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龙血裔》 第一章 楔子 乌蒙磅礴,风云变幻。山川竞秀,千里画廊! 芦凹村是乌蒙山区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处在满漓河的冲积小坝子之上,夏季的汛期河水会带来肥沃的淤泥,虽地处偏远,古时交通不畅,但村民皆以耕读传家,安守本分,与世无争! 俗话说云贵高原“地无三尺平,天无三ri晴”,不过这一年从清明到端午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见过一滴雨水了,种到地里的庄稼才刚刚抽苗,被这火辣的太阳一烤活像拉在地上的一坨坨猫屎,无jing打采,散发着一股子萎靡气。 又一个寻常的早上,天幕初启,星辰未退,村头的水渠边已经围了很多前来挑水的人,妇女们为了争沟渠里小便一般粗细的水去浇灌庄稼,吵得不可开交,甲说我早上四点就来排队了,乙回敬道自己前一晚就把桶放这里占位子了,她们把健壮肥硕的大腿拍的震天响,妄图以此声音将对方的气势打压下去,同时还不忘将对方的直系亲属和身体器官问候一遍,就差掳袖子打起来了! 坐在水渠边村长齐国庆是个上过学的人,听她老婆骂得越来越难听,实在觉得简直不堪入耳,坏了自家名声,遂把烟斗往地上轻轻一拍,摘下还未抽完的烟草放到烟袋中,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说: “不要吵球了,我去找三老太问问嘛!” 他嗓门不大,加上一系列慢悠悠的动作并不足以威慑正在争吵的人群。女人们依旧自顾自的争抢吵闹,齐国庆也不在多管,转身往下寨去了! 下寨的三老太太是齐国庆的婶娘,能掐会算!听了齐国庆的来意之后,合动了一下干瘪的嘴,说道: “你以为我不着急?我一个老人家在自家园子里种点菜,抢水又抢不过你们这些年轻女圭女圭,看看我的菜都成啥样子了嘛!”三老太太的意思似乎很明白,没点表示你来找我算个铲铲。 齐国庆一点就通:“要吃啥子就讲一声嘛,你老人家自己到我家园子里采撒,这么多侄儿男女你还怕饿倒!” 三老太太并不做停顿,仿佛刚才自己的话都是在无意说的,并没有索要财物的意思。“我早都算过咯,这肯定是满漓河里的龙王向咱索祭呢?哼~我们齐家的老祖宗住到这里的时候,它这个小龙王还是条泥鳅。我有办法收拾它!”说完和齐国庆耳语一番,齐国庆是个读过书的人,虽然不太信这些,但事到如今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第二天,依照三老太太的指示,齐国庆找了八个年轻体壮的未婚汉子,将齐老四家那条全村最凶猛的狼狗八抬大轿抬到了河边上,为了防止狗咬人,当然是五花大绑绑上的,村里一干人等听说要祭龙王,都跑到河边看新鲜,一群人把三老太太和抬狗的汉子围成一个扇形,三老太太在河边上烧香焚纸,之后抽出事先写好的祭文念了起来,大意是要龙王体恤芦凹村的百姓,开恩降雨,村民已准备好丰盛的祭品,特请犬王来接驾,望龙王附在它的身上前去享用!念完祭文再次烧香焚纸,稍后大家簇拥着抬狗的汉子往村里挨家挨户的串门,每每走到一户人家,汉子们都要用丹田之气大吼一声:雨来咯!迎接他们的不是美味饭菜,而是迎面泼来的一瓢瓢水!越多越好,虽说主要是泼狗,但抬狗的汉子自然也不能幸免!整个过程都在喧闹中进行,比各个神仙生ri的时候村里的庙会还热闹,每泼一次水围观的人群都要拍手叫好!跟在队伍后头的青年男子也借着这个机会一睹队伍中被淋湿女子的线条! 芦凹村不大,不消两个小时,整个程序就走完了,抬狗的汉子刚放下轿子,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四合,黑压压的从四方涌过来,雷声一万钧之势传来,分不清响在天空还是大地,霎时间如同夜幕降临——要下雨了!这雨可是盼了足足两个月了,早晨还在争吵的妇女们相互挽着手叫对方去家里面吃晌午(黔西北方言:过晌午吃晌午均是不太正式的午餐),众人在和谐的欢笑声中一哄而散!不到十分钟,电闪雷鸣,能看见山雨从远处的山顶灰蒙蒙的一片飞过来,大家均叹服于三老太太的神机妙算。不过渐渐地众人发现好像这雨有那么一点稀奇古怪,雷声响的很低,一个个都像是在自家屋顶上炸开,雨点也不清澈,掉在门外桶里的雨稍显浑浊,好在久旱逢甘露的喜悦压过了一切。 雷越来越响,雨越下越大!约模下了两小时,突然一声霹雳从云间直贯大地,地面震动,瞬时间云收雨散,青天重现!众人的高兴之余也有些遗憾,高兴的是终于天开降雨了,遗憾的是山雨太急,干涸的土地蓄不了太多雨水。 另外大家还发现了两件怪事!第一,齐老四家的那条求雨的恶狗死了,被雷劈死的!大家都说死得好,因为这条狗之前已经伤了很多人,别村赶集的人路过芦凹村都要绕道。 第二件怪事,齐氏宗祠前的小湖干了,就好像方才这场雨用的都是这湖里面的水,半亩大的方湖只剩下湖中心一朵孤零零的莲花耸拉着!围在湖边的村民在交头接耳讨论着这一奇怪的现象,有年轻汉子仗着胆子大,在腰上绑了绳子趟过淤泥要采那莲花,一路上捡了不少鲫鱼扔到岸上,三老太太在一旁央告说采不得,采了有祸害,这事情太蹊跷,还不晓得这里面有啥妖邪!年轻汉子一听说有妖邪顿时止住了动作,这下子围观的人来了兴致,有人叫道:“齐幺憨,你没点卵劲,你采嘛!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这副卵样?”大家一起哄笑,被叫做“齐幺憨”的人随手抓了一把淤泥往岸边一砸,脸憋得通红大喊:“你个狗ri嘞,你讲哪个?你家婆娘我都敢ri,你问她我有没得劲!等老子采给你看!”说完往前跨一大步,握住莲根,恁地一用力,将莲花连根拔起,随即嚣张的朝岸上大家:“龟儿子,快叫爸爸,爸爸给你朵花玩!你要是没卵劲,我晚上和你婆娘扒灰,哈哈哈……”。 说完他发现大家都脸sè变得非常复杂,有恐惧,有惊异!有的女人还掩住了面孔! 侵骨的寒意由脚跟漫起……; 第二章 残画 “吃饭了!再不吃就冷了!儿~~~在长沙没吃好吧?长沙人吃辣都是吹出来的,哪有我们自家种的辣椒香!”老妈从厨房走出来,把我和老爸扯到饭桌上。可以说作为一个家庭煮妇,老妈是相当合格的,做得一手好菜,谁要是在饭点的时候忙别的事简直是对她的极大侮辱,有人在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来串门也必须添一双筷子,不管你吃没吃过!这么多年只要是在家,在我妈发出“吃饭”的口令后,大家必须在一分钟之内坐到饭桌上,否则她会念叨很久!我暂时放下满月复的疑问,规规矩矩的坐到饭桌上。老爸吃完饭要去忙农活,现在正是给水稻喷农药的最好时机,晚些稻花就会授粉,那时候喷洒农药会杀死稻花的活xing,影响收成!出门走之前特地招呼道:“你把你那卷画册收好,我回来再跟你说!”他所说的这卷画册是我从长沙带回来的。我叫齐麟,贵州人,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不想离家太近,所以是在长沙上的大学,大学毕业之后顺利进入了电视台工作。因为工作的缘故,对各个频道都要进行监播记录,看央视的《寻宝》节目看的心里痒痒的,我滴乖乖,一个晚清的画册也价值百万,我寻思着也去古玩市场捡个漏,在长沙清水塘古玩街看到这本画册觉得挺稀奇的就把它收了,不贵,就五百大洋。因为只有上册,里面的东西并不全,老板说这东西不成套卖不上价,放店里几年了也没人问津,所以打了个折扣!这次请假回家,看着书架上的书太多了,大学学的是中文,书都舍不得丢,所以就打个包快递寄了回家,就包括这卷画册。因为我在贵阳舅舅那里又逗留了几天,所以快递比我还先到家,等我一进家门,老爸就把我扯到一边讲起来求雨那个故事,听的我一头雾水,被老妈打断之后没头没尾的更是不明所以,听到老爸叫把书收着,只得干巴巴应了句哦。老爸前脚出门,三老太太后脚就闪进我家,真的是闪,一把年纪了心态真是年轻,腿脚也还挺轻便!只是年纪大了,眼神有点不太好,她本来是要纳鞋底,来找我妈帮她穿针线的,看我坐在客厅,突然两眼放光一样的叫道:“你这个没命的鬼仔仔,回家来了也不来看我,白疼你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穿拖着鼻涕找我要粑粑吃!赶都赶不走哩~~”我有点尴尬,她每次都要把我穿的事提一遍!我妈在旁边打圆场说孩子长大了,那还像小时候一个光着个到处要东西吃三老太一脸慈祥坐在我旁边,盯着我脖子看了很久,我知道什么意思,忙从衣领里面掏出香囊晃了晃说道:“三老太你是不是在找这个?我随身戴着呢!放心吧~”看到我的香囊,她满是皱纹的脸顿时舒展开来,叫我赶紧收好,这是我的命根子,出门在外别给别人看!我不停的点头表示明白。说起这个香囊,我还记得是怎么一回事,连同她刚才叫我“没命的鬼仔仔”也是有原因的。芦凹村离河近,所以家长管小孩子最严,平时是不准擅自下河边去的。在我四年级时,有一天下河游泳的人挺多,所以老爸也没怎么管我!我那天是和同村的秦淑一起去河边捕鱼玩的!同村的二疤子带我们过的河,大家都说河对面鱼多!夏ri天气,yin晴总是捉模不定,才玩了没多久,原本晴朗的蓝天乌云渐起,响起了闷雷。我们一下子慌了神:如果下起大雨就回不了家了,说不定河水还会涨,当时简直是慌不择路,也不记得是谁带我们回来的,只记得到河中间最深处的时候,河底的河沙已经被流水掏空,我们的个头都很矮,一脚踏空我就丢开了秦淑的手!不过幸运的是我慌乱中抓住了带我们过河的人,一个劲往他肩上爬,把他踩在脚底,老家有句话:千万别带不会水的人过河,不会游泳的人力气最大。我踩在他的肩头好不容易露出半个头,在喝了几口水之后,正好二叔也在河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把我救了出来!那次溺水之后老妈见我老是发呆,就去请三老太算算是不是撞到什么邪秽。那时候我们那旮旯兴叫魂,也叫“招魂”。三老太端了个大米碗,里面放了三个鸡蛋,插了三炷香,把我带到出事的河边滩头上,口里念着:小麟子,回了!你在山丘野马丢了魂嘛回了你在河头田里丢了魂嘛回了哪样孤魂野鬼嘿(吓)倒你嘛回了哪个祖宗见到你嘛回了三魂七魄付本身嘛回了我当时站在她边上听着她念念有词,初时觉得好玩,渐渐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感觉周围安静的可怕,那是一处“花水”(河中间石头比较巨大,河水浅而且急,泛水花的地方),河水的怒吼声越来越大,天渐渐地低垂,仿佛天地重归混沌,只剩我和她被包围其间,这种压迫感直让我想逃回家,她扯着我的衣服说:鬼女圭女圭,不听话,站住!!这一叫我顿时觉得安心了一样,河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就这样一直念了七天,现在我还是不敢一个人到河边去,周围越安静我越怕河水的声音越大!让我眩晕~~七天过后,三老太太对我妈说:“这娃儿没事了!只不过是个没命的人,他命里已经死了,这次只叫回来两魂六魄。不过没事,你们带他去回龙阁找七老祖捻一点香炉里的香灰放香囊里面随身带着就没事了。”听老妈说,当时我被二叔救上来之后,一个人躲在屋里假装做作业,有人叫也不晓得答应,老爸本来想狠狠揍我一顿的,但一看我这样子,已经顾不得上揍我了!经过三老太太叫魂,再去回龙阁取了香灰之后,整个人才活泛起来。自此,我爹妈对三老太太简直是崇拜,逢人就说我这命是三老太太从鬼神那里抢来的,而三老太太总是说我是一个已经没命的人!那个香灰囊我现在还戴着!而且每年回家老妈都要检查,还要去回龙阁换新的香灰。“回龙图!!”正当我在回忆这事的时候,三老太太突然惊声叫道。“什么图?”我不解的问道!“回龙图,这是回龙图!在哪里找到的?”三老太太的表情已经不像是在问我了,近乎于自言自语,她把我带来的画册捧在手里仔细端详。我难道真的捡了大漏?三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她这么激动是说明了这画卷有来历吗?“可惜了你这只是半幅残卷!命啊~~”三老太太只是在喃喃自语!末了也算是对我说话一样:“你看这残卷背后的字,你见过吗?”这东西拿到手之后我还没细看,三老太太说的字,只是背面浅浅的一层墨迹,仿佛字被写好之后又给它蒙了一层轻纱,所以不注意看的话根本无法发现,经老太太一指,我才从那泛黄的页面后看到两个字。 “这……这……字怎么和回龙阁那块碑上的字一样的?”; 第三章 回龙阁 回龙阁其实就是齐家的宗祠,每年逢祖宗忌辰和重要节ri都要来这里拜拜,这里只准男丁进入,小时候我经常要在姐姐妹妹们面前吹嘘里面有多好玩,里面的青蛙脸盆那么大,里面的蜻蜓勺子那么长,搞得她们都很羡慕我,其实进回龙阁是份苦逼的差事,尤其是对天xing好玩的小孩子来说,忌辰祭祀的时候,我一大早就会被爷爷叫醒到回龙阁里面帮他浇蜡(农村的蜡烛都是自己做的,要先把竹签裹上棉,在灌满热蜡汁的竹筒里面上蜡,一支蜡烛做好估计要十多分钟),然后把钉在一起的纸钱散开,最后供奉的时候,我要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这磕头还有讲究,就是双手作揖不能超过额头。 想想这一天有多无聊,多么毁童年! 说起回龙阁的来历……估计现在村里活着的,或者往前面推几代也没人能够说的清!爷爷说它已经存在几百年,或者更久了!之所以无法断代,因为它在清朝以前都不见天ri,被门前的这条满漓河淹在了河底,到清末的时候河水改道才得以重见天ri,被淤泥覆盖,齐家一个辞官归田的祖辈觉得这片土地挺肥沃,就准备开一块地,谁知道挖出了这片阁楼,里面只有一块碑,这在当时在县里引起了很大的震动,据说县志都有记载。碑上刻了两个古字,这位祖宗博学多才,但也无法认出,以为是块以前的镇河碑什么的,放在院子里面没怎么管,直到有一天一个云游的道士进门来讨水喝,看到这块碑之后直呼子孙不肖!这个祖宗觉得这个道士言语甚是奇怪,遂向他请教,道士才说出原有,问道: “你们齐家在这块土地上定居了多久了?” “在下也不知道,鄙人也曾主修过族谱,谱上没有过搬迁的记录啊?”老祖宗觉得道士有些来历,所以毕恭毕敬的答道! “是了,这碑上的二字你可认得?唤作‘齐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块碑是从你们齐家的宗祠挖出来的,你把它扔在院子里ri晒雨淋岂不是对祖先的大不敬吗?你看这碑上齐代指齐家的列祖列宗,天代表上天,你们这一支齐氏来头不小啊!”道士说完不再言语,悄然遁去! 这位祖宗听后查阅了很多版本的族谱,对老道士的话深信不疑,觉得不能祖宗再在地下受凉了。后来宗族集资在原址修建了新的阁楼,因为这里地势蜿蜒如果巨龙盘卧,唤作回龙坡,大家觉得吉祥又有深意,所以就把新修的齐氏宗祠叫做”回龙阁”,一直到现在。 特殊时期时,全国的很多宗祠都被破坏了,而回龙阁一直保存完整,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里面那块碑。说起来搞笑,因为碑上写的是“齐天”两字,红卫兵小将以为是“齐天大圣”的意思,而当时主席非常推崇孙悟空的反叛jing神,那时候叫“革命jing神”,敢于推翻玉皇大帝的封建统治,与天平齐。于是乎……回龙阁成了无产阶级特殊时期的主阵地,作为批斗牛鬼蛇神反资修的场所! 我仔细看着残卷上的字,简直是从回龙阁的碑上拓下来的啊!我忙问:“三老太,这回龙图和我们家回龙阁有什么关系吗?” “不晓得,这图我也只见过一次,而且只有一幅,你这残卷上虽然有四幅,但都不是原图,一定是一个有原图的人根据原画来描下来的。” “那你晓得这图上的意思吗?”我现在脑袋中全是疑问。 “不晓得,大概是讲诉了一些故事,而且……”三老太太yu言又止! “而且什么?” “唉……算了!你爹回来你问他吧~~作孽!” 我狂汗,这老人家什么时候学会吊人胃口这一套,把我的胃口吊得高高的,末了给我不算是回答的回答。 这时候老妈已经把碗筷都收拾好了,走过来帮三老太太穿针,但她老人家好像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只是低头自言自语的,等我妈穿好针之后拿着就颤颤巍巍的走了,也不在意我妈在身后跟她说话。大概年纪大了经常这副模样,所以老妈也就见怪不怪了。 “老妈,你晓得回龙图吗?”我想从我妈那里知道点信息。 “什么龙什么图?别呆家里了,去看你爸搞完了吗,这大热天的喷药对身体不好,叫他快回来了。” 我妈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我来到田间发现农药早喷完了,老爸正坐在田头抽烟,说是抽烟,其实他并没有在抽,点燃的烟轻轻飘着细细的烟雾,烟头上的烟灰已经堆了很长一条,可见这烟点燃之后老爸非但没有抽,而且手也已经有很久没动了!我过去问道:“爸,这都喷完了,你还不回家?” 他这时才仿佛惊醒过来,说:“走!回家!” 说了扯了我就走,边走边问了些工作上的话。感觉很久没这样和老爸交流了,记得初中时,上学要走一段夜路,每天都是老爸起来送我,一出门他就把书包扯过去说:“儿,包重,我来背!”我终究是扯不过他,他在路上总是问些学习上的事,然后我们就没啥话说了,一路沉默,清晨的山路上,可以听的见两人的呼吸声!从那时起,每次单独和老爸在一起,总不知道说些什么,很多时候都一直沉默!现在的感觉真好…… “爸,回龙图里面画的是什么啊?三老太太说你知道,让我来问你!”当两人渐渐快没了话题的时候,我抛出了我的疑问。 “没啥,就是几幅图,可能祖先画在上面记载耕田这些活动的,以前估计是放在回龙阁中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散落了!”老爸没有半秒迟疑,回答得很干脆!我一想也有道理,学历史的时候书上有很多壁画什么的,都是以前的劳动人民记录农事活动之类的。 “那那个下湖里拔荷花的人怎么样了?” “死球了!他拔起荷花来之后,湖里的水一下子就冒了上来,水位恢复得很快,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没过头顶了,大家拉绳子把他拉上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这么奇怪,我心里的疑问好像得到了解答,但好像又什么都没得到解答,对比三老太太的态度,怎么感觉我爸还是有什么事隐瞒我呢!; 第四章 温柔乡 既然有人不想告诉我,我自有办法搞清楚,最简单的就是回长沙,从残卷查起!在家没呆几天,我就踏上了大巴回到了长沙市,其实这么着急回长沙除了想搞清楚回龙图的真相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像我这样一个生于90年代的文科男,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当毕业走上社会,没房没车!每次回家都忍不了邻里亲戚的唠叨:张家的儿子今年才毕业就考了交通局,李家的儿子签了个好单位,一年上百万,王家的女儿考了老师,真真让人羡慕…… 在我上大学这个地方,曾经有过无数次发财的机会!远了不说,最近有几次新闻看得我这等宅男简直要痛哭流涕,以泪洗面,前几年公安部全国悬赏30万通缉的连环杀人犯曾经多次在我们学校公寓门口的网吧上网,真是后悔没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啊!再后来校门口的小山坡上出土了汉墓,据说光黄金就有好多公斤…… 其实要说来,我觉得我的工作也不差,电视台一个月也有六七千的工资,生活物资都有供应,但每次一回到家就觉得低人一等,这里的人价值观惊人的一致,大学毕业如果考不上公务员就是失败的,这几年老师也成了大家艳羡的对象,好像考上公务员吃穿用度都由国家给,养老也有了保障,即使是那么几个签了企业的经过大家一传十十传百,月薪五千的就会传成5万了,仿佛城市里面遍地是钱,你一个月不捡个十万八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学生!老舅说:公务员多好,生病国家报销,以后退休了还能一个月领个几千块,你一个月挣二十万,还不知道你能挣几天!关键是稳定,打不破的铁饭碗! 算了,连走亲戚都是低着头的,我感觉自己是没了根的人! 走在生养自己二十年的土地上,已经和这里的人没有多少共同语言,这片土地起了很多小洋楼,人们张口闭口都在摆阔,好像一分钟几万上下,随便走近哪个叔叔家都是麻将哗啦啦的响,烟雾弥漫,我是待不上十分钟的,为此老爹没少批评:你烟也不抽,牌也不打,怎么和大家搞成一片?出门在外陌生人坐到一起,抽支烟就搭上话了嘛。我觉得奇怪,难道农村的人际关系已经淡薄到需要靠烟酒毒来维持的地步了吗?看着比自己小时来岁的表弟们五颜六sè的发型,他顿时觉得——改革开放的chun风吹了三十多年,终于吹到老家了!不容易啊~~ 再说埋葬了自己最美好的大学四年的城市,很熟悉又很陌生,每天都有楼盘开挖,完工!但这里的一切与自己何关,没有哪片拆迁地能够牵动自己的心,没有利害关系谁会去管?唯一牵挂的是工资什么时候涨,房价他妈的什么时候才能降! 所以我说自己的籍贯是贵州省长沙市! 我以为大学毕业,找个温柔靠谱的女朋友,找个踏实的工作,就免了逼恋逼婚逼工作,想不到还是逃不过一番审问和比对! 酒与烟与女人,是一个文人非此不能夸耀于世人的三件事!好在,还有一个谈了四年多的女友!我常觉得自己不是个文学青年,还是个学文学的青年! 到长沙时已经晚上十点,说来奇怪,平ri里车水马龙的车站此刻异乎寻常的安静,只看到几个维持秩序的特jing,我抽出手机打个电话给老爸说我到了,老爸在电话里非常关切的说早点回去休息,要好好工作不要想家,注意自己的身体,下次回家时带小菲一起回家,我顿时觉得亏欠家人的实在太多,但此时除了用“嗯”之类的词语承诺,别无他法。挂了电话,想给女朋友谢小菲打个电话,但想想算了,这么晚她一定睡了,正准备放手机的时候,屏幕里闪过一个人影,我一激灵,刚才离我五百米之内绝没有人经过,我打电话不过才一分钟的样子,怎么会有人呢?我极速的一回头,发现一短发女人正盯着我看,借着灯光,我看见她的头发微卷,瓜子脸,丹凤眼,眉毛很细,发现我回头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满脸堆笑的走过来: “帅哥,要不要开个钟点房休息一下!” “不了,我快到家了!” “给你找个漂亮的小妹撒,看上哪个选哪个!” “我有女朋友哩!不需要……”我不好意思道。 “哎哟,你女朋友又不知道!” “有多大嘛?”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兴趣! “十仈jiu岁,你放心咯,都是大学生!” “我是说胸多大。哈哈哈” 大婶发现我没xing趣,白了我一眼,转而去招揽别的人去了!她走起路来可真xing感!看得我都想流口水! 突然觉得这样是对不起谢小菲的,我居然这么sè咪咪的盯着别的女人的臀部!一想我流口水估计是饿了,刚想回头买点东西吃,突然眼前一黑,一双手抠得我眼珠子生疼!我艹,他妈的这是想干嘛啊,车站广场还兴打劫不成?我条件反shè往后重重的一伸肘,一个女声一声惊叫!cāo,还是个女的,不会是刚才那女的吧?我转身一看,尼玛,惹祸了!感情我刚才一肘是打在女朋友的胸上啊,怪不得软软的!这是要跪电脑线路板的节奏啊: “老婆,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打劫的呢!” “齐麟,你这个阳wei早xie的王八蛋!打劫你大爷,有在车站广场打劫男人的吗?痛死了!” “我这不是条件反shè吗?你又没有胸,还戴了罩罩,打不坏的!咦……不是说不用来接我吗?”我赶紧转移话题。 “你妹的,姐愿意!” “回去再说吧!想死我了……” 我看周围的人都在盯着这边看,赶紧把女友扶了起来。 谁知道她一起来就没事人一样的,很温柔娇羞的凑到我耳边说: “我今天没戴,嘻嘻!” 我勒个去啊!长沙的女人的脸就像这长沙的天气,chun如四季,说变就变! 回到小窝,女友已经准备好了热饭热菜,虽然做饭不是她的特长,但是聊胜于无吧,一天没吃饭我端起饭碗就是狼吞虎咽,她一边叮嘱慢点吃,一边准备睡衣洗澡去了! 女生洗澡真是慢,我酒足饭饱的时候,她还在卫生间磨蹭,话说饱暖思**真是不假,这又是将近一个月没见,我轻轻打开卫生间的门,一脸yin笑走进去!她一边用喷头喷我一边把我往外推,嘿嘿~~~这时哪有退缩的道理,我躲过喷头的水,一把把将她抱怀里就是一通亲,不一时已是娇喘吁吁,等到手移到腿间时,已是湿滑一片分不清是什么水多一些,她有些站立不稳,轻轻在我耳边说:“去房间吧!” 一夜无话!; 第九章 我是向导 老爸说的怪事是指崖头的大火,三老太太说了她的梦之后有好事者去那崖头走了走,还真希望能找到什么宝贝,没想到一场山火在三老太太死的那天晚上就燃起来,山石都是大理石结构,大火之后变得松散,垮了一大片! “这个季节虽然天气干,但是河边上的草水分都极大,不可能燃得起来啊~~~唉!还是现在的人变懒了啊,农业学大寨那会儿,割草都算公分的,这河边上哪里找得到半根草啊,这山火都没地方燃。你说这火和老人家的死有关系吗?”我爸喃喃自语道。 好不容易把三老太太的丧事办完,我跪了三天,唱经的先生没读一句我就要磕一个头,几天下来整个人疲倦异常! 出门洗脸的时候遇到了邱馨雨正在洗头,因为天气已经蛮热的原因,她已经换上了一件薄薄的t恤,估计没穿内衣,前面凸起两点,才发现她的胸这么大,简直要将t恤撑破的节奏,她一低头就露出了深深的沟,嗯,比谢小菲的大多了~我觉得当时我一定可耻的硬了,血往头上涌~她着用毛巾搓揉着湿漉漉的头发,一回头看到我呆呆的样子,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脸刷地红了一片,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走过去打趣道: “这几天听见鬼叫了么?” “有啊,sè鬼!”她白了我一眼!随即低头把洗头发的水倒掉! 接着说:“你准备一下,我师父下午到,齐叔叫你给我们当向导,进山!” “进山?进什么山?” “你这芦凹村四周都是山,还能去哪里啊?我说了我是来出差的啊,你以为到这穷乡僻壤能出什么鸟差?那个水利工程要做最后的地质考察,这边是喀斯特地貌,当然要好好勘探,要不然大坝建好了漏水怎么办?我师傅下午到了我们就出发!你准备一下!” “你叫我去我就去!我又不是你的跟班?”听她的语气我顿时就来了脾气,扭头就走进房间。 “哼,爱去不去,看你爸剥了你的皮!” 午饭时候,我爸叫住我,大概意思就是要我做向导,一路上有这么漂亮的美女,我也不吃亏!我的亲爹嘞,这村里哪个伢子不行啊,我都在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走田埂都会崴脚,当毛向导!这一路还要爬山涉水的,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出事之后就怕水,这么多年除了走大桥,从来没趟过这条河一次! 我爹说是美女要求的,人家好像对你有意思,嗯~~~组织交给你个任务:争取把她拿下! …………这说正经事呢!不知道一向严肃的老爹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 突然想起了车上那个梦,就跟老爸说我回来的路上梦见秦淑了,梦里面她好像找到一幅回龙图,还叫我看! 我爸也不多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径直把我领到回龙阁,我还有一些不爽,因为我实在不想去爬山涉水搞哪些什么鸟向导,族里负责管回龙阁的“七老祖”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个布包,一层层的在我面前打开,我粗略看了一下里面东西,这不是我从长沙带来的那半卷残图吗!老爸把它当宝一样的,怎么放到回龙阁来了,七老祖问我知不知道里面说了啥,我哪知道,这是后现代主义的画风啊,除了有两幅看得稍微有点明白,其他的简直不明所以,其中有幅好像是很多人在战斗,也分不清是天上还是地下,两个主要人物涂的很浓重,好像以前的岩画!另外一幅在我爸的提醒下,我简直被惊呆了!画中间是一条河,河边上有一群人做跪地状,河中间有两个稍小的人在挣扎,天空浓云密布!!这…………画的是不是我落水时的情况? “看这幅!” 我还没仔细回味这画中的意思,我爸又有了发现。我赶紧凑过去,顺着他的手指一看,画中是高高的山,山底用浓sè涂了一块,黑sèsè块前面有五个人,看方向应该是往sè块那里去。 “这sè块是个洞吧?”我爸说道! “啧啧啧,这五个人里面还有个女的吗?”我问道。 “什么女的?” “你没看这个人前面多了点东西吗?好像是女人的胸!头上好像也有长头发!”我说。 “是挺像!看看其他的!”我爸赞同的说道。 其他图根本就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好像还有点受损,有的地方被虫子蛀了小孔!“七老祖”说看不懂就别看了,或许要全部把这些图集齐才知道其中的意思,你三老太太说得对,回龙图的谜底要等你解开。我爸接过话说道: “有一幅像是你落水的情况,另外一幅是不是讲你给小雨他们做向导?!” 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yin谋?我有些不情愿的看着他!他顿了一顿突然严肃的继续说道:“你三老太太说如果你想要知道回龙图的真相,邱馨雨就是一个线索,你命里有这么一出!” 我心里有些疑惑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过凡事都要往好处想,想想邱馨雨那惹火的身材,好吧!我忍ru负重一回! 走出阁来,已近晚饭时分。老远“七老祖”追了出来喊道: “麟女圭女圭,等一下!” 我停下脚跑回去扶他,他歇了一下说道:“ “你上次装的香灰还有吗?” “有哩,一直随身带着!要是掉了我妈会骂死我的!”我回答道。 “那就好,我给你装了些新的,带好,有用!” 这有什么用啊,我去山里面干粮不够的时候还能把它当饭吃吗?不过接过“七老祖”递过来的东西后,我还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好歹是个长辈的意思。老爸自是对“七老祖”千恩万谢:因为这个东西老祖是不轻易给人的,族里的小孩要求的话也只有在每年的二月初二时,家长去宗祠里面捐三斤长明灯的香油,老祖才会拈一点点,以示祖先对子孙的庇佑!现在早过了二月初二,老祖给我这些已是格外格外的恩泽了。 听了这一席话,不禁从内心尊敬起这个老头来,大概是觉得他对我挺好的,我不由自主的回过头来往回龙阁方向看,发现老祖仍然站在阁门外焦急的朝我们这边张望,见我回头,他把手一挥,做了一个让我们别管他只管走的手势! 我回头继续走路,但心里老感觉怪怪的!再回头看时,一眨眼的功夫,七老祖已经不见了……刚才是幻觉?; 第十章 鬼爬崖(一) 邱馨雨的“师傅”一直到第二天早饭时分还没到我家。早饭过后百无聊赖,想起这几天都没和小菲联系,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小菲问我什么时候回长沙,我说我也不知道,要给一个勘探队做向导,进山几天,搞完就回。她说你进山倒好,千万不要被狐狸jing勾走了!我说不会的,哪个狐狸jing会比你更会勾人,说得她咯咯直笑!说真的,我倒是希望会有狐狸jing来勾我……有女鬼也……可以吧。想来什么厉鬼和穷凶极恶的恶鬼也不会流落到这山野之处来,被欺凌到这深山之处的女鬼估计都是很善良斗不过烈鬼的,或者是喜欢清净,与世无争的!不过一想到来时在车上我那副怂样,要是真遇上鬼还不得吓半死,我赶紧呸了两口!挂掉电话回到家的时候,邱馨雨说她师傅到了,随着她的指引我看到了一个削瘦的背影,马上过去打招呼,刚说了个你好,发现我从来没问过邱馨雨她师傅怎么称呼,邱馨雨好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马上过来介绍说:“这是我的导师陈教授,研究地质的,尤其是喀斯特地貌!我还有两个同门师兄弟,他们没和老师一各地方过来,估计今天晚些时候会到!”“对了,陈教授!这位是齐支书的儿子齐麟,在电视台上班的大编导,刚好请假回家,这次我们进山由他给我们做向导!”邱馨雨接着介绍我。我刚从学校毕业,对教授有种天然的敬意,我看陈教授面目慈祥,十分亲善,还没等邱馨雨介绍完,我赶紧伸出右手:“你好,陈教授,叫我小齐就好!这些天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就交代给我是了。”陈教授微微一笑道:“麻烦你啦,年轻人!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吧?我们这个勘察早点落实,工程早点开工对你们村也是一个好消息啊!”陈教授的手好凉,同时感觉很有力!!我暗暗想道,恐怕你们都不知道这个村每一个人希望这个工程搞起来吧,嘴上却说:“是啊是啊~~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小齐甘愿效劳!一定要让你们在这里吃好住好,做好向导保证你们的考察顺利进行!”陈教授看起来很高兴,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我去准备一下,等我的另外两个学生到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我随即随时等候组织的召唤!邱馨雨在陈教授后面不停的谄笑,好像在要我做向导的这件事上击败了我,趁陈教授不注意,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不甘示弱地朝我吐了吐舌头!和女人认真你就输了!!上班的时候一直有个睡午觉的习惯,所以作别陈教授之后感到困意袭来,睡了个午觉!我的房间是在二楼,醒来时站到窗口习惯xing的把窗帘拉开,发现陈教授和邱馨雨挺焦急的在院子外面交谈,邱馨雨一遍又一遍拨电话!我踱到楼下拿了个橘子边吃便走到外面一问才知道,原来按计划下午四点左右他的两个师兄就可以到的,可现在都五点了还没见人影,手机也打不通!我说或许是半道上堵车了也说不定。贵州这边山高路窄,很少有北方那种宽敞的高速公路,因为不是架桥就是打隧道,工程难度太大,而且修好的公路也经常会塌方,直接造成了道路经常拥堵,至于电话打不通那更是寻常,因为山区的信号不好!联通的手机来这里就是一块废铁,只能玩单机游戏!陈教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转头说道:“小雨你去把装备收拾一下,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他们估计就会到了。”邱馨雨答应着,随后转身回去整理东西。要说起来这也算是丛林溶洞探险,但是我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小时候一群小伙伴经常手持点上火的玉米杆走到溶洞里面去敲里面的钟ru石!我以为这次也和小时候去玩差不多~~而后来的经历说明我真的太傻太天真了!这次出去光装备就是四个背包,因为出去考察不是早出晚归,可能要在野外过夜,所以装备里就有手电筒,蜡烛,探险绳,简易睡袋,长刀短刀,水壶,冷焰火,压缩饼干,单反相机,还有几根扎好废布条的火把,因为汽油容易挥发,所以并没有直接浇到火把上,而是装在瓶子里放在背囊中!!另外陈教授为了在突发情况下便于联系,还特地准备了三个对讲机!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才知道邱馨雨的两个师兄已经到了,我走上去拍拍他们的肩膀,算是打招呼!邱馨雨对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大师兄王虎,现年28岁,大一的时候保留学籍去部队当了两年兵,所以看起来比较苍老,但是有种军人特有的气质,一举一动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二师兄刘喜,今年25岁,典型的南方人,细皮女敕肉,一个黑框眼镜,话很少!但好像比较受陈教授喜欢。互相认识了之后陈教授说天sè也不早了,大家清理装备准备前往第一站:鬼爬崖!,因为用不惯陈教授带来的长刀,我就随手拿了一把家里用的砍柴刀用来开路!!鬼爬崖我并不陌生,它的两面都是绝壁,中间是蜿蜒的满漓河,往河的上游走就是相对比较平坦的冲积坝子,芦凹村就在这个坝子里面,所以从地形上来看,这里绝对是修建大坝的最佳位置,只要把绝壁之间一堵,水自然就蓄起来了,但问题是这个鬼爬崖不仅险,而且还溶洞众多,估计还是连成一片的溶洞。解放后,这里自然成了土匪和国民党残余势力的理想根据地,解放军西南剿匪时恁是打了三年没搞定,最后买通了土匪内部的人,里应外合才给拿下,我有初中同学在河里面游泳时曾经捞到过老式的**!剿完土匪很多人还是不敢去鬼爬崖,一是因为险,二是因为据说这里闹鬼。老爸说公社那会儿,他和一个叔叔见鬼爬崖山草茂盛,两个年轻人也不信邪,抱着对马克思唯物主义的信仰,提了绳子就上鬼爬崖,开始阳光普照倒没什么,等到下午的时候,太阳被河对面的山挡住了,就出现了怪事:先是那个叔叔看见有一队一队背枪的土匪从崖上过,有的少个胳膊有的少了腿,他用手肘碰了我爸一下,老爸认为是还有土匪没被消灭干净,两人偷偷顺着茂密的山草下到山脚,没命似的往村里跑,回来就报告给了民兵连长,连长一听就火了——几个缺胳膊少腿的怂兵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子?回去吃nǎi去吧。说完带了两个手下就想去抓人,结果两个没回来,回来的一个疯了!此事过后县里派军队来查,没有发现什么,渐渐人们就传说那里叫鬼爬崖是有原因的,两面的山挡住了太阳,一天的ri照时间不足一个小时,是个极yin之地,打了仗死了那么多人,肯定会闹鬼!我可是不太信鬼神这一套的,小时候因为是家里的独子,所以危险的地方爸妈都不让我去,这次正好就当去玩玩也不错,不是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漂亮的地方吗?没想到这一路并没有那么轻松,刚出发就出问题了——陈教授近六十,而邱馨雨是一个细皮女敕肉的妹子,虽说后面还有两个汉子,但一看都是没走过山路的,空手走估计都会摔跟头,何况他们身上的装备也不少!走了半里山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照这速度,一天也就爬这个崖了,我把把邱馨雨和陈教授的装备都抢过来背上,让邱馨雨专心护着陈教授一点!这时候邱馨雨望着我,收起了之前调皮的神情,从眼睛里面看得出她满是感激又不知道怎么说!这一看我倒是不自在了:”算了吧,一看你就是女汉子!不用跟我客气,走吧~~”她羞涩的点点头,随即红着脸低下了头。这让我大为吃惊,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女汉子都这么容易被感动?我懒得再理她,回头往前面开路。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鬼爬崖的下半段开辟了一些地,都是有小路往上的,山石上也有结实的藤蔓,抓稳踩准没啥危险,不多时已经到了半山腰,正歇息的时候,陈教授突然说道:“那是哪里?”脸上满是惊恐和疑惑的的表情,举着水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另一只手颤抖的指着芦凹村…… 第十一章 鬼爬崖(二) 陈教授这样的表情加上颤抖的手指,搞的我心里面也略微发毛,按理来说他这把年纪应该算是见多识广,而且又身为教授,不该这样失态,所以我马上朝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心里更是疑惑,因为他所指的地方明明就是芦凹村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把不大的芦凹村尽收眼底。 “陈老师,那是我们村,我们就是从那里出发的!”我尽量把心里的疑惑压下去,虽然我这话不像是回答,但我总不能直接说他是个路痴,在参照物这么多的山地,是很容易分清东南西北的。 陈教授还没说话,邱馨雨就接过了话茬:“谁不知道那是芦凹村啊?师傅问的是村里面最高的那个建筑是哪里?”从她的话里透露出了不满,好像我刚才的回答是在敷衍她的师傅,女人真是奇怪,明明刚才还是很娇羞的样子。不过经她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陈教授的所指,忙回答说那是回龙阁,是我们老齐家的宗祠! 陈教授的面sè已经平静下来,眼角漏出了轻微的笑意,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然后还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地方啊~~是块好地方,藏风得水,五行不缺,你们齐家不简单呐!”说完回过头嘱咐虎子和大喜把长短刀都带好,前面山险林密,家伙带好以防有什么兽类出没!邱馨雨依旧在旁扶着陈教授。 我虽然感觉陈教授前后的表现有点怪异,但又不太好问,或许真如陈教授所言,是这回龙阁的风水太好,以至于他都被震慑住了。我快步走到他们前面,砍开生有倒刺的灌木,既然答应做向导,这是我的责任!虎子是个直xing子,开始的时候话很少,但经过这半天的路程,已经把我当作自己人了,一路上虽无多少话说,但不时的过来帮我挑一挑砍下的灌木。 邱馨雨的二师兄大喜是没怎么吃过苦的人,不是嫌太阳毒就是说蚊虫多,一路上都围在邱馨雨边上小雨小雨的叫,又是递水壶又是递防晒霜,原本就狭窄的山路上有时并排挤了三个人,弄得邱馨雨非常不快,开始还不太好说,后来直接开骂:“刘喜子,你一大老爷们能不能干点正事,老在后面挤我和师傅,太阳毒怎么了?蚊子多怎么了?我一女的都受得了你就受不了啦,趁着天还没黑滚回村里去吧。”邱馨雨这么一说队伍里面顿时就安静了,好像陈教授也拿她没办法。 经过几天的相处,我知道邱馨雨是个没花花肠子的女汉子,说话太冲,容易得罪人,大喜一看估计就不是什么很大度的人,我赶紧打圆场道: “喜哥这不是关心你吗?别不识好人心哈~~注意脚下的路,别掉下去咯。”邱馨雨大概也意识到前面的话有点不妥,经我这么一说也不再言语!倒是刘喜非常尴尬,又不好再跟在邱馨雨旁边,又不太好上前来,好在此时虎子拿出烟盒来往后招呼到:“兄弟,来抽支烟!”大喜这才算是找到了台阶! 从歇脚的地方出发后约模两个小时的山路就到了鬼爬崖最大的一个主洞口,山路就是这样的,远远看到直线距离不过五百来米,绕过几个山谷山脊一个小时就过去了,更不用说像鬼爬崖这种基本上没人走的地方还要开路。 主洞前是一块三米见方的平地,这在刀劈斧砍般的岩壁上已经很难得,估计是以前土匪开辟的,靠满漓河的一面还用石块修起了齐腰的矮墙,墙的一侧隐蔽的灌木中隐隐可见一个路口,趁着陈教授他们休息的空档,我招呼虎子和我一起把路口边的灌木砍开,这才看清楚原来下面使用石钉在绝壁上修筑的小道,几乎是90度垂直往下,一直通到满漓河边。看来土匪为了在这溶洞中生存下去,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单看这条小道就非一ri之功,估计是修来取水用的,既隐蔽又安全,居高临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有人从河下面偷袭也要费一番功夫。 我用脚踩在石钉上面用力蹬了两蹬,没问题,还很牢靠! 眼看太阳的余晖已经只能投影到崖顶,估计离天黑也不久了,陈教授说今晚先不进洞,就地在洞外扎帐篷休息,养好jing神明天一早开始行动!我看带的都是一些及简便的食物,趁着天还没黑,就叫陈教授他们在原地稍等片刻,我和虎子下河去搞点野味,本来还想叫上大喜,但是看他已经靠着矮墙坐下,估计也没啥体力了!想想也好,说不定带上他还是个累赘,这一天的相处,我对虎子的好感倍增,两个人行动最好! 说到野味,这河里最美味也最寻常的莫过于鱼和牛蛙,我上崖之前观察过,从这石钉栈道下去的河段正好处在花水下游,这一段的河水刚经过花水的过滤,氧料极为丰富,鱼最喜欢在这种地方生存,同时因为水流缓的原因,蚊虫也多,所以这种环境也是野生牛蛙的天然栖息地!我自小在这满漓河边长大,虽然经过溺水事件,但是对这条河还是比较熟的,捕鱼也拿手!路边的野竹就是极好的捕鱼工具,我砍了两根大拇指粗的野生细竹,削尖之后递了一根给虎子,虎子在部队经过了生存训练的,下到河滩之后找了一处河水回流的浅滩,我负责围堵,虎子负责击杀。这小子下手快狠准,小半小时,六条一斤来重的野生河鱼到手,在满漓河边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生鱼了,这一捞就有种上瘾的感觉,在捕鱼的途中,还顺道又抓了五只在岸边石头上晒皮的牛蛙,收获颇丰!天sè渐渐暗下来,想想抓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费,我用河边特有的荆条将与和剥好皮的牛蛙串在一起,原路返回! 我和虎子回到洞口,陈教授和大喜正在闭目养神,邱馨雨不见了…… 我一时慌了神,赶紧叫醒他俩一问,两人都不知道邱馨雨的下落,我一想,坏了!!闹鬼难道真有其事?刚才也没听见有人叫。当四个大男人准备分头寻找的时候,邱馨雨幽幽的从洞里面走出来了,看到四个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她,有些不自在的说: “一路上喝了不少水…………” “好了,虚惊一场,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单独走……”我说完发现自己的说法也有点不妥,这队伍里面就她一个姑娘,嘘嘘也不能找个男人跟着啊。好在大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啊~~~鱼,好大的鱼,赶紧生火烤了吧!这烤鱼我知道有两种烤法,明火烤和埋土里烤……”邱馨雨看着我和虎子手里面提的鱼顿时叫道。我不由想到在车上时的情景!真是生就的一副吃货相~~反正这里就她一个妹子,我顺手把鱼交给她,由她处置。邱馨雨还真不是简单的吃货,还是一个动手能力极强的吃货,不出半小时洞口已经飘起阵阵鱼香!走了一天,我是饿极了~~等我吃完一条鱼再伸手的时候火堆旁已经只剩一堆鱼骨头,我看陈教授拿着分给他那一条还没动,心里痒痒的,特想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吃鱼,不吃的话可以给我,我差不多是流着口水看了他很久,发现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深陷到眼眶中的眼珠怔怔的盯着鱼,过了好久才喃喃的吐出四个字: “积尸之地…………”; 第十二章 积尸之地 陈教授这一路上没少一惊一乍,连我都习惯了,更别说他那三个弟子,邱馨雨看起来早已垂涎教授手中的烤鱼,没等陈教授做下一步的解释,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师傅,你的鱼还吃不吃啊?再不吃就冷了!”我听她一说,差点“噗”的一声笑出来——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说要是陈教授不想吃的话她可以代劳吗!其实这也是我想对陈教授说的话,邱馨雨这样的妹子都没吃饱,别说我这样的汉子。 没想到一向慈祥的陈教授突然变了脸sè,训斥道:“就知道吃,你们知道这鱼是吃什么长大的吗?” 我心想这不废话吗,河里面的鱼还能吃什么长大,这大河在山谷间流淌,鱼除了吃小虫水草,难不成这荒山野岭的还有人给它喂鱼饲料?也正因为是天然的野味,所以价钱才卖的贵,这满漓河里能长到一斤重的鱼估计年龄都在我之上,陈教授有鱼不吃真是暴殄天物! “小齐,你在这河边生活这么多年见过这么大的鱼吗?”正当我忿忿不平的时候,陈教授突然问我。 我想这不废话吗?河里的鱼长得很慢的,而且近年又过度捕捞,大鱼我当然见得不多,所以很简短地做了否定的回答! 陈教授把鱼往火堆里一扔。“这鱼是吃尸体长大的!人的尸体!”没想到他语出惊人。 “陈教授你别乱说,这芦凹村又不是土匪窝,河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尸体给鱼吃?顶多就是几个想不开和不识水xing的过河人。”我并不信陈教授的话。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我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如果这鱼真的是吃尸体长大的,那我吃它和吃尸体有什么区别?这么想着直觉得有东西往上涌,我一扭头趴在矮墙边“哇”的一口吐出来,所幸本来没吃多少东西,一两口就吐完了,边吐心理边骂:我cāo,这老不死的,自己不吃就算了,还编瞎话恶心我。 这一吐吐得我嘴中发苦,眼泪都流出来,我赶紧用纸巾把眼泪一擦,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崖下面的满漓河发出阵阵荧光,把两面的岩壁都照得发绿,随着河水的流动,还能看见水波在岩壁上的投影,我暗道不好,这里果然非同寻常,难道真是老不死的说的那样,正准备回头叫他过来看看怎么回事,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我的嘴,脖子以上都动弹不得,硬生生把到嘴边的一口气给我捂了回去,卡在喉咙,呼吸不畅!我越是挣扎,那双手捂得越紧……我当时的感觉是:我要挂了!大约过了半分钟我回过神来暗想,要镇静,无论是遇到什么神仙鬼怪,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挂了!这么一想我也不挣扎了,暗暗蓄了一股劲,双手拉住那只手一使劲……想我也是二十三四的小伙子,那只手却纹丝未动。 “嘘……”正当我绝望的时候,一张脸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只感觉一股新鲜空气涌入肺中,捂住我的手放松了——原来是陈教授!我顿时火起,就算你是个长辈也不能这么玩我吧~~我刚想责问他时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我俩靠墙站着,顺着他的目光,我发现队伍中的另外三人正直勾勾的看着已经快熄灭的火堆,他们都有一个特征——眼睛前突,瞳孔放大,而最恐怖的是他们的脸上也泛和河水一样绿莹莹的亮光!这场景像极了九十年代粗制滥造的香港鬼片,但却如此真实的发生在我面前,我一时没了主意,头脑中出现的第一个词是“救命”,但嘴张合了好几次硬是吐不出一个字来,张不开也合不拢,好像舌头大得倚住了上下颌,只能瞪大眼睛望着陈教授!他没在意我的眼神,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三个徒弟,我心想这她妈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淡定,邱馨雨这么漂亮的姑娘现在表情活像一个被jiān夫联合小三弄死的原配还魂啊~~~ 正当我思绪无比混乱的时候,火堆那边有了动静! 邱馨雨、虎子、大喜不约而同捡起火堆中已经熄灭的木炭啃了起来,而且啃得津津有味,像闹饥荒饿了一个星期的人得到了一个窝窝头,这让我不由想起了小时候大人们常说的被鬼迷了眼,大叔以前就有这样的经历,突然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抓起火炉中火红的石炭!可是今天这三人是把木炭当美食啊~~这实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等我再次往火堆那边看的时候,三人已经“酒足饭饱”起身往洞口方向走,我顿时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挣开陈教授跳到洞口想拦住他们的去路,但一抬头看虎子正咧嘴呲牙的看着我,我的腿一下子就软了,幸亏陈教授及时一把把我拉到旁边,否则我估计他们撕了我也并不是没有可能。陈教授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话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让他们去吧,现在拦不住的!” 等到在洞口已经看不见三人的背影时,我已经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了: “你知道里面有多少暗河叉洞吗?他们都是你的徒弟啊~~出了事你要负责的!我也怕难逃干系”想起这一趟冤枉的向导之路,我越觉得委屈,要是弄出了人命以后估计前途堪忧!其实我更担心邱馨雨一些,怎么说呢,美好的东西总会让人有一种怜惜感。 “别着急,他们这是中了尸毒,所幸中的不深,走不多远就会好的,他们的脚底下都沾了炭屑,一会儿我们跟着脚印就会找到他们!”陈教授胸有成竹的说道。接着也不管我想说什么,继续讲道:“我来之前就看出来这个地方yin气很重,你看这两边都是高高的悬崖,刚好把阳光挡住,只有中午不到一个小时的ri照时间,yin气得不到发散,下面这条河有个回滩,正好起到了聚集yin气的作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河从这里往上走不管哪里有人溺水或是寻短见,尸体都会被回流到下面的浅滩,尸体堆积yin气更胜,你不要隐瞒我,这里是不是住过土匪?你看这东边上的矮墙上留下的弹坑,一定是发生过激烈交火!” 得到我的肯定答复之后陈教授把我拉倒矮墙边指着满漓河继续说道:“看见这绿光了吗?下面尸体堆积腐烂,所以产生了这绿莹莹的光!你们之所以能捞到这么多鱼,而且这么肥,就是因为它们并不像这条河其他地方的同类一样吃虫食草,而是吃尸体,尸体内的yin气在鱼体内ri积月累,所以你们吃的鱼都有毒,我刚才一闻就觉得不太对劲,等想告诉你们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幸你吃得不多,而且吐了出来!唉~~~这洞生在这个地方,我们这次任务不会简单啊~” 我一个有正当工作的本分人回家奔个丧就被忽悠来做向导,已经觉得够憋屈的了,还遇上这档子怪事,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奔腾的感觉。只觉得陈教授说完之后我又忍不住想吐,但是实在是吃得少吐无可吐,回头想想三位同伴还在忍受尸毒的煎熬,我已顾不得考虑太多,先把他们救出来才是,下面要不要继续做这鸟向导另当别论。他们好像都是在无意识的状态,这要遇上条暗河什么的必死无疑,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片神奇的土地,喀斯特溶洞中有的暗河可以深达几公里,而且还有天然的冰窟,贵州早就有记载表明古时候有人会把动物的肉用绳子挂到溶洞的暗河里面保险,另外有的暗河还会有硫磺燃烧,这样的溶洞别说是人,鸟也不敢飞进去。想到这些,我赶紧催促陈教授赶紧出发! 行李只选了几样必要的东西,其余的先放洞外打算等与邱馨雨他们汇合之后再回来取!大概是因为关心三个弟子的安危,陈教授此时身体矫健了不少,一改先前老态龙钟的样子,脚步轻盈的走在我前面,呼吸轻盈而有规律,我想老陈真不愧是做学术的,一做起事来人都年轻了不少,其实这样也好,免得再分心担心他的安全。 幸亏三人的脚底沾了炭屑,一路上跟着脚印走就是。我们的火把不多,所以必须省着用,路上由我打着火把,陈教授在前面查看脚印,进度很快,我暗忖以三人出发时的状况来看,只要他们清醒了不乱跑,很快就能被我们发现的。谁知道一只火把快燃尽的时候,陈教授又犯了老毛病,突然停下了脚步短促有力的叫道: “不好!!糟糕啦~~~”; 第十三章 生之欲,物之道(一) cāo蛋,我当真是对这些老人家们无语了,就拿老陈教授来说吧,好像每次都能提前预知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样,总要大叫一声“不好”,事实也正如他所言没好到哪儿去。レ思路客レ现在他失踪了,而石老成的伢老子“山羊须”接过了接力棒,真他妈完美诠释了事儿逼这一角sè,先是一出现就他妈给我来一闷棍,现在这一声“蟠洪!!”叫得这么惨烈准他妈没好事! 此刻我真希望“山羊须”叫的是翁虹,而不是那不知是啥玩意儿的蟠洪…… 有句话说畏有两种:知之而畏和无知而畏!无畏也有两种,知之而无畏和无知而无畏!想想刚才一直稳坐如山的“山羊须”如今也变得这么惊弓之鸟一般,虽然我不知道“蟠洪”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我敢说自己现在的状态就是“无知而畏”,比“知之而畏”还惨百倍,甚至需要作何准备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都一无所知。老成、山羊须、皮条女与我面对面站着,我看着他们的眼珠慢慢往外凸起,瞳孔一圈圈放大,嘴角的咬肌慢慢耳根处收缩,我仿佛意识到我的背后发生了什么,还没等我回头,一股强气流拍在我的背上,直感觉整个人如秋叶般轻飘飘的就飞了起来,朝他们三人扑过去。我看见老成死死的把牛首宝函抱在怀里,“山羊须”双嘴鼓鼓的闭着像是刚囫囵吞下了一个包子,然后我整个人就扑在了皮条女的身上,由于惯xing太大,以至于感觉到了强烈的海绵体弹xing…… 波涛汹涌……不是翁虹,是洪水!蟠洪就是盘旋环绕的洪水?就直说是洪水会死人啊?这他妈真是见鬼了,我们所在的高度里河水面起码有百来米,这水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刚才挖出那个牛首青铜宝函触动了什么?一如三十年前…… 时下容不得我多想,果真如山羊须所说。“蟠洪”在经过蜿蜒如蟠龙的洞壁挤压之后,如果从洗车的高压水枪中的水柱,将我们四人尽皆卷走,对于一个经历过溺水的人来说,这一刻仿佛噩梦重现,我感觉水直冲我的鼻孔里面钻,挤压的我胸腔,使我窒息!眩晕!慌乱之中,我一如当年溺水时一般挥舞着双手,使尽力气想抓住一丝身边的东西,一个人,一块布,一条树根也好……突然感觉掌心一紧,我赶紧死死握住,是一块布,我已顾不得其他,就像小时候抓住一个心爱的玩具。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护住头部,免得撞到边上的岩石!我在水中翻滚旋转,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冲力推动着,在一片黑暗中,困意袭来,我知道我是缺氧了,尽管极力让自己清醒,但还是熬不过眼皮…… “呸!”我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庆幸自己还活着,而是蓄积全身剩余的所有力量吐出了一口黄泥!接着才猛然醒悟——我他妈还活着! 周围一片漆黑,不知道已经被那股神来之水冲了多远!我试探xing的小声叫了句“老成?”,声音在空旷的洞壁中传了好远。一股yin冷的气息袭来,除了恐惧之外还有孤独,我想现在就算是“皮条女”步凌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也愿意,只要有个活人和我站在一起!我记起来我的口袋中还准备了几块军用防水火柴,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激流搜刮走,忙将手伸到胸口处拍了拍,硬硬的还在,我迫不及待将手探到衣袋中模出火柴,那一刹那感觉突然好冷,就象一个人在雪地里走了很久,原本也感觉不到冷,但当看见前方升起一堆柴火时,竟然会有发抖的感觉。我赶紧擦亮一根火柴,顿时昏黄的亮光从我这里扩散开来,暂时缓解了胸口的压抑,也感觉到了一丝热量。 我知道现在不能靠火柴撑着,最好是老天垂怜,让我找到我的背包,里面有照明的矿灯,冷焰火,还有一小瓶汽油!运气好的话估计还有饼干。古话说:生之道,物之yu!在强烈的求生本能支撑下,我爬起身随着水流的痕迹走去。幸好,洞壁上一块凸起的岩石勾住了我的背包,有时一件寻常的东西就足以让你相信上苍的存在,此时我就这种感觉,我发疯一般提着背包底部乱抖一气,矿灯、焰火棒还有其他东西倾泻而下,重要的是还有一包饼干和半瓶喝剩下的水…… 食物下肚,我顿时觉得死亡的恐惧并没有先前那么强烈了,“要死他妈的也做个饱死鬼!”我嚎了一句算是给自己壮胆。不料话音刚落,顿时感觉身边有一丝动静,人在黑暗的环境中呆久了,听觉会变得异常灵敏!因为刚刚饱食一餐,jing神已恢复大半,我迅速抄起矿灯往四周一扫…… 老成? 老成整个人像被弄死的青蛙一样四肢分开趴在地上,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淤泥,要是他不发出动静的,压根就已经与地面融为一体了。虽然经历刚才那一番不快,但现在身边多个人总是好的,而且我也觉的他不会坏到哪里去,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把他身上的淤泥拨开: “嬲你的,老子还以为你死球了!”我这一番粗话,也算是劫后余生的一种庆祝吧! “去你妈妈鳖,老子就知道你希望我死,不就他妈的给了你一棍吗?你齐麟鳖也照着我这里来干一下!!”他妈的,都他妈快死球的人了,还jb嘴硬!我正想回应他一句,突然眼睛的余光扫见了离他两米处,那个牛首宝函正安静的躺在淤泥之中。同一时间老成也发现我的眼光有异常,我俩几乎向宝函扑过去,也在同一时间,我两的手各抓住一只犄角。 “你……放……开!”我把牙齿紧紧咬住,死死盯住他,从齿缝中一字一字的吐出来三个字!刚才是3vs1,还有皮条女拿着枪,现在他妈的谁怕谁啊?我一定要弄清这一切他妈的和回龙图到底有何关系! 老成懦懦的将手收回,几次想把手再按上来,但犹豫了一阵,还是把手缩了回去,我顿时长松了一口气,起码从气场上我已经将他打败,我以一种胜利者的威严姿势慢慢把头转过来,我知道此时头不能转太快,太快了看起来就象两个盗贼在分赃! 我cāo,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还没等我细细把玩这个牛首宝函,一睹其中的秘密!我就看见就在我手的旁边,也是在那个宝函之上,按了另外一只“手”……或这根本不能叫一只手,虽然它结结实实大过了我的手掌整整一圈,但它充其量只能叫一只巨型鸡爪…… “你……放……开!”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顿时我直感觉头皮发麻,一股电流从头顶直达脚心! 这不是我刚才说的话吗?不对,就是“我”在说话,连声音、节奏、停顿都一模一样…… 第十四章 生之欲,物之道(二) 我以刚才转头的速度再次回过头去看老成,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些许答案,岂料他也在同一时间转过头来看着我,脸sè煞白,嘴唇乌青,瞳孔深处倒影着矿灯的光点,忽明忽暗!在眼神交汇之后,我们再次同时把头慢慢抬起,眼光从那只宝函上的爪子处往上扫!先是一堆干燥的死皮,然后是鸟兽的羽毛,最后我俩都看清楚了:一只鸟!准确的说是一只巨鸟,有着鹰一般的嘴,弹珠一样大的眼珠子闪着幽深的冷光,强健的翅膀覆盖着纯玄sè的羽毛,十分规整的收在身后,此刻的神态像极了一个**大佬背着双手,目露凶光地盯着对手,从他爪子的位置来看,显然他没把我和老成放在眼里,充满了一种鄙夷的神态。 “你……放……开!”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谁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这次我看清了,“说话”的就是眼前这支巨鸟!老成已经彻底被吓得不行了,牙齿咯哒咯哒的上下敲动着。说实话,当时我也懵了——会说话的鸟不奇怪,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鸟,而且从它的“举止”来看,肯定不只是长得大那么简单。说不定也和那猫一样是吃尸体长大的。 我识时务地将按住牛首宝函的手慢慢退了回来,同时腾出了另一只手从我和老成中间伸到背后,紧紧的抓了一把细沙,因为地面刚被流水冲刷过,我用手刨了很久才抓了一把干沙子!我想赌一把,两个大老爷们儿还能被一只鸟吓跑? “呼~~”正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一把细沙已经喷向那只巨鸟的头部!我擦~老成这龟孙,表面上吓得像条夹尾巴狗一样,背地里比我小动作还多。毕竟还是畜生,“鸟兄”没料到老成会有这手,愣了足足两秒钟之后,咻地弯下脖子,巨嘴径直朝老成的眼珠子啄去。顾不得这么多了,它要是这下子解决了老成,下一个恐怕就是我,我把手里的沙子狠狠的迎着巨鸟的眼睛拍去,同时叫了一声“跑”。显然在逃跑这件事上,老成并不会输给我,我跑字刚刚出口,他已经率先立起身往前跑去! 趁着巨鸟抖沙的空档,我抓起牛首宝函往背包一塞,撒腿就跑。经历了这一番波折,我感觉我已经开发了逃跑这一项技能,现在无论地面怎么凹凸不平,我都能如履平地。其实这只是农村娃子的自带属xing,现在求生的本能又把它激发了出来! 跑在我前面的老成已经摔了好几跤,逐渐被我赶上,这孙子手里头没个光照只顾着逃命了,我跑到他旁边时迅速蹲,将手往他腋窝下一插,勾着就走!老成前半段还将脚在地上蹬两下,到后面直接是被我拖着走了!跑出了大概一千米之后,我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下,很奇怪那只巨鸟怎么没有追上来,照道理我们已经是它砧板上的两坨肉了,现在这两坨肉不仅自己跑了,还带走了那个神秘的宝函,就算这家伙是个畜类,大概也会恼羞成怒吧?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将矿灯往后一扫,矿灯发出的白光像是一把剑,顿时将洞穴分成两黑白两半! 就是这一扫,我觉得人生大概走到这里就是终点了…… 因为巨鸟正耸拉着两条翅膀,慢条斯理的在我后面十来米处踱着方步!有人能想象那种绝望吗?就好比如武侠剧里面小偷偷了一个轻功高手的钱包,一顿猛跑之后发现高手正在前面路口处啃着香蕉,然后还对小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你继续跑。我此时就他妈是那个小偷的感觉!巴不得马上跪下磕头作揖,哭丧个脸喊“大侠你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小儿,我这是第一次干这事,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回吧,我回去给你建个生祠~~~”。可我知道现在就算叫这只鸟爷爷它也未必会懂是什么意思,说不定还会以为我再次跪倒在地是还要偷袭它。 巨鸟在离我们大概八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我斜挎着背包,一手抬着老成,双方就这样对峙了大概有半分钟……世界仿佛重回混沌,时间好像停滞不前! “你……放……开!”那只巨鸟又说了一遍。随后慢慢移动脚步朝我和老成扑过来,我伸手一拍老成,狠狠叫道:“**死了没啊?没死给老子自己走!!cāo行……” 老成看情况不对迅速站直身体,一瘸一拐跑了起来!我边跑边回头看了看那只巨鸟,它依旧那么不仅不慢。我cāo他娘的太欺负人啦,敢情长了一双翅膀是吃屎用的,虽然在洞中不能飞,就不能把翅膀扇起来跑快一点给个痛快吗?这是学猫溜老鼠呢?既然你不快,我他妈的也不能坐以待毙!我脚底一用力加快了速度,同时抓了一下老成:“干你娘的快点,夜店逛多了吧?” 老成被我这一激,也不说话,不过明显加快了“蹦”的速度。说实话,毕竟一起玩了那么久,我现在已经把他当成可以依赖的伙伴了,就算死也有个垫背的一起挂!下辈子投个富人家一起去把妹吧…… “呜~~~~啊~~~”前方一声哭声一样的嚎叫响起! 我浑身一震,他妈的这算是交代了!!什么叫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现在就是,这个世界真他妈小,走哪儿都能遇见……先前那怪物……干脆就叫它“食人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越到了前头,正卷缩在洞的通道上,看到我们之后,雍容华贵、高端优雅的伸了个懒腰,以猫的贵族姿态缓缓站了起来。 “呜~~~~啊~~~”它又叫了一声,随后把先前半眯的双眼睁得老大,闪过一丝杀机,全身毛发倒立,前掌紧紧抓在地上。这一看就是要进攻的架势!我绝望了,大概就我俩这样的,估计也就够“食人猫”和巨鸟饱食一餐吧! “咕…………”这会儿那只巨鸟也停下了脚步,它不在重复我那句“你放开”,而是把那一声“咕”拖得老长,凄凉而悲惨,让人不自然间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这次真的完了,往哪边走都是死路一条,我想我已经没有机会打开包中的那个牛首宝函弄清回龙图的秘密了,还有什么是我的命?我命中注定要葬身野兽之口吗?我突感感到一阵懊恼,脑中闪过一帧帧画面:我最亲的老爸老妈,六岁时大年初一爸妈带我拍照,我溺水,我高中喜欢过的女孩子,我考上大学,我走进大学校园,我和哥们通宵上网,我认识谢小菲,我和谢小菲的第一次……现在这些东西都要消失了吗?这些专属于我的珍贵时光,这些我所珍爱的人和事,我曾经想过等我年老时躺在摇椅上,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闭上眼睛慢慢的回味,或许会舒心一笑,或许会热泪盈眶,或许或满月复遗憾!但我未曾想过,这些东西在二十五岁的年华就将走到尽头,以后再不会有人有这样的回忆,我所珍视的这些东西也许会当然无存,或被视为敝履…… 我长叹了一口气,脸被火星烧灼一样的,从眼角到下巴连成一条线,那个烧灼感过后是一丝冰凉!我知道那是一串泪水……老成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我,显然他未能理解我此时的心情。我把头别到背后,面对着洞壁! 洞壁上斑驳的纹理在矿灯的照耀下反shè这冷冷的光晕,刺得眼睛生疼,我把矿灯打到了最小一档!溶洞顿时暗了下来,只剩前后两双眼睛闪着莹莹的绿光! 不对~~~洞壁上是一幅画! “浩奈?”老成月兑口而出,同时还夹带着一声“呜~~啊~~”,一条黑影伴着强烈的yin风朝我们闪了过来…… 第十五章 浩奈于飞 我下意识往墙上一靠,躲开了那道黑影,同时将背包扯下准备做最后的防卫。在刚才灵猫栖身的地上,凌乱地散落着一堆新鲜的尸骨,羽毛撒了一地,而此时,灵猫正死死地咬住了巨鸟的脖子,全身的毛一根根竖起来,巨鸟在灵猫的撕扯之下大大将嘴张开,就如一只嗷嗷待哺的幼鸟!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恐怕是灵猫趁巨鸟不在时端了它的老窝,地上散落的尸骨也不知道是巨鸟的哪个亲戚!我顿时一阵高兴:cāo~~最好他妈的两败俱伤,我在这儿坐收渔利! “呆逼~~还不赶紧跑?找死啊?”正当我幻想猫和鸟相互掐脖子共赴黄泉的时候,老成在旁边叫道,而且听起来比刚才还急。这下子我来了兴致,反正两只畜生在内斗,爷就干脆看看热闹,等一会儿两败俱伤上去结果了他们,出一口鸟气,这一路老是被追着走,都他妈憋屈死了! “他妈的有病吧~~~我们死定了?这只鸟玩意儿是浩奈!”在刚才前后都被围堵的时候老成没哭,这会儿倒哭得像个娘们儿一样的,他妈的这人是不是脑袋迟钝啊,反shè弧也太长了吧?老成并没有在意我的表情,继续哭丧着说道: “这他妈是传说中的巫鸟,看一眼就会挂的,你看看这石头上的画,我们这是闯到它老窝来了,找死都不挑好ri子啊……” 洞壁上的画?因为刚才被灵猫吓得回过头去,所以还没细看。听老成这一说我赶紧回头,顿时头皮一紧,壁画上一头硕大的鸟正怒目而视身高只到它颈部的人,画面上那个人双手掩目,脸上鲜血淋漓,貌似痛苦不堪!整个画面虽然简单,但给人一种血腥冷酷的压迫感~~“浩奈”这中东西我大概知道,大学时候一本介绍各地民俗的小书里面提到过,它是黑巫师养的一种魔鸟,黑巫师从悬崖之上的鹰巢中掏出鹰的幼崽,以人肉喂食,可长到一人高,凡人看它一眼就会xing命不保!眼前的巨鸟块头不就这么大吗,而且这种古怪的山洞中还做了这样的岩画,看来这货就是浩奈无疑了,我渐渐感觉心里面一阵绝望,由月复腔升腾到肺部,然后扩散到两颊,异常难过!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说是看一眼浩奈即死,可是我们都朝它回眸了这么多次,人为什么还是好好的……是黑暗削弱了它的魔力还是它本身就只是一只长得大的鸟? “呜~~啊~~”又是一声惨烈的叫,我迅速回过头去一看,刚才猫鸟之战的局势瞬间就变了,一开始是猫主动发起攻击,死死地咬住了鸟的脖子,而那“浩奈”也是一副绝望的表情;但是现在……就在那一声惨叫之后,局势完全逆转——“浩奈”将翅膀一扇,灵猫随即轻飘飘的飞了出去,一声沉重的闷响撞在了岩壁上,脑浆迸裂,猫爪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之后,彻底不动了!再看那浩奈,好像没事一样的,只不过脖子下面掉了一小戳毛……“大巧不工,重剑无锋”!我和老成看傻了眼,那只灵猫大小不在两百斤之下,就这样瞬间被秒!我和老成加起来估计也不过三百斤,这鸟玩意儿想弄死我们绝逼是轻而易举。 经过刚才一番搏斗,浩奈好像已经被激怒,拍着巨翅就朝我和老成扑了过来,说实话自从进到这个洞中,我已经无数次感到死亡了,这次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同,只觉得生命之火顿时暗下来,就像在回龙阁里面帮爷爷浇的蜡烛一样,燃到最后的时候火焰越来越小,走路带起的一丝气流也能将它扑灭。 在变化万千的自然中,在历史的长河中,人是多么的渺小! “给它,快给它!!它刚才不是要那宝函吗?”老成使劲扯着我的衣服。 反正是无力抗争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谁知道畜生是什么思想。浩奈即将扑到我俩面前,老成一把将我的背包扯过去,掏出牛首宝函顺手就朝浩奈扔了过去。大概它并没有想到我们会来这一出,在扑到牛首宝函跟前的时候一下子刹住了脚,用脚将宝函拨来拨去看了个遍!这副cāoxing,我真的觉得它就是个**大哥,而我们是对面派来送货的小弟,浩奈将宝函看了又看,“细细把玩”,在这过程中我始终觉得它在观察宝函的同时有一只眼睛总是在留意我俩的动作! 反正已经是这步田地了,保命要紧!我马上换了副嘴脸,摆出谄媚的笑容,努力将被吓得发僵的面部肌肉活动起来,好让浩奈感觉到我内心的屈服和讨好!在生与死面前还有什么尊严可言,在野兽的面前根本没有气节这种东西,况且面对一个只有兽xing没有人xing的畜生,我何必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白白送死!我偷偷扯了一下老成,他怔了一下,随即变脸一般的将嘴角往耳根处收缩,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过好歹也能感觉到是在谄笑!我估计我的表情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浩奈看着宝函,迟迟没有下一步的行动,过了大约两分钟之后它抬起了一只脚,做了一个标准的金鸡duli姿势,把头往后插到翅膀之中,使劲抖了一抖身上的羽毛……情况不对啊……我以为它是要在这里睡觉,谁知道它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迅速把头抽出来,往我们的右手方向看去。在右手边是那堆羽毛和尸骨……它想起了被灵猫偷袭的亲戚!物伤其类,这一刻我居然从它眼神中看到了温情! 在盯着那堆尸体看了约两分钟之后,它将爪子轻盈的扣进宝函犄角之间的铜环之中,双翅张开。我一方面是庆幸它终于要走了,而且仿佛已经忘了我们的存在,同时也在疑虑在这洞中它就算张开翅膀恐怕也难以飞起来,要是这鸟东西作死飞起来碰到洞顶,会不会恼羞成怒,迁怒于我们? “砰!砰砰!!”正当浩奈起飞的那一刹那,三道火舌闪过,伴随着强烈的回声,枪响!!浩奈爪下的牛首宝函溅出三道火花,一阵摇晃之后掉了下来,我这才发现因为洞中比较暗,所以我以为这个洞的高度一直都是两人高的样子,这时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这洞已是一片开阔之地,矿灯向上都照不到顶!正当我四处查找枪响之处时,浩奈已经发现自己被偷袭,在空中转了一个身之后,向我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夹带着一阵剧烈的yin风。也就在同时,一个黑影从我身旁闪过,拽起牛首宝函的一只角就往回走。我突然感觉重心一歪,整个人就向后倒去,由于条件反shè,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扶住岩壁,谁料后面空荡荡的一片,随后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并且有个力量一直拖着我,我想挣扎但是由于两脚都是在地上拖行,一点力气都借不上,晃荡了一番身体之后只得作罢,我用矿灯晃了一下,发现老成和我一样也是被拖着,不同的是我是仰躺着而他此刻正面朝黄土背朝天!原来这是一条极小的叉洞,入口处也就是刚才跌进来的地方极其狭小,以至于我和老成在那里站了这么久都没发现有这么个小道! 我想看看是谁在拖着我们,但是一翻身发现视线只能看到洞顶。此时,我感觉身体突然停止了前进,再次重重的拍到地上。 “没事了,那东西进不来”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虎子?!!”我又是惊又是喜,顾不得身上的痛,一翻身站起来用矿灯朝那人扫过去。没错,是虎子,此刻他正拄着一根步枪大口大口的吐气! “吓死我了,进洞之后你们到哪里了?小雨她们呢?大喜子和小雨没事吧?你看到陈教授了吗?你手里的这家伙哪里来的?”我走过去使劲拍了虎子的肩膀一下,同时嘴里蹦出了这一连串的问题,因为脑中此刻真的有很多疑惑需要解开。 虎子喘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朝我一笑,我顿时发现他的脸sè苍白,全无血sè。随即他的手一松,倒在了地上。我完全没想到刚才还孔武有力拖着两个汉子狂奔的虎子此刻会忽然出现这状况,不由得慌了神,我赶紧蹲一看,血!!虎子的背上拉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正往外渗着鲜血!! 第十六章 美人垂泪 这时老成也缓过气来了,用手在虎子鼻孔前面一探,随后将伤口旁边的衣服撕开,淡淡说道:“这小子体质真不赖,没大事,伤口不深,可能是刚才这一阵发力出了不少血,待会儿就好。レ思路客レ”老成这么一说,我略微踏实了一些。虽然觉得他的话还是有点不靠谱,但毕竟我以前也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看着虎子呼吸平稳,但愿果真如老成所说,并无大碍。 我和老成衰弱的坐在虎子旁边,不知不觉眼皮变得沉重起来,老成身体一晃倒在了我的肩上,我打开夜光表,时间已是晚上十二点五十分,我在这洞中也呆了一天有余了,现在还未合眼。虽然在这黑暗的洞中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但因为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加之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我眼皮一紧,也睡了过去! 梦里面回到了长沙,谢小菲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穿了一件xing感的睡衣,灯光迷离。我草草把碗中的饭菜扒完,急不可耐地将她拥入怀中,就在熄灯那一刻,一切都变了样,谢小菲变成了食人灵猫的样子,虽然依然妖娆风sāo,我脑子里面清晰的知道它不是我的谢小菲。我滚下床铺拼命的逃,小区的路灯随着我的跑动不停的熄灭,背后尽是一片漆黑,谢小菲撇着拖鞋在后面一个劲追我,一边还发出灵猫般恐怖的惨叫声…… “醒醒,**的叫得真sāo,老子的好梦都被你叫醒了!”老成突然推了我一下,我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布满汗珠。另一边老成正拿着一颗子弹将里面的火药抖到虎子的伤口上,虎子钢牙紧咬,额头上满是豆粒大的汗珠,见我醒了转过头来艰难的咧了一下嘴唇。 “我说齐麟鳖,你学猫叫叫得真sāo,你这是发chun的母猫吧?哈哈哈~~”老成又在继续嘲笑我。 难道刚才梦里面都是我在叫?并不是没有可能,还有人在梦里面自己掐自己的呢,这一天被那灵猫吓得够呛,ri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jing神太紧张了,但是我决不能在嘴皮子上输给老成,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回敬道:“爷在梦里面玩**,就不准老子苦中作乐?” “去你妹的,就你还**!估计就是个受。” 我还想继续回击,这时候老成划亮了一根火柴,“噗”一声,虎子背上传来一股猪蹄的烧焦味,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硝烟气,这种处理伤口的方法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虎子一脸痛苦的表情,但恁是没哼一声。待硝烟散尽之后,仍旧将沾满血渍的衣服穿上!随即缓缓讲起了洞口分别后的经历。 原来他们师门三门吃了河里捞上来的鱼后,一时间失去了意识,只想往yin暗处躲,三人之中虎子因为受过军事训练的原因,压缩饼干对他来说已是补充体力的极好物品,所以并没有和邱馨雨、大喜争鱼吃,因而中毒最浅,在洞中经过堂风一吹,没过多久就清醒了,一时没想通怎么莫名其妙就走到了洞内,并且老陈和我都不见了。邱馨雨和刘喜正愣愣的往前走,这时他感觉身后猛地吹起一阵风,好像有什么东西追了上来,同时洞内腥气弥漫。容不得多想,虎子一手夹一个就把邱馨雨和刘喜抱起往前跑,好在他和我下河捞鱼后并没有卸下绑在头顶的矿灯,虎子人高马大身体好,一下子就跑了老远,看着邱馨雨和刘喜暂时还没苏醒,就近找了个地方帮助了他们的手脚,随即出来找我和老陈…… 估计虎子感觉在他们身后的那东西应该就是刚才被浩奈干死的灵猫吧,我还想问什么,虎子一下子将枪拄在地上站起身来说,带我去和小雨他们汇合!我想也好,现在集中力量才好找生路,心中的疑问可以路上再慢慢解开。我看了一下老成,他正很尴尬的站在原地,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我顿时来了气: “嬲你的,不和我们一路就直说,又没有谁逼着你走!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是来干嘛的,咱们的账先攒着,出去再算!”我不客气的说道。 “还不是你那jb破图的事,我找我爹说了你的话,谁知道他两眼发亮,硬是逼着我来这鸟地方,说是要见一眼那原图。老子算是倒大霉了,跟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老成也不甘示弱。 破图!!回龙图?难道老成他爹“山羊须”知道真的知道这图的来历?我顿时看向地上的牛首宝函,这宝函和回龙图又有什么联系?虎子见我俩一下子杠上了,回过头来不耐烦的说道:“小雨他们现在不知道醒了没,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说完看了看我手中的牛首宝函,继续道:“那东西看造型不像是中原之物,搞不好是这边的少数民族弄的什么邪门玩意儿,少看为妙!”说完扭头就往前走。 虽然我很想知道宝函内的东西,但是我此刻也很担心小雨他们的情况,虎子说得对,多让他们单独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我把宝函往背包里面一收,踢了一脚老成示意他一起走!老成快步跟上,凑在我耳朵边说他估计宝函里面就是一张回龙图,随即越过我跟在虎子身后。其实不用他说,从这个盒子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在怀疑,但是此刻找人要紧。 在我一愣神的时候,虎子和老成已经走出好几步远,我暂时收住心思快步赶了上去。虽然在这鬼爬崖附近的村庄生活了近二十年,但是我从没想过这个洞的构造会如此复杂,随着岩壁盘旋而上,周边尽是钟ru石滴成的石阶,只容得下半只脚,而且石面有很多积水,如果不是虎子带路,我压根不会觉得这也算是一条路。我们一行三人走不多时,大概离刚才出发处垂直距离50米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水平的洞道,一边是一个二十见方的洞室,边上还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到了!”虎子走完最后一条台阶,快步跑到洞室之中,四处查看之后才放心的回过头来对我和老成招呼。 “齐麟哥,你到哪里去了?我一觉醒来就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你不见了,师傅也不见了,虎子哥也不见了,我还被绑了手脚……呜呜呜!”我用矿灯一照,是邱馨雨!她说着说着越来越伤心,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大的张着嘴巴不停抽泣,在她的旁边卷缩着刘喜,看起来jing神状态还不错,只是大概在黑暗环境中呆久了,有点畏光! 虽然一路上都在想着赶紧找到他们,但此刻他们真真切切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站在最后一级石阶处呆了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解开他手脚上的布条。想想一个二十多岁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突然就得独自面对这洞中种种诡异的情况,肯定会手足无措的,即便是我一个大男人在这洞中也被吓得够呛。邱馨雨看来情绪已经到奔溃的极点了,整个脸都哭花了,边哭还边抽泣,每抽一下鼻子,身体便抖一下,等我完全给她解开后,整个人朝我扑了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原本刚才已经停住了哭声,现在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有点不知所措! 和谢小菲谈了这么多年恋爱,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只得轻轻拍着邱馨雨的背说:“没事了,老齐这不是来了吗?别哭了,我们还要去找陈教授呢!”邱馨雨依然死死地抱着我的脖子,从邱馨雨背后,我看到了一直不发一言的刘喜,现在正以酸溜溜的眼神看着我,我也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抱着邱馨雨不太好,拍了她的背两下后,强行用力撑开了她的肩膀,假装开玩笑道:“好啦,你再抱着我我就硬了……我现在头都被你搂得缺氧了,再抱就僵了。”感觉到气氛不对后,我又加了后面那句。 背后传来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刚刚放松的神经一下子又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