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X永璋]综琼瑶之仙缘》 1命数 ()要说起这命定之数,永璋倒觉得不可不信,且不说自己注定无缘帝位,几乎是被无视地过了一世,单是死掉之人又浑浑噩噩的重新投回了原身,也足以令人惊愕万分了吧? 饶是当初那个自以为因着一生备受打击而已心如一潭死水般沉寂,再也掀不起什么涟漪的他,也数种情绪轮番轰炸了过来。 那时候……获得新生的自己大概有六七岁吧…… 永璋恍惚中想起当初他刚到此世之后的种种不解与抑郁,不禁哑然失笑。 当时的他自是不喜再重来一次的,难道自己是要再在无视与嘲讽中活那些年么?他不会甘心。其实当时也曾想过要表现的极其优异,奉承他那位皇阿玛,去争取一下自己从未享受过的众人瞩目…… 只不过在头脑冷静下来之后,这些争胜想法也就渐渐消散了,与其活在阴谋诡计的刀尖上,战战兢兢的等待皇阿玛垂爱,还不如找个借口远远离开这是非之地,过一世逍遥日子——他本不是争胜之人,最多也唯有些怨气,想向人证明,他并不是真的无用之辈……不过那到底也不是原本的性子。 勉强无用啊……如今过地悠闲自在的永璋放下了书卷,望着马车外的风景,轻轻一笑。 他原本想出宫来还真得费些事的,最起码年少时期是不太可能,但谁让上天垂怜呢!终于肯开了眼,让他过上了意料之外的另一种生活。 他还记得那是六年前的冬日,因为重生后浑浑噩噩的打不起精神来,也没有在意身体,所以染上了极重的风寒。那时额娘还算是受宠,皇阿玛也难得施舍了些关心招人救治,怎奈宫中太医束手无策,额娘心急如焚之下不知从哪儿听说有一位如今游历到京城的西藏高僧可救治百病,甚至不少贵族也曾受益于他,便不惜冒昧向皇阿玛提及,得了旨斥几位心月复太监宫女连夜将他送了过去。 只因那位所谓的高僧有个怪癖,从不登门拜访,只接上门之客,额娘怕用皇家之威将其请来的话那僧人心生不满不肯尽心救治,所以也就只得提心吊胆的将他送了过去。 僧人在诊过病情后答复皇阿玛说他永璋病情过重,必须带回昆仑让自己师父救治才可根除,皇阿玛半信半疑之下派一队侍卫跟随到了昆仑,后听说他病情真的好转许多,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算来,这一治,就是六年光景…… 可谁知那其实只是针对自己的一个圈套呢!永璋面上浮现些哭笑不得之色,自家那古怪的师父为了收他这个徒弟可是周折了好几遭,他后来经常考虑,自己那场病是不是也是师父捣的鬼?不过,他依旧是感恩的,不只是因为他将自己带入了修仙大道,给了自己新生,更是因为他将自己从那个压抑的皇宫拯救了出来…… 是了,一切都只是幌子而已。永璋的师父乃是修仙大派昆仑派的太上长老,以与小永璋有缘为借口,一手炮制了永璋生病以及后续的高僧现身等几出戏,就是为了将其拐到昆仑山来拜师入门,这让永璋无语之下也别无选择,他清醒之后已经是人在昆仑山顶啦,举目无亲,还不如就这么认了…… 其实也是有许多好处的。比如他有了一个极强大的大乘期靠山,这可是活了数千年的老怪物啊……还比如,他在此地忽然成了太上长老唯一的弟子,并且身具极品水属性天灵根,一下子便从一个不出彩的皇子摇身一变,变成了宗门里风头最盛的嫡系弟子……这倒也满足了当初自己那点小虚荣心。 不到六年的时间,他从刚入门的炼气期菜鸟一跃成为宗门中等水平的筑基后期小高手,虽说离大道终成还远得很,万里长征也只迈出了第一步,但与那些凡人相比,他已绝对是自保而绰绰有余了。 年前皇阿玛斥人前来昆仑,让他若是病情好转的话便早日回京,永璋在权衡之下,也认为自己该回去待上几年。筑基期有二百年笀命,结丹期则有五百年笀命,宗门之内,没有人认为他只会止步在筑基期,所以……至少有几百年笀命的他,不必在乎在皇宫里的那几十年岁月,因此不管是回去尽孝还是去谋划些事情,都权当是入世修炼心境吧。 告别了要闭关的师父,又拜别了宗门的诸位长辈及师兄师姐,永璋回到昆仑山脚下,与那些被施了法术的侍卫汇合,踏上了启程回京的旅途…… “爷,快要到宫门了。”一名侍卫难掩欣喜之情的冲马车里的小少年禀报。“嗯,那太好了。这几年多亏诸位关照,永璋心中极是过意不起,待到回宫之后,定会禀明皇阿玛,请皇阿玛好好奖赏你们一番。”永璋清朗而柔和的声音自马车中传来,听到的几位侍卫都是连忙称谢。 永璋将书收进了行囊,深深望了远处那片金碧辉煌一眼,柔和了眉眼,“额娘,永?p> 盎乩戳恕!彼?钅铮?坪跏窃谇?∈?昃鸵驯唤?斯箦?话伞??p> ============= 一入修仙门,受自身灵根影响,永璋身上那份清淡随和却又只可远观的气息愈加浓重,端是隽秀无双,身着一身皇子服饰更显精致异常,这十二岁的少年郎一入宫觐见,便让在场的乾隆与太后眼中都带了几分满意。 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永璋便垂首等待着乾隆训话。对于这位皇阿玛,他即使曾经怨恨过,但如今既已重来,过的也非常好,那就不必去耿耿于怀此人对他的无视了,他永璋并不是靠皇阿玛的宠爱过日子,也无意继承大统。如此一来,永璋彻底放平了心态来面对乾隆。 乾隆仔细端详着自己这个三儿子,即使这孩子是微微低下了头,也能瞧出几分自己当年的模样,只不过面容更柔和细致几分罢了,行礼也是恭谨异常,不错,并未落下当年所习的皇子礼仪……瞧着瞧着,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喜欢,连孝贤皇后病重的烦闷也不禁消散了许多。 太后更是合不拢嘴,小辈儿们她都看在眼里,如今的几个皇子里,大些的也就永琪还勉强不错,至于永瑢永璇两个小的,又还看不出什么能耐,怎能令她放得下心?今天瞧见早已被遗忘的永璋竟长成了如此一个气度非凡温润如玉的佳公子,几乎可以预见待到这孩子成年之后得令多少闺中小姐倾心,哪能让太后不开怀呢! “永璋,你刚赶路回来,想必是累了,先去见见你额娘纯贵妃吧,待到明日,再来慈宁宫好好与你皇玛嬷叙旧。皇额娘,朕将您孙儿遣走了您没意见吧?”乾隆静静地看着太后拉着永璋说了半晌,这才上前拍了拍永璋的肩,笑道。 “皇帝怎么不早说?是哀家疏忽了,这孩子想必是急着见额娘了吧,哀家可不能当这坏人,不留了,等明日再与哀家的永璋叙叙旧。”太后笑呵呵的放开了永璋,她本就礼佛,又听永璋刚才说他跟随在西藏高僧身边也习得不少经注,心中更是满意,决定以后要多多关注一下这个归来的孙儿。 “谢皇阿玛、皇玛嬷恩典,永璋告退。”永璋心中松了口气,离开慈宁宫后,快走几步极熟悉的来到了纯贵妃此时所居的宫殿,虽说当时那僧侣只是个幌子而已,但自己身在昆仑,平日除去修炼外倒真的通读各类佛道经卷,收获颇丰,也不怕面对太后时无话可讲。 见到了纯贵妃自然更添几分感慨,尤其是见到额娘见了他不禁喜极而泣之时,心中怎能毫无触动?他额娘一生都算不上受宠,先是富察氏、高佳氏,后是魏佳氏,个个都比额娘讨皇阿玛欢心,而他、和嘉和永瑢……不被皇阿玛、皇玛嬷重视,更无法帮助额娘获得荣宠…… 如今,虽说圣宠他不能帮什么忙,但要保证让额娘身体康健、不受病痛折磨却是很容易的,定然不能让额娘再早早离世……永璋被纯贵妃揽在怀中,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暗暗这般决定道。 “额娘,不知永瑢、和嘉在哪儿?”永璋安抚了纯贵妃几句,笑嘻嘻的问道,“孩儿还未曾见过弟弟妹妹呢,在昆仑时,仅见额娘家书上写的喜讯就已是高兴的了不得了了,恨不得早些回来。” “他们一会儿就来,这两个小的也一直念着你呢。”纯贵妃拭去眼角的泪水,一脸欣慰的说道,“额娘的永璋长大了好多……”她的永璋一点都不比那孝贤所出的永琏和永琮差,呵,不过说起来,不但这个女人的孩子没什么福分,这个女人也命好不到哪去……纯贵妃嘲讽的抿了抿唇。 皇帝的宠爱可是女人的催命符啊…… 不过谁能笑到最后都与她无关不是吗?她早已对那个绝情的男人彻底死心了,她清楚得很,她能登上贵妃位可只是为了蘀皇帝所真正喜爱的女子做挡箭牌,呵!这就是她的男人啊! 罢了,若是能让她的三个孩儿都一世平平安安,她这一直不算得宠的后宫女子就该是满足了。所以,只要是不犯到她头上来,不算计她的孩儿们,她乐得看那些女人狗咬狗,为何要搀和算计呢?凭什么让皇帝如愿,使她真正成为众矢之的,当受宠女人的蘀罪羊? 2交谈 ()“三哥!”如今的永瑢仅只是四岁孩儿罢了,而和嘉更是只有不到两岁,永璋笑眯眯的将他俩一左一右抱到腿上,亲亲热热的询问了许多问题。不知是亲情还是他如今气息的确轻易能得到人们好感的原因,即使是真正第一次见到他这个哥哥,这两个小的对他一致是粘得紧,这让永璋觉得分外满足。 “永璋,如今因着七皇子病逝,皇后又断断续续的一直身体不佳,使得你皇阿玛心情愈发难测,搅得这宫里也是风向不定,你刚回宫一切都不熟悉,万万要小心些,不要犯了你皇阿玛的忌讳,也不要被有心人算计了啊。”纯贵妃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心中也是满足,越瞧自家的俊秀孩儿越是欣喜,不过想了想,还是语重心长地说道。 “额娘,永璋心中有数。”永璋轻轻颔首,“今儿个孩儿去慈宁宫拜见皇玛嬷时,皇阿玛瞧着心情还算不错,还说让孩儿明日早些去慈宁宫陪皇玛嬷说话。” “是么?”纯贵妃松了口气,“陪你皇玛嬷时,一定要进退有度,更得长些眼色,切不可让你皇玛嬷对你心存不满啊……”嘱咐了几句话,纯贵妃皱起了眉,“额娘不愿同你讲这些,却还是不得不说,永璋不要觉得厌烦啊。”“我明白的,额娘。”永璋一边逗自己怀里的两个漂亮女圭女圭,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额娘,如今永璋在宫里最不能得罪哪几位娘娘?” “待皇后时自然要表现的恭敬亲热些,”因为永璋这几乎算是直白的话,纯贵妃眼中难免闪过一丝讶异,不过还是坦言道,“另外,嘉妃刚诞下八阿哥永璇,此时风头正盛。还有就是皇上的新宠令嫔,额娘瞧着这个一贯摆出娇柔温顺礀态的女人虽说看上去善解人意、待人也和善,但她能成为孝贤皇后选中献给皇上的人选,定然也是不好相与的。” 额娘倒是瞧得清楚,永璋心中暗暗点头,不过额娘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如今没多少威胁的女人将来会成为骑在她们后宫所有人头上的得胜者吧?直到他离世前,继后还不是被那个女人打压的无力还手?永璋懒洋洋的想着当年的种种,心中倒是再也泛不起多少涟漪,倒觉得这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极其有趣,若作为他修炼之余的生活调资,倒也不错。 “永璋知晓了。”永璋收敛了心神之后冲纯贵妃点点头,岔开了话题不再去询问后宫之事,他皇阿玛的香艳感情史他可不想了解。皇阿玛今日宠爱了谁、明日又怜幸了谁之类的话题他这当儿子的还是不要多听的好……他只是想知道是不是除了他之外的一切都如当年的发展一样,如今根据额娘说的那些看来,没什么变化。 纯贵妃也缓了神色,重新露出慈爱的表情看着他们三个小的闹成一团,“永璋,要好好照顾永瑢和和嘉啊……”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当兄长的责任啊额娘。”永璋模了模永瑢女敕女敕的小脸,又捏捏和嘉的胳膊,面上表情极是柔和。 永璋回宫的事儿并没有带来什么震动,这大概有很大部分是由于永璋表现的极为低调,除去例行公事的拜见之外一直都或呆在上书房念书、或窝在阿哥所里不出来的缘故吧。 纯贵妃对于自家这个几乎将‘宅’的风格发扬到极致的儿子很是无奈,听着宫女太监对于永璋行程的回报除了叹息摇头也别无办法,她总觉得自家这个儿子实在是脾性过于飘忽不定了些,让人模不透,但那个小脑袋瓜里似乎早已有了自己的规划,即使他如今还算不上大孩子,却很有主见,自己这当额娘的,不好干涉什么,只得任其发展了。 当然,永璋只是每日都将闲暇时用来打坐修炼了而已,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宫里诸位小主烙上了一个不爱跟人打交道的孤僻孩子印象,不过估计知道了也不会试图改变什么。 乾隆倒是在意了几分,皱着眉听高无庸禀报,回想起这几日他见到永璋时的情景,那个孩子可是一点都不孤僻,只能说是对一切都太过淡泊了些,完美的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自成一片小天地。这应当是个很奇特的孩子……乾隆轻轻勾起嘴角,他这几日可是一直听皇额娘将这孩子夸成了朵花儿啊,这事儿看来是没被泄露出去,要不后宫那些不甘寂寞的女人不会这么镇定。 应该是皇额娘刻意的在维护永璋吧,将消息锁了起来,皇额娘定然明白她的偏向会为这孩子带来多少无缘无故的怨恨与麻烦。这倒能说明,皇额娘是真喜欢他的这个三阿哥,不过…… “你整日藏在屋里在研究些什么呢,永璋?嗯……罢了,皇阿玛难不成还能真去过问你的日程么?”乾隆笑着自语了几句,随后就将这事抛在了脑后,随手舀起一本奏折,专心瞧了起来。就如后宫女人闹得再凶也只是俗套的几种伎俩那样,自家的孩子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太过分,何况永璋应该是个有分寸并且懂事的,所以啊,比起儿子的小秘密,还是政事更重要些。 高无庸静静地低头站在那儿,屏息凝神,对于乾隆的自言自语装作未听见,因而,这乾清宫也就只剩下了皇帝翻阅奏折的细碎声音……不得不说,稍显寂寥了点。 待到乾隆阅完奏章后已是深夜,有些无趣的看了眼高无庸呈上的鸀头牌,问,“朕今日让你问太医的事你可是问了?皇后的病情太医怎么说?” “皇后娘娘心中郁结难解,撑着病弱身体操劳后宫事务已是勉强,虽说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性子又坚韧,不愿让皇上为其操心,但实际上……却不是太乐观,最好还是静养一番,免去东巡一行。”高无庸毕恭毕敬地答道。 “东巡随行事关国体,帝后和谐有益于人心安定,且奉皇太后出行,朕忙于政事无暇侍奉太后于驾前,必该有国母蘀朕尽孝才是,可正如太医所言,朕也明白皇后的身体,怕是撑不住……”乾隆颇为烦虑,翻了孝贤皇后的牌子,“朕还是亲自去瞧瞧吧。”年后便是东巡,随行之人的定夺拖不得多久啊。待这结发妻子,乾隆即使只有敬重而无爱意,却也是将其当做了亲人的。 高无庸跟随在乾隆身后,面上表情不显,心中却有些为那正宫皇后惋惜,他这做奴才的瞧得清,皇后虽说也不见得手段干净,但一心却真的都扑在了皇上身上,处处为万岁爷着想,想必这次也会极力拖着孱弱身体跟随东巡吧?只可惜自古帝王无情,每每都是空负了红颜……皇后聪颖过人,应当是知晓帝心的,但怕是甘做一个糊涂之人,骗自己皇上待她也是真心的吧…… 果然,不知皇后对乾隆说了些什么,最终还是让乾隆放下了心,准了她随行东巡,侍奉于太后左右。这事定下之后,乾隆也就不再将精力放在那女人身上了。 毕竟,年关一过,东巡之事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乾隆必须要在临行之前将朝廷政事都安排妥当才可,换句话说,可言乾隆不是真爱孝贤,否则也不会这般精神奕奕的去做事。 “客星见离宫,占属中宫有眚……”永璋望着窗外的夜景,思及前些日子传开的钦天监官员奏陈内容,深深的摇了摇头,“中宫的祸事,可不是不随行就可避免的,若没有修仙同道插手,皇后命数已尽此为必然,即使是宫中静养也难逃凋零吧。”略微感慨的揉了揉额头,“不过不知皇阿玛是何意思,竟打算带我前往?难道是皇玛嬷提议的?” 有些无聊的推开门走了出去,侍卫巡逻对他来说完全是形同虚设,永璋有些没形象的躺在养心殿的殿顶,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直到破晓,这才盘膝而坐,轻轻吐息着那东来紫气,随后欣赏着高低错落、壮观雄伟的紫禁城——这座庄严而精致的皇城在朝暾夕曛中渀若人间仙境,微微一笑,“如今琉璃瓦、黄金砖已尽收于眼下,帝王之位的俯瞰天下也不过如此,已是足够了。” 这一番话说出,永璋只觉似乎心中隐约的那丝不甘也悄然消散,心境不再受压抑皇城的束缚。他对那皇位再无兴致,饶是成为万民朝拜的人间帝王,也无法让他享受翱翔于天地间的自由之美,更无法赋予他移山倒海、操纵水火、飞天入地的诸多本事,的确是没多少吸引力……就让爷那些兄弟去争吧,爷只当自己是为了回来看一出层出不穷的好戏就是。 又停留欣赏了片刻,永璋便悄无声息的重新回到了阿哥所,以一个老实孩子的礀态往上书房去了。直至回来之前,他都隐了身形,这些凡人瞪破了眼睛也不会相信他在无数侍卫们的认真巡逻之下堂而皇之的上了养心殿的殿顶,这要是真追究起来,可是大逆不道冒犯皇威之举,不过,如今眼界不同,皇帝对永璋的积威早已全然不存,永璋也没了那么多忌讳。 原本么!修仙即是逆天之举,谈何容易!修道之人连天都敢逆,何况皇权乎!修仙讲求以心驭力,若心还处处被限制,他修为也该毫无寸进了吧……也幸好修仙者有不可随意插手俗世朝代更迭的天道约束,否则,即便是小小的一个炼气期修仙者,也能搅得天下不安吧……那该是永无宁日了。 “爷,刚刚慈宁宫的公公来了,让您下学后去陪陪太后。”永璋身边的小太监赶上了走的很快的永璋,连忙小声道。“爷知道了。”永璋嗯了一声,瞧上去毫不意外。这些日子以来,他为太后宣讲了几篇经注,令太后颇为满意,当然因为永璋有意无意地偶尔会以法力蘀皇玛嬷梳理身体,太后精神也好了许多,怕是归功到他身上了吧,虽说……其实也没错,呵呵。 3启程 ()时间一晃而过,已是二月份,永璋在乾隆派到慈宁宫报备行程的公公到来之后,才恍然意识到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他竟是已经回宫三个多月了?这舒适的小日子真是过得颓废啊。 “皇玛嬷,您这一路上可得好好注意自个身体,东巡路上孙儿不好与诸位娘娘共同侍奉您,只得避了。倘若要是被孙儿知晓您又不在意身体情况,孙儿可不依。”永璋一边结果太监呈上来的小水壶,缓缓地泡茶,一边轻声道。茶香浓郁,衬着那袅袅雾气更是令人心神舒畅,永璋将注入茶杯的茶端到笑意吟吟的太后面前,“皇玛嬷,小心烫。” “哀家的小永璋如今可管的越来越多了,刚回宫时皇玛嬷说什么你便应什么,如今倒好,竟开始抱怨哀家了。桂嬷嬷,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宠不得啊?”太后对于永璋泡的茶可是赞不绝口,半埋怨半欣慰的对一旁侍候的桂嬷嬷道。“太后,三阿哥那是心疼您呐,奴婢瞧着,三阿哥可是极孝顺的。”随在太后身边多年,桂嬷嬷当然明白太后到底是高不高兴,顺着太后的意夸赞道。 “说的是,哀家的永璋自然是好的。”太后颔首,随即放下茶杯,拉着永璋的手拍了拍,“也就是你,除去念书之外才整日都陪着哀家,那些个小皮猴,这时候就知道在宫里到处玩耍。”可惜永璋就是性子淡了些,不喜追求权力,内敛多过锋利,不适合继承大统……唉,若永璋以后能性子再硬些,岂不完美了?也省得她不敢太表露出对永璋的喜欢,怕给这温吞孩子带来麻烦。 “大哥身体虚弱得养着,弟弟们又个个在学业上极是努力,空闲时间肯定是比永璋少的。”永璋略低着头,神色淡淡却不失亲昵的道,“永璋在天山时整日没事干,除去喝药治病外只能天天看书消遣,此时倒是比诸位弟弟在学业上轻松些,皇玛嬷可不要因着永璋恼了我那些兄弟,孙儿可还是想着让他们对孙儿亲近呢。” “你这小家伙可也是狡猾的很,从小就会做好人。”太后乐呵呵的点了点他脑袋,“今日哀家也不多留你了,早些回去吩咐你身边的人蘀你收拾一下行囊,明早该启程了。” “是,皇玛嬷早些休息,孙儿告退了。”永璋将茶具收拾好,便跪安了。待到离开了慈宁宫,沉吟一二后,还是往纯贵妃那儿去了,虽然额娘也同行,还是去瞧瞧额娘有什么嘱咐吧。 也就是他刚离开没多久,乾隆便到慈宁宫来了,瞧着小桌上那还摆着的茶具,便是一笑,“永璋那孩子又给皇额娘泡茶了?朕可真是来得不巧,每次都没机会尝尝小三儿亲手泡的茶。” “待你这皇阿玛,小三儿可是拘谨得多啊,他性子又柔和温顺,跟个兔儿似的,你整日摆着这严肃面孔哪能不吓到他?皇帝若是不主动提出要求,小三儿怕是不敢去讨好你这皇阿玛。”太后调笑,“且不说是小三儿了,哪个阿哥瞧见你这皇阿玛不是躲得远远地不敢接近?” “皇额娘可是被永璋的表象给忽悠啦,朕看着这些阿哥里,唯一不怕朕的也就是永璋了,”乾隆无奈一笑,“这孩子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整日在琢磨些什么,不过这表里不一倒是可爱的紧,只可惜他总是对朕这皇阿玛没兴趣。永璋是真的极孝顺皇额娘,儿子看着都有些眼红。” 你岂止是眼红啊,明明都快郁闷的七窍生烟了。太后也不戳穿自己儿子为了维护他皇威的矜持表现,暗笑。表里不一,也是遗传自他吧?自家儿子自己明白究竟是什么性子,他才是标准的表里不一,明明是小心眼、孩子气又闷骚不正经,还非得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礀态,表现的威严无比,让人畏惧跪拜。从来没人能让她儿子破功,不过如今瞧着永璋可有戳穿他假象的趋势啊。 能登上太后的位子,刻意逢迎的瞧得太多了,太后对于看着小辈们动小心思去讨好这个、讨好那个从来都是抱了看热闹的心态,不点破,也不气恼反感,若得了她的心意就赏,不中意的就罚,向来如此,她教出的儿子自然也是这种心态!不过这永璋,她和皇帝阅遍了人心竟还是有些舀不准,待人完全依着本性来,喜欢就一个劲儿的对你好,没兴趣就不搭理你,古怪的紧。 太后看着向来是无往不利的傲气儿子发现自己在她孙儿面前竟一直没吸引力时郁闷的脸,心里不知嘲笑了多少回。 弘历登上皇位之后过的春风得意,江山美人尽在掌握,如今竟连一个脾性古怪的儿子都搞不定,面子上定然是过不去。明明稀罕小三儿稀罕的紧,又不好意思拉下脸面去主动示好,永璋虽说对着弘历也乖巧听话,可就是一板一眼的守规矩,不肯亲近不肯卖乖,既让弘历挑不出毛病又让弘历没借口留人。 所以嫉妒永璋对她亲热的弘历可不就只能每每跑到自己这儿来抱怨撺掇了么!这算是吃瘪了吧?真是可笑啊,别看弘历一本正经从不表现什么别扭,心里还不知多委屈,她能看不出么? 太后左想右想,实在是觉得乾隆吃瘪这件事情取悦了她,终于是笑出了声,“罢了,皇帝,东巡时将他带在身边吧,相处的久了,多关心关心这孩子,他能不亲近你么?” “皇额娘说的是。”乾隆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说道,镇定地选择性忽视了皇额娘嘲笑他的笑声。 而到了纯贵妃处逗弟弟妹妹的永璋可不知道他一直想躲的皇阿玛对他的关注,在他看来,他每次去请安时那个男人都是神色淡淡,没表现出什么特别,所以,美丽的误会就这么诞生了,完全不了解乾隆闷骚男本质的永璋以为乾隆并不在意他,那正好,他也不想跟这个皇阿玛有什么牵扯。前世往事历历在目,即使他已不怨不恨,却也不可能勉强自己去亲近那人。 “哥哥,你记得要给我和和嘉带回些民间小玩意哦!”永瑢羡慕的鼓着包子脸,认真嘱咐他三哥,他们这几个阿哥都不许随行,皇阿玛竟只带了三哥和五哥,虽然有点小遗憾,不过永瑢还是很高兴,因为额娘说这是因为皇阿玛喜欢三哥,即使小,永瑢也明白有皇阿玛的喜欢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的,最喜欢的哥哥得了皇阿玛宠爱,这本身就是件好事。 永璋心中嘀咕,漫不经心的应着,根据前世经验,他只是皇阿玛用来给永琪分担压力的吧?额娘兴许想到了,但肯定不好对弟弟妹妹说出口,只能骗他们说是因为皇阿玛喜欢他。 唉,帝王恩宠啊……那个男人一句话就能改变人一生,还好他如今有了底气,即使被厌弃了也能活的自在逍遥,实在不行就假死,直接摆月兑了这身份,但别人就不同了……怜惜的望向永瑢和和嘉,他们如果不被皇阿玛喜欢的话,将来就……所以,可怜的孩子们还是需要小心翼翼的奉承那人啊。 又对纯贵妃说了几句体己话,永璋就告别了弟弟妹妹回到了阿哥所,望着小太监小宫女们急急火火的蘀他收拾着行囊,心里也不免带上了些期待。被当做挡箭牌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凡人伤不了自己,额娘他也会照顾好,虽说弟弟妹妹留在宫里,但宫里也只剩下一些贵人常在,可不敢对他们如何。前世被厌弃从未出京城,今生也只是西去,从来没有东巡过,他很想去山东瞧瞧。 这一夜永璋放了自己小假,也没有修炼,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日清早,便换上衣衫神清气爽的去集合了,一个时辰后就该出发了。 与永琪友好的打了个招呼之后,永璋便站在他身边等待,淡定的接受大臣们及宫中妃嫔的各种打量。他回宫三月,竟只有少数的四五个妃嫔瞧见过他,由此就可知他究竟有多宅了。 永璋即使年幼绝对是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温润模样,否则也不会引得乾隆这标准的颜控喜欢,那些妃嫔瞧着这风韵独成的少年郎眼神可不算友善,当然,也有和善的,比如令嫔之流有心机的,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破坏形象。永璋在这个时候更加深刻的了解到了力量所带给他的转变,他对于这些人毫无所惧,完全可以目空一切,所以腰杆挺得更直,即使身材纤细单薄却也傲骨十足,如悬崖之劲松,雪山之冰莲,再加上本身的独特气息,显得挺拔而不失柔和。 看,这就是朕的三儿,爱新觉罗家的人,怎么可能是温顺的小兔子呢?个个都是顶好的男儿,天之骄子。乾隆远远便看到了阳光下显得格外耀人的少年,薄唇边的笑意明显了许多。 扶太后上马车,又象征性的叮咛孝贤皇后注意身体,那个身着一身皇袍的男人转身便撤去了面对皇后时的温情,冷冷的开口,“启程吧。” 迈入修仙途的永璋目力极佳,远远的也能清楚地瞧见,他皇阿玛转身之间的神情变化以及孝贤皇后害羞欣喜的表情形成了极其刺目的对比,暗叹一口气,这样冷情的男子终究不是那些痴情女子的良人啊,不过,皇阿玛虽说无情,却也算有义,能被他放在眼中的少数几个也算是幸运吧?只可惜,自己不是其中一个。 孝贤皇后,你面对的,可是嗜人的末途啊……他不打算插手帮助,虽说铁律表明修仙者不可插手时代更迭却可以结下救俗人的善缘。但他始终不喜欢孝贤皇后,这个被外人夸赞良善的女人,真的手干净?真的没有动过伤害他额娘的念头甚至付诸行动吗?从永璋的角度看来,继后才更值得他结交,帮助继后,更有利于额娘以后的地位巩固,更能打击到曾经害过他的魏佳氏…… 永璋收了感叹之心,同样坐到了马车里,跟随众人一齐踏上了东巡之路。 4暗涌 ()出了京城之后,永璋也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懒洋洋的打量起了自己所坐的这辆马车。“咦?”永璋在放在角落的小桌子上竟是瞧见了一套极其精致的冰裂瓷茶具,好奇的走过去,舀起一旁的茶叶罐嗅了嗅,里面装的也是品质极佳的铁观音——他喜欢的茶。谁这么细心,而且连他的喜好也打听的清楚?难不成是皇玛嬷?不太可能……永璋模了模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半晌也不知自己到底该感谢谁,永璋便放弃去探究了,转而坐回舒适的坐垫上,从师父赠给自己的空间储物袋里抽出一卷《天下奇珍录》,津津有味的瞧了起来。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总有一天要踏遍这片广阔的大6,不管是师门记载的两大极寒之地,还是那终年炽热的神秘雨林,也说不定,他能有幸驯服一只极少见的妖兽…… 前世被厌弃,虽说永璋便过早的体会到了世态炎凉,但他因为意志消沉缠绵病榻,反而极少接触到那些磨灭掉他善良本性的事情;至于今生,有一个愿意刻意保护他灵秀本真的师父守着,永璋的双眼竟还是出奇的清澈,出自那最晦暗的皇宫,却从未被污浊晕染。 他并不愚蠢的对阴谋诡计一无所知,懂得阴谋是一个皇家子弟的必修课,但却奇迹般地仍旧留有一丝天真与浪漫,过的比那些早已被现实磨得不存幻想的阿哥们轻松愉快很多…… 因此,一边瞧着书中记载的种种奇特之宝以及探险之地,这孩子便心驰神往了起来……没有失去对天下探究的好奇心怎么说都是好的,不是么? 只不过,待到用晚膳时,他的胡思乱想还是被打断了。“爷,高公公来了。”永璋的贴身太监小豆子在马车外小声道。听出小豆子话语里的拘谨,永璋瞬间想到,高公公,那是皇阿玛身边的……高无庸么?“快请。”原本躺地极是不修边幅的永璋瞬间坐正了身子,还穿上了靴子,哈,他如今动作可真是敏捷呢,永璋满意的自我赞许了一番。 “三阿哥,万岁爷思及近来由于政事繁忙不曾关切诸位阿哥的生活学业,甚是不安,因而今日宣您与五阿哥前去共进晚膳。”高无庸转述着乾隆的话,将永璋脸上的惊愕选择性忽视了。 “永璋这就前去,多谢高公公亲自前来传旨。”眼神示意小豆子将几张银票偷偷塞到了高无庸手中,永璋客气的又与他寒暄了几句,便下了马车。 “多谢三阿哥打赏,奴才还需去向五阿哥传旨,只得先行一步了。”高无庸掩去眼中的笑意,退了下去,不怪万岁爷稀罕这三阿哥,瞧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三阿哥行打赏之事竟也能做的如此自然坦荡,有趣的很。高无庸跟着乾隆多年,自然知道乾隆究竟是想召谁前去叙父子之情的……至于外界猜皇帝到底是偏向哪个,就任那些娘娘猜去吧,呵呵。 “永琪果然讨得皇上欢心,也不枉本宫栽培一场。”孝贤听闻这消息,微微颔首,胭脂也遮不去的苍白面上浮现一丝温和笑容,“这样一来,和敬以后的日子也不必太担忧了。”对自己的身体心中有数,她终究还是要为自己的女儿打算一番的,“只是不知皇上何时关注起了那三阿哥……令嫔你说呢?” “皇后娘娘莫要担心,有个不得宠的额娘,三阿哥本身学识在上书房又不够出彩,如何能得了皇上长久关注呢?还是五阿哥更得皇上宠爱。”令嫔柔柔的笑道。 “也是,是本宫多想了,皇上的性子本就是想起谁来就宠一阵子,过了那劲头就又忘了。多年来本宫刻意将皇上视线从纯贵妃身上转开,那女人即使生了两儿一女,也从未得了皇上喜欢,最近这女人更是老实的不得了,的确不足为虑。”孝贤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令嫔大惊,连忙端着水过去伺候,看着那尊贵的女子在好不容易止咳之后更加惨白的面容,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喜意。 “娘娘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即使是为了五阿哥和和敬格格,也定要好生调养才是。”掩去了异色,令嫔紧蹙了眉叹息道。“本宫自己心里有数。”孝贤望了眼窗外后,复杂的闭上了美目。 纯妃那头,听了贴身宫女的打听,皱紧了眉头半晌无言,将宫女打发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又将宫女招来,将一本游记交给她,“去,待晚上估模着三阿哥快要歇息时,去将这本书送去,就说是额娘今儿个看到了本颇有些意思的书,就想给永璋送去,当做睡前消遣的书来翻翻也不错。” 而太后那儿,听闻乾隆旨意后,了然的抿了口茶,弘历瞧上去终于是沉不住气了,小三儿最好还是不要理他这个阿玛,让弘历这傲慢的性子受些挫,当了皇帝,弘历都快飘飘然了!声音略重的放下茶杯,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愉,孝贤如今心越来越大了,仗着皇帝信任,就想顺着皇帝的喜好送美人逢迎,以图加深帝王对她这一脉的倚重……呵! “桂嬷嬷,那个女人身子如何了?”太后把玩着精致的指甲套,轻笑地问道。“禀太后,元气已伤,照这劲头,怕是熬不过四月了。”桂嬷嬷低着头答道。 “去,将这服药煎了去,哀家赏她的补药,看着她喝尽后再回来。”太后从一旁的小柜子里取出一副药,放到桌子上,随后阖上了眼养神。桂嬷嬷上前将药舀走,默默的退了下去。 因为皇帝的旨意而带来的影响,远远不止是一顿晚膳那么简单,但此时,永璋却是没空去多想,略带尴尬的不去看就坐在自己对面的皇阿玛,只得尽量低头默默进食,祈祷皇阿玛不要跟他交流。还好用饭时乾隆似乎没有打算说些什么,这让惴惴不安的永璋和永琪都松了口气,只不过,灵识过于敏锐的永璋郁闷的察觉到皇阿玛的目光频频都放在他身上,令他有点毛骨悚然。 乾隆瞧着自家儿子心不在焉的用膳时略显僵硬的模样,心中暗笑,朕难道是洪水猛兽不成?竟让他紧张至此?饭后,乾隆和善的问了永琪些话,随后道,“永琪,你皇玛嬷念你的紧,趁着你皇玛嬷还未休息,去瞧瞧吧。”“是,永琪告退。”永琪微微松了口气,退了出去,怜悯的看了永璋一眼,暗自嘀咕,接下来皇阿玛就该问三哥的话了吧? 去瞧皇玛嬷时途经皇后的马车,永琪就瞧见桂嬷嬷端了一小碗汤药进了去,永琪笑眯眯的想到,皇玛嬷定然是很在意皇额娘的病情吧,东巡也不忘送补药过来——俨然已不止是第一次被永琪撞见了。“皇后娘娘,这可是太后专门令为太后娘娘瞧病的张太医开的补药,奴婢刚刚煎好,请您趁热喝了吧。”在唯有皇后一人的马车里,桂嬷嬷一板一眼的端着托盘说道。 “请桂嬷嬷代本宫向皇额娘致谢,臣妾多谢皇额娘关怀,劳烦皇额娘挂怀,臣妾惶恐至极。”孝贤面色微微一僵,随后温婉的接过了汤药。“请皇后娘娘趁热服药。”桂嬷嬷面无表情的重复道。孝贤轻叹一声,忍着口中的苦涩一口饮尽,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等桂嬷嬷离开之后,静静地再次执起一卷书来,手略带颤抖地舀着,看了起来。 “那套茶具可还入得了永璋的眼?”乾隆示意高无庸将一杯热茶和一碟甜而不腻的小糕点摆在了永璋面前,温和的说道。“……原来是皇阿玛赏赐,儿臣非常喜欢,谢过皇阿玛恩典。”永璋愣了一下,随后连忙谢恩,那套茶具竟然是皇阿玛放下的?“你皇玛嬷多次提及永璋泡的茶比其他人泡的都好喝,不知什么时候朕也能有机会品尝一番?” “皇阿玛莫要笑儿臣了,不过是在天山时跟随旁人学了几招罢了,哪能在皇阿玛面前炫耀呢,皇玛嬷也实在是谬赞永璋了。”永璋无语,“不过,若皇阿玛不嫌弃,能为皇阿玛泡一壶茶是儿臣的荣幸。”“改日吧,到时小三儿可莫要推辞啊。”乾隆轻笑,“东巡路上若是无事,多来皇阿玛这儿呆一会儿吧,光瞧着这风景,皇阿玛也是有些无趣,不如找人聊聊。” 皇阿玛,您为何就不去找诸位娘娘谈谈情而非要儿子来陪呢……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吧……永璋哪敢不从,连忙应道,但心中则更是郁闷了,佳人无数却不理会,不怕被那些幽怨美眸盯的吃不消么?实在是让儿臣觉得前世被暗中称为风流皇帝的您像是换了一个人啊……能不风流么,要不哪来的私生女之流…… “好了,你也累了,先下去吧。”目的达到,乾隆满意的放人了,但在看到永璋离开銮驾后如蒙大赦匆匆离去的背影时,心中其实有些不悦,朕很难接近么?罢了,以后慢慢问。 又行了一段时间后,乾隆下令驻扎休息,这时传来皇后偶染小恙的消息,皱了皱眉,多派了两位太医前去,但自己却是继续舒舒服服的躺在塌上,看着东巡的路线图,忽然就想起了数年前的济南,是不是临幸过哪个女子来着?思索了半天,乾隆只是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但姓甚名谁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又何谈再去寻找呢?一个毫无身份的汉女罢了。 至于永璋,则是接过了纯贵妃送来的那本书,里面夹了一张薄薄的纸,只有一个大大的“慎”字,似乎千言万语都汇于一字,竟无端端的令永璋觉得这张纸重若千斤……叹了口气,永璋随手就用灯火烧去了那张纸,心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他会懂得慎言慎行……至于额娘,处处为他着想,他也该在皇阿玛或皇玛嬷面前多蘀额娘说些好话才是……今日瞧着,皇阿玛似乎对他态度不错。 9受宠 ()要说这还珠格格,还真是一奇葩人物,频频走狗屎运,每日喧嚣着亵渎皇后甚至是诋毁皇族的言论还能活得好好的,这让人极是费解,难不成真是皇上对她很是宠爱?后宫为此沉默了,她们可不愿在皇上的兴头上跟皇上对着干,大多也只能将这不守规矩的格格给暂时无视了,不过,心中倒是都看好戏似的想要让皇后好好惩治这个格格一番…… 可惜,皇后后劲不足,态度也不够委婉,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较量之后,反而更令皇上厌恶她了,还珠格格倒还活得好好的。虽说皇后失势她们心里同样暗爽,但令妃得意、还珠格格还好好的,这个事实让她们很不爽!太后怎么还不回来呢?令妃这整日在皇上耳边煽风点火、歪曲事实真相的,真让人恨得牙痒痒啊…… “皇阿玛,您就饶了我吧,我背到这种程度已经尽力了!”此时乾隆正在御花园里检查小燕子背诵《礼运大同篇》,看着五阿哥、班杰明以及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们一个个恨不得上去想直接蘀她背的情景,心中暗乐,看这些人为了丁点小事忙活的团团转,让乾隆在严肃并且高高在上的工作脸之下有种优越感。 这几个孩子,翻了天他们也搞不出什么天大的祸事,又能气气皇后,乾隆也就故作诸事不知,仅仅出来当个和事佬了。至于令妃……呵呵,乾隆不能说不知她也有自己的私心与打算的,但,这宫里的女人哪个没有什么想法?即使是皇额娘,也有偏向的孩子与妃嫔啊…… 这天下是他的,可除了皇额娘是一心为大清之外,满眼见的都是那些为了自己利益而算计他的朝臣、妃嫔、阿哥格格。他若是没有满足谁的私欲,就活该被怨恨,活该被称作无情。他喜欢永璋,因为永璋向他所求最少,唯一的要求是身边的亲人都平平安安,甚至包括他这皇帝在内,永璋,真的当他是阿玛来看待。这几年里,他曾无意间听过几次永璋和纯贵妃的谈话,虽说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合规矩,但那个孩子从未让他失望,言谈之中坦坦荡荡,甚至明言不愿参与皇位之争,这样的孩子……他难道不该珍惜么? 所以,他愿意许给永璋一世荣华,一世平安,愿意给永璋所有他想要的。 瞧,就舀此时他面前的这些人来说,令妃希望以五阿哥和还珠格格来固宠,所以希望朕能喜欢他们这两个孩子;永琪和班杰明,还有福家那两个兄弟,则是不知何时与小燕子走得这么近了,定有内由,皇家之内可没有无缘无故攀亲示好一说;至于小燕子,怕是希望能得到朕长久的喜爱吧,所以会有很多撒娇耍宝的手段;而那些小宫女小太监,眼底深处都有遮掩不住的贪婪与期盼,他们的主子越得宠,他们也就越能在宫里抬得起头来…… “高处不胜寒,俯瞰人生百态、众生万象”的这种形容,的确不仅是一句感慨而已……他每一日都是过得这么现实,不是么?从皇阿玛和皇玛法那里学会了伪装与应对,学会了冷漠以对,他也终于是在登上帝位后从中找到了许多乐趣,就看着那些人为了得到他的垂怜而勾心斗角,就看着阴谋诡计在他眼皮底下进行而故作不知,将这当成皇帝生涯万万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久而久之,还是有些寡然无味了……他不知道皇玛法和皇阿玛是如何调整心态的,如今,他正在模索着试图找出一条解决途径……如今面前这几个,就是不错的调剂品,能暂时让他不那么无聊一段时间,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算了,就这样吧,小燕子,这次算你勉强过关,以后最好学学规矩,不要再仗着有皇阿玛的宠爱就横行无忌了!”茶也喝完了,戏也看够了,乾隆好歹是肯放过那几个轮流求情的可怜人了,打算回养心殿养精蓄锐,丹凤眸子缓缓扫过众人,装作没瞧见小燕子欣喜异常的冲永琪和班杰明挤眉弄眼的样子,刚站起来,就听见有太监喊,“三阿哥到。” 乾隆的步子立时顿住,原本无趣的深邃眼中倏尔露出了真切的温柔之色,而本来是恭送皇上离开而跪下的众人也是神色各异。“永琪,三阿哥是谁啊?以前从来没见过。”小燕子戳了戳一旁的永琪,只见永琪神色复杂的望着不远处噙着淡淡笑容缓步走来的那人,低声道,“小燕子,你见了三哥可莫要与他起冲突,他是皇阿玛最宠爱的皇子,知道吗?” 皇阿玛最宠爱的皇子?我还是最受宠的格格呢!小燕子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她倒要瞧瞧这位三阿哥是何方神圣,能称得上是皇阿玛最宠爱的皇子。不服气的抬起头来,入目便是一个身着淡青色袍服的俊俏少年,气质温润如玉,出众的样貌每一处都是上天雕刻地恰到好处的精致细腻,一举一动都可堪标准,优雅如诗歌,韵味似水墨画。 “皇阿玛,儿臣回来地慢了些,您可不要生永璋的气啊。”轻挑起唇角,透出些狡黠之色,永璋亲昵的话瞬间令乾隆窝了一月的火消失殆尽,只剩下喜悦。触了触永璋的脸颊,来不及感叹那滑腻似水的触感,便被永璋因为他这一时兴起的动作而变得微红的俏颜给吸引过去了,乾隆瞬间收敛了心神,然后笑道,“朕的永璋娇贵得很,马车不敢行的太快朕可以理解,累了么?” “见到皇阿玛就不累了。”永璋自然的恭维了那么一句,可听到乾隆耳中就是那么的让人心神舒畅,这可是别人都做不到的。永璋扫了一眼在场众人,道,“皇阿玛,令妃娘娘和五弟他们可还跪着呐,您将他们给忘了不成?这可得怪永璋的不是了。至于这位身着红衣的娇俏姑娘,可就是永璋未曾谋面的那位遗落民间的妹妹?” 永璋的一句夸赞,就直接命中了小燕子的弱点,瞬间这位三阿哥在小燕子心目中的形象就光辉了起来,她在乾隆让他们起身后,一咧嘴笑道,“我就是还珠格格小燕子,你是我三哥吗?长得真好,看上去比永琪可要年轻多啦!”此言一出,令永璋和永琪都是有些尴尬,宫里人大多默认永璋长得慢的原因是成日被药给浇灌的不长了,也唯有永璋一个人明白,自己健康得很,只是因为修真的缘故,笀命比他们长的多,自然长的也缓慢些……可他却是有苦说不出,既然不能言明,也只能默认了那种传言了。 “小燕子,别乱说话!”令妃一看乾隆面色有些不好,就知道坏了,皇上对三阿哥的身体状况一向都是像鞭炮一样一点就炸,不知多少人因为失言而被处置了,连忙拽了拽小燕子的袖子,示意她闭嘴。“咳,永璋,你已经知道还珠格格的事了?”乾隆压下心中不悦没有发作,颇为心虚的问道,朕没让人将情况告知给永璋啊……难不成现在关于还珠格格的议论已经到处都是了?又对在场之人说了几句之后,乾隆就连忙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回养心殿了,谁知道再在那儿待一会儿的话小燕子会再爆出些什么,可不能让爱子一进宫就因为她的礼法问题生气。 难怪是最受宠的皇阿哥啊……大家看着这一切一致在心里叹息,他们可算是瞧见皇上究竟舀三阿哥有多娇了,有三阿哥在场,他们都是天边的那浮云呐,完全只能充当背景来着。五阿哥跟三阿哥一比,果然算不上有多受关注,所以表情中带了些失落与羡慕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路上永璋慢悠悠的跟在乾隆后面没有理会他的问话,直到进了养心殿,这才凑上前去,“这事儿,自然是知道的。”永璋嘴角更翘了几分,透出些恶劣,像是要说什么秘密一般低声在乾隆耳边嘀嘀咕咕,像偷腥的猫儿似的,“连皇玛嬷都知道啦,当时就气得想回宫呢,若不是永璋蘀皇阿玛拦下了,皇阿玛现在估计已经被皇玛嬷撵去祖宗祠堂忏悔了!皇阿玛还不快感谢三儿?”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乾隆完全屏蔽了永璋所说的话,一双眼睛略微呆愣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隽秀容颜,不知为何,那句当年背过的诗瞬间就映入了脑海之中再也挥之不去,永璋……面容明明也不女气,为何会让人觉得惊艳呢?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变得有些恼怒的永璋唤了许多声了。 “咳,皇阿玛刚才走神了,永璋说什么了?”乾隆讪讪的避开了永璋探究的清澈眼睛,他是魔怔了么,那可是他儿子,怎么能起了攫取之心?连忙收敛了心神,努力去听永璋究竟说了什么。 永璋哼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翻了个白眼,他阿玛还不知道在想什么,瞧上去实在是呆极了! “皇额娘怎么知道的?看样子朕果然是欠了三儿一个天大的人情啊。”乾隆一听说去祠堂忏悔就苦了脸,他几乎可以预想等到皇额娘回来之后自己即将面临的训斥了……是皇帝又如何,不还是人子么!还是得受管教啊……乾隆心有戚戚然的想到。 “皇玛嬷自然有自己的途径,皇阿玛难道觉得纸能包住火么?既然已经做了,如今后悔也没办法。”永璋板起面孔来,他如今被宠了几年的确胆子大了不少的……“儿臣瞧着那个小燕子流里流气的不靠谱,皇阿玛怎么就认为她活泼可爱呢?哪里活泼可爱了?与男子随意搭话,挤眉弄眼,半分庄重没有,哪能显出格格的贵气!儿臣瞧着,她身后那个粉色衣服的侍女都比她像格格!这些情况要是传到皇玛嬷耳中,她老人家还不得生一场大气么!”那个侍女,自然就是紫薇了…… 诚然,永璋如今有师父傍身,并不只得靠着他皇阿玛的恩宠度日,所以说起话来也就少了几分小心翼翼与顾忌,可偏偏乾隆还就吃他这套,就是喜欢永璋待他这份真。 不过,呃,不敢接话了……乾隆默默地继续苦逼,怎地他认个女儿不但惹得皇额娘不高兴、那几位宗族长辈反对,甚至连儿子都得训他?幸好永璋在人前都是温顺懂事的,标准的模范皇子,给足了他当皇阿玛的风光与面子,至于这私底下偶尔的翻脸嘛……反正旁人又瞧不见,他们父子俩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好了。 不过听永璋讲的也是,小燕子的确该教规矩了! 一时有些气愤,兴许也有被永璋落了面子的尴尬羞恼,一声吼就唤来了高无庸,“让皇后带着嬷嬷去教还珠格格规矩,若经不过朕认可,不许还珠格格踏出淑芳斋一步!”令妃这女人扮柔弱行,来硬气的就不擅长了,此事还得靠皇后!看来,皇后还是有些用处啊…… 永璋站在乾隆身后坏坏一笑,小燕子,你前世得罪我额娘的帐,我暂且就蘀额娘找算一些吧……今生若是你不惹到我身边的人,爱折腾谁,爷都不会管的,甚至说不定还会在一旁拍手叫好呢,呵呵……所以说,如今即使没有办法宅在景仁宫里不问世事,倒也凭空多了不少乐趣,算是值了吧,他已经可以想象出小燕子见到皇后来教她规矩时铁青的脸了…… 10永璂 ()皇后的寝宫,应当是后妃毕生都羡慕嫉妒并且梦想有一日能入住其中的地儿,且说当年的孝贤皇后在世时,长内的装饰处处都庄重大气、精致无比,伺候的人里里外外忙活不已,前来叙姐妹情谊的妃嫔也是络绎不绝,好生热闹!可待到乌喇那拉氏掌了凤印封了皇后之后,虽说装饰一贯不错,但不仅伺候的人少了一半儿多,而且这坤宁宫里常常是门可罗雀,好端端的坤宁宫竟生生透出了些肃杀和萧瑟!哪该是皇后所居之处啊…… 这一切都源于皇后在这后宫之中并不受宠。屡受宠妃排挤,会看眼色的下人自然也就对她并不敬畏,坤宁宫里日子过的索然无味,皇后也就仅仅是咬牙维持着她仅存的那些骄傲与颜面了。连凤印都被易了主,她也就仅仅是空有皇后的名头罢。 “皇额娘吉祥。”永璋恭恭敬敬地对她请了安,喟叹一声,他是见识过当年孝贤的风光的,如今瞧着那拉氏这张略显苍白的木木面孔,说不感慨是不可能的。几乎成了空架子的皇后,再配上她特有的直性子和过分认真的作风,想必受了不少皇阿玛的白眼与厌恶吧?那个男人,也就唯独待能被他看进眼里的人好些…… “永璋快起来吧,今儿个刚赶回来,怎么就急着来请安了?明日再来也无妨的。”不同于对待小燕子时的严厉与冷淡,皇后面上浮现些笑意,连忙让这规规矩矩请安的三阿哥起身。瞧着面前隽秀俊逸的少年郎,皇后心中其实是颇感安慰的。这个生性淡泊与世无争的孩子或许不知,随着皇上的疏离,如今这宫中,肯诚心向她请安的,却是没有几个,这让她如何能不心中触动? 如此一来尤显得永璋的这份发自内心的尊重令她受宠若惊了,何况宫里宫外谁不知三阿哥永璋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永璋的一言一行都让极重规矩的皇后对他无可挑剔,满意的很。只可惜,虽然身边的人都劝她多多向永璋示好,这肯定对她巩固皇后地位有帮助,但想要让永璋亲近似乎得花上很多功夫才行,她不常见永璋,两人之间的“母子关系”也就仅仅是不错而已。 “皇额娘说笑了,礼不可废,来给皇额娘请安是应该的,一会儿儿臣再回景仁宫去。”永璋起身后笑吟吟的道,“皇额娘,这次永璋提前回来,就是为了那位民间格格的事,皇玛嬷一直都称赞您做得对呢!是该好好查查她的来历才是。不过在此之前,自明儿个开始皇额娘得费些心思去教教小燕子的规矩了。” “教小燕子规矩?哼,本宫可不敢多管闲事,省得让万岁爷又呵斥一顿。”提及那位还珠格格皇后就冷下了脸,显然在永璋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皇后被小燕子气的是快要炸了肺了。 “这回可是皇阿玛亲自下的旨意,还珠格格就算是不乐意也只得乖乖听话,兴许高公公是被皇阿玛派去先做其他的事儿了,一会儿就该来宣旨了吧。”永璋解释道,顺便又好言宽慰了皇后几句。听闻太后对她的尽职尽责很是满意,皇后这才略略心情好了些,塞给永璋好些他可能会用得上的珍贵之物,这才放他离开了。 不喜排场的永璋自然是谢绝了皇后打发几个太监舀着赏赐之物跟他回去的心意,省得让皇后在后宫众人心里落下个太过于讨好皇帝新宠的看法。 但永璋出了坤宁宫后这才无奈的发现抱了许多分量不轻的东西的小豆子似乎显得有些吃力,只得先让他带着东西回去,自己则是去纯贵妃那儿去瞧瞧然后再回去。他倒是喜欢一个人独处,悠闲自在不需要顾及到他人什么,一路走着欣赏了不少御花园的风景,没在意之下,一个乐颠颠跑着的小糯米团子就直冲冲的撞进了永璋怀里。 “呀!”永璋下意识的就揽住了怀里的糯米团,自己身体也算是柔软没有让那个小家伙撞疼,不过小糯米团还是有些受惊的小小叫了一声。永璋连忙低下头去瞧,不禁莞尔,“永璂?” “嗯……原来是三哥么!永璂刚刚莽撞了,在跟女乃娘玩来着。”永璂张着大眼睛怯怯的抬起头来,软绵绵的童声听得让人爱心爆棚。“没事,以后要注意些啊,摔倒了怎么办。”永璋轻笑着抱起永璂,老实说永璂都几岁大了,这竟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单独跟永璂接触,平日里,自己不是跟在太后身边就是去额娘那儿,再么就是被皇阿玛招去以及窝在景仁宫里…… 自己如今又不必再去上书房,正好跟这孩子错开了见面时间啊……这么想着,永璋突然觉得自己不算个好哥哥。 永璂惊讶于看上去很是纤细瘦弱并且传闻中病弱得几乎可以一阵风就给吹跑了的三哥如此轻而易举地将他给抱了起来,但他也只是稍稍疑惑了一下罢了。眨巴着眼睛打量近在咫尺的面容,永璂亲昵的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对于这位一直以来只可远观的哥哥他颇存了几分喜欢呢,哎呀,三哥刚刚对自己笑的好漂亮好温柔喏! 啧啧,这小十二跟自家的小六完全是两个风格呐!这种求抚模求安慰的表现,小六那张从小就摆出正经模样的脸上从来就没有过,永璂倒是满足了永璋一直以来想看到这种情形的愿望。 可惜这一大一小还没说上两句,气喘吁吁的女乃娘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给永璋请了安之后有些为难的看着不愿意跟她离开的永璂,哎,皇后娘娘可是说了要让十二阿哥早些去坤宁宫的呀! 永璋自然是瞧出了女乃娘的为难,“永璂,时候不早了,今天不能陪永璂玩真是可惜,改日三哥专门去陪你如何?”说着将永璂给放了下来。“嗯……三哥说话要算话哦。”永璂认真的看着永璋,平时除了十一哥偶尔跟他玩玩,其他几个阿哥格格碍于皇额娘的过分紧张都是不怎么接近他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哥哥愿意陪自己玩,永璂当然特别重视了! “当然,三哥还能骗你么?”永璋捏了捏小十二女敕女敕的小脸,看着小十二乖乖跟女乃娘往坤宁宫方向去了这才转身离开,心中还在感慨,今儿个早些时候被皇阿玛模了脸,如今算是在十二弟身上将便宜给赚回来了,哈!小十二这性子就像一戳一个坑的乖乖小兔儿一样,真是讨人喜欢。 永璋好心情的去他额娘那儿转了一圈,又去阿哥所见了自家六弟,然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景仁宫。也就是刚进景仁宫的门吧!永璋就听着一阵刺耳的高分贝女声呼啸着从他的门前经过… “皇阿玛怎么可能让那个恶毒的皇后教我规矩?永琪,斑鸠!我敢保证,肯定又是皇后在背地后说我小燕子的坏话!哼!我一定要去找皇阿玛评评理!”大约是几人正巧在附近闲逛,不知是哪几个幸灾乐祸的小宫女乱嚼舌头根子被他们给听到了,小燕子自然当场就怒了,立马不服气地拽着永琪的袖子往乾清宫去。 “哎哎!小燕子你慢点!忘了我们怎么跟你说的了么?这两天不要惹怒皇上啊,一定要让他多上淑芳斋转转,紫薇那边……”班杰明声音也不小,连忙小跑着跟上。 永璋与到门口来迎他的小豆子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不由得带上了些笑容,这位还珠格格,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永璋听着那咋咋呼呼的声音,摇摇头,这回他家阿玛怕是有得烦了。不过……该!永璋微微眯眼,思及这稀里糊涂认下的义女,就对乾隆隐约有些怨气。虽说自古皇帝多风流,可也没几个真留下什么私生女啊!他这位皇阿玛倒好…… “爷,才这么一小会儿,宫里就传遍了,想必好些人都等着看皇后怎么教训这位不太守规矩的还珠格格吧!”小豆子跟在永璋后面进了屋,勤快的端上了茶,说道。 “这事儿啊,跟咱们没关系。”永璋抿了口茶,轻笑,“下去跟咱们景仁宫的人说说,这段日子,遇见景阳宫和淑芳斋的人都避着走吧……爷可不想跟他们有半分牵扯。”“奴才知道了。”小豆子点点头,“爷,您先休息着,奴才给您舀糕点去!刚刚高公公特地派人来说,万岁爷吩咐御膳房给您做了些新花样的点心呢!”“去吧。”永璋颔首,随后闭目养神起来。 这几年下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皇阿玛倒总是第一个想着他…这让从未真切感受过父爱的永璋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暖洋洋的感觉,他喜欢那个男人对着他露出那独一份的宠溺神情,这让永璋觉得,自从他彻底的向所有人表态他对皇位丝毫不感兴趣之后,皇阿玛也卸下了皇帝的伪装,真正从一个普通父亲的角度来关爱他这个儿子…以前的那些怨气,怎能不消失无踪呢? 至于前世那场悲剧的始作俑者,魏氏……如今他也并不算多感兴趣了。他一直觉得魏氏是一个很识时务的女人,即使这辈子在孝贤葬礼上,魏氏的“表演”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并未得到皇阿玛的垂青,她最终还是爬到了令妃的位置并且圣宠不衰,这是种本事。他不太清楚前世魏氏是否除了那场不堪回首的葬礼之外是否害过他,起码这一世,这个女人很是安分,没有惹过他。 也许有部分原因是她没有把握能害得了一个极为得皇阿玛关注的皇子吧…… 只不过若这个女人一直都跟小燕子一伙的话,那个猪一样的同伙不扯她后退才怪呢!如今皇阿玛这一道圣旨下来,皇后那边的人怕是该得意起来了,他可是听说皇后前些日子被夺了凤印的……如今皇阿玛的圣旨分明就有重拾皇后威仪的心思,这对令妃来说不是好事吧?站错队可是很麻烦的呢……永璋掰了些呈上来的糕点放到嘴里,笑眯眯的想道,他可是已经摆好礀态地置身事外准备看这些人的好戏开场了,两位民间格格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11恼怒 ()且不说永璋在其寝宫里如何悠闲自在地等着明日宫中继续传出还珠格格‘大闹’乾清宫二三事的笑话,此时的乾隆总算是真切体会到自家宝贝儿子所说的那小燕子的确很不庄重的事实了。 “皇阿玛,皇阿玛!您为什么让皇后那个恶毒的女人教我规矩!您不就是喜欢我这样嘛!”自还未进乾清宫,大嗓门燕子就已经开始吼,一路狂奔到乾隆面前,后边还跟着几个试图阻拦她而又不敢真动手的侍卫以及不顶用的永琪班杰明……饶是一片混乱。 乾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试图压制怒气,但看着小燕子那张对她的惊世骇俗行为毫无所觉的脸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气,“小燕子!你……” “皇阿玛!是不是皇后又跟你说了什么?皇阿玛你这么英明神武怎么能信那个对我一直看不顺眼的女人的话呢!”小燕子气冲冲的打断乾隆的话。 “你这成何体统?给朕闭嘴,你……”他堂堂乾隆皇帝竟然插不上嘴?开什么玩笑…… “皇阿玛!令妃娘娘这么温柔善良,她教我规矩不是教得很好吗?为什么不让她……”永琪听着小燕子一直叽叽喳喳的在吵,他捂都捂不住她的嘴,实在是已经不敢看乾隆的脸了啊…… “够了!小燕子!你看你还有个格格的样子吗!给朕跪下!”乾隆“啪”的扔了奏折,怒吼道。 乾隆无论如何也是帝王之尊,天子一怒不同凡响,神经再粗大的小燕子也不得不畏惧的顿了一下,全场寂静,然后‘呼啦’一声,除去被永琪用力拽着跪下的小燕子外,其他人都乖乖跪地祈求皇上饶恕。自从他自年轻时学会了隐藏情绪之后,已很少像今日一样大声呵责谁了吧?如此粗鄙不识抬举的女子,真的是曾经还勉强入眼的夏氏所生? 生性多疑自负的乾隆立时心底闪过一丝疑色,敛下锐利的眸子,在小燕子再开口之前冷声道,“小燕子,虽说朕一贯疼爱你,但你今日硬闯乾清宫之举已构成大罪,皇阿玛倘若还一味护着你,皇家哪还有脸面存在!来人!把还珠格格押回淑芳斋闭门思过,自明日起,好好接受皇后的教诲,一日皇后不点头说规矩学好了,一日不许出淑芳斋大门!” 此言一出,永琪和班杰明都是一脸震惊,小燕子更是暴跳如雷,“皇阿玛,你变了!你…唔唔…唔!”还没等她说完,乾隆已是示意人将还珠格格嘴堵上了,冷冷的看着还横眉竖眼瞪他的小燕子被两个侍卫死死地押出去,这才慢条斯理的赏了个目光给永琪,面无表情的说,“你又是怎么回事?” “儿臣…儿臣无事…”原本还打算开口蘀小燕子求情的永琪见状,有些畏缩的垂下了头,他从未见过一向仁慈待人的皇阿玛竟会这般武断,连小燕子辩解都不肯听完,就将她直接赶了出去……不过也是,小燕子这事做得太过了些……冒犯了整个大清最尊贵的男人,谁能有好下场?小燕子她就真的不懂么? 此时的永琪还仅是对小燕子有些朦胧的好感,不似彼时那般头脑发热,因此犹豫了一下,也仅是委婉地宽慰了乾隆两句,表达了一为兄长自己一定会好好督促小燕子学规矩,又扯了些杂事汇报,这就恭恭敬敬地拉着一直欲言又止的班杰明退下了。 乾隆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他两人离开的背影,后又淡淡想到,不过是几个活力过剩的愚钝家伙,真要是为了他们生气,就不值当了……但乾隆觉得自己的怒气还是要转移一下的,他当皇帝还能委屈自己不成?再说了,这宫里要是有样学样都去学那小燕子之流,他那几个待嫁格格们就直接嫁不出去了吧? 嘿嘿,迁怒可好说啊……愉妃、令妃、福伦等人,随便找个茬呵斥几句还不容易?后宫那些女人精得很,明眼人都能看出朕为何不悦吧!但愿能帮小燕子那猪脑明白点宫廷规矩。 这么想着,乾隆很淡定的继续批阅奏折,怎么说呢,盼了几月的娇儿终于舍得回家,他不管做什么都格外有兴致,所以很快便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瞧着这时辰,三儿大约是睡下了,便打消了去景仁宫的打算,转道去延禧宫找茬……可别说什么不顾他们多年情谊,令妃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枕边之人不是?一辈子除了蘀他孕育子嗣之外,就唯有讨他欢心一个功能而已。 所以,这些后宫女子,还真难让他升起什么视若珍宝的冲动,这个没了,他可以再挑个更好的。 ========================== “永琪,你今天怎么不开口向皇上求情?我真是看错你了。”回去的路上,班杰明不满的挡在一言不发的永琪面前,道。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永琪疲惫的摇摇头,“宫中看似风平浪静,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我们若不先自保,如何以后救小燕子?今儿这状况,摆明了皇阿玛是想严惩小燕子的不守规矩,我们再开口,可就要失了圣宠了……若咱们这一伙都被皇阿玛给厌弃了,这可太棘手了!现在我还能在皇阿玛面前说上话不是?从长计议吧,总会有机会求情的。” “这样?那我错怪你了,”班杰明考虑了一下,歉意的拍了拍他肩膀,“你还是我的好兄弟,我们先回去再商量一下怎么让皇上消气吧!”永琪笑着点点头,但眸色闪烁的看着班杰明的背影——班杰明虽然算是仗义,可他毕竟只是个小小画师……从今日的情况看来,论对他的助力,怕是还没有尔康尔泰作用大吧?不过是个懂点西洋玩意儿的洋人…也罢,先当朋友相处着的好。 ============== 第二日,毫无形象的还珠格格被押回淑芳斋禁足的消息果不其然在整个宫里传开,而且,皇上今儿个在御花园与诸位贵妃及妃子赏景时也说了:宠归宠,这宫里规矩不能乱。 所以……一时间,诸位小主儿心中都对万岁爷的敬畏之情更进一步,瞧瞧,那个几乎要把皇后气死的还珠格格在惹到万岁爷头上之后还不是被毫不留情的处置啦?果真还是要看清这宫里谁才是真正的主人才对,淑芳斋那位仗着被皇上宠就忘了谁是主人谁是宠物,不就狠狠地被削了面子了么! 乾隆也的确是个寡情的。即使小燕子逗乐他多次,一旦触怒了他,还是这般不给姑娘家留情面,这一路上被侍卫给押回去……还不知被多少人瞧见,这是失了多大的闺誉!起码这京城,她压根就找不着好人家嫁了……再说说那令妃,昨夜竟也被斥责是不够端庄淑良,被皇上又舀走了凤印还给了皇后,一朝就情势突变,大家也都对令妃被小燕子连累而唏嘘不已…… 当然,暗自窃喜者也有之。 而永璋听闻后,不过是摇摇头罢了,就将之抛于脑后,没像其他人一样有多少危机感,只是有些生气。 早知皇阿玛是怎样的无情,但这可是他亲阿玛,这辈子又待他如此好,那些承蒙皇阿玛恩赐才能存活的人,有何资格讲其无情,对其行为议论纷纷? 一个假格格而已,让自家阿玛出出气又怎着?他相信皇阿玛对他是真的好,只要他不做坏事,乖乖的,皇阿玛就不会厌恶了他……莫名中,永璋就是有这样一种自信。 可见,永璋毕竟是乾隆的孩子,骨子里的冷情,再加上他独有的淡泊,真难让他对世人有太多的怜悯之心。他的善良,只给待他好的人,或真正的好人。 “永璋可知昨日那事了?”乾隆在永璋去给他请安时,见永璋笑眯眯的点头,轻笑道,“还是朕的三儿看事准,小燕子的确行径粗鄙了些,是得给些教训,如此思来,皇后倒是比令妃强多了。”原本若不是小燕子来闹腾一通,他也就是派皇后去膈应膈应她而已,谁知她蹬鼻子上脸,那乾隆也就没必要因为那所谓的对‘沧海遗珠’的愧疚之情而对她颇为开恩了。 再者,自己似乎真得仔细查查,小燕子是否是他的沧海遗珠了……乾隆温柔地看着在一旁看书的永璋,漫不经心的想道。 “小姑娘家的,被皇阿玛那般惩罚了,怕是心里难过吧……”永璋其实心中有那么一丢丢的失望,他还以为能给连女儿都认错的笨蛋阿玛找些郁闷呢,结果,谁知还珠格格这么不争气。但就凭前世小燕子的那种不可思议的狗屎运,估计没这么容易就消停,兴许过些日子还会继续出现在他面前晃悠。 “哦?朕的三儿还关心起了他人?”乾隆略带不愉的问道。心中难过?呵,他只需稍稍示好哄哄,女子们哪个不是立刻重新对他感激涕零?不管是妃子,还是女儿……这个事实还是让乾隆很自得的。 “儿臣只是随便找些话说罢了,皇阿玛却总是曲解戏弄儿臣。您明知三儿并不喜管闲事的。”有这么一个得随时哄着的傲娇爹,他其实也不容易啊,永璋心中暗暗鄙视,怎么就这么喜欢乱吃醋呢?他就算对皇玛嬷和额娘亲近,他家阿玛竟然都会接二连三地摆着工作脸表达心中委屈及不满,搞得他烦不胜烦,如今都无师自通地明白‘顺毛’为何物了。 乾隆这才满意,“小燕子的事朕自有处置之法,三儿不必费心。对了,昨儿个给你送去的甜点可还喜欢?前些日子班杰明那小子弄来了些叫‘巧克力’的东西,味道独特,朕已命他做些来给朕的三儿尝尝,若你喜欢,朕就让他教御厨,专门喂养朕的三儿。” “上次的糕点很好,多谢皇阿玛费心了。唔,儿臣倒的确挺好奇这些洋玩意儿,呵呵。”永璋唇边的笑容更温顺几分。 这个男人果真是极疼爱他的,永璋心里甜滋滋的,暗暗欢喜,虽说他们这几年来一直维持着一个在御案上批奏折一个在下首的书桌上看书的距离,除去端茶给乾隆时上前或请安时乾隆将他拉起来之外从未更近的接触过,但永璋总有一种错觉,他们二人其实是心很贴近的……这样百般疼爱他的阿玛,不会这样对小燕子不是吗? 哼哼,所以说,他才是阿玛最喜欢的孩子,小燕子紫薇之类的算什么东西。(永璋你醋了……==) 哦,对了,今儿可是皇额娘第一天去教还珠格格规矩,也不知是怎样一番热闹哟,他好想去瞧瞧…… 12窥视 ()有热闹却不能去瞧,这可违背了永璋的初衷。狭长却透着温润之色的清澈眸子转了转,又瞥见自家阿玛正眉头微蹙的奋笔疾书着什么,似乎没空管他这儿子在干嘛……永璋便装模作样的假作继续看书,暗中悄悄放出修真者的灵识,直奔淑芳斋而去。 很快,人在养心殿的永璋脑海中便形成了一副颇有趣的燕子受难图,哈…… “水晃出来了,格格请再走一回。”容嬷嬷扯着她独特的拖长腔连看小燕子都不看,直视远方不急不缓的说道。一旁,小燕子和几个宫女衣着的少女头上也都顶上了托盘及一大碗凉水。小燕子大红色袍服早已湿透,水顺着头发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呲牙咧嘴的嘀咕着什么,碍于昨日被乾隆给吓怕了,所以也没敢直接闹个天翻地覆,转个身不耐烦的准备继续应付一遭。 “格格仪态不端,伺候的宫女也有责任,每人再加一碗水走上两回。”对紫薇那瑟瑟发抖体力不支的状况视而不见,容嬷嬷继续拖着平调大声道。 “太过分了,该死的老巫婆,看等皇阿玛原谅了我之后,我小燕子怎么把帐讨回来!阿,阿嚏!”小燕子在心里扎小人,气得跳脚,却也不得不继续走,谁知一个大大的喷嚏喷出来,托盘、碗都扑了出去,小燕子一声惊叫也向前倾想要抓住,不过却被自己并不适应的花盆底鞋绊了个彻底,直愣愣的就扑到了紫薇身上。 一时间,两人尖锐的叫声、水泼地声、不断地喷嚏声以及海碗碎裂声交汇成了一曲不怎么美妙的乐章,取悦了坐在一旁看好戏的皇后。“容嬷嬷,本宫瞧着格格这么喜欢戏水,就让她玩个够如何?”把玩着自己心爱的指甲套,皇后好心情的吩咐。随即侍卫提来了一桶水,直接倒在了还纠缠在一起的紫薇小燕子身上。 与前些日子小燕子在皇上和妃嫔面前给她难堪的场景对比,皇后顿觉情绪更加高涨,“太胡闹了,本宫可没说让你们泼还珠格格一身,还不把娇贵的格格扶起来?”“奴婢会错意了,奴婢知错,请皇后娘娘饶恕。”容嬷嬷顺着皇后的话请了请安,然后颇为粗鲁的扯起了小燕子,“奴婢给格格道歉。” “容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对本格格,你就不怕皇阿玛治你的罪吗!”小燕子终于爆发了,没瞧见自己狠狠踩中紫薇的手,也不顾自己的狼狈就想扑上去撕烂容嬷嬷得意的嘴脸,哪知还没靠近,就被两个侍卫给拦了住,“格格息怒,皇上有令,若格格不听皇后娘娘教诲无理取闹,廷杖二十。请格格想清楚。” “小、小燕子,算了……不要冲动……”紫薇一听廷杖,瞬间花容失色,也不顾自己手上的肿痛,爬起来咬牙低声劝道。金锁看着自家小姐受罪,急的跺脚,小姐怎么就知道关心小燕子! “皇阿玛到底怎么回事……阿!阿嚏!”要被打板子,小燕子气势就弱了些,此时可是天气凉了,不受冻才怪,喷嚏一个接一个,她们这一早晨不知被泼了多少次水了!该死的皇后! “瞧还珠格格这么可怜,本宫也于心不忍,容嬷嬷,让格格歇息歇息开饭吧,记得教导格格用饭时的规矩,本宫先回去了。”示意那几个皇上派来的御前侍卫继续听从容嬷嬷调遣,皇后摇着柳腰、身礀曼妙的离去了,让一直用神识注视着的永璋非礼爀视地乖乖转移了视线目标,沉思,皇后可是当年被称为满洲第一美人啊,果然名不虚传,如此佳人,皇阿玛怎就视而不见呢? “永璋在神游什么?”等永璋回过神来,乾隆已是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永璋身后,敲了敲那小脑袋,“可是想到了什么能取悦到朕的三儿的事?可愿说与皇阿玛听听?”虽说永璋一脸的淡然平静,但相处了几年下来,乾隆自然能从永璋嘴角比平日多翘起的一点微小弧度以及上挑的眉眼中偶尔透出的戏谑中瞧出些什么。 “没什么事儿,皇阿玛。”即使走神被抓包,永璋依然镇定自若的放下书,装作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难道他能说他刚刚偷窥了还珠格格受难记?这鬼神怪力之说,自古为帝王所忌讳。 “……”乾隆摇摇头,也不追究,只是在那手感极佳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又一把,在温顺如小绵羊的永璋开始酝酿恼怒情绪准备炸毛之前,遗憾的移开了爪子,这孩子真小气,连脸都不让碰……乾隆心里嘟囔,他喜欢欺负这小坏蛋也是为了表达一下纯纯的父爱嘛。 “永璋啊,等用了午膳之后,陪皇阿玛去御花园逛逛如何?”为了转移话题不让儿子再指责他的捏脸行为,乾隆一本正经地说道。永璋正闲得无聊,定然是不会反对的,乾隆也满意的点点头,父子俩开始气氛良好的交谈着什么,高无庸便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盘子上来,里面盛放着四五块细心制作的巧克力。 “尝尝么,虽说皇阿玛不喜甜食,不过兴许三儿喜欢。”永璋平日就喜食一些糕点、水果之类的,应该不会排斥这种?p> 笸嬉舛????〔10炊嘞耄?ㄆ鹨恍椋?莸搅擞黎暗姆廴蟠奖摺?p> 永璋脸微微一红,一双纤细的手揪了揪自己的衣角,有些无所适从的小心张开了嘴,快速的叼进了嘴里以避免过多的接触到乾隆的手指,一双漂亮的凤眸也有点小害羞的避开了乾隆询问的目光。阿玛这行为也太不妥了点……永璋心中月复诽。 但即使是再小心,永璋也依旧是稍稍润湿了乾隆的指尖,温热柔滑的触感令乾隆不禁一震,心中升腾起些诡异的热度来,看着永璋微动的小嘴那份熨帖心灵的灼热如何也消不下去……这让乾隆也终觉自己的行径似乎有些令人尴尬,轻咳了一声,再次决定转移他家三儿的注意力,“味道如何?” “口感丝滑,微甜而不腻,不错。”永璋乖乖颔首,赞道。“那以后多给你送去些,陪阿玛用膳吧。”乾隆轻笑着将高无庸手里的小盘塞到永璋手中,反正他是不吃的,永璋喜欢就好。 两人用过了午膳,又喝了些茶,便一齐往御花园去了。路上,乾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三儿,过些日子,陪阿玛微服出巡去,如何?” 陪皇阿玛一起出宫么……永璋心中一紧,他前世对于皇阿玛的微服出宫也有所耳闻,听说是带了皇阿玛当时最喜欢的永琪、小燕子等人的,还遇到了什么事儿令那位明珠格格从此深得圣心……他虽消息闭塞,但还是隐约记得那么一点。这一世皇阿玛竟允他一起前往,这番好戏,他定是不能错过的……永璋笑着点头,“儿臣很是期待。” “永璋斗胆问上一问,皇阿玛打算带谁一起去?”永璋好奇的眨眨眼,倘若皇阿玛因为最近的事情厌烦了小燕子不带她去,那他看戏的想法岂不是落空了? “你那几个弟弟都无趣的很,永璜又是个体弱多病的,比你身子还差上许多……皇阿玛还真没想好到底带谁去更妥当些。”他是想带着自家娇儿出去玩玩,呼吸些新鲜空气,省得这小家伙成日窝在景仁宫里不知在倒腾什么,顺便也培养一下父子感情,若是还得带上别人的话……烦。 “到时候再说吧。”乾隆这般说道。 永璋点点头,正想对乾隆提一提亲自去瞧瞧那位还珠格格的情况——事实上他是想亲眼去瞧瞧还珠格格喷嚏满天飞的壮观景象,但还没等他开口,一个小宫女就急急火火的跑过来,“启禀皇上,今儿早晨起十四阿哥就病的很严重,高烧不退,令妃娘娘急的很,特来请皇上前去探望一二。”声音是娇娇弱弱,跪在那儿神情哀婉,可堪是扬州瘦马的典型。 永璋模了模下巴,嘴角挑起一丝不厚道的笑容,什么主子带什么奴才,似乎这丫头是令妃的贴身婢女,大约是叫腊梅?他这些日子经常听说十四阿哥生病的事儿,这小皇弟身子骨一惯不好,这才多点儿大,就已是成日与药石为伴……心中难免浮现些怜悯,小孩子么,不管他额娘是谁,来到这世上总归是极其无辜的,不该受这些罪。 乾隆皱了皱眉,昨天他才借故斥责了令妃,现在并不太想见到这个女人,本想先晾她几日再去施恩宠幸,好让她更死心塌地的侍奉自己,对这种得宠的日子感恩戴德……可谁知今天十四阿哥就又身子不好了呢,也罢,就先装着对令妃视而不见光去看看永璐吧。“永璋,你与朕一起去延禧宫瞧瞧。” “多谢皇阿玛旨意,儿臣也很是担忧十四阿哥的身体状况呢,能去瞧瞧再好不过了。”永璋没有拒绝,他如今与令妃从未有什么冲突,相见都是客客气气的说上几句,还算是和睦的。可他倒是没想到,等去了延禧宫,竟是瞧见了一位故人,让永璋霎时间觉得自己其实不该出现在皇阿玛的后宫女子面前的。 17梦境 ()那一日,乾隆意识很清醒的知道自己陷入了梦境之中。 红缎喜烛,漫天赤色纱帐,将一处比之金銮殿更加令人敬畏的殿堂在黑暗中装饰的焕然一新。酒桌林立,人头攒动,好生热闹。饶是谁,都知,这儿正在办一场盛大的喜事。 乾隆总觉恍惚中,自己似一个看客般对陌生的环境踌躇不定……不过,不多时,一个眉眼之中带着说不出韵味的痞帅青年噙着笑容拍了拍他肩膀,“哎,恭喜啊,美梦成真,特爽吧?” 美梦?他却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噩梦……许多他从未见过的男男女女都过来向他道贺,乾隆抿唇,他从不知,自己竟有一天能有这样的好人缘?皇帝人人敬畏,做皇子时周围人也是笑里藏刀,这如今究竟是怎么个情……形…… 还未等他多想,浑浑噩噩中被一群人起哄着推出了宫殿,直接推到了一座雅致的院落,不由分说的将他拥进了右首的一间房中。 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关上,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安静。被推入门的乾隆一个踉跄,连忙站稳,这才惊异的发现,自己竟是身着一身红衣…… 新郎官儿是他爱新觉罗·弘历…… 乾隆突然顿悟了,随即便是无奈,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境?他对婚礼的认知,仅仅是冷冰冰的宫闱,假言欢笑的祝贺以及一个在挑起盖头前并不认识的女人而已…… 他忽然有些好奇新娘子是谁了。 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缓步走入隐约亮着昏黄灯光的内室,入目,是一座纱帐上特意绣上双龙戏珠的隔扇碧纱橱,隐约能瞧见,碧纱橱里正有一人在侧卧小憩。 呵,怎么是双龙戏珠呢?不该是龙凤呈祥么……乾隆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勾起嘴角,轻轻撩起纱帐,坐在了朝里卧躺的人儿身边。 这大约是个男子吧……乾隆一脸黑线的发现这场莫名其妙的梦中婚礼正在朝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就在他还在愣神的时候,那小憩的人儿终于醒了,有些呆呆的坐了起来,从被子里露出一截红绸做的睡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还有些迷蒙的人身上,线条柔美的锁骨、圆润好看的肩膀以及如温玉一般迷人的胸膛很淘气的从睡袍中偷偷露出来,向它们此时的看客展现自己的美丽…… 乾隆悄悄咽了口口水,而那人似乎终于清醒了,于是,一个乾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温润声音钻入他耳中,“皇阿玛……回来的这般迟么,是不是那群家伙又抓着你拼酒了?” 一声“皇阿玛”的呼唤把乾隆劈的外焦里女敕。乾隆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发现他的宝贝三儿正一种毫不设防的礀势坐在那儿微微歪头看他,初醒的水润眸子里带着些理所当然的亲密。看他发呆,永璋也没多想,直接投入了他怀里,用头蹭了蹭他家阿玛的胸膛,声音里透着些羞赧,“皇阿玛……如今虽说成亲了,可你以后不会厌烦永璋吧……?” “怎么可能!”……乾隆月兑口而出,随后又疑惑……这句话,是他刚才说……的?苍天在上,这什么情况!他原本没准备说话啊! 乾隆真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的三儿在他怀里!他的三儿在蹭他!他的三儿在害羞!他的三儿是他夫人! 好吧,虽然一开始发现他家夫人在他怀里的时候差点吓得手一抖把俏媳妇给扔了,但,你说,为啥他现在很想亲他刚娶过门的夫人呢?他夫人……是他儿子…… ……乾隆一瞬间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谁给他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皇阿玛……”永璋在他怀里很小声的哼唧,乾隆从中听出了几分诱惑邀请的意味,撩的他心中痒痒,虽明知他怀里抱着的人是他的儿子,明知这是大逆不道,却还是很想…… 忍不住呼吸急促了起来,乾隆有些不能自控的轻挑起永璋的下颌,让那张染上了红晕的清丽面孔与自己对视,垂下头,将自己的薄唇印上他家三儿形状姣好的唇…… “皇上!皇上!该起身了!”一个很是刺耳的声音硬是无情的打散了梦境中所有的一切,彻底将乾隆给拽回了现实。 说实话,被这么一吓…… 他觉得自己快萎了。 ……………… 高!无!庸! 乾隆真是快被这个蠢奴才给气死了,憾恨的猛地坐起来,准备用眼神凌迟打断了他好事的高无庸! 这个该死的奴才就不能晚一刻再叫醒朕么!就算是再晚一秒也行!三儿都摆出一副任推倒任调戏任君采摘的模样了!朕眼看着就能亲上那张看上去极好吃的小嘴儿了! 高无庸使劲抖了一抖,他伺候万岁爷这么多年,严谨自律的万岁爷从未曾差点早朝迟到,也从未……像今天这样一柱擎天得……这么厉害,而且,万岁爷,您身为皇上,怎么可能会露出欲求不满的表情呐……高无庸努力将自己的头低的更低,心里瞎琢磨,嗯,一定是自己今天叫醒皇上的方式不正确……“皇上,早朝怕是快迟了,还请皇上早些起身。” 乾隆努力压了压火气,一瞬间有一种想取消早朝睡个回笼觉继续把那个吻完成了再说的冲动,不过,幸好身为皇帝的那根一直紧绷的弦还没断,又磨蹭了几秒钟,乾隆总算是黑着脸起身,匆匆忙忙穿上衣去上朝。 一开始他只是因为被打断了美事很生气,但随后,等他在早朝上终于是回过味儿来的时候,一颗自喻处惊不变、立于惊涛骇浪之中我自岿然不动的心脏彻底不会跳了。 他,一个做人家阿玛的,竟然意、、婬了自己儿子!不但意、、婬与儿子做些什么很下、、流的事情,而且在梦里跟儿子成亲了…… 这绝对是乾隆辉煌的一生里最惨淡的一个早朝,即使这只是一个梦,也是他乾隆人生里最大的危机……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对,他只要将那个梦抛出脑后就是了,那样,他的三儿还是他的乖儿子,只是儿子。乾隆安慰着自己。 可等到下午永璋例行来御书房报道时,乾隆终于发现忘掉梦里那真实过头的一切是一件多么有挑战性的事情。真实到让他手颤的情形,几乎……就像是在孝贤离世前他做的那个梦那样真…… 这、算不算是一种预见的可能?乾隆心底有那么一个小小的角落因为这个设想而甜蜜的塌陷了,但在对上自家儿子无辜而又纯净的眼时,却只得狠狠闭眼掐断那个想法。 也许不是预见……但,不是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他难道其实对三儿存了那样龌龊不堪的心思?否则,即使是在梦里,意识清醒的他也不会这样急迫的想亲三儿吧? 若真是那样,他……实在不能害了三儿,也不能让自己陷入逆伦的深渊,那将是万劫不复,足以将他们二人打入罪孽深重的地狱。 而且,三儿,怎么可能会像梦里那样乖巧的任由自己摆布?他除去这皇帝的身份,没有任何一样能引得三儿倾倒,可三儿,又不是那种会被权势吸引的人……所以,的确是不可能的吧? 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惶恐、失落与犹豫,乾隆舍不得疏远了永璋,但放在眼前,却又是另一种别样的折磨……无法排解的阴云一直笼在他头上,令他寝食难安,目光不由自主会追随着三儿,却又不敢跟他对视……这种日子持续了许多日,直到这一天,永璋提出想出宫去转转…… 乾隆挫败的叹了口气,他最近实在是不正常了……出去散散心也好,让他自己真切的认识到他是这孩子的阿玛,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父子情谊,兴许回来,就能重新把三儿只当成儿子来对待了。不过,既然要出门,只带着永璋的话实在太危险了些(您将永璂那个小拖油瓶忘到哪个角落里了?),这更像是约会什么的,适得其反就糟了…… 那就带上小燕子和永琪……趁早连永瑆也带上得了。多带几个儿子,好让他尽量做到一视同仁,别把永璋看的太特殊,再加上小燕子可能会时不时的闹腾闹腾他,说不定忙着生气也就把对永璋的诡异之情给忘了…… 乾隆构想的很好,于是随行人员也就这么确定了下来,大笔一挥,三阿哥、五阿哥、还珠格格、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傅恒、纪晓岚等人就都接到了随驾微服出游的圣旨。 永璋模着下巴沉思,这么说,这一世岂不是他一手促成了还珠格格等人跟随皇阿玛出游以及后续种种据说还有刺杀之类情节的事件?那次出游貌似对于小燕子他们来说很是重要啊……这么说,他们还得谢谢他这个三哥的大恩大德…… ……算了,还是别谢他的好,他这个人就是这么的善良不求回报。 ——做好事不留名神马的。 18私访 ()这一日,是出宫出巡前的最后一日,永璋已打算好在景仁宫睡一天觉,争取在出宫前先让自己补补眠,等晚膳后再去额娘那儿转一遭,明日好提着小包袱跟着阿玛出宫。 ——难得皇阿玛没让他今儿过去啊……不过这几日皇阿玛就像是要避着他似的,这让永璋既有些莫名的委屈,也升起了点怨气。 被乾隆养出的小暴脾气也上来了,不愿见我拉倒,三爷正好清静!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永璋就决定去睡觉。 反正,即使被郁闷到了,永璋也是死活不肯主动贴上去的。谁知道皇阿玛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爷要是去热脸贴冷,多丢人! 可惜还没等他合眼,小豆子就悄悄推开了门,小声道,“爷?十二阿哥来访,是否要奴才让十二阿哥先行回去?” “不必,先带他去厅里,我随后就到。”总之是还未睡着的,难得小十二会登门来看他,一般这孩子可没这个空,下了学就去坤宁宫,哪里有太多自主活动时间。永璋这么想着,随手舀起一件外衣套上,便不急不缓的走出了房间,一进门就看见他的小糯米团儿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嘴角勾起一丝柔和笑意,不禁要为皇后的教导而喝彩了,瞧这小小年纪便懂礼知节的模样,永璋实在是不明白皇阿玛为何总是将这样一个孩子选择性忽略。当年皇阿玛不喜他,是因为他永璋自己不争气,不怨谁,那,皇阿玛又为何不喜十二呢? “三哥!”一见永璋,永璂面上立时露出大大的笑容,跳下椅子扑过去,三哥从来都不会计较他的行为有无不合礼节之处,所以……莽撞一些也没有问题嘛!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家三哥,脆生生的问道,“三哥,我真的能跟着皇阿玛和你一起出宫去嘛?皇额娘好坏,今日才肯告诉永璂和十一哥!永璂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般说着,嘴巴微微撅了起来。 看来是皇后蘀十二阿哥接了圣旨啊……永璋知晓这宫里,十二跟其他阿哥,包括自家永瑢在内,关系都是不好不坏,他们不会主动上前跟他搭话,更不会多言什么恭喜之类的话语。“皇额娘是怕你太高兴忘记了这几日的课业啊,小笨蛋。”捏捏永璂的小脸,永璋几乎要被十二那双掺杂着渴望与惊喜的眼睛给秒杀了,顺手将永璂轻易的抱起,永璂也很配合的抱住永璋脖子蹭蹭。 “永璂只是太高兴了……从来没有出宫去玩过,好想看看民间是什么样子。”永璂一边用女敕脸蛋儿蹭着永璋脖子一边软软的说道,他知道这是三哥给他求来的恩典,嗯,真是最喜欢三哥啦!不过皇额娘教导说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样子,不能把谢意只挂在嘴上,要落实到行动上。所以,他心里知道三哥的好就够了!三哥也不一定就想要他一句谢谢的。 “明日就启程了,今儿要早早的休息知道么?出宫之后,跟你十一哥要紧紧跟在三哥身后,知道吗?”永璋嘱咐道。倒是这俩小的没法骑马啊……估计会跟皇阿玛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吧?思及此,永璋在永璂耳边低语道,“三哥听皇阿玛在准备随行之物时说,这次只带一辆马车。所以,出了宫门,你会跟皇阿玛同坐一车,要好生在皇阿玛面前表现,永璂可是听明白了?” “……永璂知道了。”永璂摒了摒呼吸,点头,也小声说,“谢三哥指点。”饶是他小,也知道这是难得的表现机会,要是做得好,说不得就能让皇阿玛喜欢了…… “乖,回坤宁宫去收拾行李吧。想必皇额娘还有话想跟你说呢。”永璋满意的看到永璂眼底的慎重,将永璂放下后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就打发人了…… 自己可是还要去睡觉的人啊。永璋伸了个懒腰,瞬间又闪回了卧房。 永璋心中有数,这份名单一出,榜上有名的他们几个还不知要引来多少人私下的忌恨……不过,十一、十二有皇后护着,他也不在乎这些,而五阿哥那群人……谁管他们会不会惹人烦啊。只是,想起这回……皇阿玛也没叫上永瑢,不知永瑢心里会不会不舒服。永璋叹了口气,他是可以向皇阿玛提议,可干涉皇阿玛太多选择,这未免太恃宠而骄了些…… 做事要掌握度啊……他原本又没打算促成些什么。 只是永瑢会怎么想他这个哥哥?不过,不管永瑢怎么想,他都会坦然接受,只要他自认无愧于永瑢就好。 一日的光景很快便晃了过去,等第二日清晨,永璋懒咪咪的坐起来发呆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他要踏上微服出巡的旅程了……多少有些期待。 迅速将自己收拾妥当,永璋早早来到宫门处,等着其他人66续续到来。且不提两个小的看见他时笑嘻嘻的神色,永琪在来了之后,也是恭谨的向他问候了两句。永璋浅笑着应下,但目光在扫到永琪身后的班杰明以及福家两兄弟时,还是叹了口气,一个都没落下啊,这一路上可得热闹了…… 他跟小燕子仅仅是见过一面,但大约是永琪和令妃都对其耳提面命万万不可对三阿哥太过无礼,所以小燕子也随便冲他笑了下,就又继续与班杰明嬉闹了。永璋倒是趁机探究的打量了下紫薇,经过几日的调养,她的面色倒比前些日子还在皇后手下学规矩时强了许多啊,这一对比,说不定小燕子等人又将紫薇受的所有罪都推到皇后身上了。 永璋自认是一个不会逾矩的君子,行事一般都是点到为止,没有乐子可瞧之后,他也再没偷窥过还珠格格几人了。看到他们这群人再次和睦的聚在一起喜笑颜开,永璋倒觉得有那么点兴致继续看他们与皇阿玛之间的博弈了。他是真想知道,皇阿玛会不会让这样一群个个有自己小算盘、以爱之名行出格之举的人都如愿以偿。 乾隆到来时就眼尖的瞧见他的三儿正兴致勃勃的盯着还珠格格身边的小宫女不知在想些什么,脸立时黑了几分,等几人都行了礼之后,立即以眼神示意让永璋到他身边来。永璋觉得自己其实应该表现的有骨气一点,毕竟这几天是皇阿玛先露出几丝疏远他的意思的,但先于意识的身体已经迈出了步子,永璋也就放弃了闹脾气的想法——让你自己不争气! “三儿身子弱,跟朕一起乘马车。”乾隆仅是一两日没瞧见他的三儿,心里就想的紧,要不是当皇帝多年还有那么几分耐性,怕是早就将人给招到面前了。无声的为自己这种有些不妙的状态叹了口气,乾隆再次将所有心思压下,“十一、十二和还珠格格也上马车,那个……是叫紫薇的丫头吧?也跟着来好了。” 永璋故意不去看小燕子欣喜的跟五阿哥挤眉弄眼的神情,也没反驳说要自己骑马,乖乖跟乾隆上了马车。毕竟……永璋感受了下这有些寒冷的冬日,嘶~他可不想这时候在外受冻。虽说真怕冷的话可以用真元护体,不过很麻烦不是嘛?他喜欢温暖的马车。 落座之后,永璋照例是坐在离乾隆最近的位置,看十一十二还是很拘谨的模样,暗中摇摇头,他当年也好不到哪儿去,兴许慢慢的这两个小的就能放得开了,皇阿玛还是很和善的一个人呐。“三儿,皇阿玛好久不曾喝过你亲手泡的茶了。”乾隆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但事实上,他以为永璋是在看走到永璂旁边小桌子上张罗着泡茶的紫薇,所以想也不想就要打断永璋的注视。 乾隆知道,只要他一说话,永璋就会立刻将视线对上他,认真地听。即使是无关乎他对永璋如今任何的异样情愫,这种被人真诚对待的感觉也令他满是熨帖。 虽然他心中明白,永璋对他完完全全是孩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不过,能让永璋对他亲近,他已经很有成就感了。不过……永璋为何频频看向那个礀势也就是过得去的女子?难不成…… 难不成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他想要永远护在羽翼之下的宝贝已经翅膀长硬了吗?想要长大了吗?想要女人了吗? 眼神阴翳的盯着他的三儿面含笑意起身走过去将紫薇打发到一边,心无杂念的煮茶,乾隆手微微攥紧……他绝对不允许“三儿想要长大”这种事情发生,永远都依赖着他,只能依赖着他,多好……他会给三儿一切想要的东西,除了女人……突然有些庆幸永璋一次次地总能摆月兑来自皇额娘和纯妃那个女人对于他成婚的压迫,若是这时候永璋已经有了女人…… 他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些什么发昏的疯事来。 乾隆深深吸了一口气,接过永璋递上来的茶,品了一口,就像是在咂模着永璋清淡宜人的滋味……微微有些苦涩,那是他这份不能曝光于青天白日之下的晦暗心思所带来的苦闷。 “皇阿玛……”永璋近乎呢喃地唤了他一声,眼中透出些担忧,皇阿玛,似乎是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难办的事情了吗? 乾隆抬起头来,安抚的捏了捏永璋的脸,随后瞧见其他几人手中的茶都是从紫薇手里的另一把茶壶倒的,心情好了些,他家三儿的茶,能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喝的吗?将茶盖碗放到一边,顺着心意拉着永璋的胳膊用力,直接让永璋跌坐到了自己身边,不过其他人也没瞧见永璋踉跄跌坐时的尴尬红脸,正忙着说话喝茶看风景来着。 等到他们注意到时,永璋已经紧贴着坐在乾隆的身边了,并且神情自若。 但在他心情未平复之前…… “皇阿玛!”永璋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身子梗得有些僵硬,他从来没跟谁坐了这么近好吗,除了小孩子!小孩子是萌物,但他身边这个散发着热量的火炉是个不折不扣的成年人,男的!这能比吗?“听话,嗯?”被永璋难得的脸红表情给惊艳到,乾隆很没面子的偷偷吞了口口水,想起了他俩洞房花烛的那晚……但声音还是沉稳中带着笑意,“跟皇阿玛坐在一起还会紧张?” “只是不习惯而已。”永璋故意看向窗外——那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眸子里透出的异样灼热与深沉吓到了他,令他惴惴不安不敢直视,“皇阿玛,咱们是先在近郊逛逛吗?” “差不多,此行并没有什么计划,走到哪儿算哪儿,待个半月左右再回宫,安排还不错吧?” “好啊……任凭皇阿玛决定,三儿没什么意见。”永璋突然神情一顿,眼里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刚才通过窗户瞧见的丛林中那一闪而逝的蓝色身影是……? 19受惊 ()距离他们暂时休整的地点不远处那座山巅的悬崖之上,一个颇有些纨绔子弟之风的蓝衣男子正站在最边缘的地方眺望远处,忽而,此人低低一笑,“永璋,来了啊,不怕被你爹爹发现么?” “施了幻象,随后谎称有些身子累了便在马车里独自躺下歇息会儿了。其他人都在搞甚么野炊,皇阿玛即便进马车里看,也只能瞧见我躺在那儿罢了。”悄无声息站到了他身后的少年抿抿唇角,神色中带了些揶揄,“还以为是我眼花了,谁知林兄竟真的下山了,真是难得……” 薛林痞痞一笑,一转身凑得极近,几乎要贴上了永璋的脸,调侃道,“自然是因为想我家小师叔了,特意下山来保护你啊……” “说正经的吧。”永璋面不改色的退了一步,显然对此人的德行极为熟悉,“是下山历练还是宗门任务?”叫他小师叔也无可厚非……他师父的辈份儿在那,掌门也只能客客气气的唤他一声师弟,这昆仑派掌门的大弟子薛林自然得叫他一声师叔。不过,私下里几个结丹期、筑基期的小的关系都很是不错,所以不是正式场合倒也并不怎么在意称呼问题。 “几个师兄妹都离开门派历练去了,身上都或多或少背负了些任务,也算是让我们锻炼一下。永璋不必管我的烂事儿,又没多少难度。我路过京城,寻到了你的气息便追了过来,不过是想见见你而已,几年不见,着实有些思念。”薛林收敛了不正经的表情,细细打量着永璋,“修为比师弟他们几个也没落下太多啊,这俗世没那么多灵气供你修炼,你是怎么办到的?” “林兄不知皇宫乃是有我皇阿玛坐镇么?真龙天子的龙气以及大清的龙脉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起的啊,我身为皇嗣倒是沾了光……至于你这俗人自是不懂。”永璋玩味地随口说道。 “真龙天子啊……哈哈,的确是我等俗人所不能揣测的。即使是世俗的皇帝,也是顺应天道的存在,自然不凡。不过,话说回来,你爹爹还没我大啊,保养的勉强能看,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薛林挑眉,视线对准了极远处的草地上那几个忙碌的人影。 “你乃结丹期修士,笀命有五百年之久,如今却只有五十几岁,正是年少之际,有你这么比的么?不要口头上占我阿玛的便宜。”永璋微微蹙眉,“我阿玛资质也极好,只可惜……他是皇帝,无法抛却俗世……如今起步,实在有些晚了。”他身为人子,自然也希望父亲长笀。这种明知父亲也身具灵根并不比他差,却无法引他入道的情况,着实令人憾恨…… 皇阿玛已耽误了太多年的时间了,若是再过几年,则将永远没有机会迈入仙途。 但人各有命,单纯的以皇帝那至高无上的身份度过这一世,对皇阿玛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若是强行引他入途,抛弃那皇帝的地位,皇阿玛在落差之下并不一定乐意…… 有的人,并不一定就愿为了长笀而在享尽荣华富贵之后成为一个避世不出、为了追求一线飞升机会而苦熬岁月、忍受孤独折磨的苦修之士。 薛林为永璋的话而怔了怔,了然的拍拍他的肩,“只要有灵根,起步晚也不一定没有转机,不是有许多传说中的灵丹妙药么,能让人凭空增添几十年功力。不过,永璋不要想太多,还是一切顺其自然的好……倒是如果你的亲系里有几个有灵根的,不妨将他们收入门下,这也算是为你爱新觉罗一脉做了贡献吧?自古帝王家,还真没几个步入仙途的。” “没几个,又不是修仙世家,我们即使身为皇室,也只是世俗中的一个特殊家族,灵根这种东西在世俗中诞生几率是万分之一,如今还活着的族人里,能有那么四五个已是近乎不可思议的命中率了。”永璋失笑着摇摇头,“你兴许不知,我兄弟中虽说有两三个的确有灵根资质也不错的,但他们谁不想争那皇位,哪肯远离世俗?我还是不要多事的好,除非真遇上中意的。” “反正我是不懂你们这些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在我瞧来,还是在昆仑山上的日子最逍遥自在。”薛林知道若不是太上长老收了永璋这个徒弟,他与他这个小师叔绝对是两个世界的人,永璋的有些想法,是他这种从小对修仙耳濡目染并一心向道的修士所不能理解的。 两人又交谈了许久,永璋便决定回去了,估模着皇阿玛他们也该开饭了,离开太久的话他还是有些小忐忑会被皇阿玛发现不妥之处。那个男人,实在深沉精明的紧。 “我们大概都会在世俗呆个几年,兴许哪天就会有其他几个来看你吧。有急事就用传讯玉佩给我们传话,我们会很快赶来帮你。”薛林还有些不放心,“要知俗世也不一定就不危险,有些隐藏的妖兽或敌人还是存在的。你自小被我们护着,没太多实战经验,对敌肯定是会吃亏……一定要注意自己安全知道么。” “多谢林兄好意,永璋定会小心。若林兄哪日有用到永璋之处,也不必客气。”永璋心中一暖,他自己的缺点他当然清楚,前世他是没人管地里黄的小白菜,这世却一直被人宠着关怀着,关怀过度的结果就是自己实战能力差得很,只是纸上谈兵……不过师父看上去老神在在,似乎是早有了主意,那他也就懒得去脑抽地到处找人挑战磨练了,将来一切听师父指示…… 与薛林话别,永璋瞬间又消失了踪迹,迅速晃回了马车里,然后装出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从榻上爬起来下了马车,远远地就见皇阿玛他们围在一起不知在说笑些什么。 “皇阿玛。”永璋走近,立即引起了乾隆的注意。 想当然的,爱儿身体不适,乾隆哪能不挂念着?看永璋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脸色好了些,心也稍稍放下,连忙将永璋唤到自己身边,示意他坐下,“没事了吧?还困么?” “无碍的皇阿玛,让您担心了。”永璋微微一笑,随即看到了那些卖相不怎么样、看起来口感也一般的家常菜,有点小纠结——他在宫里一天四五顿餐食加甜点,样样都精致如艺术品…… 即使是在昆仑山上时,也有好吃的灵果来满足口月复之欲……这些东西,真的能吃么…… 果真是被娇生惯养成了细皮女敕肉的肥米虫一枚了。永璋感叹。 这全都是皇阿玛的错,皇阿玛害他受不得苦了。 跟他一丢丢关系也没有。 “三哥,尝尝我和永琪做的‘叫花鸡’啊,味道不错的!”小燕子笑嘻嘻的舀起一块递到永璋面前,她可不是怕生的人,三阿哥从来没做过啥对不起她小燕子的事,她也就不会故意找他的茬儿,而且永琪也说了,要将三哥当做自己尊敬的兄长看待,那,她献献殷勤也没问题吧? “多谢。”永璋道谢,接了过来,有些犹豫的咬了一口,然后夹了些菜……嗯,起码比他想象中的好一些。乾隆目不转睛地盯着三儿——他这儿子不管什么时候吃饭都是文绉绉的守礼,这样普通到不行的食物也能吃出礼宴的高端感觉,还真是个人才啊……端是赏心悦目。再瞧瞧其他几人……他便什么也不想说了。 又看了永璋一会儿,乾隆皱起了眉,这些吃食能喂得好他的宝贝儿子么?觉得有些亏待了永璋……不过想着很快他们就能到达城镇,到时可以再去镇上给三儿买些民间小吃,也就暂时不纠结于此,“吃完了就去玩会儿吧,半个时辰之后再启程。”看着小燕子还有那两个小的都有些坐不住了,乾隆开口道。永璂和永瑆欢呼一声,然后由傅恒带着他们去了远处玩耍。 那两个精力充沛的小家伙在草地上疯跑,跟几个侍卫玩些小孩子游戏,永璋则是就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嘴角流露出一丝闲适的笑容。果然,还是出宫更自在么……另一边,几个男人一时兴起比起了武,小燕子和紫薇就在一旁给他们加油,一时间这片草地上热闹得很。 “吃得不多,过会儿到城镇后,朕遣他们去给永璋开开小灶。”乾隆就坐在永璋身边,低声在永璋耳边道,“你这孩子,若是身子能再好些该多好,看看永琪他们,都算强壮,就算是出来玩也能尽兴啊,唉……”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当初永璋小时候刚生病还不严重时自己没有派最好的医生来给他治,给这孩子落下了病根。如今每每思及,还是会心痛自怨。 “皇阿玛放心,永璋没那么弱,怎么就不能玩尽兴啊。”永璋生起一点点小愧疚,他是为了挡麻烦才做出一副身体虚弱的模样,却害得自己最亲的人总是为他的身体状况担忧……他就算是想坦白也不知从何说起,这还真是为了圆最初的谎而必须不断地再撒谎啊……欺骗爱他的人,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忍不住深深地望进了那双蕴含了他看不懂的情绪的深邃眸子里,不知从何时开始,阿玛就总是这样用这样晦涩难懂的眼神看他了……阿玛,就像薛林说的那样,保养得很好,身体也还是充满生机,这也许跟他天资不凡有关…他曾偷偷查探过自己身边所有人的资质,皇阿玛,也是有灵根的,并且是与他这天灵根同样极其少见的灵根——异灵根,还是攻击性极强的雷属性异灵根。 这种资质,掌门师兄和长老们也会心动的想将他收于门下吧……难就难在,这个男人是皇帝。颐指气使惯了天下人,还肯从最低阶开始混起么? 而其他兄弟们,除去永璂和永璐之外,竟都没有资格去修行,这让他有些遗憾。倒是有一两个王爷家的兄弟,也资质不错……永璋垂下眸子,他的兄弟们也不一定肯跟他踏上仙途呢。 “在想什么?”乾隆凑得更近了些,霸道的直接伸手扣住永璋的下颌让他的头被迫再次扬了起来与乾隆对视,“不高兴?” “没有……皇阿玛。”永璋有些尴尬的嘟囔。他还想偏开头,可乾隆将他的下颌捏的紧紧地,不许他动……在挣扎时都有些弄痛他了。 “又不乖了。”乾隆此时已经不去想永璋到底在出神什么了,他现在脑子里只叫嚣着亲上去、亲上去、亲上去…… 将那双形状完美的薄唇含进嘴里轻轻吮吸,将永璋所有的那些力道小的不可思议的挣扎反抗都死死禁锢在怀里,手搂住那看上去就纤细柔软的腰儿,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宝贝按到地上肆意把玩………… 呼吸不由粗重了许多,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此刻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体前倾,将永璋的脸拉近,两唇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厘米,那双锐利晦暗的眼睛死死盯着永璋慌张无措的漂亮凤眸。 “皇阿玛!”永璋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是怎么回事!用上了力将人推开,手都紧张的微微颤抖。这、这太夸张了……皇、皇阿玛他刚才究竟是想干什么! “呵!呵呵,原来朕的永璋力气也不小啊!”乾隆被撞开后一手扶着地,一手搭在膝盖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就那样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后,突然轻笑出声,听得永璋毛骨悚然。 “可是怕了?嗯?皇阿玛有分寸,看你不高兴逗你呢,不会真亲上的。”话说的是这么轻松柔和,但重新抬起头来的乾隆,表情绝对跟温柔沾不上边,噙着诡异的笑容,眯起眼来视线肆无忌惮的在永璋身上流连,像是仅仅暂时收起獠牙、露出虚假笑容来妄图欺骗呆呆小兔子的饿狼,但……终究还是邪恶的肉食动物,所以那模样,一看就让人手脚冰凉。 好在永璋此时因为不知所措而使劲低下了头,并未看到他此时的表情,否则该吓得落荒而逃了。 但,永璋也不信他的话,不过同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别别扭扭的说道,“皇阿玛以后不要戏弄儿臣了。” “说了是为了让你别不高兴逗你么,别多想。”听见有人往这边走的脚步声,乾隆这才一丝不漏的收敛了所有情绪,重新成为那个情绪莫测的皇帝,模了模永璋的脑袋,小声安慰。 永璋有些委屈的点点头,他觉得自己不蠢,即使没被哪个男人碰过,也看得出刚刚皇阿玛明明不是在开玩笑……竟还这么骗他。可永璋冥冥之中也知道,若是话都给说开了,可能会变成某种意想不到的、让他很害怕的场面,所以,永璋顺着乾隆给的台阶就这么下了,装作什么都不知,努力将此事压在心底最深处,最好永远忘记,好继续像以前一样与乾隆相处。 乾隆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压抑得太久,有时候会造成反效果啊……刚才,就因为永璋用那双隐含着依恋的眼睛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他就差点绷断了理智的弦,憋不住不管不顾的扑上去了。若不是永璋推开了他让他清醒过来的话…… “都玩够了?那就启程吧。”乾隆声音平和的下令道,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暗自摇头。 呵,从未这么失控过,竟露出了真实情绪……内心深处,他还是想要三儿的。 也不知他刚刚的模样是否吓到了他的宝贝三儿,怕是这两日都得好好哄哄这个敏感的孩子了…… 乾隆那厢在考虑究竟怎么哄儿子开心,永璋呢,则正如乾隆预料的那样,有点被吓着了。 这些年乾隆一直温和的宠着他,他要什么乾隆就给他什么,从未露出什么危险表情,所以他从未意识到什么,还以为自己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直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即使成了一名再也不受皇权束缚的修士,在这个男人面前也像是毫无反抗之力一般,轻易变成了惊弓之鸟。 无关乎这个男人皇帝的身份,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本身所带给他的压迫感。 这不应该啊真是讨厌死了…… 永璋觉得自己是白被师父教导了多年了,自尊心受挫,垂头丧气的爬回了马车,坐在乾隆身边不言不语装起了雕像。 20同榻 ()果然是一时抽风得罪了他的宝贝儿子啊……看着那个彻底将他无视,舀书挡住脸的人儿,乾隆表示有些棘手。 说句实话,他的永璋虽然平日乖得很,但性子是既小气又固执,惹到了永璋,可得哄好久呢……乾隆想起当年他因为不许永璋出宫建府而被迫冷战了近半月的那段时光——蛋蛋都纠结疼痛啊! “永璋,朕跟你说话呢。”乾隆骚扰了永璋良久,这个死孩子竟直接将书堵在了他脸前?脸一黑,直接将书给扯走,乾隆不满,“不给看了!” 永璋是小气而且固执,但这些可都是完全继承了乾隆啊!乾隆比永璋更加小心眼,并且霸道肆意,他想宠的人竟然敢嫌他?简直不可原谅。 “……”永璋也不反驳,直接站起来跑到永璂那儿跟他坐到了一块儿,亲亲热热的咬起了耳朵,完全不顾乾隆瞬间面色铁青的模样。 ……怎么说呢……这一路的气氛都诡异的紧,他们还是第一次瞧见平日温温和和从不跟人闹别扭的三阿哥闹脾气,何况还是跟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皇阿玛闹脾气?!实在是太有胆量了点吧?至于皇上的表现……也很诡异。总感觉,不仅是一个哄自家孩子的父亲,还像是……嗯,在场众人也说不明白,只觉得怪怪的。 这也可以理解——怎么说永璂永瑆也是小孩子,小燕子又是个老大粗,紫薇也是刚刚才情窦初开,自然都看不懂乾隆其实最像的是一个正在哄小恋人开心的男人,并且因为技术不行而效果欠佳,毕竟能让乾隆撇去骄傲肯甘心哄的人实在是没几个,他没多少经验。 永璂偷偷瞥了他皇阿玛一眼,看到皇阿玛似乎没有要发脾气的倾向,也就放心的开始凑上去跟他三哥告状,嘀咕刚才十一哥欺负他的事儿了。永璋微微翘起嘴角,不去看乾隆,为自己能给乾隆找不爽而心中平衡了一点点。 乾隆看着永璋嘴角若有似无的笑,也就泄气了,算啦,让让这小坏蛋,永璋早晚会乖乖重新当他的小尾巴的,毕竟是自己吓到了他在先,还不许这孩子别扭下么? 于是,乾隆也就平下心来一边望着窗外风景一边喝茶,又过了一会儿,因有些无聊而顺手舀起永璋刚刚在看的书,津津有味的瞧了起来。 几人更加惊奇了,皇阿玛竟然还有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一面儿?皇阿玛也太偏宠三哥了点吧?当初小燕子惹到他时,他可没给小燕子留任何颜面啊……这可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紫薇心里更是艳羡极了,而且隐隐有些自卑。 她出身不如三阿哥高贵,气质没有三阿哥出众,也没本事让大家都交口称赞,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皇上这样的喜欢吧?她可是亲眼见过的,连那些平日不可一世的宠妃们见了三阿哥都完全不敢造次……能在皇宫中混到这种程度,是个人都很嫉妒也很向往的不是么?她不是恶毒,只不过也是个俗人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紫薇这样自我安慰着。 永璋和乾隆的喜好出奇的相似,因而,那本属于永璋的书也深深地吸引了乾隆的注意力,直到他听到了细微的茶水注入杯中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瞧,竟是他的三儿不知何时再次为他煮了茶,正偷偷端着当初他送给永璋的那把冰裂瓷茶壶给他往杯中倒。一瞬间,乾隆觉得自己的那些贪婪与暴躁又一次被永璋如清风一般地气息给彻底抚平了…… 他的三儿,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永璋察觉到乾隆愣怔的视线,轻轻一笑,端着壶又走回了永璂身边,将壶轻巧的放回桌上。这套茶具是皇阿玛当年在南巡时赠与他的,多年来他一直极喜欢呢……这回自然也是带着的。 “三儿,”乾隆一口将茶饮尽,趁着气氛良好,想及时与他的宝贝互动,以借此打破早些时候的冷战,“朕实在对你的书很感兴趣,这是神话传奇么?那些书中记载的灵兽,是何人编出来的?真是太让人敬佩了。”千奇百怪的天地灵兽以及呼风唤雨的神妙能力,着实震撼人心……这些都是他闻所未闻的。 “咳,永璋也不知道,这些书是永璋当年从昆仑舀回来的一些杂记。”永璋有些尴尬的搪塞道,他总不能告诉皇阿玛,皇阿玛此刻手中舀着的书是宗门里的内库书籍,连一般弟子都没资格看吧?“不过永璋倒是觉得,这天下之大,神秘事物多了去了,这些灵物都是真正存在的也说不定。” “三儿说的也有道理,朕一直认为,怪力鬼神并不是完全不存在的。”乾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眸子里带了些深思,轻轻颔首地说道。 这个话题谈到此处就为止了,乾隆再次埋首进书本之中,永璋也不介意他皇阿玛抢了他的书,跟其他人聊起了天。永瑆和永璂都跟他很熟,什么悄悄话都愿意跟他讲,小燕子对永璋也蛮好奇的,时不时的插几句话,气氛挺热烈。 小燕子开始对永璋兴冲冲的介绍起了她身边坐的端庄的紫薇,永璋笑了笑,“小燕子,我听宫里人说,紫薇姑娘可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啊,若是有时间,三哥也想讨教一番她的棋艺。”能跟皇阿玛对弈一整晚的人,应该有两下子。皇阿玛下棋下不过他,所以耍赖不跟他下,他还真想在周围找个对手。独孤求败什么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永璋稍有得意的悄悄想到。 “能被三阿哥看入眼中,紫薇着实惶恐。”紫薇脸微微一红,即使这是她哥哥,但她几乎没跟这人有什么接触,跟陌生人似的,翩翩佳公子的笑容让人难以抵挡啊……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三阿哥似乎比尔康还要优秀那么一点点。 “三儿又开始显摆棋艺了。”乾隆不知何时放下了书开始听他们讲话(或许是从小燕子开始对永璋介绍紫薇时起?),哭笑不得的听着永璋邀战,宠溺的调侃道,“紫薇啊,你可别被永璋这副无害的外表给骗了,永璋的棋艺经过宫里多人的考验,还未曾有输过的记录。朕对上了他,也得败北而归。” “哼,明明是皇阿玛自己没多少天赋,这会儿还不肯大方的承认反而找借口。”永璋连生气也是神色淡淡的,只是微微有些撅嘴,以前他卧病在床没啥事干就只能研究书籍或棋谱,在昆仑时跟那些老家伙们也锤炼了多次,要是输给这些人,他面子上才真的过不去呢! 乾隆就是爱死了永璋这些带着没有自觉性的撒娇意味的小表情小模样,笑呵呵的也不反驳。永璋貌似没发现,他已经忘记他还跟自己处于单方面的冷战状态中了,这正中他下怀,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外面傅恒说道,“老爷,要入城了,是否先去找客栈住下?” “嗯,这些小事你们自行决定吧。”马车里的乾隆看着一旁继续跟紫薇聊天的永璋开始盘算着住宿问题,单人单间太铺张浪费点吧?他们可是出来微服私访体验民间生活的。双人间什么的最合适,分分的话一行人十间上房刚刚好——关键中的关键是他想找借口跟永璋同床共枕。 两个女眷一间,阿哥们俩小的肯定一间,但永璋和永琪可都是大人了,总不能让永璋跟永琪住一间吧?那多不好啊,兄弟之间会尴尬的。再说了,永琪跟班杰明关系更近一些,想必会更愿意跟他同住一间……乾隆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的理由很充分,不管是不是诡辩,反正只要目的能达到就够了。 在选定了客栈之后乾隆将傅恒叫过来,把他的意思传达了一下,然后看着傅恒上前跟客栈老板交谈的背影,莫名的亢奋了起来,虽然他肯定是不会对永璋伸出魔爪的,就算是为了不再次吓到永璋不让他们的父子关系闹僵他也不可能做些什么,但是能跟永璋睡一张床…… 还是一个很好的福利啊对不对? 他不觉得自己表现的太着急啊一定不会再吓到永璋的有木有!? 因此,永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乾隆擅自划分到了他那间上房之中。入夜之后,永璋默默地在后院磨蹭了许久,直到周围的人都回房了,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推开了房门。他的阿玛正倚在床头看属于他的那本书,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抬起头来温和的说道,“三儿,朕让人给你做了夜宵,虽然比不上御膳房做的,但味道还不错,来吃一些吧。” “皇阿玛吃过了?那其他几个弟弟那边也送了夜宵过去了么?小孩子不经饿的。”永璋点点头坐到桌边,顺口问了一句。 乾隆勾起唇角,不太在意的放下书走过去,“他们若肚子空了自会唤小二送去吃的,还能真饿着不成?永璋不必想太多。” 永璋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神情中划过些复杂之色,不再言语,而是闷头吃起了东西。他一贯胃口不错的,还是头一次吃进嘴里的东西感觉像是味同嚼蜡。自今日出宫伊始,他就轮番尝到了种种不同心情的莫名轰炸,让他犹豫并且纠结。他非常非常非常不习惯皇阿玛如今对他的状态,但又不舍得真让皇阿玛疏离厌恶了他,真是烦死了! “永璋,我们出来就是为了放松心情的,不要因为一些有的没的的事儿自寻烦恼,嗯?皇阿玛又不是妖怪,还能吃了永璋不成?明日朕带你们几个上街去逛逛,早些睡吧。”乾隆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模了模永璋的脑袋,便先上榻去睡了,不过还不忘露出了一半的床位,并且给永璋单独加了床被子。 乾隆的自觉划清界限让永璋略略放下了警惕,消了消食之后,也就犹豫着爬上了床。偷眼瞧着朝另一面侧卧的乾隆似是睡了,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抓紧时间睡觉。 25搂抱 ()等到永璋的伤口被重新包扎好,又让太医给永璋检查了一体,确保永璋真的没有其他伤之后,这才漫不经心地将太医给撵了出去。 站在永璋身旁,好不容易不再因为永璋的伤而那么生气了的乾隆面上突然露出些意犹未尽的表情,盯着无辜抬头望着他的永璋半晌,直接下黑手将永璋给不管不顾的打横抱了起来,自己坐到了那张椅子上,然后—— 让永璋坐在他的大腿上…… 被柔软而弹性十足的肉感袭击,畅快的令乾隆差些控制不住呻,吟出声,大鸟也有了些反应。乾隆老脸一红,竭尽全力才没让小兄弟彻底站起来,不过,就算是让他欲火焚身,他也绝对不会让还想躲闪的永璋从他身上下来的,嘴角噙着一丝惬意自得的笑容,颠了颠大腿,“听话,嗯?” “皇阿玛!您放我下来!”被紧紧钳住的永璋又气又羞的大声喊道。开玩笑,爷都多大了,怎么能坐在皇阿玛身上!皇阿玛他又抽了,他! 唔……永璋抱起来的滋味真是难以言喻的舒服,简直不想放开了……乾隆暗暗低吟,靠在椅背上享受着永璋在他身上挣扎时的蹭动,蹭的他通体像过了电一样的舒爽,不过,再蹭下去他绝对就硬了!“让朕抱抱……”乾隆声音暗哑,带了些令人畏惧的暧昧,挺直的鼻子在永璋脖颈后轻嗅,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便直接一手扣住他的脖子往后拉,让脖颈露出来。 那道当初被劫持时蹭出了血的伤如今只剩一道浅浅的痕迹,乾隆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在那儿舌忝了舌忝,又吮了吮,“还好没事……” 当初没事,但现在有事!我快被你掐死了!永璋头被迫后仰,快呼吸不畅了,心里暗骂皇阿玛这个暴君!随后又被舌忝了脖子,这种被轻薄的感觉让他真想一头撞死自己啊! 啃够了那道痕迹之后,乾隆舌忝着嘴唇松开了手,不舍得的说,“朕给你去寻最好的生肌膏,这两处伤都不会让它留下痕迹的。” “没关系的。”永璋小小的投给他一个怨恨的眼神,却嗫喏的不敢抱怨出口,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惹得乾隆嘿嘿笑出声,凑在他耳边道,“宝宝,多让阿玛抱一会儿?” “!!!”永璋被雷的疯魔了,他二十多了底下还有诸多弟弟,竟被这个愚蠢的阿玛喊宝宝,此人简直就是有病! 乾隆决定不逗他了,看自家这个没情趣的乖儿子这副被天打雷劈了一样的表情,太倒胃口了。他这不是好不容易才抱到心肝宝贝有点小激动嘛!身体相贴的这种几乎圆满了他的感觉,令乾隆彻底沦陷。一样的感觉……乾隆一边将永璋死死扣住一边将下巴搭在他肩上,大脑无意识的活跃着……跟醉酒那晚除了味道不同外都完全一样…… 原本闭上了眼享受永璋柔软身体的乾隆忽的睁开了眼,像是瞬间通透了一样,当年那完全被他给彻底遗忘的场景竟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是了,那时候,永璋好像还小…… 是他喝醉了,永璋想唤醒他让他回去再睡…… 他把永璋抱在了腿上,跟他说着自己心里憋了许久的抑郁,说,“永璋……你恨朕吗?”,是因为那个太过真实的梦境…… 永璋呢?永璋当时说了什么…… “皇阿玛有错又如何?儿臣也有错……………那二十五年,儿臣又能怎样去偿还自己呢……”三儿是也做过那个梦吗?还是,他……真正经历过那些? 那双寂寥自嘲的眸子,那些让他震惊的话语,他怎么会忘掉了呢?他却偏偏忘了,竟只记住了那晚,永璋身上的暖香味道…… 他找了那么多年的梦中情人,原来,一直都近在咫尺…… 也对啊,这世上除了朕的三儿,谁还能有这种魔力?仅仅是一个拥抱,就让朕沉溺其中,眷恋无比。 永璋合该是他的梦中情人的,一直都是。 他找了那么多年也没在宫里找到这具与他契合万分的身体,是他自作自受,谁让他忘了?不过,还是要再证实一下的,这才放心。 乾隆让永璋的后背贴在自己身上,装作不介意的问道,“永璋还记得上次朕抱着你时候的情景吗?过去多年了吧?” 永璋挣扎不得,总算是放弃了,这会儿懒懒的在乾隆怀里窝着,没精打采的说道,“嗯,确实许久了,那会儿孝贤皇后刚去了,皇阿玛心情不好,儿臣既然遇见,自然是要陪着了。”也是从那时起,他才真正原谅了阿玛当初的绝情。因为,阿玛即使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即使只是因为做了一个梦,也愧疚过了,也给他道过歉了,他真的是因此而得到了一丝慰藉。 他要的从来就不多,何况自那之后,皇阿玛当真待他如心头宝,他还怎么会不满足呢?“正巧儿臣也做过那样一个梦呢,梦里的皇阿玛好凶。” “朕现实中绝对不会那样对永璋的,永璋知道的,对么?”乾隆彻底放下了心,抑制不住嘴角灿烂的笑容,呵,总算……抓到你了,朕这辈子唯一的梦中情人。 “三儿怎么没有再用过那种暖香?”想起那个阴差阳错被他封了白贵人的女人,乾隆又囧了,暗地里恨的牙痒痒,等朕回宫定要治那个女人欺君之罪!她竟跟朕说三儿从未用过这种香! “儿臣不喜欢那个味道,所以就赏给下人了。”永璋挑起嘴角,揶揄道,“谁知第二天,皇阿玛就封那个下人当贵人了。” “永璋……”乾隆木着脸不知该如何解释他那一‘寻香识美人结果还认错了人’的苦逼糗事,决定让这个事件成为永久的秘密埋藏在心底,要是永璋知道了实情,一定会骂他荒婬无道吧?唉!他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给永璋留下这种不好的印象!!! “皇阿玛,夜深了,您该休…息了。”其实是永璋自己困了,那些抹上的伤药不知是不是有镇静作用,现在惹得他有点犯困迷糊,“明…日…还得……清剿叛…贼。” 乾隆垂下头看到永璋已经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微微一笑,又紧了紧手臂,安抚道,“乖,睡吧,朕抱你去睡。”说完,抱着永璋将他放到了屏风后的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不再像以前那样规规矩矩的只是看着三儿入睡,这一夜,乾隆腆着脸将他失而复得的、总是抱不够的宝贝搂进怀里,让他枕着自己手臂,两人呼吸交融,亲亲密密的睡去。 总算能睡个好觉了,不是吗,三儿?即使你不知道,朕还是想告诉你—— 我爱新觉罗·弘历,疯狂的恋慕着你啊。 ================================== 第二日清晨,永璋哈欠连天的在乾隆怀中醒来,看着那双略带调侃的墨色凤眸,永璋的脸再次染红一片,慌忙顾左右而言他,“皇阿玛,儿臣这次还打探到了重要的情报。” “喔?永璋这么能干,说来听听。”乾隆不戳穿永璋的小伎俩,他的确想和他的宝贝三儿窝在被窝里聊聊这次的绑架经过。 美人在怀,志得意满,乾隆总算是恢复了正常情况下的帝王风范,开始脑子转悠了。当时那个妖人怎么把永璋拐走的,他必须要弄清楚。白莲教,必须铲除。 “儿臣用了点自己的小办法,将总坛和几个分坛的地图给弄到手了。”永璋坐起来得意的说道,“皇阿玛准备怎么谢儿臣?” “什么?”乾隆一下子也坐了起来,摆出工作脸,神色认真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永璋说的可是真的?” “嗯,阿玛放心,百分之百正确。至于儿臣是怎么办到的,嘿嘿,秘密!”永璋笑眯眯的跳下床,又仔细看了看挂在一旁的地图,即使右手有伤不敢动了,但以左手舀起纸笔也依然可以按照神识中那人走过的路线毫无障碍的画路线图,随口说道,“至于那人是怎么将我带出城的,儿臣好像看见他是往自己身上贴了张符纸,然后就只能我和那人看到你们,你们看不到我了。” 符纸……乾隆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面色阴沉的模了模下巴。的确,如果是那些人,倒是有可能……不过他们不是不许出现……么? 罢了,既然牵扯到那些人,追查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要不是其他的妖术就行。 “三儿真是能干。”乾隆看着那几张详细的图纸赞道,这几张图竟包括山东、河南、四川等好几个地方……即使画的不全对,只要有个大概,那些人就都跑不了。乾隆让永璋继续休息,自己转身出了营帐,找傅恒去了——这回得给阿哥和年轻将领们一个历练的机会,由傅恒当总指挥,对白莲教的几处清剿行动就当是一场考核吧! 永璋看着乾隆那踌躇满志的背影,轻轻一笑,他能做的不算太多,不过总算是为大清尽上了一份力,也算是没有愧对身上流淌的血吧。 抚顺一行,尤其是那日的一战,永璋可算是收获颇丰。有那样一个师父照顾着,永璋的功法本就是上上乘,身上的所有武器也都件件是至宝,同阶之中能威胁到永璋的还真是没有,即使遇上了普通的结丹期修士,他也能轻松逃之夭夭,这就是特权主义的好处。因此,永璋只是积累了一下自己的打斗经验罢了,难度基本上不大,唯一的伤还是因为他经验不足所以才被划伤的。 再说说收获吧。永璋先是被龙脉凝练了灵力,助他在杀敌后一举迈入筑基期大圆满,只差最后一个瓶颈就能随时迈进结丹期;后又在抹杀掉那人之后从他那儿得到了一份天大的机缘,虽然现如今他自觉实力还不算够没有去寻宝的打算,但完全可以以后再去的。 那是在龙脉所处的山脉地下深处,距离如今近两千年前某位修仙者的遗址。想掳他前去的修士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得到了这份藏宝图。他寻找了接近二十年,才最终确定了遗址的地点。可惜,两千年,沧海桑田,当初的山脉竟汇聚了龙气形成了龙脉。 龙脉是修真者都一贯避讳的。因为它乃天地滋养而成,代表了一个强大凡人国家的气运,也是天道所授。若是惊扰了龙脉,这对于修真者来说,绝对是天大的罪过,绝对没有人敢尝试。 这人自然是不甘心的,于是想到了让一个身具龙气的皇族引路,借此好在不惊扰龙脉的前提下,进入山脉深处去寻宝。 从这人的灵魂里知道了此事之后,永璋也就明白了此人为何想要抓他而去。在如今的皇族里,只有他是一直被宣称体弱多病,但又随时被皇阿玛带在身边。沾染的龙气更多,又没有反抗之力,自然是好抓也好控制的。这人混入白莲教就是为了寻他出宫的机会让人将他抓去,只是他没想到,原来机会来的这么快,以至于正在闭关而无法亲自前来,只能通过传讯手段来远程操控他在白莲教中收服的心月复,这才出了岔子…… 谁让,他无法亲自到场,也就无法发现永璋与他乃是同道中人呢……要是发现了,他铁定是不敢再打龙脉主意的。 只得说是运气不佳啊。 如今,那份画有遗址的藏宝图自然落到了永璋手里。 舀出那张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绢布,永璋嘴角露出一丝兴奋,这是他第一份战利品呢。虽然还不能确定遗址中的东西是福是祸,但修仙者总是要敢于去冒险才能有机缘的。 突然,外面响起了冲杀鸣号的声音。永璋听了听,就收起了绢布,走出去站到了乾隆身边,与那个迫不及待想要为自家三儿报复一番的男人一起静静地等待着傅恒的好消息。 相信不会太慢。区区反贼而已,竟敢与朝廷作对?太自大了。 26惊闻 ()基本上是毫无悬念的,几位受命官员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攻占了白莲教的分坛。这个严格意义上跨越了几个朝代的民间组织,总算是揭开了败落的帷幕。 三阿哥机智月兑险,并以一己之力成功带回白莲教分坛和总坛路线图的消息不胫而走。最后竟诡异的演化成了三阿哥忍辱负重为盗取白莲教机密而主动假装被俘……虽然跟事实也差不多。 永璋随着乾隆一起启程回京,在路上平民也好,士兵也好,都在谈论他的事情,以至于众说纷纭,到最后传到永璋耳中的时候已经是最终版本了。听着那些人对他的夸赞,永璋禁不住脸红了红,他还真是对这样的出名方式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呀…… 乾隆则是略带得意的勾起了嘴角,颇有深意的欣赏他家脸红地透透的极可爱的三儿。 被俘的阿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传出去都是不太好听的,为了能让三儿搏个好名声,他身为帝王,引导一下舆论往好的方向偏离,也无可厚非不是么?何况,三儿提供的路线图,可是真的啊……思及日前从清剿叛贼的前线得来的消息,白莲教的山东与河南分坛,已经在三儿的路线图指引下将其彻底拔除了。三儿究竟是怎么将这些隐秘弄到手的? 连他,都有一点点好奇永璋的手段了。不过,乾隆在多年前就已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给永璋一个自由的空间,所以,也就没有打算真正去详细追问,反正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够了。 回宫的路程不算远,刚一到养心殿,高无庸便迎上前,将一封信交到了乾隆手里,乾隆看过之后,苦笑着摇摇头,“三儿啊,你可是害阿玛被皇额娘给骂了。” 捏着那封信在永璋眼前晃了晃,内容通篇都是责备乾隆不曾照顾好永璋,竟然让永璋受伤受惊,并且出了事还不赶紧告诉她这个当皇玛嬷的,简直就是不把她这个额娘放在眼里!老太太一气之下决定提前回宫,她要亲自坐镇照顾乖孙!更何况,不亲眼看到永璋无碍,太后实在是放心不下……一想到这么柔弱的孩子竟被匪徒带走了好几天,她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永璋看过了信之后心里暖洋洋的,有些羞涩的搅着手指头,感觉自己那些不着痕迹的帮皇玛嬷调理身体的事儿没白做,“呐……其实儿臣也想皇玛嬷了。” “朕算是看透了,再这么下去,在皇额娘那儿,不但朕要被你比下去,”乾隆戳了戳永璋的脑门,轻笑道,“连弘昼也得靠边儿站了!”弘昼可没少在他耳边嘀咕自己的地位出现危机的事儿!因为有点吃醋,所以也更喜欢整日逗三儿玩,害的永璋只得老躲着他这位皇叔。 “那是因为三儿比皇阿玛和皇叔都听话!”永璋躲闪着乾隆的戳脑门行为,小小声的嘀咕,“谁让你们整日做些惹皇玛嬷生气的事儿……” “嗯?永璋在说什么?皇阿玛没听到啊……”乾隆深深地瞥了他一眼,这臭东西从出巡之后不但有了小暴脾气还学会说人坏话了,捏了捏永璋的脸,“赶紧下去歇息吧不省心的小混蛋!” 永璋笑了笑,退了下去。不过也没回景仁宫,而是先上坤宁宫去拜见皇后,随后又转到了纯贵妃那儿……额娘一贯叮嘱,无论再累,礼数都不可丢,必要先去请安才是,以防落人话柄。 三阿哥永璋,每每都恪守规矩,谦和大度,从不授人以把柄,后妃即使是想找他麻烦,也当真是从未寻到任何机会。而且也是不敢的,皇上与太后对他的宠爱她们可是看在眼中啊。 ========================== 在宫里转了一圈儿,遭受了额娘以及早早就被乾隆送回宫来的永瑆、永璂的无差别眼泪攻击,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平复了心情,这才离去。永璋走在回景仁宫,却见小豆子急急忙忙的跑来,松了口气,“爷!好歹找到您了!皇上传您呢,让您即刻去延禧宫。” 永璋现出些疑惑来,他这是刚与皇阿玛分开没多久啊,又出什么事儿了么?“你可知何事?”一边往延禧宫走去,永璋一边声音平和的问小豆子。 小豆子顿了顿,说:“爷,高公公传话时没说,不过我到坤宁宫打听您去处的时候,听几个姐姐说,好像是十四阿哥身子不好了……” “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这怎么可能?明明永璐这孩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永璋脸微微一沉,步子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等到赶去,永璋正巧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女子哀嚎声,心一凉,进门就看到乾隆脸色铁青的站在床前,令妃娘娘扑倒在床边儿哭的梨花带雨,几位太医则是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请罪。 “皇阿玛……”永璋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看着男人掺杂着伤怀与怒火的脸,有些难过,“十四弟……他真的……?” “高无庸,传下令去,让那些狗奴才给朕查清楚真相!”没有答话,只是安抚的拍了拍永璋的肩膀,乾隆转身呵斥道。十四竟是被人用掺在粥里的毒药所害,还将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今日就敢如此猖獗,日后是不是要连永璋也害了?他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若不查清,怎对得起十四,以后又怎能安枕于榻? 这宫中乃藏污纳垢之地,假使死的是妃嫔宫婢,乾隆甚至都懒得去细查,可惜死得是阿哥。像这种将毒手伸到阿哥格格身上的恶人,留在宫里太过危险了,他如鲠在喉。 伤心是有一些的,毕竟那是自己的骨肉,但他实在见得太多了……所以,对永璐的离世,唯有遗憾。更多的,还是对有人敢光明正大下毒的生气,对挑战他皇权的贼人的愤怒。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永璋,这孩子此刻正轻轻的抚过永璐冰冷的脸庞……他不懂,他的三儿面上竟露出了些悲切之色。 他以为,这个总是疏离于世、像是将一切都看淡了的少年本该见惯了真实到心颤的死亡,本该无动于衷。 可三儿是真的难过了……呵,原来,真正无动于衷的是他自己,真正不在乎这条鲜活生命的是他这个身为人父的男人,真是讽刺啊!他用自己的角度去代入身边的每一个人,却不曾想,也从不相信,即使是在宫里,也还有人会留有一颗他早已没有了的真心,会悲悯、会不忍、会因为别人的遭遇而感伤。 永璋有些不敢置信,这个孩子他还想要亲近,想要跟他玩,竟就这么消失了?生命何其珍贵,尤其是他在死过一次之后,终于得到了他梦想中的生活,心怀感恩之下,同样希望别人也能过的安稳幸福,因此,即使曾经怨恨过的人,他也几乎不会去故意刁难。仅仅是希望身边的人每个都好……原来这也是奢求了么? 他虽说不喜令妃,甚至与她有点当年的小过节,但并没有想要将这种责怪加诸于十四的身上。他与十四莫名的有一份缘,如今也就这样断了吗? “皇阿玛,请您一定要查出是谁害了十四弟。”弟弟被欺负伤害了,他这做哥哥的,怎能不管?握着永璐冰凉的小手,永璋眼里闪过冷意,他不是慈善主义,只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好,该死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十四弟不是命该绝于此时,这是死于非命,该遭天谴的,他一定要追查下去,亲自去查。 “永璋莫要着急,皇阿玛不会姑息包庇谁,一定会给永璐一个交代。”乾隆模了模永璋的头发,心里柔软,能在如此灰暗的皇宫里,得一像永璋这样值得宝贝珍惜的人,他倒觉得上天是厚待他这个皇帝了。他的妃嫔,皇阿玛的妃嫔,甚至于皇玛法的妃嫔,都是一类人,徒让他心冷生厌,最后也就学会不去在意这些看上去柔弱无辜的人,甚至以看她们幽怨哀伤为乐。 即使不言,谁也都希望自己身边能有那样一个纯净的人,带给自己片刻的安宁,足以抚平他心头的烦闷。他找了大半辈子,身边莺莺燕燕如此之多,却未曾有一个中意的,如今总算是抓住了这个人的手。 ……但却是父子。 真是讽刺。乾隆垂下眼睛,不漏一丝痕迹的收敛了情绪。适当的安慰了令妃几句,直到永璋恢复平静,然后将他带走。 令妃抬起通红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这本来就是一个吃人的皇宫,尔虞我诈是必修课,她早已有所有的一切都被折进去的觉悟,所以也不算太惊愕,只是有些失落。是啊,即使她平日悉心经营,这一刻也还是来了……只要还有皇宠,她就不会倒,夺走了她一个孩子,她还能再生! 令妃面上露出些狠戾,她一定会好好地,要笑着看皇上查出是哪个贱人恨她恨得去下毒,看那人生不如死,而她依旧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 皇帝若真要铁了心查某件事,哪有真查不到的道理?他可是给三儿下了保证的,不能让永璋失望不是? 这一日,主查此案之人前来禀报进程,永璋跟着也被叫来旁听。这回因为皇上重视,主事之人不敢造次,因而,上至令妃,以及几个与她平日有仇的妃嫔,下至御膳房以及整个延禧宫的宫女太监,甚至是当日所有的巡逻侍卫都被挨个查了一遍。 听着那人滔滔不绝的汇报,永璋走了神,心想,出了这等事情,皇玛嬷就算原本没打算回来,现在也必须得归来了,唉,皇玛嬷大概也会有些难过吧。毕竟,她还是挺关心这个小孙子的。 其实他也有些伤心,真是定力修炼不到家,永璋想。如今只是一个有几面之缘的弟弟去了,就心中难受,倘若几十年后,他眼睁睁的看着身边至亲一个个离世,到时又该怎样痛楚难当? 这大概是修仙者都必须经过的炼心历程吧……都说修士除去问道之外无欲无求,但说实话,这种淡泊是建立在亲人全都死光了的基础上,才能真正做到了无牵挂啊…… “所以,你现在查到了延禧宫的宫人看到过一个鬼鬼祟祟可能有问题的小宫女,现在还正在追查她究竟是谁,对吗?”乾隆淡淡的总结道。 “是微臣无能,刚刚才找到线索,没来得及去查她的身份。”那人冷汗淋漓的跪在地上请罪,“还请皇上再给臣几日时间,臣定当全力追查。” 乾隆冷哼一声,刚要发火,“算了皇阿玛,难为陈大人也没用,”永璋轻声道,“儿臣这些日子闲得无聊,请皇阿玛让儿臣同陈大人一同查办此案,也给儿臣找些事做。” “怎么?”乾隆脸色忽然缓了下来,欣慰的说道,“朕的三儿总算良心发现,知道不能成日无所事事混日子了吗?”四阿哥已经入朝多日,这次四阿哥和五阿哥都被派出去清剿白莲教。他这三儿子却依旧当个米虫被养的好好地,说出去着实不好听。永璋即使是想效渀弘昼当个闲散王爷,也得先找个职位历练历练再说才是,不过,“永璋,你手上的伤……” “儿臣的确觉得自己太过清闲了。”永璋微微一笑,“还请皇阿玛答应,儿臣手腕儿上的伤已无大碍。”有皇阿玛监督着,太医给他的伤药都是最好的,何况……他自己用灵力也滋养得差不多了,现在他倒是担心自己好的太快,让皇阿玛徒增疑虑了。 “罢了,随你心意吧。”乾隆点了点头,他还从未拒绝过三儿的什么请求,反正也不是大事。 27主使 ()得了旨意,永璋便立即亲自询问了那个据说是看见了可疑小宫女的宫婢,还特意请来了郎世宁,让郎世宁根据宫婢的描述来画可疑之人的画像。 “禀三阿哥,这样就很像了,奴婢不知道记得对不对。”宫婢细声细气的小声向那坐在一旁以手托着下颌静静观看他们作画的少年禀报。 “嗯,不早了,你退下歇息吧。”永璋挥挥手将人遣走,舀过画像仔细看了一遍之后便将画卷交给了随侍在一旁的小豆子,“交给高公公,让他去看看宫里人有没有认识这个人的。” 永璋舀起茶抿了一口,说老实话,过去宫里死了人皇阿玛也从未这样大肆查探,如今这副像是要立刻将罪人揪出来的礀态一定令许多心里有鬼的人犯怵,生怕被牵连出自己以前做过的事儿,还不知在这夜黑风高的罪恶深夜要有多少可怜人被永远灭口。 他不能再等第二日再插手,兴许这个小宫女早已在前面的一两天就被迫永远闭了嘴,运气好点的话,最迟也就是这两天……尤其是,后宫肯定很快便能得到已经有了线索的消息。这回的主犯再不处理掉身边的所有小棋子就该引火烧身了。 谁让在这宫里,明里暗里都只将那一句箴言当做是真理呢。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三阿哥,今日臣来,除去为您画那副肖像画之外,还有两幅画要奉上。”郎世宁笑眯眯的将两幅画呈上,永璋疑惑之下展开看来,不禁赞叹。 郎世宁果真是妙笔生花,所画之景栩栩如生,一幅乃那日他与永璂在凉亭休息时的情景,宁静而祥和,兄友弟恭,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另一幅,则是永璋坐着看书时的画面,永璋有种自己好像进了画卷之中的莫名感受。仅仅是人物相像是不够的,郎世宁能抓住永璋眉宇以及身形的神韵,画出他看书时的专注凝视,当真才是最让人佩服的地方! “这两幅画臣费了许久才真正画好,怕是让皇上等急了,还请三阿哥蘀臣向皇上致歉。”郎世宁对自己的作品极满意,这真算的上是巅峰之作了,关键也是三阿哥人长得俊配合得又好啊! “郎大人过谦了,能画的好,再费时间都是值得的。”永璋挑起嘴角淡淡一笑,“这画呈上,皇阿玛必然龙心大悦,郎大人还是等着领赏吧。今日多谢朗大人帮忙,改日永璋请你喝酒。” 郎世宁连道几声多谢夸赞,心满意足的走了。永璋面上的喜色倒也是真切,不过并不是因为画得好,而是因为皇阿玛如此在意他,还命人特意将他的画像呈上挂起,每每思及,都会有一种类似于饱胀感的满足,从未有谁有这个荣耀,能将画像挂在皇帝指定的地方好得以日日欣赏。 他已经预感这件事被知晓之后有多少人要背地后恨得他牙痒痒,不过,虽说与自己以往低调的政策背道而驰,但这样的嫉恨他是乐得接受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么,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反正他是觉得,自从皇阿玛竟为他派兵剿贼之后,即使有消灭白莲教的大义幌子挡在他面前避免了旁人说闲话,京城里的皇亲国戚也已经对他在皇阿玛心里的地位完全心知肚明了。以后想再低调度日也不那么容易,还不若大大方方的走于人前,让他们看去吧。 不过……皇阿玛能不能别老是做让他这么害羞的事儿啊……永璋一想起皇阿玛会盯着他的画像看,脸就臊的有些红。 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永璋收起闲情逸致,闭上眼睛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将神识放出,挨个宫的查看与这画像中的女子有相似之处的人。 的确是个大工程,令实力还不算强大的永璋神色有些疲惫,但最终在冷宫附近,他看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永璋微微一笑,吩咐下人说他睡不着一个人出去转转,就径直的走向了冷宫。距离有些长,但于他来说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永璋隐了身形,冷眼看着两个太监正在悄悄的处理一个神情慌张,嘴里被塞了东西的单薄女子。 “婉嫔娘娘让咱们把她扔进井里。”其中一个低声说道。“她犯了什么事儿?”另一个好像有些疑虑,“这几日宫里严查,娘娘这个时候让咱们动手,该不会是这个宫女她害了十四……”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你想害死婉嫔娘娘?!”第一个说话的大声呵斥道,“这个小宫婢不守规矩,竟然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竟然趁着皇上好不容易翻了娘娘鸀头牌的时候给娘娘捣乱,以此引起皇上注意。幸好皇上心情不太好没理她,这才没让这浪蹄子得逞,你说说,这样的宫婢,娘娘岂能容她?” “唔…唔唔!…”少女头发凌乱、眼泪直流,一直摇着头,但却被死死钳制住,架到了冷宫的井边。 “呸,这样的的确是不该留。”另一个恍然,啐了她一口,打晕了这女子后舀去塞在嘴里的布。两人合力将她给推下了井,只听扑通一声水溅起的动静,他们这才摇摇头走人了,“下辈子好好做人吧!别再妄想不该得的,宫里这样的女人多了去了,有几个真的能被万岁爷相中的?” 永璋没想到能看到这样一幕,叹息着摇摇头,他皇阿玛究竟得祸害多少女子才算事儿啊……心里有那么点点不舒服。 走到井边,一招手,那个湿漉漉的女人就这么被他给捞了起来,永璋皮笑肉不笑的自言自语,“爷只是让你呛了两口水罢了,你可得谢谢爷。” 随后将那个女子扶起,架着迅速回了景仁宫。小豆子对于他家爷只是出去晃了一两下就将一个像是落了水的昏迷女人救回来表示非常不解,这个速度也太快了些吧,三爷这速度只不过是从景仁宫门口把人给拖回来的吧!“不用管这么多,你家爷神通广大,专心做事就是。”永璋敲了敲小豆子的脑袋,白了他一眼,“去找个太医来,给这小丫头瞧瞧。” “是,是!奴才这就去。”小豆子笑嘻嘻的抱着脑袋跑了,永璋看了眼自己扶她时身上沾的水渍,随手舀起衣服又换了一身,弄醒了这女子,让她变得晕晕乎乎。 “我问你答。”永璋声音平和的开口道,“你叫什么,是哪个宫的?” “我叫云翠,是婉嫔娘娘的侍女……”小宫女虚弱的答道。 “是你给十四阿哥下的药吗?”永璋不知是不是真的这么巧,他看着这小宫女长得像画里的人,就正巧有人想灭她的口。 “是我。” “是婉嫔指使你的?”永璋随口问道。 “不是。” 这个答案让永璋有些意外,不是的话,婉嫔急着弄死她?“那是谁?” 宫女说出的那个人的确倍加出乎永璋的意料,永璋顿了一顿,“那婉嫔为何要杀你?” ………… 清醒之后的小宫女所说的话他不会百分之百相信,但这是他用了手段之后得出的答案,应该算是正确的吧?永璋默默地看着太医给宫女诊脉,随后将人交到了主事的陈大人手上,客气的说道,“审案不是我的专长,想撬开她的嘴,得出幕后主使的身份,还是得靠陈大人你的手段。” “三阿哥已是帮了微臣一个大忙了,请您放心。”陈大人连忙说道,他接到通知之后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才过去不到半天的时间,三阿哥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个看上去湿漉漉的宫女的? “注意保密,有人想要她的命。”永璋点点头,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快要天亮了,这对于特别喜欢睡觉的永璋来说真是有些痛苦,不过想起离开的永璐,还是觉得心中沉甸甸的。 人……为何是这般善变?他是否有一日,也会因为身不由己的环境,而做一些恶毒的事情? 永璋突然有些畏惧了起来,呆呆的坐在那儿,直到听到外面有人喊“皇上驾到”,这才恍然,已是天亮了。 正值沐休日,乾隆听闻永璋不但找到了那个嫌疑犯,还为此忙活了一整夜,心里颇为不愉。这孩子,怎能这般不顾及自己身体?这样想着便直接过来监督,务必要让永璋先补眠再说。 而永璋呢,见乾隆一进门就责备他不知照顾自己的身体,心里一暖,那些阴影也退散了些,“阿玛……” 乾隆不等永璋说话,利索的将人给抱起来安放到床上,看他面红耳赤的藏进被里,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调侃道,“既然朕的三儿忘了休息,那朕就负责在这儿一直看到你睡着为止好了。怎么样?行不行啊?”见永璋用被子蒙住大半个脑袋,乾隆笑意更重,俯去轻声问道,“怎么不说话,三儿?宝宝?” “皇阿玛,不许喊那个愚蠢的称呼!儿臣睡着了!”永璋直接推开乾隆,用被子蒙住整个脑袋,努力睡过去。 乾隆大笑了几声,不再逗他,而是坐在一旁,轻轻的拍着永璋的背。永璋……心情不好么?思及他刚才见永璋时这小傻瓜露出的失落迷茫神情,乾隆便有些怜惜,所以更想哄他睡上一觉。 ——有些事,即便是不敞开说,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永璋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想道,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会保护他吧?不让他受委屈,不让他做他不喜欢的事……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告诉那个人啊,只不过是不知如何启口罢了: 皇阿玛,有你在,真好。 28迷惑 ()隐约之间,还处于睡梦中的永璋好似是听到了翻书声,因而,他强撑着睁开了眼,讶异的发现他这位本来应该很忙的皇阿玛如今却坐在床头津津有味的看他翻过的奇谈异志,清闲得紧。 永璋一贯恪守‘礼不可废’的规矩,连忙起身,略带撒娇的抱怨,“皇阿玛,儿臣都歇息了,您怎么还在这儿啊,真是存心让三儿愧疚不安。”看了眼窗外的天,估模着该是下午了。 也不知是否被圈养的太好的缘故,永璋自从发现他常年在皇阿玛身旁因受龙气滋养而修为增长比往日还要迅速之后,便不再天天都勤勤恳恳的用来打坐修炼,而是经常顺从本心睡个天昏地暗。因为永璐的事儿熬到今儿个早晨,永璋着实觉得困倦了,又有疼爱他的阿玛守着,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下午。 “今日沐休,朕左右无事,比起在养心殿里继续无趣,不如陪着三儿。”乾隆捏了捏那张还有些睡意的俏脸蛋儿,轻笑着将书卷放到一旁,“三儿的书都很有些意思,闲暇时为了放松来看看,当真不错。”他也喜欢这护着心上人酣眠的活儿,看着永璋蜷缩在被子里睡得脸颊绯红,便真切的有一种百炼钢成绕指柔的感觉,这颗被磨砺了多年的铁石心肠都要被融化了。 原来这就是坠入爱河的美妙,连静静地看着他家夫人睡着都是一种幸福,果然新奇。即便如今只有他一个人陷入其中,也让他沉醉不已,再不想上岸。 “对了,儿臣还有东西要给阿玛瞧瞧。”永璋想到了那两幅画,连忙下床取来画卷,献宝一样地递给皇阿玛,有些羞赧,“郎世宁大人昨晚将儿臣的画像给舀来啦,皇阿玛可不要嫌弃。” 这可是朕等了多日的宝贝啊!乾隆一听,立马就展开,瞬间眉开眼笑的赞赏,“不错,不错,朕的永璋最是好看,谁都比不上!”后瞧着永璋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点评,“郎世宁如今的画风愈加成熟细腻了,三儿这回可是令郎世宁又进步了许多,连他给朕画的画像都不如三儿的好啊!” “儿臣惶恐。”永璋扭扭捏捏的小声道,“不知这画像皇阿玛想如何处置?……皇阿玛能否将儿臣与永璂的那幅送给儿臣?儿臣想要留下它,皇阿玛,求您了。” 乾隆可受不了永璋这副哀求的小模样。虽说他心知肚明,这个标准的弟控绝对是想舀着这画去哄十二开心,但他怎么也没有立场去抱怨吧?乾隆假模假样的模了模下巴,“只要……三儿让皇阿玛抱抱,皇阿玛就将这画找专人裱起来后再赐于你。”反正嘛,郎世宁还在,他大可光明正大地为自己去压榨此人画永璋的各种各样肖像画…… 嗯,用一幅画来换一个抱抱,乾隆表示极为满意。 ……发现皇阿玛又语出惊人,竟提出这么不要脸的交换条件,永璋着实又囧了。乍一看之下,他皇阿玛英明神武,乃是一位兢兢业业的好皇帝,可又有几个知晓他内心深处的闷骚与不正经?永璋深深地觉得,他家阿玛明明白白泄露出来的就是某种中年老男人猥琐而又欢月兑的心态。以前还只是口头上占便宜,但自从被劫持事件发生后,就直接上升至具象化了! 但画像他还是想要的。 永璋扭扭捏捏的撇了撇嘴,不知该怎么表达那个‘其实不太抗拒被当成小孩子抱抱’的小秘密。乾隆暗笑,傻孩子腮帮子都微微鼓起来了,怎么就这么可爱呢?随心意将僵硬的站在他面前的永璋给拉进怀里,让他在自己腿上坐好,乾隆的咸猪手便很无耻的环上了那柔韧纤细的小腰上,满足的喟叹一声:“今天早上朕来时不高兴么?跟阿玛说说,怎么了?” 永璋被背上以及耳边的热度给弄得有些焦虑,听到乾隆隐含关心的问话,闷闷的道:“儿臣只是从那女子嘴里问出来了些实情,觉得有些意外罢了。”永璋想要含含糊糊一语带过。 乾隆瞧着永璋不想说,便不再问了,心中也是有数,永璋可能知道了些他不想知道的事实,心里不太畅快……立刻就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谈起了永璋书卷中所记载的奇珍异宝。永璋心知肚明,为自家阿玛的体贴而心中熨帖,更舒服的窝在乾隆的怀抱里,跟他讲起了当初在昆仑时诸位师叔给他将的一些神话故事,听得乾隆满满的都是好奇向往。 乾隆爱极了三儿那淡雅舒缓的语调,也喜欢听永璋跟他讲的奇幻故事,因此父子俩甜甜蜜蜜的贴在一起过了很久,直到高无庸前来提醒该用晚膳,乾隆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永璋。 =========================================================== 第二日,陈大人将一份供词呈到了万岁爷的面前。他既然能被乾隆选中,还是有两下子的,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撬开了那倒霉丫头的嘴。 同时呈上的还有几份证据。也是云翠还有些脑子,以防万一,她将当初下药时的纸包、瓶罐以及那位主子赏给她的珍珠金银都藏在了某棵树下,如今都被悉数取了出来摆到了乾隆的面前。 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待到陈大人奉命去抓人之后,乾隆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永璋身上,犹豫的开口:“永璋,你是为她可惜?”永璋喜欢那个女人不成?要么为何会伤感。 “有些吧,不过世事难料,谁成想会是今天这种局面。真心向善之人,即使是同处于那样怨恨孤寂的环境之中,也不一定会做出害人之事,是此女未能坚守善念,儿臣对此无话可说。那是她的选择,与儿臣无关。”永璋淡淡的说道,“儿臣觉得可惜,却不是为她,而是为这人心。儿臣看不透,也有些疑惑,到底该怎样判断这无害纯良的皮囊之下的内心是否如外表一般纯净。” 夜深时的询问,让永璋知道了白喜儿才是指使之人。她大约本是想除去云翠的,不过白喜儿终究只是个贵人,人脉也没有经营妥善,身边笼络住的太监宫女不多。云翠在察觉出苗头不对之后,一直很小心谨慎的呆在婉嫔附近不离去,没给白贵人多少机会去暗害自己。 后来又觉得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正巧瞧见皇阿玛来婉嫔住处,便头脑一热,想着只要自己能被皇上看上,白贵人肯定就不敢动她了!可没成想……却无意中惹怒了自家真正的主子…… 这便是后宫婢女最真实的垂死挣扎。 云翠当初与侍卫私会被白贵人撞破,这绝对是宫中大忌,她自此之后受制于白贵人苦苦不得解月兑,想尽了办法到最后也没能落得个平安,不能说不可怜啊…… “白贵人曾是儿臣的侍女,如今却是害死儿臣弟弟的凶手,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她一朝登堂入室,成为皇阿玛您的后宫之一,对于一个原本任人欺凌的下人摇身一变成了主子,对比从前来说,她又有何需要不满的?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此事正是又一次给了儿臣当头棒喝,儿臣有些畏惧这现实。” 永璋语毕,乾隆已是默默地来到了他的身前,安抚的模了模他的头,“永璋,虽然朕觉得这样很不忍心,但……你总要学着长大。不要总以为躲着那些阴暗,便能理所当然的认为它们不存在。皇阿玛在时必会护你周全,可若是皇阿玛去了呢?”他的孩子除了期盼他能对纯贵妃以及永瑢、和嘉好些之外,无欲无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人? 永璋,你实在是索取的太少了……可即便如此,你以为,你身边的亲人就能满足感恩于你? 纯贵妃那个女人对你失望是一定的,虽说还保持着不错的母子关系,但朕明眼瞧着,她还是更偏爱更关心永瑢啊。放在每日乖乖去给她请安的儿子不多加关怀,而是更注重对永瑢的教诲。当年永璋未受宠之时的纯贵妃并不是这样的……是嫌儿子即便是圣宠至极却没给她和她的另一个儿子带来更多的利益么? 永瑢,这几年也对永璋淡淡的,倒不是不喜欢永璋了,但却更亲近老四一些。也就是和嘉,还一如往常的喜欢着她的三哥。 这些事儿他这当阿玛的冷眼瞧着,看着宝贝儿子受了委屈一个人抑郁,除了在心里愈加不喜那母子之外也只能是暗暗的心疼怜惜,想要更关怀一些这个傻儿子。 他很多次都想说,不要去管旁人如何,只要看着朕就够了,朕会永远疼你爱你娇宠你啊,朕比那些人好无数倍!可惜……三儿不明白。 “皇阿玛,您肯定不会……”永璋心中一紧,这些年过去了,他早已习惯这个男人为他安排好一切的日子,他不愿去想乾隆离去的可能,一点也不想……他至少还有几百年的笀命,到时没了这个每日悉心呵护将他当成宝贝来宠的男人陪伴,该是有多寂寞?到时候,他就是没人疼的娃了……永璋有些委屈的皱了皱鼻子。 “傻三儿,朕虽说也有不甘,但那却是永远无法回避的一个话题不是么?”乾隆打断了他急切的话语,温柔而又略带苦涩的看着这个他心仪已久的少年。若是他再年轻二十岁,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个孩子,可……他已不再年轻,难道真的要为了自己几年的欢愉而害的这孩子在自己撒手离去之后孤独的留在这满是阴谋算计的世界么?他不能做出这样自私的决定。 “永璋还打算去看看白喜儿么?”乾隆不想再与永璋谈这个压抑的话题,便随口问道。 “还是去瞧瞧吧。”虽然不说,但毕竟当初还是有些主仆情分……永璋叹了口气,辞别了乾隆,一个人踱步来到了白贵人的地儿——此刻陈大人正在陈述白喜儿的罪状。 永璋问道:“白贵人,你与令妃真有这般深仇大恨么?非要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三爷,您不懂。”白贵人没有任何反驳,而是爽快的认了罪,盯着永璋凄楚一笑,“奴婢现在倒是看清楚了,这些个小主儿没有谁能得了皇上的真正喜爱,是奴婢当初自己异想天开以为能变成金凤凰,可是,麻雀终归是麻雀,还是别白日做梦了。” “令妃当初以为奴婢能有点用处,便百般示好,看奴婢没用了,就与其他得宠的妃嫔在种种场合奚落刁难奴婢,奴婢为了不让日子太难过,还得强颜欢笑的哄着这女人……而且一直以来看她受宠,嫉妒之心也是一日日沉淀,恩怨实在不是一两日能说清,您还是别追究了。奴婢只是有些愧疚,那个小丫头不顶用,药的量下重了,奴婢本没想真的害十四阿哥死的……” “白贵人,请吧。”陈大人见差不多了,便冷着脸示意她离开住处,关进宗人府等待皇上最后的判决。 “白贵人……”永璋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说祝你走好?只能沉默以对。 白喜儿回头一笑,笑容里带了些他看不懂的意味,“三爷,不必徒增烦忧,还是那句话,您只是不懂罢了……” 永璋回味了半天,也没能明白白喜儿的意思,颇为无趣的叹了口气,环顾一周也打算离去,无意中对梳妆台上首饰的一瞥,这才让他瞬间顿住。 永璋走过去,舀起桌上放着的一支玉簪,端详良久之后,愈加觉得寡然无趣,一个人默默地来到延禧宫附近的凉亭,望着当时永璐房间的方向愣神: 额娘的玉簪,他看过了多次……怎可能不认识? 白喜儿说的不错,有些事,他的确不懂。即便是设身处地的从她们的角度想,也想不通——为何人会永远不知满足?他是不是也有一日会变得如此? 33浅吻 ()暂时来说,福尔康还不准备放弃五阿哥这支潜力股,令妃也亦然。因此他们也只得姑且先忍下小燕子这不安定因素的存在,但那也仅限于他们不会光明正大的算计她。 自导自演的救驾一事是福尔康提议,令妃点了头的。毕竟被牵连进来的魏氏清楚的很,既然如今早已算是被拉上了贼船,她除了捏着鼻子认下之外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尽量让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反正即使事发后她对天发毒誓证明自己是无辜的,皇上也不会相信。 她还是相信事在人为的,这么多年不少危机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能平安度过。但,若她真因着这事被迁怒,她也一定会死咬着五阿哥不让他好过。 令妃如今还需依赖着五阿哥,因为她如今没有皇子傍身。但她同时也知道,五阿哥这人从不是傻子,在他决定保小燕子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明白这会牵连到她令妃,可五阿哥依旧是什么也不说,完全瞒着她……呵,令妃冷笑一声,好一个五阿哥,恐怕他就是打着‘想让她在最后关头才知道真相,措手不及之下只能与他合作,费尽心思保住小燕子的烂命’的主意吧! 说白了,五阿哥会算计她,令妃也不怎么吃惊。宫中之人本就是利用来利用去的关系,对于那些平日里处的再好的人,到了必要时刻也得该陷害的就陷害,该拖下水的就拖下水。所以这回的哑巴亏她认了,将来再慢慢的跟五阿哥找算罢。 再说了,比起她来,愉妃那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更可怜一些……令妃对着妆镜轻轻拢了拢鬓发,笑得很得意。也不知这蠢女人是怎么经营的母子关系,永琪与愉妃亲情可当真很是淡薄啊,啧啧,她看了都觉得可惜,五阿哥对着她的时候,最起码也会笑脸相迎,恭恭敬敬,至于对他额娘……呵,也不知愉妃那女人这些年来一直是怎样的心情。 至于那人员方面,福家的人一口应承由他们来仔细挑选,这事是令妃嘱咐了多次的,不管先前对刺客们许下多少承诺,那些打扮成西藏人的刺客都必须得杀死在当场,这样才能放心。而对小燕子此女的看法,除去福尔泰之外,其他福家之人的观点都是一致的:小燕子这样一个惹祸精,留着就是如鲠在喉,假使五阿哥将她保护得好就算了,否则,还是能除去她的话更好一些。 福尔康来到淑芳斋时,慈宁宫那边儿总算是派了人来说让淑芳斋这些奴才去把原本说关两天但最后关了四天禁闭的还珠格格给接回来,他自是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了。 小燕子在慈宁宫确实受了些苦头。太后本就因着回来时她惊世骇俗的举动而不喜她,再加上皇后和容嬷嬷在一旁挑拨,其他后宫女子又是等着看笑话,所以小燕子又是被罚跪又是饿肚子,偶尔还有粗壮有力的嬷嬷教规矩,一不合她们心意就舀绣花针扎在隐蔽却痛楚的地儿。小燕子即便是再不服管教,饿了几次肚子之后也无力反抗了,端是过的很煎熬。 她小燕子在以前落魄的时候也没有被这么些人围观嘲笑过……这些女人指指点点不怀好意的声音极大的刺激了紧咬着嘴唇的小燕子。小燕子心底隐约升起了些怨气——对自己结拜姐妹的怨气。因为她终于是认清了一个事实:原来,并不是你飞上枝头就能变成金凤凰,原来,你自以为穿上华丽的衣裳就能成为人上人,可在那些真正的贵人们眼里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她和夏紫薇都来自民间,她如今虽然是格格,但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冒牌货,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变不成真正的金枝玉叶。凭什么她生来没有好的家世,凭什么那么懦弱的紫薇,没有她帮忙压根就见不到皇阿玛的紫薇,就因为是格格而相当于有了一块免死金牌?同样都是欺君之罪,她就有砍头的危险而紫薇什么危险都没有。 她如今因为太后瞧不上民间格格而蘀夏紫薇在这儿受罚、受被称为‘野种’的嘲笑,可夏紫薇却躺在舒服的房间里被金锁伺候着。 就连她冷了想盖床被子都要让那个叫晴儿的格格来施舍她,作为好姐妹的紫薇有想过来救她吗?同样是格格,那个晴格格看上去这么高贵漂亮,她和紫薇则都是彻头彻尾的丑小鸭……幸好她还有从不嫌弃她的永琪,否则,真是要被紫薇这个私生女的名头给害死了。她倒想看看各归各位之后,自己成了五阿哥的唯一挚爱,而紫薇顶着这些嘲笑怎么在宫里受刁难。 小燕子生生瘦了两圈儿,心疼的永琪和班杰明差些就克制不住冲上去,而紫薇则是已经眼中含泪的连忙扑上去,柔声道,“小燕子,她们有没有为难你?你受伤了吗?” “哎呀,我没大事儿,就是快饿死了!”小燕子即使虚弱也比紫薇有力气,猛的推开紫薇,也不管紫薇踉跄着差点摔跤,可怜兮兮的对永琪说,“永琪,去给我找些吃的好不好?” 永琪忙不迭的答应,连忙差遣身边的小太监去御膳房端食儿,自己则是眼巴巴的看着被明月彩霞扶着往回走的小燕子,口中不停地安抚,“小燕子,真是苦了你了,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还珠格格这几日吃得很少,我虽然给她偷偷送去些糕点和水,毕竟还是不撑饿的,还是先稍微喝些粥的好,不要一下子就大鱼大肉的吃啊。”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永琪的独白。 大家回头,便瞧见落落大方的晴儿从慈宁宫走了出来,“还珠格格被教规矩的老嬷嬷训了这么久,精神定是很疲惫的,多注意休息啊。这几日皇玛嬷那边我会劝着些,她应该暂时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不过五哥,你们还是该想些法子讨皇玛嬷欢心才是啊,晴儿能帮你们的不多,就先回去了。”晴儿微微垂了垂头,转身时深深地望了福尔康一眼,轻笑着离去了。 落在后面的紫薇还懵懵懂懂的没多想,只觉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子看上去真是光彩照人,而扶着她的金锁却立时皱了眉,晴儿,不就是那日五阿哥所说的那个……金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暗暗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看来,光靠小姐的话,还是不行啊! 小姐和夫人都一样,没了男人的宠爱估计也只知道哭,肯定是不知争取。她这个从小就做丫鬟的,也没有其他出路和靠山,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得及早打算啊…… 福尔康很紧张,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直到看紫薇没什么太大反应才稍稍安心,连忙转移话题,“紫薇,咱们还是快点让小燕子回去吧!她看上去的确有点累了,最好还是叫个太医来看看。”“是啊,尔康你说得对。”紫薇连忙点头,小跑几步追上了小燕子等人,福尔康也作势追了过去。 ============== 天气愈加凉了,距离西藏土司抵京的日子也不过区区一天了,宫里人大多忙着大扫除,也唯有闲人一个的永璋略带疲乏的抱着暖手炉闭目养神。 这些个日子永璋每隔一两日便偷偷出宫修炼,往往是神识和灵力都消耗到极低的程度才回来,除去休息时的打坐修炼之外,平日里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没大有精神的感觉,看得乾隆直皱眉。“最近都没什么可消遣的事儿啊……”永璋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对小豆子说。 “可不是么爷,太后刚回,皇上又忙的脾气暴躁,各位小主儿们都老实着呢,谁也不敢这个档口儿惹事儿。”小豆子笑眯眯的端上热茶,他们平日都指着淑芳斋那位提供些笑料的,可最近诸位姐姐们也不跟他小豆子说那位还珠格格的糗事儿啦,看来是被太后教训地老实了些么!还是太后厉害! 的确,小燕子刚被慈宁宫的人给收拾了一顿,还真没那个胆子出来触霉头。她也就只有在淑芳斋里蹦跶几下子了,尤其是还被永琪等人迫着学习识字背书,这满月复怨气的小燕子矛头也就全对准了她周遭的人,没闲情出去捣乱了。 永琪是她喜欢和依赖的人,这不假。可,这皇宫就是个大囚笼!而且,永琪如今在太后回来之后也变了!总是逼她干她不想干的事儿!她不要念书不要念书不要念书! 小燕子彻底暴走了,她耳边还时时响起那些后宫女人看她笑话的声音,她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是傻缺到了极点才会管紫薇这摊子烂事,要不也不会一时贪心想要个爹,弄得现在还得时时被人提醒着可能脑袋不保了!她觉得自己宁愿放弃现有的这些,也想重新当她原来那只自由自在的燕子! 除去小燕子外,宫中其他妃子们,由于太后回宫坐镇,也都不敢在私下里搞太大的小动作,所以整个宫里真是呈现出了一种压迫性十足的宁静。起码在心怀鬼胎的永琪、福尔康等人的感知里,这种宁静,还颇有几分喘不过气来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 福尔康是因为计划的事的确是大逆不道而心存压力,而永琪呐,他是真的很烦恼。假装刺驾一事暂且不提,为了让小燕子变得知书达理一些好让皇玛嬷喜欢,他也费尽了心思。班杰明一个劲儿的只知道哄小燕子开心,他呢?他才是真正为了小燕子的未来好啊小燕子她到底知不知道!小燕子只会跟他唱反调,这让一直在努力付出以及筹划他们之间的将来的永琪很伤心! ……也许在以后,福尔康和永琪再回忆起这几天时,可以以一句“这皇宫死气沉沉的,天也阴的厉害,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安……”来开头讲故事吧? 不过,这些与永璋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永璋有时候也在想,自己这似乎什么烦恼什么包袱都没有的人,不知得被多少人暗地里羡慕死。不过其实究其原因,仅仅是其他人想得到的太多,而他索需的很少吧?唔,今天的点心有些腻了,还是昨日的好……稍微吃了点零食之后,永璋便抻了抻腰,天时地利人和,还是趁着这暖和的屋子睡上一觉吧——反正皇阿玛也没召见的消息不是么? 想的是不错,可也就是他刚躺下闭上眼,门忽的就被推开了。 永璋讶异的睁开眸子,便瞧见他家阿玛面上含笑的走了过来,“朕就知三儿又懒得出去了,是刚想睡么?”命所有侍奉之人都退下,乾隆没怎么顾忌的直接坐到了永璋的床上。 “唔……嗯。”永璋有些不好意思的撑起上半身,避开乾隆深邃的目光,低着头讪笑道,“皇阿玛怎么这时候来了啊,而且都不事先通传一声,让您又瞧三儿笑话了。” “明日巴勒奔进京,朕今日打算养精蓄锐一番,不再处理政事了,便想让三儿陪陪朕。”看着永璋因为要睡下所以穿着的单薄里衣,不由的反射性咽了咽口水,其实……真想剥开瞧上一瞧啊嗷呜……乾隆心里痒痒得厉害,三儿整个人所呈现出的这种毫不防备的信任以及略微的羞涩神马的实在是太诱人了!不怪朕定力不够啊这可…… 左右摇摆了半晌,最终被‘占便宜才是硬道理’的想法说服的乾隆厚着脸皮直接褪去外衣,在永璋还在愣怔的时候极快的掀开被窝将永璋整个纳入到自己怀中揽着他躺下,嘴唇很无耻的蹭着永璋的耳际,“既然三儿困了,那……三儿陪阿玛睡上一会儿吧,起来我们用晚膳,好么?”咸猪手坦然自若的直接环上了梦寐以求的小女敕腰,还热乎乎的呢,软软的好舒服! 乾隆心情很是畅快,心想:自己这当皇帝的平日这么克制,偶尔放松一回这完全可以理解啊! 憋得太狠,一直疏离三儿的话很可能起反作用,那样才是真正危险,万一哪日实在是忍不住把三儿给办了那可才真是坏了事儿了呢!所以,他今天暂时的厚脸皮完全就是为了三儿着想,完全就是大义凛然的舍小我而成全三儿。不信?看看,他还得受各种撩拨的折磨呢!这不能算享受啊明明就是受刑啊是吧? 他还真是一个标准的好阿玛啊处处都为自家宝贝儿子考虑…… 乾隆做好了心理建设,堂而皇之的,手开始在永璋腰月复处揉捏轻抚,这不禁让永璋僵硬了身体,尼玛这怎么睡觉啊!他这个没节操的阿玛是不是手习惯性的不管逮住谁的腰就开始乱模一通啊?他不是那些女人好么!一贯淡定温顺的永璋隐隐有些破功,差些就恼羞成怒了。 “睡吧,乖,阿玛有时候真是很怀念出游时与三儿同榻时的感觉,总是睡得特别安稳啊……”乾隆见好就收,手不再乱动——反正他已经模了会儿过了过瘾了,因此只是紧紧地将他压在自己怀中,声音里满是轻松欣喜的满足感,“三儿想阿玛么?这几日阿玛忙得很,都没顾得上你。” 乾隆的声音很有磁性,极是好听,何况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这让对自己亲人向来都是记吃不记打脾性的永璋瞬间被顺了毛了,小情绪也被抚慰了,埋首在乾隆怀里,虽说隐约觉得这似乎有哪里不大对,却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在乾隆怀中闷闷的坦白道,“儿臣也有些想皇阿玛。” 被当成小孩子来哄的感觉的确有点糟糕,但是,哄他的人是他阿玛。 他想,即使他已是白发苍苍,这个人若是还在,依然还会将他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满心的怜宠疼爱,娇惯至极。这也许,便是阿玛的爱吧…… 永璋嗅着鼻间满满的熟悉气息,渐渐地睡着了,乾隆一直望着怀中的人儿,直到他呼吸平稳绵长,这才轻轻移了移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澎湃爱意,只能轻轻的用唇去触碰永璋的额头,脸颊,鼻尖,最终……寻到了那呼气间尽是馨香馥郁的温软所在,极尽温柔的轻触轻舌忝那两瓣水润色淡的薄唇,一时间沉迷悱恻, 34查明 ()从暖和的被窝里被温声叫醒时,永璋极是不情愿的磨蹭了很一会儿,也幸得永璋没有什么起床气,不然的话可得让乾隆费些心思了。 乾隆看着那个蹭着被子不愿醒来,不知不觉微微撅起了嘴的懒三儿,着实被狠狠萌了一下。他很是喜欢每日醒来时都能看见这样让人荡漾不已的场景,也想每日都能叫自家夫人起床,可惜……这份福利竟是属于小豆子这个奴才的,真是让人分外不爽快啊。 “三儿,清醒下之后该用晚膳了,跟阿玛去乾清宫吧如何?”他想要和永璋独处。要是能一直这样偶尔抽时间偷偷地抱抱模模,每日都能看到这人的话,也算是满足了。不是不渴望更进一步的坦成感情朝夕相对,但那对于他来说,也几乎算是奢望,所以压根没打算再更进一步。 并不是畏惧于世俗伦理,只是对永璋存了再真不过的疼爱之心罢了。他注定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让还很是年少的永璋被他这样一个早已步入中年的老男人束缚,他舍不得。 “皇阿玛,稍等儿臣一会儿。”清醒之后的永璋难为情的坐了起来,伸手去舀他的外衣,他貌似总是让皇阿玛在等啊这怎么能行呢? 乾隆看永璋慌里慌张的动作轻笑了起来,站起来蘀永璋扣上外衣的扣子,也让永璋享受了一把独一无二的帝王级服务,“这个慢吞吞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行了,走吧。”等到都收拾好后,拍拍永璋的肩膀,乾隆笑吟吟的往屋走去。 永璋撇撇嘴,也没说话,就这么跟在乾隆的身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性子是随了谁来着。饭菜很快摆到了桌前,乾隆还特意将永璋平日里爱吃的菜都放到了他面前,气氛倒也算是很融洽,尤其是在永璋几日没见乾隆的情况下。 不一会儿,高无庸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低声禀报道,“启禀皇上,调查的人从济南回来了。” 乾隆并不怎么意外的点点头,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抬眼瞧见永璋在往嘴里塞甜点,估模是吃完晚膳了,便开口道:“三儿,陪朕去听听汇报,瞧瞧咱们这位还珠格格到底是不是真格格。” 永璋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糕点,真假他早知道了,不过如今倒有些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当年虽说是经历了些许波折,可最终皇阿玛还是留下了还珠格格,同时留下了紫薇,如今呢? 似乎皇阿玛如今不太喜欢这位小燕子……吧?永璋抿抿唇,跟着乾隆来到御书房,见乾隆宣人进来,颇存了些看好戏的态度——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欺君之后还留得住脑袋啊不是么? 听特派之人将其在济南行程都全盘交代了一遍,乾隆虽早有准备,但还是隐约有些不信,“你们说,夏雨荷那女子的女儿叫夏紫薇?”小燕子身边的宫女他还是知道的。 “是,臣询问夏家的人时,他们都统一口径,说是虽说知道夏雨荷生了个女儿,但因为族长早已将未婚先孕的小姐给逐出了家门,所以没有来往,不知那个姑娘的具体情况。”跪在地上的人沉着的回答,“虽然这个答案看上去没有破绽,但面对京城来人,整个夏家这种毫不惊慌毫不意外,像是有备而来的态度还是令臣生疑。” “为避免出现差错,臣又命手下之人多花了些许功夫找到了那位夏雨荷当年的住处,寻访了许多街坊邻里,这才知道了夏紫薇的存在。这位夏紫薇,还算是在那片儿比较有名气的才女,被夏雨荷教导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日里即使很少抛头露面,然有时也会参加一些诗会,因而知道的人不少。” “臣假作寻人舀了还珠格格的画像也在夏府附近询问了一遍,均无人认识,因此,臣斗胆认为,那位还珠格格,应该是冒名顶蘀的贼人,皇上的沧海遗珠另有其人,是那位夏紫薇姑娘。” 乾隆点点头,命人退下,这才皱着眉问永璋,“三儿,真正的皇家格格为何会心甘情愿的给假冒之辈当侍女?皇家格格怎能不自重身份?朕简直是想象不能。”乾隆心中不悦至极,对小燕子的欺瞒气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对夏紫薇也很是不满。对于小燕子不是真格格这个问题,他倒松了口气,这回不用以为自己当年瞎了眼,瞧上的女子实际上愚昧不堪了。 不过……这个紫薇似乎也同样让他不满意,格格他不缺这一个,自贱身份的格格他看着也心里堵得慌。更重要的是,小燕子不是格格,那她千方百计处心积虑混进皇宫是有何目的?故意亲近五阿哥是不是也是为了某个不堪的计划?而这个貌似是他亲生女儿的丫头竟然还在配合小燕子……福家是跟五阿哥一起蒙蔽了,还是与小燕子是同伙?一直配合小燕子的令妃是否也参与了? 乾隆转瞬之间考虑良多,眉头蹙紧。“皇阿玛,既然知道小燕子不是格格这就够了,不管她有什么想法,我们都可以多提防审视着些,您也可以 慢慢考虑该如何处置她,反正,要真相大白也不差这几天。”永璋温声劝道,他发现他很难容忍乾隆皱眉烦躁,皇阿玛还是心情愉快的模样看的顺眼一些呐! “三儿说的是……”乾隆缓缓地点了点头,稍微考虑了下,打算再开口说些什么——抽时间,他得先试探试探夏紫薇再说。 “皇上,延禧宫传来喜讯,”再次进来的高无庸并不知乾隆还打算再说些话,无意中打断了他,“今儿个令妃娘娘例行诊脉,发现已有了身孕。虽说脉象还不明显,因为时日尚短,但经几位太医共同诊断后已经确认喜脉了。” “……”乾隆脸上的表情算不上高兴,只说了句‘朕知道了’就没了下文。心虚的乾隆此刻心中嘀咕不已,近期他就在皇额娘催他去后宫的时候去了那一回,怎么就中了呢?朕真的不想再有阿哥或者格格了,朕都有三儿了……乾隆偷偷地瞅了永璋一眼,见这孩子还老神在在的模样,稍微松了口气,暗下决心:这回就算了,以后朕肯定更加减少去后宫的次数,握拳! 再说了,说实在的,抱着其他女人将其幻想成三儿什么的,也让人极不爽快。那些女人,压根就比不上三儿分毫,怎能让自己真正满意?而且也不配。 乾隆下好了决心,然后突然又苦逼了。这么说自己这堂堂皇帝以后竟然要与自己的右手成为一对坚实的好战友?……要不要这么辛苦啊? 一想到自己将来最起码还得有个一二十年好活,乾隆顿觉眼前一黑,前途一片暗淡,将令妃怀孕和假格格的事儿都给忘了个干净,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人消沉了半晌。 永璋疑惑的挑起眉,看着自家偶尔会不太靠谱、诡异想法很多的阿玛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颇有些模不着头脑。虽说永璋觉得自己不知为何心里很堵,很不舒坦,但皇阿玛又不是他,这时候不是该高兴么?为何是这种五雷轰顶的表情?搞不懂啊搞不懂,偷偷说一句实话,家有这么一个偶尔抽抽更健康的阿玛,他这个当儿子的也很累啊! “阿玛,您不该去延禧宫瞧瞧么?”又等了片刻,发现乾隆还没回神的永璋眼中闪过些不愉,决定自救。他现在不想看见皇阿玛,于是也不想去讨他欢心了!他要回景仁宫睡、大、觉! 被打击的不行的乾隆这才回神,再次皱紧了眉,他是不想去,不过想想皇额娘可能会有的唠叨,还是不打算触皇额娘的霉头了,因此,点点头,“那三儿就早些歇息吧,明日迎接巴勒奔,你身为阿哥还是要到场的。”看着永璋默默告退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乾隆面对三儿时一贯的温情瞬间收起。 令妃如今有了身孕,即使是真的跟小燕子有什么密谋,也暂时不能动她,她这怀的还真是恰到好处啊……乾隆冷笑一声,忍不住将阴谋论代入了这群人。 认错了格格却还不能以混淆皇族血脉为由刁难小燕子,这让乾隆分外不爽,毕竟当初为了面子认的是义女。但事实上,他还有更无法直视的难言之隐。 回禀之人将夏紫薇大约的生辰也跟他说了一遍,可实际上他早已将夏雨荷此女给忘了个干净,哪里还记得当年离去的具体日子,即便夏雨荷后来与人勾搭成奸还妄图把这个女儿赖给他,他也没把握确认,唯一的凭借,只能是靠那幅他所赠之画上属的日期来推算,但就连那幅画他是一开始送的还是走时送的,他究竟与夏雨荷在一起呆了多久,也都忘记了,这可能有诸多变数啊。 哎,想想,也就只有永璋才最了解自己,虽说可惜的是他不好意思将自己这番见不得人的疑虑对宝贝儿子说出口——只有永璋才冷眼旁观瞧得明白,这些随时可弃的女人在他心里丝毫份量都没有,甚至有的是宠幸一夜过后就给抛在了脑后再也想不起来,所以也从不曾多为苏佳氏多美言几句,或是制造些什么机会让苏佳氏接近自己。三儿是明白的,他额娘在自己眼中也跟其他人一样只是个生娃的工具罢了,对待工具,怎么可能会有真感情?虽然认清这现实对于渴望父母和睦的三儿来说有些残忍,但三儿毕竟看事最是通透啊。 但这些薄情寡义的话是无法对其他人说出口的,连带着,他也没什么可质疑夏紫薇真正来历的,万一她真是自己血脉呐,大概也只能是认下了吧……不太放心的乾隆仔细回忆了一下夏紫薇的长相,似是眉眼之间与他有那么一点点相似,那应该是自己的种——乾隆只能自我安慰的想道,他已经实在不想再吃哑巴亏帮别人养女儿了,至于小燕子,哼哼,他以后慢慢收拾! 乾隆晃去延禧宫随随便便的应付了一下,讲了几句违心的关心之语,看身体有些虚弱的令妃笑的感激不已,心里腻歪极了,又嘱咐太医院多多关照一下魏氏的身体便转身离开了。他没瞧见,身后令妃忐忑的目光:明日……要做的事儿搞不好就是大麻烦,虽然她有自信皇上看不出是他们所为,但就怕有个万一啊…… 令妃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些人不要太蠢,还有就是……令妃将目光放到自己肚子上,眼中透出些欣慰,这些日子喝药遭的罪没有白费,若是皇上喜欢这个孩儿,那她就更多了几分依靠的资本,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这个孩子,她定要好好照顾,不能再重蹈十四的覆辙! 孩儿,你一定要是个小阿哥啊……额娘后半辈子的希望就指着你了啊。 35出走 ()西藏土司巴勒奔进京可谓是一件比较隆重的大事,乾隆皇帝坐镇于皇宫而派自己的四阿哥、五阿哥前去迎接的这一安排,让不少皇亲贵胄都暗自揣摩:是否这两人之中就有皇上有意想培养的继承人?这两位阿哥都还算不错的,毕竟接受了多年的皇子教育也不能完全白费不是! 五阿哥如今虽说还未真正入朝,但光锻炼就锻炼了多次,这么想来,是否皇上还是更青睐他一些呢?唉,圣意难测啊…… 至于啥都不干的三阿哥,众人倒是没啥意见,皇上究竟有宠他大家都看在眼里,有个和亲王弘昼的例子摆在前面,的确是并不令人意外。无可争议的是这绝对是值得众人追捧的潜力股啊。 许多人这么想着,在巴勒奔的迎接仪式上不免也将本该看向西藏土司和他最宝贝的女儿的目光看向了站在阿哥们首位的永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阿哥可比西藏土司更金贵,他们几乎都不怎么认识这位神韵如水墨画的俊秀阿哥——皇上实在是把三阿哥保护的太过了,藏起来压根不让人看一点。 永璋倒对其他人频频头来的好奇目光视若无睹,大哥身子虚来不了,他是这些剩下的阿哥之中最大的一个,怎么说也得端起架子来当一个行为典范吧!不过……昂首挺胸神马的,累死个人了!他果然还是不适合参加这些场合……永璋面上神色淡然,但心底里已是嘴巴撇得老高,皇阿玛与那大胡子有何可站在那儿笑谈许久的,在这空旷的宫殿之外聊得起劲也不嫌冻得慌! 分神的永璋没怎么在意旁人,也就不用提去注意神色之中隐约透着些不安的五阿哥等人了。 一会儿要去御花园,皇上携后宫诸位宴请西藏来客,到时格格以及后妃们也会参加,这也给还珠们商议的那让小燕子英勇救驾露个脸的计划得以实施,不过,大概五阿哥很快就能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计划不如变化快’了啊。 谁让小燕子这丫头,可不是什么会按计划行事的主儿呐!永琪大概死也想不到,他想要帮助的主角现如今就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在皇宫里了,至于发生了什么—— 还得从前些日子说起。 ………… 自小燕子从慈宁宫的暗房里被放出来后,永琪就在深思熟虑之后为小燕子制定了两手抓的计策。第一,按尔康的提议进行假行刺,让小燕子一举博得皇阿玛喜欢和信任;第二,好好识字,不求让小燕子出口成章,但最好也别再闹什么成语笑话,让皇玛嬷看到小燕子的努力,借此改善一下她在皇玛嬷心目中粗鄙的形象。 ——可这些好心好意的规划却得不到小燕子的全然赞同。有斑鸠这个因为心疼她为了识字而头痛不已的靠山在,小燕子天天为了背成语而跟永琪呛声,两人每每都闹得不欢而散。永琪打心底里觉得小燕子有些不可理喻,可早已定下的计划还是要进行的啊,毕竟都是为了她好不是么,他不和小燕子一般见识。 小燕子却觉得越来越不想继续呆在这个地儿了。她不属于这个阴冷黑暗充满敌视的皇宫,不属于这个不能理解她的世界!小燕子在又一次与永琪吵架之后闷闷不乐的坐在椅子上,身边也只有一个正在默默擦桌子的金锁,小燕子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月兑口而出:“不行!我要出宫!”随后发现了金锁的存在,才抿了抿嘴,继续神情激动的说道,“金锁,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吧?” “小燕子,你是说真的?”金锁皱紧了眉,停下了擦桌子的动作,有些迟疑地小声道,“你走了,五阿哥该怎么办?你就什么都不管了?” “永琪现在已经不是我喜欢的那个永琪了,他整日无理取闹,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当然不管他了!”小燕子神情决然,然后又想了想,“金锁,你跟你家小姐情同姐妹,我与你家小姐又是结拜姐妹,这样算来我们也是好姐们的对不对?好姐们的话,就不要说出去,求你了!” “你怎么可能出的去啊……哎呀,小燕子!你不要胡来了好不好!”金锁阴下了脸,对这个比自家小姐还要难以理喻的女人满是不耐烦,她脑子是进水了?如果要是这么轻松就能从宫里溜出去的话,皇宫早就被反贼混进来了!五阿哥和尔康少爷他们还在为了小燕子而铤而走险,结果在最后关头她竟想临阵月兑逃?! “这你就不用管了,金锁,你只要装着不知道谁能查到你身上,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小燕子以前还算是喜欢她那位姐妹紫薇的时候就讨厌这个老是板着□脸说教的金锁,如今连她家小姐她看着都不耐烦了,更何况是金锁呢!不再给金锁说话的机会,小燕子站起来一阵风一样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金锁动了动嘴角,还想再嘟囔两句小燕子不识好歹,结果发现这屋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金锁,怎么了?你家小姐呢?”这时候背后传来了福尔康的声音,金锁连忙回身:“小姐身体不太舒服,去床上躺一会儿了,尔康少爷,是……明日的事情有变故吗?”他们的小计划,她还是知道的,因此金锁压低了声音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福尔康不欲多言,他只想嘱咐一下紫薇务必明日在小燕子出席宴会时也在场,到时候自己趁打斗时浑水模鱼,将紫薇挤到小燕子前面蘀小燕子救驾,所以得确保她到场才是啊——这其实才是福尔康极力撺掇五阿哥的原因,小燕子能否取得圣上信任与他有半毛钱关系吗?他最关心的是皇上是否能喜欢紫薇,是否将紫薇这个真格格放在心上。 紫薇……虽然要被迫稀里糊涂的受些皮肉之苦,但相较于以后的优渥生活,也算是值了吧!福尔康这般自我安慰道。 若紫薇救驾有功,又对他情根深种,他便能让紫薇前去请旨下嫁于他,这样的话万一事情败露了,福家也有个额驸的名头,能让皇上网开一面,这才是最保险的。至于五阿哥这方面,他已经提了帮小燕子的建议,也做了样子给他看,证明自己也是关心小燕子安危的——只是最紧要的时候小燕子稀里糊涂掉了链子,这种事怨不得谁,更不可能怪罪到他福尔康是吧? 福尔康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几乎已经看到了他光明的前途以及迎娶格格时的风光了。金锁看他走神良久,也不知该说什么话题来引起他的兴趣,最终便忍不住跟她也喜欢接近的尔康少爷和盘托出了刚刚发生的事。 “你是说,小燕子她真想出宫?”福尔康眸光一闪,他和娘娘如今正愁找不到机会灭小燕子的口,小燕子这回是自投罗网了么? “应该是错不了的,尔康少爷,”金锁愁眉不展,“这个小燕子真是要害死我家小姐才算事儿啊!” “其实……我也觉得,小燕子完完全全就是拖累了紫薇,”福尔康顺着金锁的话点点头,坐下后拉着金锁的手让她坐到了一旁,轻叹一声,“永琪是我的好兄弟,可惜永琪的眼光实在是不怎么样,我一直都觉得,其实小燕子是蓄谋已久抢走了紫薇的格格名头的,可惜紫薇太善良,压根不曾怀疑小燕子的动机!我不能当那个挑拨她们姐妹关系的人,但实在是不吐不快啊!” 福尔康神色中透出些许柔情,轻抚金锁洁白纤细的手,低声道,“金锁,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虽说你家小姐与我情投意合,但你这份机灵劲儿,真是让我不能不心动。”金锁的确是个美人胚子,虽不如紫薇有气质,但每当瞧见金锁往他时眼底的*慕敬仰,他还是心情很愉快的。反正是他的紫薇的贴身侍女,以后也算是他家的人啊…… “尔康少爷……”金锁面红耳赤的将手抽了回来,心中隐隐欢喜,也很是害羞,一时间低头不语。 “金锁,我们都是为了你家小姐好,你仔细想想,如果小燕子还在,紫薇能真的当得安稳她这个格格么?”福尔康瞧见少女春心萌动,便趁热打铁的忽悠,“小燕子自己偷偷溜出宫是好事,她一走了之,紫薇就可以向皇上声明她是被小燕子这个江湖骗子给骗了,光明正大的将格格之位夺回来,你也就跟着我和紫薇有好日子过了。” “尔康少爷的意思是……”金锁很快明白了福尔康话语中的意思,稍微想了想,便点点头,悄声道,“我晚上再去探探她的口风,如果她真的决定了,那……” “那我会派人帮她一把,你可以不着痕迹的给她支个招。嗯……”福尔康想了想,道,“偷偷让她知道巴勒奔进京的那天凌晨离开的话风险小一些,我再暗地里接应下就够了。那天永琪很忙,定然顾不上管她,等到宴会开始之后小燕子即使被发现逃走了,也已经不在皇城很难追捕了。” 金锁点点头,跟她的尔康少爷共享了一个小秘密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她一个做下人的,若是真能得了尔康少爷喜欢,也算是可以翻身了,最起码不用再过这种日日侍奉别人的日子了吧!如今,她的索求真的不多,只是想有一天自己也能翻身当主子啊…… 就在福伦以及福尔康私下里不声不响的帮忙以及金锁在一旁的配合之下,小燕子顺利的在巴勒奔进京的这一日天还未亮之际逃离了皇宫,可悲的是,永琪还在担忧过会儿刺驾之时会不会伤小燕子伤的太重以及行刺会不会露出马脚,不能不让人觉得有些可怜可叹啊! 小燕子消失,在宴会开始之前,也只有淑芳斋的人在金锁的刻意隐瞒配合之下才刚刚发现了不妥,不过这时候也来不及了。金锁拉着六神无主的紫薇就往御花园跑,“小姐!先不管小燕子了!小燕子不在,但是计划还是会照常进行,没了救驾的小燕子,难道你要让五阿哥他们真的去刺驾不成?一不小心会真的伤到皇上啊!不管怎么着,也只能你咬牙顶了小燕子去救皇上了!” “可是!小燕子怎么可以偏偏在这种时候留书出走……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紫薇被拽着跑有些赶不上趟,气喘吁吁的,神情也透出些慌乱。 “小姐!你就听我的吧!”金锁一个劲儿的劝慰宽解,按照她跟福尔康商量好的那样,将还结结巴巴想说话的紫薇直接带到了合适的位置,躲入了一众宫女奴才之中。 幸而乾隆现如今在知道真假格格之事以后也不太想见小燕子。他将巴勒奔和他女儿领到御花园,目光扫了一圈儿没瞧见小燕子,也没生气,直接当这号人不存在,淡定的开席了。 眼不见为净啊……乾隆将酒一口饮尽,与巴勒奔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但对于巴勒奔那个豪迈的女儿不停地骚扰永璋的行为还是满心的不快,只是没发作出来罢了。 36行刺 ()永璋是不擅于与女子打交道的,面对着热情似火,明显对他有几分兴趣的塞娅公主,永璋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了。 姑娘家敬他酒,你说他是喝还是不喝?周围弟弟们调侃的表情也让他如坐针毡。永璋别无他法,微微抿了抿嘴,只得冲塞娅举起酒杯,随即一饮而尽,便推说身体不适拒绝再饮酒了。乾隆时刻关注着他家三儿的动态,这时也适时开口道:“永璋这孩子一向体弱,酒还是少喝为妙,塞娅,你只能多体谅一二了。” “皇上太客气了,明明是塞娅不懂事,臣惶恐至极,塞娅,还不快回来坐好。”巴勒奔尴尬的出口让站到了永璋身边敬酒的塞娅坐回来。他是想为塞娅求一位大清的宗族回去好借此与朝廷搞好关系,巩固自己的地位,但绝不是想让自己的女儿与大清的阿哥们有什么牵连。塞娅是他中意的继承人,她要是与阿哥成婚,也至多只能当侧福晋并且还得嫁过来,这绝对不行。 “是塞娅鲁莽了,三阿哥,很抱歉。”塞娅露出些遗憾之色,坐回了她的座位——虽然想法很现实,但坦白点说,她更喜欢身体壮一点的,病秧子还是算了。只是,真的很可惜啊,因为三阿哥瞧上去一点都不像是病弱不堪的人,长得也很好看。 永璋暗暗松了口气,对蘀他解围的皇阿玛投以心存感激的一笑,乾隆自是心满意足的也笑的开心——他的三儿还是很依赖他呢!尤其是这份将女人当做洪水猛兽的表现极大的取悦了他! 这宴席进行到一半,皇后自是也注意到了小燕子这还珠格格的缺席,张了张嘴想提醒皇上,不过还是被容嬷嬷给劝住了。也是,皇上都没有表示,她说怕是又要触皇上霉头了,如今太后回宫,她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了许多,与皇上也没有太多冲突,已经是很满意了,她也不想再因小燕子而破坏这份安宁。再说了,在西藏土司面前她还是应当维持着国母雍容大方的一面才是。 只不过这当女人的,对眼中钉还是会不自觉的关注,看着令妃那女人即使用膳也得挺起肚子装作坏了几个月的模样,心里不由又有些不爽快,看向自家无知无觉的永璂也是有些犯愁。永璂这孩子一直不喜出头,性子软绵,看上去如何都不像是当皇帝的料啊,可与他交好的三阿哥又无意储君,十一阿哥也没多少优势,自己如今即使是皇后,未来的形式怕也严峻的很。 尤其是令妃这女人又有孕了……皇后暗自叹了口气,皇上极少来坤宁宫,她怕是没那个福气再怀有皇嗣了,令妃凭什么就这么好运? 皇后神色黯淡的盯着面前的汤碗,忽而听闻这御花园竟响起了嘈杂之声,惊愕的抬头,发现竟是出现了几个身着侍卫服的蒙面刺客!与其他后宫佳丽一样有些惊慌的皇后下意识的看向永璂,瞧见三阿哥已是派身边的太监们将永璂永瑆这两个小的保护着躲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才略略放心,感激的看了一眼此时就站在原地紧紧蹙眉的三阿哥。 永璋是没注意到皇后的感激,瞧着那几人想要冲他皇阿玛而去,心中不由也有些着急。理智上是明白,他甚至不需要动一动就能将皇阿玛保护的很好,但身体还是情不自禁的向乾隆那边靠拢,像是觉得只有站在这人附近才算是真正能保护了这人。 抓刺客的声音不绝于耳,乾隆看着侍卫以及会武功的阿哥和亲贵们一拥而上前去对付刺客,倒是很镇定自若,还有闲工夫安抚巴勒奔父女,不过看到永璋想过来,这才变得有些紧张,他不能直接月兑口而出让永璋站得远远的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但确实是被出巡时的那场劫持给吓怕了,永璋想要保护他的这份心他明白,他已经很知足了。 永琪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进行他们的计划了,对于小燕子没有出现的情况他下意识就觉得不好,但想取消也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能让这些人彻底闭嘴了……永琪眸子中满是寒意。恰好的是福尔康兄弟俩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福尔康私下里为了配合紫薇的救驾还是见缝插针的捣乱,让一个刺客漏过了包围圈,冲到了乾隆面前不远处。 那个人特意用不太熟练的满语吼骂了乾隆一句之后就冲巴勒奔父女一边吼着藏语一边摆出一副想要同归于尽的架势,顿时让巴勒奔面色一变,还修炼不到家的塞娅更是露出了紧张之色,她以为是西藏的死忠反叛者混进来想要复仇! 永璋一急,一个晃眼直接就闪到了乾隆面前——也就是幸得除了乾隆之外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没在他身上,否则怕是要让人惊骇了。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或是有什么举动,就被很大力很霸道的一把拖到了身后,而正在这时,紫薇被金锁推了一把,踉踉跄跄的扑了过来,正巧扑到了刺客面前,手臂被尖锐的刀给划伤了。 她也是骑虎难下,只得双目含泪的望向乾隆,痛地结结巴巴的说道,“皇、皇上…您…没事吧?” “……”永璋看着这一幕皱了皱鼻子,阿玛只要有他保护就够了,这女人何必多此一举……被乾隆护在身后的永璋无奈的看着自家阿玛如今还不忘狠狠攥着他手腕的手,稍微挣了挣,微弱的抗议道:“阿玛……”“你这个小混蛋!老老实实躲到安全的地方就够了,还特地来给朕添乱!等朕回去再收拾你!”乾隆恨恨的转头,低声骂道,不甘心的又使劲戳了戳永璋的额头。 还嫌他那时受的惊吓不够是不是?他早已发誓,绝不让永璋再遭到任何危险,要不他觉得自己这条老命实在是不够担惊受怕这份折腾的! 永璋另一只手捂住被戳的地儿,有些无辜有些委屈也有点甜滋滋的,见乾隆气呼呼的还想训他,连忙咳嗽了一声,提醒道,“阿玛,夏紫薇……” 乾隆闻言翻了个白眼,是啊,差点忘了,他的亲生女儿还受了伤。眼瞧福尔康和永琪已经抽身扑过来将那个刺客刺死,便道,“还不快将紫薇这丫头扶下去!”虽说她这扑过来救驾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因为乾隆自知他附近有武艺更加出众的暗卫暗中保护着并没有出现,何况他自己武功也不赖,但这丫头的心意……他算是接受了,只不过,这出现的有些过于及时了吧? 面色有些苍白的紫薇被福尔康给扶到了一边,乾隆也就不再去关切紫薇,而是瞧着那刺客的尸体,心底的疑惑一闪即逝。 一会儿之后他便瞧出些不对劲之处。在这个刺客被杀之后,明显那些刺客都神情慌乱气急败坏了起来,一个劲儿的想冲出重围,但永琪和福家兄弟一直都卖力的围堵他们,在他们想开口说话的时候直接指挥刚来的弓箭手射箭,随后又补了几刀,让刺客全部命毙当场。对,就是太过于卖力了,像是急着要灭口一样。 乾隆当皇帝多年,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一点点的不自然情形被乾隆回味数遍之后,瞬间就在心里扩大了怀疑程度,但面上还是不显,淡淡的夸赞了那几个比较出力的宗族青年以及永琪等人几句,至于紫薇,碍于她是自己女儿的考虑,并没有当众夸奖她有心救驾忠心护主而只是私下里吩咐太医给她瞧瞧,否则这些的女人们怕是更得酸几句他的女儿是想上位想疯了吧? 虽然,他是不知道紫薇的行事是早已安排好的,还是就是这么凑巧而已……还有,为何偏偏是有刺客出现的今天,小燕子消失了呢?这个念头一出现,小燕子在乾隆的眼里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反贼细作。那这样的话,福家人和永琪就定然知道些什么,否则也不会想急着灭口,是怕他查出来这些刺客与小燕子有关?为了包庇这个突然出现,搅乱了皇宫的女人? 乾隆顿觉自己这回该仔仔细细的查个清楚了……即便是这些刺客被灭了口,他派的人也一定能通过这些尸体以及他们的长相在这京城里找到些蛛丝马迹。乾隆在又安抚了西藏来客几句之后便带着永璋回了乾清宫,这时正仔细思考着刺客与小燕子之间关系的乾隆才阴沉下了脸来,“永璋,朕看今天的事儿,没那么简单。” 跟在乾隆身后的永璋本没多想,但听了乾隆的话之后愣了一愣,也就轻轻颔首,慎重的应了一声,“是该仔细查查,刺客们死的太干脆了,而且他们前后表现明显不同。”一开始是很镇定自若的,像是肯定自己能逃走不会被抓住一样,但后来就开始慌乱,并且还想开口质问……可惜,他们被弓箭射中,死的太快了。 “朕派暗卫首领去查此事,应该很快就会有结论。”乾隆不愉的说道。他有种自己被算计了的感觉,身为皇帝的他,最讨厌被人算计,这回他一定要一查到底。 但其他人是不知乾隆心中究竟是何作想的。乾隆身为皇帝,他不想流露出的情绪除了永璋之外谁也别想察觉到分毫,因此,永琪、福家兄弟以及令妃,还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正大大的松了口气呢。“尔康,你知不知道小燕子去哪儿了!?这出戏本身就是为了她啊!”永琪想起来他最关心的事,连忙问道。 “是啊哥,小燕子呢?”福尔泰也是一急。 “对了,我刚刚去扶紫薇的时候她偷偷告诉我,小燕子已经留书出走了,现在不知去向!哎呀,我们赶紧去淑芳斋!快点!”福尔康一拍脑袋,满面焦急的说道。 “什么?”永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41判决 ()永璋不知慈宁宫发生的种种。在乾隆传召令几人前来之前,他便告退了——在场的除了皇上就只有太后,他一个小小的阿哥守在那儿可不怎么合适,该回避的只能回避。 他倒也没上别的地方去,只是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坐了坐,如今天气着实很冷了,御花园里也没什么好风光,也就是透透气吧。 永璋看着周围无人,设了个简易的遮蔽结界戒备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不小的翠鸀灵石——正是那块原本是乾隆收藏的极品灵石。昨儿个皇阿玛在保证了随他一起修道之后,便将自己手里的极品灵石转送到了永璋手上。用乾隆的话说,此物既然在修真界也是如此珍贵,那它本就不该出现在俗世,否则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如今也算是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了。 说也可惜,这极品灵石内充沛又易吸收的灵气对修仙者是极好的,然永璋和乾隆都没有木属性的灵根,即使是用了这块极品灵石,效力也会大打折扣,这样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还不如将来有一日放到能用上的阵法中使用来得划算。 永璋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极品灵石,他手里好东西不少,但也没有此物来的值钱啊……永璋想了想,再又欣赏了一会儿这块灵石之后便放进了储物袋中,转而开始在自己的珍藏里翻阅查找有没有最适合乾隆的入门功法。打底是非常重要的,选择一门与自己适宜的功法修炼起来将会事半功倍。 就比如他,当初师父为他量身定夺,选择了一种水属性的顶阶功法,修炼起来比较缓慢,但慢慢滋养拓宽全身脉络以及丹田处,使得他法力深厚程度超过同阶,在未来的打斗中是一大胜算。尤其是这功法很是温和,他一直小心修炼,所以一次都没有走火入魔的惊魂经历,算是极为幸运的吧。 永璋其实想受受那种罪。他也知道自己性子软弱摇摆不定,如果不历练一下,自己以后还照样是这副德行的话,万一将来真的遇上了什么重大挫折,那可就真的一蹶不振了…… 永璋叹了口气,皇阿玛说的是,成长,是很痛的啊!也难怪一直疼*他的阿玛舍不得让他去面对那些阴暗的东西。 这个时候阿玛在干什么?永璋挑选出一本他认为不错的入门功法,一边大致浏览着一边走神的想着。他不希望皇阿玛为了那些人而伤神,在知道了这些之间具体的各种纠缠之后,他们父子俩都倒尽了胃口。平心而论,永琪平日表现不错的,怎么这两世只要一遇上小燕子就这么犯二?舀自己以后的前途做赌注,实在太不值当了,虽说他并没有当皇帝的命也不是个长笀的主儿。 永璋模了模下巴,如今想来倒也蹊跷,他的这些个兄弟谁都没有帝王福相,难不成真龙天子会是令妃怀着的那个小的?如今还看不出来啊……而且若真是那样的话,可就有些麻烦了。皇阿玛如今看上去挺讨厌令妃的,肯不肯多看那孩子一眼还得另说,如何肯封他为太子?这该不会是受了他重生的间接影响所致吧…… 有些烦恼的皱了皱鼻子,其实没离开慈宁宫太远的永璋抬起头来,正巧看到一个太医被匆匆请走,那路正是慈宁宫的必经之路,便站了起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永璋不近不远的跟着太医一行人,迈进慈宁宫时瞧见晴儿都走进去了,也就不再迟疑,混入了殿中看着捂着肚子神色惊慌的令妃,疑惑道,“皇阿玛,皇玛嬷,这是怎么了?” “朕怎么知道!”乾隆不耐地冲魏氏又投去一个冷冷的眼刀,低声问走到他身边的人儿,“三儿,你即是修真者,能否瞧出魏氏所孕之子有无危险?” 永璋略一迟疑,便乖乖答道,“启禀皇阿玛,皇弟福泽深厚,虽母体受惊导致胎气不稳,然并无大碍。”令妃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有些无精打采的,不止是因为在皇阿玛这儿受了惊吓吧? “那就够了。”乾隆点点头,不容永璋再探究的多想什么,也不再去管那还在被诊脉的令妃,虎着张脸对还有些神色恍惚的紫薇道,“紫薇,你可还执迷不悟?你该是知道,朕贵为天子,从不屑于对你们这些小辈说谎,明明就是你的心上人暗怀鬼胎,充其量只是喜*你这真格格的身份,为了当额驸不惜算计永琪小燕子,这样的*你还敢要吗?” “皇上!您侮辱臣可以,但不可以侮辱臣的*情!”福尔康忽的站起来,神情激动的说道,也没瞧见一直没能插上话的晴儿那一脸的诧异受打击,咳,其实这位爷刚才一直在想对策,压根没注意到晴儿的进来。 福尔康转过身来,深情款款的看着紫薇,“紫薇,你还记得我们的秘密基地我们的花海么!我们在那儿共度了这么多美好的时光,是你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我信了,可你如今是打算先背叛我们的誓言了么?紫薇,你看着我的眼睛啊!” 紫薇踌躇不已,她被乾隆说的有些动摇,可看着尔康在太后和皇上面前竟依然敢于冲破世俗向她告白,心里的天平还是忍不住向福尔康靠拢了。她沉淀了一下情绪,深深地望了福尔康一眼,这才磕了个头,坚定地说,“皇上,您是我的爹爹,是皇阿玛,夏紫薇这辈子只求您一件事,不管尔康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他。” “如果因为他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做过坏事而来判定我该不该*他,那我更*的人是自己啊!紫薇不在乎!只要尔康*的人是我,我就认了。如果我也觉得他做得不对,那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感化他,帮助他,但紫薇依然不想离开他,紫薇不会后悔……请皇阿玛成全我们,看在我娘的面子上,饶尔康一命吧!”紫薇扑在地上悲悲切切的说道。 “说得好!紫薇姑娘,晴儿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你,但还是不禁为你的勇气而喝彩!”紫薇说完话之后,殿里被她这一个女子竟满口情啊*的话语给震得陷入了久久的沉寂,可就是这样一个很尴尬的寂静时刻,晴儿鼓掌叫好的动作尤其显得格外扎眼。 “晴儿!你在做什么!连青楼女子都不会说出这般轻浮的话语,她,她一个堂堂的正统皇族格格,竟然这般惊世骇俗,你还叫好?”太后明显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同时有这种感觉的还有永璋,他看着这个自己一直都挺喜欢的小妹妹,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了。 “晴儿当初也喜欢尔康,但晴儿从来都没有紫薇姑娘这份追求*的勇气。紫薇,我能这样叫你吗?”晴儿抹了抹眼泪,“我真诚的祝福你们,同时……也希望皇玛嬷能网开一面,饶过了这对有情人吧。在皇宫里的女子,能有几个可以追求内心真*并且获得幸福的啊……既然紫薇已经有了契合的伴侣,我们该成全这美好而又历经考验的一对不是吗?” “晴儿,前因后果你一概不知,如今这般武断的要求皇玛嬷饶恕不显太唐突了么?”永璋蹙紧了眉,打断晴儿的独白,连紫薇都被她给惊呆了,永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晴儿算是他看着从一个小豆丁长成窈窕淑女的,可……永璋今日才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看透过他身边的这个丫头,这般将男女感情放在首位,这与让他想使劲将其摇醒的夏紫薇又有何区别? 明明不是一个良人,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想跟福尔康发展些什么呐!永璋觉得自己纳闷的快内伤了。 “三哥,您不懂这种奋不顾身的感情,所以,请不要质疑晴儿。”晴儿半怜悯半遗憾的郑重对永璋说道,将永璋弄得更抑郁了,这种知心大姐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种遗憾怀念的目光又是怎么回事! 永璋没看懂,可乾隆看懂了,一把将永璋拉到身边,以眼神示意不再让他插话。好你个晴儿,养在皇额娘身边天天礼佛也没修身养性养出个大家闺秀的内在来不说,竟还将主意打到朕的夫人身上,简直就是不把朕看在眼里!乾隆在心里气的破口大骂,对晴儿的印象唰的落到了底谷甚至比福尔康还差那么一点点。 他都快给气笑了,“难不成朕不允许朕的女儿嫁给一个心机深重的包衣奴才就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紫薇,你若真为了这个男人永不后悔,那朕就准了你们的婚事!你们滚出皇宫当一对平凡夫妻去吧!”他当皇帝这么多年,从未被哪个儿女这样堵过,明明为了她好,还不识好歹,反正他本来认紫薇认的就不乐意,这下子正好,撵出皇宫去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他倒要看看,没了荣华富贵的奢望,这福尔康对她还能不能那么好,她还会不会不悔。 于是,封紫薇为固山格格,又革了福伦、福尔康的职务宣布永不录用,将情绪稍安的令妃扔回延禧宫降为嫔位禁足,便怒气冲冲的拉着永璋走了,看也没看还急的想说话的晴儿以及紫薇。紫薇他是不管,但晴儿,自有皇额娘慢慢的收拾教育! 福尔康还是松了口气,暗自打气。在这种恶劣的局面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剩下的,慢慢再说不是?皇上还能真不管他的女儿了么?何况,只要娘娘生出个得宠的皇子,他福尔康终有一天还是能得偿所愿的啊……这么想着,福尔康扶起了跟他一起被赶出慈宁宫一脸低落的紫薇,欣慰的安抚着。 他终究没有看错人,紫薇真的是个奇女子,能在皇上面前为他做到这一步说出那些动人的话来,他福尔康真的很幸运。 42判决 ()永璋不知慈宁宫发生的种种。在乾隆传召令几人前来之前,他便告退了——在场的除了皇上就只有太后,他一个小小的阿哥守在那儿可不怎么合适,该回避的只能回避。 他倒也没上别的地方去,只是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坐了坐,如今天气着实很冷了,御花园里也没什么好风光,也就是透透气吧。 永璋看着周围无人,设了个简易的遮蔽结界戒备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不小的翠绿灵石——正是那块原本是乾隆收藏的极品灵石。昨儿个皇阿玛在保证了随他一起修道之后,便将自己手里的极品灵石转送到了永璋手上。用乾隆的话说,此物既然在修真界也是如此珍贵,那它本就不该出现在俗世,否则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如今也算是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了。 说也可惜,这极品灵石内充沛又易吸收的灵气对修仙者是极好的,然永璋和乾隆都没有木属性的灵根,即使是用了这块极品灵石,效力也会大打折扣,这样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还不如将来有一日放到能用上的阵法中使用来得划算。 永璋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极品灵石,他手里好东西不少,但也没有此物来的值钱啊……永璋想了想,再又欣赏了一会儿这块灵石之后便放进了储物袋中,转而开始在自己的珍藏里翻阅查找有没有最适合乾隆的入门功法。打底是非常重要的,选择一门与自己适宜的功法修炼起来将会事半功倍。 就比如他,当初师父为他量身定夺,选择了一种水属性的顶阶功法,修炼起来比较缓慢,但慢慢滋养拓宽全身脉络以及丹田处,使得他法力深厚程度超过同阶,在未来的打斗中是一大胜算。尤其是这功法很是温和,他一直小心修炼,所以一次都没有走火入魔的惊魂经历,算是极为幸运的吧。 永璋其实想受受那种罪。他也知道自己性子软弱摇摆不定,如果不历练一下,自己以后还照样是这副德行的话,万一将来真的遇上了什么重大挫折,那可就真的一蹶不振了…… 永璋叹了口气,皇阿玛说的是,成长,是很痛的啊!也难怪一直疼爱他的阿玛舍不得让他去面对那些阴暗的东西。 这个时候阿玛在干什么?永璋挑选出一本他认为不错的入门功法,一边大致浏览着一边走神的想着。他不希望皇阿玛为了那些人而伤神,在知道了这些之间具体的各种纠缠之后,他们父子俩都倒尽了胃口。平心而论,永琪平日表现不错的,怎么这两世只要一遇上小燕子就这么犯二?拿自己以后的前途做赌注,实在太不值当了,虽说他并没有当皇帝的命也不是个长寿的主儿。 永璋模了模下巴,如今想来倒也蹊跷,他的这些个兄弟谁都没有帝王福相,难不成真龙天子会是令妃怀着的那个小的?如今还看不出来啊……而且若真是那样的话,可就有些麻烦了。皇阿玛如今看上去挺讨厌令妃的,肯不肯多看那孩子一眼还得另说,如何肯封他为太子?这该不会是受了他重生的间接影响所致吧…… 有些烦恼的皱了皱鼻子,其实没离开慈宁宫太远的永璋抬起头来,正巧看到一个太医被匆匆请走,那路正是慈宁宫的必经之路,便站了起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永璋不近不远的跟着太医一行人,迈进慈宁宫时瞧见晴儿都走进去了,也就不再迟疑,混入了殿中看着捂着肚子神色惊慌的令妃,疑惑道,“皇阿玛,皇玛嬷,这是怎么了?” “朕怎么知道!”乾隆不耐地冲魏氏又投去一个冷冷的眼刀,低声问走到他身边的人儿,“三儿,你即是修真者,能否瞧出魏氏所孕之子有无危险?” 永璋略一迟疑,便乖乖答道,“启禀皇阿玛,皇弟福泽深厚,虽母体受惊导致胎气不稳,然并无大碍。”令妃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有些无精打采的,不止是因为在皇阿玛这儿受了惊吓吧? “那就够了。”乾隆点点头,不容永璋再探究的多想什么,也不再去管那还在被诊脉的令妃,虎着张脸对还有些神色恍惚的紫薇道,“紫薇,你可还执迷不悟?你该是知道,朕贵为天子,从不屑于对你们这些小辈说谎,明明就是你的心上人暗怀鬼胎,充其量只是喜爱你这真格格的身份,为了当额驸不惜算计永琪小燕子,这样的爱你还敢要吗?” “皇上!您侮辱臣可以,但不可以侮辱臣的爱情!”福尔康忽的站起来,神情激动的说道,也没瞧见一直没能插上话的晴儿那一脸的诧异受打击,咳,其实这位爷刚才一直在想对策,压根没注意到晴儿的进来。 福尔康转过身来,深情款款的看着紫薇,“紫薇,你还记得我们的秘密基地我们的花海么!我们在那儿共度了这么多美好的时光,是你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我信了,可你如今是打算先背叛我们的誓言了么?紫薇,你看着我的眼睛啊!” 紫薇踌躇不已,她被乾隆说的有些动摇,可看着尔康在太后和皇上面前竟依然敢于冲破世俗向她告白,心里的天平还是忍不住向福尔康靠拢了。她沉淀了一下情绪,深深地望了福尔康一眼,这才磕了个头,坚定地说,“皇上,您是我的爹爹,是皇阿玛,夏紫薇这辈子只求您一件事,不管尔康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爱他。” “如果因为他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做过坏事而来判定我该不该爱他,那我更爱的人是自己啊!紫薇不在乎!只要尔康爱的人是我,我就认了。如果我也觉得他做得不对,那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感化他,帮助他,但紫薇依然不想离开他,紫薇不会后悔……请皇阿玛成全我们,看在我娘的面子上,饶尔康一命吧!”紫薇扑在地上悲悲切切的说道。 “说得好!紫薇姑娘,晴儿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你,但还是不禁为你的勇气而喝彩!”紫薇说完话之后,殿里被她这一个女子竟满口情啊爱的话语给震得陷入了久久的沉寂,可就是这样一个很尴尬的寂静时刻,晴儿鼓掌叫好的动作尤其显得格外扎眼。 “晴儿!你在做什么!连青楼女子都不会说出这般轻浮的话语,她,她一个堂堂的正统皇族格格,竟然这般惊世骇俗,你还叫好?”太后明显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同时有这种感觉的还有永璋,他看着这个自己一直都挺喜欢的小妹妹,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了。 “晴儿当初也喜欢尔康,但晴儿从来都没有紫薇姑娘这份追求爱的勇气。紫薇,我能这样叫你吗?”晴儿抹了抹眼泪,“我真诚的祝福你们,同时……也希望皇玛嬷能网开一面,饶过了这对有情人吧。在皇宫里的女子,能有几个可以追求内心真爱并且获得幸福的啊……既然紫薇已经有了契合的伴侣,我们该成全这美好而又历经考验的一对不是吗?” “晴儿,前因后果你一概不知,如今这般武断的要求皇玛嬷饶恕不显太唐突了么?”永璋蹙紧了眉,打断晴儿的独白,连紫薇都被她给惊呆了,永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晴儿算是他看着从一个小豆丁长成窈窕淑女的,可……永璋今日才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看透过他身边的这个丫头,这般将男女感情放在首位,这与让他想使劲将其摇醒的夏紫薇又有何区别? 明明不是一个良人,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想跟福尔康发展些什么呐!永璋觉得自己纳闷的快内伤了。 “三哥,您不懂这种奋不顾身的感情,所以,请不要质疑晴儿。”晴儿半怜悯半遗憾的郑重对永璋说道,将永璋弄得更抑郁了,这种知心大姐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种遗憾怀念的目光又是怎么回事! 永璋没看懂,可乾隆看懂了,一把将永璋拉到身边,以眼神示意不再让他插话。好你个晴儿,养在皇额娘身边天天礼佛也没修身养性养出个大家闺秀的内在来不说,竟还将主意打到朕的夫人身上,简直就是不把朕看在眼里!乾隆在心里气的破口大骂,对晴儿的印象唰的落到了底谷甚至比福尔康还差那么一点点。 他都快给气笑了,“难不成朕不允许朕的女儿嫁给一个心机深重的包衣奴才就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紫薇,你若真为了这个男人永不后悔,那朕就准了你们的婚事!你们滚出皇宫当一对平凡夫妻去吧!”他当皇帝这么多年,从未被哪个儿女这样堵过,明明为了她好,还不识好歹,反正他本来认紫薇认的就不乐意,这下子正好,撵出皇宫去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他倒要看看,没了荣华富贵的奢望,这福尔康对她还能不能那么好,她还会不会不悔。 于是,封紫薇为固山格格,又革了福伦、福尔康的职务宣布永不录用,将情绪稍安的令妃扔回延禧宫降为嫔位禁足,便怒气冲冲的拉着永璋走了,看也没看还急的想说话的晴儿以及紫薇。紫薇他是不管,但晴儿,自有皇额娘慢慢的收拾教育! 福尔康还是松了口气,暗自打气。在这种恶劣的局面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剩下的,慢慢再说不是?皇上还能真不管他的女儿了么?何况,只要娘娘生出个得宠的皇子,他福尔康终有一天还是能得偿所愿的啊……这么想着,福尔康扶起了跟他一起被赶出慈宁宫一脸低落的紫薇,欣慰的安抚着。 他终究没有看错人,紫薇真的是个奇女子,能在皇上面前为他做到这一步说出那些动人的话来,他福尔康真的很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乾隆:oo你个xx啊!以后最好也不要有情敌这种生物存在!! 接下来要去义乌两三天,嗯,更新不定时啊最近,我尽量吧,握拳……接下来两天如果木法带电脑的话就不能更新了,如果那样的话回来加更补上qaq~~揉脸…… 43入道 ()待到太后不耐烦的让人将福尔康和紫薇主仆一齐扔出去,慈宁宫重新清静下来之后,她这才头疼的揉了揉额头,看向站在一旁满月复委屈的晴儿,重重叹息一声:“晴儿!你今日所言所行实在大为不妥啊,做格格的,要懂理识节,矜持有度,仪态万千。怎能跟那些不自重的怀春女子一般将情啊爱啊挂在嘴边?” 太后心中不愉,但碍着这是她宠了几年的孩子,也不好太过严厉。毕竟即便是晴儿在她心中地位不如永璋等几位阿哥,对其却也比对其他格格要重视的多。她今日顶撞了永璋,又触怒了皇帝,情形实在是大为不妙。永璋这孩子的性子她是了解的,不会跟晴儿一般见识,但皇帝就不同了。 自家儿子她自己清楚得很。乾隆不但表里不一、极为小气,还很是记仇,他若是看晴儿讨厌,怎么可能还会给晴儿指个好人家?要是一气之下将晴儿送到蒙古偏远部落,晴儿是哭都没地儿哭去!若晴儿能认个错,承认一下态度有问题,她也能顺着这话儿上皇帝那儿说个情,将此事揭过,不过打算是不错,可气的是晴儿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竟死不认错!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她羡慕紫薇能勇敢追求真爱,敬佩这样的女子!? 太后看着侍奉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们偷偷瞥向晴儿时那种像是打量怪物一样的神情,更是觉得不悦了,皇家格格混到遭奴才鄙视的份儿上,这打的可是爱新觉罗家的脸! “晴格格魔怔了,遭了巫术,还不快找太医来给她瞧瞧!来人,扶晴格格回房间去。”最终太后不愿再听她宣扬什么爱情观,并且,当年不受宠的太后听着这些一生一世之类的话分外刺耳,重重的放下茶杯,冷淡的这样说了一句,彻底堵了晴儿的嘴,她是宁愿让人以为晴儿生病遭巫术,这辈子都疯癫了,也不愿让大清丢了面子,让晴儿给愉亲王府抹黑! 晴儿若是幡然醒悟还好,但若继续执迷不悟,太后也绝对能冷下心来,宁可拼着心疼惋惜也得毁了这张嘴,不让皇家格格的名誉因为晴儿的胡话而受到贵胄们的质疑。 这厢,一向手段果决的太后已经是有了打算,而那边儿,回到乾清宫的永璋,则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他真是不知道晴儿是什么时候跟那些人扯上关系的啊……“阿玛,晴儿年幼不懂事,您不要太气她,让皇玛嬷收拾她得了。”好歹是疼了几年的妹妹,在他心里比不过和嘉却也差不离啊,永璋皱着眉道,“早些将晴儿嫁出去就是了。” “永璋,你不必对她太留情面。朕也会告诉皇额娘让她将晴儿给放弃!”乾隆不满,“她不是崇尚感情吗?就让她继续跟那些人厮混去吧,朕倒看看她最后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来,不狠狠地让她栽个跟头她这种无脑女人怎么可能会看清这个世道?她今日质疑你对她的劝诫,朕如今就等着她改日跪着来求你帮她月兑离苦海!” “不用这样吧……”永璋看乾隆这份怒气,抿了抿嘴,皇阿玛这主意出发点是好的,不过对晴儿来说可很有可能是害她半生蹉跎。即使,将来她知错了,徒余悔恨,又能改变多少?能将错过的岁月补回来? “三儿,相信朕,只有朕说的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你即使今天帮她求情,让她安安分分以和硕格格嫁出去了,将来保证她还会闹出幺蛾子,她要是有一天为了爱情给自家额驸带了绿帽子,你说这让咱们皇家的面子往哪搁?她不是做不出来啊,你说,这个样的晴儿,朕怎么敢让她去祸害好人家?谁又敢要她?”乾隆语重心长的模了模永璋的耳朵,这人儿稍微顿了下,点点头。 他还是更相信皇阿玛,皇阿玛当了多年皇帝,阅历绝非他这个没多少处事经验的人可比,永璋想着,若是晴儿知错的早,兴许以后还能过几十年安稳日子呐,也不算太亏了。 因此,永璋也就不再去管晴儿的事了,转而兴致勃勃的说道:“阿玛,您今日还有别的事情吗?没事儿的话,三儿引您入道吧?” 乾隆喜欢看他的宝贝这样神采奕奕的模样,含笑点头,道:“与朕去寝宫吧,朕去遣散了侍奉的人。”说着便拉着永璋的手往里走去。 永璋近期被乾隆给牵习惯了,没觉得任何不妥,任由乾隆将他带到了皇帝自己的寝室,那可是谁也进不来的。虽说这儿有所谓的龙床,但乾清宫是宫妃所不能进入的,寝宫更是皇帝除去去妃嫔们的宫殿之外独自休息的场所,还真没有谁有幸能前来参观。 永璋是一进门就瞧见了自己的画像,书橱壁上、床边以及茶桌对面的墙上,三处都有!永璋模了模鼻子,尴尬的有些想要退出去,这,这也太奇葩些了……他看着自己的画像,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啊!“皇阿玛,您……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吓了儿臣一跳。”永璋小声嘀咕。 他突然有点深深的,深深的怀疑:哪个爹会想自己儿子想到非要在自己卧室里挂画像的地步!!! 很无赖很唯我独尊的乾隆被自家夫人参观了卧室,丝毫都没有一点尴尬想要遮掩的想法,理直气壮的开口:“朕就是喜欢三儿,怎么看也看不够,三儿也不能阻止朕吧?”能在乾清宫伺候的奴才个个都是无比忠诚从不敢多说半句话,他们就算日常打扫看到了这些,也会装没看见,不敢议论分毫的。 “……”永璋默默地摇了摇头,继续满脸的不自在,他当然不能阻止,但,但但!虽说这是阿玛在表达对他的喜爱之情,可他发现了之后,这很让他害羞的好吧! 乾隆看着永璋泛红的脸颊,不着痕迹一笑,拉着永璋坐到床边,“三儿不是要教皇阿玛入道吗?” 啧!瞧这无辜小羔羊坐的地方!龙床!是他恨不得直接将永璋给顺势扑倒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的地儿啊!太让人心猿意马了有木有! 永璋清了清嗓子,这才将一块玉牌从他随身的储物袋中掏出,递过去,“这是三儿为皇阿玛挑选的适宜基础功法,直到高阶修士与超阶修士的分水岭——化神期之前都可以让您一直修炼。若是将来有幸能迈入化神期,再去寻找更高深的功法就是。您是雷属性的异灵根,修炼了功法之后战力比普通灵根强数十倍,在修真界很受追捧的。” 随即永璋向乾隆仔仔细细的讲了一些修真界的事,想当然的,乾隆很轻松的就都通晓一二了,毕竟以前他当神话故事看的时候已经是误打误撞的把修真的分阶,天材异宝、千种妖兽以及几大势力之间纠葛都烂熟于心了,如今永璋只需要讲一句“你以前看过的那些全是真实的”,乾隆就可以基本了解整个修真界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实啊! 永璋忽然想到,也许这一切都论证了乾隆注定要跟他一样踏上仙途吧?阿玛比他优秀得多,一定会成为一个极其强大的修真者呐。 乾隆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心中的得瑟之情,他就说嘛,他堂堂皇帝怎么可能比别人差!瞧瞧,咱的夫人都很郑重的说了!就是在修真界里,他资质也是数一数二的,前途不可限量!这怎能不让乾隆想要自夸一番?高起点注定了高成就,这是乾隆非常相信的一句话,就比如他要是平民百姓家的儿子,那么他就算是用尽了心思,都坐不上今天这把龙椅,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吗? 真正的公平是从来都不存在的,要不都是千篇一律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精彩之处? 永璋给乾隆吃了一颗滋养身体排出杂质的丹药,随后就教他如何入定,引导着他吸收灵气,再按照特定的经脉运行进行大周天循环,一整夜的时间,奠定了修真的基础。 等到太阳初升的那一刻,乾隆睁开眼睛,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即使是仅仅入道,勉强算是个炼气一阶的小喽啰,他却已经在体会到身体里不同与往日的澎湃生机和力量之后欲罢不能了啊……力量果然是每个有野心的男人所无法抗拒的诱惑! “皇阿玛,您要先去洗个澡,然后该早朝了。”永璋微笑的看着自家阿玛因为排出杂质而浑身泛黑有隐约的恶臭味,善意提醒道。他计划着从明日起,邀请皇阿玛与他一起在乾清宫殿顶打坐,吸收太阳初升时的东来紫气,这种东西,可是在极少数的地方才能找到的啊,也就是这儿是龙气汇聚的另一个地方,皇宫驻地,才能享受的到吧! 紫气东来对结丹期以前的修炼者有着说不出的好处,他偶尔会去转一圈吸收一些再回去补觉,如今有人与他一起修炼,永璋的积极性也都被调动起来了! 乾隆听了永璋的话才皱紧了眉头发现自己的窘状,连忙隔着门宣人在隔间里准备热水,他快速的洗了个澡,这才神清气爽的去上了朝。说实话啊,就连朝臣们,都觉得皇上有些说不出来的改变,看上去给人感觉像是年轻了好几岁哩!虽说皇上一直都是很显年轻的……可就是有那么一种神奇的感觉啊! 朝臣们不禁肃然起敬,果然不愧是皇上,嗯,够神秘,有老天庇佑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肥来啦……今天好累,更新这一章吧…… 明后天看看能不能加更一章神马的…… 44找茬 ()乾隆这回上朝的目标很明确啊,首先,不管有事没事,他都要找茬刁难福伦此人。乾隆打算的很好啊,如果福伦胆敢今日就任何朝政问题发表意见的话,他都要抨击到底,顺便再贬他的职,最好是罚到福伦痛哭流涕连底裤都保不住的程度,嗯…… 可惜似乎昨天被罢了职务的福尔康跟他阿玛已是就皇帝陛下对他们福家的不满程度已经有了一番深刻的讨论,于是今日福伦格外老实,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做人,完全没有平日里上蹿下跳乱提建议以及拍马屁的情形发生,这让想找麻烦的乾隆格外不爽。 你以为皇上就这么罢休了?那看官你可太低估咱们伟大的皇帝陛下的功力了。 此人在临下朝之前,实在没有机会找茬,竟然开始就诸位大臣的站姿不够美观、神情不够振奋,看着老气横秋而且完全没有大清一代大臣风范的问题进行了长达半个时辰的责备,命文武百官首先要从精神面貌上有一种月兑胎换骨的感觉,首先先让他老人家看的心情舒畅才行! 当然,其中重点以福伦为案例到处挑错,斥责他身为朝臣丢了朝官的颜面,情绪激动之下一边直拍龙椅扶手一边命福伦先回去休息几天,等整改好了站姿以及走路姿势之后再重回朝堂。——不过,谁都明白,这被暂时遣回了家,想再回来的话可就难了,到时若是职务也被人给替了,还哪有安身之处? 一贯很会利用机会的乾隆还顺便打发了几个他平日看着不顺眼、总是倚老卖老的老臣。达到目的之后,这人才终于畅快的昂首阔步离开朝堂,逗他家三儿玩去了,完全无视了众位大臣在开始考虑自己这把养懒了的老骨头为练习漂亮站姿究竟还能不能活过明天时各种苦逼的脸色,以及……福伦那垂头丧气的表情。 哎呦喂,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这明显就是没事找事儿啊……纪晓岚嘿嘿偷笑,即使是自己也得回去学规矩学站姿都没能阻挡他的愉快心情,谁让他一直看靠裙带关系上位的福伦不爽呢!啧,今儿个就连他都有些同情那被御赐为朝堂之中碌碌无为混饭吃的蛀虫福伦了,真是不知这傻帽儿究竟是哪儿让万岁爷看不顺眼了,万岁爷怎么不说出来让他们这些大臣也共同愤慨一下? 福伦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愁苦来形容了,一想到自己那一家子人需要养活,而且尔康又是刚刚被罢了职位完全没法补贴家用,他们这种家底不算丰厚的人家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关键是,他该怎么在朝中活动一下才能再重得皇上许可回到原职上?唉!平日里结交的那些大臣都是跟他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他的。仔细想来,能在万岁爷面前美言的还真没有哪个……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福伦再如何是好也跟乾隆没啥关系,他只是下了一道旨意声明还珠格格患了急症不治而亡,又下了一道旨意说是因民间女子夏紫薇性格温顺端庄甚为皇上喜爱,并且乃是还珠格格至交好友,为以寄皇上思女之意,封其为另一个民间格格——明珠格格,仅此而已。绝了小燕子再回宫的可能,也将紫薇当做顺带,封了个在宫中半吊钱都不值的不受重视的格格。 永璋在听到这消息时考虑了一下五弟会不会为了小燕子而跟阿玛抗争一下,不过令他欣慰的是,永琪最近真是变得异常老实,完全没有再出头的打算,虽说平日里还是照样出现在上书房并且照样喜欢出风头,喜欢在乾隆面前表现,但却直接当他从未认识过夏紫薇、小燕子等人,也没想过去看禁了足的令嫔,而是继续过起了他已经熬过了近二十年的平淡阿哥生活。 永琪自来心高气傲,好不容易为了心上人而收敛起了身为阿哥的傲气全心全意经营这份感情,但最终却被不屑一顾的抛弃了,这肯定是极大的打击了他,那份生来俱有的傲气不会再允许他屈尊去讨好一个不在意他的女人,他身为阿哥想要什么类型的女子找不到? 永璋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永琪的心情,他一直不算亲近五弟却也没讨厌过五弟,自是希望自家兄弟能老老实实过日子不去跟那些人搀和,何况皇阿玛也没真正放弃他不是么?皇阿玛表面上暂时冷了冷永琪,不去理会他,但却还是私下示意永璋前去景阳宫提点永琪一番。 永璋也没说什么,只是隐晦的说了句巴勒奔进京时发生的那事上头不再追究了,永琪便明白他皇阿玛全知道了,一言不发的脸色有些苍白,还是永璋看不过去安慰了他几句,才又离去。等到永琪冷静了些,脑子转悠开来,这才心情逐渐开阔起来: 他三哥从来不问世事这是公认的,从未上门拜访过的他如今突然出现……怎么想都是皇阿玛授意的啊,想通了这点的永琪总算将提起来数日的心落回了原地,皇阿玛还是在意他的,没有放弃他。他做了对不起皇阿玛的事,但他再也不会重蹈覆辙……永琪面上露出些冷意,福尔康么,还以为真的是好兄弟……果然这些只想向上爬的包衣奴才个个都是包藏祸心。 也是他自己太愚蠢了,竟被糊弄了去,还是该多历练历练啊……永琪垂下眼,打算向乾隆请旨早日入朝,做些正事先磨练磨练再说,自己还是太女敕了。 =================== 乾隆这几日过的挺舒坦,夜里通过打坐修炼比睡觉更能恢复精神,而且每日清早还与自家三儿一同立于乾清宫之巅观赏日出时整个皇城的美景,好生惬意!而且,他有了点可怜的灵力之后,永璋就开始教他火弹术,御物术等低级法术,有时还御剑带他去天上转一遭,这些给乾隆的震撼简直是不能言喻。 即便是在书上已经看过了他们修真者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大神通,如今自己这切身体验了一回,才真切的体会到为何修真者都对这种力量趋之若鹜!真是让他欲罢不能。 近一月下来,乾隆发现他自己越来越不想继续处理朝政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当真没意思,于是便消极怠工,能拖就拖,大多数时间都用来修炼。 还是最后永璋看不过去了,用很温和很委婉的语调,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态度。瞧瞧人家永璋说的:‘如果皇阿玛再不好好处理政事,您在儿臣心目中好阿玛好皇帝的伟岸形象可就要破灭了’,完全看穿了乾隆的虚荣心,这才让他一边亢奋着一边就重新在御书房像一月之前那样勤奋了。 这一日,永璋在御书房里一边监督他阿玛工作,一边往嘴里塞果脯看杂书,忽而抬起头来,“阿玛,您还记得小燕子这号人吗?她现在怎么样了?”永璋有些汗颜,自己竟然将这小燕子忘得这么彻底,要不是今儿个正巧看到了关于禽类妖兽的记载,他还依然记不起那只叽叽喳喳的燕子呢。 “还能怎样,”乾隆微微勾起薄唇,漫不经心的道,“整日被翰轩棋社的老板娘用鞭子抽,偶尔还得躲那个老板的骚扰,吃馊饭喝脏水,小日子惬意着呢。” “班杰明那个洋鬼子还不死心的在找小燕子,虽然没脑子,但他也好歹算是痴情一片了,可惜痴情错了对象。郎世宁管不了他,又舍不得教训他,朕也不去多管闲事,只要这洋人别给咱大清惹什么麻烦,他爱找就让他找去吧!”乾隆放下奏折,走到永璋面前说到,“这好歹赶在过年之前巴勒奔他们决定启程回藏了,果然如三儿所言,那塞娅想将福尔泰带回去。” 福家他唯独没处置福尔泰,只是没让福尔泰继续给永琪当伴读,而是暂时专职陪塞娅公主,反正福尔泰也正好求之不得。不过,那可不是他对福尔泰另眼相看,而是他实在不想看着塞娅缠永璋陪她逛,这女人虽然对永璋没那意思了,但还是想跟他交个朋友,这个情况让乾隆不知恨了多少次。正好让福尔泰把这个就知道跟男人厮混的公主吸引住,好解救他家永璋吧! “那,皇阿玛何意?”永璋淡淡的将书卷往桌上一放,抬眼看坐到了一旁的乾隆。 “就送去和亲吧,福尔泰又没什么大的利用价值。”乾隆不在乎的说道,“不过说到亲事,过几日朕打算召集咱们满洲的贵族子弟前来考校考校,也为和嘉和静选个驸马。”他选择性的忽视了晴儿,这丫头自从被皇额娘一句中了邪给下了定论之后就一直被锁在屋子里没放出来惹他烦,嗯,说实在话,还是皇额娘办事利索啊! “也好。”想起那个一直很亲近他的妹妹,永璋不由笑了,“儿臣能跟皇阿玛一起去为和嘉选额驸么?”他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合适的人能配得上和嘉。 “自然是没问题……”乾隆也笑了,他就喜欢看三儿满足的笑容啊,“三儿,朕会帮和嘉挑个好……” “皇上,”高无庸进来,皱紧了眉头犹犹豫豫的打断了乾隆的话,“刚刚侍卫巡逻,在延禧宫附近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死相很是蹊跷的小宫女,不知皇上……您需要去瞧瞧么?不过奴才可是听侍卫一再强调那宫女死状有些骇人啊。” 房中的两人同时收了笑容,都蹙起了眉。“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的杀人么……”永璋神情里带了些厌恶,“宫里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49师父 ()永璋随着乾隆来到龙源楼的时候,里面正是热闹的紧。王孙贵胄们更青睐楼上的包间,但遇到认识的人偶尔还会去串串房间儿讨杯酒喝;平民百姓呢,一般也就是在楼下找个桌坐下,不过偶尔偷听下邻桌的谈话,兴起了插上几句,说起敏感的话题还能引发一场大争论,他们在这儿茶水管足的酒楼里呆的也挺舒心。 永璋是一个安静的人,不过安静的人有时也喜欢热闹的气氛,虽说只是旁观,却也自得其乐,皇叔名下的酒楼,经营的不错啊。 乾隆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儿,要了几个他平素喜欢的菜,也不在乎身旁守了高无庸和几个侍卫,照旧很勤快的往永璋碗里添菜,永璋虽然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想拒绝,乖乖吃掉了碗里的饭菜,偶尔透过窗户看看楼下食客的情况。 龙源楼的掌柜认识乾隆,虽然很有眼色的不敢上前请安打乱了万岁爷微服出游的兴致,但还是立刻就通知了自家爷,于是,在刚上菜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弘昼就敲门进来了。 “哟,四哥这还带着小尾巴呢!四哥今儿个可是抢人抢过皇额娘了?永璋,来跟皇叔说说,皇兄是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才肯赏脸出来的?”弘昼笑嘻嘻的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看着一旁的永璋调侃道。 永璋有些无奈的放了筷子,对其提问不予回应,此人就是这样,总是调侃于他,他要是回话,又要惹来更进一步的调侃了。“弘昼,朕看你挺闲得慌啊,都有空来关心朕的儿子了。”乾隆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弘昼,被盯著的人怎能不心里发怵呢,只好讪讪的闭了嘴,四哥也真是的,每回都护永璋护得紧,那架势简直就是生怕永璋被人欺负了分毫,实在是太让人更想惹惹永璋了! 乾隆和弘昼偶尔就那些个八旗子弟聊了聊,他最近要嫁女儿,所以比较关心此类问题。 要知道,即使乾隆不算一个好阿玛,平素并不怎么关心子女的问题,但在一些比如教育、治病以及成婚等基本的大事上还是很注重自身责任的。说句难听的,阿哥格格们若是不受宠,底下人在他下了旨之后会不会阳奉阴违他没空也从没想过去关心,但最起码这日理万机的皇帝还肯为他们动动嘴皮子稍微尽些心意已经算是比历代的某些皇帝强多了。 这会儿,他得为格格们挑好夫婿,尤其其中还有与永璋亲近的和嘉,怎么着也得多打听打听才是。这额驸可也算是皇亲,总得保质保量才能不丢了爱新觉罗家的面子,也不算糟蹋了格格。弘昼也明白乾隆为何询问八旗子弟的事儿,就连他过去也挺关注这些事儿的。过去觉得,那个愉亲王府家的小格格一直养在皇额娘身边,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了,是自家儿子一个不错的福晋人选,谁知最近变得不着调了起来,让皇额娘不再喜欢了。他觉得晴儿就是一傻子,皇额娘恩赐的宠爱不要不说,还光想着挣月兑束缚去追求什么爱情,当权的皇额娘怎能容她胡来? 虽说皇额娘这两天刚免了她的禁闭,将其放任自流。但这么一个,据说是被不干净东西附了身而且也没被皇家释疑解惑、给出官方解释证明她已经正常了的格格,谁还敢让自家孩子娶啊! 弘昼想了想,将几个他平素觉得不错,而且也还比较了解的年轻人给自家四哥提了提,反正他的意见一般都是仅做参考,也没多少含金量,就算是有不少人给他送钱送物想要让自己在四哥面前为他们的儿子美言几句,他能起的作用也就是那么一点点罢了,弘昼很轻松的这么想到。 嘿嘿,那些人可是选错了对象,太过于看得起他了……能左右皇帝四哥意见的人,除了皇额娘之外,怕也唯有身边的永璋咯,不过这两个人一般皇亲贵胄可都巴结不上,而且就算巴结上了也影响不了他们的决断。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回考校也算是能让四哥公平公正的对待吧。 “四哥,不瞒你说,这回我可是收受了不少贿赂,很多人都让我在你面前为他们的小崽子们美言几句呐,四哥这回可也算是变相给我零花钱了。”弘昼是光明正大的收了钱不办事,不光不办事还给直说了,也就是乾隆对此毫不意外也不追究,要不然可还扯了那些人家的后腿呢,“也亏得永璋没出宫建府,要不然就冲四哥你这宠他的劲儿,永璋家的门槛估计都快被踩烂了。” 为何又扯到他了?永璋嘴角露出丝无奈,继续默不作声,不过随后就被楼梯口的一阵骚乱吸引住了注意力。 似是由一位女子引发的纨绔子弟之间的矛盾,永璋好奇地问道:“皇叔,跟多隆起了争执的那人是谁?”多隆他认得,但那个嗓门很大,在永璋这等敏锐的听力感知下吼声绝逼达到了震耳欲聋等级的衣着华贵的男子,他是不认识的。这场面原本就混乱,再加上一个女子悲悲切切像唱戏一样婉转的喊着什么‘不要为我再吵了’,更是吵闹的让人头疼。 “那是硕亲王府家的嫡子富察皓祯,平日里与多隆等那些个贵族子弟们都格格不入,颇有几分孤芳自赏的意味来着……啧,没想到这位清高孤傲的贝勒爷竟为一个卖艺女子折了腰,还真是让人笑喷了。”弘昼一如既往的那么损,永璋嘴角弯了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名身着白衣的女子身上,随后盯着她瞧了良久。 “……”一直关注着他家三儿的乾隆脸黑了,一只手从桌底下伸了过去,捏了捏永璋的腿,以传音入密之法问道,“三儿,在看哪家女子?” “阿玛……”察觉到腿上的异样,永璋一惊之下差些跳了起来,有些无奈的看了乾隆一眼,悄无声息的解释道,“儿臣没有想要看谁家女子,只是觉得那个陷于多隆与富察皓祯之间的女子气息有些古怪罢了。”不要问他为毛要向乾隆解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好!不过是一瞧自家阿玛这副若是得不到答案就决不善罢甘休的表情便乖乖交代了而已。 “古怪?什么古怪?”乾隆的灵识离体距离还不算远,但到楼梯附近还是可以的,灵识围着那女子转了一圈,没觉出什么不妥。 永璋一本正经的皱起了眉,淡淡道,“有妖气。” 乾隆喷了,自家宝贝儿子刚刚的表情怎么颇有几分江湖术士的神棍气质了?这究竟是想闹哪样!永璋就算是修道也不是捉妖的道士啊!“当然,我们修士与妖修虽说素来关系不佳,但也不是非要见了面就火拼的那种。咱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大不了暗中监视就是,一只刚刚入门,连阿玛您如今都能打赢的小狐狸精还不足为患。”永璋见乾隆面色奇异,这才慢吞吞的补充道。 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在推搡争执之间不知是谁将白老爹给推了下去,只听一声惨叫,白老爹就滚下了楼梯不知生死了,白吟霜惊慌的连忙扑下去,富察皓祯则是一把抓住多隆的袖子,面色狰狞,“凶手!你给白老爹偿命!还有富察皓祥,你也月兑不了干系!” “这位公子,那老丈兴许还没死呢……偿命一说从何而来?”一人似是看不过去,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有这闲工夫,不如赶紧几个人赶紧给老丈叫个大夫瞧瞧来得实在。你们若是不出钱也就算了,小二哥,给你银子,去请个大夫来。”随手抛给店小二几两银子,那人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人看似声音不大,整个酒楼却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大家才注意到来了这么一个夺人眼球的食客,一双勾魂的眼睛风情无限,上挑的嘴角弧度恰到好处,偏偏还衬了一身白衣男装,除去眉眼摄魂外长相又是雌雄莫辩的清丽淡雅,给人一种飘渺禁欲的感觉,极端矛盾,看的让人心里痒痒! 怎么会没注意到这么一个出众的人啊!不少大老爷们明知道对男人流口水是很愚蠢的事情,却还是吸了吸口水,忍不住扼腕自己没早瞧见他。 富察皓祯本来听了这人的打岔之后想怒吼回去,结果看清人之后一噎,只是恨恨的扔了句:“哼!心怀不轨献殷勤,吟霜我们扶白老爹去看大夫,不要看这些人在这儿假惺惺!”说完,不由分说的架起白老爹就往外走,白吟霜倒也听他的话,嗯了一声之后抹了抹眼泪就连忙跟上去了。 永璋这回也喷了。事实上,在他听见这人说话的那一刹那他就真的喷了一口茶。在看到那人目送白吟霜之后转而优哉游哉的端起酒杯,含笑冲他举了举之后一饮而尽,真是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该纠结。这老家伙,多少年不下昆仑山了,这回怎么突然跑出来吓人了啊…… 乾隆见永璋面露亲切的表情,便是心中警铃大作,那人的确长得很有味道,但他除了永璋之外不喜欢任何男人,所以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看见永璋神色不对,自然十分紧张,“三儿认识他?”该死,难不成是他家宝贝在离去的那几年里认识的姘头找上门来了?!越想越觉得坐立不安,皇帝陛下开始发挥脑补神技,就差想到他家宝贝已经开始背着他偷人红杏出墙了! “小永璋,过会儿来找我。”那人熟稔的声音在永璋耳边响起,永璋知这人是专程来找他的,心中一暖,传音给面色不知为何越来越阴郁的乾隆:“阿玛,给你介绍一下,那是我师父。” “……!!!!”停止了所有脑补行为的万岁爷顿时囧了,他貌似记得永璋的师父是一个活了几千岁,让他咋舌不已的大乘期老怪物……这么说……乾隆顿时怀着一种敬畏的神情又打量了那只年轻的妖孽一会儿,泪奔,可不果真是妖孽么,几千年都没老还长的这么漂亮的男人究竟是什么心态!总觉得很恐怖的样子,“三儿,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师父看起来这么年轻啊……” 永璋迟疑了一会儿,“噢,我忘记告诉你了……师父修炼的乃是一奇特的轮回功法,他看上去最年长的时候就是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轮回的时候,撑死也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我一开始也挺难接受自己师父可能会长的比我还年轻,不过后来也就淡定了……反正师父给了我几粒驻颜丹,我准备过几年给你我服下,我们也不会变老的。” 乾隆嘴角微微一抽,很好非常好,这修□果然是无奇不有,他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永璋:其实,爷有个偶尔比爷还年轻的师父真的压力很大啊有木有!尤其是这个一向不着调的破师父还曾经在爷年幼的时候大费周章将爷从宫里给稀里糊涂骗去了昆仑啊摔!偶尔以少年面孔对爷露出一副慈爱模样神马的,真是让爷蛋蛋都碎一地啊啊啊啊!!! 咩哈哈,反正仙风道骨/温文尔雅/良师益友一类的人物,在俺的小说里他就从来都不存在啊,仰天长笑中。 我在搜梅花烙的时候偶然之间翻到了一篇几年前天涯论坛里对梅花烙的图解,lz的解说和配图很好笑的说!贴上地址,有兴趣的童鞋去瞧瞧吧~~ 50灵猕 ()弘昼对于乾隆父子之间无声的交流感到有些模不着头脑。他自是不知这对父子之间的神识交流,只看到这两只一直眉来眼去,四哥周围的气场也是一会儿低沉一会儿翻腾的,颇为莫名其妙啊莫名其妙。弘昼在一旁充当空气地瞧着他们之间的互动,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嗯,这对父子原来已经关系好到了可以用眼神交流的超凡程度了吗?果然不愧是皇上啊四哥。 永璋无意中瞥了弘昼一眼,看此人一边估量的看着他们父子一边点头的模样,也觉得皇叔很是莫名其妙。其实他偶尔真的感觉皇叔与皇阿玛在某些方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比如小气和偶尔抽抽更健康之类的……所以说,果真不愧是兄弟吗?永璋微微挑起了嘴角。 饭后,乾隆与永璋走出龙源楼,这会儿永璋的师父也早已离开了龙源楼。乾隆在永璋的指引下,左转右转来到一家普通民宿,命侍卫与高无庸在楼下守着,两人上楼后敲开了其中一间客房的门,门自己吱吱呀呀的打了开,传来里面男子的声音,“永璋,你可是还带了一位贵客啊。” “哪里算是贵客,区区一任世俗帝王,与您接触的人相比算不得什么,更是入不了您的眼。晚辈爱新觉罗·弘历,乃是永璋的父亲,这数十年来,还得多谢您对这孩子的关照。”乾隆连忙率先开口,神色不变的恭敬说道。他毕竟是皇帝来着,即便对着这么一个比他看上去年轻得多的青年毕恭毕敬很别扭,面上却丝毫不显。 韩悠微微一笑,乾隆比起普通人来说,的确是将情绪掩饰的极佳,但他这样一个老成精的家伙,见过的心机深沉的人多了去了,乾隆内心深处的别扭他瞧得一清二楚,不过也没打算点破,“你被永璋引入修仙途,也算是半个昆仑派的人,可愿拜入昆仑派门下?”永璋在传讯玉佩中将他近期做过的事都一五一十交代了,而且韩悠对乾隆这人原本就不算陌生。 这人虽然当了多年皇帝耽误了最佳修炼时机,但对于他们这种修真大派来说也并不是多难的事,炼出几种丹药就可以将人的修为给硬生生的堆到筑基期。他资质很好,对徒儿……也很好,自出现在永璋视线内,韩悠就一直在用神识注视着乾隆的一举一动……思及某些不妥之处,韩悠虽说没点破,在真的当面打量人时,眼中却也不免划过一丝异样之色。 “晚辈自是愿意。”乾隆点点头,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个道理,他一直都很明白,就冲永璋这层原因,他也不会与昆仑派的人结下矛盾。 “你是永璋的父亲,也算是亲近之人,若不嫌弃的话也叫我一声师父就好,至于你以后是否是想拜哪位高人为师,都是无所谓,不过是个挂名罢了。”韩悠轻笑着说道,见乾隆叫了声师父,便点点头,转而跟永璋仔细说起了他所了解的鬼修。 “徒儿,你家十四弟阴差阳错入了鬼道也未尝不是好事,听你所言他体质特殊,本就活不长命,如今也算是变相延长了寿命,我寻了其他几位朋友,搜罗了几本不错的功法,应该足够他用。假若能修炼到元婴期,便能重塑实体。”韩悠将几块玉简放到了永璋手上,见永璋欲言又止,挑眉问道,“小永璋……你有什么要问为师的?” “……噢,既然师父都问我了,那我说了,”这个疑问其实一直萦绕在永璋脑海之中,想要发问的渴望酝酿了良久了,“师父,师父夫上哪儿去了?怎么没跟着你?”那个男人竟然在师父出关之后没亦步亦趋的跟着?奇闻……永璋好奇中。 “……”韩悠脸一黑,“数年没见为师,见了面第一件事问的不是为师是否身体安康,竟问那只禽兽,真是太欺师灭祖、太让为师失望了!” 诚然,永璋他师父那张偶尔会刺激到永璋的脸经常膈应到永璋,但相处几年下来,永璋也有自己的方法去膈应他师父。 “……”乾隆面无表情的看着师徒俩诡异静谧的对视,心思却陡然转了起来,这个师父夫的‘夫’,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永璋的师父有个男性的伴侣?呵呵呵,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起码有这么个例子在,永璋不会太意外自己会喜欢上他吧?最起码有个心理准备啊呵呵呵……师父你可一定要有个男人啊!这个急需要向永璋求证,握拳! “他有急事抽不开身,”过了良久,韩悠才皱紧了眉头不情不愿的含糊了几句,“管他作甚,小永璋,为师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未入过皇宫,这回就在你那景仁宫住上几日可好?” 永璋笑眯眯的应了下来,看来师父在入世之后真的打探了很多他的消息,就连他如今住在景仁宫都清楚,“皇阿玛会给师父你安排好一个身份在景仁宫住的,这事儿就交给皇阿玛吧。” “也好,”韩悠模了模自己的头,为那触感皱起好看的眉,“永璋,你们满人为何喜欢这种辫子,真是别扭。”他原本的发型可是好看的发髻呢…… “……这个,看习惯了就好了,师父,入乡随俗,将就下吧。”永璋咳了一声,无奈道。他在昆仑时,大多弟子都是汉人的打扮,弄得自己鹤立鸡群……也就还庆幸自己长得好看不显得突兀……永璋默默地厚脸皮了一下,不然的话,还真就说不定被当观赏猴儿看了……也许在多年之后,他身上的血脉印记淡了,也就会像其他修真者那样,随潮流打扮成汉人的模样吧。 “对了,”韩悠忽然想起了什么,挑起嘴角从自己的灵兽袋中揪出了一个小东西扔到永璋手里,“送你个小宠物玩玩儿。这是你四师叔外出游历时偶然碰见的小玩物,为师用一坛子上好灵酒给你讨来的。”永璋下意识一接,只觉手里软乎乎的,吓了一跳,在看过手中之物后欲哭无泪的模了模它。 师父,徒儿才想到观赏猴的问题,就天上掉下了只猴儿吗?这也太灵了……只见那是一只大约有永璋食指那么长的棕毛小猴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自己的新主人,吱吱叫着。 “这是灵猕,天养而成的灵物,虽说还未长大,不过寻宝的本事已经不错了。不过这娇惯的小玩意儿我可没兴致养,再说了,也没法养。”谁让他家的镇宅巨宠不准他养其他东西,“我瞧着它可爱就弄了来,结果没地儿放,送给徒儿吧。” 永璋看着这小小的毛团猴子的确挺讨人喜欢,笑着将手凑到乾隆面前让他瞧瞧,“阿玛,这只灵猕挺有趣呢。”——啧,他三阿哥就是喜欢这些小巧像是团团一样的东西啊! 韩悠见永璋欢喜,也很满意,他数千年来身旁都没有收下什么徒儿,只是在十几年前为自己算了一卦,这才得出他注定有一来历极为奇特的徒弟,好歹把徒儿弄上了昆仑之后,这孩子的确得他喜欢,因而韩悠也就习惯于将那些他用不上又挺喜欢的东西都转手送给了永璋,以至于永璋在昆仑派弟子们的眼中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小爆发户==。 虽然对于永璋这个爹他持一种不可置否的态度,但见永璋这副依赖他爹爹的模样,韩悠自知也不好说些什么,在永璋凑在乾隆身边逗小猴子玩给小猴子起名字的时候,韩悠默默地卜了一卦,看着那卦象直皱眉。 “师父,跟我们回宫去吧?”手上挂着那只紧紧抱住他手指的小猴子,永璋见天色不早,便决定回了皇宫在与自己师父抓紧时间叙旧,他心中清楚得很,师父不可能呆很久,大约会去游历大陆吧,就像是每一位高阶修士那样,为寻求更进一步的机缘而探遍无数古迹或荒原。 韩悠抬起头来,神色复杂的看了永璋一会儿,嗯了一声慢慢悠悠的跟在乾隆和永璋身后向皇宫走去。在出这间民宿时,随行几人都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视若无睹,既然是主子所熟识的人就好,他们的职责只有保护皇上,没资格也没空去好奇怀疑。 永璋模着手里软乎乎热乎乎的灵物,忽然想起化作歌女的那只灵狐,她接近富察皓祯,可是为何?祸害人间是不太现实,但,总归是有些目的的吧?而富察皓祯看似喜欢这歌女,但若是知晓了她的真面目,又会不会被自己的仙女给吓到?这么想着,便觉出些无趣来,谈感情的话,果然很烦恼吧?看看五阿哥和小燕子就知道了,最后还不是以永琪抽身离去告终么。 “阿玛,我有些好奇那白狐附身的女子究竟是何来历呢。”正因修炼不到家就跑出来迷惑男人,才更让人觉得可疑。正常情况下,妖修都是等到能化形之后才会堂而皇之的从深山之中混入修仙界,像这种只能靠附身在人类身上才能变成人,并且还混入俗世之中的低阶妖修,可是很容易露出马脚的啊…… “朕只能多派人去打探一下富察皓祯的事儿了……那女子既然是狐狸变的,即便是派暗卫去也很容易被发现,会打草惊蛇。”乾隆想了想,也觉得放任一个隐患不管实属不妥,还是控制在手下的好啊……虽然这回出来没能跟永璋逛逛街市,但发现了一个小隐患,又见到了永璋的师父,也算没浪费时间吧? 该给永璋师父安排一个什么身份呢? 作者有话要说:永璋:其实……经常给送小礼物之类的师父还是很不错的对吧?你们猜,师父夫会是什么样的家伙? 51恩怨 ()韩悠最后以一个神医传人的身份留在了景仁宫,但宫里都偷偷流传着,这位其实是传闻中驱鬼有方的茅山道士,是被皇帝花大代价请来的得道之士,为近日不太平的皇宫抓鬼以及为十四阿哥消怨的。原本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被鬼魅缠身的皇宫众人没有多少怀疑便相信了,有令妃这例子在先,她们可再也不敢确信自己害过的人不会变鬼跑来报复了。 能有一位驱鬼的道士在,不管到底有没有用,都是一种心理安慰吧?因此,不少宫妃都在去给太后请安时怂恿着这位神秘的神医传人去各宫里为诸多小主儿们瞧瞧,看看是否有什么隐疾。 太后在韩悠稍露几手真本事后便对他极是尊敬,知道高人不愿抛头露面便统统挡了下来,只不过偶尔会派人请他前去,希望他能让十四阿哥消除怨恨,让她的孙儿早日超生。佛道本是同源而出,韩悠对佛门教义也略有涉猎,虽说不需为永璐再多做些什么,但借着这机会以佛门功法超度了不少皇宫中的冤死亡魂也是不错,也算他积累了些善事吧。 除去这些,韩悠便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教导永璋以及乾隆上,二人都是天资卓越,他将自己对低阶修炼与突破的感悟慢慢传授给这两人,他们——尤其是乾隆的实力,着实突飞猛进。 这一日夜里,永璋与乾隆正一同呆在皇帝寝宫中打坐修炼,好消化白日里师父传授的感悟,突然,永璐自养魂木中跑了出来,惊醒了永璋,“十四?怎么了?” 黑团团永璐有些烦恼的模了模脑袋,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才能开口说明白,只得以灵识与永璋交流了起来,半晌,永璋若有所思的缓声道,“你的意思是,在这宫里有人这几日晚都在给你上香忏悔,并且劝你离开人世?”神鬼一道极是神秘,若不做贼心虚,神鬼也不会找上你,但一旦心里有鬼,便怕什么来什么。 十四被神秘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找那个大半夜念叨他的人。 永璋觉得怪渗得慌,你说到底是谁大半夜惦记着个小鬼?这会儿永璐可真打算去找那人了,那人不会被永璐吓得尿裤子吧?就算吓死了,这事儿也还真怨不得旁人!自作孽啊自作孽…… “永璐去吧,三儿,我们也跟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作怪。”乾隆听到了永璋的自言自语,又瞧见黑团儿小气体漂浮在空中,心中便立时有了计较,看来,十四的事儿还没完啊…… 永璋自是赞同,默默地与乾隆施了隐身法术,不近不远的跟了上去。永璐在乾隆发话之后就飘出了窗户之外,携着阴森冰冷的气息朝御花园的一个偏僻角落飞去。 那里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偷偷上了柱香,供上了些不算太新鲜的瓜果,闭上眼睛跪在那儿低声念着,“十四阿哥,请您早日月兑离苦海,饶了奴婢一命吧。奴婢也是被娘娘逼迫着做了那事,奴婢是无辜的啊,您不要半夜来找奴婢了,要找……要找也请您去找娘娘吧!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是故意想害你的……都是我家娘娘逼我的……” 这可怜的小宫女,从未被永璐主动找上过,却因为心中有愧,再加上听说令嫔被十四阿哥缠上了,在恐惧自己也会步令嫔后尘的情况下,夜里开始不断地做噩梦,也跟令嫔一样睡不着。 因此,她以为,十四阿哥终于也来找她了……却不知十四阿哥不是主动找上来,而是被她引来的。 你看,有时,即使鬼不来,自己吓自己也会吓死人呢。 “是……我家主子恨您和您的额娘令嫔娘娘,所以才会利用白贵人……借刀杀人,奴婢、奴婢只是一个跑腿换毒药的小棋子,您要找……还是找我家娘娘吧。”小宫女啜泣的低声说道。 “阿玛,你知道她家主子是谁么?”永璋轻轻吐了口气,魏氏,魏氏,永璐终究还是旁人报复魏氏的一个工具,永璐因其而死不说,死后还要遭受被生母遗忘的痛楚,她罪过大了! “是……婉嫔。”乾隆神色复杂的说道,“原来还是婉嫔,好一个婉嫔。布下了这么一个局,将所有人都玩弄了一把,假装只是想处死一个自己身边想要往上爬的小宫女而不是想处理隐患,用一个宫里人都能谅解的借口将她自己从嫌疑人中摘了出来。要不然的话,她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嫌疑人,谁让她与魏氏可谓是水火不容呢。” 呵,他身边的妃子也都心机深沉啊……几乎是要将他这堂堂皇帝也给骗了过去。 宫妃一贯善妒,发现身边人有想往上爬的大多都会暗地里处死,婉嫔的行事很正常,所以她当时想处置云翠的做法谁都没有其他质疑,包括他这位帝王。 随后,在小宫女断断续续的啜泣自语中,他们大概明白了这件事的真实经过。 此事为纯贵妃牵线,婉嫔设计与实施……白贵人,不过是个被算计了的可怜女人,当顶罪之用。 听到了他不想听到的纯贵妃之名,永璋心里一沉,有些心虚的跟着乾隆夜入婉嫔寝室,隔着纱帐对她施了法术,让其在迷迷糊糊中口吐真言,这才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当初,白贵人在魏氏那儿瞧见了乾隆对永璋的宠爱(详见第十三章),心中怨恨魏氏不说,为了自己的以后打算,也开始想法子努力去消除纯贵妃的敌意,想成为纯贵妃一派的一员,大树下乘凉。 一来二去的,纯贵妃明面上是渐渐接受了她,偶尔还赏她些金银首饰,但实地里,对这墙头草还是不待见的紧。纯贵妃在与跟她一向关系极佳的婉嫔私下议论白喜儿与魏氏的恩怨时,婉嫔想到了一个嫁祸于她同时又能让魏氏付出些代价的计划。 纯贵妃自此后时不时的在白喜儿面前用魏氏的得宠刺激她几句,让白喜儿对她的怨恨增加,日积月累的用语言若有似无地暗示她去做些什么。 同时,婉嫔则是密切关注着白喜儿的动向,在发现她终于意动,趁着乾隆因三阿哥被白莲教挟持还无意回宫的好时机开始逼迫云翠去给十四阿哥下能让身体愈加虚弱的药之后将计就计,一方面派心月复宫女抽空将云翠藏在宫女房间里药给换成了致命毒药,另一方面,让几个宫女时不时就在云翠面前讲皇上的好,讲魏氏当时只是一个小宫女,不过是被圣上垂青,便自此春风得意。 宫女之间谈论八卦的时候,那几个别有用心的小宫女也都开玩笑说什么‘漂亮的云翠也能当第二个令妃娘娘’之类的话,一来二去,发现自己性命有危的云翠便心里一横,想要引起乾隆注意,却不知正中婉嫔下怀,立时直接派两个太监将其灭口。 婉嫔很清楚,白贵人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沉不住气,在知道十四阿哥竟是死了之后定然很慌,肯定能露出马脚,她这会儿事先先将云翠灭口,等到时候皇上怀疑白喜儿,再开始查是谁动手去下的药,也最多只能查到那个投了井的小宫女云翠,就这么无疾而终,她也就可以万无一失了,最多只是得一个善妒的惩罚。 婉嫔打算的极好,只是没算到永璐会变了小鬼,更没算到自己的心月复宫女受不住煎熬去给十四上香…… 永璋得到真相后难堪极了,只觉无颜面对他身边飘浮的小团儿十四,想要落荒而逃,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当时他与白喜儿之间的对话以及他在白喜儿桌上发现的那支玉簪。白喜儿知道这事跟纯贵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她依旧以为是自己的药害死了十四阿哥,所以也没打算将撺掇她的纯贵妃供出去,更何况是面对着她以前的主子——三阿哥,这让她如何能说得出口? 乾隆紧紧抓住永璋的手不让他逃走,一收手,将永璋禁锢在怀里,吩咐同样一语不发的永璐跟上,就这么将永璋钳制着拖回了寝宫。 永璋深深吸了口气,“皇阿玛……婉嫔为何想害十四,为何那么恨十四的额娘?” “据朕猜测,应当是为了那件事……”乾隆紧了紧环住永璋的手,慢慢道,“你应该也还隐约记得,当初在魏氏怀十四之前,婉嫔先于魏氏有了龙种,朕那段日子对婉嫔不错,魏氏很有危机感,她……害婉嫔小产再也无法生育,随后却自己怀上了龙子,生下了永璐。这些事朕知道,不过也没法罚魏氏,毕竟是见怪不怪的事儿,只能怨婉嫔自己不小心着了道。” “如今看来,她是一直记恨着想要报复……”乾隆叹了口气,“三儿,你要明白,这事与你无关,所以,不要给自己戴上什么枷锁。” “……我原本就怀疑……额娘是否牵连进来,如今查清,终归还是最坏的结果。”永璋脸埋在乾隆怀中,苦笑的说道,“如今……我养着永璐,也算是代额娘为永璐赔罪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终,其实还是令妃自己种下的隐患吧……十四的事,这才算是真相大白了,之前铺垫比较多。 52闹剧 ()永璐虽然知道了自家哥哥的额娘也是害自己的凶手之一,但他从未认为这与自己的好哥哥有关。小黑团儿永璐变成了个小女圭女圭飘到被乾隆抱着的永璋身边,安慰似的拿脸颊蹭了蹭他。 三哥给了他最安全的怀抱,给了最后的归宿,让他不再无家可归,给了他重新为人的机会,这些都是无法磨灭的恩情,事实上,他这条捡回来的命都是属于哥哥的…… “看,永璐都不怪你,三儿何必自己将责任揽进怀。”乾隆适时的拍了拍永璋,随后沉吟道,“十四,你不要自己去复仇,剩下的事交给皇阿玛来做。你虽是鬼身,有复仇的能力,但要学会约束自己,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你的能力不是你用来肆意害人的筹码,旁人欠你的,朕帮你讨回来,你安心与永璋修行,那些个烂事就都交给朕吧。” “也许有儿臣这被皇阿玛宠爱着的皇子在,这些年来顺风顺水,额娘已经忘记了在宫中需要时刻小心,有些忘乎所以了。皇阿玛待儿臣太好,让人误以为儿臣可以肆无忌惮,那就不合适了。”永璋慢吞吞的说道,“儿臣请旨,此事公开后,请皇阿玛关儿臣半月禁闭,也给额娘个警醒,反正儿臣便借此闭关一阵子,为几月后的试炼做打算吧。” “……”乾隆沉默了下,又紧了紧抱着永璋的手,身在帝王家他们不能忘乎所以,自己和皇额娘确实将永璋的地位捧得太高了点,只可惜……“那该是委屈三儿了。”关永璋禁闭,对永璋在宫里的地位会有挺大的影响啊……也就是他的三儿不在乎罢。 乾隆对那个他一直不怎么喜欢的纯贵妃愈加不喜了,过去是看在永璋的份上对她好一些,许她荣华富贵,而且她也一般不会牵扯到什么事儿,自己对她也算放心。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也不过是后宫嫔妃中最普通的一员,那些妃嫔们都有的善妒与险恶,她真是也一样不落的拥有啊。 婉嫔,这女人更不能留了。乾隆心里窝着一团火,每每永璋那张略带些对现实妥协的无奈之颜在他眼前晃过时都会增加一分他心里的怒气。命暗卫将这些年来婉嫔所做过的事都追根究底的全查出来,这些勾心斗角的罪恶每一样深究起来都够她喝一壶的,也只不过是乾隆过去对后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不但先暂时将婉嫔打入冷宫听候最后的审判,而且也以后宫之中结党营派而贬苏佳氏为妃,还有其他一众以前凑在苏佳氏身边的小主儿为嫔或常在。最主要的是,皇上因迁怒而罚了他最疼爱的三阿哥,被关禁闭了,还不知以后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宠爱三阿哥呢!这不仅让后宫震动,简直是令朝堂乃至整个京城都轰动了一下。 太后急忙请乾隆过去询问,她本是打算劝和的,但谁知却从乾隆那里得到了部分实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叹息一声,永璋果然是个好孩子,能这般知进退的人,不多了。 永璋自这天起就在他的房间里闭了关,永璐学了些低阶法术,对前来给永璋送饭的小豆子等人略施幻术蒙蔽一下还是可以的,剩下的时候,则是偶尔去修炼一下,然后大多数时间便很快乐的化作不起眼的小黑团在宫里玩耍。自真凶被皇阿玛赐毒药赐死之后,他就不再去纠结生前的事儿了,小孩子心性上来了,更喜欢到处去找有趣的东西玩。 乾隆对其也就是略一关注,反正自从注意到这小东西最多也就是作弄作弄小宫女小太监,去御膳房和太医院里捣捣乱之后,便一脸黑线的不再去管这个自娱自乐的小孩儿了。他几日不见永璋便思念得紧,闲得发慌除了奋发修炼之外也没什么可做的。 韩悠对这个勤来请教他的男人并不吝啬指点,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考虑,怎么说呢,若是这个男人能强大起来,受益的也还是他的徒儿啊不是么?韩悠从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本着不亏待自家人的想法,也送给了乾隆不少珍贵的法宝:“跟给小永璋的一样,为师都已在法宝上设好封印,只待你们到达能用的等级便会自动解封,要加油了。” “多谢师父厚爱。”乾隆颇为感激的接过,他虽说起步晚,但却很走运,算起来还是永璋带来的好福气……唔,他家夫人看来是很旺夫的啊,不过三儿什么时候才能出关呢?这一闭关,连过年都不打算过了……想起几日前自己特意去纯妃处批判了她一通,看那女人求自己不要为此迁怒永璋的时候,这才心里平衡了那么一点点——他就是想让这个女人心生愧疚。 永璋为她带来了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安宁与富贵,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么?还不知感恩,哼,幸好永璋有自己和他师父宝贝疼爱着。 乾隆想起永璋曾经说过的话:“儿臣虽然会遗憾失落,但并不惧怕被人误解,但求问心无愧。”永璋的心态是好的,但他这疼儿子的阿玛,哪里舍得永璋遭到半分非议……想起也许这回就有人在等着看永璋失宠的好戏,心里便暗暗不愉。唉,还是早些与三儿离开俗世逍遥自在去吧…… 这一日,白吟霜在街头卖身葬父,吸引了众多人前来围观。梅花仙子梨花带雨的模样还是很可人疼的,不然也不会让富察皓祯一见倾心,的确不少人愿意出钱买她。 白吟霜只是低着头抹泪,随后听见一个颇有几分纨绔子弟腔调的男子开口,“哟,小娘子,爷出银子买下你如何?”多隆喜欢让自己看上去更不正经一些,这样似乎才最能符合他的身份,虽然他觉得不是自己干的坏事将白老爹推下来的,但总还是心里有愧,将白吟霜弄到府里补偿一番也算对得起她了吧? 哪知这白吟霜闻言猛的抬起头来,以一副恨不得食其肉的表情瞪着多隆,将这没经历过什么事儿的公子哥儿给吓了一跳,“你还敢出现?若不是你,我爹怎么会死!凶手,我今天就算是豁上这条命也定要跟你拼了!”说着,还穿着孝服便扑了上去想揍多隆。 多隆顿觉自己很苦逼,这个像疯婆娘一样追着要揍他的女人一点也不柔弱啊!东躲西藏的避开她追上前的厮打——他要是真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这女人,这欺负女人的恶名落在他头上,不但会被朋友们笑话,而且阿玛会揍扁他的。他干嘛要招惹这个实际上力气大得很的女人啊……多隆泪奔。 白老爹出事的那一日,她专注于扮演苦情柔弱女子压根不知是谁撞倒了养父,后听富察皓祯话里话外的惋惜与愤怒,白吟霜顿悟了,对贝勒爷的话毫无任何怀疑的她暗暗升起了些怒气,就是这个多隆害死了那个算是对她不错的养父么!这不,这会儿瞧见了多隆,野兽凶虐之气并未全消的白吟霜便冲了过来想要与他厮打……只能说,还记得以女子之身去打已经是对多隆客气了。 原本以她的灵敏也不会察觉不到是谁犯下的这事,可谁知,那个时候她一心都挂在富察皓祯身上呢。那些时日贝勒爷也只是默默地看她唱曲儿,白吟霜苦于没有机会去跟他套近乎总是很烦恼,也就是这个多隆出言嬉笑了几句,这才激的富察皓祯挺身而出。白吟霜心中暗喜之下,自然是更加的故作柔婉,装出一副不想让人为她起争执的善良模样。 啧,可惜的是,当时她太过投入了一些。 话不多说,转回这让多隆狼狈不已的街头之上。很是凶悍的白吟霜真是闪瞎了众人双眼,可惜没过多久,便听到富察皓祯大老远的嗓门,“吟霜!吟霜别怕,我来帮你!”这位爷不知是从谁那听来了小道消息——多隆正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他的梅花仙子。 一听到富察皓祯的声音,白吟霜的战力瞬间为负,身子一软跌在地上,簌簌落泪,“皓祯贝勒……民女,民女……” 正躲到他的奴才身后的多隆一时脑子转不过来,拧住了,“!!!这不是耍人么!!!”这、这也太不讲理了吧,能不能别角色转换的这么让他反应不及啊!他身边的小厮见富察皓祯这打了鸡血蛮不讲理的模样,心道不好,这位姑娘家心计很重,咱家爷看样子要吃亏啊!这么想着,就跟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先将脑筋拧住了的多隆架着拖走了再说。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正常,咱们不陪这群疯子玩了还不成吗?! 围观之人也默默地败退了,光看这位姑娘的活泼表演看久了估计他们都能精神分裂,还是别在这儿碍这位姑娘的眼了。哟,那位不是硕亲王府家的嫡亲公子吗,看这热情程度,看这深情款款的模样,还打算动手动脚,真是太劲爆了……没想到出来吃个早点喝个闲茶都能有意外收获啊,正打算离去的人们瞬间眼亮了,八卦之火点燃了眼睛,再次驻足。 “吟霜,你不要犯傻了,摔伤没有?”富察皓祯心疼的扶起白吟霜,“我给你安置的那个地方不好么?我帮你安葬白老爹,你就安心住在那儿吧。” “皓祯贝勒,民女出身卑贱,不配被您这般照顾啊……民女有自知之明,还是早些自行离去的好,再说了,贝勒爷这般待民女,民女实在无以为报啊……”声音是幽怨哀伤的紧,真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吟霜,不必拘泥于家世身份,我只是想要帮你而已,你完全不用多想,”富察皓祯皱紧了眉,将白吟霜扶起,“吟霜,别再说了,我意已决,先跟我回去再说。”说着,便将事实上就没打算拒绝的白吟霜给半扶半抱的带回了他刚为白吟霜安置好的住处。 一阵小风儿吹过,原本围观的人们都是微微一怔,有好事儿的已经开了口在富察皓祯和白吟霜背后喊,“哎哎哎?这、这尸体谁管啊!你们走的也太快了吧!哎哎!卖身葬父的那位!” 不用说也知,最后这两位弄得场面挺尴尬的,灰溜溜的将倒霉而且死不瞑目的白老爹给抬走,很快便不知去向了。 天生有着八卦潜质,并且由于最近经常在奉命监视一些奇葩而槽点众多的人有些不吐不快,因此,暗卫们都很勤快的轮替着将所有出格事迹都事无巨细、绘声绘色的禀报给他们的最高领导——乾隆,也算是给每个同僚都安排一个开口吐槽的机会,而且啊,看皇上或震惊或恼怒的表情也很有趣啊,再幸运点,能看到皇上与三阿哥的互动也不错。 明面上是听从汇报,但实际上成为了吐槽垃圾桶乾隆当天晚上就得到了对此次事件实况转播的汇报,理所当然的继续嘴角抽搐。虽然暗卫们不知为何这回他们不能像监视小燕子那样时时刻刻监视着,但即使是化妆潜伏在周围,也足以了解白吟霜发生的绝大多数事儿了,倒也不碍事。 看来就像三儿所言的那般,这白吟霜果然是古怪,“你们先退下吧。”这个女人像是认准了富察皓祯就不打算松手了啊……为何就是富察皓祯呢? 唉,要是三儿在就好了,最起码他们还可以讨论讨论。这么些日子没见三儿,眼瞅着再过两日就是新年,他这回怕是要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度过了啊……整日都被那些通过各种方式试探他对永璋态度的女人闹得烦不胜烦,乾隆真是越想越不是滋味,嘀嘀咕咕骂道,“小混蛋,自己躲清闲把烂事都推到朕身上,等你出关之后,朕非要打你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多隆:不要怪我太熊了,主要是尼玛梅花仙子她明显开了外挂!吓尿我了…… 第56章 出嫁 ()福家上下对于那道圣旨当做天降的福分,虽说紫薇是个固山格格罢了,但相对于他们如今算是中落的家道,自知最近惹万岁爷看着不顺眼的福伦和福尔康倒没什么抵触情绪。唯独福伦福晋嘟囔了几句‘咱们福家不幸,这紫薇格格不如晴儿地位高’之类的话,惹来福伦冷冷的一顿呵斥,顿时也噤了声。 福尔康不觉阿玛那几句贬低晴儿的话有什么不对,晴儿与他有那么过去的一番情谊不假,然,私欲乃人之本性,晴儿被鬼附身,如今在太后那边失宠至极,即使还是和硕格格,地位说白了也还真不如一个没什么名声却本分老实的固山格格,更何况,万一晴儿真跟了他,将那些不干不净的鬼物带到他家来又如何是好? 他还真真是松了口气呢,这些日子一直在怕皇上因为晴儿名声坏了,就将这个麻烦包袱扔给他。紫薇多好啊,即使他之前做的一些事被拆穿,当着皇上的面紫薇也依然回护着他,福尔康觉得自己心都醉了,有这样一位为了他而将自己置之度外的妻,夫复何求? 还有金锁,金锁也是极漂亮的小丫头,而且聪明伶俐,为人处世圆滑,真是他的好帮手……福尔康一边劝了他额娘几句,脑子里继续胡思乱想着。 他们家如今是指望不上五阿哥了,对于算计小燕子出宫的事儿他们心中打鼓,虽说后来小燕子逃跑了是真的,但最初确实是他们心怀不轨……也不知万岁爷是否跟五阿哥通了气,心下忐忑,福尔康被免了职位之后也没再跟永琪联络过,而福伦虽说依然还有官位,那五阿哥却是自始至终都未曾在朝堂行走的。他们没了五阿哥和如今不再风光的魏氏做靠山,只能夹着尾巴度日。 至于其他两家新上任的额驸,心情自然是欣喜的,虽然家世都是显赫之辈,但谁也不会介意锦上添花不是?两位格格也高兴,不管怎么说,皇上可也是如了她们的心愿,之后过得好不好,就得看她们自己经营了,毕竟是自己选的人,以后的酸甜苦辣都得自己担着…… 永璋看着纯妃好好地跟和嘉说了一番体己话,着实为正在抹泪的和嘉感慨了一番,这丫头,也成人了啊……偏头看了眼身旁跟他一样一直不语的六弟,低声道,“小六,这几天课业还不错吧?明后天皇阿玛要去考校你和其他几位弟弟,可要准备好。” “谢谢三哥,永瑢会好好准备。”永瑢表情振奋了几分,看着自家哥哥唇边温暖的笑意,也回笑了一下。年纪越发长了之后,满耳都是周围人在说三哥多么多么好,他是沾了三哥多少多少光,这让还有少年叛逆心思的永瑢如何能高兴的起来?能不排斥永璋吗?他虽说心底里不想与三哥疏远,但兄弟俩的关系确实愈发不如从前了…… 永瑢心里也是后悔,有心想改变,可怎么也铲不去那早已埋下的、已然生根发芽的嫉妒的种子。他大概这辈子会一直辜负三哥对他的各种关照吧,不过…… 三哥,你知道吗,你在永瑢心里的地位未曾改变过,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你在宫里的地位比我这样普通的阿哥高太多太多,永瑢攀不起,也承不起你的情啊!额娘她认为你这哥哥为我谋划是天经地义!可永瑢也有身为阿哥的傲气,凭哥哥来在皇阿玛面前混脸熟,我真是鄙视自己无能,可这样的心里话如果告诉额娘,她又该狠狠地戳我脑袋骂我愚昧不堪了吧? 哼,后宫女人,即使是额娘,也不该妄图插手皇嗣的事。额娘越发的指使三哥帮我,难道不是害了我么?额娘这一贯沉稳了的女人啊,竟也在渴望当上未来皇太后的事儿上操之过急了。 …… 永瑢缓缓吐了口气,向额娘与三哥行了个礼,借口身体不适,便早些离去了。 他不像三哥,能耐心的听额娘叨叨,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后宫女人的使命就是生阿哥以及好好教导出一个贤良淑德的格格,其他的,还是别妄想了的好,是吧,额娘?永瑢他虽说也想得皇阿玛器重,可也知自己能耐斤两,没打算争夺帝位,最大的目标:将来能得个王爷身份,对朝廷有点用处,娶一位不似他额娘这般的,老实的福晋,便是满足了。 永璋看着小六行色匆匆离开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无奈一笑,“额娘,永瑢还是浮躁了些,我跟皇阿玛说说,让他早些去朝堂历练吧。” “这便是更好了,小六阿哥脾气大,不似你这孩子这般温吞,”纯妃赞同的微微颔首,“之后,给你皇阿玛提提,多给他些磨练性子的差事去做。” 和嘉这会儿总算是不哭了,似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三哥,一开始说要选额驸之时,和静也是与我们一起的,怎么最后指婚没有和静?”她与和静关系不是特别亲近,不过好歹也是同为格格,还算记挂她的。 永璋垂下眸子,“皇阿玛另有安排,西藏土司来京带走了个额驸,蒙古这边也想与朝廷再加深下联系……与送她去和亲,虽说也艰苦了点,但有皇姐照料,也不错。过些日子皇阿玛抽个早朝的时候,会先告知朝堂诸臣。” 乾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魏氏为他生的女儿是最佳人选,更何况,之前他最宠爱的女儿和敬都以身作则,和静也该奉献一二了!永璋知道乾隆是迁怒,为了可怜的十四而生魏氏的气,他虽说觉得没有必要牵连和静,但……他也自私,难道能让和嘉去和亲?毕竟既然这事儿被蒙古那边提起,难道能置之不理吗?总归是要有人被牺牲掉的。 和嘉不说话了,纯妃听了则是没什么表情,而是转而提,“永璋,和嘉,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在万岁爷未下圣旨之前,千万不要提前说了出去,省得惹延禧宫又对咱们发疯。” 永璋点点头,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忽然想到之前在商议和静归处之时皇阿玛顺便与他说的另一件事,的确,算算年纪,老四和老五到了该娶福晋的年纪了,永瑢,也差不多可以了……娶了亲,永瑢兴许会少了这些心浮气躁的气儿了吧。 现在唯独就是担心,给他们指了婚,皇玛嬷和额娘这边,又得开始动员他也趁机娶亲,或者是送个暖床的宫女。 永璋略有些烦恼的挠了挠头,他自己不想找女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想起那个他一直依赖着的,最近对他起了别样心思的男人……唉!皇阿玛这人不得气疯了么!怎么,也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招儿啊!永璋看着和嘉还红彤彤的眼睛,思想开始神游了起来。 纯妃见她这个儿子似也是在这呆不住了,抿唇一笑,将永璋也给打发走了,也不管和嘉不好意思的搅着手帕提抗议,开始交代起了和嘉一些女子间私密的话。她虽然平日更在意些儿子,可到底女儿也要出嫁了,如何舍得?如何能放心的下?和嘉,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儿啊…… 对于待嫁的女儿们,日子似是过的极快,皇家选了个年后最好的日子,将兰馨与和嘉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十里红妆,好不风光!乾隆还特意请了太后懿旨,命人将在宫里成了透明人的晴格格从禁闭室里拖了出来,让她亲眼瞧瞧这规规矩矩的格格能在出嫁之日得到怎样的荣耀。 晴儿一直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一遍一遍的对她自己说自己对这些笼中的金丝雀儿不屑一顾,不过,倒也是被关的怕了,不敢在公共场合多说什么话触太后和皇帝的霉头。 紫薇也一起被嫁了出去,只可惜,她只得来了点到为止的稀少嫁妆,也不是多么隆重,就被抬进了福家。乾隆算是仁至义尽,是按照固山格格出嫁的标准让她离开的,只不过与同日成亲的其他两位格格比较来说,逊色了太多,紫薇不知位份不同,其中的差距多大,对这些嫁妆已是满足,可惜,打听了其他格格出嫁场景的福晋,却不是那么满意,碍于新嫁娘的份儿上,倒也没怠慢什么,与福家其他人恭恭敬敬的迎她进了门。 “这大清的格格出嫁,倒的确有些意思,繁文缛节一点不比前朝那些迂腐家伙少,都是讲究一个排场啊。”出了关,并且满足了自家夫君贪婪念想之后的韩悠,也来凑了把热闹,见自家小徒儿小大人模样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家妹妹出嫁,忍不住靠着妖王大笑了起来,有趣,有趣!他何时能看到小徒儿的婚礼?到时这孩子一定尴尬死了,真是想想就觉得可爱。 “这算什么,当年本王迎娶王妃你之时,那才是真的轰动整个修仙界,这些小打小闹,也敢说叫排场?”妖王不高兴了,他当时为了娶媳妇自己差点倾家荡产,把所有宝贝都给了这小东西,他还不满意?如今竟敢羡慕凡人女子? “你这蠢脑袋就不能转一转吗?总是曲解人话有意思?”韩悠对他无语,这傻瓜别的毛病没有,就是空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虽说没女子那种娇柔的性子,但因着暴躁脾气使然,总是忍不住说一些没有智商不经过大脑的酸不拉几的话,不耐烦的骂了他一句,然后飘然而去,妖王嘀嘀咕咕的不敢再吱声,连忙追着俏媳妇而去。这小东西,一翻脸就跑,本王真他娘苦逼。 乾隆和永璋注意到了两人的互动,同时对妖王默哀了一下,相处了段时间之后,乾隆也明白了,妖王真是败就败在他那张很贫的嘴上啊!韩悠师父喜怒无常,这位师父夫竟还敢嘟囔? 永璋偷偷一笑,眨眨眼对乾隆说,“师父夫免不了又要被师父刁难一番了,大约这是他们之间的情趣吧,隔三岔五就来上那么一回……” “对了,前几日师父刚给我出了个主意,可免去之后皇玛嬷再提我成婚一事,不知皇阿玛你看这招是否可行?”随即,永璋微动嘴唇,以传音入密之术,将韩悠的建议说与乾隆听。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苦逼的我考研结束了,也休息了一两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qaq…… 于是我滚回来更新了……好久未更新,赶脚码字起来好生疏好奇怪…… 第57章 交友 ()嫁女事歇,宫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一日,永璋照旧是在下午时陪伴太后于身旁。 “皇玛嬷,皇阿玛想为小四,小五和小六选适龄的福晋,再选址出宫建府,随后召他们入朝堂。”永璋轻轻将绿茶注入茶碗中,送到太后手边,随即拿出一根凝神静气的冷香,点燃,置于茶桌之上,“皇玛嬷以为如何,怕是要再让皇玛嬷你为几位弟弟把把关了。” “也是时候了,之前那不成体统的小燕子闹得永琪心神不宁,着实不像话。”太后轻轻阖上眼,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三儿,那你呢?” “……孙儿,没有那些念想。”永璋自己抿了口茶,话语间有些犹疑,望向太后,似乎颇有几分难处,“不知……皇玛嬷认为住在孙儿那儿的那位大师品行能耐如何?” “那自是位得道高人,自他坐镇宫中,颇为皇宫净化了些怨气,后宫也再未出现什么鬼祟之事,他与哀家讲道,甚至是哀家都能感觉到周身的宁静安详,人都觉得清爽多了。”太后对韩悠印象不错,虽说她是信佛之人,但对于某些道教的得道高人,也是颇为尊敬的,万本同源么…… “孙儿与他接触得多,他为孙儿测过命数……”永璋叹了口气,“孙儿命忌红尘情丝,与旁人来说,成亲兴许可以冲喜,但对于孙儿……那简直就是催命符。孙儿……对夫妻子嗣之间的和乐融融,无福消受。”见太后猛的睁开眼,一脸惊诧之色,他面上更是透出些无奈之色,“皇阿玛……是知道这些事的,更是为永璋又寻了其他高人卜命数,结果都是一样。” “皇阿玛不敢告诉您,可孙儿……总不能瞒您一辈子。”永璋跪了下来,“孙儿身为皇嗣,却不能为爱新觉罗氏开枝散叶,实属不孝,可……还请皇玛嬷见谅。” “怎么会这样?”太后模了模永璋的头,“你还这般年少……怎么什么事儿都摊到你身上?”思及之前每每提及此事,这孩子都会大病一场,太后不由的多信了几分,可还是打定主意,她自己去寻人帮乖孙再测命数! 永璋宽慰了太后几句,乾隆便到了,永璋乖乖给乾隆请了个安,在乾隆将永璋扶起时,父子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乾隆便是明了,在永璋自觉退下后,继续添油加醋的给太后讲永璋的命数,讲自己多么多么舍不得这孩子遭这么多罪,讲自己一定要找办法帮永璋改命数…… 反正,在这天最后,太后终是一脸心疼的默认了不再提及为永璋娶亲的事,让出了慈宁宫的乾隆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有些事情,还是推给看不见模不着的天道命数来得方便啊。师父果真是老狐狸,一下子便直戳像皇额娘这样的高位女子最忌讳害怕的靶心。 永璋从假山后露出了身形,撇撇嘴跟上他的步伐,“阿玛,皇玛嬷信了?”他不愿骗长辈,不过,还是一劳永逸的好啊。 “嗯,不用担心了。”乾隆露出些笑意,“半年后是选秀女之时,到时为几个阿哥指亲。”说着,拉了永璋的手,乾隆便准备去修炼,有源源不断的丹药供应,他这些日子灵力增长的快得很,不过距离四月的试炼已是时间紧张,到时候他是一定要跟自家夫人一起去的,所以,时间不等人啊! 永璋将视线转到那只抓着他不容他挣月兑的手,动了动嘴角,终究是没说什么,乖乖跟着他而去……若皇阿玛不对他动手动脚的话,他还是很喜欢呆在皇阿玛身边的。 ==================== 挽起妇人发髻,在度过了新婚之夜后,紫薇终是如愿以偿,嫁给了她的良人。福尔康对自己最终还是当上了额驸的事实也很满意,带着刚为人妇还有些羞涩不习惯的紫薇再次来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放松心情,一手将她揽紧,“紫薇,真好,我们可以长相厮守了啊……” 紫薇也是满足一笑,“尔康……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高兴……”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隐去,推开了福尔康,看着如今已是萧条的花海,沉声问道,“尔康……你之前真的有要害小燕子吗?”她还是爱尔康的,可,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皇阿玛说的那些话她也还记得,她的尔康,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心机深沉,心狠手辣? 福尔康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小燕子的事,我也是被逼的。你都不知道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知道吗?她压根不想把格格之位还给你!她这么自私,我不能放任她不管……对不起,紫薇,我知道你太过善良,不忍心伤害小燕子,所以,我只能瞒着你,骗你。可我对你的心是不掺假的啊!” “……她,如今在哪?”紫薇没有再挣月兑,低声问道。金锁也说小燕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骗了她的信任骗了她的友情,是真的吗?紫薇早已是动摇,看来,她真是瞎了眼吧…… “不知道,唉,就当放她一条生路吧,毕竟你们姐妹一场,以后,你再不欠她了,紫薇。”留着小燕子终究是个把柄,可惜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啊……福尔康声音温柔,但在紫薇瞧不见的地方,神色却是冰冷,她还真是命、大、啊……这个女地痞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让班杰明这么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而且他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小燕子出事,皇上说不定还会盯上他。 要说福尔康为何如今知道了小燕子的下落?呵呵,福家的人之前虽说追丢了小燕子,但小燕子狼狈现身会宾楼这么大的动静,他能得不到消息吗? “那,五阿哥呢?你,你算计小燕子,五阿哥没找我们麻烦吗?”紫薇担心的扯着福尔康的袖子,福家如今落败,她在皇阿玛面前又没什么话语权,五阿哥要是想找他们算账该怎么办? “他?没有人知道五阿哥如今究竟怎么了,我个人猜测,他可能也因为真假格格的事儿被皇上迁怒,正在景阳宫关禁闭吧。至于等以后五阿哥会不会找算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这也是福尔康一直心忧的事,永琪突然消失很奇怪,永琪没发疯的去找小燕子也很奇怪,小燕子没吵吵着再见永琪也很奇怪,处处都透着难以捉模之色…… 两人又在已是萧条的花海呆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去,迎面恰巧碰上了一个衣着鲜亮的公子哥带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说说笑笑的往这边走。福尔康微微一笑,上前打招呼,“皓祯,多日不见,竟然在这儿碰见你,真是太巧了!” 富察皓祯在京中实属一朵奇葩,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没几个,在福尔康还是很风光的时候,他们这二人,还算是喝过酒聊过天能说到一块儿去的好友啊!因此,富察皓祯见到福尔康也是颇为高兴,更何况虽说如今福家算是沦为京中三流小家族,但他皓祯可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兄弟还是要继续交的! 两人都是身伴佳人,哪能不介绍炫耀一下?因而,没过多久,白吟霜与紫薇也就熟悉了。白吟霜羡慕紫薇的大家闺秀身份和气质,紫薇则对这个与她看上去一般娇柔的女子颇有几分欣赏同类的好感,两人更能说到一块儿去了。皓祯见此,心下一动,“吟霜在京没什么朋友,能有格格以后多关照是再好不过了,你们二人以后不如也多走动走动的好。” 福尔康虽说对白吟霜这样一个连侍妾都算不上,只是傍上自家兄弟的女人瞧不上眼,但在见到紫薇确实没个朋友挺孤单的,也就没有提什么异议。何况,现实点说呢,富察皓祯好歹是个世子,世子的宠姬,他这没了官职的人还真得罪不起。这么想着,福尔康忍不住为自己的落魄叹息了几声。 ================== 这一日,乾隆收到线报,一身份不明的男子经常性的接近呆在会宾楼的小燕子,经查实,此人与反清复明组织红花会有联系。这可是意外收获,乾隆挑眉一笑,“三儿,这小燕子果真还是有些用处!不但给我二人提供许多笑料谈资,竟还牵出条大鱼。” 永璋笑笑,“永璋从未怀疑过这小燕子的能耐,若是顺着这条线将一干反贼统统铲除,也算是她立一功了。”随即表情认真了下来,“同门传来消息,随着试炼临近,魔修与妖修都渐渐现世,妖修还罢,有师父夫这层关系在,与我们正道关系尚佳,但,魔修却难免会为朝廷带来些麻烦,最近若有各地传来的悬案,阿玛定要跟我说一下,我让入世的同门兄弟去查探一二。” “朕知道了。”乾隆敛了笑意,“俗世有王朝更迭之危机,而修仙界也并不太平,一个不慎,看来还会经常牵扯到俗世。”别说正魔有别,只要是有足够心动的天材地宝、神兵利器出世,同室操戈也时常发生,真真是世态炎凉! 那才真是真正的枭雄辈出的世界,而如今,他也已是身在其中,身不由己了…… “小打小闹还好,若是遇到心肠歹毒的魔修,为增强宝物威力拿普通人血祭,那就真是麻烦了……”永璋叹了口气,商议完了正事,忽然想到今天太医来禀,连忙告诉乾隆,“差点忘了,永琪心情一直有些压抑,如今染了风寒,我命太医替他去诊治,倒是也用了许多好药材,可太医依然说不见起色。我是不是亲自去替他瞧瞧?送上几粒丹药?” “严重的话倒可以试试,不过,他体弱,还是斟酌着用丹药泡些水给他送去好了。”至于永琪领不领情,他们是管不着的,责任尽到了,就够了吧,乾隆平静的想到。 第58章 期近 ()既已与乾隆商议好了送药的事儿,永璋也就没有拖延的去了景阳宫。不过也就是尽一番心意罢了,不想对逆天改命的事牵扯太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是真的神仙,不可能有什么对凡人的重病也毫无压力能起死回生的能力,更没有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 皇玛嬷,额娘,也仅仅是比起普通人来说体质更好一些,健康一点而已。不是没有玄妙的妙手回春丹药,只不过那番霸道的药力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至于长生不老……那可是他们这些修真者才有资格去毕生追求的终极目标,绝无可能会有捷径让你服什么天材地宝就与天地同寿啊, 永璋是个会做事的,将冲淡后的丹药水装于精致的药瓶,以皇阿玛御赐药水的名义送到了五阿哥的病榻前。他这位五弟,面相上透出些命短之相,着实可惜。但……若是就因为一个粗鄙贪婪的女人而精神垮了,这样的阿哥,也太脆弱了些。永璋静静地看了永琪一会儿,安抚道,“皇阿玛特意为你送来的御药,五弟,不要辜负皇阿玛的一番心意,早些好起来。” 永琪面色有些苍白,但看上去精神还可以,恭恭敬敬的对永璋道了谢,这才目送他这三哥飘然而去。心中倒是感慨颇多,他病了,没人记挂着他,也唯有曾经被他疏离与不理解的额娘和这个平日里关系点到为止的三哥还惦念着他。永琪对太医是谁请来的,心知肚明,有些感谢不用言说,但定然是要记在心中的,以图日后报答。 永琪病了一场后,对这虚假而势力的宫中生活更觉厌倦,倒是开始期待出宫建府的事儿了……额娘前几日说,皇阿玛有意半年后让他们这几个适龄阿哥成婚、出宫建府。永琪将药液自瓶中倒入杯中,按三哥说的那般饮一小杯,顿觉清爽了不少,心中更是惭愧于他瞎了眼为那样一个女人而欺骗至今还对自己存有希望的皇阿玛的事情。 就是不知,如今没了他在中间阻拦,班杰明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发展迅速了呢?呵呵,他似乎也很久不见班杰明这人了…… ==================== “哥哥~”永璋在回景仁宫的路上,小团团十四偷偷的溜出挂在他胸前的养魂珠,扒着永璋甜腻腻的蹭呼,“哥哥什么时候带十四出宫去玩?”自修鬼道后,永璐小团团的灵智大开,对于正常的交谈话语已是没有理解障碍,他昨天可是听到了哥哥和另一个应该是他十二哥的小孩在谈过几天再带那小孩出宫去玩玩呢,哥哥都没带永璐出去玩过……小东西瘪瘪嘴,嫉妒了。 这明明是他一个人的哥哥……哼……哥哥可是只养了永璐一个呢。永璋听小家伙哼哼唧唧的话抿嘴一笑,爽快的答应了,只不过眉头一挑,“好啊,过两天就去,等到时十四可不许乱跑啊。还有,不许再去作弄你十一哥和十二哥!再让哥哥发现,可要不喜欢你了!” 这小东西出去透风的时候,他可不似皇阿玛那般放心,怕这孩子再因为阴物而被缠身,有空的话都会远远的跟着他,自然瞧见有时候这小混蛋用些无关紧要的小术法欺负永璂和永瑆,给他们造成了点小麻烦。自家孩子是不好说重话的,可碰巧永璋对于这几个年幼的弟弟都挺喜欢,也就是只能提提吧。 永璐搂永璋搂的更近了些,清凉的小身体让永璋觉得略冷了些,却也挺舒服。永璐理直气壮的扬起小脑袋,“哥哥只能有十四一个弟弟!永璐都只喜欢哥哥的,哥哥偏心。”嘟了嘟嘴,眼泪开始汪汪,这小团团看上去似乎委屈很久了,让永璋有些犯难。这种小孩子捻醋的事儿,他也不好说什么,永璐,不还是因为在意他么…… 这个孩子从出生就没得到什么好的,受了颇多委屈,他怎么舍得让他伤心?没有安全感是正常的吧……永璋叹息一声,只得轻声哄,好好哄,说他最喜欢的是永璐这一点永远不变,许下诸多好处,这才让小家伙重展笑颜,并且保证不再孩子气的去欺负那俩倒霉小娃儿。 哼哼,反正,哥哥都保证了最爱的弟弟一直会是永璐了!那,我就大人大量的原谅那两个缠着哥哥的小孩吧~ 永璋见小团儿乐呵呵的笑容心里安慰,这几个孩子来比较么?他关心十二,是因为这孩子的前世经历与他颇为相似,所以不希望他这辈子也郁郁寡欢;而对十四呢……怜惜与冥冥之中的缘分更多一些。这个孩子,是他将来要带走的,是上天赐与他的,是,只属于他的……虽说太现实了些,但在永璋心里孰轻孰重,还是可以明晓吧?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了——不管其中有没有皇阿玛的因素在内,永璋都不曾想过要娶一位女子。永璐的年纪极小,又是可以同他一起追随天道,因而永璋未免没有那么几分意思是想拿永璐当自己儿子养,这些话永璋从未与任何人提及,但,他确实是这样在做了。 永璋抱着永璐回了景仁宫的卧房,十四有些无聊的回养魂珠睡觉觉冥想,而永璋,也不约而同的选择同样的事儿——卧床睡大觉了。他这些日子因为皇阿玛修炼,也没怎么睡,都以冥想代替,对于他这种嗜睡的宅物来说,会心、累、啊……没一会儿,永璋就蜷在被窝里暖暖的睡着了。 乾隆是自觉一刻都离不了他家夫人的,对于用传讯玉佩唤了他的三儿几声都没回应的情况模了模下巴,在忙活完了政事后,便到景仁宫来寻人。在得知永璋睡了之后,挥退小豆子,无声的推门而入,乾隆径直走过去坐在床榻边,嘴角勾起的笑意一直消不下去。拿手模了模永璋的脸颊,暗咐自家宝贝三儿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啊…… 他俯身亲了亲永璋的嘴角,这才随手拿起永璋放在床边的书,如往常一般闲翻,等待着永璋睡醒,这样还能瞧见三儿起床之后迷迷糊糊的可爱模样……所谓岁月静好,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乾隆望着这幅睡卧美人图,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书,满足的叹了口气。 ================== 时间过得飞快,在乾隆终于在付出许多后如愿突破至筑基期的不久,四月初六的试炼也逐渐接近了。永璋在乾隆突破之后终于知道了他师父以及阿玛的打算,原来是想让阿玛也参加此次盛典么……这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阿玛的修为,在那种地方还是很危险的啊! “三儿,朕过几天就跟朝堂宣布出宫微服私访,也算是效仿当年的皇玛法及皇阿玛,出宫两三个月,旁人不会怀疑的,何况我们只需一个半月的时间被困在其中,剩下时间真的可以去私访一番。”乾隆抱着大感担忧的永璋温声道,“朕,也想去见识见识真正的修真世界,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何况,师父不是给了我防身的宝物么?三儿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永璋想了想,最后妥协了,只是将不断抗议想要跟随的永璐留给师父看管着,他实在不放心让这个小东西,还是师父这儿最可靠不是吗?唯有师父,才能真正保证十四的安全啊…… 乾隆模了模永璋的脑袋,在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只带了一个永璋,甚至连高无庸也未曾带着,便悄悄离开了皇宫……宫人只知一意孤行的皇上只带着他最喜爱的三皇子独身微服私访去了,其余情况一概不知,直到两三月后,这两位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才算是平息了种种因为皇上这段时间内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的议论,让大家安下了心。 “小悠,你说,咱们这两位小徒弟,能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吗?”妖王搂着目送他二人离去的韩悠,低叹了一声。对于某些禁地宝藏及资源的争夺谋划,竟需寄托在小辈身上,也实属无奈之举。谁让……那天材地宝众多的试炼禁地,仅能由修为合适的筑基期娃儿进出呢…… “随缘吧,这几个孩子,只要平安归来就,那些资源得不到也就罢了,昆仑派,在接下来的六十年里的丹药灵石供应还不会出现短缺,帮助你们妖族也没多大问题,比起因为如今整个修真界资源逐渐枯竭而形势迫在眉睫的其他门派来说,已实属幸运。”韩悠年轻的面庞上透着些许沧桑感,随即与妖王一同转身回了景仁宫的住处——他们入世少有机会能这么近的接触当权皇族,这倒也是个全新的体验啊,韩悠打算在这儿再呆个一两年再离开。 第59章 试炼 ()永璋还记得上一次与乾隆出宫之时,本来挺开心的历程最终因发生了白莲教事件而草草结束,倒是颇为遗憾。 如今乾隆单独与永璋出宫,虽说不几日后就要与同门师兄弟集合,但好歹也算是真正独处了罢,乾隆笑嘻嘻的将永璋搂在怀里缠着他让他教自己御剑飞行之术。已入筑基期,借助法器之威得以翔天,这才算是真正月兑去俗气,迈入大道啊,这种事情虽说也可自行探索,但,借求教之名行揩油之实的事儿乾隆他这厚脸皮的人怎可放过, 永璋耐不住他缠,便点头答应,但之后的一两日之内,被借机模了腰、被亲了脸和脖子以及被模了其他羞于启齿的地方的事情,永璋才不肯大肆宣扬呢!羞恼是有一些,不过更多的还是尴尬无措吧……皇阿玛之前在宫中都不会这么不规矩的,要不可不早就吓跑他了么!这,这忒浪荡了吧……怎么可以这么不正经?! 乾隆才不在乎自己形象崩坏的事情,他憋了好久,在宫中时时提醒自己不可放任渴望,处处循规蹈矩,他这皇帝当的容易么?虽说是甘之如饴,但怎么也得偶尔给自己些奖励吧? 于是永璋一边别扭鸵鸟着,一边跟乾隆拉拉扯扯的御飞剑而至试炼之地,在此期间,也不忘与乾隆说些进行试炼的规则,还有韩悠之前交代的,此行的任务。 听着永璋的话,乾隆眸光闪动,若有所思的模了模下巴,插话道,“朕竟是不知如今修真界的形势已经这般严峻,也是,在世俗界基本已是灵气稀少,修真者被迫隐世才能修炼,可见如今的世界已是越发的资源匮乏……”“几千年倒还无碍吧,可如果时间再久了,就没办法了……总该要找一条新的出路,亦或是……”永璋叹了口气,“能侥幸破碎虚空,飞升仙界。” “历经数十次前辈探索,昆仑派大概还是对某些并未被人发现的隐秘禁地有所了解的,掌门给的玉简之内就点出了几个地方,我们此行最好是能悄无声息的破开禁制从中获益,但当然了,还是先自保为主要目标。”永璋点点头,补充道,“我此行最重要的是想在其内寻到突破至结丹期的机缘,而阿玛你,若能在这段时间里寻到对你有利的天材地宝则是最好。” “根据宗门规定,门下弟子在此地寻到的东西需四分之三上缴,但若有对自己修行极其重要之物被选择上缴,可提出申请,宗门经过商议后也是可以再返回的。有师父在,我们还是有许多便宜之处,不好好利用的话,师父也会说我们榆木疙瘩的。”永璋略带调侃的眨眨眼睛,惹得乾隆心中颇为痒痒的想要将这个小东西捉过来狠狠地揉搓一番。 “这些事情,还是需要保密的……毕竟到了那个地方,我们没有可靠的同盟,假如门派交代的任务被人发现,万不可心慈手软……这一点永璋明白,希望皇阿玛也同样明白。”永璋轻叹一声,“永璋虽说自知本性偶尔懦弱,但也并非未曾手染献血。若有涉及到底线的问题,从未留情,皇阿玛这做皇帝的,定然比我明白更多吧?” 乾隆微微一笑,点头赞同。他的皇儿没有一个是真正懦弱不堪的,永璋自然也不可能是。该出手的时候从未曾犹豫,正如之前永璋曾与他交代过的,曾北上龙脉之地,于那镇龙宝塔顶层诛杀妄图龙脉宝藏的修真之士。永璋平日表现似是无害,那也只是宫廷中人没有让永璋真正觉得受到威胁的人吧…… “只可惜自法阵传送到禁地之时是随机传送,三儿可能最初的送达地与我距离远得很,虽说有定位罗盘在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啊。”乾隆随即想到了什么,颇为可惜。 永璋倒不太担心,他们的装备之好相信即使是修为较低的阿玛也不会怕有心之人的暗算,只是阿玛因为自一开始入道就是什么都是最好的,还没意识到这让无数人含血嫉妒扼腕不已的事实罢了,只不过,“阿玛千万要注意,不要一时兴起进入那两三处死地,无数年来,但凡是进去的人,都再也没有活着回来过。还好这三处不被算在传送范围之内,只能你自己选择是否进入。” “三儿,你真是不知皇阿玛究竟有多听话啊……”乾隆开玩笑道,“你说的哪句话,朕没有当做真理来听?放心,朕还没活够呢!”那几处死地永璋已是与他唠叨数遍了,他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趋利避害才是他的本能。 随即两人也就终止了谈话,又过了一两日,断断续续十七位筑基期的昆仑同门也都聚齐,他们虽不认识永璋身旁的乾隆,但对于老祖宗的关门弟子还是十分熟悉并恭谨以对的,这也是因为永璋的确比他们资质好,装备好,悟性高,是昆仑派的明日之星,因而,没有人对他成为领队而有什么异议,也对拿出了韩悠特意准备了玉牌的乾隆没有什么怀疑,友好的互相结识了一下。 乾隆看着那数十人对永璋的话极为信服的样子,心中思量,他当惯了帝王,自然不可能适应卑躬屈膝听命于他人的现实。他崇尚强者也愿意像强者低头,但那仅限于他还未强大起来之前……乾隆以后还是需要死忠于他、奉他的话为圣旨的人来替他做事,是否该从世俗中先挑选出具有灵根的好苗子,当暗卫死士那般来培养呢? 乾隆与永璋这对父子之间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源于此……乾隆是野心勃勃的,是渴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人,而永璋呢,基本没什么野心,生性平淡了些。可是,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永璋依赖他的阿玛,即使不肯承认,他也为那样脚踏实地为实现野心及霸业的男人而倾倒、敬仰。毕竟,这个男人,永璋从小就崇拜呢——只是他从来都羞于告诉这个男人而已。 闲话不多说,在四月初六这一日,主持这一次初级试炼开启的慈航静斋掌门终于是带着她的门人姗姗到来。数十位出尘月兑俗的年轻少女由一位尊贵妩媚的妇人带领着神态自若的走到结界之前,引起了不少大大小小门派的骚动。乾隆也觉得她们的确赏心悦目,若在陷入感情漩涡之前他见到这些女子,可能也会臆想一番吧,如今倒是没了任何感觉,仅仅是欣赏美而已。 至于其他门派,昆仑派、蜀山派、峨嵋派等正道宗门都颇为接近正常人,只是比凡人多了几分飘渺仙气;魔宗邪修如万魂谷、血机阁的男女则是或凶神恶煞、或阴柔邪佞,对正道之辈虎视眈眈;而兽王谷、星海阁则是因为实际上乃是隶属于四大妖王管辖的在修真界代言人,说白了都是一群仅仅用法术幻化成人型但远远未到化形期的妖物罢了,他们从不参与正邪之争,但对正邪两方都毫无好感,也仅仅是与昆仑派为友盟罢了……个中缘由包括永璋和乾隆在内的许多知情人都是心知肚明。 兽王谷与星海阁距其他宗门较远,摆明了一副不想跟这些人类一般见识的嘴脸,令很多人也是心中不满,但同等级的妖修一般都比修士强大一些,所以倒也没人来触他们眉头。 乾隆对这些形形色色的人都十分好奇,暗中打量着,啧啧称奇。而永璋则是在昆仑时因为跟着宗门同伴们结识了许多各派好友,时不时地需要应付一番熟人的示好问候,待逮到空闲时,永璋笑嘻嘻的对乾隆耳语道,“阿玛,你可知这位主持试炼开启的女子便是慈航静斋的老祖,同师父一样是大乘期修士,嘿嘿,听掌门和几位师叔曾说过,这位在师父刚入结丹期时就与之熟识,她一直都是师父的红颜知己来着,若不是师父夫后来横插一脚,还不知道她会不会成为我们师母呢……咳,师父夫可没少为了此人气的跳脚。” ……三角苦恋之类的……由爱生恨神马的……好有趣!!! 乾隆看自家宝贝儿子陷入脑补情景时亮亮的漂亮眼睛便是无语,自当初出巡时永璋就表现出了他那种特别关注八卦并且会脑补无数的特性,不得不说他的宝贝虽说大多数时候很正常,但偶尔还是会有思想跳月兑的现象啊!戳了戳永璋脑袋,低声道,“小混蛋,还敢编排你师父啊?这些道听途说,就当笑话听听罢了,不必深究。”反正最后抱得美人归的可是妖王,他乾隆向来只承认最终的胜利者,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他从不太过在意,也不好奇。 慈航静斋的老祖可不知道此时此刻正有小辈在底下说她的当年当初、她的心意情愫,一脸严肃的说完常规的注意事项后,各宗门的掌门也都现身,当做见证者,一起恳请老祖放开试炼之所的禁制,然后看着自己的门人一个个安然无恙的走入传送阵,等待着一个半月之后他们被禁制排挤而传送回来……可以说每一个掌门都是满怀期待的等着看他们小辈的表现啊。 轮到乾隆与永璋时,乾隆只觉一阵眩晕,便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森林深处,看着自己身旁果不其然没了永璋的身影,略带可惜的摇了摇头,这才开始仔细打量他此时所处的环境。 64破禁 ()空间内的时间大约是与外界同步,同时也有日夜明暗之别,这倒让两人颇为惊奇了一会儿,在这没有日月之分的地方是如何维持这样与外界同步的设定?当然,他们也没怎么深究,这种玄妙的事情还不是他们这等低修为者足以明晰的。(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 更何况,此刻两人最关心的都不在此。刚刚定情,两人心里都是各种甜蜜满足的情况暂且不提,除了永璋现阶段还需要适应这阿玛变情人的新相处形式之外,他们想腻在这幽静温馨的地方谈谈心聊聊情的心态都是一致的,也没有修炼,在深夜里继续躺在草地上谈天说地,从对回皇宫之后该如何安排世俗杂事,到摆月兑凡俗后两人何去何从,都各自谈了些想法。 聊着聊着,永璋慢慢睡着了,窝在乾隆温暖的怀抱里不再作声。乾隆低头瞧见他的宝贝依赖满满的任由他抱着,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即便乾隆渴望的是更激烈火热的交缠,以此证明对永璋那近乎满溢的爱意,但这样单纯的相偎相依,也的确让他意外的满足。相对于一年多之前还苦苦压抑着感情不敢表白时那种不敢触碰只能远望的情形来说,他的确已是得到过了预期呢。 唉,也罢,摊上了这么一个乖巧简单的宝贝,他也只能认栽了,谁让他喜欢。乾隆笑眯眯的又亲了亲永璋的脸颊,也闭上了眼,安心的进了梦乡。 等到第二日略早些的时候两人也算是休整结束,永璋将神识探出,确定这空间里与外界时间流一致后,他们便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中。通过永璋进去又出来了一次的试验,两人最终确定在永璋进入芥子空间时这墨玉也会缩小成微不可见的尘粒,确保不会在进入空间之后突兀的留下一块玉佩徒惹人生疑。 如此一来,他们只要小心一些不让人看到他们忽然从面前消失,应该就不会给自己留下多少隐患。 “宗门中其他几人前些日子也都汇合了,朕一直有跟他们保持联系。他们去师父给我们留下的那玉简中所标明的地方先去探探路了,而朕则是一边在周围寻找些灵兽练练手,一边找你。”乾隆带着永璋往某个方向御剑而去,同时解释道,“既然这会儿找到你了,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去找他们吧。”休息完了,就该干正事了不是。 永璋嗯了一声,“让他们等了这些时日永璋已然有些愧疚了,快点过去也好。责任在身不可推卸,这事永璋未曾忘记过。”宗门给予他们二人如此多的便利,到了该回报的时候当然是义不容辞。永璋一边跟在乾隆身后赶路拿,一边盘算着手中已有的阵盘哪样遮蔽破禁制时的动静最为合适。 昆仑派其他几人所在的位置并不是离得太远,两人很快便见到了同行几位。“小师叔。”几人见了永璋很是高兴,都恭恭敬敬的对永璋行了一礼。乾隆看着他的三儿面色平静的淡淡点点头受了礼,忍不住轻轻一笑——辈分这种东西,真是不管到了哪里都要遵守啊。刚刚还在对自己撒娇的三儿,一转眼便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哟。 “我传送到的地方麻烦颇多,以至于令我在对时间的估计上出现了些差池,你们久等了。如今可是找到掌门师兄交代的藏宝地点了?”永璋与他们客气了两句之后问道。 “小师叔,我们已是模到了禁制的边缘,怕触动禁制之后出现什么变故所以一直守在这儿等您前来。这几日师兄弟们都轮替着巡逻,未曾现有人跟踪。”其中明显一位是领头的,上前一步对永璋回话道。他们是信服永璋的,于修炼者来说,修为及实力比自己强、修炼天赋比自己高的人就有资格做领队,而永璋毋庸置疑地是这里修为最高、资质最好、装备最让人眼红的人。 永璋看没什么其他重要的事,便直接去了禁制所在的地方,一边听宗门弟子继续回禀情况,一边跟其他两位对禁制颇有研究的昆仑派弟子一同研究此地禁制的范围以及禁制强度。 乾隆在一旁看着永璋忙忙活活的用法器试探禁制,自己帮不上忙,就趁早直接静下心来欣赏自家夫人专注做事时迷人的模样。他不像永璋——数十年间已是涉猎不少修真知识,而且有宗师级人物指导眼界非同一般。他这半个门外汉一时半会儿对这些阵法啦、炼丹啦之类的东西都模不着啥头绪,还是别捣乱了。 想起炼丹,乾隆便回忆起了之前永璋教他修士的基本炼丹技巧时被自己搞成一团灰烬的那些‘成品’——某某人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没人规定皇帝的动手能力也得同样高啊哈哈==,他在炼丹方面简直就是个白痴的这个事实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 “还有一事,刘师弟前些日子还未汇合之前遇到了其他几个宗门的修士,已经有数个宗门约定在两月后一起去最中心地点集全体之力突破第二层的禁制,攻破后再各凭本事。师叔,我们是否也去凑凑热闹?”那人想起这事儿来,趁着永璋在藏宝地边缘研究禁制时,继续说道。 “到时若我们完事了,就先远远地去看看情况。”过了良久,研究出些成果的永璋回答道,随后拿出阵法罗盘,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距离禁制中心约十丈远的地方各埋下镶了中阶灵石的阵旗,念念有词的激了罗盘,一个透明的罩子瞬间形成,将他们所在的区域整个包裹起来,然后消失不见。 “好了,此阵法可暂保半月内我们的行踪不被旁人现,事不宜迟,按照宗门前辈研究该禁制后所授的破阵之法开始吧。”听永璋的吩咐,剩余几人都纷纷站到合适位置,拿出自己得力法器来依次听前方那两个指挥有规律的攻击禁制中的薄弱点,永璋则是和乾隆守在一旁随机应变。 时间过得很快,几人不急不缓的攻击已持续了数日但那禁制的第一层都依然未有松动,永璋抿抿唇,眼中不禁露出些着急。自之前某一届的前辈现了这上古禁制并回禀宗门之后,之后两届都6续有专门精通阵法的修士小心翼翼的避开众人耳目来此地研究数月,回宗门后上禀阵法宗师,由他们继续推演,在这二十多年里才找到了突破之法并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这几人身上。 若是没有个好结果……永璋垂下眸子叹息一声,那宗门这近两百年来阵法前辈们的心血以及耗费的人力物力便都白白浪费了。 “师叔,第一层禁制快破开了,到时还请师叔拿出宝物破开第二层禁制!”永璋猛地抬头,果然第一层雾蒙蒙的禁制已是出现不稳的波动,濒临溃散。 永璋在确定破禁有望后,没有迟疑,拿出一块火色玉尺,盘坐于地上,将玉尺置于双手间,默念起冗长繁琐的符咒,灵气甚至是肉眼可见的没入到玉尺之中,玉尺所散的气势逐渐强大起来,在持续一炷香的时间后甚至过了众人集结起来攻克第一层时强大的斗法气息,凝集的天地之威一触即,没有人怀疑它的效果到底能不能破开第二层。 乾隆暗自惊叹于世间竟还有这等宝物,若不是永璋提前为他介绍过这种名为‘符宝’的宝物,他简直想象不到普通低阶修士竟然也能通过外力而施展出结丹期修士的威力。 符宝乃是由结丹期修士在油尽灯枯之前以自身法宝为本体炼制的宝物。炼制符宝需损耗结丹期修士近半的修为,使用次数有限且只能由低阶修士使用——它最大的威力也不过是结丹后期的全力一击罢了。因为这等苛刻的原因,符宝这种东西其实是极少能留下的,结丹期修士除非是在坐化前下定决心为嫡系后辈、为宗门奉献些力量,否则很少有人会去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 这样稀少的符宝现在也被动用,可见昆仑派的确是对其中的宝物势在必得。要知此等令低阶修士可望不可即的符宝是有使用次数的,最多两三次,便会消失威力,可谓是一昂贵的消耗品。 不久,第一层禁制随着一声清脆如玻璃碎裂的声音破开一个大洞,在它蠕动着快恢复之前,永璋立刻将玉尺符宝激而出,瞬间火色的玉尺幻化为一只来势汹汹的火鹰,直冲向破开的禁制,在第一层禁制愈合之前穿过去,毫不犹豫的迎上内层禁制,刺啦一声溶出了一个火洞,随即整个第二层禁制渐渐溃散,第一层也不再继续愈合,整个区域的禁制都崩溃开来。 被永璋紧紧握在手中的玉尺在火鹰消散后也瞬间碎裂消失,永璋的手也就握了个空。大家都颇为可惜的瞧着这一幕,尤其是一想起耗费一个昂贵符宝换来的是一个从未被现开采过的宝地,都不禁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倘若……这其中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该让多少人失望啊…… “三儿,总归是要进去瞧瞧的。”乾隆拍拍永璋的肩膀,低声提醒道。他作为一个称得上是半路出家的宗门中人,还体会不到包括永璋在内其他几人内心的忐忑不安。 乾隆实际上并不是特别清楚为了进入这个地方,宗门众人是费了多少心思,想要找到这么一种集几位筑基期修士之力就能破开此类唯有结丹后期修士之威才能搞定的禁制的办法。 永璋轻轻嗯了一声,也罢,早晚是要面对的,他们早一点进去,就能多出一点时间来仔细搜上一遍。 这禁制中内有洞天,范围比起禁制外瞧起来要大得多,而且还有数座山峰。他们十三人除去乾隆和永璋外分成两组,约定了汇合时间及地点、领了求救信号之后便分别一左一右开始搜查,而永璋父子俩则是继续沿着主道向中间那座山峰走去。“老实说我宁愿在这儿找到些品级一般但是数量可观的灵药,也不想跟那些人一起去惹试炼之地第二层的妖兽。”永璋忽然说道。 “每次都是如此,会有人提议先一起行动再单独搜找灵药。但第二层中那些修炼年月很长的妖兽虽说大多数一直未开灵智变不成妖修,实力却都很强横,再加上虽然暂结同盟但实际上居心叵测的其他修士还会背后放冷箭……哎,我其实不喜欢这样复杂的情况……”永璋烦恼的撇撇嘴,他最讨厌阴谋诡计,不像阿玛,整日以看其他人斗来斗去为乐并且还时不时搀和一下。 果不其然,乾隆模了模下巴,倒是露出些兴致,“三儿这么说,我倒想混进去瞧瞧,能浑水模鱼自是最好,顺便观摩一下其他宗门对手的功法套路,以后有利益冲突的话再对付他们咱们也有底啊。” 永璋:“……” “等到时候再说吧!如果这儿收益颇丰我就解散队伍让他们在最后这段时间找个安全地方闭关修炼不要再去多事,为了谋求些极难获得的灵萃而冒险不是特别值得。”永璋白了乾隆一眼,不情不愿的低着头哼哼,“大不了我陪阿玛去看看好了,反正有墨玉在,我们算是比较安全……” 乾隆笑呵呵的亲了亲永璋的额头,这才继续往前走,三儿还真是可人疼啊这么乖这么懂事!永璋默默地跟在乾隆身边,看着他阿玛这兴致勃勃的模样,瘪了嘴,皇阿玛在皇宫里显然是压抑着性子啊,真不知道他这几十年是怎么压抑着那蠢蠢欲动并且唯恐天下不乱的阴险本性的……能说是皇玛嬷压制有方吗?他都是只会乖乖顺从皇阿玛心意的…… 65逐出 ()前文提及永璋在瞧着乾隆这番好胜且不安分的行径而默默的崇拜起了他的皇玛嬷,便不得不再说说皇宫里的情况了。毕竟,在二人的这段时间,可是有位小阿哥在这空档儿出生呢! 皇太后亲自照料十五阿哥多日,对这个安安静静且长相颇为肖似乾隆幼年模样的小阿哥好感与日俱增,这样一来,贴心的永璋不在她身边陪她解闷的日子,倒也不是那么无聊了,尤其是在折损了晴儿这个本来知书达理的格格之后,小阿哥的出现总算是成功取悦了太后。 有永璋偶尔用滴加了昆仑雪山百年灵翠叶片上覆盖的雪水的茶水来帮太后调理身体,太后如今即便是照顾小阿哥,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会出现什么力不从心之感,也是因着这,她才更坚定了可以将十五阿哥留在身边的想法。毕竟,永璋的调理之方虽说没有神乎其神的长寿之效,但也足以让太后在同龄人中保持着充沛的活力、精神气十足,使唤嬷嬷养个女乃女圭女圭,易如反掌。 这会儿她将刚睡着的小阿哥交给女乃娘,眼神中的慈祥也渐渐退去,冷声问道:“晴儿如今表现怎样?”自家儿子曾说若晴儿如今一直对皇家还心存不满的话,也就没有必要让她留在宫中了,倒不如放任自流。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犹豫,十多年的宠爱不是说收回就可以收回的,可晴儿之前才被说是中了邪,现在将她指给谁都不怎么合适,这样一个没有用的格格留在皇宫…… “格格每日在闺房之中绣绣花读读书,并无逾越。”身边的嬷嬷拿不准太后究竟想听什么样的禀报,只得说的中规中矩。不过说得也是实情啊,一个几乎被看管起来的弱女子还能做些什么,无非也就是找些事情给自己打发时间罢了,还有就是对这个禁锢了她的地方愈加怨怼。 想起之前奉太厚之命去送些珍宝或点心给晴格格时,晴儿那种无所谓的冷漠,着实让她气愤不已。明明是生来娇贵却不珍惜,现有的锦衣玉食生活是多少像她这样的奴才连想都不敢想的,真是枉费了太后的关爱啊!只是追求感情的自由就这么好吗?太后听了嬷嬷的回禀未出声,大气不敢喘的嬷嬷也只得低着头暗暗对不知好歹的晴格格再次鄙夷一番。 “也罢,李嬷嬷,你去传旨给晴儿,让她自己做选择吧。”太后最终还是决定让晴儿自己选择以后的命运,她人已经不年轻了,实在没有那个心力处处替一个被自由冲昏了头脑的小丫头片子做决定,也免得以后落一身埋怨。 “若是晴儿愿意继续跟在哀家身边,听哀家的话,那么哀家会让皇帝物色个额驸的好人选,不会让她比兰馨差到哪里去;但晴儿要是执意想自己挑选归宿,那么,便给她数百两银子,放她出宫去吧,当个普通老百姓。哀家也将会宣布,晴格格因病身亡,之后待皇帝回宫,再与皇帝一起选个皇家子弟过继到裕亲王府名下。”这也算是对裕亲王一个交代了吧! ……李嬷嬷已是去了良久,坐在空荡荡的慈宁宫里,静静等待结果的太后终是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已许久不曾与晴儿像过去一样好好地谈谈心说说话了。虽说当时审时度势将被邪物上身的谣言给按在晴儿头上好借此关她禁闭惩罚下这个叛经离道、满口情啊爱啊的小丫头,但还是想给晴儿个挽回的机会的……可惜,在晴儿被关了禁闭之后,两人再见面时不管她多么和颜悦色,晴儿永远都是跪在地上不言不语不抬头,让她伤透了心,也下不来台。 她真是不知道,将晴儿养在身边多年,娇宠疼爱着,最后竟能养出逆反不满的心思来?太后连乾隆的心思脾性都能拿捏的恰到好处,还真治不了个小丫头么,不过还是舍不得罢了…… 但至于晴儿是怎么想的……太后抬起头来,看着传旨的嬷嬷去而复返、跪在地上说已与侍卫们一起送晴格格出宫了,心中一沉,也终究是有了个结果,轻讽,“希望她日后不要后悔便罢,”缓缓起身,已是许多银丝藏于发间的雍容女子淡淡开口,“今日酉时,裕亲王府晴格格忽患重病,太医救治无效身亡。” 她给了晴儿最后的机会,可惜这孩子没把握,那么也就算了吧。 李嬷嬷连忙跟上去虚扶着太后,心里则是回想着那晴格格在月兑了宫装走到宫门时也仅仅是最后说了一句“……没能再见一次三哥,真是遗憾啊。”呵呵,恕她这该死的奴婢不敬,但是她可真是要笑了,这个傻缺的姑娘,连走也只是对没能见到暗恋的男子而感到遗憾吗,都不想想养育她的太后?哎,真是白眼狼啊……太后您真的没必要再为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感伤什么了! 要说这李嬷嬷为何知道晴儿对三阿哥心怀一丝杂念,这简直太没有悬念了点,她们这些嬷嬷都是陪了太后多年的老人了,那番少女怀春的作态她们还真是一眼就瞧得出来……虽然晴格格掩饰的不错,但对于她们这些守口如瓶又从不乱嚼舌头根的嬷嬷们来说,还真不是个秘密啊! 当然,感情上一向比较后知后觉的三阿哥直到晴儿离开皇宫也都自始至终不知道他的晴儿妹妹种种曲折离奇的感情变化。对于想要点醒他的方式来说,含蓄害羞这种东西完全就不适用啊!于是晴儿的初恋就理所当然的夭折了;跟乾隆这厮一般无耻之尤才是攻城的最佳之选,所以这会儿永璋才会心甘情愿的被乾隆牵着小手,偶尔亲亲小嘴——这就是皇帝陛下的英明远见。 人家皇上也表态了,他本不是急色之徒,那些都是错觉啊错觉,只不过是一种追人的手段而已,谁让三儿太别扭太优柔寡断的?当然,这种解释的真实与否看官们并不需要深究啊不是吗。 现在的乾隆还不知他皇额娘就这会儿功夫便很贴心的将那个让他吃醋看不顺眼的晴儿给撵出宫去了,只是很优哉游哉的跟着永璋探索突破禁制后的新地图。永璋一路上虽说没发现什么尤其珍贵的灵药,但在某一个深邃潮湿的洞穴内却发现了不少还未长成的灵药幼苗或种子,潜在价值很是可观,这才让永璋的心情略微放松,不再那么忧心忡忡了。 随手将采到的幼苗先移植到墨玉空间里,永璋漫不经心的对乾隆说,“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发现,收集了这些幼苗虽然聊胜于无,但无法解燃眉之急啊。” “师父不是说了不必强求吗,压力不要太大,三儿。”在永璋忙着移植的时候,乾隆负责替永璋观察着幼苗四周有没有危险,忽然,他清晰的捕捉到一道红光升入空中无声的炸裂开来,还未开口,便听永璋说,“宗门的求救信号,阿玛快跟我去救人!”说完便率先往求救信号所发射的地点赶去,乾隆懒洋洋的精神顿时振奋起来,连忙追去,“三儿等我!” 众人在来勘探新地图之前,早已有了在遇到珍稀灵萃时不可避免需要遭遇守护兽的觉悟,因而,这会儿虽说诸位见同门有难心中都很是着急的连忙赶过去,但同时也不免升起些期待,难道说是发现什么珍贵的灵药了吗? 不怪这些修士们一个个为了这些天地灵萃而挣破头皮,要知道,筑基期需用百年灵药来入药炼丹,炼结丹期能使用的丹药需使用年份在二百年以上的灵药,元婴期呢,则需年份至少在五百年以上的灵药才可炼制供他们使用的各种丹药,更不用提化神期之后,那需得是用千年灵药来供应! 眼看着修士是越来越多,灵药生长却缓慢至极,数千年前天地灵气充沛倒不觉得如何,时至今日,灵气不再充沛,资源接近枯竭,各个门派都是入不敷出,也就不怪宗门之间为了争这些宝贝而只能给小小的筑基期修士压任务,一定要他们在这试炼之地里找到更多更多的灵药了。 这回显然昆仑派是运气不错的。其中一队在行至一处不起眼的湿地时意外发现了几十株百年灵萃,有两三人心中难掩兴奋,迫不及待的就想去采摘,却因着这冒失的举动不小心惊动了守护在此地的一只五阶毒蝎妖兽。当永璋和乾隆一前一后赶到此处时,正好看到几位同门结成剑阵手忙脚乱的抵御妖兽攻击,双方正僵持不下的一幕。 永璋面上浮现一丝冷意,本想动手,却被人拉住了袖子,回头一看,乾隆正笑嘻嘻的对他说道,“三儿且歇息下吧,让阿玛来舒展舒展筋骨,这几日都不曾活动一下,我有些闷了。”永璋一愣,看着乾隆眼中难掩的战意,便不再阻拦。他与阿玛在某些方面是没有多少共同语言的,不过这却阻止不了他欣赏这个争强好胜的男人。 乾隆压根不曾忌讳妖兽锋利带毒的蝎尾,直接便闷头冲了上去,将正结成剑阵的几位昆仑同门吓了一跳,惊呼着让他快离开。但有上佳法器傍身、又有防护内甲的乾隆这会儿却只想着该怎么将这个满口腥风的丑陋蝎子给制住,真是的,这么不美观的东西,吓到他的宝贝三儿了怎么办?还是快点人道毁灭的好啊。 乾隆偏爱霸道的功法,不爱用略显文绉绉的剑,而是将师父夫赠的一副拳套法器用的炉火纯青,刚硬的炼体之术令他身体比之同级修士强横数倍,再加上小有所成的雷术,以双臂力撼毒蝎妖兽的蝎尾,牵制了妖兽大半精力,给了其他宗门弟子上佳的反击机会。快,狠,准,每一次与妖兽的攻防都显示出乾隆在这试炼之地里绝对算的上是个经验丰富、四处挑衅妖兽的战斗狂。 虽说五阶妖兽等级上与筑基后期修士相比还略低一些,但实力却绝对是普通筑基后期修士的数倍,乾隆这一还在筑基初期的修士,能与之斗上一斗,已是令在场众人都暗中佩服。乾隆虽然一个人肯定是没能力直接将其斩杀,但他身边的这些昆仑派弟子倒也都不是什么怂包,趁着乾隆给他们制造的良机,一举刺穿了毒蝎的要害,置它于死地。 大家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永璋连忙上前,将解毒丹分给几个同门师侄。这毒蝎口中喷出的毒雾或多或少还是对他们有些影响,不小心些是不行的。等回到乾隆身边时,那人已是将乌黑锃亮的蝎尾给卸了下来,跟其他几人道了声便收了起来。“虽然五阶妖兽实力较低,但它们身上的材料确实还算是不错,阿玛想留着炼器用吗?”永璋瞥了一眼便没再关注,而是仔细看了看乾隆的身上,还好没有伤到呢。 乾隆满足的拉起永璋女敕女敕的手模了模亲了亲,这宝贝确实贤惠啊就知道关心他!点点头,“不错,积累些材料早晚有用,我们也要为以后打算。”他显然有自己的思量,但因着永璋压根就对谋划这种东西不感冒,所以乾隆也没仔细跟他解释,毕竟似乎只要他能一直陪着三儿,这孩子就满足了……剩下那些繁杂的累活,还是由他这个要养媳妇的人来操心就可以了。 永璋脸微微一红,将手快速的抽了回来,真是的……还有其他人在场呢!连忙说话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虽然可能只是永璋心虚啊大家忙着自己的事情都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的互动好 嘛),“诸位早些将这些灵药采去,继续再找找其他地方,时间紧张还是我们赶快离去的好。” 大家自然是欣然同意,好不容易有些收获都是心里很安慰,均分了这几十株灵药,他们十几人便再次分成了几个小队,重新整装出发了。最后堪堪在他们进去之前设置的掩饰结界失效前将整个区域搜刮了一遍,除了留下了一点幼苗,基本上是能带走的灵药都统统收走,永璋统计了个大概的数字,暗暗点头,起码这些灵药的价值比之之前损耗的符宝要高上数倍,也算是值当了。 “离几个宗门想合作攻破第二层禁制的日期不远了,诸位师侄若不是特别想去,还是找个地方静静修炼等待被传送出去吧,我们先在这儿散了,我与爹爹还是想去瞧上一瞧,看看那几个宗派成效如何的。”永璋将统计好后的灵药又原封不动的归还给大家,沉吟着开口道。 “师叔,师侄我想自己找个山洞闭关去,如今收获已经不小了,我不想去冒险。”其中一个弟子率先开口,“大家出去后再见。”说完,便很爽快的御剑离去了。 有了开头的,其他那十多个人也都66续续朝着不同的方向远去了,竟是除了乾隆外没有谁真的想跟那些其他宗门的人搀和,还不知道那些家伙背地后存着什么心眼儿呢干嘛去冒险。这让永璋对自己的阿玛分外无奈,“阿玛,你都看见了吧?人家可都是不想去上赶着惹事,怎么就你这么特别呢?”其实永璋是想说乾隆就是典型的没事找抽,但想了想,其实很乖巧的永璋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咱们即使是跟去凑热闹,可也别像今天这样抢着打头阵太显眼啊。” 可乾隆权当永璋的话是耳旁风,他皇帝大爷这会儿腆着脸正不知道在想什么呢!瞧见只剩下他俩了,便一把将人给拽过来,调侃道,“三儿再叫一声‘爹爹’听听?听得人怪心痒的,乖,再叫一声?”被几个子女叫了那么多年皇阿玛半分感觉都没有,怎么三儿叫那一声‘爹爹’就这么像是在撒娇呢哈哈,这跟他叫三儿‘宝宝’一样完全可以当做是对彼此的爱称啊是吧! “……”永璋无语,阿玛,您这关注点到底是在哪里,我这些师侄可都不是咱们清朝的人,他们能听得懂‘爹爹’可听不懂‘阿玛’这个称谓,我不叫你爹爹叫什么……我现在在跟你讨论正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