒,听着身后的人越来越近,直到微颤的指尖碰触到身后出来的并不算明显的疤痕。 悔…… 悔不当初…… 她该让整形医生把疤去了的,她就该把这印记消除得干干净净的。 不对啊…… 身后的人,听口音最起码也是少年了,但是记忆中的小正太怎么也只能算孩童,难道? 压抑下往后转身,一探究竟的**,陆傲霜想着该怎么离开这里。 “少侠不会是美女救英雄,想以身相许吧?”牙一咬,陆傲霜冷嘲热讽的开口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想当初,她可是穿着睡衣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被他鄙视了,这次不止同床共枕还坦诚相见了(虽然他还穿着里衣),地点还是妓院,她就该是这烟花之地的人啊。 “你放心,我会替你赎身的。”果然,身后人的回答让陆傲霜恨的牙痒痒。 “赎你个头,姑女乃女乃是自由身,要你赎身。”嘴比脑袋快,话冲口而出的同时,陆傲霜已经懊恼不已了。 冲动不是她的本性啊,为何一碰到他,就总会把自己那微乎其微的正义感以及细不可见的火线给触发。 “你自便吧,我可不想呆在这里等修理。”一撩裙摆,蹬蹬蹬拉开门,走人。 完全不理会身后的人那发黑的脸庞以及紧抿的唇瓣。 上一次是他无力阻止她的消失,这次呢? 难道他容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他面前离开吗? 做梦! 速速穿上衣服,循着踪影而去。 四处张望,可是并不见踪影,心中一颤,难道她又消失了? 只听得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婢女鬼鬼祟祟的沿着墙脚模索着。 她很聪明,居然知道要换装,只不过她那随意挽起的发丝暴露了她的身份。 只见她看到一棵距离墙不远的大树,喜笑颜开,手脚利落的顺着树干就往树上爬去,直到爬到和墙差不多的高度,一个纵越,人已经到了墙上,没有冒然的往下跳去,只是谨慎的观察下方的动静。 凝气飞身,站在树干上,向墙外望去,只见明的暗的,有不少人在盯着飘香楼的后门。 她就这么静静的趴伏在墙上,冷静的看着,不骄不躁,和之前那冲撞不羁的性格还真是有点不符。 第四章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突然,她身影一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好似下面的人正在汇聚。 人员汇聚,就必然产生缝隙,这是一个闪人的最佳时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身影一跃,循着墙脚,迅速移动。 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华丽,但是不可否认,她的动作成功的躲过了监视者的眼睛,成功的离开了飘香楼的范围。 一路尾随,看着她从躲躲闪闪直到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道上,暗自赞叹的同时也有种莫名的不爽。 如果她诚心要躲一个人,那会不会很难被找到。 “站住,深更半夜,两位这是欲往何处?”不想,让人更不爽的声音传来,陆傲霜仰天叹息,天要亡她。 她就知道……碰到他准没好事。 上次差点连命都搭上了,这次呢? 转身,正视那一双璀璨星眸,眼前一个恍惚。 虽然没有了孩童的稚女敕和萌态,但是那属于少年的青春洋溢还是让她感叹上天的不公。 依旧不改本性,双手已经掐到了那白净的脸颊上,不同于孩童的柔女敕,但是顺滑的感觉同样让人爱不释手。 “死性不改!”脸一红,眸子中有证实的喜悦,也有少年的羞涩,更有着一宫太子的不容侵犯的威仪和尊贵。 “你又闯什么祸了?”凑近那俊逸的脸庞,再不见之前的那一副样,有的是让人意外的冷静和淡然。 “两位和我们走一趟吧,丞相大人可还等着两位呢。”显而易见,陆傲霜已经被自动列为嫌犯同党了。 “你想去?”贴近耳朵,陆傲霜问道。 这一次可是凶多吉少,堂堂的太子爷不自爆身份,夜闯丞相府,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不会是什么小事。 无论如何,这丞相府今晚可是势在必得了。 他们是休想逃月兑了。 摇摇头,没有回答,南宫浚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已经主动的站在了陆傲霜的身前,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不可否认,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足以让陆傲霜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最起码,他做了一个身为男人该做的。 且不说她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更不论之前她的坦身相助,这一刻,他可以称之为一个男人。 当然对于他的能力,她还是有些质疑的。 毕竟,能够夜探丞相府,却没有全身而退的能力,要么说明他功力不到家,要么就是准备工作做得不够充分。 反正就是两个字——幼稚。 抑或鲁莽——脑残。 幸好不知道陆傲霜此刻所想,否则正打算一洗前耻,展露太子雄姿的南宫浚会多了一个亲手掐死陆傲霜的理由。 “只要你们能赢了我手中的剑,任凭处置。”长剑离鞘,夜色中发出森冷光芒。 一句话宣告了和平的结束。 刀光剑影,成了陆傲霜眼前的光景。 当然,如果那些光影不朝她来的话,她会赞叹古代武艺的博大高深。 徒手相搏,以最快也最不可思议的招式夺下长刀,以刀相向。 或许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没放在眼里的女子居然也是个棘手人物,虽然看似没有内力,也没有精湛的招式,但是招招狠辣。 “别逼我。”拿着手中长刀,陆傲霜虽然知道此刻是生死关头,但是真正到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的时刻,她还是有些心悸。 可惜,她心慈手软,别人可不。 刀背对刀刃,她是招招致昏,别人是招招见血,不一会,她已经伤痕累累,虽然不算深,但是也是血肉模糊。 “你想死在这儿,你就在妇人之仁吧。”发现了她这样的南宫浚忍不住了,他被纠缠得无法月兑身,想要替陆傲霜解围,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看着她血迹斑驳的伤口干着急。 就在这个当口,让无可让的陆傲霜再次被砍中,疼得她龇牙,手腕一转,再无忍手的余地。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她一个遵纪守法的现代公民,一刹那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夺命刀客。 现代的扎实训练无疑让她多了自保的基础,能自保也就意味着更多的人会倒在她的脚下,躺在她的眼前。 不知道刀是怎么出去的,当一切静止的时候,陆傲霜只觉得眼前血雾弥漫,除了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再无其他。 “好了,已经没事了。”看着傻站在一群尸体中的陆傲霜,南宫浚突然觉得她好柔弱。 即便她的身手已经展现了她的强悍,就算她累累的伤痕依旧神情淡然,就那么一双茫然的眼眸,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让她杀人的真正的罪魁祸首。 “不要跟着我。”当意识回笼,看着一地的尸体,她不知道自己杀了几个,也不知道那些人死在自己的手里,她只知道心里堵得慌,看着近在咫尺的南宫浚,突然觉得空气稀薄,难以呼吸。 第一次,就算自己差点没命,她都没有如此的讨厌过自己,更别提讨厌过南宫浚,眼前的这个小男人。 可是这一次,她突然觉得他的存在对于自己来说,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梦魇和血腥,她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要再遇见他。 “南宫浚。”眼神一暗,南宫浚的心中犹如通了个洞似的,空牢牢的,让他有种想要发狂,却又无处着力的闷躁感。 回答他的只有渐渐远去的背影,看着一地狼藉,南宫浚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转身离开,只因为他的身上背负着的是关系整个天启皇朝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置国之大计于不顾。 他毕竟是天启的太子,是关系天启皇朝往后命运的主宰。 他的身上不止肩负着南宫皇室一脉传承的重担,还背负着天启皇朝黎民苍生的生死存亡。 次日,当朝丞相徐文庭和领国暗通款曲,证据确凿,事实清晰,徐氏一门一百四十余人全数打入天牢,等候处斩。 旁系九族,天恩浩荡,罢黜一切在职官员,一律贬为庶民,发配边疆,不得皇命,永生不得入京,若有违抗,一律斩立决。 远离帝都,拜师学艺的当今太子赫然出现在了朝堂之上,丞相一门的覆灭成为了南宫浚以太子身份执政的奠基石。 “还没找到人吗?”回到乾阳宫的南宫浚,一脸阴沉,明黄的锦缎也掩不住那阴霾的情绪。 “臣等无能,请太子责罚。”这是太子回朝之后的第一件事,可是他们居然无功而返,这让他们有何颜面? 不过也奇怪,区区一个女子怎会让太子殿下如此费心劳力。 更奇怪的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女子,又是如何躲过无处不在的飞鹰队的搜索的? 他们想不到的是,就在皇宫外,距离皇宫最近的一个小小面摊点,脂粉未施陆傲霜,手脚利落的干起了小二的活计。 “小霜,歇会吧。”面摊的老板,慈祥的李姓大爷,一辈子靠卖面卫生,几乎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有他这么一个地方,口味地道,分量够足,价格适中,卖了一辈子的面,也就一个价格,这让已经习惯了物价飞涨,工资不涨的陆傲霜惊叹连连。 “马上就好了。”不是不累,只是她喜欢忙碌和充实的生活,这让她能够回到家,倒在床上就马上入睡,不至于因为那一张张模糊但却挥之不去的容颜困扰难以成眠。 “李老头,来几碗面。”随着一辆马车的停下,一道尖细的嗓音不由让陆傲霜侧目。 油头粉面,眸转流波,陆傲霜心中一个恶寒。 身边要一直有这样的人包围着,只想想她就浑身不舒服。 “安总管,这是?”看着从车里陆续下来的年轻女子,李老头温和的开口了,并不像刻意打听,更像是随意的闲聊。 “这些都是杂家为太子殿下精挑细选的近身宫女,李老头看看如何?”虽然这么问,但是言语间,足见其对自身眼光的自信。 “安总管这不是寒碜老头子吗?安总管的眼光这皇城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看来安总管这次又为皇家立了一大功了,老头子就在这里先给安总管贺喜了,今儿个的面就算老头子请了,还请安总管赏个薄面,也给老头子沾沾喜气。”算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李老头说起场面话来,还真是一套套的。 “就你老李头懂事,拿去,今儿个杂家高兴,就当杂家替太子爷赏你的。”随手一个饰件就扔到了李老头的怀里,一看赫然是一支精致的金钗。 “多谢太子爷赏赐,多谢安管家赏赐。”李老头赶紧手捧金钗,叩首谢恩。 “上面去吧,杂家就想吃一碗你老头做的,那才叫一个地道。”砸吧砸吧嘴,安管家心情极好的催促。 “好嘞,安总管您稍等,老头子立马就弄。”李老头一个净手,和面,揉面,到做出一条条匀称的面条来,那叫一个干净利索,看得陆傲霜啧啧赞叹,闲暇时分,也随意瞅了几眼一旁乖巧坐着的几位少女。 第九章 隐匿 砰…… 整个人被摔在地上的声音,陆傲霜灰溜溜的起身,拍了拍一身的灰尘,当没这回事一般四处打量自己所到的新环境。 寺庙…… 皱了皱眉,虽然想过他会甩了自己,当然前提条件是自己也暗示过,她想找那么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可是也不至于是寺庙麻。 不过想想也罢,混在一群和尚里,估计也没有人会想到,她会在寺庙。 “解药呢?”斯文的脸庞有着扭曲的痕迹,其实这丫头也不算折腾人,算是挺轻松的负担了,主要是因为感觉被要挟了,所以这心里总是憋了一团火,却又发泄不得。 “我没毒,谢谢啊。”两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让许玉翎的脸成功的由扭曲变到僵硬再到严重扭曲变形,附带颜色的变化。 “你耍我?”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话语,许玉翎再一次有了想劈死眼前小丫头的冲动。 “谢谢你,许公子,真心的谢谢你,以后就不麻烦您了。”深深一鞠躬,让许玉翎的脸色再度精彩纷呈,一肚子的火硬是生生闷在了心里,烧得他五内具焚。 陆傲霜虽然很想多个人照看,但是也明知什么事情都是利弊相等的。 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切断一切联系吧。 自己选择了出来,不管以后如何,她都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偏远清幽的青禾寺自此多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姑娘,面对故作坚强,却又孤苦无依的陆傲霜,青禾寺的主持最终收留了她,让她成为了小小的藏经阁的管理者,负责藏经阁的清洁和整理。 当然,目的也是让她能在这种氛围中,多接触经书,虽然不敢说参禅悟道,但是最少也让她认几个字,不至于目不识丁。 对于陆傲霜来说,也是个好去处,这活计轻松又讨巧,最主要是能避人耳目啊。 生活似乎照着她的预期行进中,陆傲霜发现自己活得那叫一个惬意啊。 当然平淡的生活里免不了枯燥乏味,但是为了安宁,她能忍。 “双儿,师父让你过去一趟。”就在一个百无聊赖的早上,陆傲霜听到了一个让她颇感意外的召唤。 “静远师兄,师父找我有什么事啊?”不知为何,陆傲霜这眼皮直跳,心里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双儿,我也不知道,你赶紧过去吧。”静远小和尚摇摇头,催促到。 其实,他看到寺外停放着的马车就知道,双儿不会再留在寺中了。 “师父,您找我?”忐忑的走到智宁大师门口,站在敞开的门边,乖巧出声。 “双儿,进来吧。”看着站在门口的陆傲霜,从当初的幼童已经长成了如今的少女,智宁不无感慨。 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他让她出寺的决心也越来越坚定。 毕竟,年轻轻的女孩子,他不能任由她把青春和生命就耗费在这寺里,她该有大好的人生。 “双儿,见过何老夫人。”除了智宁大师之外,禅房里还有一个威严的老太太,陆傲霜这心中一个咯噔,大约明白怎么回事了。 “双儿见过何老夫人。”乖巧的行礼,陆傲霜在揣测智宁大师的心思。 “确实是一个稳沉的孩子。”仔细打量着陆傲霜,何老夫人露出了满意的眼神。 难怪智宁大师会主动让人送信上门。 “双儿不明白师父何意?”转身面对智宁大师,陆傲霜直接就问出了心中所想,其实她知道大师的心意,但是有些时候,别人的好意并不一定是好事。 “为师跟何老夫人谈过,让你到何府服侍老夫人,不签卖身契,到了你及笄,你是想走想留,何府不会勉强你的。”看着神色不惊的陆傲霜,智宁大师祥和的把意思说清楚了,虽然陆傲霜话不多,性子算来也是沉闷的那种,但是不代表她没想法。 好多时候,他都觉得她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不说罢了。 或许是因为自小孤苦伶仃的缘故,她太早懂事,也让人心疼。 “谢谢师父,谢谢老夫人。”略加思索,陆傲霜已经同意了,毕竟,智宁大师已经提出来了,她不好弗逆,有些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转瞬即逝,不要强求。 面对这个她度过了安逸童年的地方,说没有留恋那是假的,但是若说她如何的舍不得,那也不见得。 毕竟,习惯了随遇而安的她,早就过了恋家的年纪,也过了长情的岁月。 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包袱,再无其他。 背上包袱,跟着何老夫人离开了寺院,告别了一干师兄,坐上了马车,陆傲霜的心依旧平静。 “要是想回来看看,以后会有机会的。”何老夫人看着冷静的有点不寻常的陆傲霜,开口了。 “谢谢老夫人。”低眉顺眼说不上,但是何老夫人总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的态度,不卑不亢,好似是见过大世面的。 没有孤儿或者是穷苦人家子女的那种小家子气。 何府,一个庄严气派的地方。 看看门口那石狮子,以及衣服整齐的家丁,陆傲霜怎么就有种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感触。 “翠娥,去把孙少爷带来。”本以为是服侍老夫人,没想到才一进何府,老夫人就让人把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年带到了她的面前。 好一个意气风发的正太,陆傲霜几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在冒光。 “哪来的丑丫头?”不想,美好的心情在这一句话以及对方那嫌弃的眼神里瞬间消亡。 她是喜欢正太,但是也喜欢修理正太。 他丫的,杠上了。 “鸿儿,休得放肆,以后就由双儿服侍你,不得欺负双儿,否则别怪女乃女乃不疼你。”词严句历,但是言语间一饱的宠溺,足见这孙少爷在这何府的地位。 “女乃女乃,鸿儿不要她,鸿儿已经有希儿了。”原本夺目的双眸顷刻间变成了利剑,直刺陆傲霜,好似她成了那抢了人家新娘位置的外来人一般。 看来,这孙少爷对那希儿的丫头,感情不简单啊。 “住口,以后就由双儿服侍你,你娘哪儿正差人手,希儿就去服侍你娘。”果然,这何老夫人的态度可是最明显的解释了,陆傲霜看着何音鸿那憋屈的脸庞,那叫一个暗爽。 “老夫人,双儿从未伺候过人,就怕伺候不了孙少爷,还请老夫人见谅,还是让双儿来伺候老夫人吧。”虽然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她也不能太过顺从了,话这么说,也不过是想让那死小子知道,不想要她,她还不乐意呢。 明摆着,一旦她接了这差事,她就同时得罪了两个人,招来两个人的忌恨。 一个是孙少爷,一个自然就是那让孙少爷勾勾念念的希儿。 “双儿,你照顾这臭小子,我放心,要是他敢为难你,你只管跟我说,看我不教训他。”陆傲霜的态度恰好逢迎了老夫人的心意,大户人家最怕的就是根正苗红的继承人和贴身侍女之间闹出的风闻。 陆傲霜这主动放弃的态度不就让老夫人更坚定了吗? 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当老夫人的话一出口,陆傲霜也不坚持了。 “双儿遵命,双儿一定会好好服侍孙少爷的。”这乖巧伶俐的模样,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哼!”何音鸿眼都红了,瞪着陆傲霜,好似能用眼光杀死对方一样。 精彩又纷呈的生活开始了,身为丫头的生活果然不如在寺院里那样惬意自在啊。 但是,看着睡梦中的小正太,唯一的福利就是能看到小正太吧。 看着眼前的这个,不由让她想到了另外一个。 摇摇头,好似能把那人的影子从脑海中甩掉,她怎么会想到那个总是给她带来灾难的人呢。要不是为了躲他,她至于这么悲催吗? 看着熟睡的脸庞,不明白他怎么就能睡的那么踏实,他不是挺恨自己的吗? 一把掀开被子,还在睡梦中的何音鸿还反应不过来,一块冰凉的毛巾已经扔到了脸上。 “你干什么?你想死啊?”这种情况,别说何音鸿了,就是任何人都会暴跳的,只是可怜的何音鸿,谁让今儿个陆大姑娘心情突然不爽呢。 “少爷今儿个要去参加张公子的成人礼,还请少爷不要迟到。”冷着脸丢了一句话,陆傲霜直接把拿好的衣服扔到了床上,看都不看他一眼,走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告诉女乃女乃,把你卖给人牙子,有你好受的。”孩子的气话一出口,迎接而来的就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少爷尽管去,奴婢等着少爷。”她丫的,如果不整的他哭不出来,她就不姓陆。 “你别以为我不敢,你给我等着。”连衣服都没穿,直接就跑了出去,陆傲霜等了一会,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的捧着衣服跟上去。 第十章 特殊的成人礼 “双儿,怎么回事?”等陆傲霜咬着唇,捂着肚子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人得志的何音鸿,以及满脸寒霜的老夫人。 “老夫人恕罪,双儿无能,不能伺候好孙少爷,还请老夫人把希儿给要回来吧,只要希儿在,孙少爷一定会好好的。”直接没辩解一句,甚至对于自身为何如此情形的出现也是只字未提,但是就是因为这,现场的气氛骤变。 何音鸿是一脸莫名的看着陆傲霜,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她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荒唐,胡闹,鸿儿,现在马上给我回房去,若是下次我在看到你衣冠不整的跑出屋子,我就把希儿赶出何府。”寒霜更甚,根本没给何音鸿辩解的机会,何老夫人的一句话,直接结案呈词。 “双儿,以后鸿儿的院子全由你负责,若是鸿儿在敢胡闹,你看着处理,不用禀报于我。”为了安抚陆傲霜,也为了遏制何音鸿对希儿的情愫,何老夫人算是下了狠心了。 一场较量,以陆傲霜全面胜出为结局,可怜的何家孙少爷,一直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孙少爷,只落得个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悲催下场。 特别是当他看着得意洋洋出现在面前的陆傲霜的时候,那粉女敕的脸蛋都快因为恼怒变成紫色了。 “孙少爷,请更衣。”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落井下石,只是这看似恭敬的态度,反倒让何音鸿的怒火更旺。 “坏女人?你颠倒是非,你阴险狡诈,你狐假虎威,你表里不一,你……”指着陆傲霜,还好是少年,否则陆傲霜都要怀疑他会否因为血压升高导致中风现象的出现了。 “少爷精力旺盛,自然用不着奴婢在这里碍手碍脚,奴婢这就为少爷备车去。”直接一扔手中的衣服,转身走人。 她就不信他还敢叫嚣,他就不怕他的小希儿被赶出何府。 “今天去张府,你可别给我本少爷丢脸,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何音鸿果真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陆傲霜面前,只不过这威胁听着就是虚张声势。 “是。”恭恭敬敬的答复,低眉顺眼的态度与单独面对何音鸿时截然不同,看着车夫以及家丁投以的同情目光,相形之下,对这孙少爷可就只有敬畏了,心中有何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张府距离何府并不算太远,但是也不近。 当他们来到张府的时候,张灯结彩的张府外已经车水马龙,肃然站在张府外的御林军显然彰显了有大人物到来的阵仗。 “看来这太子妃也来了。”虽然年龄小,但是何音鸿还是有一定的见识的,当然前提是他了解张府的关系背景。 闻言,陆傲霜这心里起了波澜,没想到多年后,再次听到关于南宫浚的消息,她这心理依旧会有阴影。 “怎么?害怕了?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去,免得冲撞了太子妃,丢了小命不说还连累我何家。”看看这小子就是欠抽的前奏啊,陆傲霜有点阴郁的心情因为他的这一刺激,反而没啥感觉了。 “少爷,奴婢身无牵挂,所以不劳少爷操心。”不怒反笑,陆傲霜这浅浅淡淡的话语,让何音鸿刚显得色的神情瞬间又变回紫色。 递上拜帖,陆傲霜毕恭毕敬的跟在何音鸿身后,手中拿着的是贺礼。 “何公子,快快有请。”负责接待的人看到帖子之后,立马笑脸相迎,热情招呼。 这到让陆傲霜有点意外,来到显贵的张府都能受到此礼遇,想必这何府不简单啊。 她是不是进入了一个深宅大院了? 或许…… 看着迎面而来的一群达官显贵,一个念头在陆傲霜的心理由虚无渐渐凝变成形。 “何少爷,您来了,少爷让小的有请何少爷过去一叙。”越过一干人,一个精灵的小厮钻到了何音鸿的身边。 “小驹子,走,找你们少爷去。”听到好友的召唤,何音鸿那心情可是无比的好啊。 就连走路都轻快多了,当然也就忽视了一直跟在身边,冷眼观望的陆傲霜。 看着他们大步离开,陆傲霜不疾不徐的跟着,她也没有到处逛逛的想法,毕竟好奇心能杀死猫,她素来没有什么好奇心。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她好歹还是负责服侍何音鸿的丫头,怎么着,她也得尽职尽责啊。 虽然她不是那么想知道,他们一堆小屁孩凑在一起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不过事实证明,她的存在历来都是有必要的。 一堆小屁孩,神神秘秘的捣鼓了半天,居然在隆重的成人礼之后,陆续开溜了。 “这银子你拿着,想买什么就去买,想逛街就去逛,我一会就回来。”这是何音鸿溜走被逮到的时候,无奈又仓促的举动。 “如果少爷不带着我,我马上回去禀告老夫人,孙少爷去花柳巷了。”看着何音鸿那焦躁的神情,期盼又紧张的眼神,陆傲霜真想给他一巴掌。 才多大点人啊,都想着那事了。 这古人是不是也太早熟了点,房事过早,会不会影响生长发育啊。 但是,她也知道,对于现在的何音鸿来说,如果他缺席了他们一群人的聚会,必然会留下话柄,成为他们之间的笑话。 她能理解这分感受,但是若是明知道他要去胡闹,不闻不问,她也做不到。 毕竟,那种地方,本就是人蛇混杂之所,这不经人事的小子们一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所以她还是跟着去吧。 顺便也看看这古代的红灯区是什么样的? 会不会跟电视剧里拍的那样差不多,毕竟文学创作来源于现实生活,想必区别不大,但是也该有不同之处。 陆傲霜也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她一个未及笄的女孩子出现在那种地方,又会有什么结果。 “你……你……你……”一连三个你,都没有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何音鸿没有想到陆傲霜这么快就猜到了他们的目的地,更想不到的是,她说出这话的时候,那种淡然。 就好像去花柳巷的神情稀疏平常,不足为奇一般。 “你还是不是一个女人,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你怎么好意思去那种肮脏地方?”何音鸿这反应有点奇怪了,好似不是为了自己要被监视,被跟踪而恼羞成怒,反而像是因为陆傲霜的不知自爱而感到气急败坏。 “少爷你都好意思做,还介意我好意思说?”眉一挑,陆傲霜说这话的时候,带点疑惑,带点不解,偏偏没有该有的鄙夷。 这一切的一切更彰显了陆傲霜对此事看法的不同寻常。 何音鸿这心理更不舒坦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面对这种事情,能如此坦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习以为常或者是司空见惯。 她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何音鸿突然对她的来路有了好奇心。 “你真想去?”沉声问道,他到要看看,陆傲霜是怎么面对那他都还觉得面红耳赤的一切的。 “少爷放心,我不会干扰到各位的。”我还会保证各位玩的尽兴,当然这后面半句没有说出口。 一路尾随,当何音鸿沉着脸出现在凝香阁门口的时候,一股香粉味已经扑鼻而来。 “公子,快快有请……” “公子,让奴家伺候您吧……” 俨然是打过招呼的了,何音鸿面对这汹涌而来的花红绿柳,还真弄了一个面红耳赤,下意识的去寻陆傲霜,但是早没有了人影。 只能半推半就的被拉入了一个包房里去了,好奇又紧张的面对他的第一夜。 “老鸨,这是今晚的花费,至于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不用我教您了吧。”直接找到老鸨,挑选了几个相对可以的姑娘,送到了何音鸿的房里,替换了那些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一张银票,一句举重若轻的叮嘱,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坐在老鸨特别安排的屋子里,看着有些杂乱的摆设,闲极无聊的时候,索性找来纸笔,开始了她的改造之行。 “语嫣,出来,给本少爷出来,再不出来,信不信本少爷把你这凝香阁拆了……”就在陆傲霜沉浸在设计的专注中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本不想停下思路的陆傲霜在越来越闹腾的噪音干扰下,也放下了笔,走出去看看。 “怎么回事?”陆傲霜在看到老鸨之后,凑身询问。 “秦公子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一直钟情于这语嫣,每一次回来都要语嫣,可是……这都几年了,也不见他有个动静,男人,唉!”随着一句感叹,陆傲霜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语嫣在那个少爷的房里?”能够让一个男人如此长情的女人,想必应该有其独特之处才是。 “要是在就好了,只是……”想到宁愿挨禁闭,饿肚子也不愿接客的语嫣,老鸨说不上是心疼的痛恨。 “我们少爷为她赎身,你看如何?”脑子一转,陆傲霜提出了一个让老鸨意外的话题。 “不过语嫣被我们少爷赎身的事情,不得泄露分毫,若有泄露,老鸨应该知道做生意不讲诚信的代价是什么?”有些时候,话不能说的太明,也不能说的太直接,就这么模糊但又有一定的震慑力才是最好的。 第十一章秦公子上门 “语嫣可是我们这儿的……”借机漫天要价的话语都还没说出来,面前的陆傲霜已经笑开了。 “尽可要价,若是价高物廉,我们可是要退货的。”陆傲霜这话说的老鸨脸都绿了,她还从未听说过那家替妓女赎身,还会退货的说法。 但是也没有谁规定不许退货。 毕竟也有些女子在被赎身后,不甘非人凌虐,自绝身亡的情况发生,买主转头到青楼索要赎金,这也屡见不鲜。 若是寻常人家,钱就能打发。 但是若是大家,钱人家不看在眼里,权,她们又那什么与之抗衡。 所以,不排除,陆傲霜此举可就有些仗势欺人了。 “五百两银子。”牙一咬,老鸨算是认了,当然,五百两银子对于语嫣来说也算是物有所值,毕竟一个只能供着不能赚钱的女人,她要来何用。 “成交。”双眼一眯,笑的成月牙,足见其对交易的认可。 只不过,真正出钱的人,可不那么想了。 当何音鸿略带羞涩,疲惫中带着满足的神情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傲霜笑意盈盈的双眸,以至于让他忽视了陆傲霜身后还有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 “恭喜少爷,喜得义仆。”陆傲霜一句话就已经决定了语嫣的命运。 “语儿见过少爷,少爷万福。”虽然身为家仆,但是能够月兑离凝香阁,告别这迎来送往的岁月,她心中是感激的。 最少她能抬头挺胸的再世为人了。 双目一瞪,怒陆傲霜的自作主张,更怒陆傲霜的有恃无恐。 “少爷昨儿个宿醉难耐,语儿可得伺候好了。”一句话,何音鸿瞬间消音,只是心有不甘的瞪着陆傲霜,他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这不明摆着威胁吗? 如果他不顺着她的意思,她就回去告状,不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吗? “语儿明白。”虽然自己比陆傲霜年长,但是从气势上,语嫣就不由自主的顺从,或许是因为陆傲霜身上那一份笃定,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是被她赎身的。 一份感恩,一份敬畏,一份未知的惊慌,凝结成了她灵魂的所有精神力量。 “身为本少爷的贴身婢女,你非但没有照顾好本少爷,还让本少爷夜宿于外,本少爷倒要看看,你怎么跟老夫人交代。”没有费力气的去抗争了,只是因为想到了另一个杀手锏。 只可惜,他还是失望了,他没有看到陆傲霜脸上流露丝毫的惊慌失措,有的只是一贯看幼稚小童的眼神。 无缘无故的带了个女子回府,好似并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只是陆傲霜的一个解释,就足以让老夫人感叹。 本是有辱门风的**行为,在陆傲霜看来却成了让何音鸿成长的标志,只有看得清女人,才能看得清是非。 赎回语嫣,既能给何音鸿带来惜人之名,也能为何家添一个死心塌地的忠奴。 当然,如果陆傲霜所料不差,那秦公子不久便会知道这语嫣的下落;找上门来,那也是近在眼前的事情。 那秦克勤,就算陆傲霜不知其真实身份,但是就从他能叫嚣凝香阁,长住凝香阁来看,那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对于这样有身份背景的人来说,与之为善总不会有坏处的。 她这也算无形中帮了秦克勤一把,当然也助了何音鸿一臂之力。 有陆傲霜这么一个婢女服侍何音鸿,何老夫人又是欣慰,又有些担忧。 只因此等心机,分寸之间,掌控全局于手掌之中,她会是泛泛之辈吗? 生活继续,只不过本就不忙的陆傲霜更闲了,一切有了语嫣去动手,她这生活比何音鸿还安逸多了。 当然,让何音鸿看不顺眼的地方也就越来越多,到最后都成了两看两相怨。 只可怜了语嫣,一边照顾小主子的同时,还要兼顾陆傲霜这个姐姐的脸色,那个左右为难?让人看了心怜。 “双儿,老夫人请你去一趟。”因为老夫人的器重,也因为陆傲霜为人的谦逊,这何府里上上下下算来还是对她挺客气的。 “请转告老夫人一声,我随后就到。”看着闻言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何音鸿,再看看一脸担忧的语嫣,陆傲霜抹了抹身上的褶皱,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语嫣。 才走到迎接客人的正厅,陆傲霜就看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唇角嘲讽的一撇,随后神色淡然的走向了看向她的老夫人。 “双儿见过老夫人。”微微行礼,陆傲霜在老夫人的示意下,走到一旁,站定看向对面的公子。 “双儿,这位是当朝万户侯秦大将军的嫡长子秦克勤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他已经官拜副将,将来前不可限量。”老夫人这一番介绍,算是给陆傲霜解惑了,当然,也让秦克勤敏锐的感觉到眼前的少女,看似是丫头,实则并非如此的特殊地位。 “双儿见过秦公子。”难怪,之前就有所猜想,果然是达官显贵出身,一个妓女想要进这样的家门,确实难于上青天。 “双儿姑娘,在下就不转弯抹角了,听闻姑娘替语嫣赎了身,还请双儿姑娘让在下见上一见,若是语嫣愿意离开何府,还请姑娘高抬贵手让语嫣离开,至于何家所付赎金,在下绝不会少。”秦克勤看着眼前的少女,言辞间有着不容人拒绝的强硬,他今天来就打定主意带人走的,就是何老夫人都阻挡不了,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只可惜,他虽然看出了不同之处,却也小觑了这不同之处。 “语嫣?赎身?我不明白秦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公子以为我一介弱女子居然会涉足于那种烟花之地?公子此话贬低了小女子还好,但是小女子可是孙少爷的贴身婢女,若是小女子所在的地方,必然会有孙少爷的影子,秦公子莫非是想说我们孙少爷流连纵情于声色之地?”一连的反问句,让秦克勤瞬间僵住了,何老夫人的脸上已是寒霜满布。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但是何老夫人在感叹陆傲霜狡辩之才的同时,也还是被这一番话引起了怒火。 毕竟一个人的声誉可以影响整个家族的名望,她怎会容人如此放肆。 “姑娘好辩才,在下自知口拙,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还算是见过世面的,秦克勤马上转变了口风,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再说得罪何家的事情,他可不能。 “老夫人明察,晚辈绝无它意,只是心系语嫣,多日未得语嫣消息,突闻她身在何家,晚辈这才情急拜会,唐突之处,还请老夫人恕罪。”看着老夫人的脸色,秦克勤马上请罪。 刚毅之人,诚恳道歉,倒也让人看得过去。 “若真如此,秦公子也算是至情至性之人,只不过何府里确实没有一个叫语嫣的女子,至于前些时日,双儿是带回了个丫头放在孙少爷房里,若是秦公子想见上一见,也未尝不可,如若公子消息有误,也免得耽误了公子寻觅佳人的时光。”何老夫人脸色稍缓,言辞之间也让秦克勤看到了希望。 “多谢老夫人。”深深一鞠躬,秦克勤喜上眉梢的状态也确实彰显了他的在意,只是看在陆傲霜的眼里怎么那么……虚伪。 “秦公子,请。”根据老夫人的意思,陆傲霜面色淡然的前面带路。 “老夫人,晚辈先行告退。”面带喜色,跟着陆傲霜往后院走去,期盼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前方,就怕错过了相会的那一刹。 “少爷,双儿奉老夫人之命,带秦公子前来见见语儿。”当看到何音鸿,陆傲霜中规中矩的禀报。 “何兄,打扰了。”虽然何音鸿年少些许,但是秦克勤还是以兄台称谓,毕竟这可是拉近彼此距离的最好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秦兄,客气了。”看着这个算是在同一阶段,但是已经取得成就的男子,何音鸿的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钦佩。 “在下就不客套了,还请何兄让语嫣出来见上一见。”望眼欲穿的等待佳人,秦克勤也没有了周旋的耐心。 而这也让一旁的陆傲霜皱了皱眉头,急躁冲动本就是谈判的忌讳,他这么种性格,如果面临战场…… 也不是陆傲霜有什么忧国忧民的大爱之心,只是自然而然的,在现代生活的职场打拼中,根据性格和言行举止判断一个人的优缺点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语嫣?”眼中有着疑惑,虽然知道他从凝香阁被迫带回了一个女子,但是名字不是叫语儿吗? “秦公子说少爷从凝香阁赎回了一个名叫语嫣的姑娘,那个人可是秦公子的心上人。”陆傲霜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平铺直叙,没有丁点的感情,偏偏让人听出了这话语中的讥讽。 “真有此事?那还不快快叫语儿过来。”一听这话,不知道是不是听不出陆傲霜的口气,还是故意和陆傲霜反着干,何音鸿那叫一个积极配合。 “奴婢遵命。”这算是陆傲霜第一次以如此称呼自诩,看着她转身离去的样子,秦克勤心中那个期盼,那个忐忑。 何音鸿是觉得心中那个暗爽,毕竟在人面前,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第十二章 希儿心思 “语儿见过少爷。”当素净娉婷的语嫣站在秦克勤的面前的时候,秦克勤只觉得眼前一亮,之前他就知道语嫣出淤泥而不染,但是换了个环境,他才发现,语嫣也有另外的一种美,那是一种恬静淡雅的美好。 “语嫣,我总算找到你了。”秦克勤看到语嫣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就把人带走,看那激动的表情,确实是情有独钟啊。 只可惜,语嫣看他的表情就不那么的相应了。 淡淡的,略带点苦涩,让人能看出她对他的不同寻常,但是也亚于秦克勤的那份激动难耐。 “语儿见过公子。”这么疏离的话语,无疑在他们之间隔了一道墙,明显的让秦克勤的热情降了一半,诧异不解的眼神看着淡漠的语嫣,在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 “语嫣,你是不是怪我,我这么久才找到你?对不起,我后来回去就被罚了,等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凝香阁了,老鸨一直说你离开了,可是我不相信,我想尽了办法,这才查到你来到了何府,我马上就赶过来了。”如果这就算是他的解释的话,的确有一定的说服力,语嫣的表情都有些动容了,只可惜,涌动的情绪在看到陆傲霜嘲讽的表情的时候,迅速冷却。 “秦公子,语儿已经并非昔日语嫣,语儿承蒙少爷怜惜,赎出凝香阁,清白做人,自出阁之时起,语儿就决定此生服侍少爷,以报少爷赐予语儿新生之恩,秦公子的情意,语儿承受不起,还请秦公子忘了语儿,另觅佳人。”语儿的一席话,怎么听都觉得凄楚,虽然没有哭腔,但是言语间的铿锵,反倒让这一份柔弱中的刚毅和坚决显得尤为突出。 “语嫣,你……”秦克勤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佳人见到他,说的就是这么一句。 没有预想当中的娇柔带雨,也没有不敢想象的委屈嗔怒,有的就是这么一句划清界限的诀别,他如何接受。 “走吧。”看着本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一幕,突然变成了诀别,何音鸿作为男人自然了解秦克勤此时的感受,拉拽着陆傲霜,把空间留给这一对鸳鸯。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有着瓜田李下的流言蜚语,还请少爷救语儿一命。”挣开何音鸿的钳制,陆傲霜这一句,顿时让何音鸿愣在了当场,他只想着人家本来就是有情人,没有想那么多。 经陆傲霜这么一提醒,他才警觉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毕竟,外界可没人知道语儿就是凝香阁的语嫣,她就是简简单单一个语儿,一个何家孙少爷的贴身侍女。 一旦他们走了,语儿的清白也就没了,一个女儿家家的清白名声没了,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秦兄,这个?”无奈的转身,面对愕然一旁的秦克勤,何音鸿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只是他是不会离开了,当然也就不能让他们自己想说什么说什么了。 毕竟这关系到何家的声誉,他不会拿这个当做儿戏。 “何兄见谅,是我顾虑不周,来日,我在登门拜访。”晦涩黯然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人见之心痛。 自然,本就对他爱之入骨的语嫣更是心如刀割,但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月兑落了凝香阁那个地方,能够清白做人,她也就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情感,想安稳度过下半生。 “秦公子,请这边走。”本该隆重登场,却已惨淡收场的会面就在陆傲霜这清淡的话语里画下了句号。 “双儿……”看到去而复返的陆傲霜,早已泪眼涟涟的语嫣欲言又止的看着陆傲霜,好似她的未来,她和秦克勤的将来都寄托在了眼前这个小于自己的少女身上。 “你可以现在就去找他,还来得及。”没有只言片语的安慰,有的只是不带丝毫讽刺意味,但是又让人如鲠在喉的告知。 这一切都是语嫣自己知道的,但是当她面对心爱的男人,看着他为情所苦,为爱所累的模样,之前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好似都不是事了,只想能够看着对方露出欢颜,才是她的心中唯一的所想。 心早就长了翅膀飞到了秦克勤的身边,可是脚却生了跟,牢牢的钉在了地上,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已经不是之前的语嫣,她现在是何府的孙少爷的贴身女侍,虽然身份卑微,但是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在外道来,出身已经容不得任何人挑剔。 作为主子的何音鸿只能愣愣的看着这一出,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有些东西,他似懂非懂。 “双儿,老爷就要回来了,你盯紧了孙少爷,可别让他出什么乱子。”身为户部巡案的何加劲回家省亲,这算来可不是小事,他的回归,意味着又一次使命的圆满落幕,皇上的满意。 “是,老夫人。”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陆傲霜看着神色都要染上几分喜色的老夫人,感叹这家族的荣耀,关系的并非一人。 “本少爷要去置几身衣裳,带上银子,好好跟着。”一反往常的想要摆月兑陆傲霜的恼怒,何音鸿骤变的态度让陆傲霜心中一紧。 并非她事事都有天赐的预感,只是何音鸿毕竟太女敕,不懂得掩饰情绪,特别是对她的情绪,以至于这态度的变化,明显的有些异常,让她不得不防。 “语儿,如果老夫人问起,就说我陪着少爷去席德纺了。”虽然一时不明白何音鸿卖的什么药,但是陆傲霜还是留了个心眼,跟语儿交代了一句。 “什么时候回来?”语儿也无意的多问了一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晚饭时候就该回来了,如果有什么变动的话,我会差人回来的。”问得无心,答得也自然,却不曾想,这么一个简单的问话成为了留给语儿最后的印象。 上了马车,离开了何府,还未到席德纺,一个始料未及的身影出现了。 “少爷……”吹弹可破的娇颜,精致的缎面,若不是这一声称谓,若不是那眸子中闪动的殷切,陆傲霜毫不会怀疑她是哪个小户人家的小姐。 “希儿……快上来,不是让你不要出来的吗?要是让歹人看到了,这可如何是好!”一把掀开帘幔,出口所及皆是关怀。 陆傲霜完全成了透明人,只是看着眼前这一对郎有情妾有意的小情人,别说,从外形上看,还真是登对。 只是,这希儿不是跟在夫人身边吗?怎么出来了? “希儿错了,希儿让少爷担心了。”未语泪先流,无声情脉脉,陆傲霜总算明白了,为何古代会流传下那么多的描绘女子动情时的诗句,那叫一个传神。 “银票。”手一伸,何音鸿总算想到了这马车里还有一个她,只是看着眼前白净的手掌,陆傲霜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询问的看向何音鸿。 “拿钱来,发什么愣。”没拿到银票,何音鸿不耐了,看向陆傲霜的脸都是臭的,和面对希儿时的那脸色天壤之别。 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 陆傲霜心中月复诽,慢腾腾的从怀中取出银票,一沓的放到了何音鸿的手心里。 她可没有告诉何音鸿,这些可是他一年的用度,不下一千两的银票。 想也奇怪,何府上下都是按月领月钱的,偏偏这孙少爷的一次性就交到陆傲霜手里了。 要说,还真得谢谢老夫人的信任。 “这些银票你拿着,拿给你二叔二婶,他们以后就不会为难你了,等你及笄了,我一定跟女乃女乃要你去,到时候就没人敢欺负你了。”一句话,陆傲霜就算是在迟钝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感情这一趟就是为了给这小情侣私通款曲打掩护来了。 “少爷,若是没衣裳回去,奴婢不好交代。”扫了一眼被攥在希儿手心里的银票,陆傲霜淡淡的提醒。 一千两银票,就这么给人了,他们非但得不到他们以为的安宁,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如果人性不变的话,何音鸿以后估计就成了这希儿一家的取款机了。 当然,如果他有钱的话。 “少爷,这位是?”这下,希儿的双眼总算是注意到了一旁的陆傲霜,明明眼底有着笃定的信息,偏偏要做出一副无知样,怎么看怎么都不像看到的那么无害。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希儿对她不止有敌意,还有恨。 想想,也是。 这些不都在她的预料当中吗,只不过她们因缘巧合下,错过了碰面而已。 虽然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希儿应该是在她进府没多久,就被送出府了。 “管事婆。”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吐出的,但是也贴切的介绍了陆傲霜的身份。 “少爷……”娇柔的嗔怪,破涕为笑的欢颜,何音鸿只觉得自己一直被压抑的自信突然间爆棚了,对陆傲霜的不屑一顾更加剧了。 “少爷,听说烟雨阁出了新衣,能不能……”小心翼翼的要求,渴求的眼神,是个男人都难以抗拒,更何况,何音鸿这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陆傲霜就好似看一场话剧一般,来到了所谓的烟雨阁。 临水而建,傍水而立,天空若哭泣,势必云雾升腾,烟雨一片。 看着碧绿沉静的水面,这水不浅。 第十七章 回京 “启禀郡主,府外有个名叫静远的和尚求见。”就在陆傲霜出神的时候,无忧郡主身边的李嬷嬷已经前来禀奏了。 “师兄?我马上出去。”回过神,感觉到脸颊湿意的同时,人已经下意识的朝着院外走去,也不管雨丝迷蒙。 “承欢郡主,静远师父已经前去觐见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让属下请郡主前去。”陆傲霜方踏出院子,张冲已经挡道了身前。 “恩。”有些意外,但是又不觉意外,陆傲霜在张冲的带领下,进入了太子落脚的客栈。 “承欢见过太子殿下。”屈膝行礼,并没去看站在一边的静远,好似也没有留意到静远那一脸的喜悦之情。 “免礼,本宫听闻承欢的师兄前来,故好奇一见,承欢不会介意吧?”南宫浚看着陆傲霜微湿的发丝,视线不是那么烁烁,但是其间的探究从未消失。 “太子殿下多虑了,承欢怎敢。”陆傲霜起身,自然的站到了静远的身边,言辞之间并无怨怼,一切好似风平浪静。 “本宫还有政事要处理,你们师兄妹就好好聚聚吧。”南宫浚看着陆傲霜那平静无波的脸蛋,熟悉的感觉再度席卷,可是最终都成为晦涩和无眠。 “恭送太子殿下。”恭送南宫浚的离开,陆傲霜这才转身看向一旁的静远。 “师父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回去我会禀报师父,你一切安好。”没有说当他听到陆傲霜失踪时的悲痛,更没有说当他看到她出现在邢台的时候的喜悦,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可是偏偏让陆傲霜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一股能让她由心而外的暖意。 “多谢师兄挂念,请师兄回去转告师父,我一切安好,就是师父和师兄们都好吗?”想到那安逸的一方天地,陆傲霜由衷的感谢许玉翎把她扔到那么一个地方,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都好,师父让我带句话给你,一切命中注定,还请小师妹随遇而安。”静远虽然不明白这有什么含义,但是他只要尽职尽责的带到即可。 “多谢师父,我知道了。”展颜一笑,难掩晦涩,或许她真应该入乡随俗,随遇而安。 谁又能知道,或许九王府就是她的另一个世外桃源呢? “启禀郡主,何府的人在外等着求见郡主。”就在承欢目送静远离去不久,她又迎来了另一波访客。 “一切由太子殿下做主。”实在提不起精神应对,或许会说她薄情,但是对于她落水原因的不加严查,以及何音鸿的无为,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也好,彼此都是过客,也就无所谓牵挂。 “我不想见任何人。”一句话算是对一天的日程做了终结,泡着散发芬芳的花瓣澡,陆傲霜极度平静的心绪下有着几欲抓狂的咆燥。 真是贱皮子,自己暗骂自己。 坐起身子,刚要起身,却发现浴盆边多了双黑色的属于男性的靴子。 下意识的把身子掩在了水中,这才看向来者,高大挺拔的身躯,犀利的眼神有着目空一切的傲然,一块黑巾遮住了面容。 “阁下难道觊觎本姑娘的风情?”看着对方那明显的错愕以及随之而来的鄙夷,陆傲霜真的很想笑,当然,她也确实笑了。 说风情,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哪来的风情? 但是,若说她的美貌,她还真是说不出口,这身板怎么也就算是个清秀小佳人,和美貌可是一点边都沾不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男子鄙夷的那一刹那,一只鞋子已经狠狠的砸向了窗户,纸糊的窗花硬是砸出了一个洞。 本该在浴盆里的陆傲霜已经跐溜跳出了浴盆,裹起了一旁放着的衣袍,躲到了一根梁柱之后。 “保护郡主……”陆傲霜这反常之举,自然引来了把守在外的侍卫警觉,发现外侵者也是在瞬息。 “怎么回事?”陆傲霜已经听到了南宫浚冷厉的声音。 “你真不怕死?”低沉的嗓音透着冷意,一手扣住了陆傲霜的喉咙,来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大胆,更没有想到,她这种时候能够如此冷静。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居然迅速的做出了判断,选择了最佳的掩护场所。 虽然这掩护有似于无,但是无疑为她争取了时间。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忍着喉咙处因为对方用力收紧带来的锁喉之痛,陆傲霜清冷的双眸中有着挑衅也有着鄙夷。 “放开她。”当南宫浚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傲霜被钳制的场面,松垮系在胸前的衣袍随时有坠落的危险,于外的双肩,让人难以忽视她身为女子的事实,也难以忽略了那瘦弱双肩呈现出来的坚韧。 “皇兄,劳烦你转告父王,如果有来世,承欢必定承欢膝下,孝顺父王。”这话一出,南宫浚面色一变,就连原本成竹在胸的侵入者也愣了。 可就在这一瞬间,陆傲霜双手突然松开了胸前的衣袍,死死抓住了扣住自己喉咙的手指,右膝狠狠往上顶起,一连串动作敏捷连贯,虽然袭击未中目标,但是她已成功的月兑离了对方的掌控。 当然,原本裹住身躯的衣袍也瞬间月兑离。 眼看承欢郡主的身体就要暴露于众人眼前,一道身影眨眼间,已经牢牢的包裹住了陆傲霜,整个人,全都被掩在了怀里。 没有逞强,也没有强杠,陆傲霜只觉得整个人虚月兑了一般。 这就是被留在了客栈里,留在了南宫浚身边的下场。 软软的靠在南宫浚的怀里,喉咙处传来的火辣疼痛,依旧提醒着她差点命陨此地的劫难。 她就说,她不能靠近南宫浚,只要靠近,准没好事。 为什么,她都死了一次了,还是摆月兑不了这无稽的宿命。 他的命还是她救的呢,不止一次,可是为何他总要害她。 越想越委屈,不知哪来的委屈,眼泪如同决堤的山洪,一发不可收拾,不一会就已经把南宫浚的胸口湿了一大片。 打斗的场面似乎已经隔离,相拥而立的两人,无人敢扰。 直到怀中人儿苦累沉沉睡去,南宫浚这才想到追查侵入者,以及…… “今天的事情不许外泄。”看着沉睡后的陆傲霜,南宫浚低声吩咐。 女孩子的名节尤为重要,他抱了她也是事出无奈。 更何况,承欢刚才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无奈,和记忆中的“她”那么的神似。 还记得,她说过她再也不想见到他,让他不要再受伤了。 说不上什么关心他,只是因为到最后,受伤的往往是她。 可是偏偏每一次,当他有危险的时候,她从未退缩过,反而总是挡在他的身前。 想到她一再的浴血眼前,他这心里还抽痛的厉害。 如果她真是她,那么此生,他不会在让她受到丁点的伤害。 可惜,她不是…… 南宫浚的心中升起冷意,只因为没人能替代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一连数日,陆傲霜再没见过南宫浚,迎来的是风尘仆仆的南宫徵。 “双儿见过父王。”看着眼前这个眼中含怒的男子,陆傲霜真心的觉得愧疚,或许他们之间并无亲情,但是或多或少听闻了南宫徵对自己的喜爱,以及因为自己失踪所带来的种种不好过往,陆傲霜真心的觉得歉疚。 “就那么不想做本王的女儿吗?”没有去扶跪在地上的陆傲霜,南宫徵冷声问道。 当他知晓了陆傲霜失踪的一切前因后果,他这心里百般滋味。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尊崇,在陆傲霜看来居然那么的唯恐而避之不及。 “父王可是后悔了?”不答反问,陆傲霜的表情赫然有着期许,一旦南宫徵反悔,她是不是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身体怎么样了?”无视陆傲霜那让人气急的没良心样,南宫徵关心的还是之前的一幕,虽然没有亲眼所见陆傲霜被挟持时的场景,但是关于她的种种,自然已经有人汇报于他。 “无碍。”喉咙的疼痛会渐渐淡去,但是心理的创伤怎么平复? “玩够了吗?”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淡然,眼神萧索的女孩子,南宫徵不在说什么,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安宁的空间。 “我们回去吧。”现在才真正体现了一个成熟男人才会具备的特质,包容,体谅。 自始至终,陆傲霜并没有见过何家任何人,当然秦家的人也自然被屏蔽在外。 她享受到了她想要的宁静,而这份宁静,是九王爷的庇护,更是太子的蒙阴。 “好,我们回去。”这句话,让南宫徵严肃的容颜笑容绽放。 他很喜欢听到这种话语,他们本就该是一家人。 桐城里外,从未如此轰动过,随着太子殿下,无忧郡主的到来,又多了九王爷以及承欢郡主,当地的百姓直感叹三生有幸,一睹尊荣。 第十八章 安逸的生活 只是,随着他们的离开,留下的尴尬却是无法弥补的。 而无忧郡主看似有意的对秦克勤的考察,到了最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随着他们的离开,桐城突然间变得空寂了,何府和秦府两大府邸都变得低调了很多。 相对于桐城的静寂,京城却因为九王爷亲自迎接承欢郡主的回归,掀起不小的波澜。 当今皇帝第一时间内,就下诏召见这位早就闻名遐迩(九王爷经常提及)的承欢郡主,整个宫廷内外也因此对这位郡主投以了从未有过的关注度。 在九王爷南宫徵的陪护下,踏进皇宫的陆傲霜,看着这并不陌生,但是也不算熟悉的场景,之前种种恍然如昨。 想到她无心之下,居然成为了南宫浚的贴身大宫女,这比巧合还巧合的事迹,真应了那句无巧不成书的俗语。 “不用紧张,不会有事的。”虽然知道陆傲霜不会恐惧,但是想到记忆中那小脸蛋下意识流露出来的见鬼的神情,南宫徵不得不想到,她并不喜欢这皇宫。 “怎么,怕我欺负你的宝贝女儿?”没想这句话被前来的皇帝听到了,调侃中带着威慑话语随着一道明黄出现。 “承欢叩见皇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承欢立即下跪参拜,对于帝王她并不陌生,毕竟曾经身为南宫浚身边的大宫女,她又怎会没见过圣驾。 “王弟见过皇上。”南宫徵也恭敬下跪。 “免礼,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以后在朕面前免了这些俗礼。”皇帝虽然口气暗恼,但是并没有实质的举动。 “谢皇上。”南宫徵微微一笑,不做多言,起身,束手立于一旁。 “赐坐。”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傲霜,帝王更多的是探究。 “谢皇上。”南宫徵对于此情此景,也并未多言,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皇帝开口。 “抬起头来。”威严的旨意,陆傲霜依命抬头,看向正打量自己的圣颜,不惊不惧。 “这就是让王弟牵肠挂肚的承欢郡主?”看着清秀的容颜,帝王有些意外,但是接触那双眸子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明了。 “王兄,臣弟好不容易找到人,可别给臣弟吓跑了。”看似玩笑,但是其中的警醒让陆傲霜明白南宫徵对自己的袒护。 “免礼,赐坐。”哈哈一笑之后,皇帝终于放下了架子。 “谢皇上。”陆傲霜坦然落座,恰好面对着南宫徵,平视过去,微微展颜,让南宫徵放心。 “王弟难得大喜,朕可赐你一个愿求,你尽管提。”第一次见面总得给见面礼,而这也算是给九王爷的面子。 “承欢,还不谢皇上隆恩。”南宫徵开口了,这可比赏赐什么都好啊。 当然,这也从侧面考验了陆傲霜。 “承欢谢皇上隆恩,承欢能否现在就提?”对于这个,承欢也没有想到,既然有了这个承诺,她可就得抓住。 “哈哈,当然可以。” “王弟,看来我们的承欢郡主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皇帝意味深长的看向南宫徵,对于陆傲霜此举,有着复杂的思量。 若说陆傲霜是一个鼠目寸光之辈,她又怎会得到南宫徵青睐? 但是若说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又和其他人无异,见到赏赐,喜不自持。 南宫徵只是回以浅笑,看向陆傲霜,他还真期待她会提出什么样的请求,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承欢别无他求,只求婚姻自主,还请皇上恩准。”话一出口,皇帝的笑容凝固在了唇角,南宫徵更是错愕的看着跪在地上,神情坚定的陆傲霜。 她才多大,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要的居然是这个! 不得不说,陆傲霜的请求太出乎意料,毕竟身为女子,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哪能自行做主。 这太过简单的请求,反而让当今帝王沉默了,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傲霜,最后看向了南宫徵。 一旦他允诺,那么以后就算身为义父的南宫徵也不能干涉她的婚姻。 “二十岁之前必须有婚配人选。”沉默半晌,南宫徵开口了。 想来想去,南宫徵害怕的是她以这道圣旨为幌子,抱着终生不嫁的念头。 那是他决不允许的,毕竟女儿家,有个好的归宿那才是最重要的。 “二十岁之前,若是找到意中人,婚姻可以自主,若是二十岁之后,还未找到,那么你的婚姻大事还得你父王说了算。”这算是打了折扣的允诺,但是已经在陆傲霜预料之外了。 “多谢皇上隆恩。”陆傲霜欣然接受,还有六年的时间,她会在这六年的时间里,解决这个问题的。 看着成竹在胸的陆傲霜,南宫徵只是暗暗摇头。 要说她聪明,还是说她糊涂。 缘分这东西,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对此,南宫徵居然对以后的生活有了期待,他倒想看看,陆傲霜为了挣得婚姻自主会做出什么举动? 相对于南宫徵的兴趣盎然,当今帝王可就没那么有兴趣了,想到太子的执拗,眉头再度紧锁。 “荣福,朕真是老了……”看着桌上的一沓沓奏章,想着自己治理了一辈子,但是却无缘看上几眼的江山社稷,疲态尽显。 “皇上正值壮年,怎么会老,兴许是看折子看久了,皇上不妨去御花园走走。”一旁服侍的太监荣福立马说道。 “太子妃还没有消息吗?”这都成亲多少年了,太医也看了,药也吃了,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子执政,虽然已经深得人心,但是为人父之后,会让他变得更持重,他也好放心把这皇权交给他。 或许,他是该为太子纳个侧妃。 只是一想到要让太子做他内心不愿的事情,当今帝王也是心有戚戚焉。 “还没有,皇上不用着急,太子妃还小,迟早会有的。”这话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可是,荣福还是不得不说。 太子和太子妃自打成亲以来,相敬如宾,可谓是举案齐眉,但是偏偏肚子没有动静,这可急煞了一干人等。 不止皇帝着急,就是太子妃的娘家——当今的安国公张千重那也是心急如焚啊。 现在太子专宠太子妃,风光无两,一旦太子另立侧妃,提前为太子生下皇太孙,这以后的皇后之位还不知花落谁家呢? “宣礼部……”闭目养神,半刻之后,皇帝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就算只是太子侧妃,那也关系着国之安危,社稷民生,朝之兴盛。 “遵旨。”心中一颤,荣福立即传旨,一则小道消息也同时传向了安国公府。 瞬间,这消息不胫而走,皇上为太子甄选太子侧妃的事情已经弥漫了整个京城,正蔓延向地方。 “太子,你看这?”又一副加急函中送来的画像,张冲都要忍俊不禁了。 “收好,送到皇上哪儿去。”既然父皇为他操心,那么这些也就免去了父皇征集人选的程序。 “是。”看着都快堆满的画像,张冲都可以想到当皇帝看到这些的时候,那眉头该皱成什么样。 “殿下,这是关于承欢郡主的调查。”打开另一道加急,张冲赶紧把信函递到南宫浚手里。 打开薄薄的两页纸张,南宫浚的脸色由严肃变得凝重,再从凝重变得……失望。 “这是什么?”当陆傲霜看到一卷卷画轴,好奇的打开,发现全是女子画像的时候,难道九王爷还想吃女敕草? 不过不得不承认,古人的手工绘画真的不错,这人看上去就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虽然大体看上都是温婉的,但是眉宇间的气韵明显不同。 “这都是大臣们私自呈送太子的各官家女子的画像,皇上送来让我看看,谁更适合为太子侧妃?”南宫徵怒瞪了眼中有揶揄的陆傲霜一眼,难道他在她的心目中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家底殷实,富贵加身,秀外慧中。”十二个字,陆傲霜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给出了一个标准。 “承欢,那你的择婿标准呢?”眉一挑,南宫徵有些好奇了。 这种太过明显的门当户对的择偶标准,好似并不应该出自陆傲霜之口,只因为这份标准一听就是真心觉得该如此的。 “随缘。”两个字,不见敷衍,但也蕴含它意。 “喜欢文的,还是武的,还是文武皆备的?”索性,南宫徵列出了更明确的细则。 “哈哈,综合型的。”爽朗一笑,陆傲霜答的那个干脆,文到手无缚鸡之力,她无奈;武到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她无语。 正所谓,技多不压身,她还是想找一个各方面都具备的。 当然,可能什么都不突出,但是综合素质不错就行。 “这个怎么样?”顺手一直,南宫浚的名字印入眼帘,陆傲霜这小心肝一颤,眼中的那种避讳神色,还真是让南宫徵过目难忘啊。 第十九章 训呵战神 “如果要亲上加亲,姐姐不是更合适。”视线迫不及待的离开那个名字,神情已经自然的陆傲霜半真半假的建议。 “胡闹!”南宫徵做出温怒的神情,厉声呵斥,但是话题是他引起的,也就这么算了。 “京城里有很多有趣的地方,如果想去的话,可以让无忧带你出去走走。”看着一直乖巧呆在王府里的陆傲霜,南宫徵给出了建议。 本该庆幸于陆傲霜的乖巧听话的,可是,这人太过乖巧听话,他反而觉得不好了。 “我自己去吧,姐姐去的话,太惹眼了。”没有拒绝南宫徵的提议,但是决绝了无忧的陪伴,毕竟那么一个尊贵雍容又艳冠群芳的女子出现,就算她的身份不那么显赫,也会引来无数的瞩目。 “我是不是被嫌弃了?”闻讯前来的无忧郡主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对答,什么时候,她居然被嫌弃了,不为别的,就因为自己惹眼。 城中显贵,谁不以万人瞩目而骄傲,偏偏自家这个义妹反倒觉得是累赘了。 “承欢不敢。”看着笑意盈盈进入的无忧郡主,陆傲霜神色不变,不过这心理可是暗咒自己,她就不适合背后评价别人。 这不,虽然不是什么坏话,但是还是被抓包了。 “你刚来京城,情况还不熟悉,还是先让无忧陪你出去走走,等你熟悉环境之后,父王也放心让你独自出门。”虽然所谓的独自出门离不开成群的侍卫,但是,南宫徵担心的可不止陆傲霜的人身安全,还有他怕一个不小心,陆傲霜就遇上个路七八糟的小青年,私定终身了。 他可不会忘了陆傲霜要这道旨意时的严肃和认真。 “父王,我可很乐意,但是你也得妹妹同意不是?”无忧郡主看着自家老爹对陆傲霜的偏爱,心中不免泛酸,但是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丫头,虽然心中有不甘,但不知为何,她这心里还真把她当妹妹接纳了。 或许是因为她那直接坦率又不失规矩的言行举止,还是因为她不同于一般女孩的羞怯腼腆。 “有劳姐姐了。”话都到了这分上了,陆傲霜就算再固执,也不可能如此的没有眼力见。 “无忧,照顾好承欢,可别让她给人欺负了去,若是承欢受了什么委屈,父王拿你试问。”见到陆傲霜的妥协,南宫徵那个满意。 自然对此又交代了一翻,也不管自家女儿无忧郡主是何感受。 “啧啧,父王也太偏心了吧,怎么也不想想要是我被人欺负了去。”无忧瘪了嘴,故作不依状,娇嗔。 有些时候,好的不灵,坏的应验。 为了顾及陆傲霜低调不引人瞩目的原则,无忧郡主只是带了两个丫头,两个侍卫就出门了。 毕竟身在京城,天子脚下,她相信还不至于有人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更别说,她自己也是有一身的功夫。 “你们跟远点。”打着依承欢郡主心意行事幌子的无忧郡主,一出门就让人离她们远些,只想着没有侍卫丫头的跟随,也就不会那么的惹人注目。 偏偏忘了,她那一身已经极其简单,但是却非凡的贵气以及妖娆的容貌才是吸引人的最大利器。 还没选好去处的她们,走了不久,身后就隐隐跟着一些心存不轨之人。 陆傲霜只想大喊,天啊,饶了我吧!我只想过点安宁生活。 手背被轻轻一拍,无忧传达过来的就是不用担心的意思。 能不担心吗? 心中反问,但是没有出口,只是跟着无忧郡主,晃晃悠悠的,这儿看看,哪儿瞅瞅。 这京城的街道像及了电视里的长安景象,琳琅满目的货摊有着她所熟识的,也不曾见过的。 新奇的感觉让她慢慢放松戒备,随着触眼可及的商品,迈动着脚步。 “承欢,小心!”当一支木簪跃然眼帘,陆傲霜心头一颤,疾步上前,忽视了身边的一切。 看着她转身的无忧,在不远处就那么看着,直到她从街的一边突地跑到另一边,而这时一匹快马已经远沓而至。 想要警告,已然来不及了,无忧只能睁大眼看着即将发生的惨烈一幕。 周围也响起了惊恐的抽气声,陆傲霜后知后觉的转身,看到的就是飞扬的马蹄,以及因为突然勒住缰绳,马匹发出的嘶吼。 幸得骑手骑术了得,稳稳一个回转,马匹站定了,陆傲霜也并未伤到。 “承欢,没事吧?”来不及去看是谁骑的马,无忧郡主已经跑到承欢面前,全身打量了一番,在确认陆傲霜没事之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姑娘,你没事吧?”勒住了马,并没有因为陆傲霜的突然转身,惊了马,阻了驾,耽误了时间而生气,反而温和的开口询问,这样的举止已经让周围的人开始赞叹了。 “公子有紧急军务?”陆傲霜抬头看向马背上的男子,典型的军人气质,挺拔的脊梁,刚毅的双眸,加上那坚挺的鼻梁,并不算出彩的五官,因为这分气质,变得卓尔不群了。 “没有,不知姑娘何出此言?”马背上男子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梨花带雨,惊恐失措的面庞,没想到迎来的是这么一个问题。 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 “天灾?**?还是险情?”接连三个问题,马背上的男子沉思的同时,也跃下了马背。 “都无。”眼前的女子真是不同寻常,本该是她惊了自己的马,就算她没被吓到,最起码也该有点歉意,现在看来,怎么反倒觉得是他的问题了。 “即无紧急军情,危及边关;又无紧要险情,祸害黎明百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人流湍急的街市上,打马扬鞭,肆意狂奔,公子可是当这京城的街道是自家狩猎园了,来去自如。”一席正气凌然的斥责,瞬间让下马的男子黑了半边脸。 “姑娘教训的是,在下展柏奎,今日定当牢记姑娘教诲,从今往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知姑娘尊姓芳名,可否告知在下,也好让展某知道是谁指正了在下的错失之处。”众目睽睽,天子脚下,皇城跟前,被一个女孩子劈头盖脸的训斥,展柏奎脸上发烧,受损的自尊让他胸腔轰鸣,但是对方言辞凿凿,他根本就没有辩驳的余地。 “方才是我闪神惊倒了公子座驾,小女子错了,还请公子见谅。”随之而来的转变,再度让展柏奎诧愕。 这是道歉吗? 有史以来,展柏奎第一次碰到这样独特的道歉方式。 先训人一通,在诚挚致歉,言辞坦率直接,让人根本找不到丁点掩饰推诿的痕迹。 “展大人这是急着进宫?”站在承欢身边的无忧郡主彻底的被忽视了,这让她好笑之余又感到好气。 再怎么说,她这么个大活人就这么被当成了透明人,这让她颜面何存? “臣参见无忧郡主,不知郡主驾到,臣失礼之处,还请郡主恕罪。”当看到那明媚妖娆的脸庞,展柏奎心中一惊的同时,已经抱拳以对,心中对于站在无忧郡主身边的女子的身份已经有了个推测。 “免礼,展大人忙去吧,我们随意走走。”既然陆傲霜没有意思告诉别人她的身份,她自然不会多事。 不过,她的一个我们,足以表明身份。 想到天启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展柏奎被一个小女子在天子脚下训得服服帖帖,这滋味还真不错。 若是父王看到,那还不得瑟死。 “臣恭送郡主。”看着手牵手远走的两位女子,展柏奎久久没有移动,他的身后跪着的是一大片听到他们身份的百姓,他没动,其他人怎敢动。 “承欢,我终于知道父王为何会喜欢你了。”牵着承欢的手没有放下,走出一段距离的无忧郡主这才开口。 对于这位凭空侵占了父王大半注意力的义妹,从原本的猜疑,防备,慢慢转化为真心的接受。 平心而论,就刚才的事情而言,若是自己,她绝不会如此的镇静和坦然。 承欢非但能够镇定自若,还能条理清晰的训斥对方,无视对方的身份和地位,这样的无畏,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稍等……”走了一段,陆傲霜突然想到了之前吸引自己目光的一件物品,转身就跑。 当她微微喘息出现在货摊前,当她看到那简单的木簪还摆放在原地的时候,会心一笑。 “老板,这个多少钱?”拿起木簪,久寻未果的答案原来就在这儿。 这木簪,不正是她外出旅游时,长发散乱,她在一个地边摊随意购买的吗? 没有选择其他的束发产品,反倒看中了这么一件古色古香,有着古韵的饰品。 没想到,再世为人,她看到了一模一样的。 “姑娘,这……实在不好意思,这簪子已经有人看上了,姑娘要不看看其他的。”本该高兴自己的东西有人询价才是的摊主,此刻却僵着脸,诚惶诚恐的回应。 刚才无忧郡主的身份已经暴露,那能和无忧郡主一块出现的,虽然没有人能给出认定的,眼前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九王爷的义女,承欢郡主。 第二十章 前尘已逝 只是,刚才她们走后,一个小男孩踌躇半晌,这才问了价,回去拿钱去了。 做生意怎能言而无信,摊主很想把簪子卖给眼前的陆傲霜,甚至是送给陆傲霜,但是他不能。 一会小男孩来了,看不到簪子,他也不好交代。 “有人看上了?”陆傲霜看着摊主那满脸的为难,想来应该不是想要趁机加价的戏码。 可是,看着手中的木簪,什么人会看上这个木簪? “老板,老板,给你钱。”就在这会,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边叫边跑,五个铜板小心的从紧贴胸口的地方逃出来,小心翼翼的递到摊主面前,脏污的小脸蛋有着心疼,也有着兴奋。 “姑娘,您看这?”摊主哭着脸,看着被陆傲霜攥在手里的发簪,小孩子的钱也没敢接。 “我们打个商量,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挑,我出钱,跟你换这个发簪,怎么样?”这发簪应该算是这摊位上最便宜的东西了吧,陆傲霜尝试的问了下。 如果小孩子愿意的话,她可以争取一下,若是小孩子不愿意,她也不会那么坚持。 这簪子,并非她多喜欢,只是…… 相同的纹路肌理,熟悉的感觉让她不想遗失? 就仿佛这发簪代表了前生的自己,她不想放弃,也不愿遗忘。 迟疑的扫了一眼摊位上的东西,小家伙几度看向陆傲霜,确定此话的真实性,但是一番打量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决定不换。 笑了笑,没失望,也没意外,只是把手中的簪子递给了局促的小孩子手中。 有些东西,就算拥有,那也早已物是人非。 前世今生,就算记忆留存,她还能回去吗? 自己的躯体都成了灰烬了,她能做的就是享受此生,而非追忆过往。 坦然离开,没有留恋,没有遗憾,这样的神态与她之前情急返回的状态截然不同,她究竟喜欢不喜欢这个簪子? 这或许是店家的疑惑,也成为了目睹一切人们的疑惑? “怎么了?”见到去而复返的陆傲霜,无忧问到。 “没什么,看岔眼了。”一语带过,平静的容颜,找不到丁点的波澜。 “这是京里最好的酒楼,我们上去看看吧,不会比王府里的差的。”姐妹两上了鸿皓楼,找了个领窗的位子坐下,虽然还能听到楼下的喧嚣,但是眼见之处只有蔚蓝的天空以及对面不算高的楼层。 不同于鸿皓楼的气派奢华,对面的环境看起来简朴淡雅,应该更适合于有学之士那清高孤傲的气质。 无独有偶,不一会,对面来了几个年轻男子,神采飞扬,目光有神,一看都是器宇轩昂的有志之士。 一壶茶,成了他们侃侃而谈的唯一饮品。 看着他们因为某一个话题,群情激奋,好似看到了当初新品发布品时,各部门的人在为最后的方案努力探讨,期于达成共识的那一幕。 青春洋溢,踌躇满志,前途一片光明。 “在看什么?”感觉到陆傲霜的注意力被什么吸引了,无忧郡主也侧头观望。 “他们是什么人?”没有转开视线,陆傲霜直接问道。 “承欢感兴趣?”看着对面明显陌生的一群人,无忧郡主皱起了眉头。 对面的人直观印象就不属于无忧郡主所熟悉的领域里的人,他们看起来也不错,但是身上好似缺少了她们那熟悉的权贵之气。 而这总觉得是种缺失,再好的人选,也都变得缺了那么一点。 “如果可以,我想知道关于他们的讯息,如果姐姐方便的话?”陆傲霜这话一出口,无忧郡主根本就没有回绝的余地。 只因为,堂堂的郡主想要查几个人的身份,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再说,就陆傲霜的神情,就算她拒绝了,她同样有办法查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没问题。”一句话,代表的就是到达陆傲霜手里的就是详细的人员信息。 只不过,还未等南宫徵对无忧郡主查到的人进行核实完毕,九王爷府外已经有人求见了。 “什么?”南宫徵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着管家。 “展将军求见王爷。”管家徐福难得的再次重复,不明白素来清明的主子怎么突然间反应迟钝了。 “快快有请。”若说秦克勤是个中翘楚,那展柏奎就是人中龙凤。 身为天启国的护国神将,这不是一朝一夕塑造的声望,也不是纸上谈兵打下的根基。 他今日的身份,今日的成就,今日的一切都是靠鲜血和一次次的生死存亡换来的。 这样的人,比朝堂之上声声高呼吾皇万岁的人都真切,更让人敬畏。 “下官唐突求见,还请王爷见谅。”展柏奎阔步而来的第一句就是请罪,他的谦虚有礼不会显得谄媚卑微,反而更让人尊敬,微微的俯首,反而更显高大威严。 “展将军难得进京,本王早就想请展将军前来一叙,只是担心将军军务繁忙,不敢叨扰,今儿个将军大驾,王府那是蓬荜生辉啊。”南宫徵亲自起身相迎,言辞之间表现了足够的尊重和诚意。 “下官汗颜,下官愧不敢当啊。”早知九王爷贤德忠正,可是拘于身份的悬殊,若非必要,展柏奎一般不跟皇亲国戚打交道,免得言词不当之处,徒增是非。 “今儿个将军可得留下一同用晚膳,也好让王府的人有机会瞻仰将军威仪。”这话一出,展柏奎怎能拒绝,当即欣然领命。 南宫徵的话一出,展柏奎来此的目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其实,下官此次前来,实乃汗颜,下官唐突莽撞之举幸得郡主指点,让下官有了知错能改的机会,也让下官意识到自身的不足,郡主一番教诲,下官茅塞顿开,自省其身,方知自身所短,犹如懵懂少年进了学堂,方知何可为,何不可为?”展柏奎这番自我反省所带来的对郡主的评价可不低,只听得南宫徵诧愕之际,又有些飘飘然。 想来想去,无忧郡主自是识得展柏奎的,即便眼见什么,她的性格也不会直言不讳,但是承欢? 她初到京城,不识朝廷官员纯属正常,但是就她那怕麻烦的个性,她会做出得罪人的事吗? 有些怀疑? “将军太过谦逊,只是本王不知将军所谓何事?可是家中小女多有冒犯?本王自当严惩不贷。”看南宫徵这话说的多么刚正不阿,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管是那个女儿,他都舍不得啊,更何况明摆着人家是来请罪的,他这人情也做得太冠冕堂皇了。 “此事罪在下官,王爷可千万不能归罪于郡主,否则这让下官无颜再见郡主。”展柏奎连连认错,眼中略显慌乱和羞怒,好似真怕见到郡主,羞愧难处。 这神情,可不止是认作那么简单了吧? 身为过来人的南宫徵,心中已有思量。 若是有这么一个女婿,他这心理可是大大的满意啊。 “请坐,请坐,不管什么,既然已经过去,那就让他过去,难得将军前来,谈谈边关如何?本王也有好些年没有去过了。”言辞间有追忆还有感伤,更有着逝去的热血岁月的回顾。 男人之间的话题,有热血,有悲痛,有仇恨,有展望。 爱恨情仇,在两个从未深交过的男人之间聊得酣畅淋漓。 只是这厢里,陆傲霜看着到手的资料,反复的和记忆中那几个男子进行映照。 他们的身份背景好似太过类似,都来自于远离京都的其他地区,都是殷实家庭出身,可又都不算当地大户。 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是,他们的相处也太过巧合,一干朋友中,就算志同道合,但是也有那么一两个异类,但是他们之间,好似太过相似。 更奇特的是,他们涉及各行各业,有从商的,有当先生的,也有游学的,更甚者有为官者。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们的相聚好似是一场布置好的局。 她是不是谍战片看多了? 当脑子里浮现疑点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自嘲过自己,可是越想,她心中的疑点就越大。 怎么想都感觉他们是有备而来,另有所图。 可是,他们留在这京都,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