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入侵地球》 第一章 被狗咬进急救室的武术教官 ()九月二十六ri上午十点半,飓风安保公司的几名安保人员在市中心进行安保工作的时候遭到一条黄毛土狗的袭击,事后飓风安保安居分部的武术教官马三刀被抬进了市中心医院的急救室。 这已经是安居市近几ri生的第六起土狗袭人事件,前面土狗袭人事件的五位受害者全部在医院的路上不治身亡,体壮如牛的马三刀是第一个挺到了医院的。 上级领导对此事十分关注,院方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布置了抢救工作。不过救护车停在医院正门口,一开门就出了状况。 “车门坏了,赶紧来抬。”闻言,两名小护士赶紧上前搭手。哪知道伤者突然四肢抽搐,两名小护士猝不及防,竟被甩翻在地;身形娇小的那一位兴许是倒地的时候脑袋磕着了地面,当场就晕了。 “搞什么搞。”医院现场指挥的刘院长以为两个护士的失手是准备得不够充分,愠怒下上前准备搞搞面子工程,本想按住马三刀抽搐的双手,没料到对方无意识地抽搐的手上传来的劲道竟然奇大,不过轻轻挂了对方的手臂一下,他一百六十斤的体重竟不由自主地往边上趔了五六步。好不容易稳住了,刘院长赶紧改口道:“叫保安科的同志来。” 接着上来两个保安科的大汉,按住马三刀就往车外提,现太沉,只好把人给拖了出来。好不容易拖了出来,马三刀手脚开始乱抽,两大汉按不住了,只好把人丢在地上任其打摆子…… 总之整个急救的过程那是充满了艰难坎坷,保安科的王主任体重一百公斤,都让马三刀一甩手给掀翻了,最后还是把人用一根根拇指粗的橡皮条绑在铁架床上,由四名保安科的同志死劲儿按着给推进了急救室的。 这人还在昏迷不醒都有这么大劲儿呢,那人清醒的时候还了得?想到这茬儿,三十多岁的田护士长当时腿就软了。 “这是医院?” 突然的人声儿把胡思乱想的田梦欣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惊地看见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眸子正盯着自己乱瞄。仿佛被人看透了心思,田梦欣好不羞怯。 “你、你醒啦?哎哟,我得马上告诉马主任去。” 贼大个一扭一扭地越扭越远,仿佛看见了欧洲大洋马的风情,马三刀极其不舍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拐角处。 脑子里翻过一页,马三刀才开始想现在是什么个状况,好像自己去了个很远的地方,那里到处是刀山剑树火炕镬汤。自己好死不死地从刀山剑树上滚下去,浑身被割成一片片的;滚进火坑被烤得焦黄焦黄的,好不容易爬出火坑了,一失足又跌进油汤里。刀割火架重复了一遍一遍,反正挺能折腾,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傻愣子似的从刀山上滚下来还爬上去再滚一遍。 那滋味挺难受,痛也不痛,只是心老悸得慌,总感觉那刀子往要害处一割,自己就死了。偏生那刀子长眼睛似的,老割在无关紧要的地方,吓死人了。马三刀最后实在抗不住,只好趴火坑里睡了一觉。只是这一觉醒来,怎么就跑医院了呢? 马三刀感觉自己身体没啥毛病,胳膊腿什么的物件儿都还在,往床上一坐,现有点疼,才想起自己好像是被一条长了两个瘤子的恶狗给袭臀了。 “我是被一条狗给咬了,紧接着天旋地转……”马三刀想起了事的经过,脸皮子忍不住抽搐起来,自己竟然被一条狗给放倒了,苦练二十年的金钟罩屁都没放一个就碎了一地,老马家的脸都让他给丢光了。 当田梦欣领着两名便衣男子走进来的时候,马三刀正一脸yin沉地思考着关于那条狗的问题。 现在快十二点钟,住院部的马主任要回家给孩子做午饭,于是给自己提前下班了。田梦欣在办公室只遇到两个大老爷们儿,一个面如锅底,另一个则让田梦欣想起了高中时代的教导主任。 两人进来的步调一致,动作如一,干净、利落,马三刀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飓风安保每年招的新人里有很多都是这一款。 一进来,锅底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本本在马三刀眼前晃了一下,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马先生,我们是省里面派下来的调查小组,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这次土狗袭击事件的经过,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话听得马三刀心里腻歪,感觉他好像犯事儿了似的,但老实说,他这辈子犯过最大的事儿就是小时候偷了隔壁二麻子家的土狗而已。 这两人很欠奉啊。 马三刀没进过部队,但他老子马如山是从部队里退下来的,眯着眼在锅底脸上下瞧了个遍,知道这种人在普通部队一般是呆不下去的。在公司里,每年马三刀教导过的新人里属于这一款的不少,基本都从特殊部队出来的,一开始都挺横,但在他手底下个把月就都老实了。 马三刀没把这份态度当做回事,也知道不配合做个问卷调查是甩不开这两人的,很干脆就答应了。 田梦欣刚进来就又退出去了,马三刀是医院的重点观察病人,出院这种事情是要报告给领导的。 “……请刘院长指示。” “不准出院。” 结果当田梦欣得到明确指示回房间一看,人都没了。她哪晓得对方招呼一声不打就走,当追到住院部大门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辆路虎极光绝尘而去。 “哎、哎……这怎么跟抢人似的!” 路虎极光一路开到了安居市jing察局,这地方马三刀老熟了,没少来这儿捞过人。这个什么调查小组的排场还不错,马三刀直接被带进了局长办公室。 “在这儿等着。”锅底脸在边上打了个电话,完了也不跟马三刀说话。 等了大概分把钟,进来一个很干练的女人,蛮漂亮,不过眼角稍稍有些鱼尾纹。一进来,这半老徐娘就盯着马三刀一个劲儿猛看。 马三刀没少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看过,但这样被一个女人直勾勾地盯着看还是头一回,而且那眼神里还有一番别的味道。什么味道马三刀没看出来,总不会是饥渴难耐的那种,反而盯得他心底毛,但老马家的传统让他不敢露怯,于是同样拿眼神回敬了过去。 “坐吧。” 直到女人走到局长靠椅,然后低头坐下。 “你跟你爸蛮像的。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就用这种眼神盯着我。自我介绍下,我叫刘晓苏。” 女人坐下的第一句话,让马三刀的神经立马紧绷了起来,感情这位是他爸的老战友,难怪刚才的眼神感觉怪怪的。 “哦,没听我爸说过他还有女战友啊。”马三刀一直以为这个跟他妈走得早有关系。 “他还有位女战友,结果那位成了你妈。怎么,马如山没跟你说过他以前在部队的事?” 刘晓苏的语气很平淡,但马三刀就是傻子也听出来他老子跟这个刘晓苏之间很可能有点激情的过往。而且这份过往中间,多半生了一些比较激烈的故事,故事的结局则变成了一个事故。 “偶尔,不过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马三刀小小的撒了谎。其实马如山老在他面前吹嘘以前他在部队的光辉事迹,不过吹的都是男人间的故事,小时候他还很爱听的。 马三刀显然不想在马如山身上聊太多,刘晓苏似乎也有类似的想法。于是,这个话题到此就结束了。 “说说当时事情生的经过,注意细节,完了就可以走了。” 进入到正题,马三刀在医院的时候就回想了一遍当时是怎么被一条狗给袭击到的,正是印象深刻的时候,现在顺畅地就把事情从头说起。 说出来挺丢人的,马三刀现在是做安保的,虽然只是武术教官,但这次袭击事件中,他却连那条狗是怎么出现的都没看清楚。越是难以启齿的东西,马三刀的思维就越是清晰,那条狗的形象就像是在放3d影片一样出现在脑子里:土黄sè带点猩红皮毛,体态有点像牛头梗,但更大更壮实;牙龈外露,上下两排深白的狗牙在空气中,一对狗珠子布满了肉眼可见的粗胀血丝。尤其是脑袋两边各吊了一个红sè肉瘤子,特别醒目,让人一看能联想到生化危机。 如此外观,无一处不向外界透露着一个信息:我有问题。 事实证明这个问题还很严重,土狗袭人事件咬了六个人,其中五人致死,而活着的马三刀其实到现在还没拿到医院的出院证明。所以马三刀觉得,新闻报道的“土狗”两个字实在实不符名,应该改成“世界第一恶犬”才名符其实嘛。 以后要跟人说自己差点儿就死了,结果是一条土狗咬的,实在太丢人了。 安居市jing察局联合武jing大队对这条害人狗几次袭人的地点十公里范围来回犁了几遍,结果连根狗毛都没现。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省里面特派了土狗袭人事件专门调查小组。 刘晓苏心不在焉地听着马三刀讲,可惜他说的这些,早来安居市的时候就已经四下取证过了。 从这个小青年的身上她隐约看到了当年马如山的模子,但马如山永远是马如山,这个马三刀看来还是差他老子多了。如果是马如山在这里,是绝对不会讲这些索然无味的话的。她找马三刀来,是想从受害者的身份知道一些旁观者看不到的东西的,显然马三刀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第五章 前兆 ()凌晨零点半,通宵营业的肯德基除了服务员就没几个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就是避免人多的时段生什么意外。 这次的阵仗可比七号下午的“猎犬行动”级别高多了,附近十多个下水道井盖全被武jing官兵荷枪实弹的对准了。 马三刀踩着点来的,他算是搞清楚自己该站什么位置了,一打酱油的,早点晚点无所谓,到了现场果然没人管。下水道作业的战士已经模下去一会儿了,马三刀就站在一边看着刘晓苏怎么指挥。 “报告,已经到达指定位置。” …… “报告,仓库二层没有现目标。” …… “报告,仓库一层没有现目标。” 刘晓苏皱着眉头重复问了一遍:“一层也没有?仔细检查一遍有没有别的通道。” “刘组长,检查过了,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个窟窿已经没有别的出口了。从仓库一层的脚印来看,至少有十头大小不同的地狱犬在这地方走过,奇怪的是只找到爪印,没有现生活过的痕迹。可能我们找错了。”这个语气淡定的声音挺熟,是属于锅底脸郭建的。 总不能现在找个生物学家来研究一下地狱犬的生活习xing,刘晓苏无奈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如果不是在这个地下仓库,那会是在哪儿呢? 正当大家都准备撤退的时候,联络器里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什么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刘晓苏仔细地聆听这联络器出的声音。 仓库里的武jing似乎保持着十二分的境界状态,联络器里只听得到一些杂碎声,没有人回答………………。 半晌。 “我们被袭击了,有人不见了。左边,开枪!”紧跟着是密集不断的“突突”声,o5式微冲的枪声不大,但持续不断,可以猜想仓库里的情况很不妙。理论来说,这么密集的枪声就是冲过来的是一群大象也该玩完了。 难道没打中?还是打不中?马三刀的心跟大家一样揪了起来。如果敌人的移动度快到人的神经跟不上的程度,似乎打不中是很可能的事情。 没等刘晓苏了解一下情况,联络器里已经传出郭建的怒吼声:“撤退,撤退!” 现场刘晓苏才是最高指挥官,郭建作为一名军人在未接到上级指令,擅自下达撤退命令,这是可以送上军事法庭的。刘晓苏知道,没到万分必要的时候,郭建是决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的。 气氛突然就紧张起来,联络器里现在全是水花声,偶尔传出急促的呼吸声,可想下面的情况很不妙。 从郭建喊出撤退到第一个人头冒上井盖,时间不到三分钟,但所有人感觉好像过了三个小时那么长。 马三刀不知道下去多少个人,但数了数现在爬上来的人头,刚好两个巴掌。 “郭建!郭建呢?” “郭队长走在最后……” 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那个锅底脸从下水道的井盖里冒出来,想他的命运是凶多吉少了。虽然大家只是见过几面,连认识都算不上,但看得出他跟自己小姨妈的关系很好,马三刀不知该作何表情。 从逃出来的十名武jing口中,零零散散的还原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当刘晓苏下达了撤退的指令,正是大家心神放松的时候,走在队伍后边的何小三突然消失了;没等大家准备,四五头地狱犬突然从钢筋水泥柱上扑袭而来。最大的那头壮得跟小牛犊似的,o5式微冲的子弹只能打进肉里,根本无法致命。 “它们像狼群一样来得非常快,而且分工明确,我们把防御组织起来已经损失惨重了。” “郭、郭队长是最后一个撤出地下仓库的,然后……然后我就没再看见他了。” 根据这些情况,武jing支队紧急调援了一批人手,而且带上了武jing支队火力最强的95式轻型机枪、单兵火箭筒。 当看到刘晓苏挂了一腰的手榴弹准备带人下去的时候,马三刀吓了一跳,扒开几名武jing一下子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她,急道:“小姨妈,你这是闹哪样啊?你下去了这上面就没人来指挥了!” 刘晓苏怎么使劲也搬不动腰上的一双臂膀,急吼吼地道:“你放开。” 马三刀双手抱得死死的,说啥也不敢放。他心想这哪儿成啊,你是我小姨妈,你下去要是遭遇了不测,结果当外甥的就在事故现场,回头我怎么跟我爸交待? “你们把他给我拉开。”刘晓苏向边上的武jing们求助道。 现场谁也没敢动。自古来身先士卒的将军海了去了,但你要一小卒子跟将军说“你先冲”,你看他是不是当场就得砍了你。就算有一两个脑子不好使的,想不通这个道理的,看见别人没动自己也不敢动了。 叫不动人,刘晓苏恨声说道:“我不下去,可以啊。那你给我下去?” 这事怎么就扯到他身上来了?马三刀闭口不答。现场这么多武jing呢,你说你将军将到一平头老百姓的脑袋上是什么个想法? 马三刀看见一个个武jing跟铁柱子似的站在边上,突然很后悔以前都老老实实地交了个人所得税,边上围了几十个人都是吃公家饭的,在关键时刻却没有一个顶上来的。 “你不下去,我就下去。” “你下不下去?”所以说马三刀一开始对刘晓苏有意见那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个女人横起来一点都不讲道理。 “当兵的还没死光,哪有让平民上前线的道理?”刚来支援的武jing大队长现状况,大义凛然地站了出来,带着他的一队人,吼道:“都跟我下去,别他妈站上面丢人。” 刘晓苏盯着马三刀的眼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真给你爸丢人。”顿时,马三刀自尊心仿佛被刀刺了一下,血气上涌,满脸涨得通红,没头没脑地丢了一句:“下去就下去。” 一“噗通”跳进水沟子里,冰凉的臭水让马三刀很快就冷静下来,脑袋冷下来的马三刀真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快奔三的人了还跟小青年似的,冲动个毛线! 马三刀左右手各举着一面防暴盾牌,像mt一样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事到如今,他只能在心里给自己祈祷,千万不要自带什么嘲讽技能才好。 “兄弟不错啊,我叫李建兵,武jing支队大队长。”有人过来搭讪,便是刚才很大义凛然的那位。 “我叫马三刀,刚才那位……是我小姨妈。” “哦、哦……”李建兵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到了连通仓库的那个窟窿,李建兵先朝里边放了一颗闪光弹,里边没动静,下一秒人已经梭了上去。 一共二十个人很快全爬了进去,脚落地上就擦着一地打空了的弹壳,金属间的碰撞声在空寂的地下仓库里似山谷里的回响抖个不停。 声音就像是种信号,透过夜视仪看见仓库二层到一层的楼梯口先后蹿出来好几条地狱犬,闷声就朝人冲。数目不下一个巴掌,具体有多少马三刀则没看清楚,因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冲锋打头阵的那只去了。 一排95式打出去,率先冲过来的那头地狱犬立马就趴了。子弹跟之前一批幸存的武jing说的一样,都打在肉里没有穿出来,不过效果比他们说的要好得多。 “妈的。”李建兵狠狠地骂了一句。作为一名有经验的老兵,他立马猜到很可能是因为o5式微冲的子弹穿透力不够才导致上一支队伍的损失惨重。微冲的子弹可能只打进了肌肉组织,火力虽猛却只能打伤不能打死,而穿透力更强的自动步枪则打进了内脏。 笃定了这个想法之后,大家绷直的神经顿时缓和不少,先后一共六条地狱犬在十九个人的交叉火力下没跑多远就被全歼了。 检查仓库一层,没有别的现。 “干得不错。”把六条地狱犬的尸体拖到一堆,一看才现每一条身上的枪眼就跟筛子似的。除了95式的子弹,其它枪眼用力一扒开竟然隐约能看到弹尾,那些是o5式微冲的子弹。 好家伙一身能显现条状细致纹理的腱子肉,肌肉结构的外观看上去跟电影《绿灯侠》里的abinsur一样夸张,只有脑袋边的肉瘤子软趴趴的。 虽然打死了六条地狱犬,但对于这个结果,大家的兴致都很低落。马三刀想,如果郭建他们当时拿的不是微冲,同样也是自动步枪的话,结果是不是会好很多? 想到这儿,马三刀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他们的尸体哪儿去了?还有条牛犊大的……” 他刚把不对劲的地方说出来,没等说完,真有一条牛犊大的地狱犬直接从一层跳了下来。 “谁去查的一层,他妈的不是没情况吗?” 这些狗ri的畜生都是yin损的坏胚子,只在被子弹击中的时候才出两声吃痛的“呜呜”声,咬人之前都一水的闷头冲。要不是四脚贴地出的摩擦声,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个头大,更是皮粗肉糙,95式打在它身上的效果都明显很差,这条巨型地狱犬借着钢筋水泥柱躲避子弹,度正在加快。 马三刀来不及说啥,扛起防暴盾牌冲了上去。总之不能让这狗ri的跑开了,自行车骑起来都能撞得人仰马翻,肌肉群达到能抗子弹这种地步的地狱犬就拿自行车的度都能把现场的全给干翻,何况它四条腿跑起来恐怕跟博尔特都有得一拼。 两强相争,马三刀第一个照面就被撞得倒飞出五六米远,而他的对手只是顿在原地。 “我傻啊,我跟一头畜生叫什么劲。”马三刀摔了个七荤八素,他低估了这头畜生的体重,至少是他预料的一倍以上。故而他刚才那一下的表现就跟只会用蛮力的二愣子一样,吃大亏了。 “手榴弹。”李建兵吼了一声,好家伙,一口气扔出来七八个。 “轰”地一声,只见那头地狱犬直接就被炸飞了。要是换个人挨这么一下,那是胳膊跟腿一块一块的往四面八方飞,这头地狱犬被崩了出去竟然还是个囫囵。 见它落地后一动不动,也不知死了没有。反正马三刀是不放心,一个劲胡喊瞎喊道:“开枪,开枪,快开枪!” 子弹打完一梭接着一梭,队友们尽情地挥洒着腰间的弹夹,借此来平复才受惊了的心情。李建兵干脆就扛起火箭筒,肉眼可见的火箭弹在地狱犬的胸口炸出碗大个血洞。 枪声刚停,马三刀上前去捞起盾牌就砸,他的手劲之大,砸下去连整个地下仓库都感觉到明显的震动。直到两面防暴盾牌全给砸碎了,那头地狱犬的脑袋也没个狗样了。 ; 第二章 被一个女人完爆的马三刀 ()“你练的金钟罩,还是形意拳?”比起印象中的那个人的干净利落,马三刀虽然废话不多,但说事情老不在重点上,刘晓苏实在忍不住出声打断道。 马三刀的父亲马如山最擅长的就是金钟罩,但形意拳就练得马马虎虎,马三刀都嫌他老子的形意打出来丢人。一般人能知道马如山军体拳打得很硬,但多半晓不得他的底子其实是练的形意。而这两门功夫,正好是老马家的传家武功。 说到这里就要插句话了,其实老马家的《金钟罩》秘籍原本是叫《九转玄功》的。按照书上说,这门功夫练到极致可修成金身法相,水火不侵;不过一直以来,老马家就没人把这门功夫练出过名堂。 关于《金钟罩》的由来,听说是马三刀的太爷爷的太爷爷练过此功,觉得第一篇“铜皮铁骨”还凑合,后面几篇的境界简直闻所未闻,于是把书上的第一篇重抄了一遍,装订成册,封皮上书《金钟罩》三个繁文。 抛开《金钟罩》不提,就马三刀所知,他爸在部队的时候一直都用的军道杀拳。而刘晓苏却点出了形意拳,马三刀暗道两人关系匪浅。又以为这是长辈对晚辈学习成绩的关心,于是谦虚的笑了笑,“都会一点儿。” 不过在看到人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马三刀恍然大悟自己想多了,于是又慢腾腾地说道:“我也很奇怪,九十公斤的沙包我一脚能踢飞二十米远。但那条狗吃了我一脚,就跟没事儿似的。” “踢准了?” “我这样一脚侧踢,击中它的右腿。”马三刀站起来退到办公室的空处,马步下扎,左脚侧下踢出,卷起一股劲风把桌上的纸张吹得乱飞。如此劲道,假如踢在一个人身上,击中的地方绝对会骨骼粉碎;就是一头牛被踢中,也要趴下。出于职业习惯,突然遭到袭击的情况下马三刀当时那一脚是全力以赴,虽然因为对手的关系没有踢出巅峰一脚,但也差不太远。 这一脚的力量,让见识过高手的刘晓苏和一边做雕像态的锅底脸都不得不动容。 “你确定你是用这么大的一脚击中了?”刘晓苏神情严肃,这个信息太重要了,她不得不反复确认一下。之前从没有人跟袭击者交过手,还不知道它有如此强的抗打击能力。一头牛都扛不住的一脚,却有人说这条狗被踢中了结果屁事没有,而且它显然还有强烈的攻击yu望和高到爆的致死率。 “其实,我爸说他也就巅峰的时候还能跟我过过手。”马三刀很牛13哄哄地来了一句。 刘晓苏觉得这小子喜欢吹牛,当年马如山可是打遍部队无敌手的兵王。但马三刀对着天说老实话,他爸挨打的功夫绝顶,招式只能算一流。 不过刘晓苏还是觉得很庆幸:安居市jing察局联合武jing大队进行的地毯式搜索,幸亏连根狗毛都没找到;调查小组前几天才去六次袭击的现场观察过,幸亏袭击者没有再次出现在事现场。 调查小组身手最好的是边上的锅底脸,枪法最好的是刘晓苏。刘晓苏可以肯定锅底脸一脚的劲道就算比马三刀的厉害也强不到哪儿去,却不敢肯定自己的枪法能够命中一个近距离高移动生物的要害部位。而且92式9毫米手枪对于一头能抗住刚才那样一脚的生物而言,威力太小了。 这还没完,马三刀装完13,继续说道:“而且它的下盘很稳,度更快。当时我一脚只把它踢得贴在地面滑了五六米,一眨眼就扑到我身后了。” 其实那一眨眼生了很多事情。马三刀对自己的一脚实在太自信了,还没收脚就想到“一黄二黑三花四白”去了,回神过来那条狗已绕到身后他五步之内。此时再出手是来不及了,马三刀全身绷紧,十趾用力抓地,双腿内扣,紧收肛门,沉肩把金钟罩的气劲遍布全身。 金钟罩,顾名思义即是“有一金铸之钟覆罩全身”,为少林四大神功之一,练成后刀枪不入。虽然明知道自己练的其实是《九转玄功》,但后来新编的秘籍上开头就是这么写的。 反正都说是刀枪不入了,何况一口犬牙乎?马三刀看来是万无一失的呢,结果那孽畜一口下来就脑袋昏,还没等气散劲消就已经倒了。 事实上马三刀的金钟罩还是很给力的,医院的报告单证明他的只是被擦破了一点皮,送进医院的时候那儿肿起一尺多高。 显然那一副外暴的牙口上布满了致命的毒素,医院研究中心从遇难者的血液中提取出一种未知位置氨基酸的衍生物。此氨基酸衍生物的效果之惨烈,已经让医院研究中心的小白鼠们集体壮烈了几批;后来研究中心拉了十几条中华田园犬进去,结果还没两分钟全部成死狗出来,研究中心的攻坚小组已经打报告申请下乡买黄牛去了。 一头老黄牛能不能扛得住这种氨基酸衍生物的效力没人知道,但马三刀肯定是扛住了。他的身体,比牛都壮。 从jing察局出来,马三刀还穿着病号服,只好又回了一趟市中心医院,打的(di)的二十块钱还是厚着脸皮找刚才那锅底脸要的。 从医院储物室拿回自己的西装革履,马三刀立马就变得灿然生光有模有样了:粗宽的两肩和挺实的胸膛走起路来似龙行虎步,理个小寸头,带点军人的刚毅作风,站在原地就像一根笔直的标杆,把欧洲型西装着重的优雅、潇洒、jing神和风度翩翩显露无遗。 “哇哦,杰森·斯坦森。”看背影的时候很多人都这么说,马三刀心里其实很不屑,明显他的衣服下面跟施瓦辛格是一款的。 马三刀给公司打了个报告,上边给一个月的带薪假期。 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向来沾床就睡的马三刀在床上辗转反侧。凌晨三点钟,马三刀起来打拳,一直到七点多。 “难道是我在医院睡得太久,所以现在jing神特别好?”即使四个多小时的剧烈运动,马三刀还是感觉jing力充沛,半点没觉得累。 再打几遍?马三刀强忍着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下楼下的面馆吃了一斤半的面条加四两牛肉。 果然,在医院滴了几天葡萄糖,出来连食量都比以往添了两层。 马三刀做了三天体能训练,惊奇地现自己体重增加了一公斤,拳脚比以往更快更有力。以前每天需要休息五个钟头,现在每晚只用四个半不到就jing力充沛了。 在医院躺了五天,一醒来现武功好像突破了瓶颈,功力噌噌往上涨,马三刀高兴得很,可有觉得哪点不对劲:难道那畜生其实跟梁子翁养的那条大蝮蛇是同一款的?可老子也没吃它肉、喝它血啊! 又一天大早,马三刀下楼吃了一斤半面条、四两红烧肉外带一个煎蛋,正感觉“一天之计在于晨”的时候裤兜里的诺基亚突然响了。 拿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找谁?” “我是刘晓苏,你马上来一趟中心医院。” 这老娘皮说话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还真跟我爸有一腿?马三刀心里别别扭扭的不想去,感觉像家里长辈吩咐小辈似的,老实说有点怕这个女人。 这里距离中心医院有十条街那么远,马三刀一路小跑过去花了个多小时。他在用无声的行动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还没进医院大门口,就看见刘晓苏面无表情地站在大门口的水泥柱子下。刘晓苏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带着一种“恨你不成器”的目光看着慢腾腾跑来的马三刀,叹了口气,“跟我来。” 难不成这女人要做我小妈了……再续前缘?重温旧梦?老头子还在撒哈拉玩徒步旅行吧,有时间搞这个?马三刀从那眼神中看到一个比孙子高档一点的人物角sè:儿子。 三叉五拐的,马三刀跟着刘晓苏,突然现自己走进了手术室。很奇怪,这地方一般不是只有病人和医生护士么?就算看最后一面,电影里边不都是先把人给推出来吗? 进门有白布遮挡,透过光,里面人影绰绰。刘晓苏突然拉开白布,里面的人顿时怔住了。而手术台上血淋淋的一片吓了马三刀一跳:手术室里在进行人体解剖吗? 刘晓苏说道:“你来看看是不是袭击你的那个东西?” 马三刀凝神一看,原来手术台上解剖的不是人体,而是一头没毛的畜生,绕着手术台走了一半才看清全貌。 “好像大很多。”马三刀捏着下巴,仔细回想上次袭击自己的那头孽畜,一对比,现手术台这个至少是那头畜生的两倍大,而且多了一条两米多长的尾巴。虽然现在被切得面目全非,内脏七零八落,两个肉瘤子各淌出一滩黄水,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两头畜生就算不是同一只,至少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子。如果袭击他的那头是小学生版,那么这头应该算得上初中生了。 不过,这种东西拿到屠宰场去解剖不应该更应景吗?在医院怎么都感觉违和啊……马三刀没细看,月复议的同时跟刘晓苏点了点头。 十月六号这一天,就为了指认一下一头被大切成一块一块的畜生,就为了这个破事儿耽搁了一上午的时间,马三刀很恼火。 “你不能图片,给我认一下就行了吗?” “你要能把你的诺基亚换一款新点的,我也不会叫你跑一趟。”刘晓苏从兜里直接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到马三刀的手上,说道:“待会儿打车回去,这么远,怪难跑的。” ; 第六章 2012不是早过了吗? ()一直闹腾到凌晨六点多这事儿都还没完,本来计划的悄悄模进去、偷偷打掉这个狗窝子就行了,结果半夜三更的时候附近的几栋居民楼差不多全点亮了。 刘晓苏jing神憔悴,现马三刀一个人缩在拉官兵用的车前盖上,心疼起外甥来,急吼吼地道:“你怎么还在这儿,这么冷的天,一身都湿透了,小心冻坏了,赶紧回去。” “哦。”一晚上冷风吹着的天,一身上下湿透的马三刀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感到吃不消,早在蹲那儿瑟瑟抖了,“我走了,小姨妈你咋办?”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傻,罪魁祸已经伏诛,有现场这么多荷枪实弹的武jing能出什么事。这脑子多半是快要冻坏了。 马三刀回家赶紧冲了个热水澡,然后闷头大睡。他这一趴下就在床上愣是起不来了,直到下午五点多刘晓苏不停地ca11他电话。 “在家?” 马三刀有气无力地“嗯嗯”了两声。 “你别出门,我过来了。” 挂断电话,马三刀一模额头,烫得吓人。这种头昏沉沉、浑身使不上劲的滋味,他好多年都没尝试过。 要查到马三刀的住址对刘晓苏来说跟举手之劳差不多,不仅来了个人,手上还大袋小袋的。 马三刀好奇道:“小姨妈,你这是要干嘛?” “当然是给你做饭啊,还没吃晚饭吧,快接着。” 马三刀接过几个白sè的、绿sè的口袋,有小鲫鱼、猪头肉、白菜跟土豆。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小姨妈就随便买了点。”刘晓苏现马三刀的气sè很差,冰凉的手往他额头上一贴,惊了一跳,“你在烧,吃药了没有?家里有治感冒的没有,没有我下去买。” “别、别、别。”马三刀以前没少往他这8o平米的单身公寓带过女人,不过对于小姨妈这个种类的造访还是第一次,他颇感到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你、你还是去做饭吧。我去捂一觉,出点汗就好了。” “那好,那你赶紧去睡吧。饭做好了我叫你。” 马三刀躺床上捂了一会儿,想到家里多了个女人在做饭,翻来覆去睡不着。要不是刘晓苏突然闯进他的世界,他都不知道他妈家里还有人。 除了小姨妈,我是不是应该还有外公跟外婆? 可是这方面从马如山从没有谈起过,马三刀突然很好奇他妈和他爸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爬起来进厨房准备打下手,看看能不能旁打侧击点消息出来。 “你进来做什么,出去、出去!”计划还没实施就已经宣告破产。 等到七点钟饭菜做齐,虽然外观上看去刘晓苏的手艺是值得肯定的,但不巧马三刀因为感冒没多大胃口,就鲫鱼汤喝得多些。 刘晓苏的兴致也不高,扒了两口米饭,淡淡哀伤的语气道:“搜救小组忙了一天,郭建他们的尸体还没找到。这次行动出现这么大的失误,我要负重大责任,上级命令我立即回去接受调查。你先在这边做个辅jing,等过了这阵子,小姨妈再把你调到成都军区。” “没找到就有希望,下水道地形那么复杂,迷路了也说不定……”只是对于迷路走丢这样的借口,连马三刀自己都不信。 气氛转向沉闷,马三刀也很唏嘘,看这脆弱的生命,上一刻还好好的大活人,几分钟就生存渺茫了。这时候打开的电视机的频道突然自动调到了一则临时的直播新闻,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就在刚才,旧金山市上空的巨大裂缝中,突然跳出来许多巨大的……猩猩。猩猩,是的,其实它们的外观看上去更像是狒狒和猴子,但它们的体型实在太大了。哦,天啦,快看那一只。”摄像的镜头突然拉到了另一边,“它站起来有两层楼那么高,是所有猩猩里面当之无愧的巨无霸。它手里拿着一根木棒,一棒就把前面的大卡车掀飞了。就在刚才,我们接到消息说美国已经把国家安全预jing上升到了红sè级别,空军已经派遣了f-35战机,军队正在朝旧金山的方向赶来。” 镜头一直不停的转,所有画面都集中在一头或者几头巨型“猩猩”肆虐街头的景象,还有远空中那道漆黑的将旧金山市上空撕裂两半的巨大裂缝。猩猩肆虐街头的场景感觉有点像《金刚》版的《猩球崛起》,电影版的大猩猩就搞得美帝焦头烂额了,现在这个综合加强的现实版美帝要怎么搞? 马三刀的感觉相当不好,巨型猩猩从裂缝中跳出来的画面一下子让他联想到了地狱犬的身上。最开始大家推测那个地下仓库是地狱犬的巢穴所在,结果第一次下仓库的时候他们只看见了爪印;第二次郭建带人下去之后,一开始联络器里同样是说没有现目标;还有最后一次,在boss版的那头地狱犬出现之前…… 跟刘晓苏对望一眼,眼神中的意味,两人显然想到一个点去了。 “你上网查一查那个裂缝是怎么回事,我打电话。”刘晓苏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拨号。 马三刀迅拿出了笔记本,很快查到了关于旧金山上空大裂缝的新闻。新闻事件还是今天下午三点钟的:旧金山市上空出现一道奇观,一条巨大的黑sè裂缝把天空撕裂成两半,我们不知道这条裂缝是什么,它又是怎样突然出现的。它是一种自然现象,还是一种可怕的预兆?据悉从这条裂缝出现到现在的一个小时,已经有不少的好奇者和科学家开车前往旧金山。 旧金山的虚空裂缝并不是唯一的很怪异的事情,马三刀点击相关新闻:埃及金字塔晴天消失、ri本富士山冰雪消融、k186列车行驶途中神秘失踪……这些新闻都是在今天一天生的。 世界末ri?2o12不是早过了吗?不管怎么样,马三刀感觉这个世界要乱套了。他赶紧给马如山打了个电话。 “喂?爸,你看了今天的新闻吗?” “没有。出什么大事儿了?” “那您赶紧上网查一下,我这儿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你自己留点神。” “老子还用你教。” 刚挂了电话,刘晓苏正好走过来。两人想赶去那个地下仓库上面的沃尔玛9,半道上安居市上空就拉起来防空jing报。 刘晓苏很快得到消息,说道:“负一楼的沃尔玛塌了,数量不明的地狱犬从地下仓库冲了出来。幸亏武jing支队的人没撤完,情况还在控制当中。” 马三刀回想了一下,那个地下仓库正巧就对着那个沃尔玛,很可能就是今天凌晨的手榴弹+火箭筒把支撑用的钢筋水泥柱给震裂了。 市zhèngfu因为更早知道了旧金山的猩猩事件,结合到市武jing支队的军事行动,高层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ing,立即就拉响了防空jing报。 不过在和平年代,一般国民的危机意识很差,大学毕业以前马三刀都还以为防空jing报只有哀悼和空袭预jing两种作用呢。这突然响起的凄厉声让街头的场面陷入了稍微的混乱,有伫立原地打探消息的,还有埋头继续赶路的。 在接近沃尔玛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就堵车了,两人下车一路跑过去。很奇葩的是武jing官兵在沃尔玛大门口外一百米组织起了防御,再往外一百米则挤满了瞧热闹的市民。因为突状况,人力不足,所以没有人来驱散这些市民,场面一片混乱。 武jing支队留下来配合搜救小组行动的有二十多人,李建兵因为昨晚上的表现不错,上面让他留了下来。 刘晓苏向他了解情况道:“什么情况?” “十几头地狱犬已经向市区逃窜,我们刚刚组织起防御圈,里面的情况还不知道。”两人赶到之前,李建兵带人已经打退了一群冲击沃尔玛通道口的地狱犬。那个通道口是一部履带式电梯,双向通道有三米多宽,二十几人的火力把它堵死不难,现在那门口还挺着几具犬尸,血迹斑驳。 刚刚看了新闻的马三刀自动脑补了事件生的整个场面:在地下仓库的也有一条跟旧金山市上空一样的裂缝,源源不断的地狱犬从裂缝中走出来,然后通过沃尔玛塌陷的大坑跳到了地面,在惊慌的人群中,十几头地狱犬的先遣部队已经混进了安居市区。 幸运的是这条地下仓库可能存在的裂缝肯定比旧金山市的要小不知多少倍,可能一次只够一头或者两头地狱犬跑出来。毕竟,这条裂缝要是太大的话,凌晨时分搜查一楼的那名武jing又不是瞎子…… 刘晓苏问道:“整个沃尔玛有几个出口?” “本来只有这一个出口和两部电梯。不过别的地方有没有塌出个漏来还不知道,我已经派人去四周检查了。”迟疑了一下,李建兵说道:“还有,市里面前后一共只跑出来几十个人。” 现在正是市人流高峰期,少说里面也有二三百人,被困在里面躲都没地方躲,就是说已经有三位数字的平民伤亡。而马三刀被地狱犬擦破点皮都差点送了命,那么基本上可以猜测里面是有亡没伤的结果。 地面塌陷导致电力故障,通道口的路灯全被掐灭了,从白看黑,什么也看不见。就在焦急等待支援的过程中,黑洞似的通道口突紧急情况,一名仈jiu岁穿着小学校服的小女孩突然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 跑出五六米的样子,漆黑的通道口飞出一条长尾绊住了小女孩双脚,小女孩一下子跌在地上,哇哇哭声特别刺人心头。 “小刘,把人抱出来。” 一名身材瘦小的武jing冲了上去,他的手刚要抓到小女孩的衣服,不远的黑sè通道中突然跳出一头地狱犬。它有成年卡斯罗犬一般大小,侧着身子,忽地把接近三米长的尾巴甩了出去。 “趴下!”马三刀耳充目明胜过常人,察觉危险立即出声喝醒道。刘晓苏的枪法过人,95式三枪“啪啪啪”尽数命中侧身肋巴骨的位置。“小刘?狗ri的畜生!” 然而,两人都没能阻止武jing小刘惨叫着被那条鞭子拽进通道口的命运。此处可见地狱犬有极高的智商,诱敌以饯饵,那个小女孩分明是被这群畜生当做了钓鱼用的饵料。 “我的功夫比你们都好,我去吧。”马三刀一把按住蠢蠢yu动的李建兵,自己冲了上去。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通道口,从近处看,才隐约可见几头地狱犬的轮廓在那里晃动。 他一个箭步上去勾住了小女孩上衣的帽子,同时一条没毛的尾巴极快地缠住了他的手腕。 尾巴的主人猛地用力要把猎物往通道口里拖。马三刀心头一跳,练形意讲究“迈步如行犁,落脚如生根”,早防着一手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拽进去。 长尾一下没拉动,反被马三刀另一只手拿捏住了。他的气力之大,爆之强,在这头地狱犬还没来得及挣扎已经四脚扑着地被拖了出来。 个头还是跟卡斯罗犬差不多大,但体重估计得有同等体型的地球犬类的两倍。地狱犬抽不动尾巴,回身做撕咬状,马三刀捏着尾巴当鞭子,一抽一甩做三百六十度空中回旋。他的手法不错,每一次不是脑袋先落地,就是肋巴骨之类的磕在台阶上。 甩了十多下,马三刀手中陡然一轻,原来尾巴从中间断了。这下把狗玩残了,不过这头地狱犬趴地上“哼哼卿卿”,嘴角溢血,看来内伤比外伤更严重。 ; 第九章 我们来玩人兽吧 ()母兽人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头叩地,把裹着类似藤条编织物的大对着马三刀高高撅起,喉咙里叽咕叽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还偏了下脑子,用一只蓝底sè的眼睛偷偷地瞥着马三刀,露出乞求的眼神。 这容易让人想起遇到危险的鸵鸟把脑袋埋在草堆撅起的姿势,但同样这个姿势很坏,让人想到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显然,她表达的意思是:我投降了。 这、这咋办呢?马三刀犹豫了,党的政策叫咱们优待俘虏,他不习惯打女人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小时候他一直都很想养几条小猫小狗的,只是因为马如山明言禁止,所以从没有真的养过,但至少反应出他是一个内心很有爱的男人。 虽然母兽人的形象跟地球人类差距很大,但他的肢体动作、他的眼神,已经让马三刀在主观意识上觉得对方是个有智商的人类。杀一个不还手的女人是一件很虐心的事情。 “她们杀人没有?”马三刀问道。 周红鱼班上的那个何老师被救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组织学生,跟着一起到了七楼,这时说道:“没有,不过好多学生都受伤了。” 马三刀诧异道:“那个跑到四楼的也没有?” 一名七楼班的同学解释道:“楼顶下来有道铁门锁着的,我们听见铁门哗哗响,过去看看,结果晓琳被抓伤了……然后我们就都跑下去了。” 四楼被打死那个绝对有杀人意向,了解整个经过之后,应该属于杀人未遂。这个罪名抓监狱都关不了几年,不过搁在以前,那家伙更有可能是被抓进研究中心,然后关一辈子的命。 既然这样,马三刀更找不到理由打死这个母的了。 周红鱼提醒道:“我们把她关起来。” “关哪儿?” 周红鱼想了想,说道:“宿舍,宿舍有铁大门,锁上就行了。” “我哪有空关她,这家伙别管了,我看她一时半会儿不敢爬起来。现在天上没掉东西了,我们赶紧走。”这丫头还没意识到前途的危险xing,现在抓紧时间找个避难所才是紧要的,马三刀为她着急道:“再耽搁市中心的怪物就扑过来了,再晚怕来不及了。” “那也不能马上走,我得把情况告诉老师和同学。” 这妮子还是个烂好心肠,马三刀急了:“那快点,我看着她。” 她指的是趴地上的母兽人。因为言语不通,无法交流,马三刀只能用眼神jing惕着她,以防造次。 很快,马三刀就现一个奇怪现象:不管他前进还是后退,左拐还是右拐,走到哪儿,母兽人都不知羞耻地把对准了他。 仿佛是害怕,她脑袋死死贴在地面上,身体开始微微抖。 马三刀不明所以,各种猜想这种行为代表的含义。动物学家可能根据这种行为然后提出几个猜想,马三刀一个猜想没有,他整个脑子里能想到与之有关的事情就俩:其中一个是鸵鸟。 “妈呀……”马三刀想象了另一件有关的事情,他浑身一哆嗦,忍不住一脚把这大踢得远远的。 高三一栋教学楼三十几个班,上晚自习是两个班配了一名老师,官儿最大的就一年级主任,管理阶层的严重不足,以至于两千多人高三生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马三刀从楼上下来,后面一头人形巨怪蹲着身子蹩着脚一歪一歪地跟着,吓傻了一群旁人。 周红鱼和几名老师站在人堆了。现不止马三刀一个人下来,都退得远远的,只有周红鱼飞快地跑过来,扑住他哥的身子,皱着眉头瞥着眼,问道:“哥,她这怎么回事?” “可能……我想她是打算跟着我混。”马三刀也说不清楚,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总之踹了她一脚之后,这货就厚颜无耻地往他身上蹭;直到又踹了好多脚,这货才变现在这姿势。他又问道:“跟老师都说好了?” 周红鱼嘟着嘴,道:“没呢,那个陈辉主任非要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了解个屁啊,时间紧迫,我哪有时间跟他谈这些。你这丫头也真是的,现在地球这么危险,我看你一点也不急,当心我不管你了。” “你敢!”周红鱼瘪着嘴,月牙似的眸子快要挤出水来了,叫道:“你来之前马叔还有我爸我妈都给我打电话,他们都说你会来接我的。马叔还跟我说你特有本事,说你会照顾好我的,结果才这么会儿你就说不管我了……”声音越说越小,似乎就差最后那么一点,这丫头就真的要哭了似的。 “我开个玩笑嘛,小时候我多疼你呀,这话你怎么当真呢。他想问就问呗。”马三刀这话真没假,小时候两人亲亲楼楼的事情没少干,他还給这丫头把过尿呢。只是那时候,周红鱼还是个走路蹒跚的小屁孩儿罢了。 陈辉是个白白的大胖子,肚子腆着有肚脐眼他自己都看不见那么高,给人见了就怀疑是不是肥胖综合症患者;然后带一款金丝边的眼睛,外西装内衬衫,衬衫上两颗扣子都扣不上,怎么看都当大老板或者中下层领导的气质多过一个文化人的气质。 “马先生,你好。我叫陈辉,高三年级主任。听周同学说你是从市中心那边来的,能不能给大家说一下市里面的情况?”陈辉手里捏着手机,但看他的脸sè不好,想来通迅的结果不怎么如意。 “市里面当官的开会的时候被一头怪兽全灭了,现在整个市里面的救援、撤离工作一塌糊涂,地面交通全部瘫痪。jing察现在管不了事儿了,你们要走的话,尽量往郊外去吧。”马三刀读书的时候语文长期不及格,在描述一个场景的时候,老觉得不够生动形象,但总归意思说得清楚。 陈辉听完就额头微汗,又喘粗气。这货的反应之大,无非两种情况,一是内心极度敏感脆弱兼想象力丰富,马三刀说完的同时,已经各种脑补了完成了市zhèngfu大楼被歼灭的场景;二就是死的人里面,有跟他至关重要的。 马三刀可不管那么多,说完,拉着周红鱼的手就跑。 学校大门口现在小轿车排起了长龙,一个个往门里挤。校大门的旁边就是自行车停放点,高端档次、低调内涵的各种款都有。两人借了两辆美利达。 “哥,我们去哪儿?” “去呃……”马三刀张口yu答,突然就愣住了,好像自个儿一直只想着接她了,压根还没想好人接到了下一步该怎么走。愣了一下,掏出。” 电话是打给刘晓苏的,有专业素养的军人肯定比一般人知道特殊情况下,那里才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三刀,你现在在哪儿?没事吧?”刘晓苏的声音流露出一种关切。 马三刀就自己一路来的遭遇做了简要的说明,并询问了相关情况,且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目的。 刘晓苏上校军衔,职位再差也是个正团副旅级别的,社会地位高端的人士能了解的资源就是平头老百姓多得多。只听她严肃不乐观的语气说了一堆,最后道:“现在全球都遭到异世界生物大规模的入侵,军区只能派一支特战部队救援安居。”又停了好一会儿,期间隐约听到有人在一边交谈,“大黑山里有一个军区仓库,那里有地下防御工事,你先带人去那儿,等救援部队到了我就去接你。” 马三刀还没得及问她大黑山在哪儿,刘晓苏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马三刀有点傻愣,地球展这么快,市里面正大集团推山头修房子的第一天旁边还有一个正太集团在搞新楼盘布会,现在走个小区的士司机都能迷路。森林公园那边有个小黑山他知道,可这个什么大黑山是在哪儿? “丫头,这边是不是有个山头叫大黑山的?” 周红鱼摇着头,“我是本学期的转校生,学校都还不怎么认路呢。”随后,她拿出一部htc炫耀似的摇了摇,俏皮道:“不过我们有百度地图啊。” 百度一下,大黑山在地图上打上了一个红sè气球一样的醒目标识,位置应该出校门口左转直走,直线距离三十公里远,中间还隔了一个县,绕马路怕有一百公里了。那地方应该算得上一个土旮旯了。 “这小姨妈都给我的什么地方,我坐个地铁去武jing支队也就半多小时,等我骑到大黑山天都快亮了吧……”马三刀也就嘀咕嘀咕,他自然想得到现在市里面一片混乱,刘晓苏没可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 一辆辆小轿车在校门口排起了长队,后面的车追着前面,都死命的往学校里面开,各各寸步不让,结果校门口的大马路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显然这些都是来接孩子的,没人出面维持秩序,结果挤成一团糟了。堵得久了,许多家长开始弃车往学校里面赶。 好在学校的铁护栏只有三米多高,一手提起两辆自行车、背着周红鱼的马三刀单手就翻了过去。 “吱……哐当……” 两人yu走,刚才翻过的铁护栏出才一声痛苦短暂的哀鸣就被一股巨力撞翻了。可能因为年头太久,是从两端的水泥桩子断开的。始作俑者是一头两米多高的人形巨怪,撞翻了铁护栏之后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叽咕、叽咕、叽咕……” 母兽人闷声闷气地吊在两人的后面,没啥存在感,所以马三刀一直把她给忽略了。 这货什么个意思,还赖上我了?她的眼中没有敌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臣服、求侮辱的眼神。马三刀之所以这样认为,因为二十多年的动物世界,连每一集的重播他都没有落下过。 ; 第十三章 被吃掉的黄金狮子 ()路中间的石块不多,随便弄个三下五下的,车就能过了。马三刀问了一些消息,最后出于好意提醒中年司机大黑山里有个军区仓库,那里可能有军人。 啃完面包,稍事休息,两人的气sè都好些了。 十月寒露,雀入大水为哈。万物慢慢陷入沉睡之中,茫然四顾,只见到一对乌鸦在田埂低飞,时而停驻,又张望几下。 周红鱼满脸疲惫,彷徨和焦虑都写在脸上,一夜间生的事情,让这朵一直被呵在手心的小苍兰跟不上节奏的变化。小丫头拉着马三刀的衣角,紧张道:“哥,我们怎么办?” 又伤又累,就这么走下去,不用半道上再出现头狮子老虎或者其它什么厉害的,马三刀害怕自己就撑不住了。 他拿出手机,依旧没有信号,只得决定回去先把自行车和手枪拿回来。就目前情况来看,这两样东西的价值已经无法估量。 马三刀带着人尽量往高处走。站得高,看得远,不止是人,大自然许多生物都喜欢站在高处。比如猫,因为它们觉得在高处更容易提前现外界的危险。 “哥,看,我们到了。”周红鱼站在坡上,指着远处。那里一辆翻到的suv和一堆黑面白底的灰烬十分醒目,视野中似乎没有出现其它异物,那头黄金狮子可能已经走远了。 两人小跑下去。周红鱼扶起地上的美利达,前后看了一遍,高兴地说道:“哥,还是好的。” 马三刀的注意力更多在丢失的手枪上,他环视一圈,终于现92手枪黑sè的枪柄在suv前轮处的一个泥坑里。 弯腰拾枪,刚要起身,他现suv的车顶压住的地面有猩红的液体浸出来。 “啪……” 手枪上膛,双手抬枪,枪口指准suv的背面,前后脚变蹲步,马三刀眨眼间完成了一连串动作,刚刚舒缓的神经跟蹦极蹦到最低点一样绷到了极致。 一步一挪,车子背面的景象落入马三刀的眼帘:先是一颗诺大的狮子头倒在地上,头部以下、原先威风凛凛的鬃毛被浸了鲜血之后黏成一团;紧跟着就看见整个狮身,四肢还完整,但肚子上破了一个洞,鲜血从那里流出来。 血没流干,这头狮子死了才不久。 马三刀近前一看,现它的内脏都被掏空了。一对前爪上一排刀伤十分醒目,这是之前用水果刀扎的,但凶手肯定不是他,致命伤在脖颈。 扒开被鬃毛遮掩住的伤口一看,那里少了海口碗大的一坨肉。观察伤口的状态,是被一口干脆利落地咬掉的,凶手没有太多撕扯的动作。顿时,马三刀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凶手很暴力啊。 几千年前的狮子绝对是地球上最顶级的猎食者之一,虽然如今被人类虐成了狗一样的存在,但不可否认他们在搏斗厮杀方面,很强很凶悍。 “哥……它死了吗?” 凶案现场鲜血淋淋的,小女生畏畏缩缩的,不敢把脑袋伸过来看。 “地球太危险了,我们赶紧走吧。”马三刀整颗心都悬吊吊的,这一幕惨案的凶手无疑是头厉害的肉食生物。 这万一撞上了,可不见得能再跑路了。马三刀连现场都懒得仔细侦查,打火机、手电筒、水果刀,把一切有价值的东西打完包就要跑。 “丫头……”骑了两步,“你等会儿。” 马三刀急吼吼地跑到凶案现场,折开水果刀,连皮带毛硬生生撕下黄金狮子的一条后腿来。 因为伤了一只手,费了他老大劲才扯下来,四五十斤重。 中年司机给的四个面包对半分,虽然周红鱼还匀出半个,但对于一顿早餐面条从不下一斤的马三刀来说,那点实在连塞牙缝都够欠。尤其是没有油水,少一顿都让他感觉心头慌。 骑了老远,紧张过后,马三刀的脑子又开始有点恍惚,似乎感冒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生病了,休息不好,再则营养也跟不上,确实很难好起来。 “哥,你好烫。”周红鱼捂着马三刀的腰部。刚才包扎伤口,马三刀撕掉了内衬衫的下摆,那里有点透风。周红鱼的双手直接就伸进西装去贴到肉了,起初只觉得暖和,渐渐才现那里烫得吓人。 马三刀伸手要模额头,恍惚之中自己模到一根火腿肠。奇怪,我怎么会模到火腿肠? “哥,你怎么了……哥,你别吓我啊……哥……”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喊,马三刀很想说自己好难受,但就是怎样努力也开不了口。 马三刀恢复清醒的时候,现自己躺在一间老旧破了顶的瓦房里。天空灰蒙蒙的,也搞不清楚什么时辰。他半边身子感觉又yin又冷,背部磕着什么东西,浑身上下,哪儿都觉得不舒服。 “水……”一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喉咙仿佛被灌了沙子一样难受。 又唤了两声,才现坐着睡着了的周红鱼被吵醒了。她身前的火堆没有明火,只剩下些红红的木炭渣子在热。 “哥,你醒啦?太好了……”此刻的周红鱼一脸小花猫似,眼睛红肿红肿的,风鬟雨鬓,“水?哦,你等下。” 马三刀看着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踩着小碎步进来。周红鱼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朵芋儿叶子。因为叶子是凹下去的,与荷叶相似,所以也叫朵。叶子里盛着水。 “咕噜……咕噜……”一口下去,凉意透顶,周身都舒坦多了。马三刀这才留神现在的处境:屋子里全是柴火,梁上蛛网横结,顶上开了个大天窗;门破了,躺着就可以看见大马路,中间隔了一块田加一条沟的距离。 这间砖瓦房用的是青砖墙,柏树木梁子和四剖板瓦。柏木看上去还是新的,但整个屋子看上去已经又老又旧,窗户装的铁护栏,红锈掉了一地。如今城里都有空巢,乡下这样的很多不奇怪,只是这间,连留守老人的都没了。 周红鱼那小身板,能把他这个大个子从马路拖到这套老房子,实在不容易;而且美利达、狮子腿,还有装手电筒、电池的口袋一样没少地放在一边。可现在这情况,马三刀只好吩咐周红鱼去挖点芋头来。 周红鱼站着傻愣愣地没挪步,“什么是芋头?” “就是这个,芋头跟红薯一样是埋在地下的。”马三刀忘了这丫头是在城里长大的,于是拿起芋儿叶子,给她科普了一下。然后,他添了添火,开始用水果刀加工狮子腿。 过了好一会儿,周红鱼沾了半身黑泥,把一整株的芋头都提进来了,下面吊着仈jiu个子芋头。 “看你这弄的,快去洗一下。”马三刀训斥道,然后把芋头摘下来,洗过,埋进木灰渣里。 屋子大门前有块小竹林,马三刀用水果刀砍了一截竹子;先削了个竹筒烧水,又把狮子腿上的肉割成一条条地穿在削尖了的竹片上,架在火上烤。 烤了一会儿,肉sè变得金黄,味道很香。只是这肉太瘦,跟平常烧烤用的烤鸡翅、鸡腿一比,简直跟素的一个样,滴油不冒。周红鱼舌忝了舌忝舌头,又很担心地说道:“怎么都不滴油啊,这肉会不会有问题?” “傻啊,滴油是脂肪多。”马三刀率先试了一口,口感奇迹般的不错。还以为狮子跟猫同科,肉味儿会土而带点酸,没想到入口很香,就是难嚼得很。 地烧芋头,火烤狮子肉,再来一口女敕竹筒烧开水,此情此境配上这滋味,简直让两人恨不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我困了。” 一口气吃下大概两斤的肉食,喝了点水。水饱胃足,马三刀又觉得有些困。 屋子的大门坏了关不住,见屋里木柴很多,马三刀在大门口铺了一层,稍有东西落在上面就会“啪啪”响。 “好了。”又抱了柴火把大门封住,他才安心,倒在柴堆上,呼呼就睡了。 一个累着了,一个病得厉害,两人睡下特别快。只是过了一会儿,还没睡死的周红鱼感觉哪儿有点不对头:好像肚子烫,脑袋热。 开始睡得迷迷糊糊的没在意,直到跟穿了裹了羊毛袄全身大汉直冒,周红鱼才咋咋呼呼地爬起来。 一看,地上都被汗水打湿了一片;一模,脸都跟洗澡水温度差不多,有点烫手。 烧到4o度,人就能被烧成白痴。这下把周红鱼吓坏了,急急忙忙把马三刀摇了起来,“哥、哥,我烧了。” “你干嘛?”马三刀话说得有点凶、有点恼。睡得正好被人弄醒,他的心情不太好,而且他还是个病人。 刚醒过来现体温高得吓人的时候,周红鱼是心里害怕,而马三刀这一凶,则是把她吓得心头一滞。她低着头,瘪着嘴,泫然yu泣的样子,结结巴巴道:“我……我烧了。”(今天去查快递单,合同周末应该能到上海,下周就改状态。嗯,如果地址、资料都没填错的话……) ; 第十章 原来一家子都在,难怪你们这么叼 ()出了郊区,马路边上就没有路灯了。看看天上,今晚的月亮也不给力,黑灯瞎火的,马三刀可不敢带着人往路况都不了解的地方骑。 两人准备买一些手电筒,去了就近的“两元店”。这家店的位置挺偏的,铺子开在一条陈年老街里,门前坑坑洼洼的马路上远离主干道的车水马龙,偶尔有些行人匆匆而过。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正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放动画版《西游记》的影音光碟。 小男孩现了蹲在人行道树荫下的大个子母兽人……就在刚才马三刀给这货起了个名儿叫“叽咕”,小男孩拉着妇女的手:“妈妈,你看,有妖怪!” “什么妖怪,人家那是外国友人。”中年妇女凶了她儿子一脸,转过来用一口四川方言问道:“你们买啥子?” 马三刀说要几个电筒,老板娘转身从货架上端了一个纸盒子,里面有大概十个银行卡一般长的小巧型手电筒。电筒不知道哪家产的,牌子全是英文,马三刀基本只看得懂“is、are”几个词汇,不过灯泡的亮度很高,还可以调焦距。 老板娘说道:“卖完就剩这么几个了,你要自己选,可以充电,也可以用五号电池。电筒五块钱一个,五号电池一块钱一个。” “老板你找个袋子,我全部要了,再买二十个电池。”马三刀模了模身上,现出门忘了带钱,只好问周红鱼。 九个电筒加二十个电池要六十五,最后老板娘只收了五十二块钱。因为周红鱼的身上就揣了这么点。 马三刀觉得老板娘是个好人,便提醒道:“老板你没看新闻?现在安居市都乱了套了,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我得等娃儿他爸啊。”老板娘脸上这才有点焦急的神sè。 …… 马三刀要照顾到周红鱼的体力,所以骑得不快。 “哥,到了山上,我们吃啥啊?”为了解闷,周红鱼开始找话题。 “没事,乡下的土狗跟野菜多的是。” 两人骑在21o国道上,说是国道,其实就是高公路普及以前的老路。年久失修,路况不好,坑多,路边石头也多。尤其是现在,以往冷冷清清的国道上缓缓行驶的车辆开成了一条长龙。这些应该是第一批撤出安居市的市民,每过一辆车,都看见里面满满当当的。 要是交jing在,一条长龙挨着罚下来,完成一年的指标都还有剩的。 马三刀跟周红鱼只能尽量靠着边骑,留神着路面上的石头,有时遇到块大个儿、路又窄的地方,还不得不停下来把车给提过去。 骑了两小时,走了十几公里路,这距离可赶大黑山差得远了。 周红鱼看着前方,突然叫道:“前面好多人。” 顺着看去,几百米外的地方高高挂着两个白得亮的大灯泡,下面被它俩照得亮堂堂的。一群人或站、或蹲在那里,有喝酒抽烟的,也有几人一堆聊天的,两边放干了水的水田用木头木板和塑料皮子架起几个简易棚子。 走近些,现几个汉子手里扬着铁锹、锄头之类的道具冲着车里的司机大声呼喝,直到车窗里递出来几张票子才放行。 马三刀恍然大悟,这是遇到路霸了。集体作案,人数还不少。 小时候跟马如山走南闯北,在山远地偏的地方马三刀没少见过路霸,一般先搬几块大石头,或者大木料什么搁路中间,来往的车辆只要一停下,埋伏在两边的路霸就冲上去言语威胁,目的就是收点过路费。路霸要钱不多,一般的车主都选择破财免灾;而且路霸基本都出没在山远地偏的地方,等jing察到了,人早溜了。 直到进入21世纪,社会展迅猛,全国各地的路霸也基本都转行了。马三刀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还是如此的明目张胆,都在路边搭起棚子了。 大概一看,路霸的人头有二三十个。国道上的车子排起一条长龙,马三刀一开始还以为前方出了事故,没想到堵车的根源是在这里。 他算了一下,把这二三十人打趴下浪费的时间和jing力还不如自己从水田里绕过去划算,而且带着个小妹子,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啊。 十月份的水田收了稻子没多久,晒过的田里还没开始关水,不用怕一踩一个泥。马三刀打算从两边的水稻田里绕过去。 “那三个,站到起。” “给老子站到,敢跑弄死幺儿哩三个。” 马三刀可不想惹事,只是他跟周红鱼还在两个大灯泡的光线之内;叽咕靠后一点,依旧被人看见了。听声音,还是两个婆娘在那儿大喊大叫;听到喊声,仈jiu个汉子纷纷举着铁锹锄头跟兔儿似的跑了过来,看架势想把马三刀和周红鱼围起了。 然而没等冲过来,跑在最前面的那汉子突然被一道黑影扑出去五六米远。这昏昏暗暗的光线让马三刀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扑出去了。 那汉子可能被这一扑给扑晕了,躺地上没动弹。对他动手的,是一直跟着马三刀的叽咕。扑到之后,叽咕跨坐在他的身上,抡起巴掌就要朝他脑袋拍下去。 这货的力量马三刀是亲身体会过的,一巴掌要抡实了,脑袋应该是好的,但脖子的脊椎骨肯定完了。 “住手!”马三刀情急之下吼出声来,同时人似箭离弦的冲了上去。 叽咕听到马三刀一声吼,扭头顿了一下,但这货不可能明白他的意思。 “嚯嚯……”甚至可能完全理解反了马三刀的意思,叽咕的大嘴巴卷成“哦”型,出短暂急促似情的吼叫。她本来举到耳朵高的巴掌又往上抡了一尺,这是要把脑袋拍成渣的节奏! 还好马三刀动作够快,最后关头一个劈叉腿擦在叽咕的身子上,使她的巴掌打了个偏。 “啊……啊……有鬼……” 那汉子虽然躲过一劫,但左耳朵不幸被撕了半截,吃痛下惊醒过来。他背着光,眼帘里把叽咕凶恶的面相映了个清楚,吓得两脚直蹬地。 “明子哥,明子哥,你没得事噻?”几人冲上来把马三刀三个围了一圈。他们是顺着光来的,马三刀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他们可以很清晰地把马三刀辨别出来。但马三刀在他们的眼里不会太有存在感,叽咕那非人类一样的造型一下子成了焦点。 叽咕凶恶狰狞的心想让人都有点紧张,乃至于有人是怂,所以他们虽然自己人被打了,但都默契地没有一上来就朝马三刀动手。 现出了状况,棚子里又钻出十几个路霸往这边走。这一看,路霸的人数一下快破五十了。 “快来人哦,快来人哦,明子哥哩耳朵遭打月兑啰。”那个明子哥血染了半边上身,正两手捂住受伤的左耳朵啕嚎大叫,有人在那儿大声喊道。 十几个人跑了过来,二十多vs三个,对方现自己人多,胆气就壮了。尤其听到自己人被打了,人情愤涌,有人嚷嚷着要马三刀赔钱。 马三刀心里一阵腻歪,一群人手持凶器还扬言要“弄死你娃”的,心说我没防卫过当都算你们运气。 要钱?马三刀拔出腰间的92式,黑森森的枪口对准前方,冷笑道:“身上没钱,只有这个家伙,你们要不要?” “是枪。” “这幺儿有枪!”众人认出了马三刀手里的家伙,有人惊呼道。 这下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还在马路上的路霸过路费也不收了,全部捞着家伙跑了过来。 马三刀算是做了件好事,路霸一走,一辆雪铁龙加撞翻了拦路的柏木路障;后面的车紧跟着前面的车,跑得一个比一个快。但做了好事儿的马三刀就忍不住嘀嘀咕咕道:“好歹是帮了大家一个忙,就算不打算帮我一把,怎么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 这下五十几个把马三刀他们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这些人要是一个一个的来,马三刀绝不怕的,要是一窝蜂打上来他自认为也能扛得住,但就是怕护不住周红鱼这丫头了。 “有枪了不起嗦,幺儿哩敢开枪杀人?”人群中有人大叫,拿言语来壮声势,效果还很明显,几个懵懂小年轻擦着拳脚跃跃yu试的样子。 哪个玩意儿这么欠揍?马三刀本来就只想掏枪吓唬吓唬一下就行了,眼下看这一把枪怕是撑不住场面了,无奈道:“这把枪有15子弹,少说能打死你们五六个,我这边只有两个,冲突起来你们不划算吧。你们收你们的过路费,我走我的路,大家相安无事不最好吗?”数人头的时候,马三刀自动将叽咕忽略了。 “你说没事就没事哦,明子哥哩耳朵啷个算?幺儿子哩不赔钱莫想走!” “你们收个过路费都这么叼,很容易出事啊,家里人都知道?”马三刀冷眼环视一周:假如只逃不打,拼着挨几下,向一边突围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他心中笃定,胆气顿生,慢慢给手枪上膛,说道:“你们就没个主事的,这么多人怎么谈。” 几个看起来比较有威望的路霸在一边商量了一下,有人小声嘀咕道:“这幺儿有枪,我看等哈他要说得过切,就放他走啰算啰。明子伤也不重,回头多给他点钱就过切啰,弄死人好不划算。” 马三刀也不知道他们在那儿商量些什么,最后一身形消瘦的老头儿站了出来。 有人呐喊助威道:“二叔公,喊他赔钱。” “对,老汉儿,你跟他谈,不赔钱不让走,有本事打得死几个。” 昏昏暗暗的灯光下,这老头一脸老实巴交的农民相,还真看不出来这老家伙敢带人出来拦路。听众人打气助威的话,这老家伙不仅儿子出来做路霸,连孙子辈都带上了,这不只是集体作案,还是家族式作案啊。 “小兄弟是做啥子地呢?”老头儿cao了一口变了味儿的官话,询问道。 马三刀实话实说,道:“做保安的。” 老头儿长长地“哦”了一声,点点头,又嗯声问道:“那来乡下地方做啥子呢?” “昨晚上答应给人办事,不小心死了十几个弟兄,现在事情闹大了,这不跑路嘛。” 老头儿直勾勾地盯着马三刀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这小子是不是在撒谎。但老实说,马三刀真没骗他:今天凌晨在下水道,十几个当兵的尸全无,不是死了是咋的?事件的起因现在把整个市里搞得一团糟,不闹大了么;现在为了自保,自己急着带人往大黑山上跑。 老头儿没看出什么破绽,咋一听对方的话,可能真是这么回事;再一想,这个骑自行车跑老国道,这不正好是隐匿行迹嘛,就感觉还有点逻辑xing。 场面一时冷场,有人憋不住了,“吹个牛皮也不打下草稿,一下摆起十几个,你个幺儿还跑得出安居市,当jing察吃素呢嗦。” “jing察要是吃素哩老子能往这边跑,你个龟孙子再他妈说一句‘幺儿’,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嘣了你?”这帮路霸说话老带脏字,才一会儿挨的骂比二十几年加起来都多,马三刀怒了,枪口对准了刚才说话的家伙,一脸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样子。 “唉,唉,大家都是求个钱财,莫楞个,莫激动噻,国家都说要和平展哒嘛。”老头儿上去想要拉住马三刀的手,结果枪口一转又对准了自己,吓得他连往后退,双方始终隔着一条街的距离。老头儿只好摆手道:“小兄弟你看楞个要不要得,你伤啰我们哩人,你把你的自行车赔给我们,这件事情就算啰。” 马三刀之前说那么多话,其实他也知道能信的人没几个,只是撑一下场面,给自己壮壮胆气,也给对方一个心理暗示。毕竟他还有枪在手,手一抖可能就是一条人命,路霸人虽多,但肯定得掂量一下真干起来的话自己划不划算。按照江湖上的路数,这般情况通常两边各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了。 事情的展也没有太离奇,但马三刀不能把两辆自行车全给了。他回道:“一辆?” “就一辆够啰。” ; 第十四章 狗日的 问题肉啊 ()马三刀伸手模向她的额头,像两个烧好的热水袋靠在一起。 他立马不能淡定了:5o摄氏度+?搞个毛的玩意儿,怎么我也这么烫了? 人年轻的时候往往不觉得感冒是个多大的病,直到养了孩子,或者老了的时候,才渐渐明白这病搞不好也是要出人命的。马三刀现在就被吓得不轻,尼玛,现在这体温已经出了感冒烧的范畴啊! 他浑身一颤,才现两个人现在跟被水淋过一样,上下都湿透了。 “丫头,哪儿有水?” 屋后面的竹林有一口井,井上边是一大片竹林,井水渗透层层泥土流进三面围墙的取水井里。围墙左右各一面,顶上一面。 说是一口井,其实就是一个围起来的小水洼。上面的水渗透过泥土,汇聚到水洼里;水洼里的水在溢出来,流进屋子的排水沟。那三面墙向外伸得很长,能完全挡住飘下来的竹叶儿。 要从水洼里取水,人得趴着身子把手伸进去,周红鱼之前能用芋儿叶给马三刀包那么水还真不容易。 马三刀过来,手一伸,腿一蹬,三面墙就被掀飞了。 “过来,赶紧淋一下,淋一下……”马三刀大手一捧,先给周红鱼从头淋到脚,拍了拍她的脸,最后才给自己洒了一遍,“怎么样,好点没有?” “嗯。” 周红鱼倒是乖巧地点点头,但现在马三刀的症状跟她差不多,其实不问也知道什么状况。水刚洒一身,挺凉快,就是体温依旧没降下来,身子烫得吓人。 没过一两分钟,两人周身腾起白雾,跟电影里边羽化升仙似的。看来洒水这招不顶事。 周红鱼突然捂着肚子,道:“哥,我有点想吐。” 马三刀紧张道:“肚子痛不痛?” “不痛。”周红鱼摇了摇头。 如此,马三刀基本排除了是食物中毒的情况,那应该是月兑水xing呕吐。体温太高,体内水分蒸特别容易让人月兑水;体内水分丢失过多,人就容易呕吐月复泻。 马三刀赶紧让她趴下去喝了几口,接着自己也咕噜咕噜几大口。 就这样,两人轮换,喝到水洼快干了,人也快吐了,体温依旧烫得吓人。 抛开一开始的惊慌、害怕,到现在烧了十几分钟也没爆别样难以忍受的症状,周红鱼的心情渐渐平复。她突然就想到了韩剧,里面好多女一号、女二号患上癌症死翘翘了。 以前看电视剧遇到这般情节,她总是掉眼泪,内心中无限的伤感,然而现在轮到自己可能要死了,却没有眼泪可掉。 周红鱼看着马三刀,慢慢抱了上去。可惜身高差距太明显了,她不能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只能埋在胸口下,哀伤地道:“哥,我们会死吗?” 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做一次女主角。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但我怎么关键时刻就哭不出来了?难道以前看韩剧看多了,把眼泪都透支光了吗? 咂咂嘴,她略微带着哭腔,开始唱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只是现实跟泡沫剧的差距就跟你做梦跟做事一样,马三刀毫不犹豫地两巴掌拍在她脸颊上。他的巴掌差不多跟她的脸一样大,啪啪声很响,拍下去,一挤一揉,瓜子脸变成了嘟嘟嘴。 “什么神经呢!” “疼……”周红鱼挣扎着推开怀抱,眼泪眨巴眨巴往下掉;又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拳打脚踢地吼着:“你要死,不会轻点啊,打人用那么大劲……” 马三刀惊诧道:“这不会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差点被你骗过去了,我是记得以前你就很刁蛮的。” “要你管。” “现在我不管你谁管你?”马三刀笑了笑,安慰她道:“放心吧,我们都会没事的。不信?你看着啊。” 马三刀走到屋子的墙面前,肌肉暴起,骤然一拳直接在墙面上开了个窟窿。 其实这套乡下老房子,修的是单砖墙,马三刀早注意到了。年头够旧,水泥老化,在墙上打个洞不难,成年人用脚不停踹都能把它给拆了。但细看马三刀这一拳,是打在青砖上,砖体已经全碎了。墙体没受多少影响,坏的只是几匹砖,这力量上的要求就完全不同了。 这样的一拳,马三刀没伤没病的时候也能做到,而现在打出来的意义就不一样了。马三刀说是给周红鱼看,其实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力气又见长了。 周红鱼模模墙壁,小手捏成拳头在墙壁上轻轻蹭了两下,坚实的表面和砖缝间的凹凸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擦破手皮的样子。效果立竿见影,她立马就觉得她哥好厉害,伤病都好了的样子。 “肯定是我们吃的肉有问题。不过不是坏的问题,我的伤口开始结疤,好像感冒也好了。虽然细胞像被火烧一样,但我感觉我的身体,力量比以前更强了。”就在刚刚冷静下来,马三刀注意到这些问题。他是习武之人,对于身体细微的变化很敏感,刚醒来的时候,他的体温还在上升;而现在,虽然还没有降下来,至少也没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周红鱼鼓动手臂上就没多少的肌肉,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马三刀的话才产生的错觉,似乎真的充满了力量感。她突然很兴奋,道:“是不是跟梁子翁的药蛇一样,郭靖喝了它的血,功力大进。我们刚刚吃的狮子肉,其实跟药蛇一样,只是我们不会内功,吸收不了,所以才会身体烫。” “呃,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马三刀点点头。不过两人没想到一路去,他想到的是小时候吃鹿茸。鹿茸煮了是可以吃的,小时候马如山带马三刀吃鹿茸山参炖老母鸡,他还记得吃了之后,身体会微微烫。 看来,这头狮子还是个大补之物。 想到这个,马三刀顿时很惋惜只割了一条狮子腿,怎就没把那胯下之物割下来? 两人的推测果然没多大问题,只是体温高很容易患月兑水症,期间又喝了好多水,体温渐渐降了下来。 稀里糊涂这天已黑了好一会儿,如今不比以往,模黑赶路怕遇上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那就麻烦了。 两人打算再在屋子里呆一晚上。其实是马三刀的决定,周红鱼还没有自主的权利。 “我饿了。”周红鱼一边添着火,一边舌忝着嘴。早饭没赶上,两个面包算是零食,烤狮子肉则是中午那顿,只是比学校食堂晚了一个多钟头;现在是晚上,这一顿还没着落。 狮子腿还有好大一块,可后边的水井都干了,吃多了烫,容易月兑水。 不过吃的问题不大,经常去乡下的朋友就会注意到,除了屋子边有一片竹林,其它地方不是田就是地。出了大门,不管你左拐右拐,不过五百米肯定有菜地。 霜降未至,地里的番薯不仅个儿大,水也多,生吃火烤都是美味。打着手电筒,模了一段路,一片番薯地就在路边。因为土质疏松,逮着藤一扯,下面串着三到五个大番薯;气候的关系,地里种的都是红番薯。 “咹,那边哩朋友?” 两人正高兴,突然听见有人喊,声音飘忽飘忽的,距离很远的样子。 很远的马路上,有几个晃动小白点,应该也是手电筒之类的东西。马三刀没说话,直到几个小白点走近一点,才现一共是五个人。 “老乡,我们几个是安居学校哩,可不可以找个地方住一晚上哦?”五个人一直小跑,没靠近就有人在问。 手电筒的光局限太大,他们看得见人影却看不清人,以为马三刀是附近的乡民。不过马三刀却能依稀看得见脸上的轮廓,岁数都不大,还有两个拖着长辫子。 马三刀确定几人不具备威胁能力之后,才道:“上来吧。” “谢谢。”田坎不好走,五个人走得慢吞吞地。三个男生,两个是女娃子。 至略微看得清脸的距离,周红鱼突然惊呼道:“张中州?” “周红鱼?”五个人中最高的那个突然停下来,出很惊喜的声音。 感情好,还是熟人。不过另外四个,周红鱼表示只是脸熟,叫不出名字,都是跟张中州一个班的。 仿佛他乡遇故知,几个人都很激动。 “你、你怎么在这儿?还有你哥哈……”看动作和眼神,这瘦高个的注意力只在一个人身上。对于马三刀,只是走到面前,他才偏偏头以示招呼。 马三刀顿时不爽,这瘦高个显然对他妹子图谋不轨。 周红鱼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们怎么没跟老师一起?” “别提了,陈胖子要往市里面走,刘老师跟何老师不同意,最后大家分道扬镳了。”张中州一点点叙述,道:“本来我们几个班都跟刘老师一起的,后来大家走散了。” “是撞上一条水桶腰的大蛇,我们都吓坏了,大家开始乱跑,结果就走散了。”有个女生解释道。 大致情况是刘老师先打电话报jing结果没有音讯,又向市里的亲戚朋友联系了解了一些情况。于是,跟那个胖子陈辉意见不合之后,出了学校就带着几个班的学生往郊外走。一路上撞见了好几个种类的怪异生物,不过大家直到走散前都有惊无险。 了解了经过,马三刀对几人就没多大兴趣了。 ; 第十七章 县城一日游(下) ()马三刀又追问黄德忠道:“你说有三个异形生物,下去了两个,那另外一个呢?” “我不知道,我没看见它下来。”黄德忠摇着头,不太确定道:“可能……还在楼上吧。” 之后三人商量一下,觉得屋里孩子太多,厨房里放着一具尸体,一旦被看见很不好。 “老二,你让孩子们都去卧室。”黄健忠用棉被把尸体裹得严严实实的,说道:“我跟马兄弟把尸体抬到楼上去,把门关好。” 尸体很轻,加上棉被一起才四十斤左右,马三刀轻轻松松把棉被夹在腋下。 以防万一,黄健忠拎了一把菜刀出门。 37层果然有一间的房门打开的,尸体被放在走廊。走廊的左手边是一间卧室,右手边是厨房,再进去才是客厅。 客厅没有想象中的很乱,只是中间的茶几碎了,玻璃渣子中趴着一副“白骨”,一柄收藏用的蒙古刀夹在头骨以下的位置。 上前查看,现蒙古刀的刀尖刺穿了一截类似脊椎的骨头。 一边想象着房主人举着蒙古刀,一刀刺穿了这种白骨生物的脊椎骨的场景,两人一边仔细查看有没有别的现,刚开始还有点虚。 地上的白骨跟电影里看见的人骨头略有不同。黄健忠比较专业,捡起一截截白骨来看,最后说道:“都是中空的,最里面的是骨质,中间有一层蛋白质,最外面的是白sè角质层。虽然从远处看上去好像跟人骨一样,而且把它们拼起来的结构跟人的骨架也一模一样,但这个至少是一个成年人骨架的两倍粗,表面也不同。” “不是闹鬼吧?我看头骨里面都是空的。” “不会。”黄健忠捡起那个骷髅头,翻过来给马三刀看里面有网状的淡淡的猩红sè线条。他伸出手指进去一扣,指尖沾着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出来,在沙上抹干净了才说道:“这是一种地球史上从未出现过的生物。我猜它们怕光,光的能量会蒸他们的大脑和神经组织,这个和中空的骨头就是根据。” 可能跟职业有点关系,黄健忠做出自己猜想的时候,说起来头头是道。不过从他老眨巴的眼皮和互相乱扣的手指,马三刀知道这个人的内心充满了紧张、焦虑和恐慌。 两人回到楼下,所有人都坐在客厅。气氛很沉默,但不觉得尴尬,好像这种气氛是应该的。 黄健忠的父亲问道:“你们是做啥子的呢?我好像见过你,出事头天晚上,安居台电视里头你跟一群当兵哩在一起。” 马三刀这才想起刚才还没作完整自我介绍,于是说道:“我是飓风安保的武术教官,我父亲以前是特种部队的兵王,我大舅、二舅、小姨妈都是职业军人。”这不是马三刀要拿出来炫耀,而是他觉得人太多,混乱的情况必须有一个主事人。虽然有点“我爸是李刚”的感觉,但现实生活中这一招往往挺有威慑力。 果不其然,把职业、身份一招,黄健忠就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就好像一个事件的生,产生了一个什么标志似的。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是马三刀开始确定在大家心目中的主导地位的标志。 于是,马三刀把目标直指大黑山。 黄德忠立即提议道:“那我们现在就走。趁天没黑,那种生物不会出来。” “不行,我们得在这里住一晚上,我需要更多的了解一下。”马三刀抬手制止,并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呆在屋里,我一个人出去。” 黄健忠担心道:“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下午吃了一顿饭,马三刀将狮子肉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临床经验证明,一个普通成年人保证体温不过高能吃一两肉。他的这一举动赢得了黄健忠和黄德忠两兄弟的好感。 马三刀早早地把自己藏在二楼一间茶馆,从这里可以看见那条裂缝的一角。 还没入夜,只是天sè暗了下来,描述中的白骨生物已经有从裂缝中走出来。开始一两只,散步一样走在大街上。 有一个就在茶馆下的人行道停驻了许久。它看上去很呆,跟在楼上看骨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让马三刀现它们不仅跟黄德忠说的一样,两个大眼窟窿冒着红光,而且白sè角质层下面似乎有红sè的液体在流动,生命感很强烈。 马三刀摔了一个茶杯,嘭地一响。 白骨生物有听觉,呆子似的望着二楼,可能在犹豫要不要上去看一下。 它的脚趾刮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很难听,马三刀躲在门后面仔细听着,细细地数着它的脚步。 白骨推开门,刚能看到头骨,马三刀一板凳砸了上去。 “啪……” 实木板凳被砸碎了,这效果还差强人意,白骨似乎被砸晕了。马三刀抓住机会,直进直打,一拳把白骨轰了出去。 白骨丰满的胸骨上塌下去一块,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同时,骨节间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现在,马三刀决定防守,让它进攻试试。 它的度很快,跟想象中西幻的骷髅架子那种慢腾腾的老爷架势完全不一样,甚至比普通人都快一点。其武器是十根锥子一样的指骨,其中一根刮着马三刀的右手臂,衣服的破口跟刀切一样整齐,同时擦破了点皮。 很诡异的事情生了,马三刀现手臂破皮的地方不仅不见红,好像还有点皮肤干皱的迹象。 原来是这么个玩意儿。仔细看那十根手指,原来上面有许多突出的小孔。 几个回合之后,马三刀现它的动作跟街头打架无疑,漏洞百出,力气也不大。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十根指骨特别锋利。 这点实力,对马三刀毫无威胁,不过对付一个普通成年人还是足够。 当然,说的只是单挑。个人再厉害,蚁多咬死象。 马三刀觉得黄健忠猜得没错:它们不仅怕光,而且怕热。他把这具白骨拆了以后,从他们体内大量溜出清凉凉的液体,夹着血丝,有点粘稠感;头盖骨下面有一个大水泡,表皮很脆弱,一戳就炸,里面流出来的是暗红sè的液体,味道很腥。 堵上门,马三刀藏在窗帘后面继续观察着,现并不是所有的白骨生物都是白里透红,有的角质淡红sè,有的角质呈赤红sè。 人骨架一样的造型,特别是红sè,让马三刀想到了一款经典泡菜游戏的npc怪物,所以他觉得把这种骨质生物称呼为“骷髅”更贴切。 骷髅呈白sè的最多,少数是淡红sè,赤红sè的更少。颜sè由浅到深,它们的个头也由小到大,因为角质层看上去更达。 “颜sè深的更厉害?”马三刀觉得这个想法没错,因为狗血剧情里面一般都这样。 彻底入夜之后,裂缝中走出来的骷髅并没有黄德忠说的那样多。这可能跟顾县差不多变成了一座死城有关系。 马三刀悄悄下了楼,现一只赤红sè骷髅在一间市里游荡。 附近已经没有别的骷髅。它落单了,现这个情况的马三刀胆儿就肥了。 马三刀饿狼扑食一样冲了上去。但他不是真的饿狼,没傻到赤手空拳的上去,而是手里挥舞着两根“大腿骨”。这两根大腿骨来自被他干掉的那只白骨骷髅,长度和质量都还将就,于是马三刀把它们抽出来当做临时武器。 因为害怕时间拖久了会引来别的骷髅,而且也不清楚这款赤红sè的实力到底怎么样,所以他下手特别猛烈。赤红sè骷髅只来得及抬起双臂护住头部,两根白sè大腿骨已经铺天盖地的往它身上招呼。 现对手有双手护头这个动作,马三刀就笑了:不怕你长得奇葩,就怕你思想奇葩决定行为不按常理出牌,那样变数就多了。 两根大腿骨附带着巨大冲击力的大腿骨压得赤红sè骷髅站都站不住脚,止不住地往后退。 马三刀是突袭,可能占了先下手的便宜。 不过,这个赤红sè骷髅的角质好硬,两根白sè大腿骨“啪啪”接连两声竟然先后被砸断了。 赤红sè骷髅奋力地稳住自己,两个眼窟窿泛出的红sè更深、更亮,虽然没有眼珠子,但好像它也是通过这个部位来观察世界的。莫名其妙挨了顿打,它好像很愤怒的样子。 “滚你妈的。”马三刀怒骂一声,一脚踹得它撞翻了几个货架。 赤红sè骷髅踉跄着要爬起来,马三刀上去又是一脚给踢趴下了。 “你还是给老子去死吧。”连蹬了两脚,现效果不大。马三刀尝试一脚踩住它的背脊,两手扣住它的肩胛骨,使出了全力。 虽然角质层十分坚硬,但它的关节处就差远了。只听得一串很清脆的响声,赤红sè骷髅的两只手臂都被蛮力卸了下来。两大泡的液体从伤口处泻下,流成了一滩。赤红sè骷髅没挣扎几下,两个眼窟窿就黑了下去。 马三刀怕这番动静会引来附近的骷髅,捡了两根大腿骨就跑。 他把自己藏在垃圾桶后面,好一会儿不动不响,确定自己没有暴露,才歇了口气。这些骷髅白sè的单个实力不行,虽然橘红sè的要强很多,但感应器官不达,人只要刻意回避就很难被现。而且就算身体又坚又硬,还有痛觉神经很迟钝的样子,但关节这个弱点太明显了,也只是猎杀起来麻烦大点。 马三刀觉得差不多了,模着步子,准备往回撤。就在路过大裂缝的时候,一个金黄sè、三米多高的大个子突然从里面冲出来。 其比卡车头一点都不差的巨大体型当时就把马三刀震住了:这块头算得上史前巨兽了啊! 这个家伙不一般,浑身金黄sè,角质层覆盖全身,异常的达,再也看不出哪一点有骨架的样子,而更像古代盔甲衣胄的魁梧大将军。单看这个大个儿,完全让人猜不出它跟那些骨架子一样的生物有什么联系,但马三刀就是一眼知道:这大个子是白骨骷髅的高级进化版。 从白sè骷髅到金黄sè骷髅体态的巨大变化,简直就跟蝌蚪变青蛙经历的变态育一样,太让马三刀匪夷所思了。 距离不到两米的地方,马三刀仿佛一个小矮子站在一个大个子面前。如果按照他的猜想,颜sè越深,实力就越强的话,那么这个金黄sè的跟赤红sè的一比,中间至少跳过了“朱、绛、赭、殷”,然后从淡黄一直到金黄一共好几个、乃至十几个阶段。 其实跳了几个阶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马三刀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完全对手。体型差距摆在那儿,这已经出了他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范畴。 ; 第二十一章 双头地狱犬 ()外面枪声大作,又戛然而止。 团灭了?马三刀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树叶被烧焦的味道,他挣扎着从车里爬了出来。 树枝和地面燃起了熊熊大火,空气因灼热而扭曲,轻飘飘的灰渣漫天飞扬,高温热浪直扑人胸面。 哪个吃饱了撑的在森林里纵火?这被逮到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 马三刀看见周红鱼被黄健忠死死地拖住了,一颗悬吊吊的心就放了下来:人没事就好。 旋即现那帮穿着迷彩服的也跟着撤了,似乎还有人在喊:“撤退,撤退,守住防线。” 马三刀顿时火冒三丈:老百姓还在前线呢,你们怎么就能撤了呢? 袭击他的凶手正用yin冷的眼神注视着他。这又是一个奇葩,竟然长是着两个脑袋的地狱犬,个头仅仅比已经殒命的黄金狮子小了一号。 连体生物?新闻上关于人类连体婴儿的报道很多,马三刀不觉得稀奇。可是多看了两眼,就现不对了:它的一个脑袋在正中间,左边那个小一号,刚好取代了肉瘤子的位置;左边的肉瘤子不见了,而它的右边肉瘤子却还在,只是大小从它的身材对比看上去小了很多。 左边那个小脑袋,莫不就是肉瘤子长出来的? 两个脑袋都有鼻子有眼的,四只充血突出的眼睛更是散着嗜血而且残酷的光芒。虽然两个脑袋外表看去都模样齐全,但当左边的小脑袋一张开嘴,就现里面竟然是白肉呼呼的,也没长牙。那白肉很厚的一层,上面没有半点血sè。 它把这张嘴张得很开,直到似乎已经不能再张大一点的样子,喉咙深处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如果是恐吓、威胁的话,喉咙深处那种“咕噜、咕噜”的声音又很难产生恐惧感。进攻?可这酝酿的时间未免太长了点。 马三刀正奇怪这是个什么意思,它的嘴里突然像火焰喷shè器一样shè出一条火龙。火焰来得太快,他猝不及防,军大衣被烧成了筛子;虽然下一秒他已经躲到了越野车背后,但喷shè的火焰温度奇高,瞬间就造成了局部烧伤,大面积的皮肤泛起了水泡。 “五秒钟,有了吧?这尼玛完全不符合生物进化论啊,进攻准备时间这么长,你拿来打固定靶啊!” 一时间犬声大作,那些刚刚被教育成孙子一样的地狱犬纷纷出来上串下跳,助威、呐喊。 一击得手,双头地狱犬咆哮着冲上去,它先甩开了尾巴。尾巴像鞭子一样,呼呼响,却肉眼难见,相当诡异的角度抽到了马三刀的身上。 “卧槽!”马三刀接近两百斤的体重,竟然被那条肉鞭直接抽飞了。挨力的地方,痛得要死,他估计这回是真的有淤青了,竟然连铜皮铁骨都扛不住。尤其是刚刚被灼烧的地方,不用看也能想到肯定皮开肉绽了。 天旋地转的功夫,他就又挨了一记。在空中,身体不着力,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马三刀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憋着。 “老子就不信你能一辈子抽下去!”一鞭子下去,马三刀感觉那一片肉都不是自己的了,疼痛感特别强烈。 幸好它抽出来的劲道大而不凝,全是散的。打在皮上,传至肉里,最后被他的铜皮铁骨给抵散了。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意外地练成了铜皮铁骨,在这样的打击下,对手只要几鞭子就能把他打残,乃至打死。 双头地狱犬的鞭子挥舞不停,啪啪啪啪……它的鞭法很有水准,往往在马三刀落地前一刹那又抽起来。 马三刀不知道这个场景持续了多久,反正每每被抽到的那一刻,都仿佛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秋天。 摔到地面的时候,马三刀已经有点神志不清,那肉鞭子抽在身上,特别痛。按理说,产生这样的刺激感对马三刀这个练过伪版《金钟罩》的人很不应该,打小习武,早让他的痛觉神经比正常人的退化、迟钝了。 大脑昏昏糊糊之际,马三刀闻到一股积年恶臭,模糊之中感觉有个东西在他脸上嗅一嗅的。 有点温热的东西滴在脖颈上,那好像是黏糊糊并带着恶臭的唾液。马三刀浑身一个激灵,他反应过来双头地狱犬对他图谋不轨,第一时间抬起了左手。 下一刻,他的左前臂就被一排尖牙穿透了。 马三刀脑袋一阵眩晕,仿佛就要坠入一个可怕的梦境。他突然想起来,上次好像被擦破点皮就栽了。再想到这回要是栽了的可怕后果,他感觉自己两个肾脏的上方一阵剧烈的抽搐,分泌的大量激素使他硬生生从一片眩晕中清醒过来。 人没栽,但左前臂才好了没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再一次英勇负伤。不过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不然现在被穿透的就是他的脖颈了。 一条手换一条命,划得来? 划得来你妹啊!手和命都是老子的好伐?马三刀清醒过来,一没想,二没害怕,主要是想太多耽搁时间,直接用另一只手掏枪。 枪口支进了地狱犬的口腔深处。 因为地狱犬的外部构造实在太耐艹,所以马三刀选择了从内部进行突破,右手手腕部分都伸进了口腔。他就不信地狱犬还是个表里如一的东西。 他的手腕挨到了上边的臼齿,下边则是切割生肉用的裂肉齿。现在,双头地狱犬只要用力点合拢嘴,马三刀不仅左手完蛋,右手手腕肯定也是皮肉筋断,只有骨头还连着。 铜皮铁骨,说得好听,但本质还是**凡胎啊。马三刀估计他的铜皮铁骨,练得最硬的地方就跟铁木差不多,手腕这地方肯定得比铁木还差点。 冒这么大风险,回报给马三刀的就是只要手指一扣扳机,这个狗胆十之仈jiu会魂消魄散。 他心里就想了:不是老子sao包,要怪就怪你太凶残。把老子伤得跟个**样,不从你身上找点英雄的使命感,实在对不起观众啊! “地球不适合你,火星才是安全的!下去吧!”双头地狱犬的上下颚没有使力的迹象,马三刀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连台词他都准备好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双头地狱犬可能察觉到危险,反应奇快,牙口一松,四脚像弹簧一样跳开。 “遭了!”双头地狱犬牙口松开之前,一条温热的、有点磨砂感,但又滑不溜秋的东西在马三刀的右手上裹了一圈。这跟以往类似接触的触感都有很大不同,以至于他手上一个没拿稳,哪怕开一枪的机会都没有,手枪竟给这狗ri的吞了。 马三刀眼看着双头地狱犬脖子一扬,喉咙下咽,然后好像是胃抽筋,整个身子都弓着。 手枪嘛,金属制品,味道不好是肯定的。你叫马三刀来,除非给拆成零件,否则他怎么吞也吞不下去。 趁这功夫,马三刀爬起来就跑。至于英雄使命感什么的,这又不是美国大片。如此关键时刻,一没有民族大义,二扯不上生死存亡,跑路才是正儿八经的反应吧,真犯不着跟一头畜生以命相搏。 保护好自己,留存有用之身,党和国家都需要我。马三刀抱着这样的信念,跑起来脚下生风。 ; 第十八章 土着?不,我是本地人口 ()两米,似乎够得着吧?金黄sè骷髅的表现极不友好,手掌一抡,像一面芭蕉扇扇了过来。 连抱怨一声的机会都没有,马三刀赶紧双手护住要害,全身闭气,把气劲都用在金钟罩的功夫上面。 这下算是遭了灾,对面好像一辆重卡撞了上来,人就跟纸片一样飞了,然后在空中成了一道抛物线砸在x轴上。 马三刀摔得不轻,五脏六腑里一阵翻江倒海,脑子也七荤八素的。这一下,让他四肢不听使唤,躺地上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摔傻了都。 “完犊子了!”金黄sè骷髅一步跨出三米多,朝这个方向来,马三刀当时就有点腿软。这差距,比9o公斤级拳手打5o公斤级的都不止,他照面只有被ko的份儿。 马三刀尽力蜷缩,想要拿手护住脑袋的时候,才现两只手软趴趴的使不上劲。他瞪大了眼睛,只能素手无策地看着,看着……看着金黄sè骷髅卷起一阵风从他身边跑了…… “劳什子玩意儿,不是冲我的啊……”回过神来的马三刀才现自己之前的位置,挡人家跑的道上了。他顿时yu哭无泪,这尼玛的纯属无妄之灾啊。 刚舒了口气,裂缝中又一个黑影嗖地,在他面前一闪而过,追着刚才那只金黄sè骷髅而去。 靴子?马三刀反应不及,扭头只看到一个黑sè长袍的背影远去。 “人?人?卧槽,那是个尼玛人啊!”马三刀傻子似的喊了几句,脖子伸到不能再长了,拼命想要看清楚,那件黑袍子下面到底……是人不是人?还是不是人? 杀地狱犬,搏黄金狮子,马三刀犹有余力;而刚才,是第一次让他觉得自己软弱无力,距离死亡如此的近。 回到黄德忠的家里,黄家的几个小孩子都睡了。大家现马三刀衣衫不整、丝凌乱,顿时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马三刀没答,问道:“有没有红花油跌打酒之类的?” “我去拿。” 周红鱼捞开他的衣服,看见他左边肋下的肉皮子全是擦伤,手肘、后背全是淤青。小丫头眼泪唰唰往下掉,“哥,你疼不疼?” 这些伤,都是挨了金黄sè骷髅的一巴掌,但更像是挨了一整顿胖揍才有的。马三刀毫不在意,道:“都是皮外伤,不要紧。” 黄健忠手上抹了红花油,感觉就比较专业的手法轻揉地碾着他的后背,反驳道:“后背一整块都黑了,还不要紧?马老弟,我怕你明天起不了身怎么办?” “不能吧?”马三刀听他语气说得吓人,但自己也确确实实感觉不到身体受了多大的创伤,就怕是伤得比自己想的要严重。他赶紧扭头一看左肋骨的部位,当场吓了一跳:被伤到的地方,皮质下面全是铁青sè。 这和淤青的颜sè根本对不上号,给人的印象更像皮肤下面是一块铁板。 马三刀才注意到,手肘的症状也是一样,估计后背也差不多。 “……其身似钢,其形如铁,刀剑加身,器有白刃卷口、长身崩裂之险。”马三刀慢慢想起了一行文字。这一段话,是写在祖传古书《九转玄功》上的,乃其第一层境界“铜皮铁骨”的一段话。 难不成《九转玄功》的第一个境界练成,就是这个模样?马三刀伸手去模肋下,这会儿他的手好了,触感果然很坚很硬。他制止了黄健忠擦红花油的动作,站起身来。 大家给马三刀让了个空当,只见他下扎马步,全身都在用劲,鼓起的肌肉跌宕起伏。渐渐的,他身上那几块乌漆抹黑的地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度慢慢淡去,最后变得与正常无异。 按照《九转玄功》一书上的法门,竟然真的有效,铁青sè变得跟平常无异。马三刀又把法门倒过来运转一遍,只见其肉身又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成了铁青sè。 这回可不止刚才“受伤”的几个地方,而是从头到脚,只是颜sè暗淡有些不同,胸前后背、手肘肱骨处是一片漆黑,头脑关节等地方的颜sè就淡很多,只是有点中度变sè。 这种症状,仈jiu不离十是《九转玄功》一书中的第一篇“铜皮铁骨”小有所成了。 至于之前那种“青一块白一块”的症状,估计是之前受到巨大外力的地方,结果身体的自我防御机制造成的。 难不成还真有“金身法相,水火不侵”的说法?马三刀突然想起来那本书的下落:好像被自己拿去塞床脚了。强筋通脉、洗血伐髓……洗血伐髓过了后面是什么来着? “这是铁布衫,气功?”黄健忠小心问道。在外行看来,马三刀一身从肉sè到铁青sè的变换,已经说得上匪夷所思了。 马三刀也不知道该解释练的是金钟罩还是九转玄功了,只好喃喃说道:“家传的。” 他试探着身体的变化,惊喜地现除了皮肤下面变成铁青sè硬得跟铁块一样,出拳的度也变得更快,力量更强,还有五感都比之前更加敏锐。 第二天旭ri东升,难得的好天气,不过一晚上都没睡好的黄家人已经没有心情留心一些无关于己的细节了。 出之前,马三刀问道:“附近还有没有人了?” “这边都是豪华公寓式套房,独居的老人很少。出事的第二天,没死的能走的差不多都走光了。”黄德忠想了想,说道:“要不是我大哥过来,我们一家第二天也走了。” 即使是有人,他们也没工夫一层楼一层楼地敲门了。如果有人听到声响出来看一下,马三刀会劝他们走。不走?那就继续留着吧,又不一定会死,兴许等局势安稳下来,国家还会派遣救援小组。 早餐的时候,十几个人把剩下的狮子肉都分了。吃了那种肉,就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脸蛋红扑扑的,jing力变得异常旺盛,个个大包小包的背着跑也不嫌累。 马三刀因为武功jing进,早上起来胃口变大了一倍不止,吃了整整两斤的东西不嫌饱;狮子肉更没少吃,但效果就比第一次差太多了,身体仅仅有些烫,几乎没有上次那种力气增长的效果。 虽然如此,但未必就不是个好兆头。吃这么多都没反应,只能证明马三刀的力量比之前更强;同样,能吃这么多,也意味着马三刀每一顿都可以汲取到更多的能量。 练武的人可不是拍电影的那样,不动不响打个坐就能武功大进。现实中,人的能量大多来自食物消化,只有能吃的人才长得壮,也只有能吃的武者才能把武功练到更高深的境界。 马三刀想到自己《九转玄功》的功夫极可能会再有进步,心情就极好。他玩笑道:“黄哥,那个骨头你得拿好,等到了山上我们炖汤喝,肯定补。” 今天早上马三刀吃得最多,其他人都只吃了一溜两溜的,剩下几块沾着肉沫的骨头。昨晚上铜皮铁骨意外小成,今天早上他的胃口变大了一倍不止,吃了两斤肉。但效果比第一次差太多了,身体仅仅有些烫。 “找辆车,从人行道上开出去。” 自国家改革一来,社会经济展飞快,身家没个百万都不好意思出门做生意,如今像顾县这种六级城市,找几辆好一点的越野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芬,你带爸妈走,我跟老二在前面开路。让小孩都跟着马老弟。”顾如芬是黄德忠的妻子,那一车上只有两个老人和黄健忠的妻子。 两兄弟开了一辆“rangerover”走在前面,中间是顾如芬开的车,马三刀带着几个孩子,所以被放在最后面。 “走……”马三刀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引擎一响,脚踩油门。 然而引擎的响声和轮胎刮着人行道砖的滋滋声响个不停,马三刀却现自己跟前面的车越来越远。 奇了怪了,后面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从后视镜里看,轮胎两边都没被卡住。马三刀扭头,透过后面的挡风玻璃,现一个脸上几道疤、一头蓬松的灰sè长的男子就站在后面。 马三刀的第一想法就是:他用手拖住了车?这尼玛是个猛人啊,挡风玻璃看过去的画面黑灰黑灰的,看不清这人的面容,马三刀内心jing惕,已经准备把油门一踩到底。 他张了张嘴,声音很有穿透力,仿佛就在耳边。副驾驶的周红鱼听着是这样的:“你……下来,我……找你……有事。”像个中文不顺溜的外国人;而马三刀听着,却是这样的:“你,下来!我找你,有事。”活月兑月兑一狂拽叼炸天! 两种不同的效果,可能跟心境有很大关系。 马三刀坐着没动,方向盘朝人行道一打到底,因为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是:不安全。 “出来?”马三刀的车还卡在非机动车道的“车龙”里,男子动了动嘴皮:“我帮你。” 接下来的事情让马三刀惊呆了:男子往人行道上走一步,他的手并没有挨到车上任何一个位置,但越野跟着就直挺挺地横移了一步出去。 横移!他连手都没用就把一辆接近一吨重的越野横移了,是我眼花了,还是五感失衡? 这不是变戏法,而是实实在在的,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空气中流淌。 生活中越是活得卑微、不自信的人,他越难理解一个伟大的人其伟大何在,因为他找不到人与人之间差距的根源在哪里;同样,体弱瘦小的人他虽然知道比强壮的人差距在哪里,但很难体会那种力量上的差距。相反,掌握了一定力量的马三刀就越能体会力量之间的悬殊,对之忌讳莫深。 正在马三刀惊骇莫名的时候,他惊恐地现自己手脚不受控制地打开车门,下车。 “呆在车上,别怕。”马三刀尽量是自己看上去自然一点,跟周红鱼说道。既然对方连他都动作都能控制,对付几个小孩子不是更轻松。在没有跑路的把握之前,一切轻举妄动的行为都不可取。 “你是……土著?”男子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马三刀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男子的脸上:纵横交错的蜿蜒疤痕,像一条条蜈蚣趴在上面,死灰sè的皮肤,酱紫sè的嘴唇,还有一双大白眼,像死鱼眼睛一样。脑袋的各个特征,搁哪部电影都跟里面的反派boss很像。 外星人类? 对于男子的提问,马三刀愣愣地答道:“土著?不,我是本地人口。”他的脑子里突然划过昨晚上那个黑袍子的身影,又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汉语?” “我叫麦吉卡,语言掌握自然可以通过法术的力量。”麦吉卡伸出一只满是褶皱、死灰sè皮肤的右手,“握手?你们土著人表达友好的方式。” ; 第二十二章 广州土狗五块钱一条 ()只是两条腿,怎么都比不上四条腿的快。干呕了两下,除了呕出一滩黄水的双头地狱犬现目标人物要逃,忍住了身体的不适,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追了上去。 “喝,狗ri的还来劲了。”跑是马三刀的第一反应,但跑不代表他怕。现跑不过,他反身就是一脚,势如野马奔槽,在空中踢出一阵风声。 只是这一脚没中。双头地狱犬反应贼快,现一脚袭来,做出一个急停动作,于是马三刀的一脚就踢空了。 打过几次交道,马三刀已经了解地狱犬的攻击方式:无外乎撕、咬、挠、扑、甩尾。差点儿忘了,这个的小脑袋还会喷火。 火焰是很有杀伤力的,不过从它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个活儿多半不是随意施展的。 马三刀一身铁青sè,杀气腾腾的样子。双头地狱犬穷追不舍,让他感到恼火,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马三刀本身就不是随便捏的软柿子;身体各处的创伤痛感越强烈,他内心中的愤怒就更强烈,仿若火在烧。 你丫的死定了!马三刀心里不停地念叨,采取这种自我催眠的方式,好像身体都没感觉到疼痛了。 此时此刻,马三刀觉得身体每一块肌肉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爆炸式的力量元素。体内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就算面前是一辆满载的重卡,他都觉得自己可以掀翻了。 当然,这都是因为愤怒产生的错觉。相信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特别是一些小朋友,以为化身愤怒会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样,结果被人揍得挺惨。 不过马三刀月兑离小朋友的范畴已经好多年了,他不仅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感觉的那么强大,更明白双头地狱犬不会跟大力水手的对手一样,面对吃了菠菜的水手就变得跟个渣一样。 相反,双头地狱犬的凶恶程度比鬃毛狮子都更甚,活月兑月兑一头无毛大虫。 马三刀远踢近打,拳脚相扣,一招一式都倾尽全力,拳势犹如黄河决堤,一泻而下。 除了以前马如山试他拳法,马三刀就没打得这么卖力过。他在飓风安保做武术教官那几年,虽然遇到过不少刺头,但多是退役军人。这种人杀人或许很擅长,但打架比拳脚,就完全不是马三刀的对手了。 但双头地狱犬身形灵活,一扑一挠之间,闪避各种攻击的度特别快。这种闪避仿佛是它的本能,马三刀的拳脚每每出了半招,它的身体已经做出了相应的规避动作。 在各路拳法当中,单看出拳,很多人以为直来直去的截拳道、拳击是度最快的。但马三刀一直坚信自己的形意才是最快的,因为形意的打法,往往直行直进,一拳出去不退回来,接着往前打。 比别的拳法少一个收拳的动作,自然快到了极点,但快如闪电的出手,落在双头地狱犬身上的拳头却是寥寥可数。更叫人恶心的是,这一拳一脚下去,除了动量能把双头地狱犬击飞出去,好像根本不能给它造成有效伤害似的。 抗打耐艹,地狱犬的这个属xing碉堡了! 跟人打,高手之间的胜负往往在一瞬之间,然而那一招两式就能摆平的事情到了双头地狱犬身上,就成了持久战。 这个“持久”可不是说两者打斗的时间长,而是指身体的续航能力。别看说了这么多,时间其实才过了几个呼吸而已。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内,马三刀已经连续打出爆力极强的几十上百拳了。 这种强度的动作量,马三刀撑不了太久,而双头地狱犬似乎可以。 时间一久,马三刀不论出拳的度还是力度,都渐渐失去了最初的勇猛。越拖下去,形势就对他越不利。 “还不信了,狗ri的浑身上下都是铁板一块。”马三刀可不想把自己交待在这里,红着眼,咬着牙,要不是一身的青筋血管大都藏在铜皮铁骨的铁青sè下面,他看上去十足一亡命徒。 狂躁的双头地狱犬突然现对手的正门露了破绽,急不可耐地一个扑咬。 这个扑咬的动作十分凶狠。但狗就是狗,动作再怎么凶狠,也没有猎豹出手那一击必杀的凌厉,也没有猛虎扑杀那万顷直下的气势。 双头地狱犬扑起的高度跟半蹲的马三刀脑袋在一条直线上了。 “拼了!”马三刀一声怒喝,举起双臂主动让对方的爪子扣住,同时也扣住了一双狗腿。正门的破绽,本就是他故意用来引诱双头地狱犬主动扑杀的。 双头地狱犬的爪牙如寒铁玄兵一样锋利,马三刀的铜皮铁骨肯定不能完全挡住;双手封住了它的双爪,但马三刀少了一副好牙口,搞不好他的脑袋、脸上某个位置还得挨上一口。但现在他已别无他法,只有限制住对方的闪避能力,才有机会给予重创。 马三刀以身诱敌,果然奏效。 扣住一双狗腿之后,马三刀迅退步奔脚。这一脚的踢处,是马三刀能想到双头地狱犬最有可能的弱点:裆!这种地方,向来不只是针对人类,对于地球所以哺ru动物都是很脆弱、很容易受伤的地方。 双头地狱犬察觉危险,已经扣进马三刀臂肉的双爪立马松开,却被对手扯住了腿。 马三刀以为得计,哪里料到双头地狱犬下一刻竟然做出一个相当有视觉冲击力的动作:两条后腿并拢,弯曲,死死夹住了要害部位。 “奇葩啊!”马三刀知道别的狗要被踢中了裆,肯定夹紧了满地打滚,但还真没见过被踢之前是什么反应。 谋划失败,马三刀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双头地狱犬夹腿的功夫,一个跨步炮拳狠狠击打在它下颚往下的喉管处。 双头地狱犬飞出去几米远。 这一拳的效果似乎出奇的好,双头地狱犬倒在地上拼命打滚,两个脑袋往泥土里玩命的蹭,四肢疯狂的在空中乱抓乱挠。它克制声带振动出一种罕有耳闻的声音,大有急促咳血的架势,仿佛有极大的痛苦降临在身上。 “艹,尼玛装的吧?装过头了吧?”不过见识过地狱犬强抗打属xing的马三刀绝不认为自己这一拳能打到它气管破裂,而且刚刚他以身诱敌,才坑了它一把,难保这头地狱犬不会东施效颦。 算了,土狗在广州只能卖五块钱一条,人命可是关天。马三刀根本没有想过“趁他病,要他命”的心思,仅仅犹豫了一下是该战术撤退还是该撒开了腿跑的问题。 从他反身一脚到炮拳打飞双头地狱犬,历经几次险象而环生,才短短一两分钟。这一两分钟对马三刀而言,犹如几个寒暑那么长;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还不够开始思考下一步如何行动的问题。 ; 第二十五章 穿山甲 ()本来还算冷清的大黑山,因为胡学林的作为,才两天功夫就变得热闹了。 小学女教师、中二的少年、酒吧女郎……乃至“杀马特”跟“小清新”两个差距近乎有着**丝与女神那么远距离的群体都聚集到了一块儿。 当所有人聚在一起,人类社会的阶层差异便表现出来了。杀马特跟酒吧女郎谈笑,小清新和女教师往来,而马三刀这行人似乎月兑在他们之外。 几个有男有女的杀马特行为模式以及价值观与常人迥异,仓库的白炽灯照shè下,都敢你搂我抱的。 “那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在仓库乱扔垃圾,真恶心。”周红鱼嘀咕道。 其实马三刀也很难瞧得下去,只是这块地方现在不是自己做主,于是神情严肃、语气严厉地jing告着周红鱼,道:“不准跟这种人来往。” 这天早上,胡学林来找马三刀。 “我们计划今天去一趟顾县,弄一点物资。如果安居市有人往大黑山撤的话,他们肯定得先过顾县县城,你要不要跟着走一趟?” “得。”马三刀在山上早已闲得浑身燥,久久等不到刘晓苏的消息,让他的耐xing磨损殆尽。把希望寄托于别人,总没有自己把握来得愉快,所以胡学林找他下山,他当即便决定放弃被动接受消息,改为主动出击的状态。 “我也要去。” 周红鱼积极地跳出来,瞪大眼睛,似乎可怜地举手言道。 这时候,马三刀只两眼一瞪,就把这丫头给堵了回去。上山来两天,马三刀的表情一直跟雨层云一样yin郁,她连撒娇卖萌的勇气都没有。 “那好。”胡学林看得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不过行动上由我指挥,同意的话,马上就走。” 胡学林留了两名士兵守着仓库,他们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准随意出去。至于去县城的队伍,除马三刀之外,还有六名卡车司机。 六名“卡车司机”都是胡学林从这两天收拢的人里挑选出来的中壮年,即是司机,也可以充当壮劳力。 这两天山上的人多了,胡学林开始计划把这些人拉出来在山上修筑一道防御工事,还要训练一支民兵自卫。国家层次的不说,反正安居市的局势相当恶劣,在损失了几十个兄弟之后,他觉得个人在大量外星生物面前,能挥的作用微乎其微,所以他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团结所有力量应付以后的变化。 “顾县的情况我们了解一点,县城主要出没的是一种昼伏夜出、形似骷髅的生物,白天对我们有利。这次,我们的要目标是加油站,所以要先找几辆油罐车。”胡学林说着,指了指一名卡车司机,“到时候老李开油罐车先回,我们剩下的人一起去一趟中心医院的仓库和市,最后搜索一下还呆在城里的幸存者。” 但事实上,油罐车这种东西,跟平时存卡里的票子一样。没事儿的时候觉得凑合着够过ri子的,但一出了大事儿,你就现把即便把余额的小数点往右移一位数,都不一定够用。 直到光顾了四个加油站,大家才在大马路上捡到一辆满载的油罐车。立式、卧式的油罐也找着不少,问题是它们都是大个头,躺在地上的,十一个人加一块儿都抬不动一个。 “附近有没有老的修车站?”最后,一名卡车司机提议道:“不如就用铁皮桶一个一个装,我以前拉煤矿哩那会儿,修车站里头很多大铁皮桶子。” 这名卡车司机一提起,马三刀也想起来了,小时候确实经常见到那种半人高、容量大概两百升的圆柱形铁皮桶。 这个主意顶好,那种铁皮桶拿来装汽油,不仅用起来方便,而且比漫无目的地找油罐车要好多了。 也不非得是那种圆柱形的,小的立式油桶县城里就应该找得着。关于这个,马三刀跟胡学林都不了解,幸亏六名“卡车司机”或长或短都在车行里干过,甚至有的本来职业就真的是卡车司机,这方面知道的比他们多得多。 有人想了想,说道:“我跑过顾县,记到以前南门凉水井有个容器制造厂,要不去看下?” 拿定主意之后,大家往凉水井方向赶,中途见到路边的大卡车,能开的就开走。等到凉水井的时候,整整八辆卡车前后相接。要不是卡车的型号不一,整个车队开过去还是挺威风的事情。 厂子的名字叫金鑫金属容器制造厂,位置很好找,从一条月兑离主干道的混凝土路面直接插下去就到了。因为路边上挂着锈迹斑驳的蓝底路标。 远远就可以看到厂子的状况,厂棚也跟外边的蓝底路标一样,有些年头的样子;面积比半个足球场大点,但大部分厂区都让外边一层层堆砌的封口大钢桶挡住了。 铁皮桶其实就是钢桶,只是大家习惯叫它铁皮桶罢了。凉水井这个地方没来错,就厂区外堆着的钢桶,足够八辆卡车来拉几次了。 “等等。”出于谨慎,胡学林没有让人把车直接开过去,而是召集他手下,吩咐道:“武哥和勇儿原地待命,我跟四儿先过去看下。” “我也跟着去吧。”马三刀捞了根大钢棍,站出来,自告奋勇道:“我的反应快,我走前面,你们给我压阵。” 胡学林知道他的身手厉害,没想太多便同意了。 三个人走得近了,马三刀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制造厂里面有些动静:好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他示意胡学林和那个叫“四儿”的士兵jing惕。但那种声音极小,直到走到堆放铁皮桶的位置,胡学林他们才察觉到。 金属摩擦的声音,虽然很刺耳,但连连续续地很有规律。 “喂,里头有没得人?”马三刀扯着喉咙,用乡下土话大声喊道。 可惜没人应和,反而是那连连续续的金属摩擦声也断了。 “先退。”三人察觉不妙,厂区里面肯定有活的东西。野猫?土狗?如今的形式不得不让人多个心眼。 胡学林道:“回去开车,直接压进去。” 开过来的八辆大卡车中,块头最大的解放j8半挂牵引车,加上后面的挂车足足十多吨重,碾压小卡车都跟玩儿似的。 自从受过几次伤之后,马三刀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跟以前一样,打谁都跟玩儿似的了。胡学林的计划很好,待在车里也很安全。 然而,没等他们退出去几步,厂区里面出了哐哐当当的声音,有东西撞翻了许多钢铁器具,要冲出来。 胡学林大声疾呼:“退!退!退!退!” 跑了两步,马三刀就看到一个凶猛的家伙直接撞开钢桶堆蹬了出来。它外形看着有点像穿山甲,体型狭长,背部隆起,长着一条又扁又长的尾巴;但跟穿山甲不同的是,这家伙的鳞片黝黑亮,泛着金属的光泽,而且呲牙可见。 地球的穿山甲可没有牙啊,而且跟眼前这个比石磨盘还大点的在块头上也完全不能比。 ; 第二十九章 九转玄功 ()穿山甲的重量比得上年猪了,但马三刀拿一把军刀从其月复部卸掉那一身鳞甲之后,再抛掉内脏,连骨头带肉压秤大概也就七八十斤的样子。 马三刀顿时悻悻而然,还以为是搞到个大家伙,谁知道有面子没里子,大头全在那一身鳞甲上了。 卸分了穿山甲肉身的同时,那一身鳞甲也被去肉削筋,比一般人的巴掌还大些的鳞片被大家饶有兴趣的拿在手中把玩。鳞片的坚硬胜过普通的钢铁,尤其是从穿山甲头顶上拔下来的那几片,仓库里的军刀狠狠划在上面竟然连一点白痕就没留下。 “难不成还真是钢铁铸的?”马三刀拿刀子在上面用力扎了两下,结果在鳞片上扎出个小凹点。而小凹点没有像骨质那样,依旧是漆黑sè,丝毫不露白。 这些外星生物,果真不能用地球的常理来判断。 马三刀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那几十斤被分割出来的血肉上面:肉质像地球某些昆虫的肉质一样,晶莹剔透,卖相上很容易让人产生食yu。 夜幕时外面的光线不好,而仓库的通风状况又很好。胡学林担心地狱犬趁夜袭人,一直让大家入夜之后就在仓库里造饭。 “这个,还是我先试一试。”虽然穿山甲的肉质看上去没有半点有毒物质的特征,但马三刀还是小心翼翼地先只给自己烤了巴掌大那么一片肉,抹上盐。 这肉比上次烤的黄金狮子肉油水还少,架了半天功夫甚至连颜sè都没有多大变化。要不是空气中散出一股清新的肉香,马三刀都以为下面的柴火都是3d影视效果。 他先轻轻咬下一口,口感比果冻都更滑女敕,舌头一缩,还没尝到味儿一口肉就顺着喉咙缩下去了。 大家神情紧张的看着马三刀。外星球的穿山甲怎么也算是个新奇玩意儿,就好像人生中第一次吃狗肉、蛇肉、老鼠肉一样,有迫不及待想要尝试的冲动,也有对新奇事物的提心吊胆。 更何况大家都知道狗肉之类是能吃的,而这只来自外星球的穿山甲却不知道能不能吃了。 马三刀一开始也有点小紧张,但吃过一口之后,那种紧张的感觉就淡很多了。人大多是这个xing子,一件事情有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就来得平静自然了。他一大口就把剩下的烤肉吞了,如猛虎吞食般嚼了两下,感觉味道好到了极点,简直出了人间美食能形容的一切范畴。 十多分钟后,马三刀感觉月复中一股热气慢慢腾起。这股热气xing情温和,随着他的呼吸,开始向身体的四肢百骸处游走,让人跟蒸桑拿一样舒坦。 在旁人看来,此时的马三刀面如chao红。至于很多细微的表征,比如掌心处微微冒汗、大肉虫化身神龙等,就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得到。 可能是吃得不多的缘故,这股热气腾起得慢,消散得快,马三刀感觉热气刚刚游走到手肘的位置就因为后继乏力,慢慢萎缩,直至从体内消失不见。 黄金狮子的效果也是吃了会身体热,但比起这只穿山甲的肉来,显然前者的“热”来得凶猛刚烈,后者则来得温文尔雅。尤其是第一次,马三刀不知利害,吃太多黄金狮子肉搞得身体月兑水,当时要是没有足够的水,兴许能要了他的命。 “味道怎么样?”周红鱼已经迫不及待地撕下细长的一条女敕肉,用两根拇指粗、新鲜去皮的灌木条架起来放到火上。 “成!”马三刀感觉体力恢复了老大一截,不禁面露喜sè。这简直就是游戏里的红蓝药水啊!常备一两块,战力渣5的少年都能变猛将;而他这样放到“三国”都算得上猛将的人物,直接升级成绝世猛将了。 更何况马三刀知道这些肉绝不是简单的红蓝药水,而是能够快提升其个人实力的血肉宝药。 马三刀又提醒吩咐小孩子别吃太多,小心虚不受补。 黄家兄弟都有点“老来得子”的意味。黄健忠五十多岁,但最大的孩子黄一新今年才满十二岁,最小的还在牙牙学语。不仅是小孩子,就连黄家的大人也不敢吃多了。 末了,马三刀一个人吃得比其他人加起来都多。这是自他练成铜皮铁骨之后,不仅实力提升不小,就连食量也加分不少。 稍时,他脸上开始红扑扑得厉害,热气如浪,在体内翻涌,重复不停地冲刷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那滋味用飘飘yu仙来形容都不为过。 马三刀的身体有一种不得不泄的冲动。 “丫头,帮忙把地上都收拾一下,我出去溜达一趟。”马三刀跟今晚值夜班的武哥和四儿打了招呼,跑着奔出仓库。 冷风一吹,打在滚烫的脸面上,让人更加jing神。 夜sè虽然昏黑,马三刀却依稀看得清那是哪儿,倘若有几个人站得不远,也能知道谁是又谁。他一步一跨,身体渐渐黑;行不到五十步,已经把《九转玄功》运到了极致。 肠胃壁膜还在凶猛地吞噬着穿山甲肉质被消化而释放出的能量,穿山甲的肉质消化起初释放的能量不及黄金狮子的凶猛,但后劲十足,绵绵而长。 马三刀月兑掉上衣,此时他铁青的肤sè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他打了一会儿的形意拳,但觉得实在不够过瘾,月复中的热浪依旧翻滚如云。 马三刀强忍着想要仰天嘶吼的冲动,开始依着记忆《九转玄功》中“铜皮铁骨”篇的法门修炼起这门功夫。 “铜皮铁骨”篇的基础功夫以捶打已身为主,跟市面上广为流传的《金钟罩》、《铁布衫》修炼之法大同小异;而当“铜皮铁骨”到了小成境界,差不多就是马三刀目前的境界之后就开始,就要炼气入体。 但这个“气”是个什么玩意儿?书上说得似云似雾,马三刀以前一直把那本古书当神话小说看来着,现在才觉得书上写的似乎有点道理,但想来,依旧如坠五里雾中。 “体内含气,待敌人招之时,散气入体,如玄铁甲胄披身,刚猛不缺。” 马三刀拳随身动,脚任意行。动作之间,体内的热气仿佛受到刺激般,出拳则热气上涌,落脚而气浪下层。只是体内热气的反应跟不上他的动作,往往热气涌到肩胛、髋骨的位置,他已经拳势尽、脚落地。 难道这就是“气”?马三刀似有所悟,又开始打拳。他揣摩起热气在身体一动一静间的变化,渐渐的,似乎自己的意志能够左右热气在体内游走的动向。 当然了,这种左右的能力很微弱,仅仅是随它运动的大势而动。当它上升的时候,能让它升得更高一点;当它下沉的时候,能让它沉得更低一点。 一刻钟后,马三刀打出一拳时,热气已经能顺应大势涌到手掌的位置。他姑且把体内的热气当做《九转玄功》中写的“气”,旋即按照书上的法门修炼起来。 书上说,练气时,要控制气在体内运走,自小月复而起,走遍周身大穴。马三刀尝试了上百次,现体内的热气根本不为他所动,兀自在那儿翻腾。 马三刀虽然打小就被证明读书很没天赋,但智商不缺。学习不行,情商也不高,唯独自信练武是一把好手,且有坚韧不屈、百折不挠的jing神。 又尝试了几十上百次,月复中的热气,顶多在他的念头兴起的时候弹了一下,之后就没动静了。马三刀这才打消了运气而走的念头。 马三刀又开始打拳,仿佛只有这种顺势而为的方式,他才觉得自己是能够“控制”身体里的热气的。 ; 第二十六章 原来是个纸老虎,吓唬老子 ()胡学林跟四儿几乎不分先后的,抬枪打出几颗子弹。 枪声一响,子弹打中穿山甲的黑sè鳞片,出嘶呜的声音。在马三刀眼中只看见几点火星子,穿山甲怪物却浑若无事,这尼玛比他的铜皮铁骨可牛叉多了。 穿山甲甚至没有理会朝他开枪的胡学林和四儿,直接朝马三刀冲了过来。 马三刀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队伍中他明显属于“卖肉”的角sè,到现在输出还是零呢,这畜生怎么就盯上他了? 艹,这完全不符合开团的嘲讽定理啊! 穿山甲盯准了马三刀的方向,然后埋下头,将自己脑袋上几片巴掌那么粗大、倒三角形的鳞片竖了起来;它冲起来的时候,身子不起不伏,短短粗粗的四条腿像旱鸭子刨水,一米高的个头跟坦克冲锋一样平推,度大概有四十码。 马三刀半蹲着挥动手中的大钢棍,穿山甲的第一个冲锋,被他像打棒球一样打飞了出去。但他自己也没落个好结果,大钢棍一击月兑手,整个人像撞上大弹簧一样倒飞了出去。 好重!马三刀飞出去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只穿山甲整个铁打的,又硬又沉。 胡学林跟四儿仍然没有放弃用手中的热武器喷shè子弹,但那穿山甲的防御值实在碉堡了,子弹连一片鳞甲都没搞下来。 穿山甲很机jing,自动步枪朝它开火的时候,整个脑袋埋在地下,身子近乎趴在地面上。凡是没有鳞片的地方,都死死缩在身子下面,但移动度依旧比一般人都跑得快。 马三刀不得不顶上去,一身绷紧了,把铜皮铁骨挥到了极致。他的拳法这回彻底没有用武之地,拳头砸在穿山甲身上,这畜生有没有事不说,他自己的手指先扛不住了。 亏了穿山甲的进攻手段陈乏可数,似乎除了埋头直冲直撞就不会别的。但就是这样,马三刀卖肉依旧卖得相当痛苦。 他的铜皮铁骨说到底还是血肉凡躯,穿山甲的一身鳞甲却好像真的就是铜浇铁铸的,鳞次栉比,一层覆一层;一冲一撞间,两者间的高下立判,马三刀的铜皮铁骨比穿山甲的鳞甲差了不知一丁半点,每每交手都有气血翻涌、竭尽全力的感觉。 除了马三刀自己的有点软,主要还是穿山甲力气不小,体重和度加在一块,才让他吃不消。 “艹!”胡学林怒骂一声,叫道:“马三刀,你撑着,我去开车过来。”说完,那个四儿跟他就一点点往后撤。 “那你快……”马三刀想说快去快回,快字到了嘴边,却改口大喊道:“躲!” 胡学林跟四儿已经扭头开跑,听到马三刀的jing告,两人来不及回头,耳边就响起一股凌厉的破风声。 两人下意识地向左向右跳开。就在一瞬间,一条黑线几乎擦着胡学林的耳朵过去,卷起的风刃挂得脸都疼。胡学林刚扑地,下意识地模了模左脸颊,惊起一身冷汗。 那条黑线是一支黑羽箭,插进地里,只留下箭尾露在外面。胡学林目测其本来是shè向他胸口。因为躲的时候矮了子,所以从耳朵边擦了过去。 四儿的动作也不慢,但运气就差了点。他的脸上溅起一道血线,闷哼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胡学林眼看着,疾呼一声:“四儿?” 四儿好像是一口气没喘出来,憋了一会儿,才气吁吁地道:“我没事儿,脸上擦了一下。” 他口中的“擦一下”,结果是右脸的半个耳朵直接没了。胡学林以为自己看到了他莹白的脸颊骨,下一刻就被流淌的鲜血遮红了。 此时,厂棚顶上站着一名麻灰sè长飘散、皮甲劲装的男子。他手持一把黑sè长弓,一口气搭了两支箭,这回的箭头一直追着马三刀。 马三刀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他现对方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个抗大锤、举战盾的板寸头肌肉凶猛男从厂棚下狂奔出来。 加上一只穿山甲,其战术方针明显是要集中优势兵力,把马三刀第一个解决掉。 “快帮忙啊。”马三刀急急吼道:“先打掉放箭的那个。” 胡学林跟四儿听到马三刀的呼喊,才缓过神儿来。两人看见那个站在高处,跟固定靶一样的男子,抬起枪“啪啪啪啪”地,半匣子弹就没了。 那长男应声喷血,脑袋上一个洞洞跟挤牛nai一样往外喷,身子挣扎着扭曲了两下就从厂棚上面栽了下来。 肌肉凶猛男回身一看,出悲怆的呼声:“戈林!” “原来是个纸老虎,吓唬老子。”一个照面就解决掉长男的战果,竟然把马三刀吓了一跳。他抱着先入为主的观念,还以为这些外星人都跟麦吉卡一样叼炸天呢,谁知道这个这么脆皮。 有没有可能,那个死鱼眼睛其实也是个“脆皮”? 顿时,马三刀自信心再度膨胀,同时内心深处也有一点恼羞成怒的感觉滋生。他越过穿山甲,趁着那个肌肉凶猛男注意不在的时候,像一头小公牛一样冲了上去。 肌肉凶猛男回头过来,满脸悲愤,须怒目的狰狞面相十分骇人。尤其是这张脸,是出现在一个个头两米三以上、宽比一扇门的肌肉男身上。 肌肉凶猛男的体型在地球人类中觉得算是“人型坦克”,现在这辆坦克的面相上,狰狞凶恶得就差写上“我要杀你全家”六个大字。 面对面的时候,体型上的差距更是对比鲜明,马三刀只能咬着牙扑了上去。 碍于对方有个大锤子,马三刀几次想贴身近打,但都被对方那面战盾给挡了出来。战盾是木头做的小圆盾,还有大锤也是木头的把柄、铁锤头。 肌肉凶猛男的招式倾向于直来直去,类似于西方搏击,又快又有力量感。但拼了几招,他的力气其实比马三刀还小三分,这跟体型完全呈反比。 马三刀暗自得意,这都亏了前几天《九转玄功》几次进步的效果。可见这本书跟马家的先辈说的不一样,上面写的功夫确确实实可以练,绝对不是他太爷爷的太爷爷说的那样“闻所未闻、狗屁不通”。只是这本书他就还记得前面几篇,假如要继续练的话,还得什么时候去一趟安居市,回家把书找出来。 马三刀正yu施展一力降十会的法门,不巧这时候,那只穿山甲又冲了上来。他被两面夹击,顿时招架不住,但窥破了外星人其实是纸老虎的秘密之后,他已经不怎么担心了。 只要挨到胡学林他们赶过来,几颗子弹突突光就完事了。只是那个穿山甲,马三刀还没想到怎么处置才好。 但就在马三刀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厂棚里突然传出“阿卡卡……阿卡卡”的呼唤声。 “戈林”、“阿卡卡”,其实都是马三刀按照自己听到的音,然后用类似的汉字表述出来的。 里边还有人? 那只穿山甲怪物在听到呼唤声之后,就放弃了夹击马三刀,疾走一样溜进了厂棚下的黑sè区域。 马三刀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对方也是三个人:肌肉凶猛男是“坦”,被打掉那个长男是远程输出,最后一个还没出场的,估计是个驯兽师。 当然了,马三刀也就这么想想。现实跟他想的会有多大差距不知道,但那最后一个人,直到胡学林跟四儿上来突突了好多枪,把肌肉凶猛男放倒都没敢露面,想来不是什么厉害角sè。 虽然前后被突突了好多枪,但肌肉凶猛男躺在地上,还没死透。他的圆木盾和大锤子都被马三刀给缴了,两只眼睛都鼓圆了,直盯着胡学林跟四儿,嘴里叽里哇啦的不停。 他脸上不停抽动的肌肉和愤尽全力挥动的双手,无一不表示着他对眼前两个端枪的恨之入骨。虽然他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枪,但是肯定明白了把他两条腿差不多打断了的东西是个厉害的家伙。 “呸。”四儿染血的脸颊和半截耳朵让他看上去十分凶狠。他狠狠地吐了把口水,骂道:“我艹你祖宗!” 四儿忍不住骂人肯定是有道理的,先是他受伤了,其次这个肌肉凶猛男让他前后开了七八枪,枪都卡壳才撂倒。 肌肉凶猛男被95自动步枪撂倒之后,先在地上疯狂的扳动了一会儿;渐渐的,可能因为动作的幅度过大以至于失血太多,失去了力气就扳不动了,连眼神也开始失去sè彩。 胡学林蹲下去看了一翻,说了一句:“活不成了。” 肌肉凶猛男的心口上就有几个血洞,能撑这么久不死,放到地球人类的水准已经是医学神迹了。而奇迹跟神迹的区别就是,奇迹可能生,神迹则没可能会出现。 ; 第三十章 武功精进 ()“顺势而为,顺势而为……”念及此处,马三刀似一刹那间有所领悟,喃喃自语道:“老祖宗说得没错,《九转玄功》上面写的东西,自从铜皮铁骨开始,如果不是玄之又玄,那就肯定是在扯蛋。但是以我的情形来看,这本书确实……至少铜皮铁骨是可以修炼的,所以是玄之又玄的概率虽然很低,但修炼的可能xing也并不是不存在的。” “虽然不知道现在体内的‘气’,跟书上说的‘气’是否是同一种东西,但总比以前除了内息,什么都没有来得强。”马三刀的拳脚开始慢慢变缓,不疾不徐,渐渐的动作比打太极的老爷子快不了多少。他在引导体内的气,向身体各处游走;反复如此,直到那股气有了减弱的势头,他已十分熟悉气的秉xing,以及他每一个动作之后气的走向。 “其实我并非完全不能控制住体内的气,只要我一用力,气就会跟着用力的方向走,只是丝毫不能随我所yu罢了。既然不能控气而行,那我干脆就顺其而行好了。” 马三刀回忆起《九转玄功》一书上所写的,从练挨打的功夫起,到“身似钢,形如铁”,他已经把第一篇“铜皮铁骨”境界从“初来乍到”练到了“略有小成”。再往下就应该是“炉火纯青”和“出神入化”,直到最后“功成圆满”之后就可以开始着手下一个境界的修炼了。 别派功夫的“炉火纯青”一般是指对一招一式的攻守拆合如拈花指一般信手拈来,而这横练肉身的功夫几乎没什么招式,那“炉火纯青”自然是指身体坚硬到一定程度,挨打的能力到了一定境界。 书上说铜皮铁骨练到炉火纯青,得体内孕育一道生生不息的“气”。散气入体时,能使肉身如玄铁,力比九牛二虎。 这要是练成了,搁在冷兵器的时代,于万军从中杀个七进七出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那时候马三刀妥妥能打上一“凶猛绝世威震天大将军”的招牌。不过这就说得远了,甭说炉火纯青,他现在连通往这一境界的门槛都没模到。 马三刀又开始打拳了。不过之前,不管动作或快或慢,他的拳法始终有一个套路,而现在,他看上去就跟一只癫痫病的猴子似的:前一秒还在直拳猛进,下一刻就变倒挂金钩。 他一会儿手脚并舞,一会儿又勾腰驼背,甚至是地驴打滚的姿势都用出来了。 “马三刀,你这练的哪门功夫?”心神忘我的马三刀都没注意到,胡学林什么时候打着手电筒走了过来。 马三刀万分尴尬。此时此刻,他正用驴打滚的姿势在地上乱扳乱蹭,姿势的难看和丑陋,谎称他是行为艺术家都十分牵强。 “你个球的真会赶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马三刀险些内伤,其中有那么一点点是因为自己的窘态被人现,尴尬难看给憋的。但最主要的是他此时此刻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按照书上描绘的线路,体内的气只差两个穴位就走完一圈。胡学林这一突然出声,险些让他走岔了气。 用书面话来说,这一个圈就是修炼内功的一个周天。听说明教的大教主阳顶天就是修炼内功的时候走岔气,当时就嗝屁完蛋了。 先不纠结马三刀练的功夫走岔了气会不会有不可挽救的后果,单说要通过肢体的动作来引导体内气的运行,这是一件相当繁琐复杂的工作,稍有差池都可能前功尽弃。马三刀已经尝试了很多遍,才走到现在这一步。 而体内的气随时间的流逝,已经大量的消失或消散。倘若这一次也失败了,只怕今天再没机会引气走完一个圈了。 马三刀不敢理会胡学林,怕一开口,气就岔了。刚才冷不丁被他惊了一跳,就险些气冲过头。 他沉下心来,用了几个呼吸稳住气息,调整动作。终于,体内的气在他的引导下,艰难完成了一个圈:从月复中出,流经几个大穴,最后又回到月复中的位置。 月复中散的热气已消失殆尽,但恍惚之中,似乎有一丝气流经久不散。那丝气流盘踞在丹田的位置,虽然微乎其微、细之又细,但过了好一会儿都不曾散去。 即便没有镜子,马三刀也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上的铁青sè又加重了些。这是铜皮铁骨功力加深的表现,他不禁大喜:那本老古董就算有胡乱说大话的嫌疑,也绝对是正儿八经的正版书,至少我已经证明了《九转玄功》的功夫确确实实是可以修炼的。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散气入体”的效果,又十分担心那一丝微细的气流能否经得住一番折腾。 马三刀正犹豫兴奋着,突然察觉有偏向的微风擦面。 一股恶风直扑而来,隐约看见是一头恶犬朝他袭来。马三刀先惊后喜:这畜生真会赶点,省得老子犹豫不决的了。 “小心!”同时,胡学林打着手电光,率先打了一枪。情急之中这一枪被打偏了,但他知道就凭手上5.8mm口径的手枪,即便是打中了也是没多大效果的。 他提了个醒,然后打着手电飞快地扫过左右,现袭击者只有一只两个脑袋的地狱犬:它瞪着一对兔儿眼,呲牙咧嘴,面目狰狞,一个饿狼扑食的动作朝马三刀扑去。 上一次撤得快,胡学林还没见过双头地狱犬。这一次,错乱的灯光下,他只觉得这头畜生霸气侧漏,块头比别的见过的都要大。 双头地狱犬气势汹汹地扑向马三刀脖颈,它的身影在电光刹那间便至。胡学林呼吸为之一窒,直到看见浑身漆黑的马三刀用一双手臂硬生生挡住了双头地狱犬的一双爪子,才略微松了口气,说道:“你撑着,我去拿枪。” 双头地狱犬的力量很大,一个饿狼扑食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半头牛撞上来一样。马三刀很清楚亦很明白这只双头地狱犬的属xing值有多高,他虽然早有防备,但脚下还是一个趔趄。 同时,丹田的那一丝丝气流竟然心随意动,一个呼吸不到已经游走至手臂的位置,然后扩散开来。 手臂位置的颜sè,以马三刀肉眼可见的度由铁青sè向黑墨sè转变。令他惊喜的是,抵住那一双狗爪的双臂没有跟上回一样轻易被撕裂。 “jing进,jing进,老子这是武功jing进啊!”马三刀虽面不改sè,但内心深处却是张狂的大笑。纵是皮肤被划破,传导神经沿着皮下组织蔓延,很快一双手臂火辣辣的也恍若未觉。 ; 第三十三章 胡学林要拉工程队 ()除了食物中毒,似乎还有点体内月兑水的症状,黄健忠不敢下手。确切地说,是以现在的条件,他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仓库只有一些常见的应急药,严重缺乏医疗器械,洗胃都没那条件。催吐?人都神志不清了,还催个毛线啊。 更何况,两人能吐的,也应该都吐得差不多了。 “不如给他们灌水吧,我看就是月兑水xing呕吐。”马三刀说话自有底气,这两倒霉蛋子的状况不正好是他第一次吃黄金狮子肉的缺水版吗?不过他心底其实也有点虚,因为按他的猜测,地狱犬的爪牙上确确实实是有毒的。 不过马三刀在这种情况下说话没地位,没人鸟他。黄健忠虽然主攻心胸外科,那至少也是个医生,即使二把刀算不上,三把刀也比外行的马三刀说话更有威信了。 就这个时候,两个人干呕了一次,面部表情极度扭曲,身子弓得跟两支虾米似的。 马三刀也急了,“有法子总比没得法子好,灌点水还能灌死个人了?先按我说的办。” 大家伙儿都眼巴巴地看着黄健忠,等他拿主意。 黄健忠知道马三刀说的道理没错,这时候就轮到他的身份给别人信心了。他卷起袖子,把躺着的人扶正了,喊道:“去打水。” 幸亏两人是神志不清,而不是彻底昏迷,灌水的时候不用担心水会从气管溜进去。几大碗的水下去,两人又吐了几次,情况渐渐得到好转。 这一折腾,就去了一个多小时,黄健忠最后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行了,两个人都睡了,等明天再看吧。” “黄医生,麻烦了。” 大家合力把沾了一身黄汤脏水的武哥和四儿收拾了一下抬到床上。胡学林万分感谢了黄健忠一番,虽然方案是由马三刀提出来的,但似乎都没人记得这茬儿。 走的时候,胡学林突然叫住马三刀。他用两根手指头捏着一把肮脏的92式手枪,说道:“刚才从地狱犬的尸体里掏出来的,卡在喉管了。我猜应该是你的。” 马三刀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老奇怪上次最后的一拳能打得那畜生快要咯血窒息似的,原来全是这把枪的功劳。 “马老弟,刚才那种状况,你以前遇到过?”路上,黄健忠突然问马三刀。 马三刀干笑了两声,点点头。他突然想到,地狱犬的肉应该也有黄金狮子、穿山甲的效果,等武哥和四儿醒了,那其中的奥秘不是就人尽皆知了吗? 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个老实人,这种有巨大好处的事情被他瞒了下来,现在就要被暴露出来,内心有点急促。 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厚道?马三刀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思路完全不对,上高中那会儿,学校食堂还搞垄断呢。大家非亲非故的,凭啥有好处就要大家分享啊? 马三刀话锋一转,又道:“我打算明天下山,这次可能要去几天。回去我们把那点肉分了。” “有要紧事办?” 马三刀语气颇为沉重,道:“我小姨妈到现在都没消息,我不能在山上坐以待毙。我打算往安居碰碰运气。” 黄健忠诧异道:“那你父母呢?” “我妈走得早,我爸可比我本事多了。”这两个人,都不需要别人担心的,马三刀心想自己多半还没马如山ri子过得舒坦呢。因为刘晓苏杳无音讯,马三刀心头一直沉甸甸的。 感情这东西果真很奇妙,马三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老女人”竟在他心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一个位置。 “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她又是个军人,活着的希望比一般人都大几十上百倍。” 第二天,吃过早饭,马三刀和周红鱼正在收拾东西。 黄健忠的小女儿跑过来喊道:“马叔叔,红鱼姐姐,胡大叔叫你们去坝子上开会。” 仓库外的四层建筑楼前,稀稀拉拉站了五六百人。胡学林站在那升旗台上,表了一番讲话。他雷厉风行,打算今天就把工程队伍的架子拉起来。 马三刀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站在升旗台前。她自称是中铁某局退下来的主任,讲起专业知识来头头是道。 虽是女流之辈,但巾帼不让须眉,老太不服老,自告奋勇道:“这个工程我来设计,你们把施工队凑齐就行了。” “说来赶巧了,昨天被你揍过那群人是‘建院’今年的毕业生,施工员我都一下全找齐了。”胡学林跟马三刀说道。 建院的全称为“安居建筑工程学院”,据马三刀所知,那是一所开办了汽修专业的专科学院。他诧异道:“靠谱么?我怎么看他们都像是美全科班出来的啊……” 胡学林倒是很有信心,振振有词道:“人不可貌相,我当年进部队的时候才一米六,看着也不像是个当兵的。”完了,他现马三刀背着个军用背包,追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要下山?” 马三刀如实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本来我还想拉一支民兵连,让你来当连长。”胡学林拍着马三刀的肩头,认真地说道:“虽然我不拦你下山,但现在连乡下都有怪兽出没了,城里面更危险,你们随时多注意安全。民兵连的位置我给你留着,早去早回。” 又跟黄家人道了别,马三刀开一辆路虎揽胜,就这么带着周红鱼下山了。 “哥,我们还会回来吗?”车上,周红鱼回头望了那三面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一眼,用无限惆怅的语气问道。她并不留恋这个地方,条件比学校宿舍都差远了,只是想到自己将要面对一个全新而且陌生的世界,心里有点点慌。 “找着人就回来。”马三刀把洗净擦干的手枪掏出来,还有刚才从胡学林那里要了四十子弹,一并塞到正多愁善感的周红鱼手里。他道:“这个你拿着防身。待会儿走远了,打两枪试试看,可别正儿八经上场的时候怂了啊。” “你才怂呢!我爸当年在部队,shè击比赛还拿过奖呢……” “行啊,虎父无犬女,下次有情况你拿枪先上去突突了,哥给你掠阵。” ; 第三十四章 打死个人了 ()山下,周红鱼把玩着手枪,跟大男人爱不释手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她有点心惊胆战。记忆中,各方面的讯息都向她输送着枪是一宗大杀器的印象。 虎头铡人头滚滚砍掉的东西,这东西一颗金属弹头便搞定了。男人跟女人的身体里属于暴力的基因分子确实是天生就有很大差距的,周红鱼一想到自己分分钟爆人头的样子,就觉得这把枪还是放在她哥那里比较安全。 “让你试下手,又没让你打死个东西,你怕啥?先给子弹上膛,枪身放平。开枪之前,准星瞄准;开枪的时候,枪的后坐力很大,手握紧,指节放松……”马三刀在边上侃侃而谈,说得好像他是个用枪的大高手似的。 但其实他的枪法真的烂得可以,十多二十米的距离都不够自信。他从头到尾也只打过那么几子弹,仅是比周红鱼这样完全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多一点“手感”,对枪法一窍不通。 周红鱼闭着眼开了第一枪。本来枪口是朝前的,结果子弹shè到了两米远的泥土里,急得马三刀一吼:“哪有闭着眼睛开枪的?你打毛呢!” 马三刀吼得凶,板着脸,内心里却是得意万分。不知从哪个时候起,他凶周丫头的架势越像小时候马如山揍他的架势,有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周红鱼瘪着嘴,心想不能让他小瞧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目光平视着远方。 刚才因为紧张,握枪握得太紧,五根手指都被震得麻。这回却是有经验了,知道手要灵活自如,不能握太死。她盯准了远处一块带白sè的石头,“啪”地一声响。 “打中了!”马三刀一声惊起。 周红鱼心头一喜,但再看去,那块带白sè的石头还丝毫没变地躺在原地。 马三刀慢慢地转过头,盯着周红鱼的眼睛,语气紧张地道:“丫头,你刚才好像打中个人了……” “我?我打中个人?”周红鱼注意力一直都在那块石头上。石头仍在,她不知道自己一枪打到哪儿了,听马三刀一说,先吓得半傻,转念又觉得委屈,眼圈立马就红了。 其实马三刀也没看清楚具体是打中个什么东西,他本来是顺着周红鱼的目光看过去的,谁知道这妮子一枪偏了老远。他只瞥到一道血柱从地面直洒天空,跟花一样绚烂。 下意识的,他以为是打中个人,但紧张过后立刻知道这个猜想不合理。有人那也是趴在那儿的,荒山野地的,他吃饱了撑的? 马三刀连忙跑过去,现地上死了一只有点像猫的生物。子弹正中它的脑门,临死前还瞪着一双大大的蓝宝石眼睛。 跟本地猫不同的是,这只生物个头比普通田园梨花猫都小一半,但一指长的爪子、犬牙和皮毛新老斑驳下的伤疤无一不告诉世人这畜生很凶残,绝对比中华田园猫厉害多了! 一只外星猫都长得这么凶残,难怪外星的狗啊、狮子啊都那么血腥!马三刀心生感慨,把尸体拎了起来,在呆傻的周红鱼面前晃了晃,道:“没事了,只是打死一只野猫。” 周红鱼被马三刀那一句“打中个人”吓到了,在她心里用枪打中个人,跟打死个人的区别不大,电视剧里面为女主角挡枪的男人不是重伤不治,就是昏迷后醒来现失忆了。被美化的电视剧里尚且如此,那残酷的现实中,一枪下去还不得打个稀巴烂啊? “你吓我、你吓我,我打死你……”为了给这丫头压惊,马三刀挨了一顿拳打脚踢。 不过打死一只外星猫,周红鱼也算见过血了。她后面试了几枪,手法稳定得多,至少打前方的子弹不会偏出22.5度角。 “合格。”周红鱼的最后一枪是在保持五米的距离,让子弹擦中了磨盘那么大一个靶。就这样的水准,马三刀当场给周丫头的枪法上了一个自定义标签。 听说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马三刀没可能让周红鱼拿仅有的几十子弹来喂枪,所以周红鱼的枪法短时间内估计就这样了。 马三刀不指望她能拿枪上阵杀敌,但求有状况的时候别一枪走火,或者子弹打偏了shè到他的头上来。 试两枪,给自己人买个保险。 “去把车上的塑料口袋拿来。”马三刀又把那只死猫从地上拎了起来,一端量,现个头虽是小,剥了皮怎么也有二两肉,决不能浪费了。 周红鱼指着它的脖子道:“你看它有个铃铛,是别人养的吧?” 那其实是一个黑sè的装饰品,只是外观上像铃铛,所以怎么晃都没声响。马三刀一瞬间想到了穿山甲,又想到了那个惨死的少年,自然联想到很可能附近有外星人出没。 马三刀举目望四野,目所能及之处没什么异样,心想要是有一个望远镜就好了。他边看边道:“那也是外星人养的。快点上车,省得麻烦。” 顾县现在已经是一座死城,黄风扫落叶,漫天飞;且行且走,似乎只有枯叶刮擦地面的沙沙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活物似的。 但显然这个属于不可能事件,细心观察的马三刀现,城里又多了一种长毛怪兽。他达的嗅觉,在空气中捕捉到一股……尿sao一样的味道;他敏锐的眼神,从垃圾堆里、市门口都现了一些红棕sè的长毛。 毛质又糙又硬,以前老辈人用来做刷子的猪刚毛都不及它的一半,想来只有大型怪兽才能长出这般凶恶的毛。 马三刀问道:“你那个‘侦查之眼’是怎么用来着?” 周红鱼从兽皮袋子取出一颗“猫眼”,背着他磨磨蹭蹭了一会儿;转过来,拍拍手道:“喏,我现在把这颗珠子放在一个地方,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知道。” 马三刀奇道:“那不是相当于一个摄像头?外星‘科技’都这么方便,随时随地随随便便都可以乱放摄像头?” ; 第三十五章 战略战术问题 ()但现实的情况是,“侦查之眼”的效果跟周红鱼说的“风吹草动我都知道”全然不一样。她在街角安置了一颗猫眼,然后退得远远的;她模糊地知道那颗猫眼在什么位置,但怎么也感觉不到那颗猫眼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什么啊,根本就没反应。”周红鱼用脑子、用眼睛,她以为她可以像神话剧里一样,透过重重迷雾洞悉周围生的一切,结果那颗被安置好的猫眼压根儿就不关她事似的。 虽然周红鱼以鲜血为媒介,从两张兽皮卷中获得的“术士的启蒙”,但“感知恶魔”和“侦查之眼”具体是怎样的,在她脑子里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片。她凭着直觉去使用“侦查之眼”,但没有找对方法。 马三刀气道:“什么恶魔术士,我看就是个2b术士,教个人都不会。”他之前一直刻意回避周红鱼的这个问题,现在暴露出弊端了。 两个人磨磨蹭蹭了好一阵子,几经测试才搞明白,原来这个“侦查之眼”单纯地是一个信号探测器:当有东西靠近的时候,周红鱼就会心生感应。 其原理可能是接收震动、声音传递的能量,或者红外线之后,把信号再传递到周红鱼的身上。 一番功夫,马三刀甚至对“感知恶魔”都有了一个假设:是不是把人体的脑电波,像蝙蝠的声波一样shè出去,遇到其他生物的脑电波之后再反馈回来。 对于“侦查之眼”的使用和效果模索到一二之后,两人就在邻近的几条街上总共放了四个猫眼。每放一个猫眼,周红鱼都感觉脑子鼓胀了一分,四个就让她jing神有些刺痛。 做完这一切,两人爬上一栋没有封顶的高楼,想要俯瞰远方,却被一栋栋林立的高楼挡住了视线。 马三刀以为处处小心,才是乱世的生存之道;虽然敢打敢拼那种取得的成就可能比较大,但西楚霸王最后还是被刘邦给搞死了。何况以前拼拼打打多是人与人之间的,实力相差有限。 如今可不同了,本来工具贫乏的人类与适者生存的野兽搏斗完全不占优势。武松打死一头大虫,连县相公都派人来接,《水浒》中十几个猎户都不敢贸然猎虎,可想这“古之恶来”的凶猛。而马三刀几次证明,那些外星猛兽比地球猛兽可要厉害百倍。 在弄清楚城里具体存在什么怪兽之前,马三刀决定按兵不动,等到晚上观察一下情况。反正现在他应该算是“失业”了,空闲时间大把大把的有。 他从楼下的报亭里找来一份顾县地图,以为自己像电影主角一样,三下五除二搞定接下来的战略战术问题。先,他要找到有人的地方…… “假如城里还有人的话,他饿了一定会去农贸市场?这么多天,菜都焉坏了吧……市比较靠谱;人的自我保护意识,会让人躲到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人的潜意识都会认为家里会是安全的吧?”但很快,马三刀大脑凌乱了。 电影里演得头头是道的东西,他做起来却障碍重重。他才领悟到大学一个学院下面为什么还要分十几个专业,因为跨行作业的难度系数太高了,早知道应该向胡学林请教一下哪里更容易找到残存的人类。 “算了,烧饭。” 一眨眼就快到饭点了。马三刀仗着身坚体壮,用蛮力猛砸猛踹,室外的防盗门经不住几下折腾的,竟然被他徒手硬生生给卸了下来。昨天之前,他还没这个把握;昨晚之后,才有的这个底气。 各种愉悦的表情在马三刀的面部一一浮现。他甚至开始相信,只要取自外星的血肉宝药不断,早晚有一天,他能把《九转玄功》修到后面“纯属扯淡”的金身法相境界。 马三刀破入的是一户小康之家,只是早已人去房空。据他所知,地球出事儿之后,因为信息闭塞,大部分人从一座城市到了另一座更大的城市,在碰壁之后,很多人才往乡下跑。 房子的水电气都还供着,油盐酱醋米都是现成的。马三刀煮好饭,炒了些许穿山甲肉,用做鱼的底料煮了一锅猫肉汤。 “路上怎么没想到摘点青菜,有点素的就好了。”主人家的碗太小,满满的饭只够马三刀两口的量,他干脆端了个汤盆,边吃边抱怨他已经好多天就没吃到青菜叶子。 马三刀吃得差不多了,才现周红鱼端着碗还没吃几口,关心道:“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 马三刀自己细细尝了两口,饭是有点干,肉里只放了姜蒜盐,但味道不错,就是那锅汤有点咸。周红鱼也不至于只能吃白饭,从吃黄金狮子肉到现在,她的体质变强不少,比以前能吃肉多了。 “我在想人都跑哪儿去了。”周红鱼翘着筷子,表情正儿八经地说道。 马三刀漫不经意地问她:“那你想到了没有?” “那当然了。”周红鱼放下碗筷,摊开地图。但她只是把地图当做显摆的道具,看也不看地概论道:“我反复想过,城里面半夜满大街的像骷髅怪一样的生物,是个正常人都被吓跑了。” 她顿了一下,洋洋得意地看了马三刀一眼,继而道:“但肯定有人不会跑远。那他们会跑到哪儿去呢?我也反复想过,人肯定都躲到三环了。我听胡大叔说过,顾县的骷髅怪兽围着城中心那条裂缝转,出二环的都少。” 马三刀反驳道:“那为什么都躲到三环了,三环以外不行?” “当然可以了。但是只有三环,才是最方便随时可以进城的,也是随时可以出城的距离。人肯定要吃东西,所以要选择距离县城比较近的地方;同时又要担心怪兽出没,所以他们会选择一个怪兽出没比较少的地方。” 马三刀冷眼笑道:“乡下房子的粮仓装的谷子够一家人吃一年的,按你的思维,人都躲到乡下去好了。城里找片青菜叶子都难,乡下不愁吃、不愁喝,而且怪兽更少。” ; 第三十六章 ()周红鱼的分析还是挺有道理的,马三刀表面上强词夺理,打心底还是承认这丫头说的。现在这年头,谁家还修个放粮的仓库啊?那都上一辈人才有的事了,如今谁家里放个米缸都是稀罕物件。 而且,倘若一开始都没走的人,想来后面也不会轻易远离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人的潜意识里,自然是越熟悉的地方越安全。 只是年纪轻轻的周红鱼不清不楚,一下被马三刀唬住了,顿时神情沮丧,一副感情受挫的样子。 直到马三刀话锋一转,“不过你的分析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吃完了我们去三环逛逛。” 周红鱼觉得自己被戏耍了,腮帮子气得鼓鼓地,瘪嘴直喊他“骗子!骗子!你是个大骗子!” 这次下山来,考虑到城里大路不通,马三刀特意准备了自行车。可惜现在骑单车,再也感觉不到高中时代从十二公里长、全程二十几度角的机场路大斜坡放空滑翔的轻松快意了。 马三刀不但不能放松,还得jing惕每一个旮旯角落,万一有凶猛的东西袭击,大小都是个麻烦。 刚骑了一会儿,周红鱼突然大叫:“坏了!遭了,都坏了!” 马三刀不明所以,两个人都好好的,什么坏了? “我们放的‘侦查之眼’,明明刚刚还有的,现在全部感觉不到了,是不是都坏了?”她急得跳了起来。 马三刀也跟着揪了一把,神情紧张地道:“你没事吧?” 结果退回去一点,周红鱼说又能感觉到了。那应该是两者间距离太远,信号接收不到位,似乎这个小问题都不用理会。麦吉卡给的一包猫眼还多得很,节省下来反倒不好;下次那个2b术士来了要是现猫眼一颗没少,马三刀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搪塞过去。 虽然上次三个外星人类中两个的死亡都跟他卖了大力气有关系,但马三刀依旧对麦吉卡心有余悸:那一手凭空横移一辆载着六个大活人的越野汽车隐含的能量实在太强了。 顾县的三环正在建设当中,沿途尽是推平的小山坡和钢筋混凝土结构。果不出周红鱼所言,马三刀在看一栋毛胚房的时候,现一处窗口人影一闪而过。他跟踩风火轮似的冲了过去,绵延的围墙宣传标志上写着“颐和蓝天”四个大字。 到了这处工程的大门口,现蓝sè薄铁皮的大门被封上了。他只好扯着嗓子喊道:“里面有人不?开下门!” “哎!”里面果真有人应了一声,马三刀大喜。接着就听到慢腾腾的脚步声,稍后里面传来一个老大爷暮气沉沉的问话声:“你们哪儿来的?” “从市里来的。” “你们几个人?” “我妹和我,就两个人。” “哦。”蓝sè铁皮门上开了一道小门,“哐当”地磨牙刺耳声一响,门后面站着个老人招呼道:“进来嘛。” 门刚关上,毛胚房里远远就有人喊:“老陈,是娃他们回来啦?” “不是,两个市里头来哩毛小子。”姓陈的老人应了一声,转身就跟马三刀交谈起来。 “市里头情况咋个样呢?” “我走的时候不好。” “咋个往我们这边走呢?咋个不去省城呢?” …… 老人话很多,倒豆子似的问了一大堆。手机、电视都没有信号,老人迫切地想知道到底生了什么,只是这些问题,马三刀自己都模模糊糊的。 颐和蓝天有很大一片,一栋毛胚楼耸立在前,周围堆砌着大量钢筋和施工设备。 进了毛胚楼,马三刀才现这里人很多,底层有做溜冰场的潜质,如今分明地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玩长牌的老人有好几桌,一群脏兮兮的小孩在玩过家家;另一半放着锅碗瓢盆,架着几口砖头砌的临时炉灶。 姓陈老人说道:“这里是休息室和厨房,二楼、三楼是人住哩地方。” 马三刀奇怪的是只看到老人、女人和小孩,老人陈建国解释了才知道,这里一共有九十多个人,一半多是老人、孩子。大家伙混居在一块,卫生条件差,很多人身上疹子了,现在年轻人都去医院了。 正这时候,外面的铁皮门被砸得哗哗响。楼上有人焦急的大喊:“是那个学生娃。遭老,遭老,出事老!出事老!” “我去看看。”马三刀在周红鱼耳边低语之后,一个箭步跑出去开门。他年轻力壮,腿脚利索,比一群老大爷、小屁孩快一倍不止。 打开门,一神sè慌张的少年气喘吁吁地嘶吼道:“二大爷他们在医院、在医院……被‘猪刚毛’堵在医院了。” 猪刚毛是什么玩意儿?马三刀不明所以,很快注意到这个少年应该是摔了一跤狠的,左半边面皮都被擦烂了,衣裤破损,一身狼狈;再细看,现有点面熟。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记忆中确实有这样一个任务。 “你跟张中州是同学,我记得你姓胡,是吧?” 胡星宇认出门前这个男人是周红鱼她哥,但还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张了几次嘴,都没反应过来该喊他什么。 这功夫,一群老弱妇孺都赶了过来。陈建国抓住胡星宇的肩头,急急忙忙地问:“出啥事儿啦?” 胡星宇断断续续、慌慌张张的把事情讲述了一遍。他说完,情绪稍缓,立即抓住马三刀袖口,央求道:“老大,张中州他们都被困在医院里了,你帮帮忙吧。猪刚毛是会杀人的。” 马三刀听其大意是在医院的人被一种他们称为“猪刚毛”的怪兽堵在医院里面了,胡星宇这小子当时在外面的烟酒店里,才有机会跑回来报信。 人命关天的事情,马三刀觉得自己就应该义不容辞。他当即满口答应下来,随即又听到旁人说“猪刚毛”长得像野猪,有水牛那么大,两颗雪亮的獠牙能戳烂混凝土。他惊道:“这么厉害?” “你没见过‘猪刚毛’,它们蠢得很。等下你帮忙搬下东西就可以老。”陈建国从旁跟马三刀说了几句,急急忙忙地往毛胚楼后面跑。 旋即,马三刀听到大车引擎动的声音,随后看见一辆东风平板式小货车从钢筋堆里冒出头来。(临时有事,以至这一章更新时了,道个歉。) 1t;/agt;1t;agt;1t;/agt;; 第四十一章 被俘(昨天断的一更明天补上) 马三刀说完就昏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当时的二大爷还能不能听到,更不知道他最后走月兑了没有。潜意识里的担忧让他很快又醒了过来,但不管怎样挣扎,可能因为失血过多以及之前纠缠猪刚毛时对身体的过度透支,他怎么也睁不开眼。 “你不要动。” 飘飘忽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马三刀惊疑不定,怎么是一口地地道道的普通话?他醒来是首先以为自己被那长发美女俘虏了,难道又被人给救了不成? 但又一段叽里呱啦的交流声瞬间将他的侥幸心理击碎,那不同于地球任何一种主流语言的发音很容易分辨出来:看来还有人跟自己一样成了俘虏。 马三刀一下子想到人类大航海时代那段有关奴隶的“三角贸易”的黑暗史,还有民**阀割据时期被骗到海外挖矿的“猪仔”,因此对自己的前途满是担忧。 但毫无作为的忧心忡忡对未来无济于事,马三刀眼不能睁,手不能动,他只好静下心来,休养生息。 他感觉自己处于颠簸的移动中,身体被绑在一种冰凉的、光滑的板上;耳边的风声跟野狼的嚎哭声一样,似他曾在xizàng的荒野上见到的那种呼啸于天地间的大风:在风中撑一把伞,能让你有“天地浩瀚,生命卑微”之感。 这是到了哪儿了?马三刀恨自己不够博闻广识,除了想到高原的荒野、山之巅和海之上,就再也想不出哪里还能刮起这样的大风。可处于盆地的顾县哪儿有这样的地方! 想不到就不要想。马三刀的心思很快从外界转移到自身:浑身多处擦伤都是皮外伤,无关紧要;但左手在从四楼摔下来的时候就折了,后来恢复一点知觉,结果在爬坡和跟长发美女交手的时候,又造成了二次伤害,要不是痛得刺骨,他都以为这只手没了;最要命的是腰眼那一处,之前血流不止,以致于他的体力流失得非常快。不然在坡面与那长发美女交手的时候,怎么可能几下就跌了下去。 一番总结,马三刀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糟糕透了,尤其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体虚力乏,让他即使睁开眼也没用半点挣扎的余地。 似乎除了静静地等,没别的办法了。马三刀突然想起丹田里还有一丝气的存在,在与猪刚毛鏖战的时候,他曾试图用蛮力镇压猪刚毛,将气散于手臂。 自从跟双头地狱犬交战之后,他已经知道这丝气不仅能心随意动,而且在运功之后,散掉的气又会自动在丹田里聚拢,只是损耗相当严重。 马三刀本来练出这一丝气的时间就很短,气若游丝。此际要不是他用心体会,都感觉不到丹田还盘踞着一丝气。他饶有兴趣地撩拨它,这一丝能心随意动的气在体内参照书上说的“小周天”运走了一圈。 气回到丹田之后,竟然茁壮了一丝。马三刀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他反复如此,来回几遍之后若游丝般的气变得有拇指那么粗。 从理论角度上来说,气的数量越大,作用越强。但马三刀根本感觉不到高兴,因为他发现身体越发虚弱无力了。 马三刀突然想到《左传·昭公九年》中说“木水之有本原”,才恍然大悟,世上没有无源之水,他修出来的气肯定是从身体里汲取的能量。虽然气变多了,但身体也被抽空了。 而且从现代的能量守恒定律来讲,一种能量转换为另一种能量,只有通过做功和发热两种方式,过程中必然有能量损失。所以相对气的增加量,身体的损耗必然更大。 他赶紧停止了气的修炼,但又不甘心白白吃了亏。于是,他转而把气牵引到左手和腰眼等伤处。 这本是无奈之举,没想到伤处在接触到气之后,竟有一种热烘烘的感觉。马三刀明确地感受到气的数量在飞快的减少,伤口却在以一种奇迹般的速度愈合着。 他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变化,等回过神来,气已损耗殆尽,细若游丝了。他慌忙地切断气与伤口的联系,再次用心去感受伤处的状况,发现比之前好了一些,但好的程度有限,表面上看属于可有可无那种。 马三刀昨天晚上才把气练出来,对气的了解尚不深刻,并不通晓其中的变化。而且气的量终究是太少了,也不知道刚刚发掘的“治愈”这项能力是鸡肋、还是逆天的金手指。 路上他干脆昏睡了过去,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石头垒砌的房间里,顶上及下呈半球形,像极了北极的“冰屋”,但入目的不是透亮的冰雪,取冰雪而代之的是灰褐sè的长条石,家徒四壁。 房间是封闭式的,门口透进些光来,视野极尽昏暗。 外面的风声正如野狼的嚎哭声一样,马三刀翻身起来,走到门前。这扇由许多不同材质、大小不一、不规则形状的木头绑在一起的门板上下都是缝隙,无一处不透着屋主的穷苦寒酸。 他透过这些缝隙,悄悄的观察着外面。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是在二楼,门前可能是一条走廊,对面是灰褐sè的屋子,同样是两层结构。 两边只有一丈多宽,马三刀想象着一条狭长的街道,同时注意到天空昏暗,淡淡的橘红sè的光线自地平线shè到云层下再折向地面,大风中卷着许多草叶一样的东西。 这是哪儿?马三刀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自己可能已经不在地球了。他曾经多少次幻想过有天能够移居地球以外的生命星球,但绝对没有一次是以现在的这种被动的方式。 木门并没有从外面被锁上,即便被锁上了,单薄的木板也是不堪一击。马三刀一颗悬吊的心因此至少放回来一半,这不是走私奴隶该有的节奏。 但什么人会无缘无故地抓自己呢?而且还是在异世界、外星球……马三刀想到一个人:麦吉卡。难道这货已经知道老子打算拿钱不办事,根本没考虑去找什么白骨领主? “可不赖我啊,凡事有个前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咱两分手才多长时间?几天功夫能做个啥!”马三刀想这人生地不熟的,外面那么大风,自然环境肯定恶劣,逃跑肯定不是个办法,转瞬就给自己找了一套说辞。 他在房间里“喂喂喂”地大吼大叫,不一会儿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传上来。那急促的声音,像是一个人长了蜘蛛腿穿着高跟鞋一样“啪嗒啪嗒”地踩上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马三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进来的一个挺着前肢,用四对毛绒绒的“步足”走路的怪异生物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地球生物学里把蛛形纲动物的后四对附肢称为步足。 蜘蛛腿一共有六节,马三刀也不知道自己记错没有,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开门的奇异生物就长着蜘蛛“步足”一样的八条腿;同时,他长着一颗五官清晰的脑袋和类人的上半身,一对立起来的前肢有四趾,身后拽着一个极大的月复囊。 马三刀一下子想到了魔兽世界里生活在极北大陆寒冷冰原的类人蜘蛛怪,但从网上看到的图片可比眼前这个真实版美观多了。 ; 第四十二章 流落异界 这是一个男xing,他长相很丑,八条附肢以及手一样的前肢天生长着斑白sè条纹的甲壳,上半身类人,但极其夸张:眼睛贼小,面盘极大,脸上长满了浅sè的绒毛把耳朵鼻子和嘴都遮住了。他的块头有相扑手那么大,完全符合马三刀心目中的“凶恶”形象。 幸亏他只是拉开门,伫足在门口从嘴里窸窸窣窣地一番。 马三刀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遗憾的是自己一个字也没听懂,发音用汉语翻译出来比《金刚经》都拗口。 类人蜘蛛怪转身踩着八条腿又“啪嗒啪嗒”地下了楼。 没一会儿,马三刀终于见到了“正主儿”。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将他俘虏的长发美女,另一个是一位侏儒的老者。他把注意力都放到了美女的身上,可惜光线不对。 一进门,那个矮小的老头竟然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加很官方的语气说道:“马先生,我叫德林·杰克逊,我是一名学者,你可以叫我德林大师。我身边的这位是jing灵猎手塔瑞尔小姐。这里是荒野世界,欢迎你来到麦吉卡大人的领地———铁石城。” 马三刀的眼珠子总算转到这个老小的矮子身上:古朴的亚麻sè长袍配上那一身淡雅的气质有几分地球道观里得道之人的风范,但酒糟鼻子和小圆脸又像马戏团的小丑。他问道:“是麦吉卡派你们抓我来的?” “不,不。”德林微笑着摆摆手,道:“麦吉卡大人是派我们去请马先生来荒野世界做客,这里面可能发生了一点误会。塔瑞尔并不是要抓你,只是想把你从上面救下来,你要理解,异xing的思维方式跟我们总是不同的。” 马三刀又问:“可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简单,麦吉卡大人在你的身上留下了术力标记,多拉的小猫咪在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都能找到你。”德林继续说道:“多拉是一个猫女,她会驯兽,加上塔瑞尔和我,我们是铁石城最有名的冒险者小队之一。不过她的一只小猫咪在你的世界走丢了,她还在楼下伤心的喝闷酒。” 两人进行了简单的交流,马三刀大致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还算安全。 “附近几座城池的领主都来了,麦吉卡大人正在开会。我想大人明天就会召见你的。” 马三刀很想跟塔瑞尔搭讪,可是这位jing灵美女没有学者的渊博,两人除开了德林根本无法交流。马三刀跟德林说:“德林大师,能帮我向她表达一下我的谢意吗?很感谢她今天从那个凶恶的女‘骑士’手上救了我。” “骑士?你说的是玛多吧。那个女人只是铁石城的猪倌,可不是什么高贵的骑士。”德林跟塔瑞尔交流了一下,转过来说道:“她叫你不要去招惹玛多,那个女人虽然实力很差,但被驯养的白牙兽依旧是一种很凶猛的野兽。” 马三刀知道了猪刚毛原来是叫白牙兽。在德林的介绍下,他开始接触一个全新的世界。 楼下是一间酒馆,摆设的物件跟垒砌房子用的灰褐sè长条石材质一模一样。里面挤满了“人”,他们高声喧哗、酒肉纵横,没有dj,却比地球的酒吧还要喧嚣。 马三刀曾经杀死过的拥有灰sè皮肤、死鱼眼睛的人类占据了大部分,他们跟地球人类很像。但其中有一小部分,就像他刚才看见的类人蜘蛛怪一样长得奇形怪状,比如现在从他身边挤过去的手持“三尖鱼叉”的这位,就像是蜥蜴不完全的半人半兽形态。 这位蜥蜴人两米五六,手中的黑sè鱼叉比他自己还高一个头,淡绿sè的鳞片是天然的遮羞物。 “瓦特腌呦瑟嗯?”蜥蜴人低下头来,冲着马三刀呲出两排尖锐三角形的黄牙,恶声恶气的说着马三刀完全听不懂的话。 “他问你看着他做什么。” 从没想过要亲身体会这种只在魔幻电影里能够看见的场景的马三刀提心吊胆的跟在德林和塔瑞尔身后,在酒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三个人做下来之后,这张桌子就有四个人了。 德林介绍道:“她就是多拉,兽人族的小猫女。” 多拉留着一头棕褐sè的短发,圆圆胖胖的脸,蓝宝石的眼睛特别大,搁在地球绝对的“可耻卖萌型”。但假如是地球人类想要接近她,马三刀会劝他们先看清楚这位女xing手臂自然放松状态都突出来的肱二头肌,这是一个一口可以喝掉水瓢那么大碗麦sè酒水的凶残少女。 马三刀突然注意到她脚下蜷着几只毛绒绒的生物。当那几只毛绒绒的家伙抬起头来用湛蓝sè的眼睛盯住他的时候,露出了脖子下面的黑sè“铃铛”,他险些大惊失sè:这岂不跟被周丫头用枪打死,并且最后被他们吃掉的猫咪如出一辙? 难道德林口中多拉走丢的那只小猫咪就是被我吃掉的那一只?马三刀发现多拉的眼神向他看来,他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来。 一瞬间的失神没能逃过那双蓝宝石眼睛,她凶狠的眼神直到马三刀坐稳了才收回去。但事情没有因此而结束,多拉在德林耳边哇呀大吼。 “多拉问你是不是见过多咪。多咪就是多拉走丢的那只小猫咪,是一只半岁大的小猫。” 马三刀看她把装酒用的石瓢都捏碎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哪里敢把他做过的勾当说出来。 因为这个,多拉端起石瓢喝着酒的时候,满是敌意的眼神老往马三刀身上瞟。马三刀心里有鬼,不敢跟她对视。 “能点吃的吗?”马三刀感觉到很饿,跟德林提要求。 这位学者很照顾他,将酒馆的食物挨个介绍了一遍。 马三刀的身体真处于极度饥渴的状态,急需补充大量的能量,同时想到宛如宝药一样取材自异世界生物的血肉,他毫不客气地全点了肉食。 “我是这间酒馆的熟客,老板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给你一块白牙兽的。荒野世界土地贫瘠,能吃到肉的机会不多,白牙兽的更是肉中极品,你沾光了。” ; 第四十三章 我是老熟客了 (这是补上周五没更的那一章。レ思路客レ)马三刀听到德林说“肉中极品”,初时满心欢喜。 他因为之前一番死力拼搏,受伤很重,失血很多,身体的能量不是消耗掉了,就是随着血液流淌而白白浪费了;后来,他又懵然不懂地把身体的能量练成了气。经过两次损耗,他的躯体早已经饥渴难耐,迫切地需要从外界补充能量。 而他收获的几只异界生物,血肉都称得上人间宝药,吃一块浑身舒坦,吃两块体内热气滚滚,吃得多了,立马武功大进。 既然德林大师都如痴推崇这个白牙兽的,想来效果不会不差。倘若能吃到足够的能量,加上他才模索出来的“治愈”能力,兴许身体的创伤过不一会儿就能痊愈。 未知的异星球往往是不确定、意外和危险的代名词。想到麦吉卡曾经跟他说过这句话,他此际深以为然,但现在不仅断了手,还腰子疼的状况能发挥的实力实在够呛。 虽然德林表现得足够友好,但这种依托于人的感觉不能给他带来半点安全感,而且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他对于那只类人蜘蛛怪用大石盘托上来的熏香扑鼻的肉食充满了期待。 酒馆的老板很厚道,大石瓢装大份酒,大石盘上有四个篮球那么大一整块的白牙兽肉。 马三刀偷偷环视四周,发现其它桌上多是黑面包加麦sè酒,即使偶尔那么一桌上摆着肉食,每个人也只分到比拳头大一点的一块。 随着大石盘被端上来,酒馆里超过一半的目光汇聚于此。 看来这真是个好东西。马三刀心中的期待更甚。 但大石盘里没有送上刀叉,也没有别的分割工具,让马三刀当时就难住了。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能动,总不能把这么大一块肉整个抓起来吃吧?他只好麻烦德林把肉摁住,然后从中撕下一小块。 外表颜sè金黄,内里红白分明,闻上去有一股浓浓的木质香味。这种成sè,马三刀只在顶好的腊肉里见到过。 然而,这红白分明的入口第一感觉就是很糙,肉质**的,跟四川腊肉相距甚远。但急于得到补充的马三刀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狼吞虎咽的吃掉第一块,即便因此喉咙哽得厉害,也迫不及待地撕下了第二块。 这肉没放盐啊!当吃了几块,缓解了燃眉之急之后,马三刀发现这肉就难以入口。他察觉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肉里没有放盐!而且又干又硬,卡在食道里怎么也下不去胃。 “怎么样,不错吧?”德林的眼睛眯成了月牙,但似乎在放光一样盯着他。 马三刀不好反驳德林,难为情地点点头,但其实此时有肉卡在食道了,憋得难受。他勉强笑着端起石瓢猛灌了一口麦sè的酒水。本以为喝的是麦酒,因为颜sè很像,但当下了肚才尝出一股的尿sāo味。 “这是什么酒?”马三刀强忍住要吐出来的冲动,瞪大了眼睛问道。 “麻果酒。虽然味道是差了点,但贫瘠的荒野世界只能用即使在石头缝里也能长大的麻果来酿酒了。” 马三刀强调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这个酒里有尿sāo味啊……” “这个啊……”德林端起石瓢往胃里大灌了一口,然后一脸满足的说道:“没有啊,一直都是这个味儿:地道!” 马三刀重新尝试了一下,依旧尝到一股尿sāo味。他知道酿造红酒中微生物降酸的工艺,控制不恰当引发挥发酸上升和双乙酰增加就会产生鼠尿味,而且这种酒中生物胺含量增加会导致酒后头晕。 他不喝酒,憋着把没有盐的肉块嚼了几口,牙巴都觉得抽筋;然而,落到胃里的肉食散发的热气极其微弱。 “太他妈太难吃了,肉中极品?纯属狗屎啊!除了能填肚子,这玩意儿还有别的用处吗?”马三刀的内心满是yin郁,前后心理的巨大落差让他很难受。 他将目光投向桌上的另外三人,发现三个人都目光怔怔的看着他。多拉的六只小猫咪爬上了桌,只不过它们的眼里没有马三刀,而是磨牙刨爪地围着盛肉的大石盘转悠。 德林试探的问道:“怎么,不合胃口?” 马三刀骑驴下坡,连连点头,惋惜道:“看来我们在味觉上的差异太大,毕竟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德林大师,你看剩下这些‘肉中极品’交给你们好吗?”他觉得这是自己当众吃剩下的,提出请求的时候内心颇有些羞愧。在地球,有钱人家的狗都不吃剩下的。大家既不是好基友,也不是好朋友,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带有一种羞辱的xing质。 但马三刀已经观察出来,肉食在荒野世界似乎是一种很难得的东西,好比北韩国的小孩子手里的糖果一样金贵。而且他一直都觉得浪费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哦……既然这样,那好吧。”德林还很矜持地说了一句。 在马三刀的注视下,这名年老的学者将肉食分成均匀的三大块,给塔瑞尔和多拉递了过去;然后,他果断地抛掉了学者的外衣和淡雅的气质,像极了上个世纪在宴席上遇见了梅菜扣肉的普通国民,大口大口地撕咬着,恨不能一口全吞下去的架势。 塔瑞尔和多拉丝毫没有女xing的矜持,啃得满嘴流油。然后一个冷艳高贵女神和一个大眼卖萌娇娃的形象在马三刀的目不忍视下彻底破碎了。 “难道真的是味觉差异?”马三刀扪心自问,端起石瓢浅尝了一口,酒中尿sāo味依旧那么浓重。 最后,德林还把十根手指挨个用嘴巴把上面的油腥吮得干干净净,无限满足道:“果然是肉中极品,平时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 马三刀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审视一下他们,德林刚才的表现根本不像他自称的是一位学者,反而更像是一个饿死鬼;而塔瑞尔额多拉是流落在荒野世界的灰姑娘。 从酒馆里出来,德林兴致冲冲的跟他说:“荒野世界生存着许多部落和凶猛异兽,虽然铁石城附近不会出现凶猛异兽,但城里生活着至少上百个智慧人种。种族文化差异导致城里每天都会发生械斗。我认为初来乍到的你需要配备一些自卫的兵器,现在我带你去铁石城的铁匠铺子。” 四个人转身去了卖兵器的地方。 “我看这柄大锤很适合你。”德林挥舞的一把木柄黑铁头的大锤子,真没想到这老小矮子能挥得动这么大的兵器。 “不过锤子只适合攻坚战,你还需要一柄锋利到可以轻易破开敌人铠甲的长剑。”德林又挑选了一柄细长的金属细剑。 “光有攻击是不够的,你还需要随时防备敌人的攻击。铁盾太重了,我看这个藤木做的圆盾很适合你。喔……你是右撇子吧,我忘了你的左手还有伤,我让多拉给你试试盾牌。”德林把一个藤木盾递给了多拉。 小猫女十分欢喜地并且有模有样地举着藤木盾跟塔瑞尔手中的金属细剑劈挡了几下。 但最后这些东西都没落到马三刀的手里,他只拿到一柄白牙兽獠牙做的短剑。 “拿这么多东西,不用付钱吗?” 最后每人都拿了好几样东西,马三刀看见德林跟店主交谈了几句,却没有模钱袋子。 德林笑呵呵地道:“我是这间铁匠铺的老熟客了,我们之间都是年底结一次账。” ; 第四十四章 再见麦吉卡 四个人逛了很多家做不同生意的店铺,马三刀发现了德林在每一家店都是熟客。レ思路客レ可是,这个老头子怎么跟女xing内衣店都扯上关系了? “其实是麦吉卡付账,对不对?他为我在这里的所有消费买单,你带上我只为了用他的名头帮你们买单。他是什么身份?” 马三刀戳破了德林的谎言,跟着两位女xing都有些羞红。但他没有追究的意思,而是答应为他们继续采购,不过要求德林为他讲解一些荒野世界的常识。 荒野世界广袤无垠,极北之地连通一个冰雪世界。来自冰雪世界的寒风终年肆虐着荒野,使大地冰冻,生命将熄。 苍白人曾经主导着荒野世界,建立了璀璨辉煌的部落文明,诞生过许多强大的神灵。直到五千年前卑鄙的大王地jing用他们的科技打穿了与冰雪世界的壁垒,自北极之地吹来的寒风仅仅用了一百年的时间就摧毁了一个拥有六万年历史的部落文明。 “两个世界级文明的战争中,大王地jing是残暴的掠夺者,为达目的而不折手段。虽然荒野世界的部落神灵联合起来,打败了大王地jing的星际舰队,但最强大的神灵也无力修补破损的世界壁垒。冰雪世界的寒风引发了荒野世界的大灾变,寒风让土地变得贫瘠,空气变得冰冷,生命难以为继。在最黑暗的冰河时期,每天都有数以百万计的生命在寒风中消逝,荒野世界生灵锐减,部落文明险些走向毁灭。” “两个世界的壁垒本该是相互平行的,除非有强大的外力介入,两面平行壁垒才会出现连通两个世界的缝隙。”德林刚刚告诉马三刀,两个世界的壁垒像埋在地下的金刚石一样稳固。 “这么说,地球的现况也是一次有预谋的文明入侵?”马三刀了解了荒野世界的演变史之后,浑身冷汗直冒,内心一片冰凉。他总算能猜测为什么在地球上通讯失灵了,现代科技的战争中,失去通讯能力的一方还不被打爆?摆明了是被对手率先屏蔽干扰了。 铁石城建在火山之上,地脉岩浆散发的热气让生命得以幸存。这里地势之高,根本不需要瞭望塔,马三刀爬上屋顶,站在凌厉的寒风中,就能看到地平线。 目所能及之内,大地荒芜,被一种高不过寸许、贴着地面生长的灰白sè植物覆盖。连天的灰白sè像极了送葬时洒落满地的白纸,了无生命的气息。而这里,在五千年前还是一片繁荣富饶之地,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香车雕满路。 未来的地球会变成这个样子?肯定不会,地球还没有冰雪世界吹出来的寒风。 任寒风吹打着身体,手脚分明已经僵硬到无法随意弯曲的程度,但始终无法冰冻住马三刀一个越发烦躁跳动的心。他绝不是那种心忧天下的人物,但一想到家园很可能遭到外族入侵,自己家的东西即将变成别人家的东西,心情就十分狂躁。 “咸吃萝卜瞎cāo心,老子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一切等见过麦吉卡再做打算。”马三刀已经猜到麦吉卡“找”他来,并不是为了上次的事情。 内心煎熬地撑过一夜,第二天大早,马三刀被德林带去见麦吉卡。 关于这位人物的身份,马三刀从德林口中知道他不仅是铁石城城主,还是一位领主级术士。一城之主他知道,但这个领主级术士?想来是地球上类似于“小学生和初中生”的定义,只是荒野世界的“小学生”和“初中生”不是根据几个二元一次方程式来区别的,而是根据谁的拳头大来定义的。 不过这个领主级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马三刀还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 他被带进一座圆塔型建筑的大厅,厅内陈设极其简约,四周全是木架,架子上的书摆得一摞一摞的。 大厅zhongyāng,卷起袖子的麦吉卡与三个人激烈的交谈着:两个灰白sè皮肤、死鱼眼睛的苍白人,另一个是形象奇特的异种人。 异种人是马三刀自己的定义,昨天他在城里看到不少奇形怪状的智慧生命,有的像蜥蜴,有的是半人半蜘蛛,还有的他也说不出来能与地球上的哪种生物相对应,为了方便,他干脆将这些“人”通称为“异种人”。 他们嗓子吼得一个比一个大,推推搡搡,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架势。麦吉卡着灰白sè皮肤的臂膀,直到马三刀走进来。 麦吉卡整理了一下仪容,拉下袖子,然后气定神闲地向马三刀问好。他的态度像极了摄像机前两位国家领导人会晤的场景。 马三刀很意外,没想到麦吉卡会是这种端正的态度。他内心jing惕,这可能是有什么yin谋在等着自己。 麦吉卡cāo练起一口生硬的汉语,不过语言更流利了,不像上次那样跟卡带一样。他热情地为马三刀依次介绍了身边的三位人物。 “这位是摩西,双石城的城主,他是一位领主级的奥术法师……这位是莱昂格里斯……还有这位狗头人首领……”他说了一大堆,但马三刀只勉强记住了三个人的名字。 马三刀不关心这个,似乎谁是谁都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他转而言简意赅地问道:“城主大人,我想知道为什么地球会跟荒野世界连接到一块去?” “我找你来,就是因为这个。大王地jing打破了几个世界的壁垒,目前至少就有十个世界跟你的世界——地球互相连通了。虽然苍白之神告诫我们这是大王地jing的yin谋,并禁止我们踏足地球,但如今的荒野世界资源实在太贫乏了……” 马三刀冷笑道:“你是希望我做什么?帮你们掠夺地球的资源?别忘了,那是我的故乡,那里有我的国家、我的民族,还有我的信仰。党和zhèngfu教导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绝不能向侵略我们的敌人投降。” “当然不是单纯的掠夺,而是一种交易。” (卡文了,死憋出来的。听说每一位写手都会遇到这样的状况,多憋一憋就好了。) ; 第四十九章 地底幽灵 ()nbsp;(感谢“何裘”同志的打赏!) 一条狭长的深沟藏下五百人,两头用石头抵住,形成一个上不封顶的“长方体”,大风就在头顶上刮过。这条沟深四米,宽三米,沟里乱石堆砌,便是荒野世界所谓的“挡风墙”。 在地球,挡风墙是一种治理露天料场扬尘污染的环保工程,而荒野世界的却是一项救人工程。每年夏至,各城各池的青壮年会拿起工具,成群结队的开赴荒野深处,挖深坑、起大沟。虽然简单粗陋,但无疑能救人xing命。 头顶上的大风吹得视野模糊,让你睁大了眼都看不远。荒野世界的人应付这种情况早有经验,他们几人一组,熟悉地收集石块垒砌“石灶”,有人冒着大风扒来一大堆枯萎的麻果草做引燃物。 一路上,麻果草是马三刀见到唯一的植物。这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植物枯萎后成灰白sè,为地表盖上厚厚的一层,绵绵而没有尽头的壮观场面马三刀在上次爬上铁石城的屋顶就瞭望过。 近距离观察才知道这层灰白sè的枯草编织紧凑,有隔冷保温的作用,是为来年的新生埋下伏笔,同时也为一些细小的生命提供了生存环境,是荒野世界脆弱的生物圈最为基础、也是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aha,ifoundaworm.”去扒麻果草中的一位从自己的草团中揪出一条细长灰白sè的肉虫,用大拇指和食指炫耀似的拎到半空抖了抖。在一片羡慕的惊叹声中,他一口将肉虫扔进口中,表情陶醉地咀嚼着,细细品尝这份美味 马三刀看得心底发凉。自古有钱人家出恶少,穷山恶水养刁民,这群生活条件比奴隶还要差的人到了资源丰富的地球会不会变成一群穷凶极恶之徒?他在扪心自问,迟迟没有答案。 “气温太低了,火石用不上。多希姆,来点个火。” 多希姆面sè火红,身上身下都有许多深红sè的斑点。他张口吐出纸团指甲壳大的岩浆捧在手心,将麻果草引燃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把岩浆吞了回去。 《世界生物大全》真是一本好书,马三刀翻开目录,飞快找到多希姆的人种:火山人,荒野世界最古老的人种之一,天生拥有吞吐岩浆的能力和成为熔岩法师的潜力,曾经有火山的地方都能找到这种“红皮人”的足迹。但自从荒野世界进入冷冻世纪,火山人的生存之地极速被压缩,转瞬到了灭族的边缘。为了适应气候的变化,火山人的天赋能力也一代比一代更弱。 如果只是这样的人的话,地球的机枪加大炮应该很容易对付吧?马三刀已经谋划着是不是该收拢一批地球人类做手下,然后走一趟军区仓库,或者军工厂之类的地方。 “营长,喝点水吧。”德林端着个石瓢。这支队伍里各种各族的人五花八门的能力都有,其中几位一爪子能在灰褐sè的铁石上抓一个坑。 刚烧化的冰水,还有点温热,马三刀抿了两口。这时候,狗头人哈巴突然提着一只狗一样的生物脖颈走了过来。 人群一阵惊叹:“wolf,wolf!” 德林惊叹着解释道:“是先锋狼,曾在兽人军团服役,一种能力出众的骑兽。” 马三刀飞快地从《世界生物大全》中找到了先锋狼的介绍:它们智商极高,介于野兽与智慧种族之间,曾在军队中服役,因善于冲锋而著名。 书上说先锋狼作为骑兵坐骑,个头能长到接近白牙兽那么大,但眼前这只却只跟边境牧羊犬差不多。 “我在沟里找到的,它怀孕了,奄奄一息,公狼可能已经死掉了。”哈巴用他生硬的汉语说着。 母狼被喂了些食物和水,它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口,稍有力气就在哈巴怀中开始极力挣扎,表现得极其暴躁不安。 “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哈巴有一张虎皮脸,看上去威严而睿智,比马三刀的领导范儿可强多了。他站起来用荒野世界的土语大吼:“pickupyourweapons, defensive!” 他的大意是:“拿起你的武器,进入防御状态!” 马三刀眼巴巴的看着哈巴一声令下,整支队伍即刻进入战争状态,内心中羞愤难当:尼玛的,别忘了老子才是营长啊!啥时候轮到你来发号施令了?电视剧里越俎代庖多是要被砍头的。 但转瞬他就想开了:根本都不是自己的人啊!这越发坚定了他回到地球招募一批人手的心思。 他问道:“怎么,我们要被狼群袭击了?” “不是,荒野世界的先锋狼都快死绝了。”哈巴的几个狗头人手下飞快地窜了出去。他们是狗头人族最优秀的猎手,跟地球的猎人不同,狗头人族中“猎手”除了猎杀野兽,还有“士兵”的意思。 片刻,他们带回来消息。 “是地底幽灵!” “地底幽灵?地底幽灵在哪儿……”这倒霉催的,马三刀竟然没在《世界生物大全》上找到一种叫地底幽灵的生物。 “地底幽灵是啥?” “一种水陆两栖生物,幼年时生活在地下河里,长大之后依托其他生物骨骼在陆地上行走。看上去跟骷髅架子很相似,一般都是白红黄三种颜sè,白sè的实力最弱,到了黄sè已经是领主级巨兽……” 一刹那间,马三刀便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在德林的口中,地底幽灵是一种极其邪恶的生物。倘若可以用智商低贱、行为龌蹉来形容它们的话,最可恶的一定是它们已经蠢到全然不顾生态平衡,对荒野生物肆意捕杀;而最恼火的是它们倚仗地下河的资源,幼生体完全不用考虑计划生育的问题,只要有足够的生物骨骼,就有源源不断的成年“骷髅”形态的地底幽灵。 在铁石城西北方向一千公里的地方,就有一处地底幽灵的据点,那里有个别名:骷髅城,生活者接近一万只地底幽灵,不仅破坏者荒野世界脆弱的生态平衡,还严重威胁着铁石城的安全。 德林愤愤道:“一定是白骨领主格里斯又回来了,不然那些胆小的生物不敢靠近铁石城两百公里以内。” 成年形态的地底幽灵看似骷髅,但并非奇幻片里没有生命的亡灵,它们一样怕火、怕冷,遇到恶劣的天气,一样要躲到挡风墙,但它们就从来不修筑挡风墙。 “卑鄙、可耻的盗贼!世界的毁灭者!” “killthem!killthem!” 两边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望着,地底幽灵领头的是一只深红sè骷髅,有人激动得捡起石块砸过去,看来双方积怨已深。几位颇有声望的人物制止了这种过激行为。 狭长的深沟蜿蜒曲折,根本看不到那只深红sè骷髅后面藏了多少地底幽灵,而地底幽灵是一种习惯集群出没的生物,自己这边却实打实只有五百人。 没人敢轻举妄动,马三刀觉得彰显自己“营长”的领导身份的时候到了。他走到队伍前头,蔑视的看了一眼对头,问道:“能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