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写的女人》 第一章 屋外,一阵婴儿的哭声打破了夜的寂静,nǎinǎi由梦中惊醒,她点亮小油灯,提着灯拉开了门,门外一只破箩筐里面盛着一个出生不久,正“哇哇”大哭的婴儿,nǎinǎi大吃了一惊,她急忙放下灯抱起了婴儿,嘴里不住地说着:“作孽哟……” 1 一辆北上的列车驮着夕阳下的黄昏穿过一片广阔的田野驶进了一座小城徐徐进站了,它同时也驮回了一个贫穷山村的希望,人们望眼yu穿,期待着这一份希望已经很久了。此刻从八号车箱里走下一位长发飘逸,身材袅娜身着黄sè风衣的姑娘,一群人拥了上去,和她握手,簇拥着她离开了车站。 她是何许人也,居然有如此之多的人来迎接她?她不是什么大公司或大工厂里的老总、厂长,也不是什么歌星、影星,她是一个普普通通回乡的打工妹,一个农民,一个十分贫穷村子里的女孩,她的名字叫谢华。 谢华生长龙河村,芳龄二十有四,一张白净的长方脸型,尖尖的下巴,浓细的柳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微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透露着灵巧,高中毕业后她被选拔进了村委会任妇联主任,一年后入党。由于她头脑灵活,善于经营理财,为村里出了很多可行的致富门路,赢得了老书记,以及广大村民的赞赏,一致认为她是接替老书记的最佳人选。然而,正当老书记准备退下来让她接任支书时,谢华却突然递交了辞职报告,去了广州打工,这是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谢仁峰是谢华的小叔,他与谢华同龄,五岁的时候便没有了爹娘,他是大哥大嫂抚养长大的,由于他与谢华同岁,小时候他们白天一起玩耍、上学,晚上睡在一张大床上,再大一些,大哥谢云山便将房间一分为二,他们各自有了自己的空间,不再睡一起了。时间的车轮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由童年带入了少年,他们又一同进入了高中,步入了青年的行列,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因此显得格外亲切。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感情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质的变化,它已经大大地超越了亲情的轨道,变成了一种不正常的而又危险的感情,他们矛盾,烦悒、也曾几度暗下决心要改变这种超越的情感,可是都失败了,深深地陷入了痛苦之中…… 谢云山是这一带有名的竹器匠,所以家中的生活要比别人家好过一些。夫妻二人节省着花消,谢云山还戒了烟瘾,为在县城读高中的谢华和仁峰买了辆自行车,从此叔女二人一车双骑,同去同归。对于女儿或小弟,谢云山夫妇皆是一样的看待,女儿有的,小弟就有,而仁峰对大哥大嫂也是似父母一样尊敬,不读书的时候,他总是抢着帮着干活,看着一天天长大chéngrén的仁峰这么懂事,大哥大嫂感到非常欣慰,他们打算着,只要谢华和仁峰能考上大学,就是再苦再累也要供他们读书。 谢华和仁峰每周六回家过礼拜。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早晨,大雾弥漫了整个大地,像一个巨大的蚊帐罩住了世界。每次都是仁峰骑车带谢华,而今天却不是这样,谢华硬是要骑车带仁峰,仁峰拗不过她,只好坐在了车后,可是女孩毕竟是女孩,才骑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她便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有点骑不动了。仁峰几次叫她停下他来骑,可要强的谢华却不甘心,她暗自告诉自已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有着一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劲儿。突然车下猛地一颠,谢华未能扶住龙头,二人带车倒进了水沟。仁峰没有摔着,正压在了谢华的身上,一只手无意地按在了谢华的胸口,鼓鼓的,软绵绵的,他的脸“唰”地红了,忙抽回了手。谢华的脸也绯红绯红的,虽然她的脚有点扭伤,但此刻她似乎已忘了疼痛,彼此的目光久久的相视着,长大以来他们还是一次贴得这么近,这样短距离地相视,血液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心“砰砰”跳得厉害,许久地凝视之后,谢华一下子抱住了仁峰的头,两个人的嘴唇慢慢贴近,刹那间,仁峰突然感到头顶“嗡”地一下,他出了一身冷汗,以最大的理智抑住了汹涌冲动的激情,他推开了谢华:“不,我们不能……” 衣服打湿了,幸亏携带的换洗衣服是用塑料袋装着的没怎么湿,不然连衣服也没得换。两个人费了好大劲儿将车弄了上来,这时谢华感到ru部一阵疼痛,她捂住了胸,仁峰明白,是他弄伤了她,仁峰的脸又红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谢华垂头:“我知道。” “伤得厉害吗?” 谢华摇摇头:“走吧。” 他们来到一片树林,仁峰将衣袋递给谢华:“你先进去把衣服换了。” “你不换吗?” “我等一下,在外面为你守着。”谢华进了树林,仁峰在林外来回走着,当他的目光无意中投向树林时,谢华正抬臂月兑去内衫,仁峰的心狂跳起来,强使着自己闭上眼睛,可是那一股青chun的狂躁和对女孩的那种好奇感强烈地致使着他把眼睛睁开,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谢华。眼前闪现出一道清晰的白线,谢华正好抬头发现了他的目光,姑娘惊慌失措,双手遮住了胸房,仁峰胆怯地急忙垂下了头。 谢华讯速地穿好衣服,又气又懊恼地从仁峰的身边擦过,推起车便走,仁峰知道谢华怒了,他上前一把抓住车:“小华,我……” 谢华猛地回过身送过一个重重的耳光,仁峰的脸像火烧一样难受,他松开了手,头也没回地走了。谢华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一股怅然若失的凄凉爬上了心头,她的鼻腔一酸,滚下泪来…… 谢华和仁峰不在一个学校,谢华在一中,仁峰在二中,每个星期他们总要见两三次面,不是谢华去找仁峰,就是仁峰来看她,但这一个星期仁峰没有来,谢华去找了他好几次都没能见到他。谢华明白,小叔一定是在躲着她,她真的很后悔,不该打那一巴掌。 时间过得很快,但谢华却感到度ri如年,转眼又是一个周末来到了,谢华推着车来到必经路口心情急躁地等着仁峰一起回家,但很久很久也不见仁峰出现。天渐渐地越来越暗,她只得失落地独自回家了。一进家门,母亲便问:“小华,你小叔呢?又没回来?” 谢华咬着唇,眼里闪出了泪花,她跑进了房,一头扑进了床,母亲随后进来了:“小华,咋了?是不是你和小叔吵架了?你可不许欺负他呀……” 又是一个星期快要过去了,谢华仍没见到仁峰,她真的毛了,焦躁不安起来,根本没了读书学习的心情,她好想她的小叔。周末,谢华无jing打采地依然在老地方等待着,可是眼看着天又要黑了,小叔仍然没有出现,谢华呆呆地注视着远方,迟迟不愿离去,视线慢慢地模糊了,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推起车向家走去。她欣赏小叔,喜欢小叔,他不仅帅气,而且才华横溢,特别是他在文学上的成绩,这些年来,他已经发表了十几万字的文学作品,她怎么也感觉不出她与他之间有什么血缘关系,在她的感觉中,小叔就是别人,她爱的人,可是事实胜于感觉,亲情无法改变,但她就是搞不明白,既是叔女怎么会这样?叔女相爱,岂不是天大的笑话?生活为什么要和他们开这样残酷而又荒唐的玩笑呢…… 正当谢华沮丧地推着车路过那片树林时,蓦然发现仁峰站在路边,谢华先是一愣,随即推开车奔了过去,一下搂住了仁峰:“小叔!我好想你……” 仁峰也很激动,他抚模着谢华的长发:“小华,我也是。” 谢华哭了:“小叔,对不起,那天我……” “别说了,那天是我不对,我昏了头,是我对不起你,你不怪我我就非常感激了,幸亏你一巴掌打醒了我,不然我可能会控制不了自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想想真的很害怕。” “小叔,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我去找你,你都不在。” “我在上课,我故意避开你的,虽然我想见你,可我没脸见你。” “你那天的湿衣服怎么换的?那天我急坏了,怕你生病……” “我向同学借了衣服换了。小华,你……伤好了吗?” “没事了。小叔,我们要不是叔女该多好哇……” “傻丫头……” 第二章 一年一度的高考结束了,谢华和仁峰由于感情的纠缠,放松了学习,二人双双败北。他们就这样自已毁灭了自已的大学之梦,但他们之间的那份情感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改变,他们就像两块磁铁一样强烈地吸引着对方,生活在极其复杂的感情漩涡之中,每天都要避开彼此的目光,掩饰着那一份心躁,不知将如何来面对,解决这种本不该有的感情。 毕业以来,一直有很多女孩或男孩爱慕他们,追求他们,但在谢华和仁峰的心目中只有对方才是最完美的。佟非是山寨村的一个小伙,谢华的痴爱者。他相貌平平,可心地善良,人很稳实憨厚,有时还有点傻乎乎的,谢华对他倒有几分好感,但更多的还是同情,因此谢华倒也喜欢和他在一起说话聊天,但只要佟非稍一流露出那种爱意时,谢华便会用话堵住他,并明确地告诉他:“佟非,坦率地说,我的确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说话我觉得很快乐开心,但请不要误会,这不是爱,所以我们在一起时希望不要有超越友情范围的想法,否则我们连朋友都没的做了。” 自从听了谢华这样的话后,小伙子再也不敢向她有所表示了…… 龙河贫穷,底子薄,人们除了能吃饱肚子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经济收入,别说什么家用电器了,就连收音机也很少;住的就更差了,大部分都是土坯茅屋,人们的衣着补丁摞着补丁。一进村委会领导班子,谢华便在思考寻求龙河的发展出路,她首先建议将所有荒山栽上果木,这样四、五年后便可见效益,她又建议大力发展养殖业,养殖达到一定数量的农户,村里给予大力扶持,村里派人出去帮助联系销售,谢华还告诉老书记,她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现在这种想法还尚待成熟之中,等一段时间之后,她会拿出一个比较可行的发展计划。 这天,谢华很晚才回家,爸妈都已经睡了,只有仁峰的房间还亮着灯,她在门前停住了脚,想敲门,但举起的手又慢慢放下了.她回到自已的房间倒在床上,看着帐顶发愣,突然她又站起身,想了想还是来到仁峰的门前敲响了门。 “进来。” 谢华推开门,仁峰正伏案疾书,她缓慢走了过去,双手放在了仁峰的肩头:“还是写小说?” 仁峰放下笔:“不,睡不着,随便写写。” “可以看看吗?” “看吧。” 谢华拿起: 有很多人说我高傲,冷血,其实他们看错了,也想错了,我之所以对追求我的女孩不热情、冷淡,是因为我不想她们误会,因为我的心房早已被一个女孩完完全全地占有了,再也容纳不下别的女孩,虽然她和我之间横卧着一条不可逾越的河流,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但她永远是我的最爱…… 谢华再也无法继续看下去了,泪水潸潸而下,她转身跑开了…… 翌ri,天刚一放亮,谢华便出了门。她来到了老支书的家,将一份报告交给书记:“支书,这是我的辞职报告,我马上去外地打工。” 老支书还没起床,正坐在床上吸着烟袋,听完谢华的话他一下子愣住了,似乎不大相信自已的耳朵:“你说啥?这些天我耳朵背。” “我要去外地打工。” “你不是闹着玩吧?” “不是玩笑,是真的。” 谢华说完刚要离去,老支书忙叫道:“谢华,你站住!你这是为啥吗?干得好好的,这是为啥?” “不为啥,您别问了。” “不成,我必须问清楚!” “我是不会说的。” 出了老书记的家,谢华的步子迈得很快,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昨晚一夜未眠,她的脑海中很乱,像是一锅粥。在村口,谢华遇见了佟非。佟非先打招呼:“华姐,这么早?” “你不也很早吗?” 谢华从他身边匆匆而过,走了一段路后,她忽然站住回过身叫道:“佟非,你过来。” 一听谢华叫他,这个深深迷恋着谢华的小伙颠颠地跑了过来:“华姐,啥事?” 谢华久久地审视着面前这位笑容诚实的小伙,他虽然不是很英俊潇洒,可却非常实在、真实,对于他谢华感到很歉疚,那一次又一次对他的拒绝,想想也实在是太残忍了,爱一个人却得不到,这种痛苦她已经深深地体验到了,苦不堪言。谢华眼中闪动着泪花,视线模糊了:“佟非,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可我却一次次无情地拒绝你,你恨我吗?” 佟非摇摇头:“没有。” “对不起,我让你痛苦了,佟非,我给你一个机会好吗?” 小伙惊喜万分:“真的?” 谢华点点头:“希望我能爱上你,试试看吧。佟非,我们离开这儿好吗?” 佟非惊喜中感到有点疑惑:“这……为啥?” “为啥我不会告诉你,但我可以坦率地说,在这儿我不可能爱上你。” “去哪儿?” “广州,我有个同学在那儿。” “现在就去?” “对,马上就走。” “这……” “好了,你不去我不勉强。” “我去,我去……” “如果愿意的话,回去准备一下,在村口河边等我……” “华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会呢?” 仁峰刚刚起来,昨晚他也是夜不能寐,天快要亮的时候才眯着,所以起来有些晚了,大嫂已经做好了饭,他正刷牙时,谢华回来了,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小叔,到我房间里来一下好吗?” 仁峰漱了漱嘴,跟着谢华进了房间,谢华凝视着他,仁峰的头垂得很低。 “小叔,我要走了。” 仁峰猛然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她:“去哪儿?” 谢华的目光不敢正视小叔,她好害怕他的目光会在那一刹那间让她失去理智,她的心在默默地流泪:“小叔,昨晚我想了一夜,觉得我们应该结束这种危险的感情了,最好的方法是我们必须分开,真的,我们真的必须挥泪斩情丝了,我好害怕有一天我们控制不了自已做出大逆不道,有违伦理的事来,我想好了,决定去广州打工。” 仁峰的眼圈红了:“不,小华,我理解,是我不好,你一个女孩出门多让人不放心,还是我走吧!” “小叔,你别和我争了,你在家里还能帮助干点力气活,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安心地写你的小说,我没事,有佟非和我一道去,小叔,我爸妈就麻烦你多照顾了,他们年龄一年年大了……” “应该的。” “家里有啥事一定要写信告诉我,到了那儿我就给你写信。好了,小叔,出去吃饭吧。” 仁峰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直往下滚落。谢华也泪水潸然:“小叔,别这样,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叔女……” “小华,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 谢华扑进小叔的怀抱,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谢华说:“小叔,有合适的女孩找一个吧,别耽误了自已……” 谢华走了,带着一颗伤痛的心走了,当老书记和村长赶到谢家企图留住谢华的时候已经晚了…… 两年过去了,龙河村人们的生活依然贫穷,原先谢华建议发展的养殖业由于她的辞职和出走而未能大力发展,面对着贫穷村干们一个个一筹莫展,没有任何的发展计划,人们的呼声开始越来越高,一致要求请谢华回来当这个家。看着村民们那期待、渴望富裕生活的目光,老书记惭愧不已,在一次村干部会上,他决定亲自去请谢华。于是老书记一次、二次、三次下广州,但都未能请回谢华。谢华为什么不回来,仁峰是最清楚不过了,看着村干们束手无策的样子和全村几千人对谢华的信任,仁峰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是啊,村子要发展,需要谢华这只领头雁,他应该创造条件让她回来,不论从什么角度说,谢华都应该回来挑起这副担子,想到这儿,仁峰提起笔,给谢华写了一封很短的信。 小华: 回来吧,龙河需要你。最近,我接到了来自上海x杂志社的邀请涵,让我去当编辑,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登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小华,小叔相信你的才干,你一定能把我们的村子建设好。 小叔:仁峰xxx亲笔 不久,龙河村便接到了谢华回乡的电报,去火车站接她的是村长周世杰和一些村民代表…… 第三章 山寨村位于河的东头,上代大队领导带领着群众苦干了三年,绿化了整个山寨的荒山,为国为民付出了辛劳和汗水,立下了大功,给子孙们留了一片片绿sè的财富,然而,谁也想不到这片片爱人的树木却招生了一群“白蚁”。佟志国就是这群“白蚁”的带头人。 龙河位于河的西头,历代大队干部都没能给村里留下点啥,如果硬要说留下了点什么的话,应该说留下了一顶“穷帽子”,然而,令人高兴的是,贫穷的龙河却飞起了一只“金凤凰”。回到村的谢华第二天便投入了工作,她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非常沉,她首先改组了新的村干部班子,原先的村干部,除了村长周世杰之外,其他的人谢华一个没用,她选拔的都是些有魄力、有文化的青年人,她深知没有一个具有凝聚力,战斗力的领导班子,村子是富不起来的。有了新的领导班子,紧接着便是怎样发展的问题,出外两年多时间里,谢华不仅仅是打工,她的心里一直惦念着如何改变家乡落后状况,为村里寻找着致富门路,打工之余,她特地去了一些农村看了看,做过一些调查,发现搞得好的富裕村,大多数是发展了集体经济,现在的龙河要想摆月兑贫穷,使全村人都能富裕起来,必须走发展集经济这条路。然而,困难的是,这里远离城镇,交通闭塞,四面环山,与外界连接的只有一条弯曲的羊肠小道,自行车都很难行驶。要发展还必须先修路,这是首要条件,但由于龙河和山寨只有一河之隔,所以修路并非是一家之事,需要两个村共同合作。为此费了好大的劲儿,谢华才将山寨村的领导请了来,共商铺路之事,会上,谢华首先发言:“改革开放已经快十年了,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何等jing彩,再看看我们这个地方,人们的生活没有啥变化,过去贫穷现在还是贫穷,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呢?我想,在坐的各位心里都很明白。如果我们做干部的头脑还不清醒,再这样混下去,建设不好自已的村子,提高不了群众的生活水平,我们将成为村里的罪人,上对不起国家,下对不起百姓,更对不起现在的大好政策,我们应该学学外面,光靠一点田地是富不起的,要发展就必须像外面一样,壮大集体经济,这是我们的一条出路。由于龙河和山寨是近邻,所以在很多方面需要共同合作。目前,我们两个村急待解决的是修通道路,否则我们连路都没的走,又如何谈发展呢?路不通,我们的村门就会永远关闭着,你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只有交通便利才是发展的首要条件,今天请山寨村的领导来就是为了此事,佟书记,您说说吧。” 山寨村村支书佟志国约四十出头,身高体胖,大脸盘,小眼睛。他跷着二狼腿,悠闲地吸着烟,一听谢华让他说话,便慢慢吹出嘴里的烟雾说:“我没啥可讲的,刚才谢书记说的话也正是我想说的话,修路嘛,好事!我们山寨村没啥理由不同意,做为书记,我在此代表山寨村表示愿意合作。” 龙河村村长周世杰三十五、六岁,高高的个子,很瘦,但看上去却很jing神,佟志国刚一说完,他便忙接过话题说:“那我就来说说资金和人力的分担,我算过一下,从龙河到山寨,再由山寨修至农桦镇,铺石子路,总资金约得五万元左右,人力估计需要的更多,佟书记,资金和人力我们两个村均分半,您看怎么样?” 佟志国弹了一下烟灰,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可以……” 第四章 散会了,佟志国一行四人并没有回山寨,而是翻山越岭走近道来到了农桦镇。农桦镇是一个不大的集镇,但这可是这一带人们视野里的大世界,人们生活中的油盐酱醋,用的穿的都是来这儿购的,在人们的意识中这就是城。 四个人进了一家小饭馆,饭馆老板四姐一见走进的是四位小馆里的常客,忙吩咐着两个女儿擦桌,上茶,自己笑盈盈地上前搭讪:“哟,佟大书记来了,快请坐。” 四姐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能说会道,模样标致,虽说已入不惑之年,但瞅起来仍那么得年轻,丰韵犹存。她的两个女儿更是水灵,花儿似的,所以馆里的生意一直非常红火。 两朵花这时姗姗走来,给佟志国等人敬上茶,四姐忙抽身去炒菜,吩咐两个姑娘好好陪着四位客人。他们嬉笑着,打逗着,两个姑娘有时还故作不慎跌入客人的怀抱,客人的手总是有意无意地从她们那丰腴凸起的胸峰上划过,但二位姑娘却毫不介意,脸上没有一丝红云,似乎那玩艺儿不是女孩的禁区。时间不大,鸡、鸭、鱼、肉,还有酒摆满了桌子,他们从中午一直喝到了ri进黄昏,佟志国醉了,三位同伴也晕晕乎乎,他们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四姐微笑着拦住佟志国:“佟书记,这钱……” 佟志国打着饱嗝,酒气熏天:“你记帐就是了。” 四姐非常无可奈何:“佟书记,还记帐啊,你可别逗了,我这是小本生意呀……” 佟志国有些不耐烦:“好……你说,欠你多少了?” 四姐打开小帐簿:“上一个月欠四千八,加上今天的二百,一共正好五千块,佟书记,你自己看看。” 佟志国推了推四姐,用手模了模她的脸:“不用看,大妹子你记帐大哥我放心。” 四姐挂着笑容,但眼角却微带着一丝乜视的目光:“那就请付钱吧。” “今天真的没钱,不过我向你保证,一个星期后一定给钱。”说着,佟志国的手慢慢向四姐的胸部移去:“我的乖乖,你她妈咋越长越女敕,我真想一口吃了你。” 四姐抓住了他的手:“佟书记:小心兔子咬了你的手。” 佟志国大笑起来:“不怕……我就是捉兔子的人,兔子在我的手里可温顺了……”同伴们也笑了,突然,佟志国的笑声嘎然而止。回头瞅着同伴们吼道:“别笑了!笑你妈的疤子!”他又指了指村主任刘羽华说:“你回家写个报告,就说我们要修路办厂,资金不足,请求批准砍树__明天就去林业局……” 刘羽华的舌头也有些发硬,打不过弯来:“我们……真的和龙河合作修路?” 佟志国把手一挥:“去他妈的修路,见鬼去吧!” 刘羽华糊涂了:“你这是……” 佟志国冷笑着:“笨蛋!如果我不答应与龙河共同修路有啥理由砍树?不砍树那来的钱?没钱四姐的酒菜钱用啥付?老兄,学学吧,这叫作虚招。” 刘羽华恍然明白,他晃晃悠悠地凑近佟志国:“书记,你真行,想得周到,高!佩服!” 副主任这时插话道:“可你咋向谢华交代?她可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啊。” 佟志国又把手一挥:“在这个问题上老子六亲不认!” 看着四个醉熏熏的小昏吏晃晃悠悠地出了饭馆,四姐狠狠地啐了一口:“呸!还想吃老娘的兔子。”她转身又指着两个女儿说:“你们两个丫头,我今儿才看出来,老娘让你们逢场做戏,你们倒来真的,白白给人模了兔子,很舒服是不是?__你们可是黄花闺女啊……” 第九章 正值寒冬,阳光虽然已失去了夏ri的灼热,但并不寒冷,沐浴在它的怀抱中似感chun已来临。 为了修路资金,谢华烦透了脑筋,她和村长一连奔波了两个多月,跑乏了腿,处处碰壁,钱没有弄来,倒弄了一肚子窝囊气。可气归气,钉子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去碰,哪怕是碰得头破血流。这不,一大早他们又上路出村了,走在谢华后面的周世杰今天却越来越糊涂,他不明白谢华这是要带他上哪儿,他有些实在憋不住了:“谢书记,我们这是上哪儿?” 谢华回头看了看村长:“到了你就明白了。” 他们走进了农桦镇,谢华领着周世杰步入了四姐的饭馆,周世杰更是糊涂了:“我们这是……” 谢华冲着他笑了笑:“别问,天机不可泄露,等一会儿你自然会晓得,跟我来。” 小饭馆里坐满了吃饭的客人,四姐和两个女儿正不亦乎乐地上下忙碌着,谢华走近四姐的身后拍了她一下:“小姨!” 四姐回身见是谢华嗔怪地说:“死丫头,好一阵子没来看小姨了,听说你当书记了,是不是当了官把我这小姨给忘了?” “小姨,看您说的,我把谁忘了也不能把小姨您忘了,您说是不是?” “鬼丫头,嘴像抹了蜜似的,小姨说不过你,唉,小华,你是有事吧?” 谢华点点头:“还是小姨看人看得准哪,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不急,我先帮您忙。” “那敢情好啊,有你这么个大美人帮忙,生意肯定会更好!” “小姨,看您,又取笑我了,我哪里比得上两位表妹啊!” “好了……,瞧你这张嘴就是不饶人,不说了,你先帮我照看一下客人,我去炒菜。 “您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四姐进了灶房,谢华对身后的村长说:“村长大哥,你也找个地方坐下吧……” 周世杰愣愣地望着谢华,一动不动。谢华乐了:“你怎么啦?快去啊,靠窗户那儿有个座位。”说完,谢华便去照顾客人了。一直忙过了午饭过后,小店的客人才慢慢减少,趁此机会,谢华将小姨叫到了一边:“小姨,我可要说我来的目的了。” “说吧,只要小姨能办得到……” “小姨,我想向您借点钱。” 四姐笑了:“借钱?要多少?” 谢华伸出两个手指随后又摊开五个手指。 四姐说:“两百五?没问题。” 谢华一摇头:“不,是两万五。” 四姐睁大了眼睛望着谢华:“两万五?你不是开玩笑吧?” “小姨,您别这么吃惊嘛,我晓得您有,所以才开口。” 四姐显得一脸的难sè:“这……小华,我真的……你能不能少错点?” “不成,两万五一分钱也不能少。”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小姨,不瞒您说,我是为我们村里借的。” “这更不行了,我明儿找谁要哇?” “小姨,您找我要。”谢华又冲着周世杰叫道:“村长,你过来。” 周世杰走了过来,他这时才似乎有点明白了,谢华指着他说:“找我和他要,他叫周世杰,是我们村的村长,我们给您写借据,利息照付。” 四姐来回走了好几圈:“可……你们如果不在职了我找谁呀?” 谢华说:“找我和他,拆子卖家档我和他还!” 四姐沉喑了半天,最后一狠心:“好,我借!明天上午来拿。” “小姨,说定了?” “说定了!” 走出了饭馆,谢华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又折回四姐的近前轻声说:“小姨,我有句话不晓得当讲不当讲。” “鬼丫头,有啥话就说嘛。” “小姨,我觉得两个表妹的服务方式是不是该注意一下,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四姐点点头没说什么。 第十章 走出农桦镇,谢华对周世杰说:“村长,你先回龙河通知村里全体党员和村民代表晚上开会,我去山寨,看看他们的资金是不是准备好了。” “好的。” 周世杰超近道回村了。谢华感到全身轻松多了,如释重负,奔波了这么长时间的修路资金问题今天终于有了着落。她步履轻盈,很快便来到了山寨村委会,正好佟志国和主任刘羽华都在。谢华开门见山:“佟书记,我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动工修路的事。” 佟志国显出为难之sè:“这……真是对不起,上次我是同意过我们两家共同修路,可是回来一开会,大多数人持反对意见,原因是我们山寨村目前还没有这个条件,虽然最近砍了些树,但村里还有许多事要办,所以……” 谢华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佟志国:“佟书记,你是在开玩笑吧?” 佟志国搓着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谢书记,我们山寨真是无能为力。” “佟书记,修路可是我们两个村子共同受益啊,也可以说是我们两个村共同的责任,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实事。由于交通不便,制约着我们的发展,所以我们才落后于人,落后于时代,至今仍徘徊在贫穷线上,出去看看外面的发展,我们的心里难道没有一点自惭形秽的感觉吗?” 佟志国点头啥腰地搪塞着:“是……可是,我们山寨村实在是拿不出这笔钱哪,不是我不愿意,但做为书记我不能不听群众的意见吧?” 谢华凝视着佟志国:“是吗?难道你们山寨村比我们龙河村还穷?修路这件造福子孙后代的事群从会不同意?” 佟志国有些不知所云。谢华的目光一直逼视着他:“我想请问一下佟书记,你们这次砍树的收入是多少?” “五万多一点。” 谢华摇摇头:“我虽不是你们村的人,但从你们砍树的面积来算好像不只五万。” 佟志国的脸“唰”地一下拉长了,腔调变得硬邦起来:“谢华,你这算什么?一副上级领导的姿态,我告诉,这是我们村的事,不需要你来说三道四,大发议论!” 谢华也有些火了,目光中透露着蔑视:“我真为山寨村有你们这样的村干而深感叹息,你们晓得群众背后里说你们啥吗?一群‘白蚁’!” 佟志国急了,脸上的青筋鼓起老高:“给你脸不要脸,滚!给我滚出山寨村!你有本事就一个村把路修通给我看看!” 谢华乜斜地一笑:“我会把路修起来让你看看,但我最后还是想送你一句忠告,集体的财富你们还是少拿,否则总有一天你们会受到国法的‘厚待’!你们记住,法网灰灰,疏而不漏,佟书记,特别是你!……” 说完,谢华气冲冲跨出门外,忽然从隔壁一排房子里传出一阵吼骂声:“放我出去……你们这帮混蛋……佟志国,狗ri的,我cāo你祖宗!” 谢华回身看了看佟志国一帮人:“你们的胆子真够大的,居然私自将人关押起来,简直是无法无天……” 佟志国毫不在乎地一撇嘴:“管你屁事!” 谢华冷笑地点点头:“等着吧……” 来的时候希也匆匆,兴也匆匆,步履轻快;而回的时候却忧亦茫茫,双足沉沉。谢华真的没料到佟志国会来这一手,出尔反尔,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第一次感到想做一件事是那么得不容易。眼下该怎么办呢?她不知道,脑子里一团糟。谢华没有回家,心情沮丧地直接来到了村委会。说是村委会,实际就是两间又矮又小的土坯屋。天已经黑了,来开会的人都到了,男女老少,坐满了屋子,见谢华一进来,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站起了身,从心底里尊敬这位一心为民的书记。谢华的心里**辣的,激动的cháo水直往上涌:“大家请坐下。” 接下来是久久地沉默,人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谢华的脸上,屋里一片寂静,仿佛能听见个自的心跳,好久之后谢华才说话:“我对不起大家,今晚召集大伙来原本想商量修路之事,可是现在__马上修不成了……让大家白跑了。“ 会场里立刻喧哗起来,人们你一言,他一语地说开了: “为啥?“ “不是说村里借到钱了吗?” “出啥事了?” “谁晓得呢?” “准是出事了。“ 谢华频了频手:“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没出啥事,原因是山寨村不肯合作了,说他们村拿不出这笔钱,很多群众不同意修路……” 周世杰气愤得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他们怎么能出尔反尔,说出的话不算数呢?这不是坑人嘛,他们山寨村不是大砍了一批树吗?钱呢?” 谢华苦笑地摇了摇头:“他们明明砍了几十亩面积的树,却说只卖了五万元钱……” 周世杰更加义愤填膺:“妈的,这些蛀虫!” 这时有人问:“谢书记,那我们现在咋办?路还修吗?” 谢华坚定地说:“路是绝对要修的,山寨村不合作我们龙河一个村拿钱出力也得修,只是现在要想办法筹款。” 早晨,太阳刚刚露出了红通通的面容,微笑着把温暖洒向大地,迎着火红的朝阳,龙河村的党员们自发地陆续来到了村委会,他们争先恐后地拿出了家中的积蓄,为筑路集资。在党员们的影响下,村民也纷纷加入了集资的行列。看着桌上的钱越堆越多,谢华感动得泪水涌流,她不住地说:“谢谢……谢谢大家……” 第十一章 被佟志国等人关押在村委会黑屋子里的是陈宗林,他因为交不出佟志国等所要的“杂费”而被抓起来的。宗林家五口人,父亲原是一名木匠,但不幸的是在一次夜晚行路时不慎摔下了山崖,造成了终身的瘫痪,母亲的视力和听力都不好,两个妹妹尚未成年,家中生活全靠他一人劳做维持,小伙子已是二十六、七的人了,但至今未能赢得一位姑娘的芳心,是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家的姑娘愿意一头钻进这样的家庭呢? 陈宗林一直在吼骂着,佟志国气急败坏地冲到那排房子的小窗口,对着里面吼叫道:“妈的,你小子想作死吧?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样大喊大叫我就害怕放了你,妄想!做梦!” “佟志国,你这个婊子养的,我非去告你!” 佟志国狂笑起来:“告我?你上哪儿去告我?谁听你的?再说,就算你告了我,上面自然有人为我挡着,说根本没这回事,你又能如何?小子,你告个球!你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做我才会放你,否则,我整死你也没人晓得,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心里,弄死你就像弄死一条狗一样没啥大不了的……” 佟志国吼累了,他离开了村委会,气冲冲地回家了。佟志国的家很派,两层楼房,白瓷贴壁,闪亮的铝合金门窗,一个巨大的院子将楼房围在中间,两侧设有花池,里面种植着各种五颜六sè的花卉,整个院子充满了花的芳香。走进室内更是富丽堂皇,红岩石铺地,顶壁辉煌,在当时,在农村,这样的房子不说是凤毛麟角,也是鹤立鸡群,他佟志国一没有特殊技能,二没有生意,如何能建起如此豪华的住宅呢?人们的嘴里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眼睛是雪亮的,心里都有一本清清楚楚的账。 佟志国坐在沙发里,在宗林那儿受的气正一怒未消,无处发泄的时候,陈母在女儿大妹地搀扶下走进佟家。一见陈家母女,佟志国倏地从沙发上站起,刚要把气爆发在这母女身上,忽然他的目光触到了大妹,大妹虽只有十七岁,尚未成年,但已发育成一个亭亭玉立,丰腴窈窕的大姑娘。佟志国的双眼一下直了,心中由生歹意。大妹被他盯得全身直发悚,低低地垂着头不敢抬眼。佟志国消了怒气,从大妹的身上收回狼似的目光:“你们有啥事?” 陈母未曾说话先跪下了:“佟书记,你大人不记小人怪,我儿冒犯了你,我替他给你赔不是了,求求书记放了我儿子吧……” 佟志国乜斜着双目皱了皱鼻子,他又在沙发上坐下,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你这是做啥?你儿子刚才还狂妄地说要去告我哩,我倒要瞧瞧他有多大的本事?” “他不敢,这是气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不管他是不是气话,总之,我就要抓他这个典型,否则我们今后的工作怎么做?党的威xing何在?” 陈母老泪纵横,跪爬到佟志国的近前:“书记,不要和我儿一般见识……你发发慈悲……高抬贵手吧……”陈母说着颤抖的手从衣袋里模出一叠钱递向佟志国:“我交,我交钱,只求你放了我儿子……” 佟志国拿过钱在手里点了点:“好吧,看在你这个做母亲的份上,我可以先放了他,不过你要严加管教,以后别在狂妄,如果再让我们抓起来可就没这么容易放出来了。对待他这样的刁民就得这样,决不手软!” 陈母连连跪头谢恩:“谢谢,谢谢书记的大恩大德……” “算了,你让大妹跟我上楼,我写个条子给你们,你们拿着我的条子去让他们放人。” 陈母心喜地催促着大妹:“快去!” 大妹害怕、胆怯,半天也没动步。陈母有些发急,生怕佟志国有所变卦:“快去呀,大妹!” “妈,我……” “你还磨蹭个啥?” 面对着母亲的催促,大妹只得跟着佟志国上了楼,佟志国将她带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大妹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恐惧的身子直发抖。佟志国在写字桌边坐下,冲着大妹招招手:“过来。” 大妹还是没有动步,佟志国有些急了:“你怎么回事啊?不想让你哥出来吗?” 大妹无可奈何,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走向佟志国,佟志国眯缝着sèyu的眼睛,有些迫不及待:“对,过来,还走近点。” 大妹到了他的面前,佟志国将手放在了她的的肩上:“别怕,让大叔看看……”说着,他的手便模向大妹的脸:“来,让大叔亲亲。” 大妹将脸侧向了另一边,佟志国的手趁机滑向她的胸部,大妹刚要逃离,被佟志国一把揽进怀里,不等大妹叫喊,佟志国便捂住了她的嘴:“听话,别出声,否则我会杀人,杀你哥,我说得出来做得到!” 可怜的小姑娘被吓住了,她不敢反抗,不敢出声,任凭佟志国将她放倒在床狼似的蹂躏,只有泪水簌簌从眼角滚落。大发了兽yu之后,佟志国拍了拍大妹的脸:“真他妈够劲儿,难怪都想吃女敕草,这就是不一样……好啦,你可以穿好衣裳走了。我会放你哥的。哭啥?女人不总有这么一天嘛。” 大妹流着泪缓缓出了房间,看着她下楼的背影,佟志国一阵冷笑。陈母虽然看不大清,听力也不太灵,但还是感觉到有人下搂走向她:“是大妹吗?书记写了条子吗?” 大妹不说话,只是默然地流泪,母亲的手模到了女儿的泪脸,她吃惊了:“天哪,咋啦?” 大妹扑进母亲的怀里哭出了声:“妈……” 陈母并不糊涂,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母亲也哭了:“孩子,是妈害了你,妈不该让你跟他去……我真糊涂……” 母女俩正抱头痛哭时,佟非回家了,一见这个场面不由得愣住了:“大婶,你们这是……咋了?” 陈母的嘴里一直不住地骂着:“畜生……” 佟非快步上了楼推开父亲的房门。佟志国正倚侧在沙发里抽着烟,吐着烟圈,回味着刚才的美事,见儿子气汹汹推门而入,他的脸一下子拉长了:“你这是干啥,啊?” 佟非走近他:“爸,你对陈婶她们咋了?” 佟志国翻了翻眼皮:“没咋。” “你撒谎!没咋她们为啥哭着离去?” 佟志国像被蝎子蜇了一口似的忽地拎起:“混蛋!你这是审问老子吗?好,你想知道是不是?我告诉你,老子玩了大妹!真过瘾,太爽了!” “无耻!卑鄙!” 佟志国瞪起了怒眼,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小狗ri的,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老子正要找你算帐哩,**还凶,狗ri的东西,我问你,上次你在我手上拿的钱买啥了?” “没买啥。” “那钱呢?” “花了。” “花了?是给了谢华那小妖jing吧?” “给她了又怎么啦?” “那你得到啥好处了?是她身子给了你?” “你说什么呀?钱是她借的!” “借的?凭啥?就凭她那张风sāo的脸蛋?小子,我告诉你,如果你是我的儿子的话,就听老子的话,马上把她娶进门,别让她在龙河逞能……” “这可由不得你说,我和她商量好五年后再结婚。” “你说啥?五年?”佟志国气得扔掉了还有一半的香烟:“五年她已经人老珠黄还能生娃为我佟家传根接代吗?小子,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女敕草不吃非要啃枯柴!__我就不相信她能熬得住,你看她那风流相,一天到晚和周世杰在外面跑,周世杰为啥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跟在她的后面屁颠颠的,还不是想吃她的‘开锅饭’,说不定他们已经上床了,而你得到的却是一个‘烂桃’!” 佟非急了:“住口!我请你嘴下留德,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龌龊吗?__你这样侮辱谢华,她可是你未来的儿媳啊!” 佟志国哼了一声:“这还不一定!如果你不听老子的话,不马上和她完婚,别怪我不承认她……” “好,你非让我马上和她完婚也行,我去她家当上门女婿!” 佟志国“啪”地一拍写字桌:“狗ri的,你说啥?再说一遍!” 佟非火也大了,来了拧劲:“你逼急了我,我就去谢家当倒插门女婿!” 佟志国抡起巴掌扇向儿子:“兔崽子!我让你嘴硬……” 佟非又怒又屈,捂着火辣辣的脸悻悻而去…… 第十二章 全乡村支部书记工作会议散会了,乡党委副书记,乡长胡开明叫住了佟志国。他跟着胡乡长走进了办公室,从胡乡长yin沉的脸上,佟志国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他有些心慌起来。胡乡长在办公桌前落坐,默然了许久不说话,佟志国的心里更加紧张了,他胆怯地问:“表叔,出啥事了?” “啥事?大事!怎么,你害怕了?心里有鬼是不是?” “表叔,我……不明白。” “是吗?我看你是心里明白装糊涂,我来问你,你们村前不久大伐了一批树木说是修路,现在所卖款项呢?” 佟志国的脑门上渗出了汗珠:“表叔,这……” “这什么?量你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停顿了一下,胡乡长接着说:“你的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抛开这批伐木款不说,你居然还私自关押村民,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违法你懂不懂?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表叔,” “别叫我表叔,叫乡长!” “乡长,您听谁说的?” “这有必要告诉你吗?这件事已经反映到了县里,我告诉你志国,你大祸临头了!我早就对你说,要收敛、要检点,可你就是当耳边风,现在搞出大祸来了吧,看你怎么办?” 佟志国汗珠滴落下来:“表叔,噢,不,乡长,我……” 胡乡长看着佟志国害怕的样子,他的语气缓和了:“算了,说归说,我还能真的看着你大祸临头而不顾吗?实话告诉你吧,现在没事了,我已经为你遮挡过去,你ri后切忌做事冲动、露骨,这对你没好处,为官之道,要讲究方法明白吗?” 佟志国鞠腰连连说:“是……明白……” 乡长表叔虽然没有告诉佟志国反映他罪状的人是谁,但佟志国却第一个疑猜到了谢华的身上,因为他觉得只有她才敢跟他过不去,因此,他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报复,让她付出代价。老天爷的脸是女圭女圭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湛蓝的天穹一览无云,转眼间便乌云密布下起雨来,而且越来越大,大地灰蒙蒙的笼罩在一片混沌的雨雾之中。佟志国离开了乡zhèngfu,很快便被大雨浇成了落汤鸡,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他奔跑着,来到了树林旁一间护林人住过的草棚一头钻了进去。可谁也料不到,狭路相逢,谢华也在里面避雨,她正月兑去**的外衣拧着水,佟志国这一突然而入,使她惊惶失措,抱着胸部退到了一角,佟志国也先是吓了一跳,没想到里面有人,但当他看清是谢华时,心中立刻涌起了万丈怒火,眼露饿狼似的凶光一步步逼向谢华:“你不是很能吗?怎么,害怕了?本来你是我儿子的女人,我虽然眼馋,但还是忍住了,可你太让我生气了,这仇我一定得报,我发了誓,可就是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而且来得这么快,看来我真的是艳福不浅,既泄了恨又能快活快活,一举两得,太好了……” 谢华已经无路可退了,佟志国猛一下扑了过来搂住了她,随手扯下了她的,一切都曝露在外,佟志国更加疯狂了,按住谢华蹂躏起来。谢华挣扎着,呼救着,怎奈无人听见,一切都被大雨所吞没,她只感到阵阵剌痛,热流涌遍了全身…… 谢华遍体鳞伤地回到家,一头扎进床上蒙头痛哭起来,不是肌肤的伤痛,而是觉得自己完了,全身沾满了无法洗去的污浊,她只有一死才能洗涮自已的纯洁,可是,她又想到了自己肩上的担子,这是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全村几千人都在看着她,期待着早一天能摆月兑贫穷,她不能死,不能就这样倒下去,她放不下全村这几千号人,放不下这刚刚有所起步的一摊子事。死并不难,但不能有愧于全村父老乡亲,她要活下去,继续挑起全村人的希望。 天黑了,外面的雨也停了,母亲隐隐听见女儿躲在被子里的哭声,她不安起来,拍着房门叫着小华,但回答她的只有女儿那伤心的抽泣。父亲也过来叫了半天,同样未能叫应女儿,一向xing情开朗的女儿今儿这是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老夫妻感到了事情的严重xing,正当老两口坐立不安的时候,周世杰来了,一进门便问:“谢书记呢?” 谢母抓住了周世杰的手:“村长,你来的正好,小华她不晓得咋了,从乡里回来就钻进房里一直没出来,连饭也不吃,我听见她在哭,村长,不会出啥事吧?” 周世杰笑着说:“不会的,她可能是累了,这段时间来谢书记除了主持村里的事务,还常常出外奔波,为村里寻找出路,她实在是太累了,大叔,大婶,你们放心吧,谢书记没事的,她睡了我就不打扰了,让她好好休息,我走了。” 周世杰的脚步刚要迈出门,房间里的谢华叫住了他:“村长,你等一下。”谢华出来了,双眼红红的,脸上的微笑也显得非常勉强,周世杰看了看她:“谢书记,你……” 谢华摇摇头,喉咙有些沙哑:“我没事,也许是累了吧,真该死,你要不来,我真得把今晚的会给忘了,我们快走吧。” 一路之上谢华没有说话,她的内心痛苦极了,但表面上还要装出没事的样子。周世杰几次想问,但均yu言又止,终究还是未能问出口。两个身影晃动在灰蒙蒙的月光之中。 一来到会场,谢华便忘记了一切的痛苦,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召集大家来,主要是告诉大家,经村两委决定,我们将于后天动工筑路,这里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和乡里的机务组已经说好,他们愿意只收机油费为我们帮忙,有了机械作业,就会缩短工期,也为我们解决了一些人力很难完成的难题,减少我们的人力,当然人力还是需要很多的,所以在坐的各位党团员们应该吃苦在前,为我们的群众树立榜样,各位村民组长要保证不误地通知到每家每户,在修路期间除竹具厂的职工和在校学生不参加修路之外,凡在六十岁以下有劳动能力的,以及村干部都必须上工修路。村长,你说吧……” 散会回到家,躺在床上,谢华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不堪入目的瞬间,她强使着自己不去回首,可她怎么也无法从脑海中抹去这痛苦的一幕。她下了床,出了卧房,毫无意识地模黑推门走进了仁峰的房间,在写字台前缓缓坐下,出神地望着窗外朦胧的夜sè。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月光渐渐地明亮起来,柔和的光线透shè进黑洞洞的屋子,洒泄在写字桌上。谢华的视线渐渐地模糊了,泪水潸潸而落,她在心底里呼喊着她的小叔,此刻她是多想见到小叔,得到他的安慰:小叔,你在哪里…… 第十八章 一个中等型商品鸡饲养场终于在龙河落成运作了,这一阵子可把谢华和周世杰忙得昏头转向,这会儿总算能轻松一下,缓缓乏了,虽然累,但看着这一排排的鸡房,他们的脸上绽起了舒心的微笑。没有云仙,没有风神,一轮明月高挂树梢,一切都是静静的。由养鸡场出来,谢华和周世杰步入了溶溶的月sè之中。他们边走边谈论着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忽然一阵悲凄的哭声由前面小山边飘来,谢华一愣问:“前面怎么了?” 周世杰毫无多想什么,随口说:“好像是在上坟。” 说着,他们已经走近了哭声,借着燃烧纸钱的火光两个人都看清了是佟母。周世杰恍然大悟,眼前正是佟非之墓,可是这时再想阻止谢华改道走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急步到了坟前:“婶,这是怎么了?” 佟母抬头一见是谢华,可抓到撒火的了:“你?你来干啥?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谢华懵了,不明白佟母的意思:“婶,你说什么?” 佟母一把抓住了谢华的衣服:“是你抛弃了我的儿子,是你害死他的……” 她疯了似地捶打起谢华来,谢华一下子木然了,身子慢慢往后倒去,周世杰手急眼快伸手扶住了她,周世杰冲着佟母吼了起来:“婶!你……你太过分了!” 谢华清醒过来了,她抓住周世杰:“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周世杰不得不说了:“谢书记,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瞒你了,佟非他__自杀了。” 谢华双腿一软跪下了,泪如泉涌:“佟非,我不晓得,真的不晓得……你为什么要这样……是我害了你,我明明知道你离不开我,可是我还是那么绝情地离开了你,是我,是我的错……虽然我和你分了手,可我心里一直很难受,开始的时候我对你的感情虽然有点勉强,可是经过我们两年多时间的交往,我真的可以接受你了,想过把这一辈子完完全全地托付给你,可没想到一场恶梦改变了一切……佟非,你太傻了……你让我的心里怎么过,让我如何安心,一辈子都难以摆月兑心中的愧疚……佟非,我欠你的太多了……”谢华哭着,诉说着,声音是那样的凄惨,那样伤情,铁石心肠也会落泪,她的喉咙渐渐地嘶哑了,哭不出声了,泪水湿润了面前的土地:“佟非,我来得太晚了,至今才知道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我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你,没能送你一程,这是我一生也无法原谅自己的……” 周世杰紧挨在谢华身后,生怕她又要昏倒,这个刚毅的男子汉垂头也不禁泪水潸然:“谢书记,都怪我,是我不让你知道的,是我封锁了消息。” 谢华回头,瞪大了泪水涟涟的眼睛:“你说什么?” 周世杰蹲子,双手捧住了头:“还记得去无锡的事吗?那天你曾让我去无锡的,后来我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我不舒服,其实我根本没啥,原因就是我得知了佟非自杀的消息。因为怕你受不了,所以故意让你离开……” 谢华的身子在剧烈地颤抖,她扬起手臂给了周世杰一记耳光:“你太过份了!你让我这一生将永远生活在痛苦的愧疚之中!走,你给我马上走,走!我不想见到你!” 谢华失去了理智,周世杰直起身:“好吧,我先走了谢书记,保重!” 周世杰走了。佟母有些不知所云,她真的不知道谢华至今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小非已经死了;她更不知道谢华会这样伤心,痛断肝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谢华和非儿分了手,酿成了今天这样的悲剧,她一定要问个明白。因此她不再那么冲着谢华发怒了,她的语气缓和了:“谢姑娘,请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啥事,使你和小非分了手?是不是因为你的那次车祸?” “婶,我不想说,真的不想说,可是我不说又实在感到憋闷。” 佟母扶起了谢华:“孩子,说出来吧,不管是对还是错,婶都不会怪你了,我只想弄个明白……” “婶,我说……在一个雨天,一个偏僻的地方,佟非的父亲他……” “他怎么了?” “他强暴了我,使我怀了孕……” 佟母先是吃惊,随即恨得咬紧了牙:“这个该死的畜生!我不会放过他的!谢姑娘,小非晓得这件事吗?” “也许晓得吧,因为在我和宗林结婚的那天傍晚,佟志国以佟非的口吻给我写了张纸条,骗我来到竹林里,就在佟志国出现企图又要对我不轨时,佟非正好遇上……” “难怪呢,难怪小非死得那么痛苦,连眼都不闭,现在我才知道儿子死了他为什么一滴眼泪都不掉,大概是恨儿子破坏了他的好事吧。佟志国,我非杀了你不可!”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卧室,缓缓地移到了谢华的脸上,她醒了,只见宗林已经自己起床穿好了衣服坐在轮椅上捧脸看着她。谢华感到头痛得厉害,但还是勉强露出了笑容:“怎么,早起来了?”宗林不说话,点点头。谢华揉了揉太阳穴:“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嗓子也哑了。” “是吗?也许是昨晚回来得太晚了,没睡好。” 宗林摇摇头,但没再问下去:“那就多睡一会儿。” “不能再睡了,我还有许多事。” “你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天天都有许多事,你就不能歇一会儿让他们去处理?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没关系,只要你不怪我没有时间陪你,我就不感到累,真的。” 这时大妹在卧室外叫道:“嫂子,晓chun哥来了。” 谢华忙披上衣服下了床:“让他进来。” 晓chun推门进来,他一脸的气容:“谢书记,这个厂长我没法干了!” “出啥事了?” “竹具厂快完了!” 谢华愕然了:“到底怎么回事?” “竹具厂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现在没电,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工人都没事做。” “什么原因呢?” “村电工将竹具厂的电闸了!” 谢华的脸yin下来,挑起了眼眉:“晓chun,你算干啥的?你是厂长,又是副村长,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还好意思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厂子快完了!” 晓chun显得有些委屈:“不仅我管不了这事,连村长也管不了。” “为什么?” “唐云他仗着……是你的姑夫,把谁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太不象话了!” 谢华迅速地穿好衣服,刚一抬步跨出房门,猛然感到眼前一黑,踉跄地差一摔倒,晓chun扶住了她:“谢书记,你怎么了?” 谢华摆了摆手:“没事。” “谢书记,你行吗?” 村委会电房门口,谢华的姑夫正在和周世杰大吵着,那口气大的咽人:“不给电就是不给电,村长又怎么了,我照样不睬你个球!在我眼里你算个屁!” 谢华赶到了,众人见书记来了,都闪开了路,一见谢华,唐云的脸红了,嘴里的脏话不再说了,谢华走近他:“姑夫,你真给我争面子。” 唐云垂下了头。 “姑夫,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谁让晓chun扣了你姑姑半个月的奖金!” “这是晓chun的权利,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厂有厂的章程!你这算什么?公报私仇哇,姑夫,我限你一分钟之内送上竹具厂的电,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 唐云没有进屋送电,依然不服地立在那儿不动,谢华点点头:“好吧,我已经给你台阶了,你既然不愿意下,那就请走开,我来送。” 谢华送上电,从电房里出来时,外面的人已经散了,只有村长还立在那儿,一见到周世杰,谢华立刻想起昨晚在佟非墓前自己的失态,居然是非不分,把善意的隐瞒当成对自己的伤害,出言不逊,还冲动地打了他,谢华歉意地投去一丝微笑:“对不起,我昨晚……” xing情直爽的周世杰也微笑了:“我忘了。” “谢谢!对了,你的表弟不是会电工吗?让他来干电工。” “行。” 第十九章 正值秋季,一年一度的粮食定购任务开始展开收购了,乡里的干部们一下子忙碌起来,纷纷下乡催粮,佟志国的包片村是三个行政村,其中就有龙河。レ思路客レ缴纳农业税,完成国家粮食定购任务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乡干部下乡了解情况作思想工作也是每个乡干部的职责,然而佟志国却将下乡催粮当成了捞取油水的机会,乡zhèngfu明为规定,下乡干部一切开支一律自费,但佟志国是上面一套,下面一套,违纪行事,他带领着一帮人吃在乡下,喝在乡下,分文不花,临走还要向村里索取“跑路费”,一些村干部不敢德罪这位顶头上司,只得一切照办,然而,当佟志国领着人来到龙河时,却碰到了钉子,村支书谢华只吩咐每人一杯茶,佟志国一脸的不高兴:“谢书记,我们是来你村工作的,不是来要饭的……你们必须安排好我们的生活,这是乡zhèngfu的规定。” 谢华站起身,脸上挂着冷笑:“是吗?那真对不起,我今天就要违背这个规定。” “你……太放肆了!” 佟志国气得脸上的肥肉直颤,谢华依然冷笑着:“别生气呀,助理大人,我还可以告诉你,龙河村该向国家缴纳的农业税和出售的定购粮,我保证一分不差,一斤不少,但不应村民支付的龙河一分也没有!” “好,谢华,你就狂吧!”佟志国气乎乎地冲着自己的一帮人说:“我们走!” 谢华一动也没动:“不送。” 周世杰走过来:“慢走,别摔着!” 佟志国悻悻地带着人出了龙河,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谢华干不成,下台。他们来到了农桦镇四姐的饭店。四姐饭店已不再是昔ri模样了,平房变成了楼房,里外进行了装璜,在整个农桦镇来说算得上是鹤立鸡群,独一无二的了。四姐本人也不再是从前的老板兼厨师,而变成了现在的老板兼经理。她还招收了几名服务小姐,看上去一切都改变了,正规了,但唯一不变的是那种轻浮的服务方式,她的两个女儿依然如故,与男士们拉拉扯扯,投吻送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招来客人。为此,公安部门已经给予了多次jing告,但饭厅的服务仍旧未改。 今天,在众多同僚的面前,为了显示自己为人正派、严肃,有男子之态,在这些虽无实权但却在乡里言论举足轻重的同僚面前树立一个美好的形象,佟志国对迎上来的美女摆了摆手:“对不起,我们公事在身,请快点上菜。” 四姐的大女儿还是凑了上来:“哟,佟先生,升官了,瞧不起我们这些人啦。” 佟志国往旁让了让,笑着说:“哪的话,为人民服务嘛。” “既然……好吧,桃花,上菜。” 酒菜上来了,酒足饭饱之后,几个人走出了饭店,上了街,这虽然是农村集镇,但也非常热闹,街旁四周做买做卖,设点摆摊的不计其数,人流不息,车行不断,佟志国一侧头,看见了唐云坐在街边,面前的摊铺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艺,佟志国转了转眼珠来了主意,他让同僚们先回乡里,说自己有点私事要办。看着同僚们离去了,佟志国这才轻步走到唐云的身后,一拍他的肩头:“老弟,干啥呢?” 唐云见是佟志国,苦笑着说:“我能干啥?没路可走了,只好摆摆小摊混碗稀饭吃了,不像你八字生得好,官运亨通。” 佟志国摆了摆手:“老弟说笑了,嗳,你不是在村里干电工吗?怎么……” 佟志国这是故意激唐云,其实他早就知道谢华“炒”了姑夫。一提起此事,唐云便怒火满腔:“不干了,妈的……” 佟志国暗自冷笑:“老弟,还没吃饭吧?走,我请客,咱们去喝两杯。” “这……” “唉呀,这什么,收摊收摊。”收了摊,佟志国领着唐云进了另一家小饭店,他要来了酒菜,斟满了酒说:“老弟,来,咱们干一杯!”几杯酒一下肚,佟志国开始将话题引向正题:“老弟,电工干得好好的咋不干了呢?” 唐云放下筷子:“佟书记,我这样称呼你你不介意吧?” 佟志国很有风度地笑了笑:“叫啥都一样。” “以前叫顺了嘴,现在……” “没关系。” “佟书记,一提到我这件事我就来气。” “为啥?” “电工不是我不干,是让人硬拉下来的。” 佟志国装出很惊讶的样子:“谁有这么大权力,你的外侄女不是书记吗?没她的话谁敢动你?” 唐云冲着地下啐了一口唾沫:“去她妈的外侄女书记,这俗话说:家鬼害家人,没有家鬼不死人。” “这么说是谢华不让你干的?” “不是她还有谁?她根本就不顾我这个姑夫,还帮着别人踩我。” 佟志国火上浇油:“这就太不应该了,哪有帮着别人欺负自己姑夫的,老弟,不是我在你面前说谢华的坏话,自她当了书记以来,变得越来越不通人情了,对我们这些乡里的领导都带理不睬的,现在连自己的姑夫也要踏上一脚,太过份了,你再看看,她提拔的都是些外人……” 唐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她能狂多久,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机会让她晓得我的厉害,她不认我这个姑夫就别怪我不客气!” 佟志国对唐云显得非常同情,同时对谢华这样做表示十分气愤:“我支持你,你受不了,连我这个外人听了都气愤不过,老弟,说到机会,现在就有个机会,我帮你……” “啥机会!” “现正在抓贪污、受贿,反腐倡廉,只要你一封信,另外找点她的‘风流韵事’……” 唐云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能行吗? “当然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