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秦录》 引子 chun秋战国时代,天神元始天尊观得下界九州黑雾萦绕,怕是妖魔异动,遂降紫微星君入凡,以期天下太平。 然紫微星领命要入凡尘之时,偶见昆仑山下白虹贯天,不由得好奇心起,趁着送投的天将清册之际,便妄自往那白光投去。那送投的天将见此,自知罪责难逃,只得紧追不舍,下凡去了。 天尊得知后,不怒反笑:“这两个蠢钝物倒是澄明,事已至此也只由得他们去,只是这造化却是终究躲不过了!”言毕传师弟ri神宝君道德天尊化凡为人,指点他二人去了。 正所谓:混沌从来道德奇,高颂黄庭度群迷。不意今施玄中妙,大衍之数遁其一。; 第一章 仙缘初结 在这西海一隅昆仑山脚下,有西戎氏羌族,有“豪”(族长、部族领袖)名茧,年五旬,本是正值壮年却已露出暮年之象,皆因膝下无子,只怕百年之后无人继承衣钵。 偶闻西海有求子泉水,啜之能孕。遂遣人取来赐予夫人。这泉水果然神通,饮后不久夫人便有孕在身。十月怀胎,诞下一子,这男婴降生之时,不哭反笑,又有东方紫气冲天,久久不散,实乃祥和之兆。族中萨满赐名星极。 星极自幼聪颖勇武,深得茧之喜爱。待到十岁之时,已然颇具将领风范。 又有部族勇士颉,有一子名唤傲剑,常伴星极左右,jing通骑shè是真正的少年勇士。因他只比那星极晚一个时辰出生,茧便收了他当做义子,而星极与他竟也比骨肉血亲还要亲上三分。 这一ri,星极带领傲剑及一众少年前往昆仑山打猎,哪知为追赶一只灵狐与众人失散,星极到底是经验不足,忘记来时留下路标,最后竟误入昆仑山月复,那狡猾的灵狐却盈盈一跃没入林中不见。 星极自知犯了忌讳,却也不怎么惊慌,慢慢找寻总能找得出路,只是现在又累又渴,追这灵狐时又嫌碍事将水囊干粮尽数弃了。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寻得一眼泉水,稍稍歇息再作打算。 再看山上,树木草禾越往高处便越是葱郁,这是山下看不到的光景,若是这样,那灵狐说不定就是在此间修炼的野物,那这山上必有灵泉仙物。 主意打定,星极便一路往上走去,不觉天sè渐暗,抬头见得月朗星稀,走了这么久,一路寻来却没有见一处泉眼,连野果都没有几颗,正懊恼时,忽见一巨石之上有一道人盘膝而坐,身着青袍,神定气闲。再细观之,只见此道黄sè美眉,长耳大目,广额疏齿,方口厚唇,ri月角悬,鼻有双柱,好一派仙风道骨! 此道吞云吐雾,纳月吸星,似是在练什么jing妙的功法,星极只想赶紧找到泉水好做休整,于是走到那道士身边,伸出右手举于胸口,作了一礼。这才开口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此间可有清泉?我是山下西戎氏,因追赶一狐错入山月复,身上又没备口粮,现在又累又渴!” 再看黄眉道人充耳不闻,只自顾自的盘膝入定。星极也是个心胸豁然之人,见此也便不再追问,又施一礼,道:“如此便不叨扰先生了”言毕yu往来路返回。却听得身后道人说道:“小儿,你我相遇便是造化一场,罢了,罢了,便赐你甘露一滴。” 言毕掐指念决,星极只觉得心中一阵沁凉,口中则甘甜如蜜,周身却似浸在温泉之中,暖流由足底渗入,经由八脉直入肺腑,又冲出皮肤,只一瞬间饥寒疲累的感觉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星极一个激灵,知是遇见仙人,伏地便拜。黄眉道人这才睁眼,看了看星极,道:“我乃蓬莱山三清上人,是去为昆仑山主金母元君贺诞,途中卜卦得知你我有缘,便于这昆仑山静候,你骨骼清奇,命数不凡,可惜你命中有一大劫,如若安然渡险便是那救世之人!今传你三清聚元功,望你勤修,他ri若得有小成再到蓬莱寻我,我定会助你渡劫!” 说罢便掌推星极目上三寸,只见一道金光没入星极体内。“这三清聚元功分为七层,层层jing进,本是强身健体之术,但若练得五层,便能月兑胎换骨施展神通,不过,如若心有杂念,练至三层便是极限,你须摈弃杂念方能有所小成。切记切记。” 待星极要仔细询问,却见大石之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道人踪影。星极心中骇然,似梦似醒。正在出神之时,听到犬吠人喊之声,又见点点火光闪闪,原来是傲剑他们寻上山来。他刚要呼喊,却只觉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好在犬识气味,一路追来才将星极发现,一队人马忙背起昏迷的星极下山去了。 再说这星极回到部族醒来之后,辗转反侧,依稀记得山中奇遇,那道人传于自己的三清聚元功却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整ri闷闷不乐,过了几ri便一病不起。傲剑看见少主茶饭不思,心中着急,却也是束手无策。眼看得星极ri渐消瘦,每ri就似着了魔怔,口中喃喃有词,后来竟然昏迷不醒。 此时茧也急的似坐针毡,万般无奈之下,便想去到昆仑山金母元君门下九天玄女洞府,求玄女救他小儿一命。傲剑一听,当即要与大豪同去,茧念傲剑一片忠心,便应允了。 这九天玄女乃金母元君坐下弟子。生xing慈悲,以济世为怀。山下部族遇难,只要有求于玄女,便会出手化灾解厄。只是凡人却从未见其真身。 这ri,茧和傲剑终于到了玄女峰玄女洞府,只见洞口仙雾萦绕,翠柏参天,洞府四周时有动物出没,看见有人却也无半点惊慌,依旧悠闲自在嬉戏玩耍。 这般光景与那山下白雪皑皑,一片沉寂是天壤之别,茧虽醉心此景,却惦记着星极之事,故长拜洞口,但见洞门紧闭,好似无人。 茧心知是娘娘考验,更加虔诚,只是那傲剑尚且年幼,等了三ri已有些怨忿。到了第四ri早上,这傲剑再也按捺不住,朗声说道:“都说玄女济世为怀,我看也不过如此,似这般傲慢,实无半点慈悲!”茧正要呵斥,只听得咔嚓一声,洞府门开,见一青衣女子缓缓而出,这女子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云髻娥娥,柳眉如烟,双眸生辉,肤若美玉,体态婀娜。 这女子虽生的美貌,细看却透出一股刁蛮任xing之气。朱唇轻启,一声娇喝:“无知小儿,这仙府之外,万物皆灵,你当是你凡人之地?玄女娘娘普世济人,大慈大悲。多次救尔等凡人于水火之中,又岂是你这无理小厮信口雌黄的?” 傲剑哪见过这般美貌的女子,不由得看呆了,但听这女子骄横,又是火从心中起,正待发作,却被茧一把拽住,“仙子息怒,我是那西戎氏大豪,本不该唐突造访,全因小儿星极,年方十岁,自几月前偶入圣山,不知着了什么魔怔,回来之后就一病不起,眼看着便要行将就木,我于心不忍,这才冒昧来此,只求玄女娘娘能救我儿一命。” 这女子却充耳不闻,只是打眼细瞧那傲剑,见他身着苍青sè夹袍,一头浓密黑发随意散着,一双虎目炯然有神,生的魁梧结实。这女子心道若不是他这般粗鲁无礼倒也是神采英拔的好男儿!只可惜生的再好也是野人一个,秀眉微蹙待要再喝。 只听洞府内传来一女子声音:“天玑,不得无礼!”这被唤做天玑的青衣女子虽心中不爽,却也不便再语。 那女子声音温婉动人,又透着一股威严“茧氏,我知你救子心切,但这是你子命中造化,除非他一心求道,摈弃心中杂念,否则就算我有心出手解他魔怔,也万不敢违背天命,若你真想救他,就把他带来此处,我自有办法助他遁入清明!只是你定要想好,一旦上了这玄女峰,便是踏入修仙之途,以后凡尘种种便要了却!” 茧听得娘娘这般说法,心中已知这孩子命中注定是修仙之人,自己苦心栽培,原是打算自己殁后将大豪之位传于此子,但偏偏是老天安排,难以遂愿!罢了,现如今只要能救他xing命,也就随他去吧!遂拜谢之,许下功德三千,这才带着傲剑下山。 这茧回去之后,对族里细说当ri情形,星极之母,听闻儿子有救,不由得大喜,但一想到儿子自此便要遁入清明,却又说不出的悲从中来,转念一想,那昆仑山乃仙山幻境,有百仙驻守,玄女娘娘又是大慈大悲,若是他ri我儿在玄女门下能够羽化成仙,也是我儿造化!于是,便不再多想,为星极打点衣物,打算早ri送他上昆仑山。 再说这傲剑,自那ri听玄女一说,便下定决心要追随星极上山,因他与星极年纪相仿,平ri里虽以主仆相处,但实际上却是情同手足。 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如今星极成了这般样子,也怪自己当ri没有看好他,所以,既然只能上山求救,那自己也要一路相随。虽说帮不了大忙,但能陪在少主身边保他平安也就足够了。 于是便将想法跟父母说了,劼听闻傲剑要随主上山,心下甚慰,儿子忠心不二,也是不枉勇士之称。只是他尚且年幼,多少有些不舍,但傲剑去意已决,多说无益,劼万般叮嘱,方才应允。当夜父子二人交谈不眠,似是要将以后的时光都在这一夜用完。; 第二章 混沌得开 待到第二ri早晨,西戎氏族人将星极抬至昆仑山,又行了七八ri终于到了玄女洞府,待得天玑仙子发话便留下星极下山去了。 傲剑则护在星极左右,天玑仙子看傲剑似乎没有下山之意,又想起那ri这小厮对她无理,心中不由一阵烦躁,开口喝道:“你这野人,留下作甚?我家娘娘只应承留你家少主,可没说要你留下!莫非你是待我送你下山不成?” 傲剑本就因那ri之事耿耿于怀,又听她说话咄咄逼人,心里陡然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但转念想到少主ri后要与此女同门,少不得有求于她,只得强压下火气,把脸别到一旁,不再搭理。 天玑仙子看他服软,气也已消了大半,这才回府通报,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便见石门内一前一后走出两女,为首的便是那青衣天玑,后面跟的却是一幼女,看起来约莫只有仈jiu岁的样子,一张女圭女圭脸甚是可爱,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水灵的似有清泉涌出,粉雕玉琢十分jing致。身着碧衣说不出的俏皮。 傲剑刚要问她是谁,就听这女童声起:“那昏迷不醒的后生娃儿在哪?”不是那九天玄女是谁?! 傲剑十分惊诧,心道,原以为玄女娘娘是那仪态万方的奇女子,哪知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娃儿!那九天玄女噗嗤一笑:“你定惊讶我是女圭女圭,却不知娘娘我已几千岁啦!” 回首一指地上的星极问道:“这便是你家少主么?”傲剑点头称是。玄女低头细瞧了一番,却有些惊讶道:“你家少主之前可曾遇见一个黄眉道人?”傲剑回道:“什么黄眉道人?我也不知,只是那天打猎走散之后,我家少主回来不久便成了这副样子,我只听他说什么三清,也不知是何物!”九天玄女闻言忽的脸sè一变,厉声说道:“果然是那老儿又下得凡尘来了!我道他怎会有此心意来给师父拜寿!原来是冲着他来!” 说完猛的仰天抬头,傲剑顺眼瞧去,只见玄女双目如火,漆黑长发已成赤sè。突见一道烈焰冲天,原来是玄女口吐真火把那洞口参天巨树烧了个jing光。 傲剑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赶紧低头,心中连连惊呼,这九天玄女虽看似天真烂漫,怎的这般喜怒无常?素闻其深得金母元君宠爱,看来果真是连脾气秉xing都得了元君真传!再看天玑却似是习以为常,只是低头无语,也不见其劝阻。 等玄女发完火,傲剑抬头看时,却是洞门紧闭,不知何时那玄女已入洞府。 再看地上,星极还是昏迷不醒,傲剑心叫不妙,那九天玄女似是改变主意不愿出手相救啦。此时他心中闪过一万个念头,偏偏不知该如何是好,脑中毫无头绪,心中更是郁火直烧。 就在傲剑烦恼之时,见九天玄女又出得门来,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她便另换了一身鹅黄的衣衫,笑盈盈的走了过来,傲剑赶紧跪倒,口中连呼娘娘救命。 九天玄女缓缓道:“刚才多有怠慢,我那妹妹调皮成xing,你且不要放在心上,适才她假装是我,与你开玩笑哩!”傲剑一听,有些糊涂,也不管那尊卑的礼数张口便问:“莫非刚才那仙子不是娘娘?”黄衫女娃笑道:“那是我妹妹**仙子,与我同住,最喜捉弄别人,虽然她位列仙班,却斩不尽尘根,是以有些喜怒无常,但她生xing善良,你且不要害怕。” 傲剑闻言才又细细打量这黄衫玄女,虽然与那碧衣**生得一模一样,但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沉稳老练,果然与俏皮任xing的**大不相同。 这黄衫女娃看了看地上的星极,咦了一声,又上前推掌探额,这才说道:“果真是那三清上人,也罢,既然他已入三清门下,便是他的命数,我便待他为道友,借我这仙府与他修炼,只求他能不孚众望,早ri……。” 说到此处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妥,话音一收不再多说继而调头回了洞府。这番话只把傲剑听得愈发糊涂,但又实在不好追问,只得记下来,待星极醒了再细问他。 不过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这玄女娘娘既然答应借这仙府之地给少主修炼,若是少主再有闪失,娘娘也定会出手相救。 正准备背起星极入府,却不知那天玑仙子几时出现,对着他道:“你道借你们仙府是让你们进玄天洞么?好大的脸面,难道不知非本门弟子,玄天洞是进不得的?我看你少主可怜这次便不再追究,若下次再犯,定叫你尝尝我青玄宝剑的厉害。”言毕从口中吐出一把青光闪闪的小剑来,那小剑见风便长,不一会一柄宝剑就握在了天玑手中。 那宝剑长有三尺,剑柄上三颗宝石隐隐有青sè荧光,剑身通透如玉,一抖便有低吟之声,似是女子哀怨叹息。傲剑自幼习武,对兵刃十分喜欢,只是山下游牧部落多是兽筋兽骨制成的弓箭,别说这般神兵,就是那木质的宝剑也不常见! 只见他双目紧盯宝剑,不由得看痴了。 待回过神来,见玄女洞东边的石壁上已拓出一座新洞府,天玑又指着远处的枯草,道:“拿些枯草做席吧,这洞府就当我玄女洞送于你们啦,山上有野果山泉,饿了便自己去寻,如若不慎受伤你便去西面峭壁采些雪莲,还有,若没有正经事便不要来打扰娘娘,明ri娘娘自会解了你家少主痴症,到时候他心中澄明自然知道如何修炼,至于你,我看你鲁莽至极,不是那行善之人,所以你切记不可伤这山上野兽飞禽,他们修炼不易,万不可断送了他们的仙途!”言毕一转身就入了玄女洞,再没有出来。 再说这玄女洞内,内室玉榻之上。碧衣的**正兀自生着闷气,黄衫玄女看妹妹烦闷便来与她逗乐,哪知**翻身一跃,躲了开去,气呼呼的说道:“姐姐难道不知,这小儿是何等人物?似这般人物却被那薄情寡义之徒收归门下,真真恨煞我也!” “我当然知晓,只是这星极尚未通悟,自己也不知已入三清门下,当ri他那老父求我出手相助,我便知道是他,因此我才发念想要收他入我昆仑山门下,哪知还是被李伯阳抢先了一步。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他入谁门下,都是遁入清明,妹妹又何必动怒?你我已踏仙途,难道妹妹还放不下这尘世凡心么?” “当年那薄情人是如何待我,姐姐不是不知,我为助他飞仙忤逆师父,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想当年他飞升之后我一路追赶到那蓬莱,在他三清殿口守了足足七十二年,最后不惜自废内丹只求一见,哪知他躲入仙宫再也不曾露面,若不是得瑶姬仙子相救,漫说我那千年修为毁于一旦,只怕是早已落得个灰飞烟灭。似这般血海深仇又岂是说忘就忘?这新仇旧恨又哪是说放就放?如今他已将此子收入门下,却又扔给姐姐提点,是欺我昆仑山门下无人么?!待我将他的宝贝徒儿赶下山去!”说罢便要起身往洞府外走。 “妹妹且慢,我身为你长姐,与你本是同根,又岂能不知你心中所想?我知你心中恨他绝情,可你又怎知他心中没有念你?只是他如今已是天神,就算要与你再续前缘也是痴心妄想,徒扰了清修。若你今ri为泄私愤将此子赶下山去,除了害人xing命,又有何益处?听姐姐一句,这星极乃他ri救世之人,你我万不可为了私情胡来,如若有些许闪失,断送了此人xing命,怕是要遭天雷之刑,毁了你我真身。到时你我二人遭三界生灵不齿,却当真是丢了师父脸面。再说,渡人便是渡己,我们助他一助总也是功德一桩!” “说什么化作天神扰乱清修,若他心中念我半分,当ri为何不与我相见?这八百余年,他屡次下得凡尘,又有哪次想过看我一眼?这般作为又岂是念了往ri半分恩情?今ri你为那贼子开月兑,皆因你自己也是薄情之人,又来装什么深明大义,既然你不肯为我出头,那你就继续做你大慈大悲的玄女娘娘,我**从今往后再也不叨扰娘娘你,免得我这污浊之人脏了您的清修!”说罢便化出真身,展翅而飞。 玄女也不挽留,教天玑打开洞府,看那赤炎碧凤往苍穹飞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原来星极那ri所见黄眉道人,姓李,字伯阳。原是那太清道德天尊。其生xing洒月兑,最喜云游天下,哪知机缘巧合与那玄鸟化成的**相识,俩人脾xing相投,一见如故。 彼时**才成仙不久,不知天尊真身,只当他是修仙凡人,朝夕相处,暗生爱慕,动了凡心。遂一心只想渡他化仙,好与自己做一对神仙眷侣。以至为助其成仙叛出师门,哪知到头来得知真相,此前种种便成了那黄粱一梦。 但那**却觉心有不甘,自西海追至蓬莱山下,苦苦相求不得一见,悲愤绝望之下,一掌击碎了内丹,以死相挟好探探李伯阳真心,哪知那李伯阳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恰逢金母元君之女瑶姬仙子云游至此,出手相救,才得意保住xing命。今ri见姐姐九天玄女要救那负心人的弟子,不由得怒火中烧,一气之下远走高飞。 但这玄女深知**脾xing火爆冲动,让她出去静静也是好事,等她气消自会回来,这才命天玑将她放走。 到了第二ri,玄女携天玑来到星极洞府,见他平躺在地,面无人sè,上前查看一番之后,才从锦囊之中取了一粒碧sè丹药,喂与星极服下,推掌运功,在他脑后轻击一下便见他额上汗渍渍湿了一片,面sè也渐渐由白转红,过了半晌微吟一声,睁眼开来:“我,我这是怎么了?这,这是什么地方?” “星极,你可算是醒了过来,臭小子,真真的吓死我了!”傲剑看他醒转过来,不由得喜极而泣。“你从那ri下了昆仑山回来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大豪实在没了办法这才送你到了玄女峰,求玄女娘娘救你一救!对了,快谢过娘娘救命之恩!” 星极看了看眼前这两名女子。“多谢娘娘出手相救”言毕朝那玄女拜了下去。 众人都有些吃惊,因这玄女极少在尘世露面,又生的一副孩童模样,不要说是凡人肉眼,便是那仙道众人,看见天玑与玄女多半也会错认! “你如何知道我是玄女?这么贸然跪拜,若我只是个童儿,你就不怕娘娘不高兴?”玄女问道。 “我的确不知,但我观青衣仙子看似年长,腰间佩玉之上却刻有玄女洞三字,再观娘娘,虽貌似孩童,腰间佩玉却无刻字,要么不是玄女洞人,要么便是娘娘本尊。又见傲剑让我拜谢之后,青衣仙子目光便投向娘娘,晚辈这才确定您才是娘娘无疑!”星极解释道。 玄女暗自惊叹,遂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见这星极身穿一件苍紫sè皮袄,腰间绑着一根石青sè祥云纹玉带,一头长若流水的发丝,剑眉入鬓,目如朗星,身躯修长,当真是飒爽英姿仪表堂堂。 “不错不错,果然聪颖过人!快起来吧,适才你服了我那无极回chun丹,若是你妄动引乱了真气,我可再救你不了啦!” “晚辈乃一介凡人,不知如何报答娘娘!” “你若真想报答,就好好修炼,也不枉费你爹爹一片苦心!况且那三清上人传你三清功,就是要你能勤学苦练,他ri能救人济世!若你执意要还我恩情,也须待你身体恢复!否则,你大病未愈,又能做的了什么!?” 星极心知玄女这番话说的再理,这才起身。转头又向天玑作了一礼道:“还未请教仙子尊号?” 天玑自拜入玄女门下,所见之人多是冲着那玄女而来,极少会有人理会自己,加上适才那一番分析,对他又有三分敬佩。听星极这么一问,忙回礼道:“我乃玄女娘娘坐下弟子,仙号天玑。公子只叫我天玑便可。” 这可惊呆了傲剑,暗想这天玑自从他们主仆二人上山来,便一直骄纵蛮横,哪能这般温柔有礼?莫不是她见少主生的风流便对他心生好感?是了,定是这样!再联想起这几ri来她对自己百般刁难,不由得心中一酸。一转念又觉自己想法可笑至极,便是天玑对少主有好感又能怎样,与自己实在是无半分关系。 天玑见那傲剑盯着自己,神情奇怪,似是再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便有些生气,对着傲剑说道:“野人,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傲剑看天玑瞧见自己出神,登时脸红,别过头去再不做声。 玄女见星极已无大碍,心中宽慰,便叫他回忆那三清功。星极便盘膝而坐,闭眼沉思。说来也怪,当ri苦思不得,今ri刚闭上眼睛,就只见眼前有一玉简,伸手打开卷首刻着三清聚元功五个大字,星极心中一喜,往下读去,那心法要害句句了然于胸,只一盏茶功夫已将心法过了一遍。 玄女看他脸上时而惊喜,时而剑眉微蹙,便知他已记起三清心法,过了片刻,就见星极印堂泛出青芒。傲剑怕那星极有事,刚要伸手叫他,星极便睁开眼来“这三清功果然不错,我只练了一周天心中便说不出的爽快。” 玄女有些惊讶,暗想这星极果然聪慧过人,竟能短短时间打通经脉而不自知,那聪颖如斯的陆压真人当年也不过如此! 可惜这星极已入三清门下,否则自己定把那全部神通都传于他。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悲喜参半。 转念一想即便如此,只要不传他本门仙法便也不算得犯了门规。主意打定,便开口道:“既然你已无大碍,又想报我恩德,且为救你费了我无极回chun丹,以后你便为我上山采药去吧!”说罢便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卷玉简给他。“这是我挚友神农氏所著百草经,你需好好研读,熟读之后再将玉简还我。”说罢便转身回了玄女洞。 天玑斜了一眼傲剑,转头对星极说:“公子要是有事,叫那野人来玄女洞找我便可,若是公子烦闷了,知会天玑一声,天玑可带你逛逛这玄女峰。还有,你已上了这玄女峰,功法小成以前不可下山,否则玄女娘娘定会替三清上人清理门户!切记切记!”做了一礼也随玄女而去。 第三章 圣山修行 傲剑见玄女、天玑二人已走,这才一把抱住星极,锤了一拳道:“你可终于醒了!你可知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那ri你一病不起,我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你不到了!” 星极嘿嘿一笑“你我说好同年同ri死,我又岂会先你而去?再说,你又不是不知我皮糙肉厚,哪能那般容易就死!” “说的也是,你这泼皮样子,地府怕也嫌弃!”说完俩人便哈哈笑了起来。 “对了,那ri玄女娘娘见你之后,便在念叨什么道人,还说你是什么救世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傲剑问道。 “我也不知,那ri与你走散,我心想找处泉水休整,哪料到在那山上遇见一个道人,他说我命中有劫,让我修炼三清功法,练成便去那蓬莱仙山找他,到时助我渡劫。” “我看那道人便是你的劫数才是,否则,你好端端的上山又怎会差点丢了xing命!” “哈哈,我知你气恼与他,可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再说,要不是那ri晕厥,你我也无缘在此仙山得玄女娘娘指点啊!好啦,你莫再气恼啦!”言毕又模模肚皮说道:“我这许久未进水米,饿的慌了,不如咱们去打只兔子烤来果月复吧!” “万万不可,那恶女jing告过我,说你我只能以野果为食,说这仙山之上不论野兽飞禽都有修仙成道的可能,叫你我不可断送了它们的xing命。” “哪个恶女?我可曾见过?”星极不解道。 “就是那天玑恶女,咳,你莫看她美的紧,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女,蛮狠骄纵的很呢!你不知这几ri她是如何待我!若她不是女流之辈我定要她尝尝我傲剑的厉害!” “哦,我可没细瞧那天玑仙子,原来是美的紧呢!哈哈” 傲剑适才话一出口便知不妥,听星极这么一说,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恼羞成怒道:“我看你一点也不饿,我自己去寻吃食,你且慢慢笑吧!”转身就要出洞。 星极一个箭步跟上,说道:“哈哈,好啦好啦,我只那么一说,你且这么一听,何必动怒,你说是恶女子,便是恶女子。咱们乖乖听话就是了,况且她说的也有道理,咱们就去山上寻些野果去吧!” 俩人这才勾肩搭背,去寻水觅食去了。 是夜,待傲剑入睡之后,星极看着洞外的月光,想着自己练成功法之前不得离开仙山,想见父母一面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不禁鼻头一酸,流下泪来。而此时装睡的傲剑也是同样的心境。两个少年,在月光里暗自伤情。 次ri清晨,天刚蒙蒙亮,天玑便来到他二人洞府。星极正在读那百草经,而傲剑则折了半截树枝练习剑法,只是因为他自幼所习均是骑shè之术,此时所练也全是胡乱比划。 “真是胡闹!”天玑言毕从傲剑手中夺过树枝,飒飒挥舞,片刻便使出了一套漂亮的剑法。 傲剑心下叫妙,赶紧请教这是何剑法,天玑微微一笑答道:“这是我自创的,叫做北斗剑法。” 此时星极见天玑到来,将百草经收起,起身施了一礼。天玑回了一礼道:“公子,娘娘请你去玄女洞一聚。”转身又对着傲剑道:“野人,你也同去吧!” 傲剑看她对自己依旧无理,心中恼怒,但又因刚才她耍的一手好剑心下也多了三分敬佩,这才没有发作,又听得娘娘有请,只得停下跟着星极与天玑一同进了那玄女洞。 一进洞府,星极不由得暗暗吃惊,原来这玄女洞看似不大,实际上却是十分讲究,洞内石壁皆是上等昆仑宝玉,打磨的如同镜面一般光滑。洞高十丈,壁顶zhongyāng凿出了许多小孔,孔中透进的光照在玉壁之上,照的室内一片光亮。 这石室中间又是一池温泉冒着热气,再往里那大厅又分出许多旁室。天玑一指西边的石室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星极和傲剑便随她进了西边石室,只见玄女正坐寒玉之上入定,他二人不敢扰了玄女,便在一旁等候。差不多一炷香之后,玄女睁眼道:“星极,那百草经你可熟读?” “晚辈实在愚钝,虽已读了一遍,但内容只勉强记得两分!” “嗯,今ri我叫你来就是教你运用那过目不忘的法门,你可曾记得昨ri我叫你回忆三清功时你是如何做到?” “晚辈记得,我闭眼入定之后,似是看见三清功的玉简,我便拿来读了!” “正是如此,你且试试你可否用这法子回忆百草经。” “晚辈遵命!”说罢星极便席地而坐,闭目入定。半晌之后,星极喜道:“我一闭眼就看到那百草经在那三清功的旁边,取下一读,分毫不差!似是将那玉简置于架台一般!” “正是!这便是那三清上人传与你的过目不忘之法,你现在尚不熟练,待ri后练得纯熟便可随时将所见之事物牢牢印刻在脑中,想要用时,取出来用即可!” 星极闻言拜了玄女一拜:“多谢娘娘指点!”玄女笑道:“不必谢我,我是想早点讨回我那宝贝经书而已,这是今ri炼丹所需药材,你且为我采来,以后我每ri会差天玑送来我所需药单,待你采回之后放在洞府门口即可!” 转头又对傲剑说道:“你虽没有仙根,但你我相识便是有些缘分,看你身体强壮,以后除了陪你家少主采药,你就跟着天玑习武吧!” 傲剑听闻要跟着那天玑习武心里不大愿意,但能得仙家指点武艺却也是莫大的机缘,遂不再多想道:“多谢娘娘!” 玄女安排完毕便又阖眼入定,天玑听要教那野人习武心中不愿,奈何师命难违,也只得依从,看玄女入定修炼便带他二人出府了。 刚出那玄女洞,天玑便对着傲剑道:“你要随我练武,我便是你师父,你且行拜师礼吧!” “若要当我师父,须得我心服口服,你那北斗剑法虽然jing妙但要叫我诚服于你却也不是易事!” “想要心服口服容易的紧,你我比上一场,若我胜你,以后你便要待我为师,若你赢我,我便不再提师徒之说,只好好教你剑法便是!行是不行?” 傲剑一听,似乎可行,但又怕这天玑使诈,思来想去还是做个规定比较稳妥,当即说道:“比是能比,但须得约法三章,一不能使用仙术,二不能耍jiān使诈,三要愿赌服输!” 天玑听罢道:“如此就好!”又转头对星极说道:“请公子做个评断,我怕某些野人到时候输了撒泼反悔!”说罢斜了傲剑一眼。 傲剑心中恼怒,这天玑生的如此美貌怎的却要处处小看别人!?实在是可气,这次定要赢了她,看她以后再小瞧自己! 星极心中觉得好笑,这两人明明无冤无仇,却如此势不两立非要争个高低,也罢,反正自己也没有事做,不如就看他们比试一番,看看谁更胜一筹。 于是折了两根树枝做剑,又采了一青一红两sè浆果涂于树枝上以便看的详实。青sè给了天玑,红sè给了傲剑,自己则退到一颗松柏边上,免得在旁碍手碍脚。 傲剑天玑二人便开始比试。只听天玑一句看好了!轻盈一跃手中树枝直刺傲剑面门,傲剑弯腰一闪躲了过去,顺带脚下一扫,攻向天玑下盘。天玑见状口中念道:“野人看剑!”翻身向左,树枝斩向傲剑胸口。 傲剑见势不妙连忙向后一退,手中树枝挡住天玑,然后上前两步反刺,眼看天玑就要被刺中,谁知她向上一跳他便扑了个空,傲剑心叫不好,待要回防天玑已将树枝抵到自己背心。然后才笑吟吟道:“乖徒儿,快给师父磕头!” 傲剑哪里肯认,但是明明有言在先,无奈之下便要星极做判,只盼着星极说那天玑使诈,哪料星极张口道:“愿赌服输才是真汉子,傲剑,快给天玑仙子磕头拜师吧!”傲剑气的七窍似要生烟,却再没法子,只能将手中树枝一扔,俯身拜倒。 天玑见状异常开心:“徒儿快起,乖徒儿,为师知你愚笨,但为师保证,有为师教导,定叫你武功大进,若是以后遇上强敌也不至于未出手便交代了xing命,你说是也不是?” 傲剑又羞又愧,瞪了在一旁嬉笑的星极一眼,闷闷的应了一声。 “既然你已经行了拜师之礼,我这当师父的也要做的本分,这块赤火云晶是我随身之物,上面刻有我的仙号,就算是给你的师门信物吧!”说完,将手中之物扔给了傲剑。 傲剑将此物收于怀中,踌躇再三小声说道:“多谢师父!”说完便掉头飞也似的转身回府了。 星极一看这般情形,知是傲剑气恼羞愤,哈哈一笑辞了天玑也回洞府去了。待到了洞府之内,瞧见傲剑席地而坐,神情郁闷之极,看见星极进来,将头扭到一边。 星极径自坐在他身边,说道:“又是为何生气?我是为了你好,且不论你今天本就输了,就是你赢了又能如何?那天玑仙子终究要教你习武,你拜她为师也不为过,她本就傲气,若是败于你了一怒之下刁难与你,倒要如何是好?再说她终究是个女儿,你傲剑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让她一让又有何妨?!” 傲剑听他一说,心中气也消了大半,仔细一想,星极说的也有道理,况且今ri确实是自己技不如人,过了半晌叹了口气道:“我傲剑上辈子是做了何等冤孽,先是得你这个损友,又是拜了那美貌的恶女为师!哎……” 星极看他已不生气,便向他讨了那赤火云晶,接过一看,见这赤火玄晶通体透亮,石身周围泛着赤sè火光,握于手中便有温热。正面刻有天玑二字。 他捅了捅傲剑调笑说道:“谁说天玑仙子是恶女?你瞧这般宝物都能送你,当真对你有情有义!”傲剑听完脸登时红到了脖颈,一把抢过赤火云晶道:“你若再取笑我,我便下山,再也不管你了。”虽然此刻他嘴上逞强,但听到有情有义四字,也不由的心中怦然一动。 星极大笑:“你自己胡思乱想,休要怪我!天玑仙子是你师父,我说她对你有师徒情义,难道不对么?哈哈!” 傲剑知自己不是星极对手,再说下去怕是更要被他绕进去,于是换了个话题道:“你有这闲工夫取笑我,还不如与我去采草药,顺便游游这玄女峰!” 星极一听之后拍手叫好,拉起傲剑便出洞寻药去了。 第八章 夺魂妖卷 单说这三人回到府邸之后,谢必安收拾了一桌酒菜。三人坐定,星极才将经过说于黑白二差听,只将那夺魂妖卷一节略过不提。 谢必安和范无救二人听罢,只惊的目瞪口呆,过了半晌谢必安才说道:“哎呀弟弟,要说我在这地府之中千年,当真没见过能过得了火海一关之人啊,莫说是要在那火海之中全身而退,便是能挺住不化为灰烬的也从未有过。你可是显了神通了!莫非你仙体已成而不自知?” 星极一听哈哈笑道:“我倒真是希望羽化成仙,好学会那起死回生的真功夫,将我兄弟救活。但其实这次我能避险,皆因我旧时曾得三清上人传授功法,有神功护体,这才免受了天火焚刑。说来也怪,我这功法已然半年毫无jing进,哪成想此次遭难却在紧要关头连破两层,到了五层小成之境。” “咦?弟弟所说三清上人可是那蓬莱李伯阳??”谢必安听完星极所言问道。 “正是蓬莱李伯阳!”星极说完又接着问:“莫非哥哥也认得上人?” “认倒是认不得,但是这地府之中却无人不知李伯阳名号。”谢必安答道。 “噢?这又是为何?难道上人与这地府亦有关联?”星极心中惊讶,心道这李伯阳究竟何人?先是与玄女相识,这会子又名震地府。 “贤弟你有所不知,这李伯阳来头可着实不小,他与帝君乃是故交,二人情份深重,时常一起谈天论地。 这地府更是如同他自己家门,想来就来想走便走,无一人敢阻拦。”谢必安回答道,继而一拍脑袋说道:“哎呀贤弟,你既是得过那李伯阳指点造化,何不去寻他替你说情?实在好过你自己孤身闯那恶土地狱啊!” 星极听罢心中暗想,这三清上人果然是个大人物,只是有如此头脸之人为何偏偏要助自己?又听到谢必安要他找上人出手,心中觉得不妥,便道:“小弟心知哥哥为我着想,只我那兄弟是因我而死,这救他之事也需我自己来做!且我已受上人恩惠,还未报知遇之恩,实不敢再烦他出手!何况现在我这功法小成,应该能够应付得了!” 谢必安听他如此一说,对他更是钦佩,正sè道:“难得啊,难得!贤弟,我黑白无常二人与你算是没有错交!既然如此,哥哥我也不再多说,希望贤弟你能早ri救的你那兄弟还阳!这是我早年间偶得的一件异宝,唤作沉香水,饮后周身便有香气,正好能避去生魂气味,你且拿去!”说罢将一个三寸玉瓶掏了出来。 星极心中感激,忙道了一声谢,将那玉瓶接了过来。只见这玉瓶晶莹剔透,里面是半瓶灵水,微微泛着碧光。再看瓶底之处刻有一行小字,与他在那火海铜壁之上所见是同一文字。 星极一看忙指着瓶底问道:“二位哥哥可知这瓶上所刻是何种文字?” 那谢必安看了一眼说道:“贤弟可在说笑?这瓶底光滑如镜哪有什么字迹?莫不是在那火海烧的眼花?” 范无救也说道:“无字!” 星极诧异之极,再细看时,那瓶底所刻小字仍在,但偏偏这黑白无常都看不见。仔细一想,心中了然,定是那三清功小成之后双目清明所致。当即也不再多说,讪讪笑道:“哈哈,果然是我眼花,怕真是在那火海烧坏了双眼!这玉瓶晶莹剔透,真是难得一见,但不知哥哥是从何处得来?” 谢必安听此,看了范无救一眼,沉吟了片刻才低声道:“说来惭愧,这瓶子是我,是我从那九殿宝库房得来的。” 范无救一听以为那谢必安做了顺手牵羊之徒,当即气的骂道:“无耻之极!” 谢必安知道范无救误会于他,忙解释道:“黑子,你想到哪里去了?你道我是偷来的不成?”转眼看了星极一眼这才说道:“我那ri去给平等王送名册,恰逢鬼卒清点入库宝物,一眼就看见了这小瓶,洁白如莹霎是可爱,这才与库守商议,以物换来。” 说完看了一眼范无救继续说道:“那小厮说这叫沉香水,是当年灵宝天尊的物件,我这才花了三只生魂来换。我虽是做了那不合规矩之事,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然后又恨恨道:“哪知换来后才知,这水除了能使周身散香之外,再无大用。本想弃了,但又觉得瓶子jing致,索xing留了下来不时把玩。” 星极听此言愈发糊涂了,便问道:“哥哥可知这灵宝天尊是谁?又为何要在这地府受刑?” “这灵宝天尊本是那鸿钧老祖坐下弟子,后来不知为何叛出师门自立门户去了,实在是个厉害角sè!当年他带领门徒与阐道二教斗法,屡战屡胜好不风光!眼看就要一统三界,最终却被她师叔女娲出手击溃。打下地府受刑三百六十万万,而后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那门徒众生也被女娲娘娘的上古巫族剿灭,留下了诸多法宝秘籍,只是那神功秘籍皆由他自创文字记录,若非他门下,得了也是无用,于是老祖传令帝君,将那些典籍尽数焚了。说来也是可惜,他本是那上上之仙,一步行错就落得如此下场。” 星极听罢,隐隐觉得自己所见夺魂妖卷与这灵宝天尊必有联系,忙又问道:“这么说来,那灵宝天尊一支已然被剿净了不成?” “那倒未必,当年灵宝天尊被囚在冥山,看管天尊的小鬼名唤祝宁,本是一名老实本分的千夫鬼吏,后被调去冥山做守卫。不知怎地就被天尊蛊惑,一心入了他门下。据说天尊传了他一些本领,只是时间短暂他也未完全领悟。后来灵宝天尊被灭,帝君念这厮并未做那大jiān大恶之事,罪不当诛。但为了给他个教训便将他囚在了地狱之中,永生永世不再ziyou。”说完举杯喝了一口。 星极听罢,心中也觉可惜,当下里不再多言。又见桌上酒肉俱全,更有鲜美果实,这才想起自从三ri前来这地府,自己便没有进食,此刻早已饥肠辘辘。伸手便拿了一只烧鸡狼吞虎咽起来。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奇怪,但此时也已顾不得那许多。 黑白无常二人看他吃的如此xing急,怕他被呛到,一边递水一边劝他道:“贤弟莫急啊,慢慢吃,别呛到!若是不够,我这还有!” 一阵风卷残云,星极酒足饭饱之后才问道:“哥哥,为何这地府的食物虽然也与阳间相差无几,味道却似乎大有不同?” 谢必安与范无救相视一笑,缓缓说道:“说是相似其实倒也不同,这些食物都是那阳间祭祀之物,进了祭台便能送往这地府之中。但饭食多少都沾了香灰之气,因而味道不算太好!所以,我们当差的一般都只吃酒和供果,不太吃那饭食。偶尔会捉到似你这般的生魂,那便是解馋的东西。” 星极一听这才释然。黑白无常看他已经吃饱,又见他面显疲态,便将那酒桌撤走,又安排他上床歇息,一切妥当之后才阖门离开。 连ri来的劳顿已搞的星极筋疲力尽,刚躺来,便沉沉睡去。 第九章 鬼吏祝宁 这一觉睡了不知多久,星极猛地惊醒,掏出沙漏瞧了一眼,仔细一算还未踏入那地狱之门便已过了四ri有余,心中焦急。连忙起身,与黑白无常二人别过,匆匆赶到通往地狱的二道城门。 行到门口,将黑sè小旗交予城门鬼卒查看。那小鬼仔细查看一番,又把黑旗还于星极,慢慢打开了地狱之门。 只觉得一阵腥风恶臭扑面,熏的他胸中翻江倒海,险些吐将出来。星极忙将沉香水拿出,啜了一小口。顿时一阵异香遍体,将那腥臭空气遮了起来。他定了定神,跨步进了地狱。身后小鬼见他进去,便将城门重重关闭。 星极往前直走,发现这地狱与地府不尽相同,地府之中无天地之分,而这地狱却是天地分明,甚至有高耸入云的巨石山峰。 只是似乎没有生机,一路上空空荡荡不见一人,他正纳闷之时,只听的前面嘈杂之声不绝,忙加快脚步,想要去看个究竟。这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前方乌压压一片鬼吏,正手持尖刀长鞭抽砍地上一人,那人躺在地上皮开肉绽,鲜血碎肉撒了一地。 又细瞧时,见那人双目圆瞪,偏偏嘴巴咬的紧实,利刃软鞭之下,愣是不吭一声。那群青面獠牙的鬼吏见那人骨硬,扔下手中家什,解开裤带朝着那人脸上尿去,夹带着狂笑辱骂之声。 星极生在部落,又是部族勇士,最见不得辱人的勾当,当下里心中蹿起一股怒火,张口便要打抱不平,却听的不远处有人先他一步说道:“都住手!”这声音软糯无力,轻飘飘毫无分量,却不料那群鬼吏似是受了极大惊吓,霎时没了动静,一个个神sè慌张,更有甚者双腿如筛糠般簌簌抖个不停。 星极不由的好奇,询声望去,就见不远处一乘朱漆小轿,正中坐着一个病怏怏的男子,这男子面黄如蜡,骨瘦如柴,偏偏又套了一件宽大的白袍,看上去更加羸弱。在看那抬轿的小鬼也个个瘦小无力,肩上扛的轿子都摇摇晃晃好似随时便要摔倒一般。 “咳咳,你们忒也放肆,咳咳,今ri我这难得的好心情就叫你们毁了。” 那群鬼吏一听,顿时跪倒在地,口中连连求饶。那男子却不理会,从怀中掏出一只荷锦秀囊,轻飘飘的扔了出去,那秀囊见风就长,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将那群恶吏尽数吸进袋子里,然后才又自行飞回男子手中。 “这戏你看的可好?咳咳”那男子边掏出绢帕捂嘴咳嗽,边目不斜视的突然问道。 星极这才知自己看的入迷,失了常态。于是大步走到男子轿前,双手抱拳做了一礼道:“小子只是路过此地,不意遇见恶吏行凶,适才多谢前辈出手!” 那男子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嘴狂笑不止,连那抬轿的小鬼,也裂开猩红大嘴发出哧哧的笑声。星极实在不解,待要询问,就见男子左手手臂突然伸长,苍白的枯手一下子扼住了他的喉咙。右手则还是捏着绢帕捂着嘴笑,只是脸上虽笑,眼睛却死死盯着星极,那目光jing寒,只把个星极看的心惊。 “咳咳,小子,这地狱又不是名山秀水,咳咳,你说说你倒是怎么个路过法?” 星极一听此言,心下才明白是自己一时大意,此时若想要再编些瞎话儿只怕是要交代在这病秧子手里。索xing将此行目的和盘托出。那男子听罢,没了笑意,直愣愣盯了星极好些会儿才一把松开手,yin测测的问道:“你说你是玄女门徒,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星极看他不信,从百宝囊中掏出了九宝琉璃灯。那男子一见宝灯,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sè,但只一瞬间,眼神复又变得yin冷。沉吟半晌之后,那男子便不再理会星极差小鬼转身离开。 星极心道好一个怪人!不及多想赶紧跑到适才倒地受难之人身边,只见那大汉此时已经昏迷不醒。星极将他扛起,背到一山坳处,只等他醒转过来再做打算。好在过了片刻那人便醒了。星极看他睁眼连忙说道:“你可算醒过来了!现在感觉可还好?我刚才见你倒地不起,怕你留在那里不妥这才带你到此处。” 那大汉却似乎不领情,将头扭转到一边,不理星极。星极不以为意,看那大汉唇上因缺水干燥爆裂了许多口子,模模身上,掏出谢必安所赠的沉香水,打算给他润润口。 谁知那人一见这瓶子,翻身坐起抓着星极的双手眼圈一红,竟然呜咽着痛哭起来:“大哥,真的是你吗?我祝宁终究等到你来了么?” 星极听到祝宁二字,只觉得异常熟悉,却又不知道在哪里听过。见他认错了人,如实说道:“这位大哥,你莫不是认错了人,我们此前并不相识!” 那汉子听罢,抬头又细细打量了星极一遍,表情坚定的说道:“怎么会错?大哥,这几百年来我riri都盼着你能平安躲过一劫,如今看到你没事,我就算灰飞烟灭也算值当啦!”说罢含在眼里的泪水扑梭梭的滚落。 星极知他这是思念过度,神智已然混乱不清,不忍心再揭穿,只得先扶他躺下,喂他喝了一口沉香水。又想到这汉子好像认得这玉瓶,于是问道:“你认不认得这瓶子?” 那大汉微笑说道:“大哥休要取笑我,我怎可能不认得这印解!”星极听他果然认识,但又不知道他所说印解是何意思,便又问道:“什么是印解?这瓶底所刻的又是什么字?”大汉以为星极是在试探他,正声说道:“大哥这话是何意思?!我截教弟子怎可随意泄露解印密语,莫非是不信我祝宁?” 星极听罢,猛然间记起那ri谢必安所说传闻。才知眼前这汉子不是旁人,正是那当年看押灵宝天尊的鬼吏祝宁! 星极不是jiān猾之辈,虽想弄清这瓶上文字究竟有什么jing妙,但仍不想欺骗祝宁。于是开口说道:“这位大哥,实不相瞒,我并非你口中所提‘大哥’小子名叫星极,此番来到地府是来求帝君更改生死簿,这瓶子也是偶然间得来。我见瓶上刻字,又全然识不得。刚才见你认得此物,这才想请教于你。” 那汉子听完,眼神混混沌沌,过了好半晌长叹一口气道:“是了!是我祝宁糊涂了,我那大哥当年已被打的魂飞魄散,又怎会好端端在我眼前!”说罢双眼一闭躺在地上不再言语。 星极看祝宁也是个重情义之人,见他这般落寞,知他定然是记起往事,心中也不甚好受。于是也不说话,静悄悄坐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子,想起还有正事要办,这才起身告辞。 哪知刚走了两步,就听身后祝宁说道:“罢了,我ri渐虚弱,怕是不ri便要魂飞魄散,何苦空守这本事,我看你行为端正,倒是个好男儿,不如今ri便将大哥教给我的全都传于你罢!也不枉我截教兴极一时。” 星极听到此处,便又折返回去,那祝宁此时已强撑着坐起身子,以手按与星极印堂。星极只觉眼前一黑,一个个头园尾尖的金光字符便不断传于脑中。只消片刻便将这复杂异常的文字尽数记在脑中。 祝宁收功之后,又问了几则字例,才觉星极悟xing极高,已掌握了九成还多。此时星极也不再隐瞒,将发现夺魂妖卷的事情也告知了祝宁。哪知祝宁一听,仰天狂笑道:“哈哈!天意!天意啊!大哥,这便叫天意难测!” 此时星极却是满月复疑问,刚要开口问询却见刚才那病怏怏的男子又行了过来,只一眨眼便到了他二人面前。 “咳咳,你们俩如此,咳咳,如此开心,不妨说出来,也教我这老头子乐上一乐?” 还未及星极答话,就见祝宁跪倒在地,对着那病秧子说道:“祝宁多谢帝君出手相救!” 星极一听狠狠的吃了一惊,没想到堂堂东岳帝君竟是此人!又想到他xing情古怪,心便凉了半截。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站在一旁不动。 帝君见他面露痴sè,也不下跪,yin惨惨一笑说道:“你这小子倒是狂傲的紧,咳咳,怎么?我金虹氏当不起你一拜么?咳咳” 星极这才回神,忙跪倒在地。 “咳咳,小子,因你出自玄女门下,我本不想帮你。但我瞧你虽然蠢钝,却也生的坦荡,此事又是你为他人所求,故而了了你心愿。生死簿我已经更改,但你要知,逆天改命,不看来生。折了阳寿却别来怪我。” 星极一听,大喜过望,对着帝君三叩九拜行了大礼。又听帝君悠悠说道:“此番回去,你与我带个话儿,告诉你师父玄女,沂山之恨此生不忘。”又转头对着祝宁说道:“祝宁小儿,这几百年来,我从不曾见你启声,如今可是放下了?” 祝宁点头。 帝君这才微笑道:“终是开窍了,即是如此,改ri你便投入人间轮回去罢。”说罢便差着小鬼转头离开。 再说这帝君走后,星极想问问祝宁刚才何故发笑,那祝宁却再也不肯说一个字,只告诉他要将那白玉小瓶收好。星极也不勉强,与祝宁告别之后,返回了阎罗殿。 那森罗王,正在堂上打盹,忽的见星极回来,还当他知难而退。刚要呵斥,就见冤魂名册之上傲剑名字渐渐隐去,才知帝君已然改了生死簿。当下里也不再啰嗦,差了小鬼将傲剑魂魄带出。 傲剑这才知星极为救自己,生闯了地府。又听那小鬼说星极受了刀山火海之刑,心中感动,抱着星极放声痛哭。星极见他也是百感交集,看他哭的伤心,鼻子也微微泛酸,只是口上却说:“怎地来一趟地府你却变得跟个小娘儿一样了?你若是这般模样回去,天玑怕是要找我算账哩!” 第十章 三魂归位 再说星极、傲剑二人出了阎王殿,直奔谢必安住处。那黑白二差听星极讲了种种过程,只惊得合不拢嘴。看时间尚有闲余,索xing摆了一桌酒菜,留星极、傲剑二人又多住了一晚。 第二ri,俩人辞别黑白二差,又顺着黄泉路往回走。 路上星极才将夺魂妖卷之事告诉傲剑,傲剑本就是个粗人,想破脑袋也未想明白,星极见他困惑异常,哈哈一笑打趣道:“我道天玑仙子怎地喜欢上你了,瞧你这憨傻模样,怕是以后好管教哩!”傲剑听罢,也不恼怒,想起弥留之际天玑为自己心碎的模样,暗暗生出三分高兴。又想着回去之后便能riri在一起,不觉笑出声来。后来干脆胡思乱想,连要生几个孩儿,孩儿起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这黄泉路虽然yin冷漫长,但俩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石壁口。此时玄女正在为他二人守着长明灯,知道他二人已经回来。掐诀念咒,将二人魂魄引回了各自躯体。 天玑、青瑶一听他二人成功回来,都顾不得其他,冲进石室。四人抱作一团。 玄女见大家重新团聚,心中宽慰,吩咐一声便要回内室休息。又见星极面sè郁郁闪闪,似是有话要说,便叫星极跟自己出了玄女洞。 此时已是深夜,月光洒在玄女峰上,说不出的别致。玄女跃上一块巨石,抬头望着半空中的银月,问道:“他可还好?” 星极知她问得是东岳帝君,嗯了一声回答道:“不知是不是帝君本就如此,我看他骨瘦如柴,身体似乎不是太好。” 玄女似乎吃了一惊,旋即又释然道:“果真是变了许多么,不知再相见时,我还能不能认得他。”又问道:“他有没有给我带口信?” “帝君叫我传告给您,说沂山之恨,此生不忘。” 只见玄女听罢,眼神中露出伤心之sè,过了半晌,叹了口气道:“他果然还是不肯原谅我。” 星极见她神情温柔落寞,便已经将她和帝君之事猜了个七七八八,心中暗想人都道神仙自在,可谁知神仙也都为情所困。当下里再不出声,只静静的站在玄女身后。 “对了,这趟,你受了不少苦吧?” “多谢娘娘关心,星极皮糙肉厚,并没有觉得太过难熬。” “嗯,我瞧你眉间青光隐显,想是你功法又有突破,如此看来此次却是因祸得福。”转头看星极时,见他双眉紧蹙,于是疑道:“怎的看你似乎有心事?” 星极这才将地府奇遇尽数告之。 玄女听罢,沉吟片刻正sè道:“星极,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更无巧合之说,既然你已得了这夺魂妖卷,也无需非要求个明白,时间一到,你自会明了。现下最要紧的是安心练功,我近ri观东方天棓星出,怕是不久之后这世间便要大乱。你功法若不大成,我怎能安心让你去往蓬莱?” 听完此言,星极心中异常温暖,他知自己虽未入玄女门下,但玄女早已将他当做徒儿般看待。俩人至此不再说话,只静悄悄的看着泼墨般漆黑的夜空。 再说这边厢天玑见傲剑死而复生,心中自是激动不已,又想起那ri自己犯下的差错,双眼一红,又掉下泪来。傲剑看她又哭,心有不忍,冲动之下,想要抱住天玑,又碍于脸面,迟疑不决,哪知天玑却一头扎进自己怀中。至此这二人便算是心意相通。 青瑶自星极去往地府之ri起,每天都无数次祷告,只求星极傲剑平安回来。这会子见他二人平安无事,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内丹现下还是个空壳,这几ri夜夜不宿,身体已支撑不住,匆忙赶回内室,趴在玉榻之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青瑶看见自己身着七彩嫁衣,而星极将自己搂在怀中,俩人相依相偎,再也没有分开。 ———————————————————————————— 蓬莱山上,黄眉道人正在闭目养xing,只听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一个身着白袍病怏怏的男子,走到他面前。yin测测的对他说:“你嘱咐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那祝宁已经投入轮回之所,以后这种事情别再来找我。”说罢,又轻飘飘的走开。 黄眉道人突然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说道:“小子,这乱世终要来了,剩下的就全看你了。”说罢,又闭上双眼入了禅定之中。 第一章 出山归市 时光飞逝,转眼间星极上山已经七年。自从地府回来,也已四年。 这四年间,四人都有长进。天玑傲剑俩人心意相通,慢慢的竟创出了一路yin阳和合剑,这剑法意在刚柔相济,比初时他二人所练北斗剑诀要高明数倍。 而青瑶终究是妖,不能学那致命的法门,因此就跟着玄女学习方术,虽还是比不上玄女jing妙,但也学的七七八八。这些年来,他们几人练功所用丹药均是出自她手。 星极自己则是已经将三清功练至六层。最近正巧遇上夏时,ri长夜短,正是练功突破的好时机。 练了大概半月,这一ri,星极刚将三清功行了一周天,便觉周身冷冽彻骨,丹田处却有一簇烈火,只烧的他坐立难安。 他心知不妙,于是收功静坐在巨石之上,看着面前灵泉水波发愣。这第七层已经卡了三年多,不知为何始终没法突破,越想心中越是烦躁不安。 随手捡起一块碎石狠狠掷到灵泉之中,哪知泉水却溅了上来,将他衣服都打湿。他心中暗呼倒霉,脑子里却灵光一现,终于发现自己症结所在,世间万物皆有法则,就如同那枚石子一般,用力过猛必有反力。自己这几年为求早ri练成功法,每ri里狠命练习,却不料正是用力过猛,以至于功法郁结。 于是他打定主意,每ri就只行一周天,将郁结的内力引导,想来不出几ri定能突破。 于是也不再练功,起身回了洞府。哪知刚到洞府前,就见天玑浑身是血,跑出玄女洞来。 星极见状叹了口气,喊了傲剑扶天玑暂去了他二人洞府。 自己则进了玄女洞,刚一进去就见青瑶现出真身,血盆大口朝自己咬来。星极顺手将她嘴巴封住,又从腰间抽出一支碧绿翠笛,放在唇间吹了起来,就见青瑶听了这曲子,眼中血sè渐渐褪去,只半柱香的时间,便完全平静。 待星极一曲终了,青瑶已经恢复如常。 她自知又闯下祸端,坐在一边情绪低落道:“这个月已是第二次了,我真的越来越讨厌自己,我这般样子,怎配做师父徒弟?又怎配做你们的朋友?”说罢嘤嘤啜泣。 星极知她此时内疚,模着她的头发说道:“好妹子,休要责怪自己,你这情况皆因当年内丹碎裂导致又不是你故意为之,再说天玑伤不碍事的,倒是你内丹才刚结成不久,尚不盈实,需要注意调息,莫再妄动真气。”停了片刻又道“娘娘正在闭关,还有几ri便要出来,虽然这沧海逍遥曲能压制你妖xing,但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与你一起求她教你些克制妖xing的法门。” 原来四年前青瑶自毁内丹,当ri虽得玄女耗费修为给她塑了个假丹救下一命,但因当时玄女所用引子是她自己的金丹,故而当ri假丹没了妖xing,而青瑶本身已经成妖。 后来自己修炼渐渐又结出内丹,妖xing却被外层假丹阻住,不但无法完全克制,反倒激的妖气无法控制,是以近年来,她频频爆发动辄伤人。 青瑶也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得点点头。又想起刚才自己伤了天玑,起身去找她查看伤势。好在天玑这几年也习惯被她咬伤,知她不是有意,也不与她计较,俩人说了一会子话,就又手挽手回了玄女洞。 这样又过了几ri,星极终于成功突破,三清功至此练成大圆满之境。而玄女也出关了。 玄女得知星极功法大成很是高兴,命天玑、青瑶二人备了一桌素斋,自己将收藏的灵泉蜜浆拿出,几个人围坐一起,好好宴了一番。当夜玄女将四人叫到内室,看着当年的小女圭女圭如今长成翩翩少年,玄女万分感概。 “遇见你们几人之前我素xing情寡淡,哪料到短短七载,却将我变得如此多情。如今我实在是又悲又喜。喜的是你们以后终于能独当一面,做一番成就出来。悲的是,你们将要下山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几人一听便知玄女此番是动了真情,个个心中都生出许多离愁。 “星极,你自幼聪颖过人,为人又懂得明辨是非善恶,我对你很是放心,只是你从未涉世,不知人心险恶,出门之后凡事须多加小心,多看多听,以求万全。” “傲剑,你侠骨柔情,是个好男儿,只是你较他们三人单纯许多,下山之后,一切须听星极安排,切莫妄自做主。” “天玑,你已羽化成仙百年,余的我不多说,你这冲动的xing格却是真要好好改改,莫再犯下过错。” “青瑶,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你虽身为妖类,却是真心向善,近年来,你妖xing渐浓,我看你riri克制十分痛苦,其实你大可不必刻意为之,天地法则,万物自有章法,你已经成妖,这是不可逆改的事实,根本无需为此自责,再者不管妖仙也分善恶,与我看来你虽是妖却比那为恶的仙家要好上百倍。为师不想传你克制的法门,因为我不想因此而反误了你。今ri我所说你许是尚不明白,但ri后你妖xing要起之时,便由它起,切勿再加控制,否则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接着看了他们四人一眼,复又说道:“此番就算做你我道别,明ri一早你们四人便下山去罢。”言毕挥手示意,四人见状起身告退。 到了第二ri,四人整装,对那紧闭着的玄女洞三叩九拜,这才下山去了。 此时正是盛夏,但这西海常年冰封,是以越往下走景sè越是荒芜。但星极、傲剑二人已七年未曾下山,再山上待得久了,突见这白雪皑皑的景sè,心中反倒是十分欢悦。一路行的顺利,待到了第二ri傍晚已经从昆仑山中走出。 他二人心中记挂亲人,遂一刻也不停留,携天玑、青瑶往部族方向行去。又行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旧部,此时天已经黑了,寨子里各家各户都已经歇息,只有当ri轮值的年轻后生正倚着寨口粗木眯眼打盹。 星极、傲剑此时更是按捺不住,直愣愣的就要往里走,却被寨里猎犬堵住,那轮值的后生听到犬吠这才睁眼,眼看面前四人仙风道骨,以为是天上的神仙显灵,跪地便拜。星极手快,还未及后生着地便一把将他扶起,用西戎语说道:“我西戎部族只跪天地父母,休要坏了规矩。” 那后生听他口吐西戎语,看他穿着又不是族人,十分疑惑,此时傲剑已等的心急,上前拍了那后生肩膀说道:“还在发什么愣,快去通知大豪,就说少主学成回来啦!” 后生一听,这才知道眼前二人是早年间被大豪送上昆仑山修仙的主仆二人。于是翻身往寨子里喊道:“少主回来啦!少主回来啦!” 只一瞬间,寨子里便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星极、傲剑儿时玩伴见果然是他二人,都跑过来跟二人拥抱,此时就见一老汉披着夹袄急匆匆的从帐篷里出来,声音颤抖的问道:“可是我儿回来啦?!!”再细瞧时,原来却是傲剑的阿爸,劼。 傲剑一个箭步扑过去,抱住阿爸。父子俩都唏嘘不已。此时劼才见到站在一旁的星极,遂对着星极做了一礼道:“少主,你终于回来了!”星极左右找寻却不见自己父母,急急问道:“劼老爹,我阿爸阿妈呢?怎不见他们出来?” 劼稍一迟疑,道:“哎,说来话长,少主还是先进帐篷歇息片刻,我再与你详说。” 星极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只得跟着劼先进了帐篷。劼的阿妈见儿子回来,很是高兴,又见儿子身边跟着两位绝世的好女子,心下十分慰藉。西戎氏族向来开放,傲剑母便拉着两位姑娘的手问道:“你二人都是美过天仙,可我不知哪位是我儿媳?”天玑听她问得露骨,只羞得脸颊飞起两朵红云,小声答道:“我可没说过要嫁他。”傲剑母见天玑生的端庄,心下甚喜,对着她好一顿夸赞。傲剑在旁乐的只合不拢嘴。 若是往ri,这般情形,星极自然少不了架秧起哄一番,只是此刻,他心中很是着急,对着劼急急问道:“劼老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吧!” 只见劼老爹与妻子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少主,实不相瞒,大豪和夫人已经过世啦!”星极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险些要晕将过去,只觉得胸口憋闷,双眼一红颤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阿爸阿妈身体硬朗,怎可能如此早逝?莫不是染了恶疾?” “大豪夫人,并非染病,而是……而是……少主,说出来怕是你不相信,他二人是被妖jing给害死的!” “妖jing?劼老爹,我西戎部族向来有神明庇佑妖物擅闯便会遭天雷刑罚,更有族中萨满守护,再者阿爸早在我上山之前就不出外打猎,阿妈更不可能出寨,妖jing不敢进我山寨,又怎能害我阿爸阿妈?” 劼掏出烟袋,狠狠的吸了一口,说道:“少主所言不差,但大豪夫人真的是被妖jing害死的。当年自把你送上山后,他riri思念,每ri里唉声叹气,后来有一ri他外出散心,回来时却抱着个不足月的小儿,说是在路上捡的。当时大豪夫人决定养下这孩子。 于是这孩儿便留在了寨子里。本来一切都风平浪静,哪知四年前,寨子里祭天,到了晚上大家正在吃酒作乐,却听得帐篷外有人惨叫,跑出去一看就发现当晚值夜的八人躺在地上,已经被开膛破肚,那小儿正蹲在一边掏出心肝吃的正香。有几个胆大的后生,将那妖怪抓了个正着,你阿爸阿妈闻讯赶来,看到地上尸体,才知自己给族人带来祸事,当着大家的面双双自刎谢罪了。” 星极此时再也忍不住,眼泪滚滚落下。一旁的三人听罢,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一时之间,偌大的帐篷内鸦雀无声,只有劼老爹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 过了许久,星极平复了心情,这才问道:“劼老爹,那妖物你们是怎么处置的?” “也算是那妖物还尚存一点良心,见你阿爸阿妈殒命,那妖物不知怎地哀嚎一声便没了动静。等萨满赶来查看时,发现已经僵死许久。后来萨满说横死之人不能放到圣湖,没法子只好将他们的尸身和那妖物一起烧了。” 星极听罢只觉得心中悲恸难当,而傲剑听闻大豪尸骨与妖jing一起焚化,气急问道:“阿爸你可真是糊涂啊,你们怎可将大豪尸骨与那卑贱的妖类同化?” 还未及劼回答,星极便说道:“傲剑,劼老爹做的没错,我阿爸阿妈与那妖孽朝夕相处三年,想来身上确实已沾了妖气,圣湖有湖仙驻守,若是贸然将阿爸阿妈尸身投入圣湖,冲撞了湖仙怕是咱们西戎氏族便要遭殃。再者,人殁灯灭,怎样安葬又有何不同?只望他二老早等极乐。”转头又对劼说道:“劼老爹,想来我阿爸阿妈命中便有此一劫,只是不知那妖孽是何物?为何没遭天雷?甚至能在祭天之ri公然行凶?还有,若他真个是妖孽所化,为何要随阿爸阿妈自尽?” 劼听完答道:“我也曾想过这些问题,但他确实是妖不假,至于其他的,少主明ri不妨去找琼麻萨满问个明白吧!今ri夜已黑了,少主还是早些休息,大豪的帐篷一直有人打扫,你今晚就回去住吧!” 青瑶此时已隐隐察觉此事并非妖怪害人这么简单,猛听的傲剑说道卑贱妖类,似是一把利剑穿心,自卑自怨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星极此时才注意到青瑶表情,想来是刚才傲剑所说无意伤了她,于是带着青瑶辞别离开,傲剑天玑则被傲剑母亲留在了自己帐篷。 第六章 神山奇遇 待到了第二ri清晨,阳光照进石洞之中,这五人才醒来。レ思路客レ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又继续东行。 这树林生的茂密,一行人行了七八余ri,仍在林中。放眼望去,却不见边际。好在这林中野物灵果甚多,几人吃喝不愁。又行了几ri,几人终于走出了这片林子,眼前去路却被一座高山所阻。 这山脉延绵,若是绕道不知何年才能重回大路,星极心中盘算了一番,决定越山而行。其他几人还好说,单那朱七一听要上山,却坐在一旁尥起了蹶子。 星极看他闹了情绪,便故意打趣道:“老七,你若是想在此处安家也是个极好的主意,等我们游山玩水,七老八十厌倦了花花世界,便来此处寻你。你看可好?” 朱七知他是在说笑,脖子一梗道:“也好,你们走罢,老子双腿发软,走不动了!便在此处安家也好过上这破山。” 傲剑早就恨不得甩开他,见状赶紧抱拳说道:“朱兄后会有期!”言毕牵起天玑青瑶便走。 朱七见星极、青瑶他们越走越远,心下慌了神,当即站起来追了上去。边追边喊道:“傲剑臭小子,我那青瑶妹妹的玉手可是你能随便牵的?!等等我……” 这样走了两ri,一行人终于到了这山顶之上,此时几人都已疲累不堪,找了一块巨石坐下歇息。星极站在一边,朝山下望去,只见河流平原尽收眼底,在看这山体,被层层白云包围,好似置身仙境之中。虽与那昆仑雪山不尽相同,却又有异曲同工之妙。 又触景生情,想起了九天玄女。自他们几人下山已过了两月有余,不知现下她一人过得是否还好?又想起在昆仑山无忧无虑的ri子,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青瑶见他神sè凄凄,便知他是想起了玄女。当即站起身来,走到星极身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站在一旁。 俩人正出神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低沉的嗡嗡声,循声望去,只见一把巨剑破空而来。 天玑见状道一声小心!与傲剑摆开yin阳阵法,四臂交接,双剑合并接住了巨剑。哪知那剑力道浑厚,生生将他二人震飞。青瑶、朱七将他二人扶到一旁,星极闪身而上,眉间青芒暴涨,双手一举便要接剑。 却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哼哼,无知小儿,只这点本事还敢阻挡老夫神剑?”说罢就见林中走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汉来。那老汉道一声‘收!’就见那口巨剑在空中转个圆圈,竟然调转飞回老汉手中。 星极见状自知遇上了高人,抱拳作礼道:“老前辈,我等乃昆仑山修行之人,本要去往东海蓬莱。岂料行至此地被这仙山阻住了去路,这才贸然上山。适才见那巨剑凭空而出,一时情急之下,这才出手。还望老前辈见谅!” 那老汉听罢,哈哈一笑道:“你这后生女圭女圭,年纪轻轻却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这山又不是我的,你要来便来!”又看了地上的天玑一眼道:“那个女娃儿,我看你怎的如此面熟?怕不是你我曾经见过?” 傲剑见这老汉直愣愣盯着天玑打量,心中不悦,大声道:“区区一介凡人,却怎么与仙家相识,这借口找的太也差劲!我看你年岁不小,却原来也是个好sè之徒。” 星极听傲剑说完,心中顿觉不妥,可他知道傲剑脾xing,这醋意一起,便是天王老子也是这般对待。好在这老汉看似不像那针眼心,只求别再起了冲突就好。 果然,那老者并未接茬,而是继续盯着天玑问道:“女娃儿,你是从昆仑山来,可认不认得**?” 天玑对这老汉心中有气,本不想理会。此时却听他打听起师叔来,顿时好奇心起:“咦?你怎认得我**师叔?” “哎呀,**是你师叔,那你师父岂不是那玄女?”那老儿惊呼。继而转头望了望朱七、青瑶,突然之间怒道:“险些被尔等骗了!”说罢喊一声‘攻’,就见那柄巨剑复又朝着人群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星极未及多想,纵身一跃跳到前面空地,运起三清功,双臂相错,生生接了一剑。那巨剑此番力道较之适才,已涨了数倍,若是寻常人,漫说接剑,便是受了半点剑气,怕是也要当场殒命。好在这星极有三清功护体,这才没有被这巨剑伤到。但饶是如此,双臂也被震的生疼,心中骇然,这巨剑看似又钝又蠢,剑气却是十分凌厉。 那老汉见星极接下了自己一剑,很是惊讶:“当世之下,能接我神剑而不伤者只寥寥几人,适才我虽只用了一分力,对你这后生而言能接下来却也是十分难得!却不知你是如何做到?”言毕又收了那巨剑。面上神sè稍缓,大步流星来到星极面前,抓住星极细细观察。 看了许久终于发现星极法门所在:“哎呀呀,你这后生与那李伯阳是何关系?” 星极听他先是识的**,现下这口气又似识的三清上人,心下不由的暗自揣测,莫非这老汉也是顶天立地的人物?遂恭敬道:“晚辈早年间有幸得上人指点,学了上人所授三清神功。” 那老汉听罢自言自语:“难怪你能接下我神剑……”又问道:“对了,那如此说来,那女娃儿也当真是玄女门下?” 天玑哼了一声道:“我骗你又有何好处?” “既是如此,那这两个妖邪又作何解释?”那老汉指着朱七、青瑶问道。 “老前辈,小女子名唤青瑶,仙号瑶光,与我那天玑姐姐一样,亦是玄女娘娘坐下弟子。”青瑶起身作礼道。 “哈哈哈,这玄女小儿真是胡闹,却是收了个妖jing做了徒弟!不过倒是好玩的紧!哈哈哈。”说罢只笑的前仰后合。 朱七见他如此**果的嘲笑青瑶,心中邪火蹭蹭往上冒,忍不住正要争个高低之时,却见天玑抢先一步发难。 只见她祭出青玄剑,口中喝道:“兀那老儿,我天玑岂容你辱我师父,欺我师妹?!看剑!”说罢提剑而上直取老汉面门。 那老者却笑吟吟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眼看着青玄剑刺来,却不料这一剑却刺了空,原来那老汉竟然连同那把巨剑凭空消失。众人见状,俱是吃了一惊。天玑此时也被惊呆,痴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此时身后巨石之上传来老汉笑声:“哈哈,这女女圭女圭脾气倒是爆的很,不过老夫我平生最喜敢爱敢恨之人,你这脾xing倒是十分合我胃口。不若你往后便跟着我吧!你看可好?”只见那老汉手持巨剑躺在巨石上,正笑眯眯的望着天玑。 傲剑闻言哪里能忍,强撑着站起来,举剑刺来。只是适才已被巨剑所伤,此时,又被这老汉几句话引的乱了内息,是以勉强走了两步便重重跌倒在地。 天玑见状,哎呀一声,飞奔到傲剑身边,将他扶起。又抬头对那老汉道:“我不知你是何来头,但你若是再口出狂言,我天玑今ri便是拼死也要与你讨个说法!!” 那老汉却笑得愈发欢快:“哈哈,你这女圭女圭当真对我路数!玄女小儿倒是好命,得了这么一个好徒弟!”说完瞧瞧傲剑又正sè道:“女女圭女圭,老夫我说真的呢,不若你叛出师门拜入我门下罢!你若是放心不下你这相好的,我便也将他一并收了!” 众人听罢这话都吃了一惊,自古以来欺师灭祖,背信弃义都是让人不齿的行径,哪还有人离经叛道劝他人叛师!!这老汉却是失心疯了不成? 而此时星极却看得通透,这老汉看似疯癫,却隐隐透着一股绝世的风华。听他口口声声将玄女娘娘称作小儿,只怕这老汉也是上界仙家!又见天玑、傲剑此时已恼,再纠缠下去怕是要闹出事情。于是朗声说道:“前辈莫在与我们这些后生女圭女圭开玩笑啦!说了这么久,我们肚中都已有些饿了,不如我去寻些山珍,咱们吃饱了再说不迟!” 那老汉却站起身来,嘿嘿一笑:“也好,也好,你们且随我来。”说罢悠悠的往前面林中走了。 四人闻言望向星极,只等他做个决断。星极点点头说道:“这位前辈是绝世高人,咱们且放心随他去吧!” 言毕,背起傲剑,跟在了老汉身后。 第七章 名剑斩月 话说星极一行人跟着那疯癫的老汉进了林中,走了许久见前面出现一座木屋。レ思路客レ屋前有一池灵泉,正腾腾冒着热气,想来是个温泉。 此时听那老汉喊了一声‘铁怪’就见从屋内走出个中年男子。那男子打着赤膊,手中拿一把烧的通红的大剑,走到泉边,淬了下去。登时便冒出了一阵白烟。 那中年男子抬头看了看那团白烟,似乎十分失望,摇了摇头,将手中大剑扔进了泉中。 此时一行人已经走近,星极这才看到这泉水深不可测,但又清澈透底。泉底密密麻麻的扔满了刀枪剑戟。 傲剑此时在星极背上也看了个一清二楚,他见池底这许多兵器白白浪费,心疼道:“哎呀,当真是可惜!” 那中年男子一听,怒道:“你这女圭女圭又懂得什么?这堆不成器的废铜烂铁又有何用?”继而转头对老汉说道:“你又化作这般模样作甚?这几个人又是哪里来的?” 老汉哈哈一笑指着天玑道:“老铁,这便是我新收的徒儿!”天玑闻言怒道:“休要胡说!谁是你这老怪的徒儿!” 那中年男子听罢,细细打量了天玑一番:“这女女圭女圭目无尊长,脾xing火爆,确实跟你一个路数,如此我便恭喜你了。”言毕又皱了皱眉道:“你能不能别再化成这副模样?我瞧着十分别扭!” 老汉这才嘿嘿一笑,摇身一变。只见刚还鹤鹤白发的老汉,转眼间成了个风姿卓越的美男子。一袭深紫sè宽袖长袍,腰间束带下别着一只寸长的玉笛,背上负着适才那把巨剑,素脸之上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长眉似剑直入鬓间,满头青丝挽成发髻,发间别着一只玄玉葫芦。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 朱七向来自傲容貌过人,此时见了这美男子,也顿感自惭形秽。 傲剑此时心中暗叫不妙!这男子生的如此标致,虽说口上是想收天玑为徒,但若是他别有用心又该如何是好?!又偷偷望向天玑,见天玑并无痴恋之sè,这才心中稍安。 那男子见众人默不作声,说道:“哎呀,我就知你们见老夫我真容定会被惊艳的说不出话来!”一番话说得倒是十分自恋。 那被唤作铁怪的中年男子却嗤道:“呸,陆压,你这脸皮怎地愈发厚了?” “陆压?难道……难道你……前辈就是赫赫有名的陆压真君?”天玑被吓的话也说不明白。 “哎呀,我这徒儿当真是见多识广,连老夫名号都能知晓,看来这玄女小儿倒是教导有方!” 听完此话,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皆因这陆压乃是始祖创世元灵的小徒弟,据传这陆压深得始祖喜爱,因此得了始祖真传。虽是鸿钧老祖、鲲鹏祖师、女娲娘娘的小师弟,但是若比起真本事来,却是绝对不输于他们。当然算起辈分,那金母元君都是这陆压真君的徒孙辈,如此下来,玄女倒确实是小儿了。 只是众人见他生的年轻貌美,又是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实在不敢想象他便是陆压真君!因此反应过后便都跪倒在地。天玑想起适才无理忙道:“小仙适才鲁莽,冲撞了真君,还望真君能宽恕则个!” 那陆压见状却有些不悦:“我平生最恨礼数教义,你们都给我起来!”说罢一挥长袖,送出一阵清风,将五人统统卷起。 五人见他真的生气,也便作罢。星极看他桀骜,怕是拘礼更要惹恼他,又见铁怪站在一旁,于是上前对那奇怪抱拳施礼:“在下星极,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夫无名无姓,一生与这寒铁作伴,你们叫我铁怪便好!” 星极原以为这铁怪二字是陆压为这中年男子起得绰号,不成想,他还真是叫做铁怪。 “如此,晚辈便称您为铁先生吧!” “随便,怎么叫都行。”铁怪不以为意,又看了一眼傲剑:“那小子受了内伤,快背他进屋歇息吧。” 星极忙将傲剑背起,快步进了木屋。 刚一进屋星极便惊呆了,只见小小木屋之内,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刃。星极虽不懂兵器,却也能看的出来这屋内皆是神兵。 傲剑此时也顾不得伤痛,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一柄宝剑。只见那宝剑身长三尺,剑柄之上嵌有七彩琉璃,流光美玉为剑鞘,上刻五凤朝阳。 铁怪此时见傲剑看的痴醉说道:“小子,你可懂剑?” 傲剑回神说道:“铁先生,晚辈虽不敢妄称懂剑,却也能识的好坏!” 铁怪听到此处饶有兴趣:“小子,即是如此你便说说何为好剑?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如何说,不过这墙上所悬之剑,便是一把绝世好剑!” 哪知铁怪听完却摇头道:“山若有灵,是为神山。水若有灵,是为灵水。人若有灵,是为神仙。同样,剑若有灵,才称得上一把好剑。这墙上所挂之剑,虽做工考究,装饰华美,用料也是上乘,但此剑却只能称作是剑,而非好剑!更是与绝世好剑差之千里。” “先生,那何为剑灵?”傲剑问道。 “剑之灵者,随意而动。心念到处,与之相溶。其妙在内而非外,与人相通是为剑灵。” 傲剑只觉得似懂非懂,想了片刻,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哎呀,我懂了!剑之灵者,是以为气,而非载体。有气者有灵,则万物皆可为剑!故剑灵不为拙掩,亦非芳华所显,人灵则剑灵也!” 铁怪听罢哈哈一笑:“小子,接着!”说罢将手边一把不起眼的钝剑扔给了傲剑。 傲剑将此剑接到手中,反复摩挲,这剑锈迹斑斑,刃有豁口偏又生的十分笨重。傲剑以手轻触,口中喃喃:“剑灵……剑灵……”突然不顾内伤倒地跪拜:“多谢前辈赐我宝剑!”铁怪听罢笑道:“名剑须配名士,这斩月便送于你了!” 话絮烦休,单说这傲剑服了无极回chun丹,歇到ri暮时,内伤已好了七八分。铁怪黑饭时又炖了一只大补的麝獐,傲剑本是吃素,但盛情难却,只得吃了几杯汤。 是以睡到半夜,傲剑便觉月复中似一团烈火炙烤,再加上ri间得了斩月,此时jing神亢奋,难以入眠。遂悄悄的来到屋外,在星光下舞剑。初时他还照着北斗剑诀,但不知为何,总觉剑不随心。于是舞到后来,索xing没了章法,却哪知此时却是越舞越顺,斩月也越来越称手。 只舞到全身虚月兑才喘着粗气席地仰躺在地上,眼中见得半空中悬挂的明月,便举起斩月剑在月光下细瞧。哪知一瞧之下,就见斩月剑由剑尖裂缝,傲剑大惊失sè,猛地翻身坐起,此时斩月剑整个碎裂,碎片撒了一地。还未及他反应,就见这些碎片又慢慢融合,片刻之后,便成了一柄青锋厉厉的宝剑!剑体隽秀通透,莹莹放着月白光华,微风中发出叮叮剑鸣,只把个傲剑看痴。 待回过神来,傲剑便一把将斩月拿起,正待要舞上一舞,却觉那斩月似乎被什么力道牵引,只将他带往那淬池边。 傲剑心中疑惑,只得随斩月前行,得到了淬池边时,便见的池底深处有一点碧sè光华,正一闪一闪。再看手中斩月,与池底那点碧光互相辉映,也正放着月白光华。傲剑索xing问道:“斩月兄,你带我至此,可是因为那池底碧光?” 话音刚落,斩月剑光华大放,似是正在回答。傲剑知这池中皆是铁怪所铸废剑,便道:“斩月兄,这淬池之中,皆为废剑,不知那池底碧光又是何物?” 就见那斩月突然往前一带,将傲剑拉入淬池之中。傲剑虽水xing尚可,但事发突然,却实在是毫无半点准备,池水溺入口鼻之中。大惊之下,他忙运功屏息,这才逃过一劫。此时那斩月却牵着他直直往碧光处去,起初傲剑还能借着月光,越往下去,却越是黑漆漆一片,好在有斩月光华,才能见得眼前之物。 这淬池果然深远,足足过了半柱香时间,才终于到了那碧光所在。那碧光是从弃剑堆下传出。傲剑将弃剑挪开,终于见了一把弯刀。那碧光便是从刀柄处发出。傲剑伸手抽出弯刀,这才重出淬池。 待到了岸边,休息了好一阵子,才又将那弯刀拿来把玩。却不料这一拿之下,只觉的那弯刀似长在了地上,费九牛之力那刀却纹丝不动。傲剑手脚并用,却终于无可奈何。又看东方鱼肚泛白,心想着天也亮了,不如一会叫铁怪前辈来看看,这弯刀究竟是何物! 第八章 破日刀神 再说这傲剑匆匆回到木屋,众人听闻这等奇事,都是心中讶异。レ思路客レ朱七哼说道:“怕不是你双手无力,自己没那能耐就将此刀说的玄乎,待老朱我去拿刀。”说罢便头一个到了池边。 伸手便要将弯刀拔起,却哪知使出吃nǎi的劲来也未曾移动毫分。这一下,面子便不好过了。嘴里骂骂咧咧,啐了一口吐沫便要再试。此时那陆压真君却发话了:“铁怪,那弯刀不是你做坏的残品么?怎地听那傲剑小子说的却似个神兵一般?” “理应如此,且待我先看看再说。”那铁怪教朱七让到一边,自己细细打量起那把破旧弯刀。看了许久惊道:“哎呀!若我没有看错,这刀怕是有了异变。似乎是被人为灌入神力一般。” 说罢便双臂用力,哪知那刀还是纹丝未动。陆压此时也来了兴趣,上前掐诀念咒,送出一股劲风,却只见那弯刀似乎是有磁力,将那风尽数吸进了裂口之中。“怪哉!怪哉!我这混元风竟都能被它化了!且待我用弑仙葫探探究竟!”说罢双手结个莲花印,他发间玄玉葫芦便飞到刀边。只见这葫芦顷刻之间化出口鼻,成了张怪异无比的人脸。怪脸口中吐出一丝金sè烟尘,往那刀身裂缝中去了。 此时星极等人都是异常兴奋,一个个脖颈伸长,只得真君能将这如此怪异的弯刀探个究竟。 却不料片刻之后,陆压解印收了那弑仙葫。摇头正sè道:“这刀内所灌注的乃是上古神力,且时ri已久,这刀内已经有了元神。” 那天玑闻言道:“啊!若是如此岂不是不ri便要飞仙?” 众人闻言都是吃了一惊,皆因从未听过刀剑亦能修炼成仙。陆压也笑道:“乖徒儿,你果然聪慧。不过这弯刀离化仙尚早,它本能在这池底慢慢修行,却在此时诱傲剑小子将其带出,怕是自有它深意。”沉吟片刻又道:“小子们,这刀既已有元神,想必是要自己择主,不若你们便一个个试试,看谁能得它青睐!” 又转头对着天玑:“乖徒儿,你且上来试试,说不准这刀神似我一样,喜欢你也未可知!” 天玑尊一声‘得令’便上前拔刀,却见那刀并无所动,天玑也失败了。此时便只剩青瑶、星极还未试,青瑶见天玑无功而返,便上前也试了一下,结果仍是和他人一样。 陆压见只剩星极一人便道:“哎呀,小子你倒是好命。快去取了那刀罢!” 星极这才上前,就见他手还未触到刀柄,那刀便自己飞到了星极手中。只觉一股热流传入体内,紧接着,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大汉。这汉子赤身**,一头烈焰般的长发,身上肌肉虬劲有力,一双虎目不怒自威。那大汉朝着星极一拜道:“在下破ri,本是那欧冶子所铸残刃一柄,后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池底神物灌注了灵力,这才慢慢觉醒。昨ri我在池底,感应到你便是我要寻的忠主,从今往后,我破ri愿伴你左右,保你平安。” 星极听罢心中惊喜交加,喜的是此后便多了个忠友。惊的是,这破ri刀神为何选中自己。于是问道:“破ri兄,星极能得你垂青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不知破ri兄为何偏偏选中了我?” 那大汉却道:“主人,天下之事冥冥中自有安排,既然我选择了你,便是你我的缘分所在,还望你莫要深究。有朝一ri你定会明白这其中玄妙。” 话已至此,星极便不再多问,只说道:“既是如此,你我不若就以兄弟相称,你比我年长,便是哥哥,你看可好?” 那大汉道:“也好。”说罢又指了指淬池:“这池底有一件绝世宝物,我能炼出元神全靠它上古神力支撑。你若想要,我可替你将其带出!” 星极听罢觉得不妥,便说道:“这淬池乃是铁前辈所有,池中之物也该是铁前辈之物。如今我已得破ri兄,便足够了!” 星极与破ri聊得火热,却不知此时把众人看了个目瞪口呆,皆因旁人见不得破ri元神,只有那陆压能看的清楚。那陆压听到上古神物,好奇心顿起,起身便跳入淬池之中。 众人先是见星极自言自语,又是看陆压投身池中,全然不知到底发生何事。还是铁怪知道陆压秉xing:“这猢狲怕是去池底寻宝物了!” 星极却是径自来到铁怪面前,屈膝跪拜:“星极拜见匠神欧冶子!” 余下四人一听欧冶子名号却是真真的嚇了一跳!这欧冶子乃百年前九州神匠能工,曾铸出名剑八把,皆为举世无双的绝世好剑,匠神名号便传遍了九州大陆。然而百年之前,这不世的神匠却突然间消失不见,世人都道这神匠已羽化成仙,如今看来确是如此。 那欧冶子,见星极跪拜,似乎吃了一惊,很快便又释然,他知定是那破ri弯刀将他身份说与了星极。于是叹了口气道:“欧冶子百年之前便已死了,如今这世上只有铁怪,再无欧冶子。” 星极见他神情落寞,此番话又说的悲凉,知他定是当年定是发生了什么,以致他在这山中隐姓埋名百年之久。 正待要问时,就见那陆压踏着水浪出了淬池。手中还举着一方闪着碧光的印玺。 “老铁,你瞧我得了什么宝贝!” 欧冶子看了一眼陆压手中印玺,惊道:“哎呀,你手中拿的,莫不是那上古神器崆峒印?” 陆压得意一笑道:“老铁,你果然慧眼!确是我师父印玺!这物千年之前不慎流入下界,却不成想是落入了这池水之中!” 星极见这印玺,又想起那ri墨凤告诉他炼神魅魔一族为求不老不死永生于世竭力寻找崆峒印,而意yu掳去自己一事。只觉得这一切都似乎是早就安排好的一般,又想起破ri所说,心中不安之感愈浓。却又不知哪里不妥。 “乖徒儿,你若今后跟了我,我便将这崆峒印给你,你看这买卖好是不好?”陆压笑嘻嘻的盯着天玑说道。 天玑此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对陆压实在颇有微词,又碍于他上古天神身份不便发作。索xing装作没有听见。 哪知陆压不依不饶:“乖徒儿,你不做声,我便当做你答应了!你且再此处等我,我这就去昆仑山告诉玄女小儿,今后你便要入我门下!”又似乎想到了极其好笑之事:“哈哈,你若是入我门下,那玄女小儿岂不是要喊你做师祖??这可真是好笑的紧呢!哈哈!”说罢摇身化作一只青sè大鹏,展翅而飞。 天玑见他满口胡言,又真个要去昆仑山,情急之下怒道:“你怎的如此任xing胡闹?你给我回来!!!” 第九章 女帝女娲 这陆压化作一只青鸟往昆仑山飞去,听得身后天玑怒喝,却只一笑而过,并不理会。レ思路客レ 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玄女峰上。他这才化身为人,站在玄女洞口高呼:“玄女女圭女圭,老夫来也,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玄女此时正在寒玉榻上清修,忽听得洞府外有人呼喊,起身出洞。却见洞外是那陆压真君,急急拜过:“玄女不知真君驾到,怠慢之处还望真君宽恕则个。” 陆压却摆手道:“你知我最厌繁文缛节,你便起来就是!” 玄女这才起身笑道:“真君你已许久未来昆仑山,怎地今天却想到来看看我?我还道你已经忘了我这女圭女圭呢!” “休要胡说,我最是疼爱你姐妹二人,你又不是不知。只是我喜欢游山玩水,又找了一个有趣的所在,是以便没空来看你们!对了,**女圭女圭何在?怎地不出来见我?” 玄女知他又在胡诌,答道:“我那妹妹嫌我管的太宽,一气之下远走高飞了。只怕此时也找了处有趣的所在,逍遥快活呢!” “这**女圭女圭向来率xing,比你确是强了不少!你这女圭女圭年岁不大,行事倒是古板,也不知如此活着有何乐趣!” 玄女笑道:“是啦是啦,你们任xing胡闹便是率xing,倒是我成了老气横秋!”又眨眼问道:“我知你突然来访,定是没有好事,说罢,这次又是有什么鬼主意了?!” 陆压嘿嘿一笑道:“你却真是我肚中的蛔虫,不枉我疼你一场!你坐下可有个叫做天玑的弟子?” 玄女听他提到天玑,立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我就知你没有好事,你可是要从我这儿抢了天玑去做弟子?” “哈哈,我最喜你聪慧!不错,我瞧你那弟子脾xing与我十分对路,你也知我到处物sè可接我衣钵之人,当年我看中**女圭女圭,却不料你那师父老儿死活不肯,如今见这天玑女圭女圭却比那**女圭女圭更合胃口。且你门下不是还有个妖狐弟子么?这天玑便让与我可好?” “也罢,你既相中,收了她为徒也是她的造化。只是她又非物件,怎么推让?我这倒是没有问题,只怕她自己不肯。” “这有何难?你逐她出师门不就行了?到时候她无门无派,难道还不肯入我门下?”陆压听罢说道。 “真是怕了你!好吧,我便修书一封,你且带给她看,只是若她到时执意不肯,我也没奈何了!你且莫要再来与我纠缠!”说罢祭出一只绢带,隔空书信一封,然后掐诀念咒,那绢带便化作一只飞鸟而去。 陆压见状,眉开眼笑道:“哈哈,如此便好!” 玄女沉吟片刻问道:“真君,你既是见了天玑,那他们一行几人现在可安好?” 陆压笑道:“好的不能再好!你且放心就是!”说完又道:“哎呀,与你在这处聊了许久,我那徒儿怕是要着急了,你且在这石头山上慢慢玩耍,我去也!”说罢又摇身一变,这次却是又化作了一只七彩蝴蝶。 玄女听他们现下都安好,心中宽慰。又甚是思念他们几人,呆立了许久才复又回了洞府之中。 单说这陆压,却并未回去,而是越飞越高,往那六十六重天之外去了。待到了六十六重天后,径直进了一处天宫。还未进门,便听得一个浑厚的女子声音说道:“这是那阵风将你这大忙人送来?” “师姐莫要取笑我啦,快快出来,我有要事与你说!” 言毕就见堂上出来个明艳女子,杏核圆眼,细眉微吊,粉面朱口生的端庄。 不料陆压见后却道:“师姐,你在我面前又化什么形来!!我瞧着别扭!” 那女子哼了一声,这才化出原型。只见那女子身高三丈,一头蓬勃红发,面黑如土,目如铜铃,琥珀瞳仁,山根直挺,双唇厚重,两颗尖牙露在唇外。她虽是女相,下半身却是蛇尾,十分的凶恶。但是细瞧之下,却又透出一种别样的艳丽,只教人忍不住为之迷恋。 “说吧,我且听听你来我这女娲宫倒是有何正事?!”原来这女子便是陆压的师姐,创世元灵的三弟子女帝女娲。 陆压正sè道:“师姐,我见到那人啦!” 女娲听罢,急道:“你可看的仔细了?当真是那人吗?” “千真万确!只是他混沌还尚未开。” “这么说来,那元始天尊并不知情?”女娲问道。 “这事只你我二人知晓,且你我有意瞒住师兄,连师兄都不知内情,那元始小儿又从何得知?”停了片刻又道:“我这许久未曾来此,还不知他是否还好?” 女娲听罢叹口气道:“情况十分不妙,他元神ri渐虚弱,若是那人不抓紧时间,怕是他坚持不了多久啦!” 陆压踌躇片刻正sè道:“师姐,既是如此,不若你就将禁术撤了,我怕他受不了那五sè石的炙炼,万一元神被炼化,你我为他所做一切便都要付诸东流了。” 那女娲却忙道:“不可,若非万不得已,万不可冒险,若是此时将其放出,他必然形神俱散。你且放心,若是有何异动,我定然会做出决断。眼下只求那人能早ri觉醒了。” 陆压听罢也不再多说,瞧了一眼女娲笑道:“师姐,你瞧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说罢掏出了崆峒印来。 女娲看了一眼:“你倒是好命,现下你即得了轩辕剑,又得了这崆峒印,师父那几件宝贝却都叫你搜刮了去!” 陆压嘿嘿一笑,收起印玺:“师姐,我得回去了,我从玄女女圭女圭那里抢了个后生做徒弟,改ri再带她来看你!”说罢大步流星的出了女娲宫。 女娲转身回到后殿密室之中。这密室四角处有上下八根赤晶链将当中一块五sè补天石牢牢锁住。补天石内,一个男人蜷缩在内,看上去十分疲累虚弱。 女娲走到那人面前,只见那人睁开双眼轻声问道:“还要我等多久??” 女娲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你已等了数百年,又何必急于一时,再等等吧,待那人觉醒,我自会助你。” 那男人听罢复又合上双眼,再不出声。 第三章 黄龙真人 星极正在自嘲时,却听到洞外有个声音说道:“没想到,世风ri下,现如今连这凶神也有人心疼可怜了!” 话音刚落,便见洞顶处跳下来一个人。レ思路客レ此人却不是在济世堂迷翻他的桃姬,而是个身材修长的男子。 这男子着一身黄袍,手持一把千丝拂尘。一张鹅子脸,细长双目,长眉吊立,鼻梁直挺,山根饱满,唇若丹寇,齿白如贝。一头青丝挽成道髻,明明是个好儿郎,却真真生的美艳如妇,胜在气势如刀,十分凌厉。这人与那陆压真君都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但又与真君俊逸非凡之气不类,更多些娇艳妖娆之气。 星极长于部落,从小便觉得男子就当生的粗犷豪爽。是以看着眼前这人,便觉心中说不出的怪异别扭,索xing将视线移开不再看他。口中却是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何以将我绑到此地?” 那黄袍道人却并不理他,而是径自走到那异兽身旁,狠狠的踢了那正流血的伤口一脚。那异兽吃痛,口中哀嚎,独目中含泪,强撑着站起身。那道人却是不依不饶,接着又是一脚,异兽只得连连后退。等把那异兽赶回山洞狭缝之后,才又见那道人缓缓出来。 星极见他手段残忍无情,心中十分不快:“天下苍生皆为平等,阁着道袍,本应以普世济世为怀,何以要如此将那蛮兽折磨?” 那道人此番却是一阵冷笑,那笑声端的yin沉,倒似哭声多一些:“小子,你这善心却是用错了地方,你道这物是寻常蛮兽?” 那道人初进洞的时候,曾说过这兽乃是凶神,星极听的仔细,只是尚不知是何凶兽竟引得此道如此对待。当下里正sè道:“即便它是凶兽又如何?眼下它被钢jing束缚,又遭穿肠磨难,你却为何要让它伤上加伤?” 那道人却恨恨道:“好一个天下苍生皆为平等!我且问你,这凶兽散瘟,害了方圆百里千余人命,却又要怎么算?” 星极听到此处,心中一惊。他只道这凶兽只是长相怪异丑陋,却从未想到城中疫病与这凶兽有关。被这道人一问,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 那道人此时也不说话,直愣愣站着。黑暗中,不知他那双眼睛究竟在盯着什么,星极感到浑身一阵说不出来的难受,良久之后终于问道:“在下星极,不知阁下是谁?那迷翻我的女子又去了哪里?” 道人声线冰冷,毫无感情sè彩的答道:“我乃元始天尊坐下十二金仙黄龙真人,奉命下凡荡妖除魔。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在洞外,没见什么女子。” 星极一听心中腾起一阵怒火,原以为自己是被那女子所缚,现如今看来自己却是被眼前之人掳来。当即正sè道:“既是如此,我与上仙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何将我绑来这山洞?” 黄龙真人脸sè骤变,一张本就苍白的脸此时已变得铁青,声音更是尖利刺耳:“无冤无仇?!小子我且问你,你身负斩龙剑,却与那通天教主有何关系?” 星极此时却是万分不解,皆因自己不仅不识通天教主是何人,更是不知那斩龙剑为何物!仔细一想,自己所背的是那破ri弯刀,想来这道人所说斩龙剑便是破ri弯刀。但弯刀与剑却是两种兵刃,这道人又怎么能混淆? 且这把破ri自被铸造出后就沉入了淬池,在那池底又能有什么仇人?可看着黄龙真人神sè却不像是信口胡诌,于是问道:“真人,我既不认识什么通天教主,又不知什么斩龙剑。我身上所背是一把弯刀,名唤破ri。它本是把废刀,自被铸出起就被沉入一处池底,百年来他在池底吸ri月jing华才得以练出元神,怎可能与你有仇?” 那黄龙真人冷笑连连:“你却又知道些什么?这刀原是一把利剑,后来残损之后才被人另铸成刀。他虽已记不得前身之事,但却不能不为这仇负责!” 因那欧冶子从未说过此事,星极也不知这话真假,他只知冤有头债有主,莫管破ri前身是何物,此时他便只是把弯刀。就算是寻仇,也不该寻到破ri这里,更不用说寻到自己头上。 他又想到此时破ri不知为何黯淡无光,想来是与这黄龙真人月兑不了干系:“你却对我破ri刀做了什么?” 那道人笑声刺耳,面上却无表情道:“我只不过是用这大疫凶兽之血污了他元神而已,哈哈哈。” 星极此时胸中憋闷异常,他从来脾气温和,xing子极好相与,可此时却有种暴起的冲动,无奈双手被缚,否则此时只怕是已经与这道人斗了起来。努力克制片刻后,星极才质问道:“我破ri大哥修炼不易,好不容易才炼出元神,你怎可如此对他?且冤有头债有主,即便他前世斩龙剑,也不过是一把兵器,你不去寻使他的主人,却又将恨意转嫁到兵刃之上,当真是本末倒置!又或者,你是技不如人?斗不过真正的仇家,便欺软怕硬对死物撒气?” 那黄龙真人听星极讥讽自己,似是被戳到了痛处,顿时暴跳如雷。一张俏脸刹那间变的通红,额上青筋突起,狂怒道:“小儿!你却是活的不耐烦了!今ri我便遂你心愿!让你死个痛快!”说罢,石洞之中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风中夹杂着尖啸。 片刻之后,从风中出来一物,那物鹿角驼头,狮鬃鲤须,蛇身鹰爪,虎眼金鳞,浑身金光闪闪,口中烈火熊熊。却原来是一条巨大的火龙!那火龙摇头摆尾,对着星极张口吐出一团巨大的火球。 此时星极正躺在地上,身不能动。眼看着便要被烈火击中,他急急运起三清功。一点青芒在石洞中闪起,继而化作一层薄薄的保护层,将星极与烈火分隔。 那青光更似有磁力一般,将那团烈火尽数吸收,瞬间便不见了踪影。而此时在看那青光护罩却似乎比适才又浑厚了许多。而此时星极得了外力,手上运劲,终于将那兽筋挣断,翻身向前,对着那火龙就是一掌。 这一掌威力十分惊人,那火龙还未及反应,颈间变挨了一下,虽然他浑身鳞片坚硬无比,但饶是如此,也疼的呲牙咧嘴。星极见这招成效甚弱,想到自己赤手空拳奈何不了这物,于是向后翻滚,朝着破ri弯刀奔去。 那火龙十分jiān诈,见状便知星极心思,巨尾一摆,将破ri刀甩到一边,自己则猛的一扑,利爪抓向星极后背。星极心知此事已经来不及躲闪,暗呼吾命休矣! 哪知那物却只是将他整个抓起,四指将他紧紧箍住送到眼前,狠狠问道:“小子!老实交代,你究竟是谁?怎会我师叔独门三清功?!若是你敢有半句谎话,我便将你同那凶兽一般囚禁于此,永世折磨,教你生不如死!” 第四章 散瘟妖道 上文说到黄龙真人化出真身将星极抓住,质问他为何会使用三清神功。 星极听他口口声声将李伯阳称作师叔,便朗声说道:“我早年间受过三清上人指点,是以会使这三清功。今ri我既已落入你手中,你要杀要剐便随你。”一番话说得凌然正气。 黄龙听他说完眼神闪烁,似是在思考真假,踌躇了许久,终于将星极放下,这才摇身一变,化作人形。此番他却已经没了适才的怒气,而是又变成原来那张冷冰冰的脸:“既是如此,你便也算作我三清门下,我比你早入师门,也算得你半个师哥。今ri便饶你不死,你且逃命去吧。” 星极此时却已经钻了牛角尖,并不领情:“你莫要说是我师兄,我星极何德何能,不敢高攀。既你有意放我,我理当告辞,只是我十分不解,这凶兽又是怎么散播疫病?还有你既是上仙,为何不救救这遭了疫病残害的黎民百姓?” 那黄龙道人斜了他一眼,拂尘一挥道:“这凶兽jing血就是疫病源头。”对于为何不救病治人却缄口不言。 “那照你这么说,却是有人故意散瘟?” 黄龙道人沉默不言,算是默认。 “这大疫凶兽是真人你所伤,若说谁最有嫌疑,想必不需我赘言。但我想真人你既出自三清门下,理当不该行此伤天害理之事,不若真人你好人做到底,与我一同将那散瘟之人抓个正着,也好还为此丧命的苍生!” 那黄龙真人哼了一声,转身一跃出洞:“你要查便随你,这凶兽已被我囚禁于此,业已不能出去作乱,我尚有其他要事在身,没空陪你来玩。”话音刚落,人便不见了踪影。 星极见他走远,这才跑到石洞角落捡起已经黯淡无光的破ri弯刀。然后又走进了困兽的狭缝。 那凶兽此时正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似乎是刚才被黄龙真人伤了元气。它见星极靠近,眼神哀怨,口中发出低低的哀嚎,似乎是在向星极求救。 星极心中不忍,从怀里拿出那颗本来要给桃姬的无极回chun丹,放到了此兽面前。又走到连锁前,对着凶兽说:“我说话算话,适才说过要助你,便一定要助你。这次疫病爆发,非你所愿,而是有人刻意为之,所以,你罪不该被如此对待。”说罢,将那腰粗的铁链举起,暗运三清功,企图将锁链拽断。 然而这锁链十分坚固,他只累的青筋暴起,汗流浃背那铁链也未动丝毫。正不知如何办好,却见那凶兽却从口中吐出一颗暗红sè内丹,眼光却盯着星极背上的破ri刀。 星极立时便明白了此兽的意图。不再多想,便将破ri刀举到妖兽面前。只见那暗红内丹围绕着破ri刀旋转,起初破ri还毫无反应,没想到过了一柱香的时候,破ri刀却渐渐恢复了往ri神采,最后终于恢复如常。 呼的一声破ri元神出现。星极刚才还以为再见不到破ri,此时见他安然无恙,眼圈一红险些掉泪。破ri见星极这般神情笑道:“吾弟,我却不是好好的么,你莫要掉眼泪。”说罢又对那凶兽拜了一拜:“夔牛大哥,多谢你用辟毒丹助我!我这就帮你斩了这钢jing” 说罢身化为刀狠狠的斩向那钢jing链锁,只见石洞内电光火石,火星四溅,卡擦的一声,那链锁便应声而断。星极赶紧将链锁小心翼翼的从那夔牛月复中取出,那夔牛知道星极是在帮自己,强忍着疼痛,只发出吭哧吭哧的呼吸声。 待星极将链锁全部取出后,那夔牛才似松了口气,此时它却口吐人言:“恩人!多谢你救我夔牛一命!” 此番倒是惊坏了星极,要知这夔牛自刚才起,就一直不能人语,没想到此时却又说起话来。那夔牛似乎看穿了星极所想:“恩人,我迟迟不吐人言却是情有可原,皆因那黄龙用这链锁将我元神束缚,我才只能保持兽身。” 星极此时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只是他心中想要揪出散瘟的罪魁祸首,便急急问道:“夔牛兄,你可知是何人用你jing血散瘟?以至百姓遭殃?” 那夔牛却叹口气道:“哎,说来都是我的错,我自千年前起,就在此间隐居。皆因我jing血乃是疫源,本来这千百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哪知后来我结识了一个妖道。” 星极听到此处,以为这妖道便是黄龙,恨恨道:“果然是与他有关么?” 那夔牛却是一愣,随即便知星极误会,忙解释道:“恩人,你却是错怪了那黄龙!那黄龙却是心狠手辣,但却不是荼毒苍生之人。我所说妖道乃是一只白鸡修成。本是个小妖,却哪知偏偏好那人家荣华富贵,初时,他从我这里讨要jing血,我只当他是为了修炼而用,哪知一月前,山下爆发疫病,我才知被他所骗。本想找他理论,却被黄龙抓了个正着。他以为我要下山害人,这才将我囚禁于此。” 星极不解道:“白鸡?这么说来,这瘟疫是它所散?” “正是!” “可他散瘟对他自己又有何好处?”星极更加不解。 那夔牛叹了口气道:“皆因他这千年来所做营生便是贩卖药材,是以若是有了疫病,便能保生意兴隆!” 夔牛刚说完,星极便急急问道:“哎呀,莫非那济世堂的坐堂当家便是这白鸡妖道?” 此番却轮到夔牛不解:“恩人,你何以知道他所在?莫非你已见过那妖道了?” 星极点点头,继而将整件事情想了个明明白白。这济世堂的妖道,在人间做贩卖药材的营生,结果利yu熏心,便用了夔牛jing血散瘟,然后明面上免费发药,但实际上则是为了用免费药来引着大家买他的药。青瑶、朱七才修炼了不过百年,是以没能看穿他的身份。昨ri他在后堂被迷,怕是自己便是被这妖道绑到了山上。 想到此处,星极突然大喊一声不好,然后直愣愣就往洞外去了。 第五章 白鸡妖道 星极从夔牛处得知济世堂坐堂的先生便是那白鸡妖道,急匆匆往那洞外去,可谁知出了困兽狭缝才发现这洞唯一的出口却在顶上。 那黄龙真人已成仙体,所以这区区几丈高度便不在话下,可是星极却是**凡夫,若是洞口开在石壁上还能借力勉强一试。但现下却是束手无策。 星极心中记挂青瑶、朱七安危,只记得心如火燎。此时那狭缝中的夔牛却跟了出来:“恩人,你且来站在我头顶之上,我来助你出洞!” 说罢,那凶兽夔牛便伏身。此时星极也没他法,也不犹豫,几下便攀到了夔牛身上,果然待那夔牛起身后,便能攀到了洞外,只是这洞外仍然黑漆漆一片,定睛一看,却发现仍然身处山月复之中,不过前方有微微光亮,想来出口便在那里。 原来黄龙真人怕夔牛逃走,便在洞中又打出一个地下室来。现下星极却只是出了地下室,这山洞真正的出口却在前方。 “恩人,山下百姓因我染病,我心中十分过意不去,这是我内丹,名唤辟毒丹,能解百毒。你却拿了去,治病救人吧!”夔牛此时张口将暗红sè内丹吐出,送到星极面前。又说道:“恩人,要灭那白鸡妖道也容易,你只须用童男之尿泼他,他便会显出真身,此时便是杀他的良机。 星极感念夔牛胸怀,作了一礼:“多谢夔牛兄,待我灭了那妖道,去了城中疫源,定来救你”那夔牛脸上却闪过一丝伤感,随即恢复如常道:“恩人,快些去吧,夔牛在此等你佳讯。” 星极瞧夔牛面sè不对,本想细问,但眼下救人要紧,于是也不多想,将辟毒丹收到怀中便朝出口走去。 走了约莫一炷香,星极终于从七拐八拐的山洞中出来。由于长时间在黑暗中,此时ri头一照,晃得他双眼生疼。星极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提气狂奔。 足足跑了二个时辰,星极才终于到了雍州城内。他怕被那妖道认出,从城边乱尸堆里胡乱扒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又从地上抓了两把灰土,抹在脸上。又怕破ri刀露陷,用一卷破草席将刀卷好,这才朝济世堂方向走去。 济世堂前依旧排着长长的队伍,只是堂前药摊上却不见了青瑶、朱七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济世堂跑堂的伙计。 星极拉住一个领完药的青年问道:“大哥,那前ri里再次分药的小娘子呢?却不知去了哪里?” 那青年上下打量了星极一番才道:“你却是有几ri没来了吧?那分药女子和白面书生都是妖jing呢,前ri里正在派药,他二人妖xing大发,咬死了好几个人呢!多亏济世堂白先生拼死将他俩制服,现下正请了一个道爷在城东戏台上开坛收妖!” 星极听完,只急的快要落泪,急急就往城东赶去。待到了城东,远远就见戏台上两颗巨大的木桩,木桩之上捆绑着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白狐和豪彘。却不是青瑶、朱七是谁! 在看边上站着一个手持雷劈桃木剑的道人,正在开坛做法。而那白鸡妖道此时却坐在一把太师椅里拂着胡须优哉悠哉。 星极见青瑶、朱七伤痕累累,不由的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将他扒皮抽筋,又想起夔牛所说法门。只是一时之间却想不到去何处找个童男。正发愁间,猛然间灵光一现,自己却不就是个童男?于是当即从街边捡了半快破布,解开裤带洋洋洒洒将布尿的湿哒哒一片。 然后将尿布折好,藏在袖中。又佝偻身子,一瘸一拐的径直往戏台上硬冲。那做法道人的童儿,急匆匆赶来阻止,却哪里拦得住星极,被他轻轻一搡便倒地不起。 星极口中呼和:“吾乃三清山黄龙真人,尔等速速退却!看吾灭了这妖物!”说罢却趴在地上打起了滚儿,却似不经意般将法坛撞倒,桌上贡品香灰立时撒了一地。 白鸡妖道见他疯疯癫癫,脸sè一沉站起来便走到他身边,伸手就要揪住他领口。星极见机忙从袖中抽出准备好的尿布,啪的一声糊在了白鸡妖道脸上。 那妖道哪里有防备,虽然急急用手遮挡,却还是被尿布糊了半张脸,只见一股白烟升腾,地上便只剩了个空袍,袍里一直巨大的白鸡咕咕咕的叫唤着就要逃走。 星极一个翻身,从背后破席子中抽出破ri弯刀,手起刀落,将那白鸡生生斩成两半。血肉模糊之中,一颗ru白sè鸡蛋大小的妖丹便滚落出来,星极待要捡那妖丹,却不料那刚才装模作样的道人却先他一步抢了妖丹。 此时,戏台下看热闹的众人都炸开了锅!一个个四散逃开,也不怪他们胆小,这寻常百姓哪里见过这许多妖jing。饶是见多识广的云游道人,一次见三只妖jing也难保不会胆颤。 星极刚才还在想要如何在百姓面前救出青瑶、朱七。此时见台下已经空空如也,却也是少了许多麻烦。又想起抢走白鸡妖丹的道人却不知是什么来头:“这位道友,不知你拿这妖丹又有何用?” 那道人却嘻嘻一笑,摇身一变,再复看时,却是那ri迷倒他的桃姬仙子。 “我拿了妖丹喂我踏雪吃,你不是被这妖道害了么?怎么又好端端的出现?白白害我这几ri心中内疚!”桃姬忽闪着眼睛说道。 星极见她说的真诚,见她顽皮任xing的样子,无奈道:“这位仙子,我们几人与你无冤无仇,你怎的缠住我们不放了?” 桃姬却双手叉腰说道:“好心当做驴肝肺,我那ri怕你伤我,这才迷翻了你,哪知后来我在屋顶看时,却见这妖道将你掳走。又不敢去追,本想给你那两个妖jing朋友提醒,却不料那妖道先下手一步。这才无奈化作个游方道人,想着伺机放走你朋友。哪里却是我缠着你了?” 星极见她天真烂漫,虽然起初打着天玑旗号行骗,却也非大恶之人,又担心青瑶、朱七安危,便不再与她理论,急匆匆将青瑶二人从木桩上放下。但是看他们昏迷却又犯了难。 那桃姬仙子却说:“我道你有什么本事呢!”说罢双指放在口中吹了个响号,那白虎便从旁边一个破屋内出来,背起青瑶、朱七翩翩而去。 星极见状便知这桃姬怕是有什么救人的法门,当即施礼道谢。 桃姬却掉头就走:“你先救这城中百姓吧,距此处八十里外有座桃花观,三ri后你来领人就可!权当我赎那ri迷你之罪吧!”说完化作一缕青烟不见了踪影。 第六章 灭天刀法 星极看桃姬仙子离开,这才往济世堂走去,说来也怪,按理来说这桃姬仙子来路不明,星极本应该有所jing惕。但他却莫名对她十分信任,此时看她带走青瑶、朱七心中踏实了倍许。 等到了济世堂处才发现堂前空空如也,百姓们都去向不明。只有那跑堂的伙计痴呆呆坐在门口台阶上。想来是接受不了白先生是妖jing的事实。 星极轻轻坐在伙计身边说道:“小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心中一定难受的紧,但是这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你这么憋着会憋出病来,要是难受就好好哭一场吧!” 那伙计这时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等哭的差不多时,才抽抽搭搭的说道:“我自幼无父无母,是先生将我拉扯大,我心中一直待他为父亲!哪知,哪知……”说到此处却再也说不下去。 星极看他说的情真,也是感同身受。拍了拍伙计的肩膀说道:“小兄弟,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赶紧去了这城中疫疾。”单单将这疫病与白鸡妖道有关联一事隐去不说。 那伙计抹了把眼泪哽咽问道:“可这疫疾又怎么才能去了?我家先生在时还能开些固本培元的药暂时压一压,现下该怎么办?” 星极却胸有成竹的说道:“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听我安排,保证三ri之内便能去了疫源!” 伙计重重的点头,算是肯定。 星极这才吩咐他去屋内找了个铜锣,又教他学了几句话,自己又将那口大锅拉出来,煮了一锅沸水,然后才坐在了济世堂前盘膝入定。 那伙计就拿着铜锣在城中一边敲打,一边喊道:“济世堂有三清山黄龙真人下凡治病救人啦!济世堂有三清山黄龙真人下凡治病救人啦!” 不多时,便见城中百姓才慢慢来了济世堂前。星极从怀中掏出辟毒丹,扔进了锅里,然后让百姓排队喝了。那些个百姓,喝过辟毒丹水后,一个个伏在墙角边呕吐,吐出又腥又臭的绿水来。但脸sè却瞬间有了好转,那层黑气却是退得干净。 星极忙了整整一个昼夜,才将所有百姓都治了一遍。而后又喊了几个青年,将城里四散的尸体聚到一处,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这样到了第二ri傍晚,星极才告别了伙计和众百姓。往夔牛所困山洞出发。 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到了那山洞。星极又顺着那七拐八拐的隧道往里走,走了许久才又回了那地下室入口处,轻轻一跳便进了地下室中。 但是却听不见任何声响,星极运起三清功,才在一处角落看到了蜷缩不的的凶兽夔牛。 星极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夔牛身边,一模之下大惊失sè。原来这凶兽浑身冰冷坚硬,已然死了多时。星极这才猛然间想起那ri夔牛赠他内丹时那哀怨伤感的表情,想来,它那时便知自己命不久矣! 星极感念其胸怀品xing,心中百味陈杂,眼圈子一红,差点落泪。此时那破ri却嗖的一声现出元神。 他看星极又红了鼻子说道:“星极老弟,不是哥哥说你,身为顶天立地的好儿郎,怎能如此敏感易动情?这普天下可怜之人,可怜之事不再少数,若个个同你一般,这九州大地只怕是早就被眼泪湮灭了。” 星极知他是为自己好,也不多说。沉默了片刻,对着夔牛尸体拜了一拜,正要走时,却想起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原来他本打算有夔牛相助能破了这山洞,结果夔牛已死,他自己却也被困在了此处。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好,呆立在洞口下方,不知所措。 此时破ri却笑道:“今天却是好ri子啊!哈哈哈哈!” 星极此时正在烦恼,听破ri说是好ri子,不解问道:“破ri大哥,你莫要开玩笑了,现下你我被困此处,又说什么好ri子?” 那破ri却指了指星极胸口说道:“自那匠神欧冶子送你那半部灭天刀谱后,你便看都没有看过一眼,这下可好,你若想出去,少不了借我之力,但似你这般毫无章法的乱砍,却决计不可能破开这山壁。” 星极一拍脑袋,赶紧翻出那半部刀谱,席地而坐就研读了起来。 “灭天刀法,威力无穷。劈海裂山,弑神灭仙” “灭天刀法第一式,横扫千军!” “灭天刀法第二式,白虹贯ri” “灭天刀法第三式,鱼跃龙门” “灭天刀法第四式,虎啸寒泉” 星极边看边比划,只一炷香时间,便将这四式领悟了仈jiu分。破ri在旁看的激动,赶紧化为刀型。 星极拿起破ri刀便耍了开来,只见黑漆漆的石洞内,金光四shè,刀影闪闪,星极心下了然,对着石壁便使了一套。 只见石壁上火星四shè,一套刀法使完后那石壁却是纹丝未动。星极十分懊恼,心想果然这临时抱佛脚行不通,却只听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石壁四分五裂,碎石滚落,烟尘飞舞。 星极忙向后一跃,待那恐怖的动静过去后,就见山月复已破开个大洞,洞外星光已经透了进来。星极心中一阵狂喜,这灭天刀法果然厉害!又走到夔牛身边,便运功发力,将它尸身移出洞外。在洞口不远处刨出一个巨大的坑,将夔牛草草掩埋。 对着这简易坟头拜了三拜,才起身往桃花道观方向奔去。 第十一章 七彩羽衣 ()nbsp;桀桀不知飞去了哪里,星极见他久久不归,索xing席地而坐,慢慢欣赏起眼前的美景来。(凤舞文学网) 又想起刚才桀桀告诉他,关于看到的桃姬未来心中不免忧虑,但星极本来就是个随xing的人,此刻他心中暗想,漫说是凡夫俗子,便是天神也不会一成不变,况且这天地本就无时无刻不在变幻,既然这是天地间亘古不变的道理,那有何必劳神忧心? 想到此节,心下果然畅快了许多。而此时那桀桀又翩翩而来,只是此番手中却拿着一件五彩斑斓的物什。 “桀桀!小子,这是我闲时用每年月兑落的羽毛编织的七彩衣,留在此处也是无用,倒不如送给你,若是你今后遇上危难,只需将此物披在身上便能隐去,虽然不是什么厉害法宝,却是保命的佳品。桀桀!”桀桀将手中的羽衣递给星极说道。 星极知这桀桀一片好心,也不推辞接过来便试了一试,果然就见他瞬间凭空消失不见。星极见这玩意儿有趣,也是十分喜欢,又谢了一番才又问道:“桀桀大哥,之前你说通天教主要灭天地,你可是千真万确看清楚了确实是通天教主?” 那桀桀本来刚才还信誓旦旦,此时被星极这么一问,却也有些迷糊,诺捏说道:“桀桀!我只看见天地混沌,万物凄凄。但现今天地间能令风云变sè者只有通天一人。桀桀!” 星极听他说的含糊,想来这桀桀只是看到异象,却并没有看清究竟是何人所为,他心中又急于知道真相,急急问道:“桀桀大哥,不如你再看一次罢!好看看到底是何人要搅乱天地?” 只见这话说完,桀桀摇了摇头:“桀桀!星极小子,我羽人观世魔眼所见异象只能看见一次,第二次便不灵啦!我倒是能看看你的未来!桀桀!” 说罢蛇眼忽的放出白光,只见桀桀一边摇头一边不住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星极此时十分好奇,难道这桀桀看到了什么怪事不成? 此时却见桀桀眼中白光收起,一脸惊讶的喊道:“桀桀!星极小子,怎的我这观世魔眼却看不到你的未来?奇哉怪哉,这种事情在我羽人一族史上都不曾出现过!桀桀!”说罢似乎想到了什么悲恸的事情,三瓣嘴一撇哽咽道:“桀桀!呜呜……莫不是我这双眼废了??桀桀!” 星极见他单纯至此,笑道:“哎呀,桀桀大哥,你却想到哪里去了,你适才不还看见了我那朋友的未来?” 桀桀一听这话,才又破涕为笑道:“桀桀!对啊!那便不是我眼睛问题,而是星极小子你的问题!桀桀!” 星极笑道:“是了,定是我的问题!”心中暗想只怕是羽人这一族的观世魔眼也不怎么灵光,又想,人生在世,便是这种未知才教生命多姿多彩,若是早早就看透自己未来,那或者又有什么意思? 此时那桃姬也在这世外桃源中玩了个饱,领着踏雪优哉悠哉的走了过来。她见星极手中拿的七彩衣艳丽吵闹着要试一试,又发现这物能教人隐身,便又兴起,与踏雪玩起了捉迷藏。 桀桀看着桃姬时,脸sè却不怎么自然。星极知他还在为刚才预见之事耿耿于怀,又觉此时肚中空空,说道:“桀桀大哥,不知你这处却又什么好吃的,我现下饿的紧!” 那桀桀一听此言,神秘一笑说道:“桀桀!星极小子,你且随我来,我这里的美妙食物,我敢打赌,你这辈子漫说吃过,就是见也不曾见过!”这次却没有再飞,而是一转身低头钻进了矮木丛中。 星极怕一会桃姬找不见自己,喊了声桃儿,就见虽不见瑶姬,但踏雪跟了过来,他心知桃姬又在调皮瞎闹,也不理睬,随着桀桀也钻进了进去。 待穿过了层层树木屏障,眼前便出现了一大片空地,正中是一个由草木编成的巨大**榻,四周放着许多石像。这些石像有男有女,有飞禽有走兽,个个十分逼真。 星极指着那些石像问道:“桀桀大哥,这些莫非便是你打算救下的有缘人?” 桀桀真诚的点了点头:“桀桀!星极小子果然聪明!桀桀!”而此时星极心中却不这么想。他自幼与父母分开,深知思念之苦,就算在此地能够逃过所谓毁天灭地的一劫,但若是不能和亲人重逢,即便苟活又有何用? 桀桀看星极脸sè不定,疑惑道:“桀桀!小子!你这是怎么了?脸sè为何如此难看?桀桀!” 星极此时却抬头朗声道:“桀桀大哥,我知你此意是善举,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虽用此法救了他们,但他们又愿不愿意?” 停了片刻又道:“这些人儿家中定有亲人朋友,你想没想过如今他们突然消失,对那些亲人朋友来说又何尝不是灭顶之灾?若他们为人父母,那家中嗷嗷待脯的孩儿又苦不苦?若他们为人子女却没法尽孝,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悲不悲?” 桀桀显然没想到这层,良久之后才回答道:“我只是帮他们一帮,可未曾想这么多。”思来想去之后说道:“桀桀!星极小子,既然如此,等我们吃过饭食,便将他们都放走罢!” 星极这才笑道:“这便对了,各人命数不同,何必强求!”又模了模肚皮说道:“桀桀大哥,你适才说的人间美味是何物?我快要等不及啦!” 桀桀却嘿嘿一笑,展翅飞上一颗巨树,从一个鸟窝里拿下一只十分巨大的蛋来,那颗蛋足有一人多高,表皮青中带着紫sè淡斑,敲上去颜sè艳丽霎是好看。 此时就见桀桀挥拳在蛋顶砸开个洞,瞬间一阵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那味道好似蜜般香甜,又夹杂着淡淡花香。桀桀又伸手从身边花丛中摘了一个碗状花朵,递给星极后,举着蛋倒入花碗,就见一股清澈的淡黄sè汁液流下。 星极迫不及待举起花碗喝了一口,只觉那汁液滑腻浓稠,甘甜如饴,从喉咙滑进月复中,一瞬间饥饿感便一扫而光,四肢百骸如同灌注了神奇的魔力,心中更是说不出的酣畅痛快。 星极虽在玄女处尝过人间少有的琼浆蜜露,但与这物相比却是黯淡无光:“桀桀大哥!这是何物,当真是人间极品!” 第十二章 神兽熟湖(一) ()nbsp;星极感叹这怪蛋中鲜美汁液,不禁问道:“桀桀大哥,这是何物,怎的如此鲜美异常?” “是啊,是啊,怪人哥哥,这是何物?”问话的原来是桃姬。(凤舞文学网)她本想穿着隐身七彩衣与星极闹上一闹,哪知也被这香味吸引,于是一把月兑下七彩衣,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蛋壳舌忝舐起来。 只是还未等那羽人桀桀回答,便听得蛋内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那桀桀听到这声响,有些慌乱,飞起来用手挡住破口:“桀桀!还有更好吃的,这东西润润喉还可,真要是当做美味却是上不了台面!桀桀!” 桃姬一听还有更美味的吃食,不由的涎水直流,急急道:“怪人哥哥,那你就快拿出来啊,我现下被这香味一勾,肚子馋虫大动了呢!” 倒是星极,见桀桀神sè慌张,转移话题,又有那喀拉声不断料定了这中间必有蹊跷,于是做疑惑状:“咦,这怪蛋中却是什么声响?莫不是要孵出小崽来了?” 他这话本是随口一说,好逼桀桀自己说出慌乱的原因,那成想那桀桀脸上一愣,随即垂头丧气道:“桀桀!哎呀,星极小子,你忒也聪明了!我本想着让你们尝尝我这熟湖宝宝的天灵口涎便罢,哪知却被你戳穿!桀桀!” 这番话却叫星极吃了一惊,他心中暗念桀桀单纯,又听熟湖、口涎觉的十分奇怪,难不成这蛋中还真有什么活物?可是这蛋哪有打破后还能孵化的道理? 正想好好问问,却见桃姬怒气冲冲双手叉腰,啐了一口骂道:“哎呀,好你个长毛怪!你却是给我吃了什么腌臜东西?呸呸呸!”到底是女孩子,一听桀桀说到口涎,心中一阵恶心,伏子干呕起来。 桀桀听桃姬怒骂,挠了挠头不解道:“桀桀!这熟湖之涎乃是滋补极品,多少人想要一试都没有机会!怎会是腌臜之物?桀桀!” 星极心里倒是明白,只怕桀桀是拿他二人当做贵客,这才让他们饮了这熟湖之涎。只是仍旧不明白为何蛋破后还能孵出活物:“桀桀大哥,这熟湖又是何物?还有,既然已经打破了蛋壳,又怎会有活物在这蛋内?莫非你早就算好此物今ri破壳?” 桀桀一听却摇头道:“桀桀!非也!这蛋壳只不过是熟湖宝宝栖身之所,蛋壳打碎不碍事,它口涎能将**弥补!桀桀!” 星极这才明了,又不禁感慨,这世间物种真是千奇百怪,还有物以蛋壳做窝!实在是神奇!不知这神奇之物长的又是什么模样:“桀桀大哥,这等神奇之物,我还闻所未闻,不知能否让我看上一眼,以后我出去吹牛,也好不叫人戳破!” 桀桀蛇眼一转,似乎在考虑,良久之后说道:“桀桀!罢了!星极小子,我看你为人正直,不像觑馀我宝物之人,便让你看看也无妨!”说罢在蛋壳上猛力一敲,蛋壳便碎了一地,只见一堆浓稠的汁液中滴溜溜滚出个尺余的怪物来。 这小怪物身似马,背生双翅,头生独角,一双杏眼,睫毛浓密,通体雪白滚圆,长得十分俊俏可爱。 星极还未来及夸赞,就见身边桃姬双眼放光,叽叽咕咕与那小**谈起来。那小兽初时还对桃姬有些排斥,过不多时竟然与她渐渐熟稔,得到最后竟然钻进桃姬怀中撒起了娇来。踏雪显然有些不满桃姬与这小兽亲热,闷头走到一边卧下,神情十分落寞。 而此时郁闷的却不止踏雪,原来那桀桀,此时也是醋意冲天,只因他为了饲养这熟湖幼兽费劲了心思,现在看这小兽与桃姬亲昵,心中也是十分不爽,撇着三瓣嘴在旁默不作声。 星极见桀桀不大高兴,对着正开心的桃姬说道:“桃儿,你玩也玩了,还是物归原主,将这幼兽还给桀桀大哥罢!” 哪知桃姬却道:“哎呀,这逐风说它不愿跟着怪人哥哥,它说它喜欢我,今后要跟着我哩!”星极心中嗔怪,这丫头,才短短片刻已经给这幼兽起了名字,怕是真想夺人所爱。 桀桀此时却炸了毛,喊道:“桀桀!姑娘你莫要胡说,这熟湖幼崽乃是我养大,哪有随便给你的道理!桀桀!” 桃姬却是脖子一梗说道:“是你养大便非要跟着你么?逐风又不是死物,它自己不愿跟你,与我何干?你若不信自己来问!” 桀桀见状,飞到幼兽身旁说道:“桀桀!宝贝过来,我带你找个新窝,保证比原来的好上千倍!” 哪知那幼兽瞥了桀桀一眼,却一头栽进桃姬怀中,莫说跟他走,便是连头也都不回。桀桀见此,知道这幼兽是不愿再跟着自己,蛇眼一湿,三瓣嘴一撇便抹起了眼泪。 星极见状,心下不忍。桀桀显然为了饲养这兽费了心思,怕是已经有了感情,如今被桃姬拉拢走,实在不妥,于是好言说道:“桀桀大哥,你莫伤心,这熟湖宝宝我们定然不会带走,你且放心便是!” 哪知那桀桀却是默默摇头道:“桀桀!晚了!晚了!这熟湖一旦认主便一生不移,我看这幼兽已然认了桃姬姑娘为主啦!就算我硬要来,也是无用了!罢了!不若就送于姑娘,只求你能善待它便好!桀桀!” 话音刚落,桃姬喜出望外,她自幼与兽群而居,从未习过礼法,行为全是发自内心,此时心中狂喜,竟然奔到桀桀面前,在他毛脸上亲了一口。 倒是桀桀被搞得十分尴尬,红着脸飞走,边飞边说道:“桀桀!我去给你们找些吃食,你们稍等!桀桀!” 星极知桀桀是害了羞,只是笑笑,又对那熟湖十分好奇,凑到桃姬身边与那幼兽逗玩,那幼兽却盯着星极细细观看,片刻之后,竟然撒着欢钻进了星极怀里。 此时桃姬却有些不乐意了,对着那幼兽叽叽咕咕又是说了一通,说罢之后气呼呼道:“瞧这小东西圆润可爱,哪知却是个见异思迁之辈!”又转头对星极怒道:“你这呆子却有什么好的?逐风死活要认你做主?” 星极却吃了一惊:“哎呀,桀桀大哥不是说,这幼兽已经认你做主了么?怎地现在又要认我做主?” 桃姬闷闷道:“我却哪里知道,刚才它跟我说,适才认我做主算不得数,说它此生便要誓死奉你为主啦!” 星极听罢,心中却涌出一阵感动来,柔声对那幼兽说道:“多谢你啦,你要是不嫌弃我,我便永远带着你!若是哪一ri你寻到更好的主人,我也绝不阻拦你!”这几句说的十分真诚。 那幼兽似乎能听懂人言,扑到星极怀中却不再出来。 第十三章 神兽熟湖(二) ()nbsp;此时,桀桀却带了许多珍馐美味过来,桃姬本还在生这幼兽的气,见到美食却将适才不悦抛到脑后,从桀桀手中接过便吃。(凤舞文学网) 那幼兽此时似乎也有些饿了,眨巴着眼睛盯着桀桀拿来的美味,目不转睛的看着。星极见它这可爱模样,干脆将它抱起,放在了食物堆里。 那幼兽挑了个红润饱满的蜜桃,拱到一旁才开始吃了起来。 星极看它吃相憨态可掬,心中越发喜爱,只是想到要带它去蓬莱,又有些担忧,毕竟这路途遥远,它尚还小,又非踏雪一般的猛兽,万一遇上麻烦,怕是不好照应。 桀桀看星极面露忧sè,却当找来的事物不合胃口:“桀桀!星极小子,你却是看不上我九华宫的吃食么?桀桀!” 星极这才觉出自己失礼,忙摆手道:“桀桀大哥,这九华宫确实是人间仙境,美味更是天下少有!”说罢拿起一个黑不溜啾的水果吃了起来。 “桀桀!星极小子,既是如此,何以你面露忧sè?” 星极见桀桀询问,便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那幼兽正吃得欢,突然听星极此言,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星极怀里,似乎是怕星极不带它走。 桀桀却笑道:“桀桀!星极小子,你莫不是从未听说过熟湖?”转头看了一眼幼兽才道:“桀桀!这熟湖最喜载人,它能ri行万里,又骁勇善战。漫说是你这等凡人,就是仙家也是可遇不可求。我这幼兽虽然还小,但双翅已成,虽尚不能载人,但却也不需劳神照应。” 那幼兽一听,点了点头,却是在赞同桀桀所说。星极听到此处才放下心来,又觉刚才吃的果子酸爽可口,鲜美异常,开口道:“如此便好!哎呀,桀桀大哥,这果子却是何物?看起来黑黢黢不打眼,却真真的美味异常!” 桀桀听星极夸赞,面露得意之sè:“桀桀!这物名叫做熏草子,二十年开花,四十年一结果,又四十年才能长成这般大小!凡间少见,但我这九华宫内却多的是!此物最神奇之处还不在可口,而是能活血名目,祛除百病!桀桀!” “哎呀,那若是制成丹药岂不是美哉?”说话的却是桃姬,只见她不知何时与那白虎踏雪和好,此时正挺着吃的圆滚的肚皮,靠在踏雪身上歇息。 星极本还在惊叹这九华宫的jing妙,此时听桃姬提到制药,心中却思念起青瑶来,自从雍州城一别,已经许久未探到她的消息,若是今ri她也在此处该有多好!想来她见到这里花团锦簇,物产丰富,也会十分欢喜。 桃姬见星极突然沉默不语,脸上又露出怅然的神sè,便猜到星极是在想念青瑶,见他神sè凄凄,桃姬心里却无故腾起无名之火,脸sè一沉,翻身而起,带着踏雪赌气走了。 桀桀等桃姬走远说道:“桀桀!星极小子,这女女圭女圭脾气端的古怪,我看你还是乘早与她分道扬镳,再说我已预见她未来,你不早作打算怕是真要变成现实!” 星极却笑笑道:“多谢桀桀大哥关心,其实她只是年岁尚小,有些任xing罢了。”又想起已在这里耗费了一天,实在不能耽搁便说道:“桀桀大哥,今ri多谢你盛情款待,他ri待我了结了私事,定要携我伙伴再来此处,只是现下我却不得不走了。” 桀桀见星极去意已决,也不强留,与星极找到正在草丛中生闷气的桃姬,送他们出了九华宫。一阵寒暄之后,才目送他二人离开。 此时已近ri暮,星极看了看天sè,对桃姬说道:“桃儿,咱们须快些走了,若不能赶在落ri前下山,今晚只怕要在这荒山过夜了!” 桃姬却还在生气,也不答话,自顾自走在前面。星极见状也不再多说,只是跟在桃姬身后而行。 那熟湖幼兽此时却十分兴奋,挥着翅膀一会儿围着桃姬转转,一会儿却又围着星极飞来飞去。等飞的累了,便趴在星极肩上打起鼾来。 一路无话却也有许多好处,俩人不似往常般打闹,脚力便快了许多。终于在ri落时到了山下。 此时夜幕初上,只见前方不远处,透出点点光亮。星极桃姬二人虽互不理睬,却是十分默契的都往那光亮处走。过不多时,终于见眼前出现一座破破烂烂的庙宇。 等二人走近,却发现此处yin风阵阵,那破庙的木门被这yin风吹得吱呀呀乱响。桃姬此时已有些心惊,本想着跟在星极身后,却始终拉不下面子,只得硬着头皮往那庙里走,谁知此时那庙里突然一声惨叫,继而蹿出一条黑影。 只把桃姬吓了个半死,一跃抓住星极胳膊。等看仔细时,却发现是个斗大的黑猫,正眯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星极肩上熟湖幼兽。 星极见桃姬胆小,心中好笑,本想着逗她一逗,却怕又会惹毛了她,想来想去,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把推开了破旧的庙门。 这庙里正堂上供着人首蛇身的女娲,看来是个女娲庙。香案上两只红sè喜烛烧的正亮,奇怪的是这香案上却是厚厚一层灰土,屋顶墙角也都挂面了吊灰蛛网,看起来像是许久没人打扫收拾。 星极从香案下拽出一个蒲团,抖了抖上面的灰土,递给桃姬说道:“桃儿,你且凑活用吧。” 桃姬一手接过蒲团,一手却仍旧死死抓住星极:“呆子,这庙瞧起来好似荒废了许久,却不知哪里来的喜烛?且这地方yin风阵阵,我看,咱们不如另寻过夜的地方吧!” 星极其实也觉得此处古怪不妥,听桃姬这么一说,便答应了。俩人扔下蒲团就除了庙门,哪知此时风云骤变,空中电闪雷鸣,顷刻间下起了瓢泼大雨。 二人见状只能又退了回去,桃姬坐在蒲团上,死死靠着星极。好在也没什么怪事发生,俩人赶了这许久路,都有些疲乏,迷迷糊糊的便要入睡,就在此时,星极肩上的熟湖却盯着堂内的女娲像,发出了嘶嘶怒吼。 第十四章 ‘女娲\\’显灵 ()nbsp;星极一路行来十分疲乏,见桃姬靠着自己入睡,也昏昏然,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肩上熟湖幼兽发出嘶嘶怒吼,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凤舞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