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爱上灰姑娘》 第一章 走进办公大楼的安宥勋,双手插在裤袋内直往总经理办公室前行。 他一身性格时尚的装扮,浑身散发出傲视群伦的气质,秘书与数名下属必恭必敬的跟随其后,更凸显出他那股天生领导者的不凡气势。 而他,就是“涎香阁”ceo安育康的独生子,目前为集团总经理,也是安家唯一的继承人。 “涎香阁”乃东南亚首屈一指的餐饮集团,旗下拥有各式各样的餐厅,从精致牛排馆、日式小火锅、怀石餐点……到法式料理,全球共有一千多家分店。 只要提及“涎香阁”,众人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旗下餐厅的美味与绝佳的服务赢得消费者极高的评价,而公司制度佳、福利好,更成为上班族最想进入的企业之一,是许多准毕业生求职的第一选择。 “银行的人来了吗?”安宥勋问着身后的钱秘书。 “来了,还带来不少保全,处事非常严谨,总经理大可放心。”钱秘书回道。 “嗯。”他微微点头,步进电梯,右手不经意的摸摸领带上的领夹。 进入办公室之后,等在里面的公司重要主管与银行总经理随即起身,“安总,你来了。” “各位请坐。”安宥勋坐进椅中,笑望着银行的潘总,“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今天就拜托各位了。” “哪的话,是涎香阁看得起我们,交付给我们这么重大的任务。”潘总看看表又说:“时间不早了,为防止不必要的事件发生,我们还是赶紧回银行的好。” “麻烦了。” 安宥勋立刻带领他们来到公司的密物保管室,打开三重密码锁与影音锁,将最新一份主菜单——龙涎豆腐褒的制造过程与食材、调味配方拿出来,贴上封条之后直接放置在银行保安拿来的保险箱中,并亲自启动各种防盗装置。 “东西都在这里,这是我们涎香阁三样镇阁之宝之一,请你们要好好保护。”安宥勋遂道。 “这是当然,请放心交给我们,时间不早,那我们这就出发了。”为了安全起见,潘总带着保安迅速离开涎香阁集团。 这时钱秘书吐了口气,“好了,紧绷了一天,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了。” “你紧绷什么?”安宥勋微微调松领口,睨了他一眼。 “总经理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比谁都紧张。”钱秘书赶紧解释,“总经理,你万万不能误会我的心意。” “难道你做了什么让我误会的事?”他瞇起眸望着钱秘书,笑得有点儿吊诡,其实是故意吓唬他。 虽然两人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但自从安宥勋入主公司之后,钱秘书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两人偶尔会像朋友般抬杠,几年下来彼此建立了良好的默契,安宥勋十分信赖他、仰赖他,所以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 “总经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怕的。”钱秘书皱起眉。 “呵,你还会怕,天都要下红雨了。”安宥勋勾唇一笑,每天跟他抬抬杠,成了他工作中的小乐趣。 “说不定外面真的下红雨了呀!”钱秘书笑了笑。 “你还真敢说!对了,你先跟我回去一趟,我有份资料要给你,你仔细看看,明天开会要用到。”安宥勋步入地下停车场时,顺口道。 “是,那由我来开车。”金秘书接过车钥匙,先行快步走向车子。 安宥勋则踩着从容的脚步往前走,那优雅的姿态、颀长的背影,就算是走在阴暗的地下停车场,仍难以掩覆他的魅力。 田佳言为外甥女小琳整理背包,里头装满了饼干与糖果。 小琳在一旁开心的直问道:“姨,你要带我去郊游吗?” “对,小琳开心吗?”田佳言转过身看着小琳兴高采烈的模样,不禁感慨万分。 想姊姊生下小琳之后就过世了,更悲哀的是姊姊是未婚生子,对方甚至不知道姊姊怀孕,而姊姊在临终前也不许家人向那人提起。 因此,为了不让小琳觉得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和母亲两人倾尽全心照顾她,让她得到满满的爱,期望她能健全的成长。 “好开心喔!就我们去而已呀?”小琳兴奋地问道。 “不是,是和白姨和小维一起去,开不开心?”小维与小琳念同一所学校的幼儿园和国小,没有父母的小琳最怕人家问她爸爸、妈妈在哪里,凑巧小维也没有爸爸,因此两个小朋友的感情特别好。 “开心,白姨家好漂亮,我好喜欢。”小琳直拍手着。 “当然了,白姨是大明星嘛!钱赚很多。”田佳言揉揉她的小脑袋,“姨赚的钱少,所以我们只能住这种小小的公寓啰!” 小琳听了抱住她,“我喜欢我们的房子!我喜欢姨,喜欢外婆,喜欢我们的家,家里的每样东西我都好喜欢、好喜欢。” 被小琳抱得紧紧的,田佳言心底好激动,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她不后悔牺牲自己交男友的时间与机会,只为专心照顾她。 “姨也好爱好爱你。”她笑着拍拍小琳的小脸蛋,“我们走吧!就不等外婆回来了,她只要和菜市场的赵婆婆聊起天就会忘了时间。” “好。”小琳背上小书包,田佳言则提起郊游野餐的提袋,一起走出家门。 搭上出租车来到明星白蔷所住的大楼,田佳言拿起手机连系,“白姊,我们已经到了。” “你们先到车库门口等一下,我让司机去开车了,外面太阳大,你们看见车子先坐上去,还有……”白蔷说到这里电话就突然断讯了,田佳言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白姊,还有什么事……喂……天,我明明有充电的呀!” 小琳眨着圆圆的大眼望着她。 “姨的手机没电了,不知道有没有带电池?”她一边翻找皮包一边对小琳说:“白姨要我们先上车等,我们走去车库门口看看。” “好。” 当她们绕到后面车库时,小琳远远就看见白蔷的车停在车库的一头,“是白姨的车。”她挣脱田佳言的手,咚咚咚跑了过去,发现司机不在车里,“姨,林叔叔不在。” “是吗?” 小琳打开车门坐进后座,“车里好凉快喔!” 田佳言前后看看都没看见司机,只好也跟着坐进车里,但是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有人过来。 为了准备野餐的东西,田佳言一早就起床,又累了一个上午,如今听着车里播放的轻音乐,这对姨甥竟然就倒卧在座椅上睡着了。 不久,有人打开车门,田佳言听见声响微微睁开眼,依稀看见一名男子坐进驾驶座,还以为是林司机就没说什么再度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琳拍着她的大腿,她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瞧见小琳一脸害怕的指着司机。她这才揉揉惺忪睡眼透过后照镜一看,顿时大大吃了一惊! 开车的人居然不是林司机,而白姊和小维也不在车上,难道……难道她被绑架了?她赶紧捂住小琳的嘴,示意她别说话,就怕对方知道她们醒了会对她们不利。 那男人一边开车,一边用蓝芽耳机讲手机,内容似乎是一些公事,就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为何要将车子开走? 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们遇到这种事,如果是她一个人也就算了,偏偏小琳也在车上,该怎么办呢? 就在她惊慌失措的同时,车子停了下来,田佳言察觉车门没锁,立刻抓着小琳推开门冲下车。 然而,就在下车的瞬间,她呆住了! 因为车外有一群媒体记者守候,有人的拿麦克风、有的背摄影机,镁光灯更对着她们闪个不停。 从驾驶座出来的安宥勋同样震住,惊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和小女孩,“你们……你们怎么会在我车里?” “不是你绑架我们?” “我绑架……”安宥勋不可置信的瞪着她,“我干嘛绑架你们?你这么说是何居心?” “安先生,真的很甜蜜,没想到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还以这样的方式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位女记者凑上麦克风采访道︰“如果可以成为你的女朋友,我也欢迎你绑架我。” “你误会了,我不认识这个女人。”安宥勋指着田佳言。 “安先生,你再这么说就太虚伪了,孩子听见可不好,是故作谜团,想让我们猜测吗?”另一位男记者还上前访问小琳,“小妹妹好漂亮,你几岁了?” “八岁。”小琳稚气的回答。 “安宥勋是你爸爸吗?”他继续问。 “你们到底在干嘛?胡说八道什么!”田佳言立刻将小琳拥入怀中,看着这些人,她愈来愈迷惑,直觉这地方不是她该待的,于是对小琳说:“不用回答陌生人的话,我们赶快走。” 为了突破重围,她不得不碰撞安宥勋一下,硬是挤出这阵仗。但同时,安宥勋领带上的领夹也因为这一碰撞掉了下来,正好掉进田佳言的野餐袋内。 “你给我站住。”安宥勋心底清楚,如果他聪明的话,应该让她就这么离开,然后再向这些无聊的记者解释大概情况,管他们相不相信! 但是,他就是气不过……气不过这女人突然冒出来搅乱一切,当然他更想知道她是怎么跑进他车里的? 他随即朝她走了过去,“你什么也不解释清楚就要走了?” “你要我解释什么?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忍不住吼了回去。 记者们看见这“精采”的一幕,纷纷拿起相机猛拍,安宥勋这才惊觉事情似乎已不是他所能掌控的,甚至大大的乱了调! 该死的,向来冷静的自己,现在到底是做了什么蠢事? 再这样下去不行,但他更怕自己离开后,这女人会对记者乱说话,于是上前拉住她的手,硬是将她们又塞进自己的车中,“你说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那我就告诉你。” “你要做什么?”田佳言一脸惊骇。 “这句话是我想问你的。”重新回到驾驶座,他立刻将车开走,将那些好奇的眼光全部抛在后面。“说,你是怎么上我的车的?”他拧着眉问。 “什么?这……这是你的车!”田佳言惊讶地看看车内,“这……这不是白姊的车吗?” “白姊又是谁?”安宥勋皱起眉。 “白姊是……”突地,她噤了声,这才发现车里的布置与白蔷的不同,白蔷在照后镜上挂了些琉璃、香符,但这台车里却一样吊饰都没有,“这……这真是你的车?” “没错。”听到这里,安宥勋彷佛有点儿明白了,“难道你坐错了车?” “好像是。”老天,她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拜托,你怎么不看清楚?”他扬高了嗓音。 “一样的车款,我怎么知道……”田佳言轻吐了口气,“再说你的车没锁不也有错,我看可以打开,就以为是——” “姨,别生气,是小琳不好,是小琳乱开车门。”看着他们唇枪舌战的,小琳吓得快哭了。 “小琳乖,不关你的事,是他的问题。”她轻轻摸着小琳的发,然后瞪着他的后脑勺,心想这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有这么多记者采访他?虽然他外表长得帅,但是内在却令人无法苟同。 第二章 “我的问题?!”他气到都不知如何反击了。 “本来就是,你……你到底要载我们去哪儿?” “哪里上来就哪里下车,还有,你替我闹出的绯闻,要这么收拾,你好好想想。”安宥勋的口气很差。想想这几年有多少媒体想挖他的八卦绯闻,但他洁身自爱,始终没有闹出什么绯闻,如今被拍到这女人和小女孩在他车上,这下可好,明天报上不知道会被怎么写了? “我干嘛要替你收拾?”她一脸无辜,“虽然我上错车是有错,但是你上车后没看看后座有没有人,不也是你的不对?” 闻言,安宥勋的火眼金睛转为更野亮,世界上竟有这么不讲理的女人,他终于领教到了! 但现在是在车上,他得专心开车,不能跟她理论,只好强忍住怒火了。 更气的是钱秘书,居然把车停在车库门口就离开,看来他要找机会好好训他一顿了。 直到住处的停车场,安宥勋将车停下,田佳言见状赶紧将小琳拉出车外。同时白蔷也看见她们,快步朝她们走来,“佳言,你们跑哪儿去了?我打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 “我……”瞧那男人直用一双戏谑的眸子盯着她瞧,还真是让人羞愧。 “她不长眼,竟然上错车,你是她朋友吧?”安宥勋下了车,看看停在前面那辆车,果真和自己的车同款,“你看起来比较好沟通,看看你朋友要怎么弥补我?” 白蔷蹙起眉望着他,感觉他有点儿眼熟,“你……是不是住在我们这栋大楼那个餐饮业的……很有名的……” “涎香阁。”安宥勋整整衣领,“看来你还有点儿见识,不像她,竟然不认识我,还说我绑架她!”忍不住,他又瞅着田佳言,“喂,你刚刚说不认识我是真的还是故意给我制造新闻?” 白蔷将田佳言拉到身后,对他说︰“佳言不可能是故意的,她根本没接触商界,就连股票也不买,怎会认识你们这些有钱人。” “就算真不认识,但错误已经造成了,你说她要怎么弥补我——” “别说了。”田佳言闭上眼,咬着唇,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姓名,撕下递给他,“等你想到要我怎么弥补时,再告诉我。” 安宥勋瞪大眸子,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你这是?” “你纠缠了这么久,要的不就是这个?”见他没接手,她便将纸张往他手里一塞,然后对白蔷说:“已经迟了,我们走吧!今天我做了寿司、三明治呢!” “真的?太棒了,我因为忙,都没空亲手做东西给小维吃。”白蔷于是打开车门,让小维和小琳坐在后座,“小维,要好好照顾小琳喔!” “妈咪,我会的。”小维望着小琳,开心的笑说。 就在白蔷发动车子从安宥勋面前离开后,田佳言不忘转首对他做了个鬼脸,气得他七窍生烟。 揉揉眉心,他看着离去的车影,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么会有这种女人?把我弄到这样的处境,还把我变成了加害者!” 对了,都是钱秘书惹的祸,如果他把车上锁,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返回家中,他立刻打了通电话给钱秘书,“你过来一趟。” 钱秘书疑惑的看着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以责备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安宥勋。 “总经理,我是做错什么了吗?”钱秘书一脸疑惑,“我才刚到公司,你怎么又把我叫来呀!我正忙着——” “你忙我就不忙吗?”安宥勋皱着眉,“我问你,之前你走的时候,我要你把车停在哪?” “嗯……”他想了想,“车库外。” “你没上锁?” “对,以前都这样,因为你说会热,要我先发动车子、开好冷气,等你上车后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享用了。”钱秘书说道。 “我……真有这么说过?”他闭上眼摇摇头,“不可能。” “总经理,难道你想否认?早知道就该录音了。”钱秘书一脸无辜。 “算了算了,你回去忙你的吧!”安宥勋挥挥手,已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是。”钱秘书往外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总经理,既然来了,我顺便将该报告的事向你报告。” “说吧!”安宥勋仰首躺靠在椅背上。 “升有集团今天寄来了邀请函,他们的二十年周年庆要在本周末举行。”钱秘书将随身记事本拿出来。 “不去不行吗?” “不太好吧!升有的总裁余先生可是总裁的长辈,听说还是忘年之交呢!”钱秘书提醒道。 “去就去,还有呢?”他烦郁地皱起眉。 “还有……”钱秘书抬头正要说,却突然瞪大一双眼,指着安宥勋,“总经理,你……你……” 安宥勋睨他,“我什么?” 钱秘书震惊的指着他,“你的领夹是收起来了吗?” “什么?”安宥勋赶紧看了眼,当发现领带上空无一物时,空气彷佛瞬间冻结!“怎么会不见了?” 它的外观只是普通的领夹,事实上却是隐藏的随身碟,里头存放“涎香阁”所有名菜的食材与制作过程,甚至比送交银行保管的资料更加详细! 换言之,将主菜的机密资料交给银行保管只是个幌子,真正的资料在他们安家人身上,从他曾祖父传到安宥勋。 “总经理,你不是除非必要,很少将它戴在身上吗?”钱秘书也为此感到忧心。 “今天不是要将重要资料移交银行保管,我爸说了,每逢这时候一定要将领夹戴上。”安宥勋苦恼的揉揉太阳穴,“偏偏回家时,打扫家里的大婶还待在我房间整理,我不好开保险箱放回,只好又戴着出门了。都是那个女人,是她把衰运带给了我,一定是。” “女人?!”钱秘书睁大眼睛,“总经理,你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谁说是我的女人?”安宥勋抬头瞪着他。 “不是就不是,又不是我搞丢领夹,干嘛对我发火。”钱秘书小小声的抱怨。 “你还真是……”安宥勋立即站起,往外面走去,“算了,我还是去找找吧!” “你知道掉在哪了?”钱秘书跟上。 “到车上找找,要不就是在史季尔艺术品展览馆外。”肯定是刚刚在展览馆门口被挤掉的。“对了,你知不知道今天那里为何聚了这么多记者?” “哦,我也是不久前才听说,好像史季尔的女儿未婚生子,大家猜她今天会到场,所以记者就等在那里要采访。”钱秘书回道。 “扯,结果挖到我的了,衰呀!” 钱秘书一头雾水的看着安宥勋,觉得他今天说话很奇怪,但又不敢开口询问。 开着车回到展览馆外面,两人一起在地上寻找领夹,找了许久,却连张纸屑也没看到。 “总经理,这地方太大了,要找到很难耶!”钱秘书道。 倚在车旁的安宥勋吐了口气,看看展览馆外大片的空地,要找个这么小的东西的确不容易。而就算被捡走了,那领夹还设有防盗装置,若要连接计算机就一定要按下按钮,只要一按钮保全系统就会立刻回报。 “算了,上车吧!”安宥勋先行坐上车,“去公司。” “是。” 钱秘书上车后,看着安宥勋深锁的眉头,很想替他分忧解劳。 “要不要报警?”他试问。 “报警不就等于公告周知我身上有这么一样东西。”安宥勋很无力地说:“算了,等到有保全通知再说了。” “还有就是,升有的周年庆你真打算一个人去吗?余先生好像满欣赏你的,听说他最近在为他孙女物色对象呢!”钱秘书提醒他。 “怎么这么多烦人的事?”他眉头都皱成一座小山了。 “要不要请艾小姐当你的女伴,可以避免多余的困扰。”他口中的艾小姐也是商界名媛,过去曾倒追过安宥勋。 “别给我乱出馊主意,真要找她我不如去马路上随便抓一个。”这个钱秘书,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却又笨得很。 “那你好好想想,等确定找谁再通知我。”钱秘书暗地里吐口气,开着车前往公司。 安宥勋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导,一张俊脸气得都涨红了! 究竟是哪个记者采访的,竟然拿那样的画面、那样的报导来误导所有人。 未婚生子?!天呀!他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何必做这种蠢事! 看来这个绯闻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件事落幕呢?老爸如果听到消息,肯定会念他个没完没了。 都是那女人……都是那女人惹的祸! 突然,他想起什么,走到衣架从褪下的西装外套口袋拿出她给的字条,看着上面的手机号码和姓名。 “田佳言……”他撇嘴一笑,拿出手机按下上面的号码,不一会儿电话接听了,传来的正是那女人的声音。 “请问哪位?”田佳言正在煮咖啡,腾出一只手接听电话。 “与你闹绯闻的那位。”安宥勋扯唇一笑。 “啊!”田佳言神情一滞,害怕地回道:“有事吗?” “你看新闻了吗?”他的嗓音放沉。 “新闻!”她摇摇头,“我现在在工作,哪有时间看新闻。” “工作?”他眉一挑,好奇地问道:“什么工作?” “我在咖啡店上班。”田佳言皱起眉,“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直接说?现在店里客人正多。” “你我上新闻了,报导说你是我的情妇,你身边的小女孩是我的私生女。”好吧!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就干脆告诉她。 “什么?”田佳言吃了一惊,差点儿将手里的咖啡溢了出来,“新闻真是这么报吗?他们怎么可以乱来呢?” 她赶紧交代同事可可,“帮我把这杯咖啡端给客人,我上楼一下马上下来。” 奔到楼上的员工休息室,她急急打开电视转到新闻台,当看见正在播报的新闻与上头斗大的标题时,只觉得眼冒金星,整个世界彷佛翻覆过来了! 安宥勋意外带着她的情妇与私生女现身史季尔艺术品展览馆…… “看见没?”听电话另一端突然变得安静,安宥勋立即猜出来,“很震惊吧?不过我想你的震惊应该不比我严重,你不过是在咖啡店工作,而我却是涎香阁的继承人,你——” “晚点再说吧!”田佳言没心情听他说这些,无力地切断手机,难过的自言自语着,“怎么会变成这样?情妇、未婚生子、私生女,那些记者还真会编故事,现在该怎么办?” 她捂着脸,忍不住落下眼泪,就在这时候白蔷打电话给她,劈头就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是坐错车,怎么会遇上这么多记者?” “白姊,对不起,我昨天没说仔细,那时坐上车后,我和小琳都睡着了,没注意到他把车开到哪里,等下车后就被一群记者围住。”她颓丧不已。 “什么?唉!像安宥勋那种人会去的地方肯定是政商名流聚集之处,自然有许多记者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白蔷也只能安慰她了,“没事的,这种八卦新闻只会有三天热度,很快就会过去。” “我是没关系,可是小琳怎么办?”自己怎样都可以承受,但是小琳才八岁,就怕这种事会在她小小的心灵上造成伤害。 第三章 “放心,电视上并没看见小琳,可能受保护儿童的限制吧!”白蔷在电话中安慰道。 “那就好,谢谢你白姊,听你这么说我轻松多了。”田佳言终于可以笑了出来。 “别想太多,好好做事啰!我还有个演出,晚点儿再给你电话。” “好的。”田佳言闭眼一叹,然而这时手机又响起,她才刚接起,就听见对方说:“你竟然敢挂我电话?挂了电话还猛占线,你就这么无关紧要吗?” “我接别人电话干你何事,你就直说吧!究竟要干嘛?”她现在已经很烦了。 “我要干嘛?”他重重吐了口气,“你的口气还真呛,怎么都不想想是谁造成这个结果?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个周末你挪出时间,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上午十点来涎香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打扮得漂亮点儿。”说完后他便挂了电话,但是田佳言还有很多疑问还没问出口呢! “他到底想做什么?没想到竟然这么会记仇。”她朝手机吐吐舌头,但突然想起楼下可可一个人在忙,就算再没心情还是得下楼工作。 转眼间已到星期六。 田佳言一早请母亲照顾小琳之后,便直接赴约。 来到“涎香阁”集团门外时,安宥勋还没到,于是她好奇的观察这幢气派的大楼。 她当然听说过“涎香阁”,虽然大家都说它们的餐饮好吃到无可挑剔,但她却从没吃过,毕竟那种消费不是她花得起的。所以,她想都不敢想会和“涎香阁”有任何牵挂。 但人算不如天算,为了甩开那男人刻意的纠缠,她今天还是必须走这一趟。 不一会儿,有人从大楼走出来,她立刻上前确认,果真就是他! “你来了?”安宥勋在她面前站定,上上下下打量她——咖啡色长裤、米色衬衫,头发扎了个马尾,还真是平凡到让人不会多看她一眼。 “你看什么?”她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极了。 安宥勋双手抱胸,目光移至她身上,“不是要你打扮漂亮一点儿?你没听清楚吗?” “这样不行吗?”她看看自己,“这些衣服我买来还没穿过,特地为了你才穿的,如果你还嫌弃我也没办法,你自己去找让你满意的女人吧!”丢下这话,她掉头就走。 “等一下。”他上前拦住她,“你的脾气还真不小,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对,我就是这样!其实我根本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与牵扯,而且直到那天我才从新闻里知道你的名字。安先生,我之所以过来是因为我想为那日的粗心大意做点补偿,你如果不希罕就算了。”虽然她的工作不是很伟大,但是周末生意正好,她也是很忙的。 “你……罢了,跟我来吧!”看来他跟这女人不对盘,沟通永远有障碍。 田佳言就这么被迫上了车,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觉得他是大集团总经理,应该不至于对她有过分的要求,但她还是忍不住说道:“能不能先告诉我,要我空出这一天做什么?我先申明,我可不做违法的事,更……更不可能出卖肉体……” “哈……”听到这里,安宥勋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她皱着眉。 “拜托,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就算你想免费赠送,我还不要咧!”他嗤笑着。 “你——”虽然他这句话让田佳言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打击,不过她也可以安心了,“看不上我是最好的,你就记住这句话。” 安宥勋回头看了眼她鼓着腮气呼呼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约莫又过了近二十分钟,他才将车子停在一间高级服饰店外,店内的经理一见是安宥勋,立即上前招呼。 “安总您来了,我一直在里面等候着呢!” “吴经理,这位小姐的衣服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眼光,麻烦了。”说着,他便请田佳言下车。 吴经理看看她的身材,“嗯,够高,身材也不错,满好打扮的。” “身材不错?!”瞧她裹得密不透风,哪看得出来呀!“吴经理,希望你这次不会失误,那我先去办点事,晚点儿再过来。” “是。”吴经理见他将车开远后便对田佳言说:“你是怎么认识安总的?” “嗯……很……戏剧化的情节。”她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戏剧化?!”吴经理听了一笑,“的确,要依循一般方式与他交往是不可能,你果真聪明。” “我没和他交往。”她怎么会这么想?田佳言赶紧反驳。 “你倒是特殊,一般女人只要能和他牵扯上关系,高兴都来不及了,绝不会否认。”吴经理将她带到楼上。 田佳言虽然还不清楚安宥勋要她做啥事,可是坐错车的是她,就当自己尽份心,这是她唯一和他牵扯上的理由。 “他在我眼里不是男人,而我在他眼中也不是女人,所以别把我和其他女人混为一谈。”田佳言非常认真的对她解释着。 吴经理闻言愣了愣,对这个女人更好奇了。 约莫半天之后,安宥勋赶了过来。 这时他也已打扮妥当,灰色西装搭配一件全棉及亚麻混纺的圆领上衣,没有领带的束缚,给人一种年轻帅气的感觉。 尤其像他这种颀长的身材、适中的骨架,完全将意大利殿堂级品牌“ermenegildozegna”的质感衬托出来。 吴经理一见他的穿着就竖起大拇指,“你是我见过最会穿衣服的男人了。” “这句话好像三年前就听你说过了。”他勾唇一笑,脸上带着自信,“她人呢?” “在楼上化妆,快好了,再稍等一会儿。”吴经理又说:“我上去看看。” “嗯。”安宥勋点点头,随即找了本流行杂志轻松翻阅着。 数分钟后,楼上传来脚步声,他直觉往楼梯看去,正好看见吴经理牵着田佳言走下来! 此时她的头发高高绾起,露出细柔优美的颈部线条,服饰看似保守,却将她身材的优点全部显现出来——纤细的腰、大小合宜的胸、微翘的臀,全身除了小巧的水晶耳环做配饰外,无一累赘。除此之外,吴经理还巧妙的在她优美脚踝上系了条钻练,强调那漂亮的弧度。 “怎么样?”吴经理笑问着他。 安宥勋像是被摄了魂,目光直盯着田佳言,对于吴经理的询问充耳不闻。 吴经理会意一笑,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根本不需要再多问。他肯定很满意。 田佳言被他盯得非常不自在,双颊不免染上一些红晕,她轻咳两声,先行开口,“把我打扮成这样,是有什么目的?” 她这句话猛地拉回他的神志,也赶紧抽回视线,“上车再告诉你。” 跟吴经理打声招呼后,安宥勋先行转身朝外面走去,并为她开启车门。 田佳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后才走出店家,坐进车中。 发动车子后,他才说:“你应该知道现在你已经成为我的绯闻对象。” “别再提绯闻两个字好吗?”如果时间可以倒转该有多好,她一定不会发生这种错误。 “不论你愿不愿意接受,目前这样的关系已成定局。”他望了她一眼,“别以为只有你不愿意,我更是万分不愿。” “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疏远我,为什么还要约我出去?” “你以为疏远就行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不会轻易罢休的,既然如此干脆就承认。”这也是他今天的目的。 “什么?”她一怔,“我……我可没空跟你玩这个。” “你造成的错,就必须这么做来弥补。”他认真的望着她,不带一丝玩笑。 “这么说你想承认,难道……连报导小琳是你的私生女,你也不否认?”这个男人有没有头脑呀? 安宥勋眉一皱,“小琳……那个小女孩?!”天,他怎么忘了她! “没错。” “那你结婚了?”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玩笑就真的开大了。 “谁结婚了,小琳是我的外甥女。”她噘起小嘴,“我才二十五岁,哪里像有这么大的孩子的人?” “呼,那就好。”听她这么说,他终于安下心来,“那就直接介绍她是你的外甥女,很简单的一件事。” “还真是服了你。”如果不是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她还真想朝他踢两腿。 “这么说你是答应成为我的绯闻女主角了?”他满意一笑。 “下不为例。”望着他俊魅的笑脸,她不自在的转头看向窗外,调整一下呼吸。说实话,这男人长得十分帅气,让人很难不喜欢,就算他的个性有点霸道,她也难以抗拒帅哥的诱惑。 他未置一词的轻笑了声,好像她说的这四个字是废话似的,让田佳言感觉有点儿不舒服。算了,好女不跟男斗,再说她这辈子可能少有做这样打扮的时候,所以不想破坏自己的气质。 直到车子停下,田佳言发现前面是栋漂亮的办公大楼。走出车外,居然又有镁光钉对着她闪烁了几下。 这场面勾起前几天令她害怕的记忆,幸好安宥勋适时过来牵住她的手,还对着脸色苍白的她微微一笑。 记者们没想到安宥勋居然会在升有集团二十周年庆的会场上出现,更没想到会在这里拍到比主新闻还要精彩的画面。这样难得的机会,又怎会放过呢? “田小姐,请问你是怎么认识安总的?”有记者开口问。 “你们怎么知道她姓田?”安宥勋眉心深锁。 “前阵子报导播出之后,我们早就利用各种管道去搜集资料了。”记者直言不讳。 “看来认识有十年了吧!小女孩看起来满大了。”他又问。 一提起小琳,田佳言的脸色变了,表情也变得强悍起来。她定住脚步,半眯着双眸瞪着他们,“既然已经搜集资料,怎么只搜集片面,何不去调查清楚那名小女孩的父母是谁,太过分了!” 现在的她已不怕那些镜头,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向来能言善道的记者们被她的眼神所骇,竟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接下来要问些什么。 “那女孩是她的外甥女。”安宥勋替她说了,然后勾住她的手直接走进大楼的地下室交谊厅。 他转头看她,“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记者哑口无言的样子,你真厉害。” “佩服我?”她瘪瘪嘴,“不用了,因为我不用他们为我说好话,是你们这些名人才有所顾忌。” “哈……你说话还真直。” 交谊厅到了,里头已聚集许多人。 安宥勋才带着田佳言入内,原本嘈杂的现场突然变得安静无声,大伙的目光全都转向他们,甚至对着田佳言指指点点。 不久,主人余茂松走过来,一见到他们脸色似乎变得不太好看,但他毕竟是主人,不一会儿就换上笑脸,“宥勋,你来了!” “余总裁,恭喜了。”安宥勋笑说:“我爸去英国开会,明天才能赶回来,要我向您说声抱歉。” “哪的话,公事重要,不过是周年庆罢了。”余茂松笑道,接着便转向田佳言,“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她是我的女朋友田佳言。”安宥勋伸手搂住她的腰,并笑着与她对望,故作亲密的样子。 第四章 被他这一搂,田佳言直觉别扭的想挣脱,可安宥勋却更加用力的箝住她的腰,凑在她耳边说:“注意一下,既然没有下次,这次就扮演好你的角色。” 田佳言闭上眼,在心底轻喟了声,只好绷着身子让他抱着。 这男人知不知道他正在拨开一颗纯真的心?知不知道他这样会让她忍不住多想? “别把自己绷得这么紧,还有……面带笑容。”安宥勋贴着她的颈后说,热呼呼的气息直搔弄着她的后颈,惹得她的小脸都红了。 深吸口气,她强逸出一抹笑,偏偏那笑容配上那两枚自然而生的腮红,可真是美得动人! 不单是现场的男士们,就连安宥勋都因为她的美而凝了神。 这时,余茂松的孙子余海青和孙女余海莉走了过来,余茂松立即为双方做介绍,“宥勋海莉你见过,另外这位是我的孙子海青,一直待在国外,最近才回国。” “你好。”安宥勋朝他伸出手。 “你不认识我了?”余海青眯起眸问。 “你?你是……”余海青,好熟的名字,猛地,安宥勋眸子一紧,已经想起来了,“念民汉高中的余海青?” “你们认识?”余茂松很意外。 “对,我们曾经是高中同学,只是不同班罢了,再说当初没几个人知道我爷爷是升有总裁。”余海青又说:“爷爷,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有些话想和他说。” “好好,你们老同学叙叙旧。”余茂松于是将海莉给带走。 “爷爷,人家有话想跟宥勋哥说。”海莉不想就这么走开。 “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吧!”他以为海青想找机会跟安宥勋谈谈妹妹的事,这样可不好打扰呀! 余海青转向田佳言,上上下下看了眼,“怎么?现在口味变了?以前你的女人不会穿着这么保守。”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那件事是你误会了。”慢慢地,安宥勋勾起了以往的记忆,也想起了那件事。 “误会、误会,你就只会说是误会,但我全都看见了。”余海青不顾场合,竟然当然咆哮。 田佳言也因此发现他一直紧握着拳头的双手隐隐发着抖,看样子他似乎和安宥勋有很大的过节。 “看见什么?那些相片吗?那只是假象,事隔多年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你别这么幼稚了,行吗?”安宥勋不想再理会他,转身便举步离开。 余海青立刻冲过去,高举拳头往他后脑一挥—— 就在安宥勋转过身的同时,只见田佳言冲了过来,嘴里喊着,“不……” 拳头就这么硬生生的往她脸颊挥去,教她痛得晕了过去,眼看就要倒地。 安宥勋及时接住她,“你怎么了?” 瞧她没反应,他将她抱起,一边往外冲,一边直喊着,“让开。” 不一会儿田佳言已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被他抱着往外奔时,便伸手拉拉他的衣袖,轻声说:“我没事了,放我下来。” 安宥勋发现她左脸颊都红肿了,“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啦!只是脑子眩了下。”其实眼前的景物还在转,但她不希望他因为她离开这里,以免他日后又说她让他损失了什么,要她补偿,当真就没完没了了。 他皱眉看着她的脸颊,“我看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我真的没关系,看,大家都在看你呢!快进去吧!”她双脚落了地,将他往里面推,“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了。” “真行?”他不放心地又问。 “行啦!我又不是娇娇女。”她朝他一笑,“别跟人说我去医院,就说我有点儿晕,让司机送回去就行了。” 他没想到她为他设想的这么周全,“好吧!那我进去了。” 看着他走进会场之后,田佳言不禁叹口气,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何要替他挨这一拳? 再看看自己这身打扮,根本不适合去医院,干脆回家自己上上药就好。 出了大厅,她才惊觉自己的皮包、衣服都清空放在那间服饰店,身上可是一毛钱都没有。 “怎么办?手机也没在身上,该向谁求救呢?”她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又折回会场向他借钱,他一定会坚持送她回去,而既然彼此已互不相欠,就不该再有牵扯。 在会场应酬的安宥勋虽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因为父亲的交代与商场上该有的交际,他还是得忍耐。 看看表,该应酬的都应酬了,正打算离开时,余海莉却走了过来,“宥勋哥。” “哦,海莉,有事吗?”他转向她。 “我是来替我哥向你道歉的。”海莉笑了笑,“你别生气,他刚刚已被我爸训了一顿,那位小姐没事吧?” “没事,她先回去休息。至于你哥……我也懒得计较,不过你最好劝他,别再来找我麻烦,下次我就不会再忍气吞声了。” “没想到你们以前是同学,缘分不浅呢!”她故作柔媚地笑说。 “缘分?!”他冷嗤,又看看表,“已经不早,我该回去了。” “现在才几点,干嘛这么早回去?”余海莉拉住他,羞怯地说:“偷偷告诉你,今天不但是升有的周年庆,也刚好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陪陪我?” 他无奈地闭上眼,正因为找不到离开的理由而烦恼时,突见有两个女人边聊边走进来,“真好笑,居然有人穿成那样在大街上走,也不怕人看。” “不过看她穿的都是名牌,怎么没有司机接送呢?该不会是这里有问题?”其中一个女人指着脑袋,“瞧她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安宥勋听到这里,赫然想起田佳言身上连一块钱都没有,要怎么回去?! 他随即奔了出去,开着车在慢车道一边慢行一边找人。 直到两个路口之后,他才见她坐在一家商店的玻璃柜前,高跟鞋被褪在一旁,仰首望着天空。 “你还真是诗情画意呀!看星星还是月亮?”他将车停下,上前将她拉了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他的出现让她吓了一跳。 “我如果不来,你是准备在这里坐到天亮,还是继续走回去?”看她的脚因为穿高跟鞋走太多路而起了水泡,安宥勋的眉头也越拧越紧。 “不知道,能走一步算一步。”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呵!没想到你还真有毅力,想一步步走回去。”不知为何,他的火气上扬。 “生气了?”气什么呀!“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你可以来找我。” “我们之间的牵扯已经在刚刚结束了,从此就是陌生人。”她直言道。 安宥勋不理会她的话,板着脸继续说:“知不知道记者除了在会场,也可能从这里经过,你刚刚一个人在街上闲晃可能已经被看见了,这岂不是告诉大家,我刚刚说了谎?” “这……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么多。”被他这一说,她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该怎么办?如果真的被看到,那不就……” 田佳言一手捂着脸,显然被打的地方还很疼,只是现在处于内疚状况下,她根本不敢说。 安宥勋却发现她这个小动作,因为她一直捂着脸,他无法确认她颊上的红肿是否已消退,于是他拉下她的手,“天,好像更红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去医院岂不是又闹新闻了?送我回去,我可以自己上药。”她坚持道,“我家附近有间银行,你让我在那里下车就行。” “看来你什么都盘算好了,上车吧!” 安宥勋将她带上车,却不是开往她住家的方向,而是开往他的家,田佳言因为累了,闭上眼睛休息,完全不知道他将车开往何处。 到了住处的大楼外,他开口道:“下车吧!” 他的声音惊醒了她,才准备下车却发现这里不是她说的银行,而是白蔷住家大楼外,难道他? “先跟我上去上药,别再拒绝,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他率先下车,然后为她开启车门,带着她上楼。 田佳言知道自己该拒绝,但是他诚恳的眼神让她有点儿迷惑了,再加上脸颊真的好疼,回家穿着这身衣服加上脸上的伤,妈一定会追问,倒不如先上药,或许会消肿一点。 走进他位于十八楼的住处,她发现他家的格局与白蔷家完全不同,于是好奇地张望着。 安宥勋看出她眼底的疑惑,于是主动开口,“我买的是毛胚屋,格局全都改过。” “哦,原来是这样,很有你的风格。” 就在她参观时,他已将药水拿来,“什么风格?” “冷傲。”直觉说出口之后,发现他眼神突变烁亮,她赶紧解释,“是你自己要问的。” “干嘛这么紧张,我又没说什么。”安宥勋没想到她还真猜出他当时的心境,刚从博士班毕业的他非常自傲,对于任何人事物都看不上眼,甚至连老爸的话也不想听,“把脸抬起来,转向我。” 田佳言转过脸,让他为她擦拭药水,隐约中她闻到一股刮胡水的味道,竟让她莫名口干舌燥起来。 “这是什么药水?”为转移注意力,她开口问道。 “一种特制的消肿药水,我喜欢运动,碰撞是常有的事,所以都会准备着。”近距离下,他发现她长得不但端正漂亮,五官更是搭配得宜,皮肤也很好,难怪只上一层淡淡的彩妆就这么好看。 “你常受伤?早知道就不替你挨那一拳。”她噘起小嘴儿。 她噘起的小嘴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的心跳猛地加速,不自觉的两片唇凑向她的侧脸,就在触及之前打住了。 “我……我也没要你替我挨。”安宥勋赶紧别开眼,重重吐了口气,可恶,什么时候心如止水的他也这么容易受诱惑了? “我是出于本能好不好?”她对他皱皱鼻子。 “哦,真是这样,不是因为爱上我?”拉开一抹俊魅无敌的笑容,他瞬也不瞬的凝睇她突转无措的小脸。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田佳言不自在地别开眼神,深吸口气,“那个人为什么要打你?”还是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 “他以为我抢了他的女人。”他无奈地耸耸肩,“当初分明是他的女友缠着我,我没理她,而她竟然趁我睡着时偷亲我,还拍照。” “真是这样?”她的目光带着怀疑。 “拜托,别说我不喜欢她,就算喜欢也不会抢人女友。”他对她调笑道:“是不相信,还是吃醋?” “你呀!王子病有够严重,已经上好药,我该回去了。”她站了起来。 “我送你吧!” “不必,我请白姐送我。”她才刚说完,但想起白姐下午要去南部表演,明天才会回来,“天,我怎么忘了?” “怎么了?她不在?”可想而知是这样,“还是让我送吧!” 在安宥勋的坚持下,田佳言只好让他送回家,本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哪儿,终究还是得说出来。 一直将她送到家门口,他看看这栋旧公寓,“你住这儿?” “对,谢谢你,我进去了。”向他点点头之后,她才转身,就见小琳从楼上奔了下来。田佳言见了立即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外婆打好几通电话你都不接,我们都不敢睡,我就一直在阳台等,终于看见姨了,姨今天好漂亮喔!”小琳抱住她,小脸在她丝质的衣裳上磨蹭。 “小琳,这衣服不是姨的,姨还要还给人家,别弄脏啰!”田佳言笑着说。 第五章 小琳这才发现旁边停了一辆跟白姨一样的车,再看看车内的人,她有点儿紧张的躲到田佳言身后,“姨,坏人怎么来了?” 安宥勋瞪大双眸,指着自己,“我是坏人?” “欺负我姨的坏人。”小琳直接道。 安宥勋走出车外,看着小琳解释道:“叔叔当时很生气,所以凶了点儿,但叔叔不是坏人。” “叔叔不是坏人?”小琳眨着双眼。 “当然不是。”瞧这小丫头跟她阿姨一样,老爱怀疑他的话,安宥勋沉吟了会儿,从口袋掏出一条男用手帕,轻轻地在她面前挥了两下,手帕里竟然多了朵粉色小玫瑰,“喏,这个送你,算叔叔向你道歉,可不可以?” “哇……是玫瑰花耶!”小琳开心地笑着,“叔叔,你还会变什么?” “我……”天,被问倒了,他放在身上的道具就只有这些。 田佳言看着他发窘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那清脆好听的笑声直灌入安宥勋的耳中—— 他的心因为她的笑声又产生了一阵撞击,于是抬起头望着她笑得通红的小脸,是如此的自然不做作,想他周围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故作矜持,连笑都不敢拉开嘴角。 有谁可以像她一样,不但敢骂他,还会替他挨拳头? 突然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瞧,田佳言尴尬的收起笑容,俯身对小琳说:“叔叔累了,让叔叔回去休息吧!魔术以后再变。” “好,叔叔再见!”小琳看看两人,人小鬼大的又问:“你们是去约会吗?” “才不是,小孩子知道什么是约会呀?上楼吧!”田佳言红着脸牵着小琳走进大门,直往楼上走去。 望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内,安宥勋忍不住弯起唇角。自从他接手家里的事业后,每天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面对每个人似乎都在勾心斗角,何时他能用这么轻松的心情面对人了? 打开车门,他坐进车内,缓缓驶离。 正准备下班返家的安宥勋,接到父亲安育康的电话。 “爸,您回国了?”安宥勋勾起唇角。 “是呀!刚到家,前几天忙,一直忘了打通越洋电话问你,资料都已经安全交给银行保管了吗?”安育康问道。 “您放心,已经完成讬管,一切都没问题。”安宥勋动笑了笑,“爸,您就这么不放心我?” “不是不放心,我总得关心一下,还有资料也存进那个里面了吗?”他口中的“那个”指的就是领夹。 “呃……当然了。”想到这么多天还没找到领夹,他怎不心急,但是除了等待,当真没有其他办法。 “晚上过来一趟,你妈想你呢!还有,我想看看那个领夹。”过去都是他保管领夹,多少有点挂心。 “爸,我今天很忙。”安宥勋只能拖延时间了。 “我问过钱秘书,你今天没有行程。”知子莫如父,“你该不会有事不想见我?还是不想让我知道?最近的新闻我已经知道了,但我不认为是真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这事说来话长。” “还有,我还听说昨天升有的周年庆晚宴上你就是带那个女人去,是不是?”虽然安育康没到场,可是该知道的事可不会漏掉。 安宥勋不知道父亲还会说些什么,只好回道:“对,是我带她去。” “你呀!演戏给谁看,我吗?”安育康肆笑了声。 “爸,您为何认为是假的?”安宥勋好奇地问。 “别忘了,我是你爸,再了解你不过,你喜欢的女人一要性感,二要身材,三打扮要有品味,我说的没错吧!”安育康摊开报纸,笑意盎然的说。 “您光看电视,怎么知道她不性感、身材不好?至于打扮……慢慢学就会了。”他忍不住反诘。 “咦,以前我这么说,你不过是一笑置之,今天怎么了?”安育康听出他话中的不一样。 安宥勋这才惊觉刚刚反应太过,“没事,只是不希望爸老是用猜透我的语气说话。” “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很怕被人摸透是不?”安育康摇头一笑,“好吧!既然你有事,那就改天了,有时间的时候再给我电话。” “好的爸,麻烦您跟妈说,我会尽快回去看她。”切断电话,安宥勋忍不住吐了口气,想起那个不知去向的领夹,如今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离开办公室,开车回到住处,看着昨天拿出来用的药油,不禁想起田佳言,不知她的脸消肿了没?至少该来通电话对他说一声吧? 走进厨房,他正想煮怀咖啡喝,钱秘书紧急来电了。 “总经理,香港的餐厅经理发现有商家竟然模仿我们“涎香阁”的名号开店。”钱秘书道。 “叫什么名?”咖啡也不煮了,他直接步进书房。 “涎郁楼,更好笑的是,对方还宣称是“涎香阁”在香港的分公司,就连主打的主菜龙涎牛排也和我们一样。”钱秘书立即回道。 “我们哪来什么分公司?还真是大胆,通知香港的经理将所有资料mail或fax给我。”来到书房,他立即打开电脑。 不一会儿,电子邮件传来资料,他仔细看了看,发现对方刻意隐蔽负责人的资料。 但问题是只要他们提告,这家餐厅必然无法在餐饮界立足,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这么做? 不管怎么想,安宥勋都认为事情没这么单纯。 他拿起手机打给钱秘书,“调查一下幕后的主使都是谁?我担心这只是开始,不知道有没有更狠的手段,必要时请徵信社调查。” “好的,我知道,会马上做,请总经理放心。”钱秘书应诺。 “有消息立刻回复给我。”挂断电话,安宥勋双手掐胸思考,“得赶紧制止对方,否则只会对“涎香阁”不利。” “树大招风”这句话,在他接任“涎香阁”总经理的这几年已有深刻的体会,可没想到一些商界的小人竟然愈做愈大胆,真拿他当病猫吗? 阿姨去咖啡店工作,外婆去买菜,小琳一个人在家,正无聊时接到小维的电话。 “小琳,我妈去拍戏,我好无聊,我们去我家附近的公园玩好吗?”小维问道。 “好呀,那我带吃的过去。”小琳想起每次出去郊游,都是阿姨准备吃的东西,所以她有样学样。 挂断电话后,小维就直接出门去公园。 小琳则去厨房打开冰箱,将水果装进野餐袋内,还带了零食。 离家后,小琳独自搭上公车,直看着窗外,记得姨上次带着她搭这号公车,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看到公园呢? 她愈来愈害怕,于是先下了车,茫然的走在路上,当看见一座公园立刻走进去,但是走了好久却发现和小维家附近的公园不一样。 “不是这里……不是这里……”因为害怕,她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哭累了,也饿了,她打开野餐袋找零食,发现里头有个奇怪的东西,于是好奇的拿出来把玩,“这是发夹吗?” 突然,她发现上面有个红色的按钮,于是将它按下,便伸出一片像是金属的东西。 “一点儿也不好玩。”小琳抹着泪,“怎么办?小维一定很着急,外婆回家找不到我会更着急。” 正午时分,阳光非常炽烈,公园里几乎无人,根本没人发现有个小女孩在这里哭泣。 不久,有三辆保全的车辆停在公园入口处,就连安宥勋也开车来了。 “你们说我的领夹在这座公园里?”安宥勋下车后,快步走向保全人员。 “对,根据传递回来的讯息显示,的确是在这里。”说话的是保全员的队长,“我们这就进去找。”拿出一个电子器材,依照上面的显示讯息循线走去。 当他们最后发现领夹竟是在一个小女孩手上时,都愣住了。 “你……你不是小琳吗?”安宥勋讶异极了。 “安叔叔!”小琳哭花了一张小脸,一对圆滚滚的大眼晴显得楚楚可怜。 “叔叔问你,这个领夹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他问道。 “我在野餐袋里找到的。”小琳眨眼,拿高野餐袋。 找回领夹,安宥勋终于松了口气,回头对保全说:“这个小女孩我认识,东西已经找到了,不好意思。” “那就好,我们走了。”几名保全这才离开。 安宥勋蹲下身,摸摸小琳的头,“你说这从野餐袋里找到的?”他微蹙眉心,愈看这个袋子愈眼熟,而后想起与田佳言初识的那天,她手上提的就是这个袋子! 该不会当时拉扯之下,就—— “小琳乖,这个领夹是叔叔的,叔叔不小心让它掉进这个袋子里了。”他扬唇一笑,告诉她。 “那还给叔叔。”小琳将领夹交到他手上,“叔叔,你能不能带我去白姨家的公园,小维在等我。” “公园?你自己一个人去?你阿姨呢?”他发现田佳言不在这里。 “姨在上班,我是偷偷出来的。”小琳知道自己错了说话特别小声。 “你这样是不对的,知道吗?一定要告诉大人,叔叔必须对你阿姨说,免得她着急,但我保证她不会骂你,好不好?”揉揉她的小脑袋后,他便拿出手机,按下田佳言的手机号码。 不一会儿,田佳言接起电话,劈头就问:“你又有什么事?” “你的口气还真差,我找你就一定是坏事吗?”他无奈一叹。 “那有什么好事?”她不是不想接到他的电话,而是怕他又要强迫她做什么事。 “小琳跟小……小维约在我家附近的公园见面,结果小琳迷路了,现在——” “什么?小琳迷路了?这……这也算好事吗?”她心一急,冲口说道,打断了他。 “你还真是急性子,她现在跟我在一起,我担心那个小维还在等她,等会儿先送小琳过去,你也赶快来吧!”不给她继续发问的机会,他立即切断电话,可以想像她一定在那头急得跳脚吧! “小琳,我们去找小维。”他俯身对小琳笑了笑。 小琳开心地抱住他的大腿,“叔叔,谢谢你,除了姨和外婆,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被她软软的小手一抱,安宥勋心窝一暖,伸指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个小丫头。”将她抱了起来,“去坐车吧!” 先前的害怕全都不见了,小琳笑得好开心,她好喜欢这个帅帅的叔叔呀! 田佳言搭计程车迅速赶到安宥勋住处附近的公园,下车后便往公园里跑。 远远的,她看见小琳和小维在荡秋千,立刻走过去瞪着两个小鬼,双手叉腰唸道:“你们怎么可以自己跑出门,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喂喂喂,你这个女人怎么一来就骂孩子,守全无视于我的存在,应该先过来感谢一下我这个恩人吧?” 田佳言听见声音,转首一看,看见安宥勋就坐在前面的石椅上。 她敛下眉,走向他,“谢谢你,不过我想知道,你怎么知道小琳迷路了?” “这……”他揉揉鼻子,“反正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刚好遇到她。” 田佳言却没这么容易被敷衍,“你不肯说没关系,但别把我当傻瓜。” “扯!算了,不跟你计较,既然您已来,那我先走了。”安宥勋站了起来,故意这么说,希望她能留下他。 第六章 转身往公园入口处走去,走了好几步,她却依然没有开口留他,这个无情的女人! 就在她失望的时候,突然听见她说:“还没吃午餐吧?我请客,一起去吃吧!就当是我答谢你找到小琳。” 安宥勋勾起满意的笑容,回头说:“嗯……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去吃吧!” 田佳言笑了笑,低头对小琳和小维问道:“你们想吃什么?” “麦当劳。”两个小鬼异口同声回道。 “好,姨带你们去吃麦当劳,但要记住下次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出门。”田佳言牵起他们的小手,“走吧!” “等等。”安宥勋皱眉挡住他们,“你要请我吃麦当劳?这像话吗?” “要不,你别去了,改天再请你吃饭。”她可是很有诚意的,这跟请什么有关吗? “算了,就随便吃吃吧!”吐了口气,他咬着牙嘀咕,“居在请我吃那种东西,这女人还真行。” “你说什么?”她挑眉问道。 “没,坐我的车。” 于是安宥勋开着名贵的跑车,载着两个小萝卜头与一个与自己不对盘的女人前往他已有二十年没踏进的速食店。 坐下用餐时,田佳言见他动也不动,于是问:“怎么不吃呢?” “我没胃口。”他看看在店里东奔西跑打闹的小孩子,不是来撞他的椅子,就是用油腻腻的手摸过他的衣服,教他难以忍受。 “叔叔,这个很好吃,吃吃看。”小琳拿了根薯条往他嘴里塞。 安宥勋一愣,又不能在她面前吐出来,只好强迫自己吞了下去。 田佳言见他那副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抹自然的迷人笑面又吸引住他的视线,再次迷惑了他的心。 唉,为什么他一遇上她就失常? 现在公司出现麻烦事,他该保持冷静想出对策才对,怎能受她影响? “吃饱了吗?我送你们回去。”过了一个小时,他忍不住开口。 “你都没吃呢?”她不太好意思。 “我不饿。”他回道。 “好,那就麻烦你了。” 田佳言和小琳小维吃饱后,便让他送回家。 回到家门口,田佳言对他说:“请你等一会儿,我有样东西要给你。”她先带两个孩子上楼,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用纸盒装着的蛋糕,再下楼。 “这个给你吃。”她双手奉上,笑咪咪的说。 “这是什么?”他不解的问。 “我亲手做的蛋糕,尝尝看,上面奶油不多,而且是高纤的,当正餐吃也没关系。”对他柔婉一笑,又朝他摆摆手,她才回到楼上。 “蛋糕?”看着手里的盒子,他不禁撇唇一笑。 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回住处之后,他坐在沙发上直盯着前面的蛋糕盒,在吃与不吃之间犹豫着。他向来不爱吃甜点,就算过生日也从不买蛋糕庆祝,可不吃又好像对不起她。 “好吧!尝尝看。”打开盒子后,他蓦地一愣。 因为摆在眼前的不是一整个蛋糕,而是只剩一小块,小小的一块!“小气的女人!” 皱着眉,他拿起蛋糕吃了口,才咬几下,眼睛猛地一亮。 好绵密的口感,也不会太甜腻,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蛋糕,但才吃两口就没了! 说她小气真是一点儿也没错,他帮她找到外甥女,却只得到这么小一块蛋糕。不是他爱计较,而是他一点都感受不到她的诚意。 愈想愈恼,他查看纸盒上的地址,在上头找到店名与地址,接着拿起车锁匙,怒气冲冲的出门。 叮噹! 店门上的铃当响了,田佳言习惯性的说道:“欢迎光临。”抬头看见的竟是安宥勋扯着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孔,“怎么了?你怎么这么会过来?又怎么知道这里的?”他们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呢! 将小琳和小维带回家,等母亲回来后,她才又回到咖啡店上班。 安宥勋走到她面前,一手撑在玻璃柜上,“我会过来当然是有理由的,至于怎么会知道这里,自然是看蛋糕的包装盒,那个装着一、小、块蛋糕的纸盒。”他特别加重“一小块”这三个字。 “你在说什么呀?”她没听懂他的意思。 “你还真小气,一个六寸小盒子能装多大的蛋糕,你竟然装这么……这么一个……”他用食指与大拇指比出两公分的宽度,“这么小的蛋糕,要给我塞牙缝吗?” “怎么可能,我昨晚做好的,完整的一个六寸蛋糕。”她一脸无辜,“啊,该不会被我妈吃了?” “哦,那我要感谢伯母没把它吃完了。”她是没神经吗?“难道你拿着蛋糕盒下楼时,没有感觉它的重量消失了?” “因为蛋糕很小,本就没什么重量,外面再放些刀叉,重量差不多嘛!”她抿着唇,“对不起嘛!要不在你看看喜欢哪一个蛋糕,我请你。” “不要。”他头一偏。 “没想到你这么小孩子气!”田佳言鼓起腮,“那就等你想好要什么再跟我说,我得工作。” “在你面前永远都是别人错吗?小孩子!那你就多成熟了?为什么不会说为了表达你的歉意,要再亲手做一个蛋糕给我?”自己不检讨,居然还要他亲口说出来! “你……你真要吃我做的?”她抿唇一笑,开心地说:“其实我跟蛋糕师父刚学没多久,怕你不喜欢,才想说直接买一个请你吃。我做的蛋糕真的好吃吗?” “瞧,你那是什么笑脸,都不懂得含蓄吗?”瞧她咧着嘴开心的样子,好像她有多厉害似的,也不过赞美她几句嘛! 但是这么看着看着,他也忍不住逸出了笑。 “你也喜欢含蓄的女人?”田佳言呶呶嘴,“男人的通病吧!女人要含蓄温柔,然后长发飘逸,对不?” “呃……”她这一说好像也没错,“你不觉得那样的女人才有女人味儿?” 她想了想,“女人味是什么?弱不禁风?什么年代了。好了,不说废话,你到底要不要挑一个?” “不要,我就要你做的。” “可是我必须等到下班后才能用烤箱,我家没有。”她小心翼翼地看看店长室,不知有没有被店长发现她和客人说话说这么久。 “要不要我买一个烤箱送你?”他逼近她,眨眨眼说。 田佳言迷惑地望着他好看的五官,发现他脸上竟然连一点儿瑕疵都没有,而他逗趣的言谈与表情总是能惹她开心,让她忘了初识时的不愉快,心里也慢慢的对他生起好感。 “买两个?三个?”瞧她直盯着自己没有任何反应,安宥勋以为她嫌一个烤箱不够,可是一直说到五,她还是愣愣地望着他,“喂,都五个了,难不成你想开连锁蛋糕店呀?” 被他这一喊,田佳言才猛地惊醒!她立刻往后一退,“你……你说什么?” “我说……”安宥勋意会地勾唇一笑,“你是不是被我迷惑了?所以刚刚眼底、心底都只有我,完全没听见我所说的话?” 太好了,原来不只他对她如此,眼前有个更严重的! “谁说的,我只是一时恍神。”像是被说中什么似的,田佳言浑身都燥热了起来,“我要上班,拜托你走吧!别再来闹了。” “谁说我闹了?我是真心想吃你做的蛋糕。” “别这样,我做的程度如何我自己知道,和玻璃柜中的蛋糕差太多,你不挑就走。”她也赌了气。 “偏不,今天我找到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很高兴,就等你到下班吧!”他走到靠柜枱最近的座椅,“给我一杯美式咖啡。” “我要到六点才能下班,而且做蛋糕得等十点打烊后,店长离开了才能偷偷用。”她将咖啡端给他时说道。 “所以我才说要买个烤箱给你嘛!”他喝了口咖啡,又问:“你们店长呢?” “她在店长室。” “什么,自己在里头偷懒,让你在外面站这么久。”他四处张望,还到处查探,“店长室在哪儿呀?我要找你们店长谈谈。” “你别嚷嚷,唯恐天下不知吗?”她慌张的拉住他。 “对,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被虐待了。”他指着前面,作势要走过去,“那就是店长室呀!太好了!” “好好好,你要吃我就做,可以了吧?”算了,她投降了,谁要她遇到一个大无赖呢? “真的?那我们六点就走,先去买烤箱。” “别浪费,我家又摆不下。” “那就摆我那里,我要吃的时候你就来做给我吃。”仰起下颚,他对她眨眼一笑,既然耍了无赖,那就干脆耍大一点儿。 “你……算了,随便你,不过现在好好喝你的咖啡,别再跟我说话。”一颗心被他搅和得凌乱不已,真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里有无线纲络吗?”他遂问。 “有。” “那我去拿些东西再进来,绝对不再吵你。”车上还放着一些资料,本来打算明天进公司再处理,既然现在有点儿时间,那就现在解决掉吧! 田佳言看着他走出店外,不一会儿又走进来,手里除了有资料袋还有一台笔电,当下她明白他想要在这里办公,于是上前说:“换个位子,那边角落比较安静。” “好,谢了。”他于是换到里面的角落,开始认真的处理公事。 田佳言闲下来的时候,会不经意的朝他看过去,然而就是这么巧,好几次他也正好抬头看向她,让她的表情变得非常不自然,小脸也绯红了。 此时此刻,她不禁怀疑,他为何来找她,真的是为了一个蛋糕吗?她都迷糊了。 安宥勋为了让她能做出好吃的蛋糕,特地买了一个意大利进口的大型烤箱回家,等店员安装、试用没问题后已经将近晚上八点了! “很晚了,明天我再过来做,先去吃饭吧!”田佳言提议道。 “你饿了?” “不是,我不饿,是担心你会饿。”其实她真是饿了,在店里站了半天,怎不饿呢? 安宥勋这才想起,她下午一直在工作,直到现在都没有进食,怎不饿呢?于是他摸摸肚子,“被你一说,好像真的是有点儿饿了。” “中午你一定没吃好,我请乐吃晚餐。” 听她这么说,安宥勋笑了,“说的我好像很爱敲竹槓,还是我请你吧!我们涎香阁各种餐厅都有,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可以带你去。” “对耶!我怎么忘了要让你请一次,就是因为你们的餐厅太高级,平日我想吃也吃不到。”她微微一笑,盯着他的眼,“我可以吃最贵的吗?” “最贵的是法式料理,那走吧!”他很干脆的答应了。 “可是吃法国料理需要讲究用餐礼仪吧!那太麻烦了,况且我想吃热呼呼的东西。”田佳言拉住他。 “你的条件还真多,那就吃牛排吧!我们的龙涎牛排可是天下无敌的嫩。”安宥勋非常自豪地说。 “我不爱吃肉,而且吃下一整块会腻。” “那……怀石料理,慢慢的上菜,循序渐进,不会让你觉得油腻。” “可是人家吃可以放很多很多青菜,还有料的东西。”她又一次挡住他的脚步,“对身体最有益,怎么样?” “难道……你想吃小火锅?那可是我们涎香阁所有餐厅中最平价的。”这女人绕了半天,原来是想替他省钱,“你不是要吃最贵的吗?” “最贵的不见得最好吃,而且“贵”这个字摆在心上就可以,走吧!真的好饿喔!”耸肩一笑后,她便迅速往外面走去。 第七章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愈来愈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安宥勋不禁摇头轻笑,随即跟上。 从在车里,她仰首看天上的星星,又看看路上的行人,有抹浅浅的微笑在她嘴解绽放。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瞧她动不动就微笑,人生中有这么多乐事吗?像他这么有钱,怎么还觉得不快乐? 该不会……她想到什么开心事,比如……情人?是呀!直到现在他一直要求她与他维持表面上的男女朋友关系,却从没去了解她,虽然她未婚,但如果有情人呢? “因为今天我认识的人都平安,所以很开心。”她收回目光,看向他。 “真是这样?”他清清喉咙,又说:“有件事我其实并不怎么好奇,但就是突然想问而已。” 这是什么理由?他还真会扯,田佳言听了不禁觉得好笑,“好吧!你问。” “你……你有情人吗?”他尴尬的问出口。 “情人!”她摇摇头,“开什么玩笑,我哪有空交男朋友呢?就算有男人想追我,知道我的状况后也会被吓跑。” “吓跑?” “姐姐难产去世,姐夫不见了,小琳现在等于是我和母亲在抚养,我妈妈年纪大了,所以我尽可能去哪儿都带着小琳,你说谁愿意交个带个小孩的女朋友?” 闻言,他看着她,“不怨吗?” “不会,小琳这么可爱,我怎么会怨呢?只是感叹她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她微微按下车窗,深吸一口气,“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自己也可以养活自己,干嘛交男友。” 他眉心轻锁,摇摇头,“你这个想法非常非常不对,男友不是用来养活自己的,像是谈谈心、分享苦乐呀!” “这种人我有呀!”她直觉道。 “你有!谁?”也不知为什么,安宥勋非常紧张地问道。 “白蔷,她因为经常来我们店里买蛋糕认识的,虽然是明星,却没有架子呢!”当然,她也是白蔷的粉丝。 “哦,这种明星有两种,一种是快过气了,别一种是已经过气了。”安宥勋撇嘴一笑。 “你怎么可以这样乱说?太过分了。”她鼓起腮。 “不过开玩笑嘛!”他看着前面,“这家火锅店是我们的创始店,口碑很不错。”将车停下,“去尝尝看吧!” 她跟着迅速下车,和他一起步进店内。 就在两人出现在店里的瞬间,店里的员工无不张大嘴看着这一幕。 因为他们自开业至今,还不曾见过总经理来这里用餐,倒是听说常去法国料理的店,今天怎么会过来,还带一个女人?! “他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们?”田佳言不自在地问道。 “因为我从不曾来这里用餐,即便是自家开的。”他勾唇一笑。 “你还真是,同样是自家的餐厅,怎么可以大小眼,以后你要轮流吃,才能得到员工的信服,知道吗?”她噘着嘴,小声嘀咕,“连这个都不懂,以为有钱就行了。” “你怎么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你做过生意吗?”他气不过地回道。 “没有,不过我是人,这和做人的道理是一样的。”火锅端来了,她立刻开心的拿起筷子享用,“嗯……好好吃,真的不错,你也赶紧吃,吃过后保证你会后悔以前都没来吃。” 听她这一说,他忍不住再度凝睇她,瞧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好像在她的生命中经历的每件事都是美好的,反观自己,即便拥有这么多,却还是常觉得不满足、生命有所缺憾。 但让他觉得奇妙的是,这些缺憾似乎每每在与她相处时,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由于蛋糕店外的道路在整修,弄得乌烟瘴气的,上门光顾的客人也因此少了许多,于是店长决定提早打烊,让员工早点回家休息。 意外得到空闲的田佳言立即打电话给妈妈,说要去学校接小琳回家。 “可可,我要去接小琳,先走了。”她不好意思地对同事可可说。 “我知道,别让小琳久等,你快去吧!”可可朝她挥挥手。 揹上包包,田佳言立即走出店门,骑上机车赶到小琳就读的国小。 当小琳走出校门一见到阿姨,开心地往她身上跳,“姨,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 “今天咖啡店提早打烊。”她抱着沉甸甸的小琳,“哇,小琳长大了,姨都快抱不动了。” “放我下来。”小琳下了地后说:“姨,我们去吃鸡蛋冰好不好?” “鸡蛋冰经常吃,我们去吃霜淇淋怎么样?” “姨最好了!”小琳抓住她的手,“我们走吧!” 然而,就在两人正要走向一旁的机车时,田佳言却发现前面挡了一个人。她抬头一看,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下意识地,她将小琳拉到身后,“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要找你并不是件难事,我去你家问了楼下邻居,他们说你在附近咖啡店上班,又去你工作的店里问才知道你来这里接外甥女。”刘载天微笑地看着躲在田佳言身后,只露出一对骨碌碌大眼的小琳,“难道她就是我的女——” “你等一下。”她从皮包里拿出零钱给小琳,“霜淇淋我们下次再去吃,你去那个叔叔的摊子买鸡蛋冰好吗?姨不用,就买你的。” “好。”小琳接过零钱又看了刘载天一眼,这才跑去买冰。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姐并没告诉你她怀孕了。既然你知道,又为何要抛弃我姐?她难产离开人世时你又在哪里?”她激动地对他咆道。 “佳言,你误会了,我的确不知道她怀孕还有难产的事,更何况男女交往本就合则聚不合则散,说什么抛弃呢?至于小琳,是我前几天找你时得知你有个外甥女,旁敲侧击下才猜到她是我的女儿。”刘载天解释着。 “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田佳言戒备地问:“难道……难道你要带走小琳?” “别这么紧张,我现在还是王老五,怎可能带个孩子在身边找罪受呢?”他扯唇一笑。 “那你是?” “不过是来看看你们。”他见小琳拿着鸡蛋冰跑回来,于是蹲下身拍拍她的脸蛋,“这是给叔叔的吗?” “才不是,这是我的。”小琳望着田佳言,“姨,这个叔叔是谁?” “是姨以前的朋友。”虽然他说不会带走小琳,但田佳言还是很不安。她对刘载天说:“谢谢你来看我们。小琳,我们到附近公园吃冰,这里人太多了。” 坐上机车,田佳言一手抓着小琳圈在她肚腹前的小手,想到刘载天这男人她就一肚子火,如果不是上琳在场,她真想好好跟他理论一番。 为何抛弃姐姐?为何离开后这近九年来都没再来过?既然不来,就永远别出现在她们面前,干嘛在大家都忘了他的时候又突然冒出来?!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会把小琳交给他,绝不会。 “姨,你好像很讨厌刚刚那个叔叔?”小琳在她身后问道。 “不是讨厌,而是太久没见面,很惊讶而已。”她回头对小琳强挤出一抹笑说。“别说他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哦。”小琳将田佳言抱紧,小脸贴在她背上。她喜欢姨用机车载她,风吹在脸上好舒服喔! 来到公园里,小琳将鸡蛋冰的包装拿掉,开心的舔了起来,可田佳言却一脸忧虑的看着前方,心头一团糟。 待小琳吃完冰后,她拿出湿巾为她擦手,然后载她回家。 回到家门口,却意外发现白蔷的车就停在大门外! 田佳言上前一探,发现白蔷与小维都在车里,于是笑问:“白姐,你们怎么来了?我妈不在吗?可以给我一通电话嘛!” “嗯……我只是有件事想对你和小琳说。”白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什么事,上楼说吧!”她发现小维的表情闷闷不乐的。 “不了,我就在这里说。”白蔷叹口气道:“我接下一部百集以上的戏剧,有近两年的时间要待在南部拍戏,所以我得带着小维一起去。如果收视率不错,就会延长集数,所以……” 田佳言皱着眉,终于明白为何小维看来这么落寞又不开心。 “这么说,你们要搬去南部了?那小维的学业、这里的房子呢?”田佳言又看向小琳,看她嘟着小嘴,还泪眼汪汪,显然是知道要和小维分开了。 “小维直接转学过去,而房子是租的,就租到月底。”白蔷拉住田佳言的手,“因为事情很突然,我了是临时决定的,现在才告诉你,真的对不起。” “这关系到你的事业,我没关系,以后还是可以常连系呀!只是……”田佳言不安的看看小琳,就怕小琳会太难过。 “白姨最讨厌,我讨厌你、讨厌你……”小琳哭着冲进大门里。 “小琳!”田佳言转身对他们说:“别在意,我劝劝她就好。” 她担心的追进去,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小琳说,儿提时的感情是最单纯的,有可能这一分开,就再也回不去最初的那分感情了。 “总经理,上次你交办的事已经有线索了。” 周一会报结束后,回到办公室,钱秘书立即对安宥勋说道。 安宥勋坐进椅中,扬眸望着他,“你是指香港地个彷冒我们涎香阁的公司?” “是的,警方已经将所有嫌疑人带回个别侦讯。”钱秘书回报。 “不是要你派人调查吗?这样要等到哪时候?”安宥勋将手中的资料袋往桌上一扔。 钱秘书吓得往后一退,皱着眉说:“我还没说完,你别急着发火。刚刚我不是说已经有线索了。” “那就快说。”安宥勋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等待着。 “我已经派人查了,幕后主使者叫刘定峰,据说很聪明却不务正业,国中毕业后就进入帮派,后来靠着自学拿到高中文凭,却靠这点小聪明四处招摇撞骗,骗钱、骗感情、骗女人。他在香港买了几个人头,然后开餐厅,打着涎香阁分公司的名号四处招揽金主投资,并拿他过去在某个公开场合与你的合照取信于人,加上舌烂莲花的本事,所以有不少人被骗,现在大家的矛头都指向我们涎香阁了。”钱秘书又道。 “我哪时候和他合照了?”安宥勋很震惊。 “他应该是早就计划好,故意在你出现的场合找机会与你合照吧!”钱秘书这么认为。 “真该死的,以后我再也不随便跟人拍照了。”他瞇起眸,“这种人分明就是人渣。” “偏偏他挑中了我们涎香阁。”钱秘书道。 安宥勋揉揉眉心,“这个人现在在哪儿?我们手中握有多少证据,可以用这个理由通知警方逮捕吗?” “证据还不齐全,而且他好像出事前就离开香港,至于去处还在调查中。”钱秘书回道。 “好,那就继续追查。我晚上要回家一趟,要提早下班,有任何紧急的事立刻通知我。”安宥勋看看表。 “是,我知道了。” 安宥勋起身从桌上拿起锁匙,直接走出办公室,开车返回位于天母的老家。 安母一见到宝贝儿子回家,随即上前抱住他,“宥勋呀!好久没回来了,好像瘦了点儿。” “哪有,妈每次见到我都这么说,那我现在岂不成皮包骨了?我的体重一直维持得很好,别担心。”他俯身在她颊上印上一吻。 第八章 “好好,做妈的不都这样,快进屋里,妈做了好几样你爱吃的菜。”安母握住他的手,直往屋里带。 “哇,听我美丽的妈咪这么说,我都饿了。”他笑着进入屋里,见安育康正在客厅看报,道:“爸,我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坐吧!”安育康放下报纸,“我听说最近香港有餐厅打着我们涎香阁的旗号开业,还卷走不少资金,直接伤害涎香阁的声誉,这件事你处理了吧?” “处理了,应该不需要太久时间就可以解决,我们也已提出严正的声明,声明对方与我们涎香阁无关。” “那就好,对了,领夹带来了没?”安育康就是想再看它一眼。 “带来了。”安宥勋将领夹奉上。 “嗯,要收好它,现在它是你的责任了。”安育康检视着领夹。 “我会好好保存,爸您放心吧!”上次那样的失误再也不会发生了。 “那就好。”安育康将领夹还给了他,“我听说你最近经常轮流去我们集团底下的餐厅用餐,包括小火锅店,是吗?” “呃,是的。”这不都是因为受那女人的影响。 “这样才对,对每一家餐厅都要一样重视,这样才能得到下属的心。”安育康笑着站起,“今天你妈做了不少菜,可得吃光呀!” “妈每次都做一桌满满汉全席,我只能说尽力了。”安宥勋跟着一块走进饭厅,好好享用了一顿充满母爱的晚餐。 只要想起这两天老是闷闷不乐的小琳,田佳言就跟着心烦。 要怎么做才能让小琳开心呢?办郊游少了小维还有白姐,她同样会若有所失,假日带她去遊乐园呢?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复以往开心的笑容? 于是也不管这个计划会不会奏效,她周末一早便对小琳说:“今天天气好好喔!我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游乐场!”小琳开心地问:“白姨和小维也去吗?” “这……”田佳言微蹙双眉,已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对了,他们手搬家了。”小琳嘟起小嘴,“以后都不好玩了。” “怎么?不喜欢跟姨去玩?”见她这样,田佳言也很难过,当然这阵子为了安抚她也变得好辛苦。 “不是啦,人家只是……”小琳对她笑一笑,“我要和姨一起去。” “那太好了,姨已经把吃的喝的都准备好,带的不是很多,到那里再买好了。”捏捏她的小脸,田佳言又说:“还要帮你换上漂亮的衣服,姨买了件新衣服给你喔!” “谢谢姨。”果真还是孩子,一听见有新衣,立刻开心地笑了。 为小琳换上新衣之后,她们就将东西带着,一起下楼去,可就在大门外,却正好看见安宥勋步下车。 “你们要去哪儿?”他看她们提着袋子,像要出门去? “你怎么来了?”田佳言怔怔地望着他,心情为之上扬。说实话,她这阵子不时的想起他,但也劝自己与他的缘分已经结束,欠的,该还的都已经扯平了,至于那个烤箱只是多余的……或许他已经忘了当时买它时说过的话。 可今天,他怎么连通电话都不打就跑来了呢? “我不能来吗?不是说好让我随传随到,烤箱买来,蛋糕都还没做一个,你好意思吗?”安宥勋走到她面前,对注她的眼勾唇一笑。 “你怎么这么说?谁知道你哪时候想吃。”田佳言别开脸,在心底嘀咕着:这男人仗着自己帅,老爱对她笑诱惑她,真祸害。 “真得我打电话才有回应?你没有我的电话吗?”这阵子他的确很忙,可从没忘记这件事,每天回到家看见那个大烤箱,他便笑自己的傻气,偏偏这女人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 “有是有,不过……你是个大忙人,我没事就打电话问你要不要吃蛋糕,不是很怪?” “一点都不奇怪。”他冲口而出,“而且我会很高兴,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呃,我要明白什么?”她怎么都往“他对她有意思”的方向去揣测,就怕自己会受伤。 “明……”他拳头一握,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对她说什么,“没事没事,你们到底要去哪儿?” “叔叔,我们要去游乐园玩,叔叔和我们一起去。”小琳上前位住他的手,“姨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点心在野餐袋里喔!” 见小琳这么说,田佳言也道:“如果不忙就一起去吧!” “游乐园?”天,和她们去麦当劳已是破例了,现在又要去游乐园! “叔叔,去嘛!很好玩的。”喜欢热闹的小琳摇着他的手要求。 田佳言看出他面有难色,赶紧拉住小琳,对她摇摇头,“叔叔有事,我们改天再约他,今天就和姨去好不好?” “今天是周末,叔叔还要上班吗?”小琳不解的问。 “叔叔他——” “我没事,一起去吧!”算了,谁要他太善良,不忍伤害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呢! “太棒了,我好爱叔叔。”小琳往安宥勋的身上一跳,撤娇地说:“叔叔,我可以坐在你的肩膀上吗?” “肩膀上?”他愣了下。 “对呀!叔叔的肩膀。”她看其他同学有时候都会这样坐在自己爸爸的肩膀上。 明白她的意思,安宥勋随即将她高高举起往肩上一搁,“那有什么问题?” “哇,我也可以坐肩膀了,好棒喔!”小琳开怀的笑。 田佳言站在他们身后,微笑地看着小琳兴奋的笑颜,心想……这是第一次吧?第一次看小琳坐在一个男人的肩上那种满足又高兴的表情。 就在他们坐上车离开后,刘载天才从一旁的车里走了出来,诡笑着看着这一幕,原以为新闻报的绯闻只是八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天呀!这里比速食店还要可怕,到处都是吵闹的小孩子! 安宥勋看着许多大人带着小孩来到游乐园,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唯独他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叔叔,我们坐海盗船好吗?”小琳指着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大船。 “刚刚已经玩很多室内游戏,这个就算了吧!”已经玩很久了,是不是该回去了?留给他和田佳言一点说话的时间。 “不要嘛!那些都不刺激,我想和叔叔玩这个。”小琳直拉着他的手。 “小琳,你不是不敢坐吗?”田佳言也劝阻道。 “有叔叔在我就不怕了。”小琳故作勇敢的说。 “这……”田佳言还来不及拉住她,就见她往船上跑了去。 田佳言赶紧跟去。 安宥勋叹口气,只好也追了过去,无奈地坐在她们身边。他想,不过就晃动一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万万没想到当船身真的摇晃起来的时候,那提心吊胆的感觉还真是让人受不了,不知不觉抓紧着小琳和田佳言的手,最后当船身晃到最高点时,他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 好不容易船慢慢停下,安宥勋迫不及待的跳下船,觉得恶心想吐,坐在休息椅上半天不能动弹。 “叔叔,你抓痛我的手了啦!你看。”小琳伸出红红的小手,“帮我呼呼。” “呼……”唉,是他自己找上门的,认了吧!于是他拉起小琳的手轻轻吹了吹,“好点没?其实我是担心你们会害怕,所以抓紧你们,懂了吗?” 站在旁边的田佳言闻言,想笑又不敢笑,于是涨红着脸憋着笑。 “你……你是什么表情?不相信吗?” “不是,我非常相信,那边还有更好玩的,要不要去?”她故意指向前方像飞盘一样,不停在高空旋转的游乐设施。 安宥勋见了,简直是哑口无言,只好爬爬自己的头发,“不好,那会吹乱我的发,我可是大集团的接班人,得顾及形象。” 田佳言掩唇又笑了,接着她转向小琳,却发现她竟坐在一旁休憩椅上打起瞌睡,“她应该累坏了,已经睡着,我们回去吧!” “睡着了?”安宥勋看着小琳甜甜的睡颜,不禁笑说:“现在像个天使了。” “没错,她睡着的时候的确像天使。”田佳言试着想抱起小琳,却被安宥勋早一步抱起,对她笑笑后便往外走。 坐进车里,安宥勋徐徐的往市区行驶,忍不住回头问道:“今天看小琳偶尔会噘着嘴发呆,有心事吗?” “白姐因为工作需要,和小维搬去南部了。而小琳一直都和小维很好,怎不难过呢?” “我懂了,所以你才会带她到游乐园玩?”他似乎有点了解了。 “嗯,看看是否可以让她暂时忘了这件事。”田佳言一边说一边抚着小琳粉嫩的小脸,“我真的不希望看见她不快乐的样子。” “你真是个好阿姨。”现在这样的女人很少了。 “谢谢你这么说。”感觉他是出于真心说出这句话,她内心感受到一丝丝暖意。 “你也休息会儿,到了叫你们。”他顺手将自己褪在副驾驶座的外套递给她,“给小琳盖上,车里有冷气。” “谢谢。”接过外套,盖在小琳身上,而她自己也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慢慢沉睡。 直到家门外,安宥勋才喊醒她们,“佳言、小琳,已经到了。” 田佳言睁开双眸,看看车外,“到了?小琳,我们到家了,快醒醒。” 小琳揉揉睡眼,让田佳言牵下车,然后才像是想起什么,对安宥勋摇摇手,“谢谢叔叔,再见。”说着,又打了一个呵欠。 “小琳想睡了,快上楼去睡吧!”安宥勋对小琳笑笑,接着转向田佳言,“你送她上去,再下来一趟。” “为什么?” “你以为我来找你就只是为了去游乐园玩?”他眉一撩,对她笑了笑。 “好,我马上下来。”将小琳送上楼,交给母亲后,她又下楼来到车旁对着他身边的窗口问:“有什么事?你说。” “你站在外面,要我怎么说?”他故意道。 她无奈的抿抿唇,随即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转首看着他。同时,他也转过脸,在看见她那对反映着街灯的璀璨大眼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告诉她,因为假日一到,脑袋放空,她的影子就趁隙跑进他的脑子里,让他不知不觉地跑来看她? 田佳言一对上他俊逸好看的脸孔,又开始心神不宁了! 他,就是擅长用这种勾魂的眼神撩拨她的心,而且今天他愿意陪小琳去游乐园玩,真的让她对他大大的改观,没想到堂堂大集团的接班人会陪她们玩一整天,还坐上游乐设施! “谢谢。”发自内心,她又说了一遍。 “你和小琳要说几次谢谢?不过是陪你们玩一天而已。”老被她们这么谢着,他反倒不好意思了。 “但是对小琳的意义不同,这是我这个阿姨给不了的。”认识他之后,她开始明白他的好、他的善良,或许背景与财富造就了他自大傲慢的个性,但这掩盖不了他给她的温暖,也不影响她对他的好感。 “呵,瞧你说的,好像我今天做了件什么特别的好事。”他拉松衣领,笑得有点儿隐敛的得意。 “本来就是,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她笑说道:“让我猜猜看,你要我再下楼来,是不是又想闹着我替你做蛋糕了?想吃什么说吧!我可以做两个。” “呿,你以为我叫你下来就是为了这个!”他只不过想和她单独相处,说说话也行。 “那么是?” “如果不是做蛋糕,你就没有别的理由见我吗?”安宥勋反问。 第九章 “我……我们的绯闻关系不是已经结束了?”她低下头,低声说着。这句话是她一直告诫自己的。所以这段时间,她就算想他,也不敢有太多妄想,只敢放在心上小小的思念。 “你还真无情,说结束就结束,你问过我,我答应结束了吗?”他气得冲口而出。 “好像问过……” “田佳言——”他提了口气,刻意拉长尾音。 “天,你吓了我一跳。”她身子一弹,眨着眼看着他。 “你别怕,我只是……”安宥勋欺近她的小脸,看着令他着迷的小脸,与她清纯笑容的小酒窝,直想吻上她。 发现他的俊脸越来越靠近自己,她竟然有点意乱情迷了!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迟疑片刻,他终于说了出来。然而,就在两人陷入这分情动时,他身上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电的是钱秘书。 安宥勋深吸口气,语气带着无奈,“有事吗?” “已经查到幕后主使者的详细资料了。”钱秘书立即道。 “好,你来我住的地方,我马上赶回去。”说完,他便看向田佳言,“因为有点事,得回去了。” “哦。”她似乎仍在恍神中,怔怔地应了声。 “那……”见她还坐在车上,安宥勋于是下车绕过她那头为她打开车门。 田佳言这才察觉自己竟然还呆呆的坐在车里,羞怯地立刻下车,对他尴尬一笑,“开车小心。” “上楼吧!”对她绽放一抹绝魅笑容,安宥勋迅速回到车里,发动车子从她眼前离开。 田佳言站在路边,望着他的车影慢慢从眼前消失;而安宥勋则从照后镜中看着她站在路边的身影,慢慢远离…… 两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对彼此的倾心却已隐藏不住。 如今,安宥勋更是彻底发现,原来离开她竟是这么不舍得的一件事! 安宥勋等在屋子里,过了会儿钱秘书也到了。 他一进门就赶紧将手中的资料袋交给他,“这是刘定峰的资料,未婚,八、九年前谈过一场恋爱,不过因为时间不长,很难查出对象的资料。” “这个很重要吗?都已经是多久的陈年往事,就不会调查比较关键的有力消息?”安宥勋揉揉眉心,不甚满意。 “总经理,请你耐心点听我说。”钱秘书接着翻开资料继续说:“你一定猜不到,他居然回台湾了。” “什么?”安宥勋眯起眸,“他居然有胆子回来这里!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应该不是这样,我觉得他就和总经理所想的一样,另有计谋。”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说是为了躲藏,他应该不动声色才是,可发现他似乎又和几家厂商联系,明目张胆的到处约人见面。”钱秘书指着资料袋,“里头有他这次接洽的几家公司与负责人资料。” 安宥勋随即低头翻了翻,发现他所联系的大多是食品或食品加工的厂商,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有这些资料还不能把他抓起来?” “这些资料还不足以举证他的犯罪事实。”钱秘书垂下脑袋说。 “那就继续调查,把有利的证据全找出来。”他揉揉眉心。 “是的。”钱秘书看看他,“对了,白天总经理去哪了,怎么一直联络不上你?” “去……山上。”没错,是山上的游乐场。 “山上?”钱秘书讶异地问:“是登山吗?哇……没想到总经理也会去登山,你不是说山上蚊子很多,很烦人?” “谁说我去登山了?我是去游乐场,呃……你说说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去那种地方?”想起这事,安宥勋便忍不住问道。 “游乐场吗?应该多是父母带小孩去玩,让他们开心吧?”钱秘书不明白的眨眨眼,“可是总经理,你为何要去?” “我——”这一问可将安宥勋给问傻了!是呀!他为什么会去,虽然他并不喜欢那种嘈杂的地方,但他并不后悔,事后还满欢喜的。 “到底怎么样?”钱秘书可好奇了。 “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这家伙还真厉害,不动声色的想挖他的秘密? “总经理,你每次都这样,不想说的就逃避。算了,我也了解你,我走了。”钱秘书垂丧着脸就要离开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在我面前使出苦肉计吗?”偏偏他还真吃这套,“不高兴我把你叫来,然后三两句就撵你回去?” “我不敢也没这么说。”钱秘书看着天花板说话。 “呿,瞧你就是这意思。”轻咳两声,他指着前面的酒柜,“里面都是些好酒,自己挑一瓶拿走吧!” 钱秘书瞠大眼、笑开嘴,“总经理,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要算了!” “我要我要。”他嘻嘻笑。 “然后再挑一瓶,再拿两个杯子来,我们喝一杯吧!”安宥勋勾起笑,心想好久没跟他喝两杯了,加上今天心情不错,就让这家伙开心一下。 “姨,我们能不能也搬去高雄?”田佳言将小琳送往学校时,小琳突然这么说。 不用说,田佳言也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个念头,“虽然这也不是不可行,但是姨在这里有工作,尽管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工作,但我很喜欢那里的环境与同事,再说白姨她不知哪时候会搬回台北,我们跟着搬家会造成人家的压力。” “我也只是问问而已。”想起在学校再也看不到小维,小琳忍不住噘起小嘴。 “别难过,白姨在南部只工作一两年,姨算过,你最晚四年级就可以又和小维做同学了。”到了校门外,田佳言抱她下车,安慰她。 “真的吗?四年级就可能和小维当同学?”小琳的眼睛都亮了。 “当然啰!”田佳言抱抱小琳,“好了,进去吧!” “嗨,佳言,我们又见面了。”突然,刘载天从一旁出现,在田佳言来不及阻止下,他已弯腰抱起小琳,“原来小琳想念小维呀?” “叔叔,你也认识小维?”小琳记得他,上次姨说过他是姨的朋友。 “当然了。”刘载天摸摸她的发,“想不想跟他在一起去高雄念书?叔叔有办法喔!” “你对她胡说什么?放下她。”田佳言皱着眉,“上课时间就要到了。” “你别阻碍我们说话,难道你真要逼我说出——” “别说了,你到底想做什么?”田佳言气得咬着下唇。 “既然要我一下子就说明,那我就直说了。”刘载天放下小琳,笑问她,“如果叔叔可以让你去高雄的话,你去不去?” 小琳眨眨眼,“我要去,但叔叔为什么可以让我去高雄?” “因为我在那里有间房子,可以让外婆带着小琳一起搬过去,这样你就可以天天和小维一起上学了。” “你也知道我外婆?”她眼睛一亮,或许是父女天性,小琳对他已不再感到陌生,而且对他的话越来越感到好奇。 “当然,我认识外婆和你姨好多好多年了。”他咧嘴一笑。 然而田佳言却再也听不下去,“我们不会搬去高雄,也不会接受你的提议,请你离开。” “我是好意,你千万别因为对我的偏见而拒绝。” “好意?我才不信,八成有什么企图。”想他当年摒弃了姐,如今又回来,竟然还查出小琳与他的关系,她怎能放心? “姨,为什么要对叔叔那么凶?”小琳似乎被田佳言的态度给吓着了。 “小琳,我只是……我只是怕你被骗。”田佳言赶紧解释。 “他不是你的朋友吗?我不去高雄了,你不要和叔叔吵架了。”小琳看看他们,“我进去上课了。” 看着小琳落寞的背影,田佳言又怎会不懂得这个刘载天已经撩拨起小琳蠢蠢欲动的心了? 直见小琳的身影消失在校门里,她又转向刘载天,“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佳言,你何必这么说,我真的是好意,从不曾对小琳尽到做父亲的义务,让我很愧疚,只想做件可以让她开心的事,等她长大与我相认,我才有脸。”他放软声调,表现出非常诚恳的样子。 看着诚心的眼神,田佳言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反应过度,不但吓到小琳,还做出好像要离间人家父女感情的事,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载天见她不说话,勾唇一笑,心想她肯定是心软了。于是他又加把劲儿,“我真的是想对她好,满足她的心愿,如果你不接受我不勉强,或许我每次都出现得太突兀让你反感,下次我会改进。” 听他这么说,田佳言只是重重闭上双眼,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会好好想想。”思考半晌,她这么回答。 “那好,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决定后再通知我。”将名片递给她之后,刘载天便转身离开。 拿着他的名片,田佳言突然觉得手里的名片好重好重! 回到家后,她正准备去咖啡店上班,房东太太突然上门来。 瞧房东太太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田佳言和田母都觉得有异,“房东太太,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这是你们当初交的押金,还给你们。我最近要用这间房子,必须收回来,如果要赔契约里的钱,我愿意。”房东太太深吸口气,直接将押金塞进田母手里。 田佳言惊讶地摇摇头,“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们已经在这里租了快十年了,房东太太求你别这样。” “你怎么这么说,好像是我故意的,谁愿意赔钱呢?”房东太太皱起眉,“我有亲戚要搬来台北,这也是不得已的,你们行个好,这个月的房租我也可以不要。” “这么短的时间,要我们去哪儿找房子?”这才是最伤脑筋的。 “去租屋网看看,应该有的。”丢下这话,房东太太便不再多说的离开了。 “房东太——” “佳言,别喊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但人家要用房子又有什么办法?”田母拉住她,“尽快找房子吧!” “最近咖啡店正忙着糕点公会的比赛,我得帮忙布置摊位,实在是——”很无奈地,田佳言红着眼眶却不知该怎么办,“好吧!只好拨时间了。” 她不懂上苍为何要这样戏弄她?眼看小琳已慢慢长大,家里生活也才刚稳定下来,怎么又会发生这种事? 下班后,安宥勋的车子才刚到咖啡店门口,就见田佳言匆忙忙的从里头跑了出来,坐上她的机车。 眯起眸看了她好一会儿,却发现她并没看见他,只好轻按了声喇叭。 田佳言闻声回头,一见是他立刻笑开嘴,可看看时间真的来不及了,于是道:“要买蛋糕吗?我有急事得先离开,你要不要进去坐会儿,我同事会介绍好吃的蛋糕给你。” “呵,你对我还真是公事公办呢!”他没好气地说:“我来这里就一定跟蛋糕有关吗?” “没啦!我只是直觉这么说。”她是很希望他是因为其他事来找她,最好是和上次的理由一样——想念她。 他撇嘴一笑,“这么忙,要去哪儿?” “要去看房子。” “什么意思?”他下车走向她。 “我现在的房东突然要收回房子,我们得再找新的住处,所以我约了房东要看房子。”她看看表,“就快来不及了。” 第十章 “那我送你。”他为她开启车门,见她还在犹豫,忍不住说:“不是来不及吗?怎么傻站在那里?” “好,那就麻烦你了。”田佳言随即坐上他的车。 “记住,有事可以找我帮忙,我一定会帮,只要你开口。”或许是她脸上那道难掩的焦虑让他起疑,“是不是找房子不顺利?” “没,现在不正要去看吗?还没问过怎么知道不顺利?”虽然现在她很忙,但她还是想凭自己的力量搞定这一切。 “那我陪你一起去看,还可以帮你谈判。”他可是谈判专家。 “不要,你这样会吓到人家的。”田佳言笑望着他,“只不过谈个租屋问题,不需要日理万机的大老板来开金口。” “你还真是。”他又道:“问过房子的事之后呢?还要回咖啡店吗?” 本来她是想告诉他她是真的要回去,但见他特地来找她,而她也想好好跟他说句话,于是出于私心道:“我可以和店长请个假,没问题的。” “那好,上次被一通电话打断了,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安宥勋笑着发动车子,“地点在哪儿?” “这个。”田佳言将手里的地址交给他。 他看了眼,“哦,这里我知道,离商圈也近,买东西很方便,如果能住这里很不错。”他勾唇一笑,凑近她的耳说:“而且离我住的地方更近。” “你还真是。”他暧昧的话语让她羞红了脸。 “真不要我帮你?” “暂时不用。”她摇摇头,以笑容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好,那就依你。” 过了会儿,到达目的地,他看着她下车。 “你去谈,我在旁边这间书局逛逛,如果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他又叮咛。 “好,我再去找你。” 田佳言拿出地址,找到大门走了进去,而安宥勋等她进去后,才开进书局的停车场。 田佳言一上楼便与房东见面,但是谈过后条件非常不合适,租金太高,不是她负担得起的,此外要等两个月后才能搬入,偏偏这些条件房东之前在电话中都不肯透露,害她白跑一趟! 原有的希望瞬间成了泡影,她无力的下楼来,想起安宥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不能让他看见自己颓丧的样子。 深吸口气,她面带微笑往书局走去—— 走进书局,她四处张望找着安宥勋的身影,由于书店面积实在太大了,找了许久才找到他。正当她展开笑颜朝他走去时,却看见一个男人走到安宥勋面前。 “嗨,安宥勋?”男人笑着打招呼。 安宥勋见了他脸色一变,“是你,没想到你也会来书店,是想培养缺乏的气质吗?” 不是他说话恶毒,而是此人老是借着与他们安家远房亲戚的关系,四处招摇撞骗、胡说八道,他压根看不起这个人。 “别这么说,我的确对看书没兴趣,但谁规定来这里就非得看书不可?”男人撇嘴一笑。 “哦,该不会是来钓店员妹妹?”安宥勋冷哼。 “哇,你还真了解,书局的店员妹妹甜美又有气质,比你那位新欢好多了,我看新闻,她好像在专卖蛋糕的咖啡店工作,你不是不喜欢蛋糕吗?怎么会跟那样的女人牵扯在一块?”男人用一副了解的语气说。 “牵扯一块又如何?” “表示你的口味变了、审美眼光变了。”男人冷然一笑。 “别自以为了解我。”安宥勋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老实说,我没变,一样喜欢身材好、有女人味儿的女人。” “哦,这么说那个店员就只是个幌子?”男人撇唇。 “是又怎么样,你同样管不着。”安宥勋指着他一直偷看的女店员,“你不是要来把妹的吗?快去呀!还在这里纠缠我干嘛?” “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了。”男人随即朝女店员的方向走去。 田佳言也不自觉的看了过去,那名女店员身材好、身高也够,深具女人味儿,应该是大部分男人喜欢的类型吧! 刚才两人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原以为安宥勋对她有好感,却只是她的幻想;而他对她的好,就只是当她是个单纯的绯闻而对她施予的怜悯与同情吧? 背转过身,她正打算离开,却听见他喊道:“佳言,我在这里。” 她定住脚步,缓缓回过头对他一笑,“原来你在这里,这书店好大喔!” “我也没想到这间书店竟然这么大。”他看看这地方,“对了,谈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不合理的条件或是故意刁难你?” “没……没有,已经谈成了,过几天就可以搬过来。”她说了谎,因为不希望他持续同情她。 “那就好,要不要我派人过去帮你搬——”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来。”她立刻回绝。 “你怎么了?脸色怪怪的。”他这才发现田佳言的回应似乎冷淡了。 “没事,只是有点累,我想回去休息,所以没办法陪你,谢谢你送我过来,现在我自己回去就行。”对他点点头,田佳言转身走出书局。 “喂……你怎么说跑就跑?”安宥勋追上了她,“有话直说,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样呀!” “那就让我送你回去。”他坚持道。 “真的不必了,因为搬家还要去买一些用品,得上市场,那地方不适合你,你自己回去吧!”说完,她立刻朝前方的公车站快步走去,将他丢在后面。 “不是说累了吗?怎么又要去买东西,她到底想怎么样呀?”他赫然皱起眉,原有的好心情全破坏了。 房东已给了搬家的最后期限,却还没找到新的落脚处,田佳言和母亲商量后,决定由母亲先带小琳去高雄住,等田佳言找到房子后,再接她们回来。 “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去呢?”田母看着她。 “一方面是因为工作,我喜欢现在的工作,喜欢店里的工作气氛;另方面我不想住在刘载天的房子里。”这才是最重要的,小琳是他女儿,她没办法拒绝他对小琳付出关爱,但是她与他并无关系,充其量只是小琳的阿姨,住在那里她会浑身不对劲儿。 “你还恨他吗?其实一开始我也气刘载天,但谁要你姐不肯告诉他,所以我们也不能怪他这几年对小琳不闻不问。”田母发自内心说。 “但是……我就是不能轻易原谅他对姐始乱终弃。”摇摇头,她对母亲说:“好好陪伴小琳,有假期我就会去看你们。” “也好,那你呢?既然没租到房子,要住哪儿?” “咖啡店阁楼有间储藏室,我可以暂时住在那里。”她对母亲微笑地说:“别用一副可怜的眼神看我,我真的没关系,只是暂时嘛!” “好吧!小琳准备好了吗?”田母走进小琳房间,看见她就坐在床边,却不怎么开心,“怎么了?可以去找小维不开心吗?” “可是我会想姨。”她瘪着嘴,“外婆,姨不去我也不去了。” “房子要被房东收回去,我们只好暂时住在南部,听话。”田母心疼的抱住小琳。 这时候,田佳言也进入小琳房里,蹲在她面前,“傻瓜,姨也会想小琳,姨很快会去看你们的。” “真的,姨会来看我?” “当然了,你可是我最爱的小琳呢!”田佳言笑着拍拍她的小脸。 “好,那我会乖乖等姨来看我。”小琳终于开心地笑了出来。 “那才乖,车子就快来了,你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记住,白姨会在车站等你和外婆,到了那里一定要听话喔!”小琳长这么大,田佳言不曾和她分开过,又怎不难过? 再看看这间空荡荡的房子,在昨天搬家公司先来搬走家具、电器之后,她的心也跟着空了、痛了好久。 “我知道。”小琳刚说完,外面就传来计程车的喇叭声。 “车子来了,姨送你和外婆上车。”田佳言提起行李,将母亲与小琳送到门外,眼角含泪望着她们坐进车里。 直见车影消失之后,田佳言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但她告诉自己别难过,再过不久就会见面了。 “店长,我来了。”田佳言带着行李来到咖啡店。 店长看看她,“楼上的阁楼真的很小,还放了一台电视,堆了一堆杂物,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不在乎大或小,只要可以暂时栖身就好,谢谢店长。”她感激的说。 “好吧!不过住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快点儿找房子。”店长指指楼上,“去把东西放着,该整理的东西我已经稍作整理,看看需要什么,我们大家再想办法。” “嗯,谢谢店长。”田佳言赶紧将东西提到楼上,看着这个只能放一张单人床的小空间,即使有点儿可怜,但她告诉自己要坚强。 由于“涎香阁”近来有意开发“泰缅”的饮食,筹划的相关同仁忙得不可开交,当然安宥勋也不例外。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他看看桌历,不禁喃喃自语着,“不是说最近要搬家,到底搬了没?怎么连通电话都没有?打了几通过去都没开机,是因为忙吗?” “总经理、总经理……”突然,钱秘书急惊风似的跑进办公室。 “怎么连门都不敲,发生什么事了?”安宥勋扬眉睨着他。 “对不起,因为事态紧急,我怕造成你的困扰,所以——”钱秘书索性递上手里的报纸,“请看看这则新闻。” 安宥勋疑惑地望了他一眼,意兴阑珊的接过报纸,看着钱秘书所指的一则新闻。 “涎香阁”继承人安宥勋的女友田佳言被房东赶出门,无处可去,栖身咖啡店阁楼不及两坪大的储藏室,处境凄凉,然而安宥勋现在何处? “这……这是什么报导,简直胡说八道,哪个记者写的,给我好好查查。”安宥勋起身往外走去。 “总经理,你要去哪?下午还有个会议要开。”钱秘书在他背后喊道。 安宥勋恍若未闻的离开公司,直接开车来到田佳言的旧住处,冲上楼后发现门是开着的,而屋里空无一物,显然已经搬走了! “不是说好搬家会通知我?”拿出手机,安宥勋立即按下她的号码,但依旧无人接听,“到底怎么回事?既然已经找到房子,干嘛去住咖啡店的储藏室?!” 他开车找到田佳言上回去看的公寓,询问后才知道她根本没有租成房子。 “为什么要骗我?”他拳头一握,气呼呼地赶往咖啡店,偏偏田佳言外送蛋糕出去,不在店里。“听说佳言住在楼上?”他问店长。 “对。”店长疑惑地看着他,才发现他就是前阵子与田佳言一起被刊登在报上的男主角,可她几次问田佳言,她总说是误会,“你和佳言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男朋友。”他脱口道,“我可以去楼上看看吗?” “楼上没什么好看的。” “既然如此让我看看应该没关系,不是吗?”安宥勋很认真地看着她,“就看一眼。” “自己上去吧!楼梯在那里。”店长没辙的指向一旁。 “谢谢。” 安宥勋走上楼,当看见那个狭小又拥挤杂乱的空间,他的心赫然下沉! 第十一章 这么小……这么小一个睡觉的地方连翻身都有困难,她怎么可以住在这里?用力合上门,他又下楼,向店长问道:“她母亲与外甥女呢?” “据说搬到高雄去了。”店长皱着眉,“你说你是她男朋友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很奇怪?” “她什么时候回来?”关于这点他不想解释。 “可能会很晚。” “很晚?”安宥勋听不下去地摇摇头,“有句话我憋了很久一直想说,你似乎很喜欢使唤员工做事,不觉得太虐待员工吗?” 店长听了忍不住笑了,“先生,听说你是大集团的高级主管,请问你花钱请人,不使唤他们做事吗?” “但我还不至于让他们做到很晚吧!”他没好气地双手环胸。 “因为今天负责外送的小弟请假,她得替他送不少蛋糕,大概要到下班的时候才能送完。佳言说送完蛋糕后要去办些事,所以很晚才会回来,你说我这样还算使唤她做到很晚吗?”店长是四十多岁的已婚妇女,对帅哥也没有免疫力,不过他的说词彻底惹怒了她。 “这……对不起,是我太急躁了。”安宥勋揉揉眉心,轻叹了口气,“好,谢谢你,我晚点再过来看看。” 离开咖啡店之后,他又在车边打了好几通电话给田佳言,却依然未接通,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田佳言,你这女人到底怎么了?很明显的是在疏远我,是吗?”他一拳往车顶捶下,压根不在乎这一拳会不会给自己或他的爱车带来伤害。 由于来去匆匆,安宥勋并没发现咖啡店内一角正坐着刘定峰,当看见安宥勋赶到咖啡店,他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已成功一半。 首先,他让房东将田佳言三口赶出住处,料定她会暂时将小琳与她外婆送往高雄。诡计得逞后,他更发现田佳言竟然会窝在咖啡店小小的储物间,他立刻向媒体爆料,而身为她男朋友的安宥勋能不管吗? 如果他能说服田佳言,让她搬进他家,那他的计划就百分百的成功了。 * 事实上送完蛋糕后,田佳言并没有什么事,她独自一人跑到市郊散心,想暂时忘掉恼人的烦忧与思念母亲小琳的痛苦。 就这么一直晃到晚上十点多,她才回到咖啡店。 上了阁楼,她顺手打开灯,却突见一道黑影,吓得她惊喊了声,“啊!” 当她看清楚站在眼前的人是安宥勋时,才重重吐了口气,“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我的话,你还巴望是谁呢?”他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 “怎么了?你的手机是装饰品吗?为什么都不开机?”知不知道我打了几通电话给你?她就只懂得用这种方式撩拨他的心吗? “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才故意不开机的。”她敛下眼,疑问道:“你不是偷溜进来的吧?” “我哪那么厉害,是你们店长让我上来等的。”安宥勋双臂抱胸,眯眸望着她,“觉得往在这里很好?” “对,我很自在。” “为什么不肯让我帮你?”他疑惑地望着她,“这几天你好像变得疏远了。” “我们只是假的男女朋友关系,没有什么亲近的理由。”他不也这么认为吗? “你到底怎么了?”皱眉望着她好一会儿,“算了,已经晚了,跟我走。” “去哪儿?” “别委屈自己住在这里,跟我回家吧!”他直接拿起她摆在角落的行李箱,“这里连个衣柜都没有,所以你的东西一直放在里面,省下我替你整理的时间。” “为什么我要跟你回家?”她摇摇头。 “没有为什么,就当我强迫你好了,再怎么我也不能让我的女友住在这种地方。”他强硬的将她拉下楼。 “安宥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嚷着。 他不理会她的叫喊,打开车门,直接将她的行李丢进后车厢内,然后将她塞进副驾驶座。 “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在田佳言疑惑的同时,突然看见放在挡风玻璃前的一份报纸。 安宥勋还来不及阻止,她已经就着外头的街灯看见了不该看的标题。 “天,这是谁写的?怎么可以胡乱报导呢?”她好意外。 “你现在才知道,有些记者就跟蟑螂没两样,很惹人厌。”他发动车子往前行。 “所以,你才会来找我?”她难过地问。 “怎么这么说?在这则新闻出来之前我就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可你完全关机,到底为什么?”她这番话让他生气了,“真以为我是担心社会舆论的压力才来的?” 瞧他这激动的神情,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但她却不懂他为何生气?“我们两人的关系就在上次的晚宴结束后也该跟着结束了,实在不该再继续,希望你没忘了当初答应我的——“下不为例”。” “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去吃麦当劳和去游乐园时,你并不是这样的。”他蹙眉看着她,“算了,回去再说吧!” 回到住处,他便将她带往客房,“这间是套房,你就住这里吧!” “我说过我……”天,为何他坚决的表情总是让她拒绝不了呢? “你说的都是废话,什么到此为止,难道这段期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丝一毫都没为我心动过?”他深吸口气,嗓音微扬地问道。 “没……没有。”就是因为有,所以她只能否认。 安宥勋的眉心锁起,目光如炬地望着她,“真……真的没有?不,我不相信。” “你凭什么不相信?我……我……”望着他一步步靠近自己,决绝的话她却再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在知道他非真心,却还无法对视他的眼,因为他眼底的那分真诚会让她产生错乱。 “说清楚呀!你怎么证明没有为我动过心?”她怎么可以一开口就否认? 想他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好感,甚至发自内心想对她好,而她居然如此不屑? “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拿起行李,她就要往外走。 “等等。”受不了她的冷漠,安宥勋抢下她手里的行李,双眸危险的紧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给我待着。” “我不想住在这里,如果让记者知情后,你该怎么回应?”她眼眶泛红了。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但绝对和那则报导没关系。”他很认真地继续解释,“就算没有那则报导,让我知道你住在那种连狗都不想住的地方,我也会去带你回来。” “我们交往过吗?怎么会说是男女朋友?充其量我只是你的绯闻女友,而且离那次事件已经过了这么久,你不再管我也没关系,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分手了。”这是她给自己的结论。 “分手?!”他深提口气。 “对,这是最好的说法。” “你不是说我们不曾交往过,那何来的分手?”他沉冷着嗓回道:“既然不必分手,我更不可能让你走。” “为什么?”田佳言上前一步,勇敢迎视他的眼睛。 安宥勋回睇她那对逼问的眼,“你该知道答案。” “我怎么会知道?” “别不承认,我确定你一定知道的。” “是因为蛋糕吗?”强忍泪水的她逸出冷笑,“明明就不爱吃蛋糕,为什么还要故意装作爱吃、好吃?我就这么好玩弄、好欺负吗?就算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咖啡店店员,但我也有自尊,不想再被人欺骗了。” “你是听谁说我不喜欢吃蛋糕的?”他表情难掩震惊。 她紧咬着下唇,没有回答。 看着她的泪,安宥勋的心像是被撕裂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另方面他发现她所说的这些内容怎么这般似曾相识,好像听谁提过? 仔细想了想,他突然想起那不就是前几天他在书店遇到那个远房亲戚与他交谈的内容,难道被她听见了? “田佳言,那天在书局,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安宥勋认真地盯着她的眼。 她别开脸,什么话也没说。 “看来你都听见了。”难怪从那天开始,她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都该怪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对,我是听见了,难道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是你喜欢女人的条件?还是看女人的眼光?或者是拿我当幌子?”她捂着唇,难抑悲伤地说:“如果不喜欢我,就不该陪我们吃麦当劳、陪我们去游乐园,你根本就是故意让我误会,真的很过分。” 看她还是坚持离开,他立刻喊道:“我之所以陪你去那些地方,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喜欢你。” 田佳言顿住脚步,回头望着他,虽然眼神中充满讶异,但心底还是不断告诉自己绝不能相信。 “我承认我喜欢身材好、有女人味的女人,但难道你没有具备这些特点吗?还有,当时在书店我之所以没有反驳那个人的说法,是因为他是个人渣,我根本懒得跟他解释我对你的感情,你懂吗?”他低沉告白,嗓音婉柔似水,拥有慑服人心的魔力。 “我……本来就没有那些特点。”她咬着下唇摇摇头。 “你还真是!为何要这样妄自菲薄。”他双手叉腰,“忘了那天我带你去服饰店挑小礼服吗?那位经理可是对人的身材赞赏有佳。” “那样的话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她的眼光可是公认的准,你一味的否认,不是挺奇怪的?”安宥勋俊美的双眼突然闪过一道漂亮的光影,“是不是需要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便走近她,还朝她展开双臂,作势要抱她。 “你干嘛?”她羞恼的往后闪开。 “我得量量看你的腰身,这样才能很确实的告诉你,你的身材真的很好。”他的表情不含笑意,显得认真。 “别闹了,我被你搞得心都乱了。”这男人的眼神有时候看来这么认真,有时候又如此漫不经心,她都不知道他现在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只要相信我就不会乱了。”他对她勾勾手指,“过来。” “不要。” “不抱你,快过来。”他很有耐性的又说了一次。 田佳言这才盯着他,带着防备走近他,“做什么?” “我不抱你,但是你可以抱我。”立正站好后,安宥勋朝她绽放出一抹绝魅的笑颜,“随便你怎么抱,我都无异议。” “你还真是……谁理你呀!”羞臊的转身欲走,但是安宥勋却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面前,猝不及防的低头覆住她的小嘴,缠绵温柔的亲吻着。 这吻一开始如春风般轻柔,但慢慢的转为狂野,直撞击着她的心口,让她的心跳狂肆加速。 单纯如她,不知该怎么反应,但她已徐徐融化在这个吻中,甚至不知不觉的举起手搭在他的肩上。 她这样的回应,令安宥勋满意,因而不再顾虑的搂紧她的腰,以更狂野的姿态与她拥吻。同时,田佳言所有思绪都像瞬间被抽光似的,脑袋已是空白一片! 当他的舌尖窜进她嘴里,她的身子猛然僵住,不住的发起抖,既害怕又期待这种感觉。 “放轻松,只要感受我的吻就好。”安宥勋嘶哑地说。 “你……你怎么……” “我只说不抱你,没说不吻你。”他露出一抹使坏的笑容,“再说,你无法证明不爱我,但我却可以证明你已经爱上我了。” “你……你说什么?”她不安地看着他。 安宥勋勾起一丝笑意,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要我再说一遍吗?你已经爱上我了。” 第十二章 小脸瞬间染红的田佳言连忙推开他,往后急退一步。 “不要逃避,尤其是自己的心。”收起笑容,他以严肃的表情说道。 “我先进房间了。”被他这番话一激,更加无措的她立即提起行李躲进旁边的客房里。 安宥勋看着那紧闭的门扉,唇畔不禁勾起一抹笑。 没关系,就算她还不相信他的心,就让时间去证明吧! 这个屋子很宽敞、很时尚、很现代,住在里面也很舒服,为了回报安宥勋的收留,田佳言除了去咖啡店上班外,也会拨时间替他打扫屋里。如果不上晚班的话,还会为他做份晚餐。 所以这阵子对安宥勋而言,可是最开心的时刻。 “今天要上晚班吧?”早餐时,他问着她。 “今天要上晚班。” “意思就是不回来吃饭了?”他有点儿失望,轻叹了口气。 “对。”将鲜奶喝完后她起身收拾餐桌,又看看墙上的钟,“时间好像有点迟了,碗盘等我回来再洗可以吗?” 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望着她,“干嘛对我这么客气?我让你住在这里不是要你做这些佣人的工作。” “那你问我上不上晚班,不就是希望我回来做饭?”她半开着玩笑。 “你怎么把我想成只会吃呀!”他无奈地站起身,绕到她身边紧握住她的手,“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饭罢了,就算不做饭也行,我们出去吃。” 他诚恳的眼神和语气让她笑了出来,“好啦,开玩笑的,干嘛这么认真?” “你的每句话听在我耳中,都让我觉得不认真不行。”抬起她的下颚,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所以不要再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 “嗯。”虽然他老是让她生气,但不知怎地,他所说的每句话似乎都令她心动。 “不是来不及了?我送你去上班,等我一下,我得回房间拿件外套和一些资料。”对她扯唇一笑后他便回到房间。偏偏这时候他搁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田佳言心担心有重要的事,考虑了几秒后还是决定将手机拿进他房里给他。 一听见开门声,正在卧房角落打开保险箱的安宥勋猛地愣住! “对不起,因为有你的电话,我怕你漏接重要的内容——”一说完,她便赶紧闪到外面。 安宥勋立刻跟过去,笑着拿过她手里的手机,“没关系,你不用这么紧张。”看来电的是钱秘书,他立刻接听,结束电话后,他又回房间拿出资料,“我们走吧!” “好。” 拎起外套,她便与他一起来到停车场,前往咖啡店。 “你说要上晚班,几点下班?”路上,在等红绿灯时他问。 “十点。” “这么晚!”他眉心一蹙,随即道:“我去接你好了。” “不用麻烦了,你上班也很忙。”她笑说:“以前我也常加班呀!早已经习惯了。” “接送女朋友还会嫌麻烦的男人不是人。”他撇嘴一笑,“一定要记得告诉你的手帕交这句话。” “那就糟了,我的手帕交可能一个个都嫁不出去。”她嗤笑了声。 “什么?难道现在的男人都这么不尽责?真是被你们女人给宠坏了。”说着他还比比自己,“像我这么优质的男人真的难找了,所以你得珍惜才是,不可以再疑神疑鬼,懂吗?” 田佳言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你哟,最厉害的一点就是可以用各种方式来强调自己的优点。” “没错,的确如此,更厉害的是这些优点都令你招架不住,对不对?”他绽放一抹极有自信的笑容,然而这副自信却又不让人讨厌,反而令她更为着迷。 田佳言赶紧收回眼神,望着窗外,因为被他说中了心事,所以无法反驳。 “那就说定啰!十点我去接你。” 只要安宥勋所执意的事,他就非做到不可,一开始田佳言会很无奈,可现在却在无形中感受到一丝幸福,而且还持续加温。 “我很好奇,你会这样不辞辛苦的接送我到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他这样的耐性与热度能够持续多久? “嗯,我不敢说是天天,只要有时间就去接你,而且是一辈子。”现在他的心是热的,也相信自己不会改变,毕竟他不是个容易心动的男人。 听他坚定的言词,田佳言又怎会不喜欢这种被宠溺的感觉? “是想考验我?没关系,尽管放马过来,我都可以证明给你看。”他勾唇一笑。 望着他的笑容,她不自觉的笑了,她不敢妄想以后,可是现在她真的很享受这种温柔的呵护。 到了咖啡店门外,下车后她便对他摆摆手目送他离开。 才转过身,刘载天便出现在她眼前! 她疑惑地问道:“你想尽一份做父亲的心意,我已经成全你,让小琳去高雄暂住,你还想做什么?” “何必这么见外呢?做父亲的义务又不是随便做件事就好,只要我一天是小琳的父亲,父女的亲情就永远存在。”刘载天以非常恳切的语气说道。 “那你今天来是?”被他这一说,田佳言又哑口无言了。 “这是我存的一笔钱,数目不是很多,现在交给你,作为小琳日后的教育基金。”他将一只厚厚的信封袋递给她。 “这个……” “这是给小琳的。”刘载天强调,意思是她没资格拒绝,“过阵子我还会再给你。” “好吧!那我收下了。”他是小琳的父亲,若是他要给的,田佳言知道自己没理由说不。 “谢谢,麻烦你了。”刘载天朝她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看着手里的钱袋,田佳言叹了一口气随手往手提袋一扔便走进咖啡店。 安宥勋来到公司,就见钱秘书一脸迟疑地望着他,仿佛有话想说却不敢说。 他先翻了些卷宗,批了几份文件后才抬头看向钱秘书,“从刚刚到现在,你一直欲言又止的,到底有什么话?快说。” “是关于刘定峰的。”钱秘书将资料递给他,“这个人就是刘定峰。” 安宥勋打开资料一看,望着上面的相片,“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净干些坏事呢?” 可当他翻开第二张资料时,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只见他双眸一紧,坐直身躯,“这……这是……” “没错,这位就是你的绯闻对象田佳言。”钱秘书尴尬地走近他,“所以我刚刚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安宥勋的眸心越眯越紧,看着相片中刘定峰与田佳言交谈的画画,而他手里还抱着小琳,根本就是认识已久! 钱秘书发现他直盯着照片看,连一句话也不说,忍不住开了口,“总经理,你怎么了?别太在意,大不了……大不了换个绯闻对象不就好了?” “你别再说了——”安宥勋忍不住冲口而出。 “是。”钱秘书吓得垂下脸。 “如果没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他用力往椅背上靠去,混乱的脑子无法厘清整件事。 “呃!还有件事我还没禀告总经理。” “说。” “经过调查,关于田佳言小姐住在咖啡店阁楼上的消息也是刘定峰放出来的。”钱秘书又道。 听到这里,安宥勋的眼神更加黯然,仿佛重重心事压在心头。 “总经理,你还好吧?”虽然安宥勋要他离开,但是钱秘书却不敢放心离开。 “我没事,你去忙你的,晚点儿不是有食材的供应商会过来?”他深吸口气。 “是。”钱秘书点点头,见他还会想到公事,心想应该没事了,这才安心的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安宥勋不停翻看手里的相片,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没事的,就算他们认识又能代表什么?难道他爱错了人? 绝对不会,她与此人所做的一切肯定无关。 一个多小时之后,钱秘书又来敲门,“总经理,供应商来了。” “好,请他们稍待一会儿,我马上过去。”揉揉脸,让自己的表情恢复自然,安宥勋这才走出办公室,亲自接待客人。 在与供应商洽谈时,他不受情绪的影响,依然谈笑风生、决策专业而果断,举手投足间有种令人折服的气势,让对方对他另眼相看,直夸他是青年才俊。 但是了解他的钱秘书心底却很清楚,总经理的表现虽然与平常无异,但今天的他太过认真,反倒不正常。 虽然他发现总经理对待田佳言有些特别,却以为这不过是一时的,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接下来又招待客人出去吃饭,直到结束之后已是下午四点多,安宥勋因喝了几杯酒,已有些醉意。 “总经理,你今天喝多了。”钱秘书扶住他。 “我没事,喝一点心头舒服点儿。”安宥勋推开他,“回去公司吧!” “今天没有重要的事,你还是先回去歇会儿吧!”尽管安宥勋看来并没有醉得很严重,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不必,我还想继续加班。”他没忘了晚上十点还要去接田佳言。 “好,那我留下陪你。”总经理都说要加班了,他这个下属如果先回去,岂不挨骂? “怕挨骂?”安宥勋抬起眉,一语道中他的心事。 “呃,不是,我是真的想陪总经理。”钱秘书笑笑。 “算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到了车旁,他自行打开车门,“先送我回公司。” “是。”钱秘书于是将他安全的送回公司,然后准时下班。 待在办公室的安宥勋因为醉了的关系,直觉太阳穴涨疼着,打开桌上的资料与卷宗,却怎么也无法专心办公。 “天,我到底怎么了?不能因为几张相片搞得自己心情不好,绝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泡了杯浓茶喝下,好让自己酒醒得快点儿,休息半个小时之后,他重新振作努力找回专注力,不再让其他事物干扰自己。 晚餐的时间到了,他也没吃,一直埋头苦干,等抬头看表时,才恍然发现已经快九点了。 就在这时候,他桌上的手机响起,一看见上面显示的名字,他忍不住漾起一抹笑,“提早下班了?” “不是,而是想问你想不想吃蛋糕,蛋糕师傅研发一种新口味,卖得不错,我私下留了一个要给你。”田佳言甜甜地说。 “又是蛋糕师傅做的?”他有点儿失望。 “不喜欢?对了,我怎么忘了你不喜欢吃蛋糕。”她噘起小嘴儿,低落地说。 “我吃,你拿回来我就吃。”不忍她难过,他立即改口。 “真的!”她笑了出来,“好,我会将它装好。有客人来了,我挂电话啰!” “十点等我。”他勾唇一笑。 “好的。”挂了电话后,田佳言立即笑脸迎向面前的客人。 十点一到,田佳言往落地窗外看去,就见安宥勋的车子已停在外面。 店长似乎察觉到了,于是笑着对她说:“去吧!剩下的我来收拾就好,免得他又说我虐待员工。” “什么!他这么说过你?”田佳言很讶异。 “你不知道?他可是很袒护你。”店长接过她手中的清理工作,“怎么还不走?” “好,谢谢店长,我会帮你澄清的。” 她朝店长点点头之后,便拿了蛋糕奔出店外。 坐进安宥勋的车里,她劈头就问:“你是不是对我们店长说了什么?” 第十三章 “嗯,我说了什么吗?”他心底很清楚她指的是哪件事。 “不承认算了。”她瘪瘪嘴,看向窗外。 “你……好,我承认就是,当初只不过是提醒她要好好照顾员工,不要虐待员工,如此而已。”他还真拿她没辙。 “我们店长人很好,很照顾我们,只是比较严格一点,哪有虐待呀?”她睨着他,“下次见了她可别再这么说了。” “是是,我还真怕了你。”安宥勋挑起眉。 “我又不是母老虎。”她绽起笑容,笑容好美。她拎起手里的蛋糕,“这个可以当消夜,不甜不腻喔!” 发现她特别强调“不甜不腻”四个字,安宥勋清楚原来她心底还介意着上次那件事。 “佳言,我的确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所以一看蛋糕上的那层奶油就倒胃口,可是自从吃了你做蛋糕后,感觉完全不一样,是真的好吃。” “是吗?那等会儿多吃点。”她回以一笑,当安宥勋再次看着她所绽放的纯真笑容时,不禁觉得自己太可笑,居然为了几张照片烦忧一整天。 像她这么单纯的女生,又怎么可能和刘定峰同流合污?即便两人认识,绝对也只是巧合而已。 回到安宥勋的住处,田佳言立刻将蛋糕切好装盘,端到客厅递给他,“要不要来杯咖啡?” “好,麻烦你了。”他点头。 田佳言回到厨房煮了两杯咖啡出来,“吃蛋糕配咖啡是最对味儿的。” 安宥勋接过咖啡喝上一口,再吃口蛋糕,“我还是觉得你做的好吃。” “又来了。”虽然不相信,但田佳言还是觉得很开心,“改天我就做,一定做得比上次好吃。” “从现在起我开始期待啰!”他扬眉轻笑看着她的容颜,明知应该到此为止,但依然拗不过心底好奇,试探性的问她,“你认识刘定峰?认识多久了?” “刘定峰?”田佳言皱起双眉,“他是谁?” 安宥勋吃进嘴里的蛋糕差点儿卡住喉头,他重重咳了好几声,“你真不认得刘定峰?据我所知前阵子你们还见过面。”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懂。”她疑惑地问道。 “这……”见她怎么也不愿承认认识刘定峰,难道是有什么原因或难言之隐吗?天,这叫他如何继续?“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今天就先别问,他还没准备好接受任何打击,等明天再找时间向她问个明白。 “可是很奇怪,刘定峰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 安宥勋错愕的抬起头,她不肯承认也就算了,居然还装傻,这……这让他对她的信任开始动摇了! “你?”他眯起眸,挺直背脊,不语的望着她,就在这片刻空气仿佛只存在他的呼吸声。 “你……怎么了?”为何他的眼神变得这般犀利,带给她一种既陌生又可怕的感觉。 “你为什么要骗我?”就算要相信她,他必须先说服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她求证,搞清楚一切。 “什么?”田佳言一头雾水。 安宥勋心底清楚,如果将这话题一摊开,就等于彼此展开攻防战,他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他又不希望自己像个傻瓜似的,从头到尾都被人玩弄在手掌心!“这个刘定峰做出不少伤害‘涎香阁’的事,现在又隐身在暗处,不知在进行什么阴谋,如果你清楚,可以告诉我。” “为什么一直这么说?我是零点的不知道这个人。”田佳言被他逼视得有点儿仓皇了。 “你明明和他在一起说过话,为何说不认识?”他激动地冲口而出。 田佳言的脑子一片混乱,当真被他的话给搅乱了,直到后来才明白他的意思,“你……你是怀疑我?” “只要你说出实情,我会相信你的。”安宥勋的表情绝对认真,很想拿相片向她求证,偏偏他将它扔在办公室里。 “把……把我接过来又怀疑我?”她放下咖啡杯,难以置信地苦笑着,“我如果坚持真的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刘定峰,你相信吗?” 我……我不相信。 但是这句话安宥勋说不出口,只好先退一步,“算了,我们就别再提了。” “不行,如果你对我抱着不信任,我们又怎能继续住在一起?既然这么不放心,又为何要让我住进来?”她难过的逸出泪水,然后将自己的皮包扔在他身上,“检查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监听器、监视器。这个检查完了,还可以进房间仔细搜搜,看看我有没有做危害你的事,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 “别这样,佳言……”他站起来想抓住她,但身上的皮包就这么滑下来,里头的信封顺势滑出,整叠钞票掉了一地! 安宥勋低头一看,立即皱起眉,“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他俯身将钞票一一拾起,却看见钞票上还有张字条。 佳言,这些钱先拿着,有需要随时告诉我。刘 “给你钱的是谁?”还姓刘! 他眯起眸,控制不住身子的颤抖,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你为什么要质疑我?”他越是怀疑就越让她难受,也就更不想澄清,“你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全部,只要人坦诚,我不怪你。”因为爱,他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 “你的话就像针,刺得人有多疼知道吗?”田佳言心痛不已,却不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那我呢?我的心呢?”他多么想相信她,她可以说是他唯一关心、喜欢的女人,她怎么可以让他这么伤心失望?!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手机走到一旁接听,“钱秘书,什么事?” “又有消息了。”钱秘书赶紧说:“他们说看见田小姐又和刘定峰见面,就在她工作的咖啡店外,刘定峰还给了她一只信封,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我知道了。”安宥勋无力的闭上双眼,重重的叹口气。 接着,他转身望着她,“我……我真的希望你能坦白和刘定峰的关系,我必须知道,如果要维系我们之间的感情,请你坦诚的告诉我。” “我真的不知道谁是刘定峰。”为何他要一直逼问她这个人?“他到底是谁,拜托你告诉我!”她激动的说。 安宥勋转向窗外,一颗心跌到谷底,苦笑着,“还在演戏?那……那你还是走吧!” “什么?”田佳言一愣。 “要搬去哪里随便你,走吧!”至少她还有咖啡店可去,就让他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田佳言傻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他无情的背影,却看不见他心窝那一阵阵紊乱与疼痛。 “好,我收拾一下就离开。” 回到房间,她流着泪水收拾行李,此时窗外下起雨来,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就仿佛是敲在她心口一般,是这么的疼痛。 提着行李走出房间,已不见他的人,只看见茶几上还放着没吃完的蛋糕,她心中的苦楚更深更浓了! 闭上眼,再度张开后,她往他紧闭的房间瞄了眼,想起他刚刚开口要她走的语气,她的心又是一沉,随即走出这间屋子。 到了外面,她发发现原来雨下得这么大,她只能淋着雨,走向前途未知的道路。 然而屋里的安宥勋听着外头的风雨声越来越大,忍不住奔到落地窗前,看见她孤单地走在雨中的背影! “这女人怎么搞的?下了雨不会明天再走吗?”安宥勋的拳头紧握。 他立刻下楼冲进雨中,拼命想追上她。 转了弯后,却四处找不到她的踪影,他不停观望,依然不见她。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他竟狠心将她赶走,到底要将她赶哪去? 他随即回到住处的地下室将车开出来,往咖啡店而去。 重回咖啡店,看着紧闭的门扉,还有漆黑的楼上,他想她会不会没回来这里? 上前敲门,半天仍无人回应,雨一点点的打在他身上,他却丝毫不觉得疼,满心想着的都是此刻田佳言是不是同样站在雨中,感到孤单无助呢? 拿出手机,他再次按下她的手机号码,传来的一样是嘟嘟声,简直是将他的心都弹碎了。 他真是该死的,怎么可以一气之下将她赶走?安宥勋自责不已。 开着车,在雨中他不停寻觅她的身影,然而湿漉漉的街道上只剩下偶尔奔驰而过的车辆与撑着伞的行人,就是没有她。 田佳言无处可去,只好找间小旅馆住下。 由于价钱便宜,房间不是很舒适,里头的空气很糟、隔音更是差,淋了雨的田佳言浑身不舒服,躺在床上闻着房间里怪异的味道,更是了无睡意。 尤其一闭上眼,仿佛就可以听见安宥勋赶她离开的话语,句句都刺进她心底,令她湿了枕巾。 “头好痛……”她喃喃自语着,每当眼睛一闭上,就担心自己再也睁不开眼。 迷迷糊糊的熬到天亮,她发觉自己忽冷忽热的,应该是发烧了吧?这副样子又怎么去上班,可可和店长见了肯定会为她担心,甚至问东问西。 于是一直等到上班时间,她打了通电话到店里,接电话的是可可。 “可可,我今天要请假。”田佳言嗓音沙哑,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是佳言吗?声音怎么变了?”可可听了半天才听出来。 “对……咳咳,不好意思,我好像感冒了。”她轻咳两声,继续说道:“店长在吗?” “她还没来呢!”可可与她同事这么久,还不曾遇过她请病假,过去她最多是得小感冒,但也从不请病假,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去看病了吗?” “等会儿就去看。”田佳言呼吸有点儿急促,“店长来了的话,麻烦请你……请你转告一声。” “好,我会的,你快去看病吧!对了,听店长说你住在男朋友那里,他怎么没有好好照顾你?”可可眉头都皱紧了。 一听见“男朋友”三个字,田佳言的心倏然下沉,胸口起了阵阵闷疼。 田佳言的唇角若有似无的扬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刻意回避可可的问题,“拜托你了。”然后便挂断电话。 可可咕哝,“怎么搞的,问她话也不说,到底病得有多严重?” 不一会儿店长来了,可可便将田佳言请假的事告诉她,“我听她的声音病得不轻耶!真教人不放心,要不要去看看她?” “病了吗?”店长不解地摇摇头,“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晚上就病了?”况且那个叫安宥勋的还来接她,她也买了蛋糕回去打算当消夜,两人看来非常甜蜜。 “没错,昨天我虽然不是上晚班,不过下午她还好好的。”可可不解的说。 “那就等明天看看,希望她能好一点。”店长遂道。 就在准备开店的同时,突然安宥勋上门来,他先看看店里,没看见田佳言,于是急问道:“佳言在哪儿?”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店长疑惑着。 “这……因为一点儿误会,她离开了,我也正急着找她。”瞧他眼下冒出的黑眼圈,可以猜出他整夜没睡。 “什么?佳言没跟你在一起?!”店长皱起眉,转问可可,“佳言刚刚来电话,有说在哪儿吗?” 第十四章 “没有,她只是说她病了,要请假。” “她病了?!”安宥勋呼吸一窒。 “对,病得不轻,声音都沙哑了,还猛咳嗽。”可可紧张地问,“她真的离开你那里了?你不知道她去哪吗?” 他重重叹口气,看看外面,“老天,我要去哪儿找她?” “你们到底怎么了?难道吵架了?”店长也上前追问:“知不知道,佳言一直很辛苦的养家,并没什么朋友,现在她住的房子被房东收回,她母亲和外甥女又搬走了,她根本无处可去。” “我知道。”他爬爬头发,“对了,你们可知道最近有个男人来找她,那人是谁?会不会她在他那——” “喂,该不会你是因为那个人跟她吵架吧?”可可瞪大眼。 “那个人?!” “那个人是小琳的生父,但是他似乎为人不佳,佳言说她还没打算告诉小琳。”可可因是田佳言工作上较亲近的同事,有什么心事都会对她说。 “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照片中那男人曾抱着小琳,难道刘定锋就是小琳的父亲!既然如此,她为何不对他坦白? “刘……叫刘什么……”可可一时想不起来。 “刘定峰吗?” “不是……啊!对了,叫刘载天。”可可猛拍桌,“我终于想起来了。” “你确定是刘载天?!”安宥勋再次求证。 “当然了,我又没得健忘症。”可可皱起眉。 “谢谢你,还有,如果佳言再次跟你联络,一定要问出她的落脚处,然后给我电话。拜托你们了。”他将名片递给可可,又对她与店长点点头后便迅速走出店外。 回到车上,他拿出手机打给钱秘书,“打听一下,刘定峰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刘载天。” “刘载天!”钱秘书愣了下,随即道:“对了,我上次好像听征信社提到这个名字,说是刘定峰十年前就用这名字招摇撞骗。” “你说什么?”安宥勋表情一僵,“这么说……佳言也不知道他就是刘定峰了?该不会是我误解了她?” 如果真是他的错,那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钱秘书却听得迷糊,怔怔地问道:“总经理,你说什么?” “去帮我查一下佳言的母亲和白蔷的住址,如果有手机号码更好,我想询问些事。”为了将一切弄清楚,他必须向更多人求证,白蔷是田佳言的好友,应该多少会了解一些内情,而她母亲更是重点。 “好,白蔷是明星,这个我来查就行,很快就可以给你。” 安宥勋揉揉眉心,“有结果立刻告诉我,今天我有点事,就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比较重要的再与我联系。” “是,但是总经理,你今天没什么特别的行程呀!” “难道我就不能办点私事?”他恼火地说道。 “当然可以了。”钱秘书赶紧闭嘴,不说话了。 “那就这样了。”安宥勋随即挂了电话,然后从附近开始一家家询问饭店与医院,希望能尽快找到田佳言的下落。 然而,当时间慢慢过去,安宥勋依然问不到她的消息,他突然有种她离他愈来愈远的感觉。 心急如这下,他眼角已酿出泪水。 田佳言躺在床上,头愈来愈疼,视线也愈来愈模糊,好像就快撑不下去了。 但她知道,她不能死在这里,妈和小琳还需要她照顾,就算心痛、就算难受,她也要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无力的抬起手在床上摸索,好不容易摸到了手机,她按下咖啡店的快速键,困难地将手机拿到耳边,“我……我在芳邻旅馆……”才说这么一句话,她便浑身一软地昏厥过去。 “喂,是佳言吗?佳言你说说话呀……”可可紧张地自言自语着,“芳邻旅馆在哪儿呀?偏偏店长出去办事,店里还有客人。” 情急之下,她想起了安宥勋,赶紧从口袋翻出他的名片打了他的手机,“安先生吗?我是佳言的同事可可。” “怎么?是不是有佳言的消息了?”刚从医院询问出来的安宥勋,神情有点儿疲惫,因为他已不知道自己问过几家医院、几家饭店了。 但是当接到可可的电话,他的精神又来了。 “对,她刚刚来电,不过就只说一句话就没声音了,我很担心却又走不开。”可可急促地说。 “她说了哪句话?!”安宥勋紧张问道。 “她说她在芳邻旅馆,你快去找她吧!” “旅馆?!天,她怎么住那种地方。”找了那么多饭店都是白搭的。 “小旅馆便宜呀!我们又不是你,赚钱这么容易。”可可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念了句。 “呃,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还是先去找佳言了。” “有消息再告诉我。”可可扬声喊道。 “好的。”收起电话后,安宥勋立即打电话查询芳邻旅馆的地址,然后赶了过去。 一进旅馆,他便直接走向柜台,“请问是不是有位田佳言小姐住在这里?” “等等,我查查看。”柜台小姐翻了下登记簿,“没错,她在213号房。” “谢谢。”他立刻上楼,在房门口了半天,却不见她来应门,于是他又回到柜台,“钥匙,快给我钥匙,她可能病昏过去了。” “什么?我们这里可不能闹出人命呀!”柜台小姐闻言一紧张,立刻拿出备用钥匙冲了上去,急急打开房门。 安宥勋跟着进入,当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田佳言时,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着,“是佳言……真的是佳言……你怎么变成这样,快睁开眼看看我,快点……” 摸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烫得像火球一样,整个人已呈现昏迷状态。他心一惊,立刻将她抱起,直接送往医院急救。 在急诊室外,他心急如焚地走来走去,等了不知多久才见医生出来。 “发烧太久,幸好没有烧坏脑子,现在已经降温了,只等她醒来。醒过后再做一些检查,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回去了。”医生仔细说明。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如果醒了,立刻通知护士。”医生做了交代之后就先行离开。 安宥勋冲进急诊室,坐在田佳言身旁,再摸摸她的额,确定她已退烧才安下心来。、 “对不起,我不该赶你走,就算再激动,我也不该做出这种事。”拿出手帕轻拭她额头的汗珠。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看是钱秘书的来电,安宥勋走出病房外接听,“查出来了是吗?” “对,白蔷的电话是……”钱秘书将电话与地址告诉安宥勋。 “我知道了。” 切断电话后,安宥勋看了看抄下的电话号码,于是打了通电话过去—— 当安宥勋再回到病房时,脸色特别凝重。 刚刚他已经透过白蔷问了田佳言的母亲,当然还有白蔷本人,事实证明她们全都不知道刘载天就是刘定锋,更不清楚他所做的一切坏事。 据田母说,刘定峰已消失了七、八年,这次回来知道小琳是他的女儿,倒是给了他们一些帮助,所以之前他和田佳言碰面应该都是为了小琳。 想想他还真笨,如果她真的和刘定峰有什么,无路可去时理当去找他,怎么会宁可一个人待在小旅馆里挨饿生病呢? 不过,他已管不了她真正的想法,爱上她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今见她这副虚弱样,他真的好心痛。 “是我错了,你一定很恨我,对不对?没关系,就让你恨,但不要恨太久,一定要原谅我。” 轻抚她柔嫩的脸颊,他多希望她现在就能睁开眼,就算要打他出气,他也无话好说。 吸一口气,他闭上濡湿的眼,当再度睁开眼时,眼中已酿着千万种柔情,一心等待着她睁开眼的瞬间,他会诚心求得她的原谅,然后一辈子照顾她。 三、四个小时之后,田佳言醒来了,她看看这间既陌生又是一片白的房间,隐隐约绝大多数空气中还透着一股药水味,又不经意看见手腕上所注射的点滴,立即猜测到她在是医院里。 “是可可送我过来的吗?”她依稀记得就在自己快不行的时候曾打了通电话给可可。 吃力的坐直身子,她却没看见可可的身影,心想她或许有事先离开吧! 当她靠在床头准备闭眼休息的时候,病房门突然开启,然而她看见的不是可可,而是安宥勋。 “怎么是你?”她很无力地问。 “你醒了!”他露出微笑,并不在意她的冷淡。 “可可呢?”她紧张的四处张望。 “她因为走不开,所以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找你,幸好你经过急救后没事,否则我肯定会悔恨一辈子。”他眼中带着湿气,“估计你就快醒了,所以我去买了海鲜粥,等凉了就可以吃,医生说你很虚弱,怀疑你都没进食,这怎么行?” “是你去找我的?”她流着泪摇着头,“可可不知内情,所以……所以才会麻烦你,很抱歉,你可以回去了。” “别跟我说抱歉,是我不好。”安宥勋愧疚的说,“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你,你可以骂我、讨厌我,但是别不理我。” 田佳言闻言,眉头深深一锁,似乎在回想什么。 “怎么了?”他看着她的表情。 “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句话。”摇摇头,她想极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吧! “因为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不停对你说着这句话。”走到她身边,他就坐在她身畔,“我对你的坏,你可以加倍奉还给我,我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想起他对她的不信任,田佳言心中的伤疤就像被重新撕裂似的,那痛岂是责骂就可以抚平的? “走吧,什么都不必说了,如果真想让我好过些,那就请你离开这里。”她躺回床上,闭上双眼。 “别这样,佳言……” “求求你了。”她没有恶言相向,没有怒骂哭闹,只是淡淡的丢给她“求求你”三个字,这教他情何以堪,又如何再厚着脸皮留下? 安宥勋拳头紧握,微敛双眉望着她冷淡的表情,心中既是悔又是恨,他知道自己活该下地狱。 “好,我会走,但是你要把粥吃了,只要你吃完,我马上从你眼前消失。”他牵强一笑。 “为什么要逼我?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别强迫我吃任何东西。”她拧起眉,“我不想计较过去,从此以后就当作我们不认识,可以吗?” “不认识?”安宥勋表情一变,“你为什么每次都说得这么洒脱?”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好过日子。”她看着他,“你为何还不走?” “我也说了,粥吃了才走,否则你如果又倒下,没人知道该怎么办?”不是他想死缠烂打,而是真的放心不下。 “好,我吃。”她又坐了起来,“拿来吧。” 看着她那坚决的表情,他虽然很心痛,还是走到桌边从袋子里拿出粥,“来,我喂你。” “不要,我自己吃。” “你病成这样,有力气吗?”他坐在床畔,“如果你连这个也拒绝,我宁可让你恨我一辈子也不离开你半步。” 第十五章 他舀起粥,已饿了一天的她可以闻到那股迷人的香气,再看看他那无法撼动的坚定神情,她想或许真的得喝完粥,他才会离开了。 “好吧,你喂。”她睇着他说。 “那才对,就算再恨我,也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他一口口喂她,见她慢慢咽下,嘴角不禁上扬了。 “你笑什么?”真奇怪,她都对他这么凶了,他为何还笑得出来? “因为你吃饭了。”他勾魅一抹笑。 “什么?”难道他笑就只因为她吃粥了?田佳言旋即摇摇头,不愿再往这方面想,“我已经饱了。” “我看看。”他看看碗里的粥,“一半了,那好,我会请个看护来照顾你,你要好好休息。” “我不需要——” “这个听我的。”他坚持己见,“好了,那我走了。” 田佳言看着他的脸,发觉他眼中带着一抹浓热,也看出他心中的悔恨,可她强行克制住心里的话,毕竟现在的情况,她又能说什么?原就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就是因为身分背景悬殊的差异,才会产生那种无从解释的误会。 眼看他离开后,她抿紧着唇,外表洒脱的她却难以忍受心中的苦痛!她抚着心窝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不能忍也得忍,就在他赶她离开他住处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彼此缘分已尽。 “总经理,你怎么了?午餐又不吃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搞坏的。”钱秘书关心地问道:“是不是田小姐怎么了?还是病情加重了?” “她昨天已经出院了。”安宥勋无力地说道。 “那很好呀!那你为何还这么不开心?连一点食欲都没有。”钱秘书关切地问道。 “因为不能去见她,心情差。”他低头揉着眉心,“不但误解她,还在大雨天将她赶出门,你说我还有脸要求她原谅吗?” 因为整件事都是钱秘书派人调查的,对于安宥勋与田佳言之间的事多少了解些,“只是误会,去解释一下不就好了?” “那也得她愿意听。”就是因为她不愿,他才懊悔呀! “总经理那么聪明,我就不信没办法在她面前说明白,只要说清楚,她一定会原谅你的。”钱秘书简单道。 “不是没办法,而是不能,都做了让她这么伤心痛苦的事,怎么好意思去见她。”而她竟然连“求他离开”几个字都说出口,这表示对他已经伤透了心。 “无论如何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清楚,证明你是无心的。”钱秘书皱着眉头,“那个刘定峰在十年前就坏事做尽,还真是该死,人家都把孩子生了,竟然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这家伙!” “所以,我一定要让他受法律的制裁,你也是,要加把劲儿找到他更多犯罪的证据。” “是,我一定会密切注意的。”钱秘书恭敬地说。 “已经没事了,你下去吧!” “晚点儿我要出去找客户,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可以带回来?”见他几天下来都没好好吃过饭,钱秘书还真是担心。 “不必了,我吃不下。”他现在哪有胃口。 “好吧!那我去办事了。”钱秘书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看他。 回到位子上,将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全后,钱秘书决心为安宥勋做一件事,想总经理这些年对他照顾有加,他也该有所回报。 离开公司后,钱秘书先将该办的公事处理好,而后来到田佳言工作的咖啡。 站在店外,他看见田佳言就站在柜台,于是松了口气。 随即,他步入店内来到她面前,田佳言不曾见过他,于是客气地问道:“请问您要什么?” “我是安总经理的秘书钱健东,能不能私下跟你谈一谈?”他笑了笑。 “这……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谈的。”只要提到安宥勋,她便刻意想要逃避。 “只是占有你几分钟,拜托了。”钱秘书拿出他的真诚。 “好吧!请那边坐。”她指着角落的位子,“那里比较隐密。” “好的。”钱秘书立刻走过去坐下。 田佳言泡了杯美式咖啡送过去,“这杯请你喝。“ “谢谢,不好意思。”他等她坐下后才说:“我们总经理自从你离开后都一直没有好好吃饭。” “这……与我无关。”她垂下脸。 “你不能这么无情,他已经很难过、很悔恨,你就原谅他,去看看他吧。”钱秘书见她这副冷淡的模样,真的为安宥勋心痛。 “我无情?他……”她顿了声音,这种事何须对陌生人说? “一切事情我都知道,因为我是他的下属,事情也都是我在调查的,其实刘载天就是刘定峰,这点你不知道吧?”他将安宥勋不想提的都直接说了。 她一惊,难以置信地又问:“这是真的吗?那他的本名到底是哪个?” “他的本名是刘定峰,十年前以刘载天这个名字到处招摇撞骗,耍点小聪明骗了不少钱,而你姐姐就在那时认识他,我更可以断定,姐姐由于陷入太深,所以彻底被他欺瞒了。呃,对不起,这是因为调查刘定峰这个人,我才知道的。” “他……他居然连名字都是假的,那他到底和安宥勋有什么过节?”她已然掉进巨大的震撼中。 “过节倒是没有,而是他又打算做坏事,还挑上‘涎香阁’,在香港打着‘涎香阁’的旗帜诈骗股东,造成我们公司名誉的巨大损失。偏偏他擅于规避责任,所追查到的全是他买来的人头,这是我们最伤脑筋的。”钱秘倾向前道:“对不起,是我将搜集到的资料交给总经理,包括刘定峰来找你时被拍下的照片,所以我希望你怪我就好,我们总经理真的很在乎你、很喜欢你,看见照片时有好一阵子不说话、不敢相信你认识那个人,所以……” “好了,我懂了。”她闭上眼,“你不必再说了。” 钱秘书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她居然无动于衷?! “咖啡很香,请慢用。”轻轻说了这句话后,田佳言便站起身回到柜台里继续忙碌。 钱秘书看了不禁叹口气,看看价目表,随即上前将咖啡钱放在柜台上,朝她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田佳言看着他的背影,猜得出他一定很生气,气她的无情,可为何不站在她的立场想想?她的姐姐爱上一个败德的男人,如今她还将母亲与外甥女送到他的房子,甚至还收了他的什么教育基金,现在她最恨的人就是自己! 这样的情况,是她没有脸、没有资格和关心安宥勋啊!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白蔷,“白姐,你在拍戏吗?” “没,刚休息。” “我知道你忙,但有件事求你一定要帮我。”她强忍着泪说。 “好,你说。” “能不能让我母亲和小琳先住你那里,虽然挤一点,但只要撑过这学期就行。”她不能让小琳读不满一学期又转学,这对她并不好。 “我早说了,要她们搬来我这里住,是你不要的。”白蔷笑说。 “你那么忙,当初我是不想打扰你,可现在我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反正我不能再让她们住在那个房子里。”田佳言烦恼不已地说。 “为什么?” “以后我再告诉你,拜托了。” “别这么说,我会尽快处理,相信我。”白蔷保证道。 听了白蔷的话,田佳言终于可以松口气,再次道谢后才挂了电话。 一想起钱秘书刚才所说的话,她又无时无刻不想着安宥勋,为他的健康担心着,多希望时间能够倒转,她会丢下所有的自尊心,向钱秘书问他到底好不好?、 就在她与可可要交班之际,她竟看见刘载天走了进来,而他似乎还不知道她已搬离安宥勋的家,一见到她便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佳言,这几天我去了趟香港,最近好吗?” “你又要做什么?”她没好气地问,心想他在香港闹了事,八成是去瞧处理得如何了。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小琳而已。” “又要拿她当藉口吗?”田佳言语带鄙夷,“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刘载天?刘定峰?一直以为你是良心发现想要好好做人,没想到那全是藉口。” “你!”听她这么说,他大吃一惊,立刻将她往外面拉,看着她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的关系我被赶出安宥勋的住处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她瞪着他。 “什么?你被赶出来了?”他很惊讶,“我还要你帮我做些事呢!” “哦,你给我那笔钱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这个吧?”田佳言皱起眉,怒火都烧到胸口了,“你还真是恶劣,钱我会还给你。”说着,她便冲到楼上去拿那只装钱的信封袋,然后下楼走回他面前扔在他脸上。 “佳言你——” “你走吧!”原来她的直觉是对的,这个人当真不能信! 见她说得这么绝,他立刻露出真面目,“好,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装的了。” “想说实话了?”她等着。 “我要你再回到他身边,偷出我要的东西,如果你不做的话,我会收回小琳的抚养权。”他冷冷一笑。 “你凭什么这么做?法律不一定会把小琳判给你。”一提起抚养权,田佳言激动不已。 “那也得试试,我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如果官司打下去,可是一条很漫长的路,也得花很多钱。” 她咬着牙说:“你做得这么多坏事,竟然还敢——” “证据呢?我这人一向小心,做坏事向来不留痕迹,要找到我使坏的证据,得很细心很细心的找,想想谁那么闲呢?哈……”他居然还在她面前大笑。 看着他邪恶的笑容,田佳言在心里暗骂他不是人。 “很抱歉,因为你的关系,他对我已不再信任,我没办法做到。”她只能以这样的藉口拒绝了。 “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哈……把我当笨蛋吗?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办到,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条路。” 她愈听愈生气,难道这真是她唯一一条路吗?刘载天,不,刘定峰,她决定给他一次重击,就算为小琳、为了安宥勋,她也必须这么做,“你说,到底要什么?” “一个领夹,很重要的领夹,我猜他肯定是放在类似保险箱这种很严密的地方。”他咧嘴一笑,“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你为什么要那种东西?”她不懂。 “反正它对我而言非常值钱。”这消息是他从安宥勋以前的保镖那里打听来的,虽然不是很确定,但他就是要让田佳言找找看。 “我尽量,找到之后再告诉你。”说完,她又回到店内,透过玻璃窗狠狠的看着他。 见他带着笑离开后,她心中那股怨恼终于爆发出来,再也受不了地冲上楼痛哭…… 安宥勋又在办公室加班了。 只要他心情不好,就会一个人躲在办公室内让自己忙碌,有时候甚至待上整晚也不回去。 看着桌上的文件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他靠向椅背疲累的伸了个懒腰,不自觉又拿出手机,就在他想按下时又迟疑了。 “天,我要怎么开口,她都已经求我离开了,如果不是伤她这么重,我再怎么也会死皮赖脸缠着她。”他懊恼的自言自语着。 第十六章 突然,他觉得头好疼,于是走进办公室里的洗手间洗了把脸。 田佳言一直站在办公室外,透过微启的门缝中看着他,发现他似乎清瘦不少,还有眼底的疲惫都让她好心疼,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进去见他,是羞愧、是丢脸。 见他走进洗手间,她悄悄走进办公室,将亲自为他做的蛋糕放在桌上,然后又安静的离开。 可以拿蛋糕来这里,一要感谢蛋糕店的师傅将烤箱借给她,二要感谢楼下守卫,以前她曾为安宥勋送资料来过与他打过招呼,由于以为她还是安宥勋的女朋友,又看见她手中的蛋糕,于是他很快的放行。 听着洗手间里还有水声,她真的有股冲动想不顾一切进去投进他怀抱,但是她没有勇气呀! 摇摇头,强忍已久的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下,这么宁静的夜,宁静的空间,她真的很怕自己哭泣的声音会被他听见。 不一会儿,她发现他走出洗手间,惊得捂着唇朝外面急奔而去。 安宥勋回到座位上,一眼便瞧见桌上有个蛋糕盒,就在这瞬间他的心中仿佛漏了半拍,就要喘不过气来。 他赶紧将盒子打开,看着里头完整的蛋糕,他不禁微笑了。 而且一眼就能看出它和上次那个她亲手做的蛋糕是同一种口味,“她来了,为何不说一句话,不留只字片语就走了?” 看看门外,他想她应该没走远,连忙追了出去,眼看电梯的灯号直往下降,他立刻从安全梯跑下去。 终于,他在大门口追上她,立即将她给拉进怀里,扣住她的腰,好紧好紧…… “来看我,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安宥勋的热唇贴在她耳畔,哽咽地问。 “因为害怕。”她颤抖着说。 “怕什么?” “怕自己会成为你的负担、怕自己配不上你、怕自己跟在你身边永远会带给你伤害。”她难过的捂着唇,“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刘载天就是刘定峰,要不然我不会不承认。”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都别再说了。是我不好,怎么可以就这样赶你走,我当时是疯了。”他万分懊恼。 “样样证据都不利于我,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她回头看着他近距离发现他比她想像的还要瘦,眉宇间更子些黯影,“为什么不吃饭?” “不是不吃,而是没胃口。不过现在看见你,食欲也来了。”安宥勋闭上眼,笑着轻吐口气。 “蛋糕在办公室,是我亲手做的,去吃吧!”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她,她感动得眼底都酿出泪雾了。 “不吃。”他摇摇头。 “为什么?不爱吃?”她轻声问道。 “不是,因为我只想和你一起吃,走吧!”和以往一样,他抓起她的手,不管她愿不愿意就将她往楼上带。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能上去了。”她惊慌地喊道。 “为什么?”进入电梯后,他瞅着她问。 “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是……” “分手?结束?”紧拧起双眉,他替她说了。“你是不是又要这么说了?” “难道你还没想通吗?就算不是我的错,但刘定峰再怎么也和我有点儿关系,他这么差劲,还这么对你,我怎么好意思……” “够了!”安宥勋目光一紧,想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就是听她提及分手或结束! 她吓了跳,“你怎么了?” 他蹙眉望着她,用力将她搂住,“干嘛这么说?他是他、你是你,他是邪恶的坏人,而你就像天使。” “但是他是小琳的父亲,等他不再骚扰我们,我才能跟着你。”这是她的坚持,也是她唯一能站在他面前的理由。 “什么意思?他又去找你了。”他马上就听出蹊跷处。 “没……没有……”她慌张的摇摇头。 “真的?“安宥勋眯起眸,瞧着她逃避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刻意隐瞒,”好吧,没有就算了,你陪我吃蛋糕。” “你还真是!非要这样?”她噘起小嘴儿。 “对,到底吃不吃?不吃的话我就一直缠着你,直到你愿意陪我。”反正耍赖皮的是他的强项,既然她原谅了他,他就会对她死缠不休。 她咬着下唇,被他弄得既想哭,又觉得好幸福,“就只吃蛋糕?” “如果我还想煮碗泡面,可以吗?” 他这句话逗得她一笑,“你还真是,好,我帮你煮泡面。” “那还不快点儿?”这时,电梯门开启,他拉着她走进他的办公室,指着桌上的蛋糕,“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品尝你做的蛋糕。” 安宥勋搬来一张椅子,让她坐在他对面,接着又从纸盒中拿出塑胶刀将蛋糕分为四,“这次可以吃一大块了。” “真爱吃的话,整个都给你。”她双手托着腮,笑望着他。 “虽然好吃,但我也吃不了这么多,我们一起吃吧!”安宥勋又切了块递给她。 她看了看,瘪瘪嘴,“你这是叠积木吗?一直堆给我,真不想吃的话我拿回去好了。” “谁说要让你拿走了?”他轻轻拍了下她的手,“那我吃多少算多少。” “随便你。”做好之后她都没试吃,不知道自己做的好吃与否,一心等着他试吃的结果。 他随即勾起嘴角,帅气的对她眨眨眼,非常认真的将蛋糕放进口中……一股熟悉的滋味在嘴里漫开,在舌上蔓延……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好吃的口感。”他畅意一笑,“你也吃一块吧!” 她看着他,笑着接过蛋糕,也吃了一口,“还可以,不过没上次的好吃。” “怎么会?我吃来都一样。” “不一样。”她微敛下眼,沉吟片刻才说:“上次做蛋糕时我很开心,因为第一次尝试,但这次我是抱着很难过的心情做的。” 他的大手连忙覆上她的嘴,“不难过,相信我,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出现难过的事了。” 这番话渲染出她的泪,回开脸眨去眼里的水气,她抬头对他笑了笑,“真的好吃?” “当然,开家蛋糕店吧!我投资。”他建议道。 “开什么玩笑,我就只会做这个,谁买呀?”她拭拭唇,由衷地说:“今天我心情轻松多了,谢谢你让我这么开心。“ “是真的开心?”为何她看来眉宇间尚有一丝愁。 “嗯,真的。不过已经很晚了,我得回去了。”她站起身。 “干嘛这么急?不是还要泡泡面。”他急问道,实在不舍得让她就这么离开,当然泡面也只是藉口。 “你连蛋糕都吃不完,还吃什么泡面,别浪费了。”她看看桌上的蛋糕,“这里不是有冰箱吗?蛋糕冰起来明天再吃吧!” 田佳言索性将它收进一旁的小冰箱冰起来,“这样就行了,我走啦!” 他陪着她走到大楼外面,“我送你吧!”他的车就停在大楼前的停车场。 “我住的地方和你又不是很顺路,算了吧!”她对他嫣然一笑,然而才回头却无意间看见前面行道树后像是躲了一个人! 虽然没看清楚他的脸,但是她直觉应该就是刘定峰,原来他一直监视着她,看来他对她并不信任,也担心她已被安宥勋拒于千里之外,永远没机会拿到东西。 想了想,她又回头对安宥勋说:“如果你要送我,能不能今晚让我住你那里?” “什么?”他没想到她会突然改变主意,而且改变得这么快。 “呃,昨天不是下雨,咖啡店阁楼渗水呢!”她找着理由。 “渗水?!”他眉心重重一锁,“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说?难道你打算一直住在那种地方?!” “修天花板满快的,明天就可以回去住,那里虽然很窄,但我很自在。”若不是要让刘定峰相信她,她不会这样的要求。 “唉,为什么你就这么固执?”摇摇头,安宥勋上前搂住她,与她冰冷的小手交握,“你的房间我一直没动,随时欢迎你回去,刚刚本就想要你回去住,只是怕又挨你的骂。” 温柔的语气徐徐在耳边扬起,揉入她心中,情不自禁地她轻轻靠在他肩上。没错,这样的男人,她一定要守护他。 “突然觉得好冷,快点上车吧?”她搓搓手,对他嫣然一笑。 “哦,好。”安宥勋立即为她开启车门。 田佳言随即坐上他的车,直到车子开远后,才发现他车内小小的空间是让她最安心的地方,因为有他的气息包围着,好温暖。 来到之前住的房间,她看着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感触良多。 “虽然才跟你们相处没多少日子,但是真的很想念。”她微笑地摸摸屋里的各项摆设、装饰品,突然发现窗台上的小花好像枯萎了,立刻拿到外面加水。 正坐在客厅看着资料的安宥勋以为她睡了,见她突然跑出来不禁问道:“怎么了?” “这花快枯死了。”她走进厨房加了水。 “你房里有花?!我怎么不知道。”看那花都垂了头,绿叶也转黄,“你该告诉我的。” “当时谁想这么多,它应该还会活下来吧?”她找来一枝筷子,将土挖松,温柔地说道:“这样养分与水分比较容易吸收。” 看着她的笑、她仔细观察那盆小花的眼神,安宥勋忍不住上前移开花盆,与她的双眸对视。 “怎么了?”她眨眨眼。 “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好像在诱惑我。”他眯起眸。 “我哪有?”他怎么老是胡说? “没有吗?为什么你在我面前总是笑得这么妩媚诱人呢?”安宥勋一双幽遂的眸,如雷达般扫描着她的眼眸深处。 “你真的让人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要睡了。”她窘躁的起身,竟被他猛地往上一拉,整个人仆跌在他身上。 “呃!”更在她毫无预警的状态下,他精准的覆上她的红唇,展开一场热烈的激吻,双双顺势跌在沙发上头。 田佳言的心窝发出阵阵轻颤,在他热情的包围下,她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出去了。原本打算在清理掉身边会危害他的人之前,她不该再与他接触,免得伤了他,但是想离离不开,尤其在内心冰冷之际,她真的很需要、很需要他所给予的温暖。 于是,她大胆地接受了他的热情与爱意,并给他相同的回应—— 伸出一双细长的双臂,热情的捧住他,仰首亲热的回吻他…… 她的忘情,勾起安宥勋体内狂野的欲望,亲亲她、抱抱她的单纯念头顿时烟消云消,浮上心头的是想尽情索爱。 接着,田佳言几乎被他激狂的表现给吓住,发现他的温柔慢慢转变成一种霸气,偏偏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而且非常的心动神往,因而在她体内也带动起一股强烈的欲望。 “嗯……”轻呓了一声,她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她这样的眼神,对身为男人的安宥勋而言分明就是种催化剂,催化着欲火,毁灭了理智。 于是他丢掉仅有的冷静,粗犷的大手解着她的衣襟,以对待他的女人的方式温柔的对待她。 “我以为就要失去你了。”他的热唇贴在她的颈窝,慢慢移至香肩、雪胸,用尽所有的迷惑手法爱抚着她。 他的柔情、他的体贴,不停在她心中回绕,此时此刻她告诉自己,今生能够遇到他这样的男人是她的幸运,将全部给了他,她亦无悔。 于是,浪漫的情调、热情的乐章奏起,令他们意乱情迷,渐渐衣衫尽褪,彼此交融在一片情浪之中,随着情欲的高涨双双迈向天堂…… 第十七章 事后,两人挤在沙发上,她赤裸的身子藏身在安宥勋的大外套下。 田佳言的小脑袋枕在他的肩窝,抬头对着他轻轻问道:“后悔吗?” “后悔!为什么?”他抚弄着她的发。 “喜欢上我这样的女人,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事业、人际关系……好像都没有。”她仰首看看他,“难道你之前都没考虑过?” “我是找喜欢的女人,又不是找对我事业有帮助的女人。” “就算没帮助,也别带给你麻烦,可是我好像一直都在扯你后腿。”她觉得很对不起他。 “你想太多,有你在身边我很幸福,感觉再好不过。”他的双腿扣住她的、一双长臂绕到她身前,要她、爱她的意念表达得非常清楚。 “宥勋……”她鼻间一酸,转身扑进他怀中,亲密的倚着他。须臾,她又抬头亲吻他的下巴,玩弄舔舐着他的鬍碴。 “你在干嘛?”他握住她的小下巴,眯起眸,“以为我现在是休息状态,还不行吗?” “什么?”她一愣。 “告诉你,别的男人我不清楚,但我顶多休息十分钟就够了。”他还真是愈说愈露骨,田佳言一开始没听懂,但是当听懂之后立刻脸红耳热了起来。 “安宥勋,你真讨厌。”她轻拍了他一下,企图抢过他的外套溜下沙发。 “你这女人竟然敢逃,那是我的外套。”长臂一展,他很俐落的救回他的外套,而失去遮蔽的田佳言就像一条净白的美人鱼似的站在他面前! “啊!”她无措的护着身子大喊了声,下意识又上前拉扯着他的外套。 安宥勋索性将她再次拉上沙发,用力覆上她的红唇,霸气的缠绕着她,让彼此体内还没消失的火苗继续燃烧…… 事隔三日,田佳言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起安宥勋对她的爱,她决定今天就把一切解决了。于是她一早便向店长开口,“店长,我今天想请假。” “有事?”店长问道。 “对,有点儿事。”她绽放一抹笑,“不过这件事办完后,一切都会没事了。” “到底是什么呀?这么神秘。”在一旁的可可偷听到了。 “没什么啦!反正对我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田佳言拍拍可可的肩,“那我走啦!” 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她便向店长与可可道别,并在离开之前深深吸了口气,她异样的反应让可可觉得奇怪。 直见到田佳言离开后,可可立刻打了通电话给安宥勋,“喂,是安总经理吗?我是可可。” “我就是。“安宥勋从文件上抬头,靠往椅背。 “是这样的,你不是要我多注意佳言吗?她今天请了假,可表情非常奇怪。”可可依他之前的请托,当发现田佳言情况不对劲时,立刻给他电话。 “怎么说?”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她说把今天的事办完之后,一切都会没事了。可我问她,她却一句话也不说,临走前还不停深呼吸,好像很紧张。”可可回想着刚刚的情况。 “是吗?”他闭上眼,沉吟了会儿才道:“不知道她去哪里?” “对,我怎么问也问出个所以然来。”可可皱着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要不然怎么会事先要我多注意?” “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奇怪,担心她会出事而已。”安宥勋想了想,“那我知道了,会尽快处理,谢谢。” “好,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可可补上一句。 “会的。” 挂了电话之后,安宥勋便打了通电话给田佳言,但是她没有接听,于是他又将钱秘书叫进办公室,“我要你密切监视刘定峰,有持续这么做吗?” “呃……有是有,不过最近没这么紧了。”钱秘书歉然一笑。 安宥勋直觉不安地又道:“赶快请人紧密跟踪他,还有多找个人保护佳言。” “田小姐怎么样了?”钱秘书听出总经理紧张的情绪是因为她。 “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或许只是我多虑,但一定要找到她。”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看到她的人才能安心。 “呃!是的,我这就去办。”钱秘书望着他眉宇间紧锁的线条,连忙应声道。 “对了,顺便去拜托吴警官,请他保护佳言的安全。”这位吴警官在商界为人所熟知,是个很会为自己造声势的警察。 “可是总经理,要求保护的条件似乎不足。”钱秘书提醒他。 “我的意思是私下的请托,这样行了吧?”他挥挥手,要钱秘书尽快去办。 “这么一来,容易把事情闹大。”钱秘书觉得不妥。 “佳言的安危比较重要,快去吧!有任何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知怎地,安宥勋的心惶惶不安的,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钱秘书离开之后,他又走到窗边,并将密闭窗打开,似乎只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才能纾解心中的烦闷。 然而,就在“涎香阁”办公楼外站着的正是田佳言,她希望在去见刘定峰之前可以看看安宥勋,企图从他的笑容中找到勇气与力量,但这样突兀的举动肯定会造成他的怀疑。 所以站了一会儿之后,她便离开了,直到附近的公车亭外,她便拿出手机打给刘定峰。 “是我。”她轻声道。 “佳言!东西拿到手了吗?”他嗓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对,你要来拿吗?”她问。 “你要我去哪里拿?大街上吗?那多危险,我做事一向小心,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所以才能安然存活到现在啊!哈……”他猖狂的笑说。 “难道你不怕夜路走多了,迟早会遇到鬼?”每每听到他说出这种话,田佳言不得不觉得老天爷对他太宽容了! “鬼?!谁怕呀!”他勾唇一笑,“如果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都害怕的话,还怎么混到今天?” “意思是连欺骗我姐的感情,也是混啰?”他这句话简直让她的心在滴血。 “好了好了,别再提这事可以吗?”老爱提起那死了多年的女人,一听就烦。 田佳言叹口气,心想他已经没救了,再说什么对他都没用,“好吧!那我也不说了,我们事前说好的,你要放弃对小琳的抚养权,那份放弃书写好了没?” “你来我就签字。” “去哪里?”这才是最关键的。 “我给你一个地址,你过来。”随即他说出地址,“只能你一个人来,知道吗?” “你以为我会带谁过去?我还不想死,还得抚养我妈和小琳呢!”她皱起眉来,小心翼翼地问:“你该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哈……我虽然坏事做很多,但绝不杀人,只要你别乱来。”刘定峰大笑道。 “好,我现在还在上班,大概三个小时之后过去,可以吗?”她看看表。 “好,我等你。“他说完便结束电话。 田佳言挂了电话后,便打了通电话给另一个人,“吴警官,我是白蔷的朋友田佳言,前两天有与你联系。” “哦,怎么样?你不是说这两天会决定吗?我已经都准备好了。”吴警官边说边看着站在面前的钱秘书。 “已经决定好了,三个小时准备够吗?”原来她早就透过白蔷的关系,与她一位警界的朋友联络了。 “三个小时……虽然有点儿紧,但我会加快速度,我们随时联络。”吴警官盘算了一下时间,立刻回道。 “好,我会的。” 待田佳言挂了电话之后,吴警官便对钱秘书刻意隐瞒道:“好的,如果有多余的警力,我会让他们暗中保护那位田小姐,若有她的消息也会通知你.” 田佳言来到刘定峰给的地址,才发现这里是一片荒芜! 一片杂草丛间只看见一间铁皮屋,看似非常破旧,这个刘定峰还真厉害,居然找到这种地方,就不知道吴警官是否能追踪到? 走到铁门外,她可以缓和脸上紧张的表情,将皮包内暗藏的摄影机对准前面后鼓起勇气敲敲门。 “进来。”里头传来刘定峰的声音。 田佳言推开门走了进去,当看见他挂在脸上的笑容时,只觉得厌恶不已。 “为什么来这种地方?”她看着这里。 “虽然偏僻,但是安全。”他笑的得意,“东西呢?” “在我身上。”她依吴警官的要求尽量套话,“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既然我为你做了坏事,总该知道吧!” “原来真的有这个领夹!好吧!我就告诉你,据说那里面有‘涎香阁’著名料理的食材配方与烹调方式,有了它可比什么都赚钱。” “据说?意思是你也不确定?”这个人看了是想钱想疯了,“那我终于相信你在香港做了无数件坏事,原来为只是个传言而已。” 她故意用这种不屑的语气想激出所有的实情。 “你怎么可以不信?我可是很厉害的。”他夸张的大笑出声,“香港那件仿冒‘涎香阁’的案子不过是小儿科,三年前的立马投资也是我出的注意,五年前的伦毅公司的诈骗案也是我主导,你不相信吗?” “是吗?”她依然以一副不相信的语气说:“既然赚这么多钱,怎么住这种地方?说不定你要的这个领夹里面什么都没有。”说完,她便从口袋掏出领夹,扔在他手上,而这个领夹是她昨天去百货公司买的。 刘定峰接过手看着领夹,笑了笑,“佳言,你还真单纯,以为我约你在这里见面就一定住这里吗?笑话,我在信义区可是有五栋大楼呢!”他为了炫耀,也认为他所知道的田佳言没有那种智慧与勇气,于是将不该说的话全都说了。 田佳言咬着下唇,将迷你摄影机对准他,将他从一开始的话语和表情全都录下来,希望可以顺利传到吴警官追踪的主机里。 “是,你行,如果没事的话那我要走了。”瞧他邪恶的眼神,她真的怕被他发现实情,既然已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她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于是,说完这话,她便转头往外疾步走去。 “等等。”刘定峰突然喊住她。 她吓得定住脚步,回头望着他,“什……什么事?” “你不要我的放弃抚养权证明书吗?”看她那紧张的神情,他逐渐发现有异,“你干嘛急着走?真怕我杀你?” “当然,你不是为了钱就不择手段?”她紧抓皮包,就是怕被他发现她藏在里面的东西。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的动作,早已引起刘定峰的注意。 “你……神色有点怪。”他走进她。 “我很好,那份证明以后再跟你拿,我得走了。”反正等罪证确凿之后,他必然也失去小琳的抚养权,她没必要拿那张东西。 见他那疑惑的眼神,田佳言担心自己已经被怀疑,这种感觉令她冷汗直冒,仓皇中立即往外疾奔而去。 “田佳言,你等等——”刘定峰追过去。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田佳言知道自己得加快速度才行,可偏偏她紧张的双腿像是被钉上铁板,移动的非常困难。 就在刘定峰快抓到她之际,突然一道黑影闪入将她拉到身后,同时在刘定峰来不及察觉下硬生生的往他脸上挥了一拳。 “啊!谁……到底是谁?”刘定峰摸摸鼻子,“天,都流血了!” 这一抬头,才发现站在眼前的人居然是安宥勋! “是你?”刘定峰指着他的鼻子,愤怒地道:“原来你们联手起来骗我!” 第十八章 田佳言也同样感到惊讶,怎么也没想到安宥勋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会过来?是谁告诉你的?” “我以后再对你说,你先离开。” “她不能走。”刘定峰冲向她,还抽出藏在靴里的小短刀用力挥向安宥勋。 “不要——”田佳言见状大喊。 他手中的刀并没有伤了安宥勋,反而让学过一些拳脚功夫的安宥勋夺下刀子,制服住了! 这时,外面车上的警员才发现屋里有异状,连忙冲了进来。 当吴警官看见安宥勋不禁吃了一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暗地跟着你们的警车过来的,然后偷偷潜入这里。” “老天,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 “危险?那她呢?她就不危险了吗?明明钱秘书向你提出保护的请求,可是你呢?知情却不说,还让她做这种事!”安宥勋气愤的吼道。 倘若不是警局里有人看不惯吴警官只为升官破案,不顾田佳言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竟答应让她涉险,非但没通报上面、更没通知钱秘书,这才私下与安宥勋联系,否则他到现在连田佳言生命受到威胁都不知道! “我……我只是……” “只为自己的前途?哇……这案子如果在你手上破了,可升多少级?多威风呀!”安宥勋冷睇着他,“剩下的,我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说完,他便拉着田佳言的手离开铁皮屋。 走了一段距离后,田佳言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要怪吴警官?是我去找他谈的,也是我要他千万别告诉你。” “你以为他是为了你吗?你太单纯了。”望着她惊魂甫定的神情,他将她拉进身拍着她的背,“吓坏了吧?干嘛要做这种事?” “我不希望他继续纠缠着我和你,唯有这么做才能永远的解脱。”这阵子被刘定峰的逼迫的痛苦,让她不敢回想。 “我就知道他回去找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告诉我的话,我可以解决。”这个傻丫头。 “他会防你,而我从以前给他的印象就是很单纯,再加上知道我顾忌小琳,他认为我一定会听他的。” “可是……我还是不要你为我冒这种险。”幸好有人通知他,否则依吴警官求功的态度,肯定会等到极危险的时候才肯进去救人。 瞧他的两道眉毛都快打结了,田佳言忍不住笑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这么紧张,现在不是都没事了。”她又摸摸肚子,“哎呀!好饿喔,我们去吃饭吧!” “你这丫头,还真是少根筋。”他揉揉她的发,“我都急的快疯了,你还吃得下?” “嗯……要不你就别吃,我自己去吃好了。”说着,她便转身往前走,嘴里还碎碎念着,“人家都快饿死了,还说吃不下,真是……” 安宥勋闻言摇摇头笑了,“吃就吃,既然你胃口这么好,我当然奉陪了。” 听他迅速跟来的脚步声,她忍不住掩唇一笑,并回头拉起他的手,两人轻伤愉悦的同行。 田佳言正要下班,便接到安宥勋的电话。 一听见他温暖的声音,她不自觉的漾起一抹甜笑,“有事吗?” “下班了吗?”他看看表,微皱起眉,“怎么每次打电话给你都不觉得你开心呢?我可是等你下班才打电话,别说我打扰你上班。”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下班?”这点她倒是非常好奇。 “嘿嘿,我可是把你的作息都调查得非常清楚,所以别想瞒我。”安宥勋自豪地一笑。 听着他飒爽好听的笑声,走出店外的田佳言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闭上眼静静的聆听,因为那笑会带给她欢乐,也给了她好多好多温暖。 “我猜你是向可可打探的吧?真是。”张开眼睛,她微笑地回道。 “被你猜中了。”他卷起唇,“来我这里吧!本来想去接你,但是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差不多你过来时就可以结束了。” “怎么办?我有事。” “又有什么事?该不会又是看房子?”他只是随口问问,因为上次她也是这个理由。 “没错,我想再去找找,得尽快把我妈和小琳接回来。”让她们在白蔷那里,实在是非常过意不去。 “我不是说要帮你吗?别找了。” “不用了,我可以——” “要不然今天别找,我找你过来是真的有事,别再推辞了好吗?”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直诱惑着她。 “什么事,你先说,我再看看重要性。”昨天、前天他们都见过面,也不差这一天呀! “我保证,非常重要。”安宥勋很认真的回道:“怕你不信,我都举起右手发誓了,只是你看不到。” 田佳言被他的话语逗笑了,想象着他举手发誓的模样,还真是让她不能不爱他。 “那又怎么样?”她强忍住笑意。 “过来找我,你就会知道了。” “好吧!”她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她跑这一趟不可? “太好了!那我等你……哦!对了,别骑机车,搭车过来,现在下班时间车多危险。”他不忘提醒。 “我知道。”她笑着挂了电话,走到路口搭了计程车前往“涎香阁”。 没想到才抵达大楼门外,她已经看见安宥勋站在那里等着她,一见她来便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完全不顾进出大楼每个职员的暧昧眼光。 “别这样,多不好意思。”她轻轻推开他。 “这有什么关系,我想全国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他握住她的手,“我的车停在那边,先过去吧!” “怎么?又没上锁。”坐进车里,她发现已经开了空调。 “方便嘛!” “如果下次又坐了一个陌生女人在里面,你怎么办?”她微眯着眸,嚼起唇注视着他。 “呃……这个嘛!我会赶她下车。”他煞有其事道。 “你才不会。”她撇撇嘴。 “为什么?” “因为你虽然表面看来很霸气、不太好沟通,但是心地善良,当时你其实可以告我,或是毁了我保全你自己,但是你却没这么做。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吗?就是因为这点……每每你总说要我负责,但我知道就算什么也不做,你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说着,她又笑了,眼底满是幸福。 “傻丫头。”握住她的手,他勾魅着她的眼,“你把我说的太好了。” “你本来就很好,唯独不告诉我要带我去哪里这点,让我有点儿闷。” “这样呀!好吧!等我,我马上带你去。”不是他爱故作神秘,而是如果他说出实情,她肯定不会陪他前往。 发动车子之后,他按下音响,音箱立刻送出田佳言最爱的轻音乐,奇怪的是只要她一听这片cd,绝对会在五分钟之内睡着。而他这么做,也是希望站了一整天的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小睡片刻。 看她慢慢合上眼,五、四、三、二、一……睡着了,他才勾唇一笑,继续往前行驶。 到了天母的老家家门外,安宥勋轻摇着田佳言,“起来了。” 她眨眨眼,看看外头转暗的天色,“天,我又睡着了?!” “对,屡试不爽。”他指指cd盒。 “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放这片呢?”她看看cd,“什么音乐呀,摇篮曲?” “哈……对你而言是吧!”他笑着下了车。 “喂,安宥勋,你取笑我是吗?”她也跟着下车,追着他往前跑,知道他家门外才赫然止住脚步,“这里是哪儿?” “我家。” “你家不是在——” “我爸妈住的地方。”他勾唇一笑。 “什么?”田佳言暗吃一惊,“你怎么可以突然把我带过来,我连打扮都没有,甚至还两手空空,不行啦!” 瞧她转身就想逃,安宥勋赶紧拉住她,“你要去哪儿?这样打扮很好呀!至于礼物根本不用在意,本来怕你骂我,想擅自为你准备,可想想真的没这个必要。再说,我爸妈一直说要见你,而你老是以工作忙推辞,让我怎么办?” “为什么要见我?”她自卑的低下头,“是想告诉我,要我离开你吗?” “你小说看多了吗?”他敲敲她的额头,“我爸妈不一样,当他们知道你为我宁愿独自涉险,直把你当花木兰看了,还要我不能亏待你。” “是吗?可是我怕……我怕我的家庭背景与你相差太悬殊了。”这才是令她却步的原因。 “是悬殊,那又怎么样?你的心地很善良,是许多名门千金比不上的。”他笑着抬起她的小脸,“别妄自菲薄,我们进去吧!” 他于是按下电铃,不久就见安母亲自来开门,一见田佳言便绽开笑容,“你就是佳言吧?快……快进来坐。” “谢谢伯母。”看见安母的笑容,她也回以一抹笑。 越过一出颇大的院子,他们一起走进客厅。 此时,田佳言看见一位年过半百的男人笑望着她,她想他应该就是安宥勋的父亲了。 “您是安伯伯吧?我是田佳言,真不好意思,因为不知道会被带过来,所以没准备礼物……我……” “没关系,你别这么拘束,是我让宥勋这么做的,把你直接绑架过来,哈……”安育康大笑道。 “饭就快好了,坐吧!”安母让女佣倒杯茶来。 “谢谢。” 见他们都非常和蔼可亲,田佳言终于松口气,笑容自然变多了,整个人显得更美丽。 “对了,我听宥勋说你在找房子?”安母直接问道。 “是,因为想把母亲和外甥女接过来,这个不知道您们清不清楚,其实我……” “我们都知道,你放心,以后和宥勋结婚,就把你母亲和外甥女接来一起住。”安母诚恳地说。 “结婚?!”她臊窘地看着安宥勋,没想到他竟然挂着一副得意的笑。 安母又道:“宥勋这孩子等不及了,早在这附近买了间房子,坪数足够你们四口住,外加两个孩子都没问题。” “啊!伯母……”这下子田佳言的小脸更火红了!她转向安宥勋,“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嗯……前几天啰!因为太了解你会拒绝,只好先斩后奏,不过我只买毛胚屋,里面的装潢摆设全部让你做主,这样可以原谅我了吧?”他又挂上那副招牌耍赖笑脸。 瞧他们父母都在,他居然害这么对她说话,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佳言,我第一次看宥勋这么喜欢一个女人,你就答应他吧?”安育康并不是随便认媳妇的,对于田佳言他也是经过询问与了解,当确定她是真正善良的一位好女孩,又怎能错过呢? 况且他从没见过儿子对哪个女人这般体贴,只要他们幸福,那就够了。 “瞧,我爸妈都说了,还不答应?”安宥勋这下可心急了。 “我……”田佳言抬头看两位长辈,再看看身边她最爱也同样爱她的男人,一颗心早就悸动不已,甚至喜极而泣,“好,我答应。” “那太好了,我们可是身负重任,这下可松口气了。”安育康拍拍老板的肩,“走,一起去厨房瞧瞧,咱们别碍事。” “伯父伯母——”田佳言想留住他们,可安宥勋却挡住她,“你已经是我的准老婆了,没有话要对我说?” “什么嘛!我以为求婚会有鲜花、下跪,你居然是请父母代言,你还真是偷懒呢!” 她故意这么说,其实内心是喜孜孜的。 “对了,鲜花和钻戒!哎呀!头一次求婚什么都没搞懂,这两样我晚餐后再补,现在就下跪先啰!”他当真说跪就跪。 “你在干嘛?起来啦!”她拉不起他,索性也跟着跪下。 然而这一幕正好被从厨房出来的安育康夫妇看见,他们先是一愣,跟着安育康大笑道:“这么急着就要拜堂啦?” “哈……”安母再也忍不住大笑出来。 倒是这小两口一脸尴尬,心头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