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棺密码》 1 天煞孤星命 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小山村,当时我刚刚从省城师范专科学校毕业被分到这里教书,虽说在小山村里也算是最高学历了,但对于山村里所发生的这一系列怪事,我无法解释,也解释不通,因为我在书本里从未学过相关知识,很多事甚至闻所未闻。 先说说我本人,上世纪70年代,我出生在云南边远地区的一个小山村,当时整个国家正处于动乱年代(特殊时期),就连边远农村也同样被涉及到这场“运动斗争”中。整天抓典型,大搞阶级斗争,批斗完这个批那个。一抓到典型,全村老少聚集村里的打谷场开批斗大会,有时候一搞就是一天。长时间这样一来,搞得人心惶惶,同时也耽误了不少生产。自然,当时的农村生活很困难,对于很多家庭来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ri子是常有的事。我家就是这样的情况,因为人多地少原因,口粮自然就不够吃了。我在家排行老二(严格说是排行老四,我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只是后来我两个哥哥死了),下面还有两个妹妹。 就我本人来说,我是幸运的,因为从我出生到我考上省城师专历史系直到参加工作一直都是一帆风顺。要知道,在当时那个年代,就农村的孩子而言,要考上一所专科学校是非常不易的,光有努力未必就成,应该还有天赋以及运气的成分,因为刚刚恢复高考没几年,就连教学的老师,整个学校几乎就没大学生,故而教学质量很差,全校每年也就能考上那么一两个。可不知什么原因,在班里一向成绩平平的我,那次考试居然考了个第一,而学校里真正好成绩的同学一个也没考上。要说努力吧,我并没怎么努力,要说天赋吧,自认也是一般般,可结果却yin差阳错考上了。当时的年代,对一个农村孩子而言,这可是大事,考上大学就意味着从此月兑离农村生活,至少可以不用再在农村“脸朝黄土背朝天”干农活了。对我考上大学这件事,不光是我父母,就连我们班的同学、老师都感到极为吃惊,甚至就连中学校长都感到十分意外。 尽管我本人感觉是幸运,可我的父母就不那么认为了。在我刚刚出生时,他们视我为“不吉”,一年后又视我为“灾星”、“克星”、“祸害”。甚至发生过几次把我丢弃后又拾回来过。为什么呢?就我出生而言,我是早产儿,七个半月就出生,刚出生第一天,我大哥进山打柴就摔下山崖,被人抬上来时已经断气。半年后,我学会了说话,也就我会说一句完整话的那天,我二哥和几个小孩在村口的河边玩耍,本来好好的,可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条疯狗,一头把我二哥撞到河里,转眼就被河水吞没,尸体找了两天才找到。 “这孩子就是克星啊,你们看,出生那天就克死他大哥,这还不到半年,如今……又克死他二哥,这样下去还了得……”这就是村里人和我父母说的话。正是父母常听到这样的话,此后一段时间里,我就被父母丢到村口的树林两次。最终我母亲又不忍心还是回头把我抱了回家。 家里接连发生了这样的不幸,我父母开始视我为“不吉”了,为此还专门找来相命先生为我相命。 “唉,这孩子的生辰……地支带着隔角煞,年时逢冲,月ri隔角,便是主六亲刑伤,出生破祖,天干再遇到七杀克身,属于天煞孤星命……”相命先生掐了掐手说。 一听到什么“克”啊“杀”啊的,母亲顿时慌了神,“先生,这……这怎么办?” “老朽我看了几十年的命相,像孩子这情况……老朽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唉,这孩子的命……不仅克‘阳’,克亲戚朋友;还克‘yin’……不过,克‘yin’是好事,邪气不敢沾身。” “先生,那能治住吗?请您帮帮我们啊……”母亲语气带着哀求。 相命先生犹豫了下,打开随身所带布袋,取出一颗用红线穿好石头递到母亲手里,“这是一颗用靛蓝晶、橘子石、云海石、影子石四种制作而成的石头,老朽我对此石头开过光、施过法。佩戴着它,至于能不能化解,要看他和这石头的缘分,这石头也是有灵气的,若二者灵气能合一,就是他是造化了。” 母亲塞给相命先生两张“大团结”千谢万谢一番。相命先生临走时还说了句“多多行善,增加福报”。 戴上相命先生所给的那颗石头,大约平静了半年。到了一岁,我刚学会走路,可我三哥不知怎么搞的,居然又不小心失足摔倒在家里的火塘里,等我母亲听到叫声抱出他时,一半脸烧坏了。但还好,保住了命。至此,我父母对我已经忍无可忍,当夜又把我丢到村口的树林里。 “真是个‘灾星’!”村里又开始有人骂了起来。我父亲也感到不解,“不是一直都按那相命老头所说的做吗?怎么还没消停多久就这样啊?唉,难道就任凭他这样‘克’下去……那还了得?就放在外面吧,我们家实在是容不下他了,若有好心人路过……说不定……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也不忍心啊,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就算他是小灾星,可我们家都成这样了,还怕被他克吗……?不过这回,他哥虽受伤,可至少没丢命。”我母亲这话同时也想说明我“克”的程度有所减轻。 当夜,我母亲又到树林将我抱回。 还别说,此后我家还真没发生什么不吉利的事,再后来我两个妹妹相继出生,一直都很顺利,我也在健康成长,或许在我父母眼里,我是几个子女中唯一健全的男丁,到了上学的年龄,像别的孩子一样,父母把我送到村里的学堂。此后,我出生所导致的那些不吉利的事也被渐渐淡忘,父母一直把jing力放在我身上,当然,我也没让他们失望,因为至少我还算听话,在家里,很少惹他们生气;在学校,也没有惹老师生气,成绩虽然不太好,但还算过得去。 当然,虽说后来并没发生过什么,但对于我出生后“克”死两个哥哥是事情,我至今一直没忘记过,就连那相命先生对我母亲说的话,尽管我母亲只对我提起过两回,但我始终未忘记过,对于那颗所谓能“化解”我厄运的石头,我至今一直都戴在身上。但对于我犯的天煞孤星命,我还专门去翻阅资料查看这句话的深层意思,才明白所谓天煞孤星命指的是什么,按流传下来的民间说法,天煞孤星命指的是一个人注定一生孤独的命运。天煞孤星虽为大凶之相,但凶星并不对本人有影响,而是对周围的人呈极恶之势。具有该命运的人总是会给周围的亲戚朋友等带来一系列的恶运,一般情况其家人会大多遭遇不幸直至死亡。在命理学角度说,天煞孤星和杀破狼合称为两大绝命。两种命象都穷凶极恶,严重的能把身边的人都克死,所以天煞孤星也叫扫把星。扫把星就是一出生的时候,就给周围的人带来了灾祸,而且搞得鸡犬不宁,家无宁ri,与他在一起,都会不得善终。天煞孤星即为劫煞加孤辰寡宿,隔角星叠加,yin阳差错,刑克厉害。既有贵人解星,亦无可助。劫孤二煞怕同辰,丑合见寅辰见巳,戌人逢亥未逢申,隔角双来便见坉,中主卖田刑及身,初年必主家豪富,丧子丧妻还克父,ri时双凑不由人。天煞孤星二柱临,刑夫克妻,刑子克女,丧父再嫁,丧妻再娶,无一幸免,婚姻难就,晚年凄惨,孤苦伶仃,六亲无缘,刑亲克友,孤独终老,柱中既有贵人相助无碍,却免不了遍体凌伤,刑伤有克。yin煞,孤鸾寡宿。煞局百千个,亡神降临,劫煞皆为祸。逢禄贵及长生,权星需用煞相扶,有权需带煞,反煞为权声誉播,五行巨善无权煞,即得权星命又孤,若何论之。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天煞孤星天降临,孤克六亲死八方,天乙贵人若能救,行善积德是良方。 还别说,当我看到这样解释的一刹那,差点没被吓死,这的确说得也太凶险了。不过后来一细想,这二十多年自己不是也没发生过什么呀!若结合我出生时所遇到的情况来看,似乎还是说对了一部分,至于后来的一帆风顺,难道真的是我所戴的这颗石头起作用,是它把所有的厄运化解了?至于我本人的这个天煞孤星命能否“克”yin,我不得而知,因为我从未遇到过,所以无从言表。对于看不见模不着的东西,就连它是否真实存在都是个疑问。 2 峡谷黑影 2峡谷黑影 1992年7月,我师专毕业,被分回自己所在的县。县教育局把我安排到离县城100多公里的一个乡村小学——云水镇杨家村小学。云水镇和我家乡所在的镇属邻镇,距离约40公里。据说该镇地处偏远,镇与村,村与村之间很多地方不通公路,就连去往云水镇的公路,路面也很差,坐车需要两三个小时。公路也只是通到云水镇,而去往杨家村的路,全是蜿蜒曲折的山路,全靠步行。 就趁毕业假期这段时间,难得放松一下。我先回家,在家休息了半个月后,就带上行李踏上去往云水镇的班车。不为别的,新的开始,新的起点,只想到自己即将工作的地方熟悉下环境。 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后,车开始平缓行驶了,我揉了揉眼睛往窗外一看,车驶进一段水泥路,四周土房早已消失,眼前出现的是一间间参差不齐的砖房,一个个零星的商铺,总算到云水镇了。 刚一下车,一尖嘴猴腮中年男子笑嘻嘻迎了上来,“兄弟,住宿吗?”我瞟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理会他,背上行李包就走,虽说走,可我还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因为我之前还没去过杨家村。 见我犹豫不定,“猴腮”跟了上来,“兄弟,这小镇上没几家旅社,我们家是最便宜的,环境也不错,过去看看?”说着指了指身后车站补充道:“这就最终点了,没有车去别的地方了。” 我想了想,唉?自己不是不知道杨家村怎么走吗?正好问他一下,“谢谢大哥,住宿就免了,我还要赶去杨家村,请问大哥,去杨家村怎么走?” “杨家村……?”“猴腮”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看了手表,“唉,兄弟,现在是下午三点半了,你一个人嘛,去不到了。” “一个人?去不到了?这不是还早吗,怎么就去不到了?不是说走路两个小时就到了吗?”我吃惊看着“猴腮”。 “走路是要两个小时不假,可……兄弟……唉,你是外地人你不知道,当地人呀,走这条路一般不会一个人走的,都要结伴而行,一个人嘛!捡早不捡晚,只要超过下午三点钟,就没有人走了,所以我劝你别去了。”看上去“猴腮”说得很认真。 “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很疑惑。 “怎么回事?明和你说吧,那条路邪乎啊!”“猴腮”冲我耳朵小声说了句。 一听这话,再看他这故作神秘的举动,我顿时来气,心想是不是这家伙为拉我去住店千方百计胡编一通吓唬我,这类人我在城里见多了。 “唉,大哥,我的确不想住宿,就请告诉我杨家村怎么走吧。”我压制住情绪。 “猴腮”听到这话,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不由一急,“哎,你这人怎回事,我好心对你说,你倒还以为我在糊弄你……算了,你若坚持要去,我就告诉你吧,顺着这条路走到底,有一个大水潭,绕到水潭左边,也就是北边,一直顺路往北走,那里就只有一条路,直通杨家村。”“猴腮”朝前方指了指。 “谢谢大哥。”说完我朝前走去。“猴腮”叹了口气,“唉……兄弟,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见我没理会,“猴腮”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顺着“猴腮”所说的方向,我头也不回的走,一路上,我还在想,这“猴腮”也真是挺逗的,青天白ri的,净说瞎话骗我,可就算要骗也得编点高明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想到这,我不由想到“猴腮”给我指的路会不会也骗我,故意让我走错路? 正想着,眼前出现一个大水潭,水潭边正好有一个仈jiu岁小孩牵着牛给牛喂水。我走了过去,“小朋友,去杨家村是不是走这条路?”小孩打量我一番,点了点头。我说了声谢谢后继续往前走,可没走出多远我就发现这小孩一直在盯着我看,眼里还略带惊奇的样子。 确认了路,心里这才踏实,我看了看表,已是下午三点四十,还早嘛,太阳都还这么高,离天黑还早,怎么就到不了呢?想到“猴腮”的话,感觉有些可笑。 沿着曲折的山路,走了近二十多分钟,大约走出了三公里,回头一看,小镇已经全然看不见了。哎?走了这么久,这路上也没遇到什么行人,除了偶尔听到几声鸟叫和林间的知了叫声外,偶尔还会看到突然从路边树上窜下来的松鼠。这条路,此刻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在走?看着无限延伸的小路以及路两边茂密的树林,耳边还不时传来刺耳的知了声,心里不禁开始发毛,我振作了下jing神,加快了脚步。 走了近一个小时,突然听到一阵哗哗的流水声,拐过一道弯,眼前一亮,放眼看去,前面是一峡谷,这峡谷大约深达100多米,横断面上呈“v”字型,谷底狭窄,黑sè灰绿岩露出壁外,崖壁巉岩突兀,奇形怪状,长石石英岩脉镶嵌其间,如形似物,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一条瀑布挂在右面石壁,犹若一条白龙从天而降,又近似银河倒悬,十分壮观。谷底奔腾着咆哮的急流,两案石壁,直冲云天,就如一把竖直的利剑,将天分开,在两边奇峰上,怪石遍布,气势磅礴,雄险无比。 我被眼前这景象惊呆了,半响,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赶路,可我该往哪走?顺着脚下的路看过去,我的天啊,只见路面到涯面突然变窄,估计就只能够两人并肩而过。很显然,这段穿过峡谷的弧形小路,是人工渠凿出来的。小路悬挂在涯壁zhongyāng,一侧是石壁,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慢慢走过去,走至石壁时,我扶着石壁,小心翼翼向前移动步伐,目光紧盯着脚下的路,根本就不敢往另一侧悬崖看。虽说路的宽度足够我一个人走,可想到下面深深悬崖,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打颤,因为要知道,一旦失足,那可是粉身碎骨。 走到一处很窄的地方,需要低着头才能过去,我俯刚走过去几步,感觉浑身湿漉漉的,抬头一看,原来是涯面上不停有水滴下来,再看前方,可看到与石壁连接处的树林,“快了,只差三十多米,就穿过峡谷了”我暗自一喜,感觉轻松了不少。 再继续往前走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怪怪的咚咚声,这声音渐渐由远而近,似乎正在向我飘来,“这是什么声音,有点像鼓声,仔细听又不像,可这路上就我一个人,荒郊野外哪来的鼓啊?”正想着,忽然只感觉我的衣服不知被什么东西拽住,我本能将身体往石壁方向一挣,同时回头,只见一黑影站在我身后。 “啊……”我大声惊叫,拼命想摆月兑这黑影。可此刻只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惊恐万分的我,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眼看着自己已被他挣到悬崖边,不禁闭上了眼睛,等待死神降临。 迷糊中,我隐约感觉身体似乎又被推了一下,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坐在路zhongyāng。我惊魂未定看看四周,哪有什么人呀。再听,咚咚声也没了,四周除了远处传来的瀑布声外,并听不到别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么回事?刚才那怪声,还有那看不见脸的影子,到底是什么人……可我根本就没见有人啊!难道是……鬼?想到这,我打了个寒颤,不禁想起“猴腮”的话,原本我不信这东西的,可刚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我虽不愿相信那些邪乎的东西,可就刚刚这么一想,“鬼”字刚映入脑海,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汗水模糊了双眼。来不及多想,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溜鳅站了起来,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3 初到四合院 走完这段石壁路,前方出现一座山峰,再看脚下的路,路面也变宽了许多,我一路狂跑,直至跑到了山顶才敢停下大口喘气。当我抬头看向前方时,发现前方不远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山脚坐落着一个小村庄,一条弯曲的河流犹如长蛇静静躺在村庄的下方。 能看到村庄,对此时的我来说,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这一路上不见人烟不说,就刚刚发生那惊险的一幕,差点被吓死,又差点摔下峡谷。现在总算是看到了村庄,心里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这一定就是杨家村了,此刻我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稍稍整理下衣服,朝前方走去。 村庄看似很近,可走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走了近半个多小时居然还没到,但山路两边已出现一块块玉米地。 前方不远的半山坡上,有几头水牛正在吃草。路旁的石头上坐着一老头和一小孩,见有人过来,老头站起身来朝这边看。 我匆匆走了过去,“大爷,前面是杨家村吗?”我指了指前面的村庄。 这老头像似多年没见过外来人一样,面带笑容全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是啊,是啊,这就是杨家村!你是……”老头顿了顿又问:“你就是新来的老师?” 或许是这地方常年没有陌生人来,而且村里的人也都知道要来新老师的缘故,这老头才会一看到我就这么问。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是新来的老师。” 老头抬头看了看天sè,又看了我一眼,收起了笑容,“难道……你是……一个人来的?”老头一脸吃惊问道。 “是呀,就我一个人来呀……怎么了,大爷?”我反问了句。 其实我也知道,由车站所遇到的“猴腮”所说的话,再结合我在路上所遇到的情况,我已明白这老头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表情了,因为在他们看来,的确没有人单独敢在下午三点钟后走这条路。可我却一个人走来了,所以才让他感到吃惊。 老头皮一脸疑云,支支吾吾,“没……没……”接着,老头朝坐在一旁一个光着脚的小男孩招了招手,“二狗,快过来!” “爷爷,怎么了?”小男孩跑了过来。 “这是你们的新老师,快带老师去找村长!”老头吩咐到。 这叫二狗的孩子走过来,看了看我,小声说了句:“老师,走吧。”于是我对老头点了点头,跟着眼前这孩子走。此刻,我细细看了看这孩子,身上的衣服打了好几个补丁,脸上虽然看上去很脏,但掩盖不住皮肤的白净,脸上闪烁着一双如同会说话的大眼睛。 “你叫二狗是吧?”我问小男孩。“嗯,是的”小男孩点了点头。“几岁了?上几年级?”“12岁了,这学期开学就上四年级。”“你小名叫二狗,那学名叫什么?”我又问。 “杨二狗。”听到这名字,我差点没爆笑出来。虽说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好听难听不重要,但都什么年代了,小名也就不说了,居然还有给孩子起这种学名的。 “二狗,跟你放牛的是你爷爷,你爸妈呢?在家?”听我这么一问,二狗半响才淡淡说了句:“我妈走了。” “怎么回事,你妈去哪里了?”我又问。 二狗就好像没听到似的,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走着。 转眼来到了村口,我四处看了看,这村庄不大,也就住着三四十户人家,大多为土木结构瓦房,还有少部份是用石头堆砌而成上面简单盖了层石棉瓦。 走到一打谷场边时,二狗对我说:“老师,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村长。”说完小跑而去。 没一会,只见二狗和着两个人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中山装中等身材,卷发,圆脸小眼,体型微胖,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另一个年纪稍大些,大约五十多岁,高个体瘦,戴着副眼镜,虽看上去一脸沧桑,但依然不失文气。 走在前面的胖子一看到我,就眯着眼睛笑盈盈迎了上来,“哈哈,是王老师吧,到了镇上怎么不打个电话,好让我们去接你啊。”“是啊是啊……”戴眼镜的高个附和到。 我和走过来的胖子握了握手,“我就是王明,请问您是……”“这就是我们村的村长杨德旺,我是村里的支书,叫杨清。”戴眼镜的高个接过话。 “好啊好啊,王老师啊,一看你就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有为青年,我们这儿就缺像你这样有知识有文化的年轻老师啊,你能来我们这穷山僻壤之地,那是我们村的福气,更是孩子们的福气呀!有了你孩子就有了希望,我代表全村人谢谢你!”村长眯着眼睛,语气凝重说完后又再次紧握住我的手。 到底是村长,说话就是不一样,什么理想啊抱负啊,一出口就把我抬得老高,让我这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不知该怎么回答。尽管这些话听上去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但不知为什么,我听上去却是感到浑身不自在。 “村长,你太抬举我了,我哪有……我尽力吧……”我应付道。 “王老师,奔波了大半天也累了吧!我们学校就在那边,赶紧去找宿舍住下。”说着村长转头对支书杨清说:“老杨,快带王老师去学校,我还有点事要办先走了。”说完村长对我比划了个要走的手势,接着微微一笑,“王老师,你先住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找我或者找我们杨支书都可以。” “知道了,村长,你有事先去忙吧。”我朝村长点了点头。 村长走后,我跟着杨清走出打谷场,此刻我才发现之前一直还在一旁的二狗早跑得没影了。 沿着一条石板路,走了近五十多米,前面出现一四合院。 “王老师,这就这我们村的小学,你看,多年失修,都很破旧了。”杨清指着前面的四合院说。 我打量着眼前的院落,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杨清突然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问道,“王老师,你是一个人从镇上来的?” 我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对于这问话,我不再感到奇怪,因为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了。 “路上一切还顺利吗?没有遇到什么吧?”杨清双眼直直看着我。 我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遇到什么?别说人了,就连鬼影子都没遇到一个!一切顺利。” 杨清听了后,一脸疑惑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一路低着头走着。 “哎?杨支书,和我说说这学校吧!”我突然打破了沉寂。 杨清缓缓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哦,学校啊!”顿了顿,接着说:“也就八年的历史,这四合院啊,听说以前住着个大人物,具体是何人就不知道了。到了解放后,就成为解放军的驻地,大约有一个班的士兵吧,八年前解放军走后,改为村小学。” “学校一共有几个班级?几名学生?”我问。 “一共有五个班级,一到五年级。五十多个学生,可眼下……算上你也就只有四名老师,期间来过几个老师,可……最后还是走了。” “不同年级,五十多个学生,四个老师哪能行?”我不禁问。 杨清叹了口气,“唉,可不是吗?课程一直都是错开安排,学时上就远远达不到……不过这回你们能来就好了。” “我们?杨支书,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的,这次除了你,还有一位老师也愿意来我们这儿,估计过几天就到了。” 听这话,好像说我是愿意来似的,要不是我没有别的门路,我是不会到这来的。就这破地方,居然还有人“愿意”来这工作。 说着说着,我和杨清上走进了四合院的大门,一眼看上去,四面房屋相连,共有两层,除了外墙,柱子、楼板、楼上护栏等全是由木材建成。在柱子、窗户、门上面,还雕刻着各式各样的图案,有动物、有花草,有山水等,雕刻jing细,栩栩如生。这种充满古风气息的建筑,在以前,绝非一般百姓能住,想必住在这里的一定是大户人家。 “王老师,楼下是教室,老师住在楼上。”杨清指了指楼上。 我跟着杨清爬上了木梯走上楼,走至最里面第二间时,杨清停了下来,“王老师,到了,你就住这间。”说着打开锁推开门。 走进去一看,房间很大,空荡荡的,足有八十平米。在墙角处有一张木床,一旁放着一张书桌,别的什么都没有。 对于这条件,或许从我一进村看到的景象来看,这也是在我意料中的事。我没说什么,走过去把行李往桌子上一放。 “哦,王老师,做饭的炊具和米我一会儿给你送来,蔬菜嘛,后面地里就有,想吃什么自己去弄。先凑合几天,开学我们有做饭的。” “知道了,杨支书。你有事先去忙吧!”说着我伸头朝后侧窗外看了看,果然下面的地里种着是一片片各种各样的蔬菜。 杨清微微一笑,“那是学校的菜地,想吃什么随便去找,那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再来。”说完杨清随手带上门离开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草草铺上被褥,一头躺了下来。 4 幽绿的眼睛 接下来几天,我都是白天在村里四处走走,晚上就睡觉,生活过得无聊透顶。 这天下午,我正趟在床上看书,一阵脚步声传来,我探头往前侧窗外一看,只见杨清带着一年轻姑娘走上楼来。走至我门口时,杨清敲了敲我的房门,“王老师,请出来一下。” 我一轱辘起身下床,走过去打开门。 “王老师,认识一下,这位是新来的白老师。”杨清介绍到。 我打量了下眼前这姑娘,二十多岁的样子,高挑的个头,白净的脸上闪着一双清澈的明眸,扎着一撮马尾辫。长相虽算不上很漂亮,但却很清秀。 “王老师是吧,你好,我叫白露,刚来到这里,请多关照。”眼前这姑娘打量我一番先开口。 “哦……你好你好,客气了,我……叫王明,也是几天前刚来。”我反应有些迟钝。 杨清走到楼道最里面停了下来,打开了门,转身对我说道,“白老师就住在这,往后你们不但是同事,还是邻居,有什么相互帮衬着。” “是啊,王老师,以后免不了麻烦你。”白露微笑着对我说。 不知为什么,遇到她的眼神,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有种很想回避感觉。 “不麻烦……大家相互帮助。”顿了顿,我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禁问到:“白老师,你是一个人从镇上走来的?” 白露微微一笑,又再次将目光扫向我,“没有啊,我一到镇上就给村里打电话,是这位杨叔叔叫人去镇上接我来的。” “哦,是这样啊。”我似乎有种放心的感觉。 “王老师,我先放行李去了。”说完,冲我笑了笑,走进了房间。 再次走到床沿坐下,我哪还有心思看书。想不到这么年轻的姑娘也愿意来这穷山沟教书,或许也是和我一样,毕业后找不到好工作才来吧。唉,想这么多干嘛!在这枯燥的地方,有新人来岂不是很好!何况还是来的还是个女老师。 没过几天就开学了,我教三、四年级的语文和思想品德课,同时任四年级班主任;白露教三、四年级的数学和音乐,同时任三年级班主任。 刚开学第一周,同学们还算听话,课堂上表现也很不错,听课认真,发言积极,作业完成得也很好。虽说农村条件不好,但遇到这样爱学习的孩子,别说我心里还真高兴。可到了第二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除不时有人迟到外,还有人上课不专心听讲,特别是三年级有一名叫杨富的学生,大清早一上课就睡觉,一睡就是一上午,怎么喊都喊不醒。 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下了,走下讲台,当我走到杨富的桌子旁时,一股剧烈的臭味扑鼻而来,这是一种像似什么东西腐烂后散发而出的气味,顿时,我喉咙一痒差点吐了出来,我捂着鼻子四周扫了一眼,靠!这气味就是来自杨富身上。我一生气,猛敲了几下书桌,又大喊了几声,才见他揉着朦胧的双眼,缓缓抬起头来。此刻我才在近距离仔细打量这叫杨富的孩子,这孩子大约十四五岁,脸瘦瘦的,脸sè发绿,一双手臂奇粗,与身体明显不相称。 看他脸sè很差,我气一下子消了,略带关切问道:“杨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杨富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我。也就在此刻,当我的目光扫到他的眼睛时,我被吓了一跳。这是一双幽绿的眼睛,给人一种yin森森的感觉。而且眼神中带有怨毒,就好像看到仇人一样。 我定了定神,严肃问道:“杨富,站起来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杨富缓缓站起身来,“昨晚……昨晚……没睡好。” 就在杨富开口说话时,我还发现,这孩子的牙齿也很特别,一口黄牙,仿佛是染过sè。这孩子怎么这么怪?我在心里不禁问道。 “好吧好吧,晚上要休息好,不要影响第二天学习,坐下吧!”说完我又走上了讲台。 当天晚上,我就找到了杨富的班主任白露,想了解下杨富的情况。听我把情况说完,白露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杨富这孩子,前几天我就发现表现异常,长相怪不说,一上课就呼呼大睡。为此我还专门找过他爹,哦,你知道吗?他爹就是杨德旺村长。” 我愣了一下,“哦?是……村长是儿子?可村长……”其实我想说村长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是的,他是村长的三儿子。我找到他爹后,就把他上课睡觉的事和他爹一说,可他爹说他晚上睡眠不好,别的就没多说了。”顿了顿,白露仿佛突然想到什么,脸sè略显吃惊,“哦,王老师,还有一件不可思议是事,听说这孩子力大无穷,听说体育老师和他掰手腕都掰不过他,开始我不信,后来经体育老师证实我才信。还有,打谷场上那个石磨你见过吧,足有二百斤重,这孩子能抱着走,这可是我亲眼所见,这么大的孩子,你说怪不怪?” “啊,真有这样的事?”我吃惊得站了起来。 “我亲眼所见当然不假,不过的确让人不可思议,王老师,对于这种特殊的孩子,以后只有多费点神了。” “那是……那是……”我点了点头。 此事过了几天,一天晚上,我和白露去学生家作家访,离开最后一个学生家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快走到学校(四合院)时,发现有一黑影正在顺墙边走着。 “谁?”白露问了声。见没反应,我又大声问了句。 还是没反应,“这么晚了,会不会是……贼?”白露小声说了句,啊?居然碰到贼?最为男子汉,此时此刻不正是我表现的时候吗?我暗自一想,鼓足勇气冲了上去,白露见状,拿着手电跟了上来。 我俩跑到黑影的前面,同时手电光照上去,此刻只见两道绿光反shè过来,啊!是两只泛着绿光的眼睛,正冷冷瞪着我们,这情形,如同夜里照到猫眼一样。我俩被吓了一跳,可再一细看,这不是杨富吗? 白露深吸了口气,“杨富,这么晚还不回家睡觉在这儿做什么?” 杨富像似没听见一样,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继续朝前走去。 “杨富,杨富……”我俩连喊了几声,杨富依然没有反应。 9 借棺 到了学校四合院门口,孙叔让我和白露回去休息,他和杨武送杨富的尸体回去。 尽管时候很晚,可经历这事,我哪有什么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刚想开灯看看书,这时我听到几声轻轻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就在附近,接着,从最外面杂物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今天是周六,住在里面的老师都回家去了,这四合院里只有我和白露住着,难道有小偷?我想了想,慢慢翻身下床,轻轻拉开门,站在门口四处看了看,再仔细一听,可又什么都听不到,不会是那大头怪来找我吧?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头皮一阵发麻,刚想关上门我又突然想起住在隔壁的白露,于是又再次轻轻走到白露窗前,见灯亮着,我轻轻敲了下窗子又小声喊了几声,见没有回应,我一慌,便跑到门口用力敲门边大声喊她的名字。 “我在这儿!”白露站在楼下答道。我一怔,“你……怎么会在楼下,我听到声音以为有贼所以……”白露笑了笑,“哦,谢谢啊,我……我回来时……东西掉了,看看有没有掉在下面!” “什么重要的东西非要现在找,不会明天天亮后再找?再说了你怎么不叫我和你一起找呢?你可知道我……”我关切说道。 “我见你灯关了,所以没叫你,不过找到了。”说着白露走了上来。 “到底掉了什么东西这么要紧?”“哦……女人……女人用的东西……”白露支支吾吾说道。 “那赶紧睡吧,天都快亮了。”我看了可那天sè说道。白露随口应了一声,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此刻我发现她神sè显得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但看她已经走进房门,我也不好问什么,于是走进自己的房间。 次ri天刚亮,我便起床,正好是遇到周ri,原本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可想到昨夜的事实在放松不起来,一起床就直奔村长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哀哭声一片,村长见到我,一脸忧伤走了过来,“王老师,这孩子……还是去了。” “杨村长,请节哀顺变,唉,要是我们早到一些,或许……” “唉,别这么说了,这就是命,哦,对了,我听孙叔说你们到树林时,这孩子就去了。”“树林………是的,就在树林!”我灵机一动顺口说道。差点没反应过来说漏了嘴,这一定是孙叔有意对村长隐瞒才这么说的。 村长没多想,悠悠说道:“谢谢你们把小儿遗体带回。”说完把我引到耳室里的凳子上坐下,倒了杯水给我就走了。 中午时分,村里的几名男子急匆匆走进大门,一见村长就气喘吁吁地说道:“村长,我们……我们去到……镇上棺材铺……一问……没货了……” “什么?棺材铺居然没货了?”村长眉头一皱,样子显得有些吃惊。顿了顿,村长突然变得焦虑起来:“没棺材那怎么办?” “村长莫急!”话音刚落,村支书杨清走了过来。 “唉,老杨啊,都什么时候了,怎能不急,总不能老把孩子的遗体一直放在家里吧!”村长说道。 杨清走过来小声说道:“村子里找一口棺材不就得了!”“可谁家会愿意把寿材让出来呢?” 杨清说道,“别人我不知道,我只听说张独眼家有一口上好的棺材,据说是祖上留下来的,几年前还和我说过要卖。” “哦?张野张独眼,上好的棺材,竟有这样的事?唉,是张独眼,那何须要买呢,这狗ri的超生孩子我都还没找他算账呢!正好,直接借来用就行了,等过几天棺材铺有货了,我吩咐人买一口还他就是,不信这狗ri敢不借!老杨,你去办!” “村长,恐怕不妥啊,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说过借棺材用的,这可是双方都不愿意做的事!”杨清说的很认真。 “唉,小孩子嘛,那有那么多讲究,我倒不计较,想张独眼也不会不愿意吧!还别说棺材了,就连下葬的ri子,我找孙叔看看就行了。” “这……”杨清yu言又止,他知道村长的脾气,一旦决定了事,就得照他说的办。特别是眼下村长又痛失爱子,所以杨清也不想和他争论,于是想了想,“那好,我现在就去办!”说完冲刚刚从镇上回来的几名村民使了个跟他走眼sè,转身匆匆离去。 见几人离开,村长想了想,冲屋里喊了声:“杨安,去看看你孙爷爷醒了没有,把他叫过来!”话音刚落,只见一十六七岁孩子跑出来,应声后跑出院子大门。 没一会,孙叔缓缓走进大门,见我坐在耳室,和我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就去找停放杨富遗体的主室里找村长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只见村支书杨清和五六个村民抬着一口奇大的棺材走进大门,走到场院中间把那棺材放下。见到这情形,村长、孙叔等几人走了出去。对于这么大的棺材,我还是第一次见,好奇心一起,我也跟了出去。 “村长,孙叔,你们看,就这口棺材!开始张独眼死活不答应,后来我把话说死,他才不得不答应!”杨清说。 村长哼了声,走到棺材前看了看,“果然是上好的棺材,就是太大了点。”说着扫了周围几名年轻村民一眼,“快去找抹布来把上面灰尘清理干净!” 孙叔站在棺材前细细盯着棺材看,一句话也不说,但他脸上的表情给人感觉怪怪的,似乎还带着一丝吃惊的样子。 当几名村民把整口棺材擦干净时,只见孙叔是身体突然颤动了一下,似乎像是打了个寒颤。虽然动作不大,但还是落在我的眼中。怎么了?棺材是很大,可什么原因会使孙叔产生这样的表情呢?我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棺材上。 眼前这口大棺材,暗红略显光泽,还未上漆就呈现这般颜sè,一看就知道这棺材是用上好的红木做的。再细看,棺盖呈半圆状,棱角分明,边角四周刻有花纹,是一些各式各样的花纹,做工jing细;棺头方形木板呈圆锥状,在锥面上左面雕刻着一条腾飞的巨龙,右面锥面上雕刻着一只正在舞动着的凤凰,二者头相对,把龙飞和凤舞都雕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气派的棺材,真想不到这小山村里竟然会有这种像艺术品一样的棺材。 这棺材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气势非凡的感觉,想想就连我自己都被眼前这像艺术品一样的棺材所怔,想必孙叔被它的气势所震撼也是可以理解。 10 诡异尸变 “这棺材真是张独眼家的?”孙叔突然问了起来。杨清看了孙叔一眼,“对呀,这就是张独眼家的,说是祖上留下来的,当宝似的藏在家里,前两年生活拮据,还托我帮他卖,可我问了问也没……” “哦,是这……样……”孙叔支支吾吾道,脸上虽有疑虑,但没再多问,而是走到村长身边,和他谈起把杨富入殓下葬的事情。 按孙叔推算,当ri就是适合入殓动土好ri子,确定之后,大约到了中午十一点左右,就把杨富的尸体装进了棺材。 下午四时许,在孙叔吆喝声中,六名汉子抬起棺材,一伙十几人的送葬队匆匆出发了,目的地是后山西边村长家的山地。 刚走到学校四合院门口,白露早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那口巨大的红木棺后,也显得极为吃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进送葬队,见我走在队伍后面,又放缓脚步等着我。 沿着后山小路,走到那片树林左则一块玉米地,在玉米地的左上角有一很深的“井”,想必是村长早上安排人来打好的。走到“井”边,抬棺的六人刚把棺材放下,这时,棺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棺材里面不停挠动棺材板,断断续续时强时弱。这声音一传出,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懵了,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傻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双双目光都死死盯着那口红木棺。 一直惊愣了好一阵没有人说话,最后是村长最先回过神来,神sè激动大声说道:“是不是我儿子他……快!快开棺!” 此话一出,众人都战战兢兢把目光投向孙叔,都等着孙叔发话。孙叔将目光从棺材上收回,神sè显得凝重,冷笑道:“嘿嘿,不可能的事!我估计是装棺时有虫子爬进去了……所以不必要开馆了,不妥!” “不可能,哪有什么虫子?就是我儿子活过来了!快开棺!”村长急的直跺脚。 杨清扶了扶眼镜,想了想,也似乎觉得村长的话有道理,于是朝几名抬棺的汉子作了个手势,喊了声:“开棺!” 见孙叔摇了摇头没发话,几名村民犹豫了一下,无奈地走向红木棺,别看一个个都是年轻汉子,抬棺时都很卖力,但此时一听说要开棺,一个个显得缩手缩脚,似乎都显得很害怕的样子。 村长见状,大步走了过去,从一村民手里夺过撬杠,迅速走向红木棺。“嘎吱”一声,棺盖被撬开了,向一旁村民吆喝抬棺盖,见那么多人围了过去,我和白露也感到很好奇,也走了过去。 棺材盖子被抬开,见杨富静静躺在棺材里,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上去很诡异,再往身上看,只见他的肚子鼓鼓的,甚至比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还要大。见到眼前这一幕,所有人都吓了呆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中午装棺时杨富可不是这个样子啊!那时嘴巴张得大大的,肚子也很平整,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变成这副怪模样了! 村长看到这情况,也吓得直冒冷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定了定神,手伸进棺材在杨富身上这模模那里拍拍的,在棺材内四处翻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后,一脸疑惑扶着棺材不说话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什么东西没有不说,这孩子怎么会转眼间变成这奇怪模样?那……刚刚是什么东西在里面发出响声啊?”杨清自言自语惊问。 孙叔沉着脸,摇了摇头,对出现在眼前的怪事,似乎他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半响,才说了句话:“尸体必须焚烧!” 其实就连普通村民也知道,尸体一旦发生尸变,都必须要经焚烧处理。现听到孙叔这话,人群里没有人再提出异议,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村长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并吩咐支书杨清带人去山上打柴,吩咐另外几人回家取汽油和土罐。 半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就绪,几人把杨富的尸体从棺材里抬了出来,放到柴堆上,点起了火,杨富的尸体瞬间就被火焰包围。烧着烧着,只见杨富那鼓鼓的肚子突然变得越来越大,在火苗的晃动下,肚子里似乎有东西在翻滚,不时顶起肚皮似乎是想拱出来,那拱起的肚皮时而出现一张狰狞的人脸模样,时而出现出现一皮球模样,不断变幻着,显得诡异万状。那肚子里的东西不停排山倒海般挣扎着,肚皮随时有可能被顶破。 正当大伙惊愕看着时,“啵”火堆里传来一声闷响,只见那杨富的肚皮破开了,与此同时,一堆虫子从破开的肚皮蜂拥蹿出,这虫子长相似蜈蚣,有很多脚,但头部又像蛆虫,呈圆形。身体有拇指粗,约十寸长,周身呈血红sè,尾部长有一搓白毛。看上去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些怪虫蹿出后,刷刷在火堆里一阵乱蹿,由于火势太旺,大多数没能蹿出火堆,一阵哔哔啪啪声后转眼就被烧焦了,有几只侥幸蹿出火堆,就被胆大的村民用铲子铲进大火。 “这到底是什么虫?怎么会在孩子肚子里?”杨清吃惊问道。 村长一言不发,也是一脸惊奇站在一旁看着,听到杨清这话,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来,“这孩子得怪病,想必就和这些虫子有关!孙叔,你说呢?”村长看了孙叔一眼。 孙叔想了想,沉声道:“嗯,或许是吧,这虫的确很古怪。”说完就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走到一旁去了。 大约烧了近一个时辰,火渐渐熄灭,地上留下一堆黑白相间灰烬,几人把这些灰土铲进土罐,盖上盖子后抬进红木棺。 埋完棺材后,天sè渐黑,几人收拾好工具,离开玉米地。回家路上,我见孙叔低着头走路,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便走到他的身后,小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他摇了摇头,我又说:“孙叔,今天这事……的确……”孙叔深深吸了口气,“是啊,着实很怪,就连我这把年纪也是第一次见到。”“孙叔,知不知道那是什么虫?看上去很可怕。”“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估计,这些虫一定是他多年来吃死人尸体所致,你想啊,尸体一旦腐烂,里面蛆虫、尸虫等很多不知名的虫都会有,一旦这些虫被他吃进肚里,长此以往那还了得,活下来的虫子就寄生在身体里,这些虫不但生命力很强,时间长了还会产生变异,说不好我们所看到的这虫就是蛆虫变异后的产物呢!”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道:“不过,这事总算过去了。” 孙叔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说着说着,已到四合院门口,我和白露简单安慰了村长几句,走进四合院大门。 11 求证 11求证 此后几天倒是很平静,每天除了讲课就缩在宿舍里看书,偶尔在村里走走或是去找孙叔闲聊。レ思路客レ白露呢,经常是一走下讲台后就不见人影,周末更是宿舍门紧锁,整天见不着。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有时候问她,她总是随口编一些胡话糊弄我。尽管如此,但我从未放心上。 一天下午放学后,白露就离开四合院,回来时已是傍晚,我刚好吃过晚饭准备出去散步,刚好走出房间就听到楼下传来白露和人打招呼的声音,“杨安,是你呀!你是来找我?”半响,却没听到对方的回话,我一好奇,于是伸头往楼下四处看看。哪有什么人呀!院子里就只站着白露一个人。我忙问:“白老师,你和谁打招呼?” 白露抬头看了我一眼,一脸疑惑摇了摇头,“是呀!我正奇怪呢!我刚才明明看到杨安走进大门,还和他打招呼,可……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我仔细在院落找了找,又匆匆跑到大门外四处看了看,同样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转身走进大门时我问白露,“是没有人啊!怎么回事?” “哎?真是奇怪了!我明明看到杨安从这儿出去的,我和他打招呼连头也不回。”白露自言自语说道。“谁是杨安?”我问。“就是杨村长的二儿子,也就杨富的哥哥。” 听白露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杨安这孩子我在村长家见过一次,长得眉清目秀,浓眉大眼。可我听说他在镇上上初中,不是周末很少回家,就算回家来,他没事来学校做什么?就算来了怎么又连白露的招呼都不理?再说了,白露又怎么会认识他呢?想到这我忙问:“你认识杨安?我听说他在镇上学,怎么会在……”白露想了想,“哦,我不是杨富的班主任吗,之前我去过他家几次,有两次正好杨安在家,见过两次当然记得了。”说着白露吸了口凉气,“对呀!杨安在镇上上学,怎么会在这里呢?唉……这大白天真是活见鬼了!”我笑了笑,“说什么胡话!大白天哪来的鬼呀!再说了,杨安是一大活人,要是你见到的是他弟弟,或许还……呵呵……” 看白露一脸紧张样,我才说出了这么句玩笑话,想让她放松一下,可我的话刚完,白露轻声哼了一声,白了我一眼,转身匆匆赶往楼上去了。 第二天早晨,白露敲开了我的门,说正好赶上周六休息让我陪她去一趟镇上。一听说要去镇上,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我知道去镇上必须要经过那峡谷,上次经过时就差点没把我吓死,现在回想起仍然还心有余悸。自从我来到这个小山村,就一直没去过镇上,很大原因是上次被吓怕了。虽说是早晨去,而且还是两个人,全然不具备当地人的说法(单独一人下午三点不能走此路),但想起上次的事还是一阵后怕。或许那次正是我三点后一个人走那路,才会遇到那骇人的一幕,差点摔下悬崖,至于孙叔所推测的幻听幻觉,那也只是他的推测,并没有什么依据。 白露见我脸sè不好,而且半天没回答她,忙问:“你怎么了?”此刻我才回过神,“嗯,没有……你去镇上做什么?”白露浅浅一笑,答道:“去寄一封信!”“就一寄封信用得着去镇上吗?拿到村子里办事处,一旦有人去镇上顺便带过去就行了,你平时不都是这样吗?”白露脸sè一沉,“这回不一样,我还要买点东西!哎,你到底去不去?”见白露似乎有些不高兴,我那还顾得了那么多,急忙点了点头,随手关了门,和白露走下楼。 一路上我和白露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那峡谷处,此刻我的心开始砰砰跳个不停,只是叮嘱白露小心脚下的路,自己便聚jing会神走着。白露扫了我一眼,笑了笑,说道:“关于这条路的传说,我也早就听说过了,说的是有点邪门,你一个大男人,居然也会怕!这条路呀,我一个人走过几次了,不过当然不是在下午三点钟以后走的。”白露此言一出,让我顿时感到很不是滋味,想不到白露不但听说过,居然还敢一个人走!我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真是让我感到羞愧难当。 不过羞愧归羞愧,这话倒是让我振作了十二分,胆子也变大了数倍,似乎脚下就是一马平川大路,另一边也并非悬崖,而是一片开阔的绿草地。我淡淡一笑,“呵呵,我只是担心着路面太窄!”示意白露靠近石壁走。 这一路上很顺利,到了镇上,我跟着白露先到邮局寄了信,然后去商店买了许多生活用品以及零食品之类的东西,走出商店门我正要原路返回,白露却叫住了我,“等等!”我一愣,“怎么,还有事?”白露走了上来,“陪我去趟镇中学。” “你去那里做什么?难道……你在那儿有熟人?”我忙问。 白露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想去那里看看杨安。”此言一出,我顿时明白过来,白露要去见那杨安,必然是为了求证一下昨晚她所遇到的事,倘若杨安昨天就已经回家了,或许白露看到的就是真的,心结自然就解了。想到这我没再问,冲白露点了点头。 走进中学大门,我从门口进出的学生打听到了杨安所在班级宿舍,便和白露一道走去。一会儿就到了杨安所住的宿舍,只在外面喊了两声,杨安就匆匆跑了出来,看到我俩还一副高兴的样子。白露一见到杨安,脸sè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半天没缓过来。见杨安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我忙和他说我们是来这中学见一位老师朋友,顺便过来看看他,还说白露身体不适,杨安这才松心笑了起来。原本杨安也要回村去,让他和我们同行,可他却说还要等别的同学。走时,我还把自己刚刚买的零食送了几包给他。 回去路上,见白露一直心事重重,愁眉不展,我和他说了很多话,她都是支支吾吾,答非所问。最后,我很认真说:“白露,我知道你有心事,是为昨晚的事情吧!”白露点了点头,“只是有些不解!”“唉,这有什么解不解的,这就是一个幻觉罢了,人在有时候jing神状态不佳,注意力就会不集中,难免就会产生幻觉,这不难理解,从科学上来讲也是说得通的。所以你看到的人就是幻觉,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白露想了想,“就算是幻觉,可我怎么不会看到别人,偏偏会是杨安,你不觉得这不是很怪吗?”说完白露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我扫了她一眼,正sè道:“你知道我很喜欢看书,那‘迷症‘不就是我在书上看到过的?这种病发病时患者做所之事是没有道理和逻辑可言,当然,你所产生的幻觉,所看到的的人和事自然也是没有道理和逻辑可言,所以呢……多注意点休息就会没事了!” 还别说,我这话很管用,白露听后沉思了一会儿,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话又开始多了起来。见我这么认真的开导她,似乎对我印象有所好转。虽说我们一路上说过不少话,但说得最多还是学校里那些事情,现见她心情好了起来,我想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事,于是问:“都在一起工作那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家是哪里的呢?在哪里上的大学?” 白露脸sè微微一变,半响才缓缓说道:“我家就住在本县县城!在省城上的大学。”接着笑了笑,“你问这些做什么,查我户口?” “哪敢啊!随便问问。”我随口答道,其实我不能肯定白露说的就是实话,因为白露说话的口音并非是本地人,更别说是本县人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人口流动量很大,很多外省人甚至外国人定居在县城的也不足为奇。 问来问去,其实我最想问的一个问题还没问,我想了想,“你有没有男朋友?”这句话刚出口,白露连想都没想,张口便说:“有呀!在西北参军。”说完白露很自然的笑了笑,这笑容很真实,一点不像装出来的样子。 白露此言一出,我顿时感到嗓子一酸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同时胸口被重重撞了一下,心迅速下沉到无底深渊,双腿沉重得抬不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王老师怎么了?”白露赶忙伸手来扶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很快平静下来,“我……腿抽筋。”“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抽筋了呢。”白露显得有些着急。“哦,老毛病了。”说着我坐了下来,假装很痛的样子揉了揉腿,休息了几分钟后起身示意白露继续向前走。 12 噩梦 次ri是星期天,我正想着利用这休息ri好好睡个懒觉,可一大早的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レ思路客レ拉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竟然是杨安,看上去神sè显得非常焦虑,哎?昨天不是还见过,他来找我会有什么事呢?但看他脸sè像是遇到了什么烦恼事。我热情招呼道:“是杨安啊,快请进!” 杨安迟疑了一下,低着头走了进来。“杨安,遇到什么事了?来坐下慢慢说。”我搬来一个凳子放到书桌前,示意杨安坐下。 杨安缓缓坐了下来,脸上始终保持着焦虑不安的表情,他的眼神甚至流露出恐惧的神情,看到这样的情形,我想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了,不然是不会来找我的。 “杨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语气和蔼又问。过了好一阵,他终于开口道:“王老师,我……遇到了一件怪事,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说,所以……想找你说说。”我有些吃惊,“哦?遇到什么事了?” “连续两个晚上,我竟然做着同一个梦……”他咽了一口唾沫,身体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像是遭遇了某种可怕的经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只是做了同样的梦,这并非是什么稀奇事,可孩子就是孩子,就这么点事,还弄得一惊一乍的,大清早就跑来和我说梦,想到这,我感到有些不快,但没表现出来,随口问了句:“什么样的梦?” 杨安脸sè苍白,“是这样的,前晚半夜,我被一个恐怖的噩梦惊醒,吓得我心脏狂跳,冷汗直冒。王老师,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恐怖的噩梦,我醒来之后,都吓得全身酸软,四肢无力……” 说到这我明白了,杨安是做噩梦被噩梦惊醒了,这在chéngrén看来是最正常不过了,孩子嘛毕竟经历的少,了解的东西自然不多,被噩梦吓到自然会感到不解,想到这我安慰他道:“这不奇怪,学习和生活压力大了,人的大脑皮层自然就会处于紧张状态,虽然人是睡着了,大脑皮层还有少数区域的神经细胞处于兴奋,人就会出现梦境。由于少数细胞的活动失去了觉醒状态时的整个大脑皮层的控制和调节,记忆中某些片断不受约束地活跃起来,可能就表现出与正常心理活动不同的千奇百怪的梦。当然有时候也会做十分可怕的噩梦,这是很正常的……” “不,王老师,请先听我说完”杨安焦虑的打断我,“问题的关键是我连续两天做着同一个噩梦。” 我微微张了张嘴:“哦?”杨安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居然第二个梦是第一个的延续!”我忽然抬起了头,“你是说……你做的两个梦能接上?”想不到竟有这样的事情,噩梦我也做过不少,但能连续起来我从未遇过,甚至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电视连续剧呢!我顿时起了好奇心,“哦,杨安,你给我详细说说。” 杨安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颤巍巍道:“我梦到自己被一浑身是血的人追杀,在山林里漫山遍野乱跑,跑着跑着,发现眼前有一间很大的石头房子,门大开着,自己仿佛不受控制似的走了进去,刚走进去,门突然自动关闭了,我拼命想打开那门,可不论我怎样用力门却纹丝不动,我只好走进房间找出路,刚转身发现房间里有一个大坑,大坑旁边一堆白骨,我一看到这些白骨,就吓得全身发抖,慌慌张张跑到一侧墙边,这时发现墙上有一道石门,我用力推开石门,一眼扫进去,只见那地上躺着许多血淋淋的人头和人的四肢,其中有一颗非常大的死人头眼睛死死盯着我,还冲我笑了笑,我惊叫一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全身是汗。” 这样的梦境,的确很恐怖,我吸了口冷气,“那……第二次的梦呢?” 杨安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第二天的梦……是从推开石门开始,发现那死人头冲我笑,我吓得忙去关那石门,可此刻只感到全身酸软无力,根本关不上那石门,再看地上,那许多血淋淋的断手就跟长了脚似的快速朝我爬了过来,我转身就跑,可一转眼身上爬满了很多只断手,有的已经掐住我的脖子,我感到呼吸困难,拼命挣扎,再次被惊醒……这一次真把我吓懵了,令人不解的是,这一次从梦里醒来后居然发现我真的呼吸的确有些困难,而且……” “而且什么?”我急忙问。“而且我脖子上留有一道红红的印子,王老师,你看。”说着杨安把衣领拉开让我看。 我把头凑过去一看,果然不假,在杨安脖子的根部有一道鲜红的印记,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抓过留下来的。此刻,我感到心里一震,脸上火辣辣的,这的确太不可思议,做梦被掐脖子,醒后发现脖子上留有掐印。难道是杨安自己做噩梦挣扎翻身时不小心碰到床沿擦伤?或许是挣扎过程中自己的手不小心碰到的?如若不是,难道真是有鬼不成?我不愿往这方面想,因为从道理上说不过去。我宁愿相信是他在不觉中擦伤,又做了个相关的噩梦,这纯属巧合。分析归分析,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我要怎么和杨安解释他所做的梦,才能消除他心里的恐惧。 我想了想,还是以科学的道理讲解为好,于是我安慰道:“杨安,不论是好梦也好噩梦也罢,终究它只是一个梦,至于你被惊醒后发现你脖子上留下的那道印记,我分析啊,是你在做噩梦时翻身或挣扎时不小心擦的。你认为这道印记跟你梦境里所遇到情况能联系上,那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所以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更不要担心什么,害怕什么。”顿了顿,我又接着说道:“再说了,梦境与凶吉祸福是无关的,做噩梦与吉凶福祸没有直接联系,不要为此担忧。关于梦境的内容,一般认为主要是:其一,ri有所思,夜有所梦。有的人喜欢看一些惊险、恐怖的影视录像或小说,这些刺激形成了记忆表象,一旦进入梦境就容易做与此有关的梦。其二,由于人的睡觉姿势不好,如趴着睡觉或手放在胸部压迫了心脏,容易做一些恐怖的噩梦。还有人在身体有病的时候,如头痛发烧、心脏不好造成大脑缺氧或供血不足也会做噩梦。” 杨安睁大眼睛似懂非懂看着我,半响才说:“王老师,或许你说得有道理,但你说的情况我都没……唉……”说着杨安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哦,对了,这件事除了我你还和谁说过?”我问杨安。“王老师,这种事我哪好和别人说,再说了,村里都是一些没文化的庄稼人,和他们说了也没用,就连我爹虽然是一村之长,但也只是小学文化水平,他也解释不了的,所以我才来找你,想听听你对这事的看法。” 我微微点了点头,“尽量放松心情减少压力就会没事了。” 不难看出,我的分析杨安似乎并不怎么认可,离开时,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神丝毫没有改变。难得杨安信任我才来找我,但我为自己帮不了他心里感到很不舒服,就我本人来说,虽然对杨安所经历之事感到不解,但我所能做的就是以科学的角度来分析,别的确实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