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倾城之悍妃当道》 第一章 退婚 “小姐,八王爷退婚了!” “谁?”手中拿着一本书的女子垂眸漫不经心的翻着书,闻言微微侧耳倾听。 “和你有婚约的八王爷南宫烈。” “哦!”女子轻轻应了声,目光又重新落在书上。 “小姐…。” “嗯?还有事?”女子眉眼都没太抬只是淡淡道。 “我说八王爷退婚了……”丫鬟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点急了。 “我知道啊,你刚刚说过。”女子头都没抬一脸淡定自若道。 “可是小姐你为什么不急啊?” “急?为什么要急?人家都退婚了我急有什么用?难不成还得要你家小姐我找上门去一哭二闹三 上吊逼着他娶我不成?” 女子抬起头,一张普通的脸平淡无奇,左脸颊上还有一道丑陋的疤痕,唯独双灵慧的明眸却灿若星辰。 “可是…。”丫鬟还想说什么,女子打断道:“玉竹,你觉得你家小姐我以这样容貌嫁过去会幸福吗?” 名叫玉竹的丫鬟沉默了,小姐如此不在意,那她还需不需要告诉小姐,婚约的对象换成了二小姐…… 慕容锦瞟了眼荷塘中倒映出的那张平凡普通甚至半边脸颊还还有块疤痕的面容,嘴角微微自嘲的勾起。如此丑陋的容颜,世间有哪个男子会不在意? “玉竹,你可知道我娘亲安葬在哪?” “可是……”玉竹还想说什么,闻言猛地的抬眼看着自家小姐,狐疑道:“回小姐,夫人安葬在骊山。” 慕容锦微微点头吩咐道:“你去收拾一下,等会陪我上山拜祭娘亲。” 玉竹闻言,眼里迅速闪过一丝诧异,却是赶紧道:“是,小姐。” 临走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慕容锦,心中忍不住惊诧,小姐今日是怎么了?竟然会主动会问起夫人,还要去拜祭。 慕容锦的出身很尴尬,甚至有些羞于启齿。 生父不详,母亲来历不明,却是一身高贵优雅的女子,身份背景应该不是出自普通人家,是慕容 老爷收养的义女。 据说当年进慕容府时已怀有身孕,慕容老爷待她犹如亲生女儿。对其疼爱之心远远超过对自己的嫡长子,慕容啸禹。 外人纷纷猜测,慕容锦的母亲其实是慕容老爷在外养的小妾。怕正房不同意才以收养义女为名带回了府里,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自然而然是慕容老爷的私生女。 对于母亲的记忆,现在的慕容锦是没有的,但是据玉竹所描述,记忆中的夫人在上京是惊采绝艳的一名女子。 即使当时已为人母,仍然有不少世家公子,王公贵族不在乎那些外人口中的流言蜚语,前来提亲的人几乎踏破了慕容府的门栏。 怪就怪在这里,如若当年出生的慕容锦真是慕容老爷的孩子,慕容老爷却又极力为义女挑选值得托付终身的女婿。 兰陵最繁华的街道旁停了一辆马车,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烟云水纱的女子。 看似十五六岁,肤色暗黄,五官轮廓平庸无奇。左半边脸上那块胎记更衬的人丑。反之她身边的丫鬟倒是生的眉清目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大却显得十分聪慧,灵动。 她们一下车即引得旁人侧目,有些人甚至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了 “看见没,听说那就是不知哪来的野种,长的可真丑!” “真是天意难料啊,想当年慕容夫人在咱们上京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这生出的女儿差别也太大了。” “是啊,可惜了!听说慕容夫人年轻时可是咱们上京出了名的美人啊!” “就是就是,长的这般丑陋,不知以后还嫁不嫁的出去……” “这么丑的女人,谁要是娶了她晚上一定会做噩梦……。” 诸如此类刺耳的议论声,夜十七并不是第一次听,起先心里可能还会无法适应然而久而久之便也就习惯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这张脸放在人群堆里绝对显眼,丑的显眼。 倒是她身边的玉竹有些担忧道:“小姐要不我们明天再出来吧,今天是市集,人有点多……。” 玉竹低下头越说越小声,她就是怕自家小姐听到这些粗鄙小人的议论心里会不舒坦。 慕容锦却是微微摇首,目光冷淡:“今日天气正好,我们可以趁着风和日丽上俪山拜祭娘亲。” 慕容锦的母亲是病逝的,既是收养的义女,也算是慕容家的人,按理牌位应该是供在慕容家的祠堂里。可她母亲却执意要慕容家在她死后,只需在城郊一处风光秀丽,安静寂寥的俪山上修了一座陵墓,将她葬于此。 买了香烛果点,主仆两人全然不理会一路上旁人的闲言碎语,上了马车直往东边的俪山驶去。 骊山位于上京城郊,此处风景秀丽, 她不是真的夜慕容锦,穿越到这具身体上的时候真正的慕容锦就已经因为受不了多年的压抑和众人的歧视而悬梁自尽。 当丫鬟玉竹救下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慕容锦,而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夜十七。 她不记得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却清楚的记得那天在别墅里追杀她的是五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狙击手。她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子弹穿膛而过……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始终想不明白她夜十七可是一生清白,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怎么会有人想要她的命?! 她有一种很奇怪的错觉,就好像有些记忆似乎连贯不起来,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索性也就不想了。 这慕容锦也算是个苦命的娃,生父不祥,母亲又离世的早。据说小时候是个美人胚子。 是她母亲离世的那一天屏退了所有丫鬟下人,单独把慕容锦叫了进去。谁也不知道两母女在屋里谈了些什么,只是当屋里发出惨叫声,下人冲进去的时候,慕容夫人已经断气了。而慕容锦却满脸都是血,自那以后她的容貌就毁了…。 十七想不明白,慕容夫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女儿的容貌毁了,她难道不知道容貌对于女人有多重要吗?毁容了就等于毁了一个女人的一辈子。 因此可想而知十六年来慕容锦心中对她的娘亲是存有多大的愤恨。以致于慕容夫人死后这么多年,她一次都不曾来祭拜过她。 也无怪当十七提出要上山来祭拜她母亲时,丫鬟玉竹会露出那般惊诧的表情。 十七将准备好香烛果点在墓碑前摆好,诚心的叩了三个响头,算是慕容锦尽孝。无论这慕容夫人为什么要毁了夜十七容貌,但据玉竹所说慕容锦小时候,她母亲对她是极为疼惜的。 十七觉得就算对方有任何过错,她都还是慕容锦的母亲,何况死者为大。她今日占了慕容锦的身体,就算是帮她完成这未尽的孝道。 ------题外话------ 这是妖重改之后的新文出炉,若是对各位亲的胃口就请多多点击,求收藏,求评论求支持! 第二章 极品妖孽 日落西山。回程的途中经过绝命崖,马儿却似受了什么惊吓,仰头嘶吼一身任凭车夫怎么使唤也不肯上前。 马车里的夜十七不由的皱眉,心里划过一丝不安轻声喊道:“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忙抚安抚:“只是马儿不知为何故不肯上前,小姐且莫慌张,待我下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玉竹起身撩起帘子,隐约听见前方似有打斗声,玉竹转过头隐隐有些担忧道:“小姐我看前方似 乎有打斗声传来,要不我们问问赶车的师傅还有没有其他的路,我们绕道回去吧。” 夜十七揉揉眉心淡淡道:“也好。” 这条路时常有土匪盗贼出没,前方若是出现劫匪什么的也不足为怪。 玉竹撩开帘子礼貌的问道:“师傅,请问此处可还有一条通往下山的路?” 车夫回头挠挠头,憨厚一笑道:“有是有,如果是下山的话那条路比这还要近,可是……” 不等车夫说完,玉竹却已经应声道:“那好吧,我们从另一条路下山。” 前方不断的传来打斗声,看来她们不定是遇上劫匪了。为了小姐的安危,玉竹顾不得多想就叫车夫掉头。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处虽看似有危险,另一条连接绝命崖的路却是稍有不慎就是有去无回。 马车一路颠簸,这里山路不好走,崎岖蜿蜒,又是一些凌乱的石头铺路。可想而知夜十七在马车内被震的七晕八素,刚要开口叫车夫停下来,她们情愿走路下山。 此时车轮却被一块大石头绊了一下,一个倾斜,车内的夜十七和玉竹没被吓到反倒是那马受了惊吓猛地就急奔起来。 主仆两人惊魂未定,那马却发了疯似的跑了起来。这十七一个抓不稳直接从马车内摔了出来,收势不住直接滚下那下万丈高的绝命崖。 身子一落空,她顿时心底咯噔了一下,死死的闭着眼睛。心想她今日肯定命丧于此,再死第二次,却谁也不曾想到高万仞的绝命崖崖底竟是一处深幽的碧潭。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只见一个人影从高处落下直接掉入水中。 岸上一名白衣如雪的男子负手而立。俊美如神祗的五官,冷酷似修罗,妖艳如罂粟。那一身清冷华贵的气质隐藏着绝对的霸气和千年不变的冷漠。 此时白衣男子依然不动如山的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势,显然对那高处突如其来掉下来的某物,不为所动,目光只是紧紧的凝视着湖面。 半刻钟后,一颗头猛然的从水中探出来,像是一只从平静的水面突然冒出来的美人鱼。然而对于猛地从水面上冒出头来的夜十七来说。惊艳来没有,只觉得是惊悚。 夜十七这才刚从水中探出头来,却猛然发现岸边一块大石头上正站着一名气质清冷出尘的男人,正冷冷的盯着自己。不,不是在看她。目光似乎是直接越过她,专注的盯着什么东西。 十七只是稍微失神了一下,便只觉得一潭子的湖水无情浸入她的四肢百骸冻的她几乎要全身僵硬,脑子里瞬间一个激灵,猛地就朝着岸边奋力游去…… 好不容易才浑身哆哆嗦嗦的爬上岸,浑身狼狈的十七刚此时已经冻得脸色青白,嘴唇发紫。那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一阵风吹来十七更是冷的发抖。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真的是她命大。身上除了摔下山崖时手臂和脸上被乱石和树枝刮伤,现下被那寒潭里的水侵泡过后,伤口已经发白,看不见血迹。只是那脸本就丑,这被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整个看上就更加惊悚了。 十七找来干柴,蹲哆嗦着尝试古代人在野外求生用的钻木取火。可惜捣鼓了半天,连点星火都没见到。 她这才不得不承认,古代人那种钻木取火乃是一项技术活,像她这种在现代只要开下煤气就能煮出个满汉全席的人来说是学不来的,只好起身硬着头皮上前对背对着她的男人开口:“喂……” 一直站在那纹丝不动的冷漠男子此时回过头来,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他冷冷的扬眉扫了眼一身狼狈的夜十七,一双幽暗深邃的凤眸里带着一抹淡淡的紫色流光,竟是说不出的妖娆,魅惑。 然,十七整个人却一瞬间却犹如被雷击中,不知为何,心似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她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倒退了一步,那里面竟传来一阵阵被火灼烧般的痛…… 十七怔怔的看着他,动了动嘴唇下意识的喃喃自语:“阿漓……” 男子微微皱眉,眼前一身狼狈不堪的女人,看样子像是刚从水里爬上来。被水浸透的衣服此时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那凹凸有致的曲线。 那傲人的身材侧看确实能令男人血脉喷张,然而细看那过分张普通到甚至能称之为丑的的脸却实在是令男人生不出一丝**。 闻得刚才的一声轻唤,一番打量的视线倏地转到她脸上,幽深的双眸紧紧的锁住她,声音低沉冷冽道:“你认得我?” 十七猛地回神,却不记得自己刚刚有说过什么,只是猛搓着双臂,冷的上下牙齿都打颤道:“男人,麻烦借个火……” 那神情显然不记得自己刚刚有什么失常的举动。 男子见此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狐疑。此时高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伴着一声尖叫 “啊——” 万丈高的崖上有道身影正急剧落下。 “玉竹?”十七抬头看见正往下掉的玉竹,忍不住一声惊呼,下意识的就跟着便要往水里跳。 此时却有一道身影比她还快,刹那间翩若惊鸿的掠过水面,轻而易举的将几乎要看就要掉入寒潭的玉竹扔到岸上。冷冷的对玉竹道了句:“要死,去别处死!” 玉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自己小姐奔向自己,眼里盈满了担忧:“玉竹你没事吧?” 玉竹本已抱了必死之心却不曾想到会被人救了,见到安然无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十七,不由的感到一阵劫后余生的欣喜,抱着十七就哭了起来:“呜呜~小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十七慌忙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好好好,不哭不哭。”似是想到什么,她微微推开玉竹皱眉道:“玉竹,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竹抽噎着,断断续续道:“我以为小姐死了,所以我也不活了,反正除了小姐和夫人,玉竹在这个世上就再没有亲人,要是连小姐不在了,那玉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十七微微有些感动,轻轻擦掉玉竹脸上的泪痕,轻叹了声:“傻瓜,你记住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活下去。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活着也是为了自己而活。而不是为谁活,也更不需要为了谁去死,包括我懂吗?” 第三章 白莲现世 玉竹七岁那年被人贩子卖到了青楼,她拼死逃出来。 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小女孩在城郊的破庙里。是当时恰好去寺庙上香,回程的途中逢上下雨,慕容夫人带着年幼的慕容锦以及家仆在那破庙避雨时发现了饿了三天三夜已然是奄奄一息的玉竹。 慕容夫人是个菩萨心肠,见她可怜便将她一起带回了慕容府,从此陪伴着慕容锦。 慕容夫人对玉竹可以说是有再造之恩,而玉竹小小年纪便如此懂得,这点倒是难能可贵。 这么多年府里的人欺负慕容锦,她总是以一个卑微的丫鬟身份极力维护。 “嗯!”玉竹有点似懂非懂的点头,这话她倒并不是听的很明白,可这是小姐第一次这么认真的 跟她说这些话,她听得出小姐是为她好。当下不由感动的又红了眼眶。 “谢谢你替我救了玉竹。”十七朝白衣男子微微的倾身行礼,算是道谢。 男人侧对着她一脸冷酷道:“我没救她。”目光依然停留在那片湖面上,神色淡漠之极。 十七微微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明了,只见那表面萦绕着白雾的寒潭上几株纯如如玉的 莲花在水中亭亭玉立。怪不得刚刚有风吹过,远处传来一阵阵淡雅独特的香味。 原来这男人真不是好心想救玉竹,玉竹落下的位置刚好在那几株白莲之上,而他也只是怕玉竹惊扰了那几株悄无声息绽放的白莲。 思及此,十七下意识的朝自己落下的位置看,刚好离那几株白莲有些距离,想必刚才这男人透过她看的是她身后的白莲。 说来也怪,明明是六月天,现在的湖水应该是清凉舒爽的,可那潭水正冒着白烟,看似像温泉,可那湖水偏偏冰的要直接冻僵人的四肢百骸。 十七身上的衣服此时还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明天是六月的天气,一阵风吹来,她全身冷的直发颤。 玉竹见此赶紧把自己身上的外衫月兑下来披在十七肩上体贴道:“小姐,我的衣服没湿,快穿上,千万别感了风寒。” 十七点了点头:“谢谢!” 玉竹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羞赧,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小姐还从未这么亲切跟她说过一声谢谢呢。 天地间蓦然响起一阵清越的箫声,十七循声看过去,只见那冷漠的白衣男子背对着她们,手里拿着一枚的,箫声是从他那边发出来的。 一池温泉旁,奇花异草争相怒放,色彩斑斓的蝴蝶留恋于花丛中追逐嬉戏。天地间那一袭白衣,一管玉箫,翩若谪仙遗世独立。 那抹颀长,冷漠的背影,给人的感觉是却一种孤寂,一种令人忍不住心疼的孤寂。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寂寞和苍凉仿若穿越岁月,百转千回依然刻骨铭心。 看着对方那冷酷邪魅的侧脸,十七有一瞬间的怔住,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玉竹突然一声惊呼道:“呀!小姐,你快看!” 十七顺着玉竹指的的方向望过去,笼罩着一层轻烟的湖面上淡淡的光华流转。 只见寒潭里的隐隐约约可见几株白莲悠然绽放出夺人的魁丽。那一瞬间争先其后绽放的轻灵和高雅夺尽天地之色。莹白如玉的花瓣犹如沾了晨露,晶莹剔透。不似红莲的妖艳似火,也不如睡莲的妩媚多姿。端的是一种令人不可亵渎的圣洁和高雅。仿若是种植在天界的瑶池,不染纤尘,倾城出世。 十七顿时明了,这箫声能催动莲花的绽放。十七微微抬眸却被远处石头上放着的一具七弦琴所吸引。 琴身的构造是上古时期的伏羲氏,十七的目光紧紧的锁住那具七弦琴,双脚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去。 玉竹察觉到十七的异样,有些不明所以:“小姐…” 十七鬼使神差的上前,伸手抚模着古琴,微微勾起几根琴弦,轻挑慢捻。流水一般的琴声如水银泄地一般而出。 这边的箫声却戛然而止,男子的身体微不可见的一震。他猛地转过身,幽暗深邃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十七,眼底深处有种莫名的情愫在翻涌:“你能弹这琴?” 凤弦是无声琴,自从娘亲去世后世上就再无一人能够弹得出这凤弦,可今日这女人…。 十七微微皱眉,觉得他这话问的好生怪异,她只不过挑起了一个音符,他为何会反应如此之大,莫非这琴藏了什么玄机? “玉竹,我以前会弹琴?”她没回答男子的问题,反倒是问了玉竹。 十七心中有些微疑惑,看到这琴,她的双手仿佛是不受控制般自热而然的就放在了那琴谱上。而且出于某种直觉,她隐隐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爱琴的程度。 玉竹点点头,满脸认真道:“嗯,小姐从小就喜欢弹琴,夫人见小姐喜欢还特意请了上京最有名的的琴师教小姐练琴。” 说起来,玉竹一脸的自豪,若说她家小姐还有什么值的令人刮目相的地方那就是练得一手的好琴技。 十七素手轻拨了两下琴弦,那古琴连续发出了两道铮铮的声响。此时那寒潭深处却骤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伴着哗哗的水声。紧接着两条巨大的龙不像龙,蛇不像蛇的家伙猛然从水中一跃而起。长三尺,头角狰狞,体呈暗褐色,背上有黄黑色斑,月复下黄色。另一条则颈子有着白色的花纹,而且背上有蓝色的花纹,胸是赭色,身体两肢像锦锻一样有五彩的色泽。看来是一雌一雄。 忘忧莲生长的地方或生在险峻的悬崖峭壁,或长于万丈深渊的寒潭中,百年开一次花。如此绝世罕见的药材定然会有珍奇异兽守护。 这他不是没料到,只是也不曾想到这罕见的虎蛟竟然如此巨大。是他的箫声催动了忘忧莲的开花,加上这女人的琴声一并把这守护忘忧莲的东西给引出来了。 玉竹已经骇的呆在当场,脸上唰的一阵惨白。只见那巨大的家伙尾巴一扫,玉竹被远远的撞飞。 “玉竹。”十七心下一惊,就朝玉竹的方向奔去。人才动,那两条震怒中的虎蛟转头就朝十七袭来。 夜十七顿时定在当场,惊的忘记了所有反应。眼看着就要被那巨大的尖牙利齿撕成碎片。此时耳边却猛地响起一道呵斥:“闪开!” 一道利剑横空劈来,挡住了那朝十七攻击过来的虎鲛。白衣男子反手一剑砍在蟒蛇的嘴角,正好抵抗住它那大张的血盆大口,而男人手上那把看似削铁如泥的软剑居然只划破了它嘴角一条血口,连肉都没有砍开几分。 白衣男子眉头紧皱,就在这一瞬间另一条雌虎鲛从攻向他,充满肉刺的巨大尾巴一个横扫,夹杂着惊天的气势。 被白衣男子划伤的雄虎鲛震怒了,仰头一声怒吼,那巨大的身躯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不顾一切的向白衣男子攻击过去。 第五章 绝世名琴 玉竹离开后这里就只有十七和闭目调息的白衣男子。蓦地一道暗色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身前。 只见一身黑衣,五官冷硬,刚毅的男子对这白衣男子屈膝道:“属下护驾来迟,请公子降罪!” 白衣男子并未睁眼,只是淡淡道:“无罪。” 那凭空出现的男子闻言也不再多话,恭敬的立在一旁。 白衣男子睁开眼时却是冷漠的看向夜十七:“女人…” “夜十七。” 男子微微挑眉。 十七看着他,神色淡然道:“我的名字。” 一直从外对人说过她的名字,包括跟在她身边的丫鬟玉竹。可今日却不知为何,她只想告诉眼前 的男人,她不是慕容锦,她是夜十七。 白衣男子对此并不在意,突然出其不意的将手中的古琴抛向她冷冷道:“这琴,今后就是你的了。” 一直冷着脸的的冰月见此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有了些情绪波动,微微皱了皱眉意图阻止道:“公子……” 白衣男子侧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冰月,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冷面男子见此本分闭口不再说话。 十七诧异的同时下意识的伸手抱住白衣男子抛过来的古琴。眼里带着一丝不解:“为何要把这琴送我?” 面色冷硬的男子见自家公子并不打算解释,冷冷的看向眼前其貌不扬的女子道:“凤弦,上古十大神器之一,举世难寻。公子既然送给你定是因为你能驾驭的了这琴。” 十七微微皱眉,上古神器?听起来似乎是件不得了的神兵利器。可这人仅仅她能弹这琴就送给她?况且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会弹琴,却不代表她夜十七也会。 白衣男子此时背对黑衣男子冷声道:“那边情况如何?” 黑衣男子俯首恭敬道:“娴妃,柔妃两宫嫔妃的娘家势力连根拔起,诛九族,一个不留。” 十七闻言眉头紧皱,心下暗惊。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听这黑衣男子话中的内容,似乎是涉及到了皇室中的阴谋权利。那么眼前这出现在这绝命崖底的白衣男子究竟是哪国人? 名唤冰月的男子注意到白衣男子此时苍白的脸色,身上的气息仍然有些紊乱,当下皱了皱眉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虽带着冷酷,眼里却是担忧道:“公子,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 白衣男子蓦地侧首冷声喝斥:“冰月,闭嘴!” 冰月闻言,虽不再说什么,那紧皱的眉头却一直没松开。 白衣男子回头看了眼呆愣住的十七,冷冷道:“夜十七,记住,我送你的琴,好好收着。琴在人在,琴亡人亡!” 十七反应过来,随即微微皱眉,琴在人在,琴亡人亡? 不,从来没有东西让她夜十七看的比她自己的命的还重要。 不过…。 轻轻抚上那做工精致绝伦的古琴,十七微微勾唇,无所谓的笑了。 无功不受禄,她之前本想推拒,可这人看似不是那种会容许别人拒绝他的人,不由的就收下了。况且这琴她喜欢,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欢。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她自然会好生爱护。 当下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白衣男子见此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扬眉。转身便要走。 十七急忙唤住他:“等等。” 十七走上前微微皱了皱眉道:“你们走了,那我们怎么办?这里哪里可以走出去?” 这绝命崖万丈高,要往上爬出去是不可能的,这里应该有出去外面的路。 白衣男子头都没回,只是冷声道:“兰陵国在东南方向,直走。” 十七回头看了眼他所说的方向,再低头打量了一上摔下山崖时被树枝乱石划破的衣裳。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到白衣男子面前。 “借我银子。”她朝他伸出手,目光极为诚恳。 男子定定的看着那朝自己伸出的手,不说话。白皙的玉掌纹路清晰,却是略显粗糙,这是常年在慕容府干活所致。 夜十七以为他不愿意,附又加上一句:“我会还你的。” 他抬头目光直视她的脸,冷冷道:“我身上没带银子。” 夜十七一愣,未曾想到迎来的是这句答复,手一时有些尴尬的伸在半空。 白衣男子看了眼十七,脸上的神色开始有些不耐烦,冷冷的道:“冰月。” 冰月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十七。 十七也不客气的伸手接过银子,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谢谢,我会还你的。” 她和玉竹的衣服都已经被被乱石划破了,这样衣不遮体的出去,免不了又惹来一番闲话。毕竟古代的风气不比现代,她的丑已经名满天下了,不想再被冠上个衣着暴露,不知羞耻的罪名。 临走时白衣男子微微侧首道“曲漓。” 十七一愣:“什么?” “我的名字。”白衣男子淡漠的微微扭头道:“记住,我的名字,曲漓。” 说罢也不等十七的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朝与十七相反的方向走了。 远远的传来黑衣男子冷冷的声音。 “公子,那是流云的银子。” “……。” “他不要你还,但会叫我还。” “……” “要让他知道公子你又一个人出来找忘忧莲,那人会发飙的。” “……。” “他…。” “冰月……” “公子?” “闭嘴!” “……。” 十七注视着那远远离去的一白一黑的身影,秀眉微蹙,曲漓? “小姐,我给你找水喝的时候顺便摘了好多野果,你看。”兴冲冲抱着野果回来的玉竹不见那白衣男子,不由的左右张望道:“咦,小姐,刚刚那人呢?” 十七收回视线,淡淡道:“走了。”她看了眼天色,朝玉竹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找出去的路吧。” 这种地方,一到晚上通常会有猛兽出现。她可不想留在这做了野狼的月复中之物。 第十章 灯会 上京一年一度的灯会果真是热闹之极的,一眼望过去人头攒动,一片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街上游赏的行人摩肩擦踵,好不热闹。小孩子手里举着唐人女圭女圭皆由父母牵着或是跟在大人身后,稚气的小脸上在烟火的映照下满脸灿烂的笑靥。 小九跟在后面不时皱着秀气的眉毛,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自由的逛集市,虽然也感到有些新鲜却不明白这么多人的地方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夜十七停在一个小摊前,新奇的拿起一个雕花面具在脸上比了比,转过头想问玉竹好不好看,却发现小九和玉竹已不知被人潮给冲到哪里去了。 “玉竹……” “小九……” 夜十七慌忙挤出人群,乌压压的一片人头只听见有人在喊:“小姐……” 是玉竹的声音!夜十七皱了皱踮在人群中四周张望,见被人夹在人群里的玉竹正奋力朝她挥手, 夜十七心一喜忙招了招手:“玉竹,这里……” 一时大意的她没来的急看前面,一个低头顿时迎面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啊!对不起……” 慌忙道歉的同时她也跟着抬头,却微微一愣。眼前的男子一身绛紫锦袍,衬托的他身长玉立,挺拔伟岸。脸上带了张银色面具,在昏黄的夜色下散发出清冷的光芒。面具下那双眼眸幽暗深邃,却又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一种罕见的琉璃紫,在夜色中显得妖冶、邪魅,仿佛有种蛊惑的力量般令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男子双手交叉在胸前,性感的薄唇轻轻上扬,面具下一双漂亮的凤眸似笑非笑的盯着夜十七,无端端竟令人有种邪气的感觉。 “小姐……” 夜十七正愣神间忽听见玉竹在身后喊自己,忙回过头望去。 “小姐,今晚的灯会可真热闹,不过这人也可真多,我跟小九一转身你就不见了。”玉竹赶上来的时候,累得忙轻拭了下额头的汗。一旁的小九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反复观看,好像在考虑着该从哪颗先下嘴,那模样倒是气定神闲的很。 夜十七见她们没事,方才松了口气。这想起她刚刚不小心撞了人,再度转过身时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夜十七微微皱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男子身上那一股不同于兰麝的香味……。 “小姐,你看前面有人放河灯!”没等她回想完,玉竹那丫头突然欣喜的指着前面的人群,拉住她往前挤去。 小九跟在后面嘀咕了句:“真幼稚!” 河的沿岸站满了不少妙龄少女,手里皆拿着五颜六色的河灯小心翼翼的放到水里,双手合十满心希望和向往的看着它飘远。 夜十七看着灯内似乎写了什么东西忍不住疑惑地问旁边的丫头:“玉竹,这放河灯不是许愿就可以了吗?她们这是在里面写什么啊?” “小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放河灯还有个习俗就是放灯之人若在灯内写下自己的愿望,无论是什么只要灯飘到下流而不灭,被有缘人拾起你的愿望就会实现啦。”玉竹只当自家小姐以前甚少出府,不知道这种习俗也不奇怪。解释起来也是双手合十一脸希冀。 夜十七却是不信的,真是无稽之谈。这河那么宽那么长,贯穿了整个兰陵的支流,河灯要能漂到下流去,而且里面的烛火还能保持不灭,简直是不可能的。 不过估计这也是古代人寻求精神寄托的一种方式,就像现代人说看到流星那一刻许下的愿望会很灵一样。 虽然心里想是这么想,夜十七还是跟随大众挑了个精致小巧的莲花灯,随手在上面写下几个字,然后放到河里拍了拍手道:“好了,玉竹小九我们走吧。” 玉竹应了声忙跟上去,走在后面的小九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夜十七刚放下去的那只河灯,眼里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 这女人会在上面写什么呢?他本想走慢一点趁夜十七主仆两不注意倒回去拾起那只河灯瞧瞧那个女人在上面写了什么。 奈何夜十七却在前面催促道:“小九,你快些跟上来,不然待会又走失了。” 小九闻言哦了声,只得打消刚刚想起的念头,乖乖的跟上去。 在她们走后不久,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捞起夜十七放下去那只还尚未漂远的河灯,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轻瞥了眼前面已走远的夜十七等人,嘴角勾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视线再度转回手里拾起的河灯上:如果你真的灵,就让我回到二十一世纪。娟秀的字迹令男子剑眉微皱:二十一世纪?那是什么地方? 河岸这边,夜十七沿街欣赏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古玩,有卖文房四宝,字画古董的,有捏泥人的、买胭脂水粉的。古代虽是落后了点,但大街小巷的繁华程度却也不亚于现代的商业街。 夜十七等人走上前,只见一大堆人围在一处兴致勃勃的猜灯谜。皆是些自诩博学多才的世家公子,秀才书生。 夜十七对这种枯燥乏味的猜字谜没兴趣,瞥了眼上面高挂的横幅,十七的转身便要走,却见有人突然闪出来挡在她面前不怀好意的笑道:“小娘子,猜灯谜那种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不如跟了公子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却盯在夜十七身后长相清秀的玉竹身上。 玉竹避开猥琐男那不安好心的眼神,胆怯的躲在夜十七身后。小九两道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对眼前不怀好意的男人着实厌恶的很。 夜十七知道自己现在这张脸长相普通,玉竹都长得比她好看,走在大街上别人会误以为她是丫鬟玉竹是小姐一点也不奇怪。 夜十七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子,身穿质地上乘的长衫,手握折扇身旁跟了几个猪朋狗友,满脸轻浮调笑。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身后的玉竹,一看就知道是某官宦世家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第十一章 畜生不如 夜十七挑了挑眉瞬间脸色沉了下来,却又似想起什么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淡淡的笑道:“好啊,若这位公子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考虑是否随了公子的愿,把我家玉竹许给你。” “小姐”玉竹被吓到了,小姐不会真要把她让给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丑男人吧? 夜十七向玉竹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看向陌生男子道:“怎么样?公子考虑的如何?” 男子疑惑的目光转向夜十七,这才认真打量起她,用扇子指了指玉竹惊讶道:“你是主子她是丫鬟?” 夜十七就想到会是这样,却不置与否的冷笑道:“我刚才说的话公子可有异议?” 男子自命风流的摇着扇子,一副自大道:“你这丑女尽管问便是,从小到大还没有哪道题能难到本公子我!”那自傲的眼神分明带着轻蔑和不屑。 丑女?夜十七压下心中的怒气,这人开口闭口的叫她丑女,也不撒泡娘照照镜子,自己长的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深吸了口气,夜十七神色冷淡道道:“那公子可听好了,如果公子和老虎赛跑,请问你们俩谁跑的快?”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男子猛一拍胸脯豪爽道:“当然是我跑的快!”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男子却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夜十七摇摇食指,笑道:“这也可以不是唯一的答案哦。”男子闻言挠了挠了头,随后眼睛一亮大声道:“我和它一样快!”这是人群中的哄笑声更大了。 男子旁边的小厮见自家公子被众人嘲笑忙小声道:“少爷,应该是它跑的比你快。”那富家少爷听了小厮的话,再看了眼四周看好戏的几双眼睛忙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应……。应该是它跑的比我快才对!” 夜十七讥诮的勾了勾唇角,不说对也不说不对,只是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状似遗憾,实则不屑的摇摇头:“既然公子不确定是哪个答案,那再猜一字,寄人篱下。” 男子仰头思索:“寄人篱下…。”此时他身边一书生模样的书童附到他耳边低声道:“少爷,这是个禽字。” 富家少爷一愣,随即一拍手中的扇子笃定道:“对,就是个禽字。” 夜十七也不吝啬与夸奖,笑着称赞:“公子好文采,既然如此就猜猜下一个字谜,你若猜出了便是之前那道题目的答案。” 说罢,夜十七微微勾了勾唇角:“那公子可听好了,家有七口,种田种一亩,自己吃不够,还养一条狗。猜一字!” 男子略一思索,顿时眼睛一亮:“这题我知道,是个兽字!”还好还好,这题老不死的夫子白天才考过他。 猜出字谜的富家公子洋洋得意的扇着折扇,斜睨着夜十七,那模样似乎在说别小看了本少爷。 夜十七夜笑着鼓掌:“公子真聪明,那你可知这跟之前那个字连起来怎么读?” 富家少爷眉头一皱,细细想起之前的那道字谜,跟着念了出来:“禽……禽兽?”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即传出阵阵嘲笑声! 真是蠢到家了!站在她旁边的小九紧抿着唇,却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女人还不笨嘛,知道拐着弯骂人。 隐在人群中两个身穿锦衣华服相貌不俗的男子,一个冰冷俊酷,身上充斥着生人勿进’的讯息。一个风流俊美,脸上永远带着万人迷的微笑。此时两人眼里皆闪过不同的神色,南宫烈的目光仍带不屑,却也微微有些意外这个丑女人的聪慧,其余的反应倒是没有了。 上官御剑眉轻挑倒是勾起了一丝玩味。跑的比老虎快?比禽兽还禽兽。跑的比它慢?连禽兽都不如!跑的和老虎一样快呀?那简直就是禽兽!无论是哪种回答都左右不是人。 能就着对方的回答无形中羞辱对方,这女人相貌平平,甚至可以说是丑,但那双清亮的眼眸却透着狡黠聪慧。 嗯!有趣! 看着大家奚落、蔑视的目光,那富家少爷顿觉脸上燥热,手中的折扇刷地指着夜十七,恼羞成怒的瞪着她:“你……” 夜十七也丝毫不畏惧,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拉着玉竹微微俯身行礼道:“多谢公子刚才替我解答了那三道道令人困扰的难题,小女子感激不尽,在此就不打扰公子赏灯的兴致了,失陪。”说完转身便要走。 “姑娘,且慢!”人群中一道清越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夜十七诧异的转身看去,一身鎏金长袍,温润如玉,气质儒雅的男子此时在人群中站了出来,看着目露疑问的夜十七淡淡的笑道:“姑娘聪慧过人,在下实为欣赏。不知能否与姑娘切磋一下文艺?” 此时隐在人群中的南宫烈和上官御几步上前,对那儒雅公子齐声道:“王…。” 儒雅男子抬手示意他们别说话,只是目光温和有礼的注视着夜十七,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夜十七微微扬眉打量着眼前看似温和,却目露精锐光芒,一身贵气的锦衣男子冷淡道“这位公子过奖了,慕容锦才疏学浅,学的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怎好与公子的满月复经纶一比。” 这男人看似身份不简单,和南宫烈他们也相识,看那两条罕见的严肃表情,便知眼前之人位高权重,非富即贵。而她夜十七才不想跟这些人王室中人有任何交集。 那蓝衣男子闻言剑眉微皱:“慕容锦?你就是慕容锦家的三小姐慕容锦?” 夜十七夜避讳,坦然的承认:“是的,我就是慕容锦。” 这是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句:“慕容锦?就是那个兰陵国第一丑女慕容锦?” “对啊,就是她。听说被八王爷退婚了……” “也难怪,长的这么丑是我都不会娶……” “你不知道吗?她娘怀她的时候,她爹都不知道在哪……” “就是,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野种……” “她娘来路不明的,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 “……” 各种奚落,谩骂、嘲讽、鄙夷一个个指向夜十七。各种议论声铺天盖地的涌向她,各种尖酸刻薄,狠毒的言语更是说的不堪之极。 周围人的眼光无不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她,那眼里有冷漠,有看轻,有同情也有怜悯。 第十二章 我娶你 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夜十七从来不知道从别人口中说出的话竟是如此的伤人。以往不在意,那是因为她不是真的慕容锦,知道别人说的只是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却不是她夜十七。 可今日她却觉得那些恶毒的中伤,不堪的言语全都指向她,这一刻她既是慕容锦也是夜十七。慕容锦已经死了,那么代为承受这些人身攻击的就是她夜十七。 这些人…… “你们……”被人围成一个圈指指点点,玉竹急的都快哭了,更加心疼自家小姐如今的处境。 小九小小的眉头皱在了一起,目露凶光,冷着一张小脸冲上前道:“再说?再说老子撕烂了你们的嘴!” 欺他人小,此时也没人把他放在眼里。一满身横肉的大汉碰了碰了身边的粗布麻衣矮个子男人取笑道:“我说刘麻子,要不你上慕容府提亲娶了她呗,她虽然长的丑,但那慕容府可是家财万贯,据说在宫里还有亲戚撑着,攀上个这么有钱有势的大靠山,你这辈子就不用愁了,哈哈!” 矮个子长着一脸麻子脸的男人闻言不屑道:“我呸!就她这样要娶了她,晚上躺床上还不得做噩梦啊,听说再说了她在那慕容府可不被人待见,自从上任的慕容老爷去世后,她在府里的地位就跟一丫鬟没什么两样……” “……” “看来,兰陵国的民风也不过如此!” 人群外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众人一愣循声看过去,只见一身绛紫锦袍,脸覆铁面的男子双手抱胸,慵懒的靠在一棵树下。薄唇勾起一抹嘲讽,银色面具下那双狭长的凤眸冷漠中带着一丝妖冶。 夜十七抬眸,见那树下靠着的男子,眼里划过一丝意外,是他? 之前有意和夜十七切磋文艺的儒雅公子,此刻听的男子这突来的一句,眉头紧皱冷声道:“这位公子,此话怎讲?” 带着面具的男子冷哼一声,缓缓的走上前:“道人长短,论人是非!我不知你们兰陵国的人是如此的喜欢肆意对别人的身世背景评头论足,恶意中伤!” 他冷冷的扫了眼周围一群之前还对夜十七指手画脚,议论纷纷的人,冷笑道:“她是杀了你们全家,还是拐带了你们儿子,抢了你们丈夫?” 被问话的人一个个自知理亏,面面相觑继而垂首不语。 “别人就因为长的丑就活该被你们把尊严踩在脚底下,说本人也就算了,连带人家的母亲都侮辱过去,你们兰陵国的长舌和论人是非的喜好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蓝衣公子眉目轻挑,言语间颇有些不赞同:“这位公子,喜欢论人是非只是人人都会犯的毛病,这又怎会牵涉到我兰陵国的民风上?” 面具男子看了眼蓝衣男子,眸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和不屑,冷哼一声却不欲回答。转头看向夜十七,薄唇轻勾,冷漠的一双凤眸里带着点点妖冶:“没人愿意娶你,我娶!”说罢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飞至夜十七手上。 十七看着手中通透无瑕,光滑莹润,内有淡淡光华萦绕的玉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蓝衣男子显然还没被人这么无视过,面色也微微沉了下来。他身边的随从见此一声大喝道:“大胆……” 蓝衣男子却举手示意他别说话,这里人多,万一暴露了身份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南宫烈眉头紧皱,强烈的杀气无形中散了开来。上官御也收了折扇一脸认真严肃! 男子丝毫不把眼前的威胁放在眼里,依然我行我素的负手而立。他淡漠的看了眼夜十七道:“记住,从今以后你慕容锦就是我的人,这枚玉佩作为定情物,好好保管,他日我定来取 回……”顿了顿他目光幽深的锁住夜十七:“包括你的人!”那一身妖冶的风华和坚定的语气有着目空一切的随性和睥睨天下的狂傲和冷漠。 夜十七看着那转身离去的男子,怔愣了一会,突然朝远去的面具男子轻声道:“谢谢你……” 虽然不知道那人发什么疯说要娶她,可毕竟刚刚是他在那么人面前替她解了围。把她从周围那些恶毒的言语,被人歧视的目光中解救了出来。 面具男子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却并未回头,不一会儿已经隐没在了人群中。 围观的人渐渐的散去,夜十七看了眼南宫烈三人,也不理会。转身朝玉竹和小九道:“我们走。” 蓝衣男子看着夜十七远去的身影,眼里划过一丝赞赏,这女子却面目丑陋,却聪慧之极,可惜了…… 小九边走边回头看了眼那面具男子消失的方向,心下微微有些疑惑,刚刚那人的背影为何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南宫烈眉头紧皱,对一旁的上官御吩咐道:“御,好好查下这人的身份来历。” 上官御严肃的点头:“知道了,马上去办。” 回到府里,下人们正忙碌的进进出出,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欢喜,尤其是陈氏脸上更是喜的花枝乱颤,那模样简直跟妓院里的老鸨招揽恩客有的一比。 夜十七皱了皱眉问旁边的玉竹:“府里最近有什么喜事吗?” 玉竹看着自家小姐。茫然的摇头。她也不知道啊,难道…。 府里对夜十七还有几分照顾,看管马厩的哑叔见夜十七回来了,急忙跑了过来,激动的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没人听懂他要表达些什么,夜十七却懂了:“哑叔,你是说二小姐要出嫁了?” 哑叔见夜十七听懂了他的话,忙点了点头。 一旁刚好路过的秋儿,慕容月身边的丫鬟不屑的瞥了眼十七,趾高气扬道:“听说圣旨已经下来了,这个月十五我们小姐便嫁于当朝八王爷为侧妃。” 玉竹担心的看着自家小姐的反应,夜十七却是皱了皱眉,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淡淡的了:“那还真是恭喜姐姐了。” “小姐……”玉竹看着自家小姐,眼里有些担忧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据说前任老爷,慕容啸禹的父亲对刚出生的慕容锦极为疼爱。他当年有恩于先皇,慕容锦的婚约就是当年的慕容老爷跟先皇定下的。 如今当年为他们订婚的证人皆不在,再说慕容锦是越长越丑。如今悔婚了而且还是太后做的主,且当事人南宫烈也同意的情况下,这退婚自然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而十七还从来没有想过嫁人的事,既然那八王爷主动将婚事解除了,也省了她一桩烦心事。虽然是男方先主动解除的婚约,而对于女方来说却是不堪的耻辱。 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人解除了婚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更会沦为外人眼中的笑柄。从此她的名誉也就等于被毁了。可那慕容锦身上背负的各种流言蜚语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多一条被人解除婚约的臭名。 第十三章 欺人太甚 陵皇宫内。 “王兄,让母后知道你私自出宫,又要被说了。” 南宫烈皱了皱看着坐在案桌前脸色略有些苍白的,身穿明黄衣袍的男子冷冷道。男子不语,却是低头咳嗽不止。南宫烈见此眼里划过一丝担忧:“我去叫御医。”说完转身就要走,兰陵王忙唤住他:“王弟,等等。” 坐在案桌前的男子,微微抬头,终是止了咳嗽。面容清秀却略显苍白,一看便知是从小体弱多病,加之日夜操劳种下了病根,才导致现今身体一副孱弱之姿。 他轻轻咳了咳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南宫烈淡淡道:“为兄的身体,为兄清楚。叫了御医也没用。倒是你,王弟你真要从了母后,罔顾父王生前立下的旨意,改娶慕容月?” 慕容月虽是他们名义上的表妹,可那刁蛮骄纵的性子却实不可取啊! 南宫烈微微垂眸,却无人知晓此刻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苦涩。 从吗?他南宫烈的事何时轮的到别人来做主?! 外人都道南宫烈冷酷绝情,不近。可谁又知道冷酷如他,十年前那张回眸一笑倾国倾城的脸孔深深的印在了他心里。 只是如今佳人已不在,娶谁不是娶? 兰陵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含深意道:“王弟,慕容月虽是上京第一美人,那刁蛮的脾性却实不可取。可慕容锦为兄却是见过的,虽其貌不扬,但那不同于一般女子独特的思想和一身淡定自如的气度却不是我后宫女子可比拟的,为兄只希望他日你不要后悔。” 兰陵王凝视着眼前这个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弟弟,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长年体弱却因为是嫡长子被父皇选做王位的继承人。 当今的丽太后虽是他们名义上的母后,自小抚养他们长大。可说到婚事还是无权私自给他们做主的,他不想这个极为出色的弟弟拿终身大事不当一回事。 “还是你真忘不了她?”兰陵国目光灼灼的看着南宫烈终,终是轻叹了声。 外面皆传言南宫烈不近。然而又有谁知他这个弟弟当初也曾为了某个女人那般痴守护过。只 不过佳人已逝,其她的女人皆入不了他的眼而已。 南宫烈冰冷的唇角忽而勾起一抹似是嘲讽的笑,一直紧握成拳的手也渐渐松开。那神情似是释然了,也罢!若儿已经不在了,他娶谁又何妨? 要他娶也可以,那个女人最好安安分分别妨碍了他,否则……嘲讽的笑变成了嗜血的残忍,他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除了她,女人对他来说只是暖床的工具。 上京最繁华的酒楼里,位于二楼的雅间,上官御瞧了眼面容冷峻的南宫烈微微蹙眉道:“南宫,你真要娶慕容月?” 这个女人他见过,美则美,太艳了反而过于俗气。让他不解的是,对于南宫烈他不是不了解,除了她,这世上恐怕再没有第二个女人可以进驻到他心里。况且这家伙是个极其冷酷的人,只要是他不想做的事没人逼的来。 如今会答应娶慕容月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慕容家手上有整个兰陵一半以上的产业,二是慕容月对他来说只是一颗棋子。 南宫烈状似悠闲的玩转着手中的杯子,星眸半垂轻描淡写道:“慕容家独揽了我兰陵一半以上的生意,大部分经济主权都握在他慕容家手上。既然要娶的人都是慕容家的人,一个其貌不扬,一个艳冠群芳。” 他回头冷淡的看了眼上官御反问:“换你会选哪个?尚且慕容啸禹那个狡猾的老家伙一心想把女儿嫁入王室,既然他如此迫切的希望,我如了他的愿又何妨?” 上官御赞同的颌首,换他当然要艳冠群芳的那个,哪个男子愿意自己娶一个丑女人过一辈子。 再者慕容家还垄断了兰陵一半以上的经济,以联姻的方式将慕容家牢牢控制在手中,再好不过。 “既然如此,南宫,不如我们去拜访一下你未来的岳父大人,顺便目睹一下我们上京的第一美人如何?”上官御刷的一身打开扇子,悠然的瞄了眼神情冷峻的南宫烈,语带戏谑道。 南宫烈一道冰冷冷的目光杀过去,上官御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依然优哉游哉的笑着。放眼整个兰陵恐怕也就只有他不被南宫烈的怒气煞到。 自从灯会回来后,夜十七就一直待在府里。念在小九今年才八岁,虽然在自己救下他之前,这孩子应该念过书,但在现代这个年龄还只是在接受教育中。 为了把这孩子培养成未来的国之栋梁,夜十七可谓是费尽心思督促着他做功课,还不顾慕容啸禹的反对给他请了夫子,结果这孩子也不知用什么法子令夫子再也不敢上门了。 夜十七只好亲自上阵逼着他乖乖接受知识的熏陶,那知这破孩子天资聪慧,从慕容啸天生前的藏书阁搬来的书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他看过了,剩下的一些就算他都没看过,但只要看过一遍都能记住。 夜十七为此很是汗颜!因而翠竹居常常传出一下颠倒的对话 “你又大不了我几岁,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要叫你姐姐?” “……。” “大不了几岁也是几岁,我就是你姐姐!” “……” “那句话是在第十四章第二十页第七行,你把它的意思反过来解释了……” “……。” “笨女人,夫子没交过你吗?” “……。” 亦如往常,夜十七又在凉亭里对小九谆谆教导,玉竹慢吞吞的走上前。 夜十七抬头见玉竹两手空空的回来不禁疑惑道:“玉竹,我不是叫你去那我的风筝拿过来吗?风筝呢?” 为了犒劳小九这几日还算乖乖温习功课,夜十七做了个风筝,趁着天气好带小九出去郊外放放风筝。她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喜欢这些有趣的玩意的,却不知道小九不是普通的孩子,在他眼中风筝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幼稚! 玉竹低着头嗫嚅着:“半途中被……被少爷抢走了……” 夜十七闻言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双手紧握成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王八蛋现在在哪里?” 太过分了!平时爱跟她抢东抢西,只要是好吃的好玩甚至不管那是夜十七从外面带回来的,他也能把它说成是他的,口月复之欲这些她都可以不跟他计较!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简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况且她也不想再忍了。 玉竹见自家小姐这会是真火了,胆怯道:“在……前院。” 夜十七火大的一把扔下书就往前院去,玉竹忙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