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圈套》 第一章 「我的一颗心,献给一个人,只有他能接受我的爱与情……」 麦小甜一边抹着桌子,一边唱着老情歌,心底漾的是浓烈的喜悦,因为能为她的恩人做事,对她而言是一种无法表达的满足。当然……还有那一丝丝藏在心灵深处,不知何时悄悄萌芽的爱恋。 再看看表,唔……他下班的时间就快到了,得赶紧将饭菜端上桌。 就在这时候,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小甜有一瞬间的凝滞,该不会先生又因为得延长门诊时间不能赶回来吃饭了吧? 拿起话筒,传来的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林医生呀!是我,我最近头疼、腰酸,浑身不舒服,可是你开的药我都有吃耶!唉……我走不动了,你快来看看我好不好?」 小甜果真甜,笑得甜,也用甜死人的嗓音回应着,「我看-去找星期五餐厅的牛郎去看-,保证马上、立即、迅速见效。」 「-……-是谁?」对方听见是个女人的声音,吓了一跳。 「-是问我吗?」小甜勾起嘴角,「我是林医生的管家,家里的一切全归我管,懂了吗?」说完她便用力挂下电话,小脸涨得火红。 但旋即一想……完了,如果那女人在先生面前告状,她会不会被炒鱿鱼? 不久,大门发出钥匙开启的声音,她赶紧上前递拖鞋,「先生,你回来了,我去帮你把饭菜拿出来。」 「等等。」他的一声轻喊,吓得她顿住脚步。 「还……还有事吗?」她揣着心问。 「-一整天都在家里?」他望了望家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和以前乱七八糟的样子有如天壤之别。 「对。」她缩着下巴望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老天!该不会那女人动作这么快,才一眨眼工夫已经打了先生的手机向他告状?而他这么问是在暗示她可以滚了! 「没什么不对,只是我觉得-不用这么辛苦,明天就──」 「先生!」她打断他的话,心底正在大声哭泣着:呜呜呜……不要赶我走呀! 「怎么了?」林邑汉撇嘴一笑。 怎么办?就是这样的笑容让她渐渐迷失了心,忘了她只是他好心救来的小女佣。但爱就是爱,她就是莫名其妙地爱上他了。 「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我以后不会再乱接电话,也不会乱顶嘴,更不会叫她们去星期五餐厅找牛郎,求你原谅我……」她落着泪。她不想离开,再怎么也得还了他替她赎身的钱呀! 他好笑地抿起唇,「怎么了?-究竟背着我做了哪些事?」 「啊!」她脸色一僵,一种不打自招的尴尬在脸上流转,额头出现三条黑线。 「从实招来吧!」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了。 「我……我去端饭菜,等一下就可以用了。」她脸儿爆红,吓得赶紧奔进厨房。 就在她跑掉后,他身上的手机突地响起。他接起手机,还没说话就听见对方又哭又叫着,「林医生,我……我受不了你的管家了,她太过分,也太可恶,居然……居然要我去找牛郎治病,你要辞退她,一定要。」 「-是?」他被这女人给哭喊得头都痛了。 「我是江美呀!」 「江美!」他的病人太多,一天至少得看诊百来位,实在记不得对方,「对不起,我不认识-,还有,我没有管家。」 「什么?」她一惊。 「我想休息了,若-还有哪里不舒服,请到医院挂号就诊。」说完,林邑汉便将手机关机了。 「先生,是谁打的电话?」端着菜走出厨房的小甜正好看见他在关机。 「-不认识。」说着,他便走到餐桌前,看着满桌的菜肴,「我给-的钱好像不能做出这么多菜吧!」 「呃──是差一点,但你给我的薪水太多了,我只拿出部分来花。」她看见他皱了眉的样子,又赶紧补充,「没关系的,我只是拿出一点点。」 「以后不用做这么多菜,吃不完的,千万不要再拿薪水来垫。」他拿起碗筷开始吃了。 麦小甜看着桌上的一堆菜,的确,这些菜别说他一个人了,就算四个人都吃不完。 「-还站在那儿干嘛?」他扬眉望着她站在那儿的呆样。 「哦!对不起,打扰你了。」 她急急转身打算躲回房里,又听见他对着她的背影喊道:「等等。」 「先生,还有事吗?」 「这么多菜,-真狠心要我一个人往肚子塞吗?」林邑汉绽开笑容,指指他对面的那张椅子。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跟你一块儿用餐?」她兴奋得几乎快手舞足蹈了。 「再去拿副碗筷吧?」 「嗯。」她用力点点头,赶紧奔进厨房取来碗筷,坐在他对面开心的吃着。这种感觉真好……就像一对小夫妻一起共进晚餐,如果桌上再摆上一盏香精蜡烛,那有多浪漫呀! 林邑汉看着她坐在那儿,嘴角始终挂着抹痴傻的笑意,不禁摇摇头说:「对了,-拿出多少薪水来垫?待会儿报个数字给我,我好还给。」 「啊!」她愣了下,接着直摇头,「不用了,你给我的已经足够了,我身边不需要留太多钱,真的!」 他扯唇一笑,没接话。 「再说……再说先生已经拿出八十万为我赎身,我本就该伺候你,不该再拿任何薪水的。」她急切地又说。 「-帮我做事就等于还我钱,而我给的薪水并不很高,别说得让我惭愧。」林邑汉冲着她一笑,「但我真没想到-不但厨艺不错,又负责尽职,应该说我请到一个好帮手。」 帮手?!他没用「女佣」两个字,这听来倒还真不错。 小甜心底泛滥着笑意,「谢谢先生夸奖,无论如何我还是得谢谢你,若不是我好运遇见你,可能现在已经被推入火坑,再也回不了头了。」 「所以……这应该说-我有缘吧!否则那么晚了我也不可能遇上。」 犹记得那天他轮到夜间看诊,下班时已经十一点了,再整理一下资料、研究几张x光片,等他开车离开医院时正好是凌晨一点钟。 就在回家的路上,他看见一个女孩子光着脚从他车前跑过去,身后还有三名彪形大汉追着。基于心中的正义感,他立刻开车追上去,并挡住那三个大汉,一问之下,才知道小甜的养父母因为积欠地下钱庄五十万,以八十万的价钱将她卖给酒家。 小甜说什么也不愿待下,勇敢地从二楼跳下,幸好只受到皮肉伤,奋力的逃跑,这才遇上林邑汉。 「是呀!我想我也是好运气能遇到先生,当先生拿钱赎我时,我真的好感动,都快哭出来了。」说着,小甜拿筷子的手跟着微微颤抖。 「那-……不打算回去了?」他可不是为了八十万硬要留她下来做事。 「不回去!」她吓得站起来,「他们……他们从小就爱打我,若我回去,一定会让他们再卖一次的。」 「别怕别怕,我没要让-回去,快吃饭。」他倒是被她这副神情给弄得一愣,立即安抚道。 「真的?先生,你不会赶我回去?」小甜这才破涕而笑。先生就是这样,往往温柔的一抹笑容和一句话,就能让她拥有莫大的安全感。 「我花了八十万赎-,-不就是我的吗?我何必赶-走。」他这句话的口气倒不太像他平常会说的,让小甜有了数秒的怔忡。 我是他的?这……这是什么意思,或是他暗喻了什么? 「对了,还有件事我要谢谢。」他突然瞄向她,目光浮掠过一抹怪异。 「谢我?」小甜傻笑,「谢什么?」 「刚刚-替我挡掉一个不安好心的女人。」他漾开嘴角,「没想到-还有替我把女人气跑的本事。」 「啊!」她红着脸,赶紧低头猛扒着饭。 好吃,真好吃,今天她做了先生爱吃的香蒜鲑鱼和梅干扣肉,怎么他却动也不动一下,净往她脸上瞧? 莫非……他生气了?气她多管闲事?气她坏了他的好事?气她经常做这样的事? 「先生,你是在开我玩笑喔?」她瘪着嘴,垂着脑袋,依旧拚命扒着饭,「要骂就骂啦!不必用暗示的。」 林邑汉好笑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放下筷子。 小甜停住吃饭的动作,嘴角还沾着饭粒,「你不吃了?是不好吃吗?」 「不,我让-吃。」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让我吃?!」小甜低头一看,哇……本来四个人都吃不完的菜几乎快被她给扫光了!她……她本来不是这么会吃的,而是先生他……他……老盯着她瞧,弄得她只好猛吃来掩饰忐忑不安的心情呀! 谁知道,她的胃部神经到达大脑,然后反射出「饱」的感觉是这么慢? 「我已经吃饱了。」她干笑地放下筷子。 「真饱了?」 看他那怀疑的模样,好像并不相信她已经吃饱似的。小甜暗暗吐舌,直点头道:「饱了,十二分的饱了。」 唔……天呀!现在大脑才有饱的感觉,还真撑呢!她难受地站了起来,「先生慢吃,我去厨房清理流理台。」 麦小甜赶紧冲进厨房,找来胃药开始吞,心想:希望等下不要撑不到收拾碗盘,那可是会很丢脸的。 为什么她每每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较好的一面,却总是搞砸。 小甜叹口气,轻揉了下胃。 翌日一早,小甜才刚洗完衣服走进客厅,林邑汉却正巧从房间出来。 「先生,你要去医院了?」 「对。」 「可……可你星期四不是下午班吗?」通常这时候他都会睡晚点,所以她早餐还没做呢! 「昨天调整的班表,今天上、下午都有。」他对着玄关的玻璃镜调整了下领带。 「可我还没做早餐!」她追了过去,心底担忧着,「我知道上下午连班的话几乎是没时间吃午饭的,你不能连早餐都不吃,等我一下,我赶紧去做。」 「不了,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我晚上会回来吃饭。」他依旧挂着那抹温柔笑意。 「那先生想吃什么?我去买。」去市场买他爱吃的菜,是小甜最开心的事了。 「嗯……」他想了想,「就吃茄汁-肉饭好了。」 她愣了下,这个她倒不会,但食谱里应该找得到,「好,我会准备的,先生一定要早点回来喔!」 「我尽量,即使不能赶回来也会提前告诉-的。」他望向她,眼神像是闪着某种光影般,有一瞬间,小甜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他离去后,她仍沉浸在他深邃多情的眼神中,在脑海里刻画假想的旖旎画面。 墙上时钟当的一声,将她从幻想中惊醒,小甜张大眸,自言自语着,「我得赶紧上市场,不……是先去书局找食谱,绝不能让先生失望才是。」 回房间拿了钥匙和皮包,她便迅速出门。 到了书局,她翻遍所有的食谱,都找不到这一道料理。 翻着翻着,她瞧见了一道茄汁鸡片!-肉和鸡片都是肉,作法应该一样吧?好,就买这一本了。 等东西都采买好,她便开心的回去,快乐的在厨房忙碌起来。 邑汉,我能偷偷这样喊你吗?这些可都是爱的餐点,我一定要让你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我的一颗心,献给一个人,只有他能接受我的爱与情……」她一边拿着锅铲,一边唱歌,心底洋溢的是幸福的温暖…… 中午,小甜提着刚做好的茄汁-肉饭盒来到林邑汉上班的医院。 这本来是为晚餐准备的,可她后来想想,他极可能中午会忙到没空出去吃饭,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将饭盒带了过来。 「请问内科门诊怎么走?」她走到服务台询问。 「往那边走,楼梯上二楼再右转。」服务台的小姐客气地说。 「谢谢。」 小甜正要离开,却听见服务台小姐喊住她,「别忘了要先挂号,挂号在另一边。」 「呃……」小甜点点头,「谢谢,我知道。」 提着饭盒上了二楼,接着往右转,果真看见「内科」的牌子。 就在她要朝那儿走去时,一位穿着护士服、化着浓妆、脚踩高跟鞋的女人比她早一步走进诊间。 小甜赶紧跟上,偷偷打开门,却听见那位护士说:「喏,英俊的大医生,这是你点的茄汁-肉饭,我买回来了。」 林邑汉眉一挑,笑着说:「可人,没想到-这么厉害,真买得到。」 「我跟我家楼下那间餐厅熟得很,跟他吩咐一声就行了。」她一手托腮,巧笑倩兮。 「算-行。」由于下午还有门诊,上午又拖了些时间,他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吃午饭。 「当然-!院花可不是当假的。」尤可人一边说一边打开买来的餐盒。 「等等,别吃她的,吃我的。」小甜突然冲了过去,送上自己带来的饭盒。 「小甜!」林邑汉很意外。 「先生,这是你要吃的茄汁-肉饭。」她赶紧放在他面前。 「我是晚上要吃的。」他温柔一笑,那笑容让小甜看得心神一震。 「可……可我已经做好了,怕你中午没时间出去吃饭,所以才送过来。」小甜说。 听见「先生」两字,尤可人终于弄清楚原来这女孩是林邑汉家里的女佣。她笑着说:「我的可是专业厨师做的,还是吃我的吧!」 「不,吃我的。」这可是她用「爱」烹煮出来的呀! 她很快地拿出饭盒打开,可映入大家眼中的居然是黑烂的茄子与一块块形状奇怪的肉。 「这能吃吗?」尤可人哼笑,跟着打开自己买来的高级饭盒……一打开,一股茄香就漫开来,茄子仍保有原色,里头却透足了酱汁,-肉看起来又很入味,光看就足以让人食指大动。 麦小甜瞪着眼前的两个饭盒,不禁挫败地瘪起嘴,下一秒,她已动作迅速地收起自己做的饭盒,红着眼眶对林邑汉说:「先生,对……对不起,我这就走。」 说完,她像逃命似地奔出诊间,林邑汉站起,想唤回她已来不及了。 小甜抱着饭盒狂奔在大马路上,心里充斥着满满的委屈和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么糗的事,为什么她老是做不到他的要求呢? 原来他在这儿有人照顾,而且是那么美艳的女人,她根本就不需要为他操心。 跑累了,她靠在一座小公园的墙边喘息,正好看见不远处一个游民蹲在角落像是饿透了,直喝着手中水壶内的水。 她走过去,将手中的饭盒递到他面前,「这个给你吃,虽然不怎么好吃,但丢了可惜,这是我很用心做的。」 游民先是疑惑地看着她,当小甜将饭盒打开,他立刻抢过去吃了起来。 「好吃、好吃。」游民边吃边说。 小甜也跟着笑了,「真的?那就要吃光喔!」 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模样,倒是稍稍化解她低落的情绪,她转身,朝最近的公车站走去。 好不容易看完最后一个病人。 尤可人开口和林邑汉聊天,「我只要想到中午那个小女佣兴匆匆的跑来却败兴而归,我就想笑。」 「有什么好笑的?」他倒是板起一张脸。 「你怎么了?」尤可人看他,「你该不会喜欢那个小女佣吧?」 他扯开嘴角,回答得模棱两可,「-说可能吗?」 听他这么说,她径自解释为「这怎么可能」,这才松口气说:「也是,她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你不会喜欢这种女人的。」 「我回去了。」他理也不理的说道。 「别这么急着走嘛!今天是杨医生的生日,我们一块儿去庆祝。」尤可人多希望能在下班后和他多多相处。 「我已经送了礼,不去没关系。」他对着诊间内的一扇长镜理理仪容,便走出门直接离开。 「林医生……」她气得一跺脚,「你是瞎了眼吗?难道看不出来我这是特地为你化的妆,这双鞋也是特地买来搭配你常穿的浅咖啡色皮鞋呀!」 尤可人看看自己的高跟鞋,气得猛一跺脚,差点将鞋跟给踩断了。 林邑汉一进家门,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对了!少了小甜替他拿鞋、接公文包。 他疑惑地走进客厅,也没有闻到饭菜香,他轻声唤道:「小甜,-在不在?」走进厨房,竟然见她蹲在角落猛掉泪,「-怎么了?」 「我……我又失败了……」她吸吸鼻子。 「失败?!」他眉一撩,跟着蹲下。 「嗯。」她又掉了一滴泪,「茄汁-肉又失败了,那茄子总是跟我作对,只要我一倒进酱油就变黑……它的紫色不理我。」 「原来是这样,那它还真是不听话。」他点点头说。 「嗯,我讨厌茄子。」 他附和着,「那我更坏了,早知道就不该点这道菜。」 「说得也是,忙死我了。」她抬眼,瞧见林邑汉眸底的笑意,才慢半拍地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浑话。 「先生,是你──」她跳了起来。 「是呀!不然-以为是谁?」他撇开嘴笑了笑。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在难过没做好那道料理,不过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学烹饪。」小甜很坚决地说。 「-想学什么我都赞成,但是我现在可是饿坏了。」林邑汉站起,开始在厨房里找吃的。 突然,他瞧见瓦斯炉上有个锅子,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大堆茄子-肉,虽然颜色真的是有碍观瞻,但是味道倒是挺香的。 「有白饭吗?」 「有。」又开始发呆的小甜随口说道。 他点点头,去盛了碗饭,然后淋上锅子里的茄汁-肉,径自坐到餐桌旁吃着。 小甜恍然清醒,冲到餐桌旁一看,竟瞧见他正捧着那碗乌漆抹黑的东西大口大口地吃着。 「你不能吃啦!」她喊住他。 「为什么?」他抬起头,看着她一脸惊愕样。 「很难吃耶!」 「-这个傻女孩,不要光看我吃,-不妨也弄一碗来吃吃看。」他笑着提议。 「我才不吃呢!光看就恶心死了。」她别开脸。 「傻瓜,自己做的东西还嫌恶心呀!」他撇嘴一笑,「快来陪我吃。」 「这……好吧!」她说着便走进厨房盛了一些,然后回到他身边,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她忍不住说:「你不用安慰我了,难吃就别吃了。」 林邑汉没有理会她,仍是吃得起劲。 小甜只好拿起筷子,弄了两颗饭粒试着放进嘴里。 咦!饭粒沾了茄汁,滋味还真的不错耶! 她不相信地又吃了一口……嗯,真的好吃,虽然颜色不太好看,但是香味俱全,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厉害呀! 「怎么样?」他笑问:「不赖吧?」 「是不错,但……但是颜色太糟了。」唉!为何她就是没办法弄得好看些呢? 「其实-做的茄子-肉要比我中午吃的那份好吃多了,外面做的饭盒虽然好看,但是吃起来就是少了种味道。」林邑汉作了评语。 「真……真的?!先生,您是说真的?」 小甜的眼眶又湿了,看来她花了一整天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而她也从泄了气的皮球的样子,转而变得精神十足。 「我没必要骗-,我想再吃一碗。」 「那我帮你盛,要不要茄子?」 「要。」 「要不要-肉?」 「要。」 「好,马上来。」小甜开心的奔向厨房,心情像大雨过后的晴空……不但有阳光,还有一道七色彩虹。 第二章 「先生,你今年几岁了?」 小甜将烫衣架搬到客厅,一边熨着衬衫、领带,一边问着坐在沙发上看晚报的林邑汉。 「-问我?」他将报纸拿下一些,露出半张脸。 「呃,是不是我不该问?」她身子一绷,傻气地问。 「不是,只是我几乎也忘了我几岁了,中国人算年龄的方式太复杂,什么虚岁、实岁的,我想想……若算虚岁的话,我今年正好三十了。」 「三十?!」她偷瞄着他,试探道:「那应该也不年轻了。」 他眉一扬,点点头,「对,是不年轻了。」 「那先生……你有没有女朋友呀?」小甜揪着心口问,就怕他的回答会让她心碎。 「嗯……严格上来说没有。」 「哦!」那她就放心了!小甜偷偷抚着胸口,嘴角挂着一丝庆幸的微笑,这表示她还有机会。 「那-呢?」他突然挑起眉望着她。 「我什么?」 「以前在乡下可有要好的男友?」林邑汉放下报纸,抿起嘴,笑看她一脸愣然的表情。 「我?!怎么可能。」她笑得尴尬,因为她并不认为自己好看,充其量只能说长得正常而已。 但他就不同了,他除了长得英俊之外,身材又挺拔,记得她上次拿他的西装到干洗店干洗时,老板居然说:「-真好福气,光看这套西装和长裤,就知道-先生是标准的衣架子。」 当时,她羞红着脸溜回家,现在想想,她的确是好福气,可以和这么优秀的男人住在一块儿。 「意思是……-也没有男友-?」他-起眼问。 「真的没有啦!我只是人家的养女,哪有机会交男朋友,每天只要担心会不会挨骂。」她说时依旧带着笑容,让人误以为她是一个在正常环境中长大的女孩。 其实,她只是不想将不好的情绪带给他而已,所以她告诉自己,再怎么悲伤、不幸福,也要将快乐带给他。 「-很习惯强颜欢笑?」他似乎看出来了。 「我?也没有啦!那是因为我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呀!帮先生做事,是我最快乐的一件事。」她笑了笑。 望着她的笑脸,他微微皱起眉,黯下脸色。 她看出他脸色陡变,于是问:「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你不要生气,以后我不乱说就是。」 「没这回事,-别胡思乱想。」他立即澄清。 「那就好。」 她将衣服烫好后,拿着衣服走进林邑汉的卧房里,挂进衣橱。再出来时,却见他正在穿外套,「你要出去?」 「-不是忙完了吗?」他看向她。 「是忙完了,可我还想把厨房清理干净,再拖个地,然后到阳台浇浇花,另外──」 「这些事都不急吧?」他被她憨柔的模样给逗得一笑。 「是不急。」她想了想。 「那-还不去换件衣服,趁外头的商店还没打烊,我们赶紧出门。」见她还愣在那儿,他又催促了声,「还不快去。」 小甜搞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但她没多问,飞快地跑进自己的房间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出来,「这样可以吗?」 林邑汉看了眼,t恤、牛仔裤,这样很好。 「没问题,走吧!」 小甜跟着他走到外头,坐上他的车。 车子开了一段距离后,她才问:「先生,你要载我去哪儿?」 「买床。」他顺口说。 「床?!」小甜愣了下,「做什么呢?难道先生要换床?」 「不是,是要给-的。」 「我不需要呀!我现在睡在地板上,铺上软被已经很舒服了。」她从小就是睡硬板床,早就习以为常了。 在遇到小甜之前,林邑汉根本没想到家里会有另一个人进驻,所以客房里并没有放床,只是铺上上等的枫木地板。但既然她要长久住下,他总不能让她一直打地铺吧? 「冬天就快到了,睡地板会着凉的。」他简单回答,把车子停在一家寝具店前。 「先生,我可以铺厚一点的被子,或是买张便宜的床就好,不用来这么高级的店啦!」她张大眼看着装潢高贵的店面。 「别想太多,进去吧!」他步下车,朝大门口走去,小甜随即跟上。 老板见有顾客上门,快步迎上,「请问先生、太太需要什么?」 先生、太太!小甜心口漾起一丝甜沁,却听见林邑汉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我是来帮她买张床。」 小甜听了虽然有股失落感,但也附和着说:「对,我只是他的女佣,你别搞错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 老板看看小甜,原来她是女佣呀!这才发现她一身简朴的打扮,和旁边的男人在外表上有着极大的差别,他还真是老眼昏花呀! 老板看了眼,最后挑了一张床,「她个子不大,这种床应该就可以了。」就怕推荐太贵的,主人不见得会买呀! 林邑汉看了眼,眉头皱了起来。这张床太小了,样式又小器,他第一眼看了就不喜欢。 「不要这张。」说着他便去看其它张床,小甜却不明白他为何不喜欢刚刚那张床?她觉得小小的,能睡就行了。 「老板,就这张吧!」林邑汉指着另一张床。 老板看得一惊,「先生,你的眼光真好,这张床是今秋最新款,上头的独立筒床垫也是第三代最新设计,但是……价格非常昂贵。」 「没关系,就这张床加床垫。」林邑汉很干脆的说。 小甜赶紧向老板询问:「这张床要多少钱呀?」 他拿起计算器算了算,「总共要……十四万八千元。」 「啥?十四万八千!」她替林邑汉回绝道:「不用了,太贵了,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睡那么好的床做什么?糟蹋呀!」 「我买了。」林邑汉掏出皮包,抽出一万元,「这是订金,剩下的货到付款。」 「没问题、没问题。」老板可乐了,赶紧拿来订购单让林邑汉填。 最后,老板鞠躬的将他们送出店门,直到他们坐上车。 过了好久,小甜还没从这状况中回神,当车子停下等红绿灯,她才喃喃问道:「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那张床要十四万八耶!你居然说买就买。」 「别小看床,它可是让一个人恢复体力最重要的工具,我的床加床垫就要二十几万了。」他幽邃的眼一-,迸出惑人的眸光。 小甜望着,几乎陷入那抹潇洒从容的笑靥里,有点头重脚轻的晕陶感。 「原来睡眠这么重要呀!」她淡淡一笑,她可是从来都没想过。 「现在知道了,晚上就要早点睡,别再又拖又洗的,那些事白天都可以做。」他这句话说来倒是像隐藏着某种意思。 意思是……她晚上在干嘛他都知道。 「天!」她赶紧捂着嘴,「是不是我吵到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别紧张,-没吵到我,只是有天我起来喝水,正好看见-在阳台拖地,这才知道-原来那么晚才睡。」 此时,车内正播放着kevinkern的throughthearbor,再搭上他磁性低柔的嗓音,听在小甜耳里觉得好舒服呀! 「好,我以后会早点睡。」她开心地说。 听着悠扬的音律,吹着微凉的冷气,她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林邑汉见状,从后座拿了件外套为她披上,看着她的眼底漾着一丝无法形容的柔意,而后又将视线转回前方路况,眉眼间的笑意不见了,换上的是一道深沉的无奈。 「-东西吃得太少了,以后不能再节食了。」林邑汉将听诊器放下,又看了下对方的双眼。 「可是……我好胖呀!」女病人哀哀叫,「不节食我就瘦不下去,这样没男人爱耶!」她无病呻吟。 「其实-并不胖。」他在病历表上写下病因。 「才不呢!我好胖啊!林医生不相信?」她又挨近他,出其不意的拉起自己的上衣,让他瞧瞧自己微凸的小腹。 这对林邑汉而言已是家常便饭,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地瞄了眼,一本正经地说:「-可以多做一些运动。」 「运动?」她笑得暧昧,「可惜没人与我一块儿运动。」 「-可以找-朋友。」他很快地书写完毕,接着又转向计算机输入药方。 「可我没有朋友,我只认识你,不知道林医生──」 「已经可以了,-先出去,待会儿护士小姐会将领药单拿给。」林邑汉立即堵回女病人的话。 尤可人也走过去,皮笑肉不笑地将她请出去。 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立刻接起。 「邑汉,晚上回来一趟。」是林父。 「爸,晚上我有──」 「别骗我了,我已经查清楚,你晚上不用看诊。」当林硕央这句话一出,立刻引来他的不悦。 「爸,您找我究竟有什么事?」他语气不耐的问。 「当然是有事,就等你回来再谈了。」林硕央说着便挂上电话。 他倒吸了口气,无力地挂上话筒,「可人,已经没病人了吧?」 「没了,那个讨厌的女人是最后一个。」尤可人瘪着嘴说。 「再怎么说她也是病人,就算不顺眼也别这么说。」他站了起来,打算回家见父亲。 「刚刚那通电话是你爸爸打来的?」尤可人知道每次林邑汉一接到父亲的电话就会出现这样无奈的脸色。 「没错。」他撇嘴一笑,「我回去了。」 林邑汉从不曾对任何人谈论自己的家世,此刻他只想早点离开。 从医院地下室开车出来,他直接开车往位于阳明山的老家而去,并在路上打了通电话给小甜,要她不必准备他的晚餐了。 唉!就不知道老爸又因为什么事找他,自从答应父亲的条件后,他可从没有违背呀! 一直到家门外,他在车里又坐了好一会儿才下车,走进已经三个月没踏进的家门。 「邑汉,你回来了!」林母看见许久不见的儿子回家,可高兴了。 一会儿送上咖啡,一会儿送上茶,而林母也是林邑汉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 「妈,您别忙了,我马上就走。」他走到正在看报的父亲面前,「您找我有事?我已经来了,可以说了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几个月才回来一趟,就算你不想见我,也该好好的陪陪你妈呀!」林硕央用力丢下报纸。 林邑汉转向母亲,看着她脸上和蔼又温柔的笑容,心底的紧绷这才稍稍缓解。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对母亲点头一笑,「很好喝,妈……谢谢。」 「搬回家住吧!」林母握住他的手,「即便你不想接掌你父亲的公司,这和搬回家住没有冲突呀!」 「不了妈,我想独立。」他闭上眼说。 「你就是这样,又冷又硬,铁石心肠。」林硕央大骂出口。 「你别再骂他了,他不就是被你骂跑的吗?」林母不喜欢儿子一回家,丈夫就拚命唠叨,像是非得将他赶跑不可。 「妈,没关系。」林邑汉握住母亲的手。 「-还不去叫阿桃将晚餐端上桌,不是老念着他一个人住会饿着?」林硕央没好气地说。 「对,对,我这就去。」林母说着便冲进厨房与佣人阿桃一起端菜上桌。 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吃饭,晚餐吃到一半,林硕央开口道:「看样子,就算我给你时间考虑,你还是不会回来了?」 「爸知道就好。」林邑汉不想多作解释。 「不过公司还是需要继承人,你不接可以,我也认为自己的体力再撑个二十年也没问题,但是你得赶紧给我结婚,给我生个继承人。」林硕央终于说出他的目的。 「继承人?」他眉头用力一锁,似乎难以消化父亲的话。 「对,换句话说,就是要你赶紧结婚。」 「你要我出卖自己的婚姻?」林邑汉冷然地瞅着父亲那张固执的脸孔。 「这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了,除非你回来接掌公司。」林硕央是「林氏建设公司」的创始者,经过他数年来的努力,「林氏」已成为众所皆知的庞大集团。 「好,说吧!您替我找了哪个对象?」这是他当初与父亲谈好的条件──他不接掌家里的事业,但他的婚姻大事得由父亲作主。 「培林建材于董的孙女。」林硕央这才有了笑意,「她今年刚从纽约大学毕业,与你学历相当,而我也看过她的照片,人长得挺漂亮的。」 「爸,能不能再给我几天的时间?」他无奈地说。 「好,你要几天?」 「一年。」 「去你的,一年叫做几天?!」他猛拍桌道。 「爸,您能不能冷静的听我说?」林邑汉-起眸子,不甘示弱地与他对望。 「好,你说。」林硕央深深吸了口气。 「您的意思我懂,但是……我一年后将有外科执照的考试,我很重视它。」林邑汉认真地说。 「外科?!你不是内科吗?」林硕央至今仍痛恨自己当初选择错误,竟让他念医学系。 「我想更进一步吸收不同的领域,除了考试认证,我也已经得到医院院长的同意,参与国外的外科手术实习。」 「你疯了,没想到你愈陷愈深!」林硕央就是这样,火爆脾气一出只会用「骂」来解决。 「你才疯了,邑汉身为医生,当然要不断的充实自己呀!」林母忍不住为儿子说话。 「就是因为-的袒护,他才会这么大胆!」林父怒目圆瞠。 「爸、妈,你们够了没?」每每闹到这个地步,都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这样还不是为了你。」林父猛地站起。 林母眼看他们父子又要吵起来,于是假装身体不适,「啊!胸口好痛,我快不能呼吸了。」她抚着胸大喊。 「妈,您怎么了?」林邑汉上前扶住她。 见到母亲对自己挤眉弄眼的,他知道她是在暗示他离开,因为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帮他了。 林邑汉眼底漾出笑意,也对她眨眨眼,「妈,我车上有医疗箱,我去拿过来。」说着他便走出客厅,藉这机会离开家门,逃过父亲的逼迫。 林硕央发现时怒不可抑,而林母也不想和他多说,径自回到房间。 林邑汉回到家已经近九点了,才进门,他就听见厨房传来一声低呼。 他连忙冲进去,却看见小甜站在水槽前,将双手放在水龙头下不停冲着水。「-怎么了?」 「没……只是不小心刮伤了。」她吐了下舌。 「我看看。」他抓起她的小手,发现拇指上有一道好深的伤口。 「我们到客厅,我替-上药。」他立即找出医药箱,坐在她身旁为她包扎起来。 「谢谢先生。」她对他笑笑。 「以后要小心点,如果累的话就休息,不要拚了命的做事。」他因为心情不好,语气也少了抹以往的温柔。 她听得好难过,「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麻烦你,我──」 「别说了,我不是说不回来吃饭吗?怎么还在厨房忙?」他突然转变话题,让小甜一愕。 她傻了半天才说:「因为先生不回家吃,我也不觉得饿,所以就不打算吃晚餐,谁知道刚刚坐在这儿等门,愈等愈饿……」 「这么说-还没吃了?」他看了下她受伤的手。 「嗯,我去弄一弄,马上就能吃了。」她站起来,却被他抓住手,这样的触碰让她呼吸一窒,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我们出去吃好了。」他于是说。 「出去吃?!」她很惊喜,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不……不用麻烦啦!我随便弄一弄就可以吃了。」 「我也还没吃,就别麻烦了,走吧!」说着他便站了起来,「夜里比较凉,去披一件外套吧!」 「哦!」她点点头,奔回房间拿了件外套,再出来时,他已经站在门外等她了。 小甜加快脚步出去,与他一块儿到街上觅食。 「先生,你刚刚回家去呀?」没有开音乐,车里显得格外安静,小甜不自在的找起话题。 「嗯。」他点点头。 「你既然有家,为何要住在外面?」她傻气地又问。 「离医院比较近。」林邑汉的眉宇渐渐拢起。 「那你家里有──」 「-问完了没?能不能安静点。」他带着怒意的话吓住了小甜。 她怯怯地看着他,不敢再说话了。 知道自己说话太冲,他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心烦。」转过脸看向她,却发现她直缩着脖子,他扯唇一笑,「-也知道家里有老人家就是会唠叨,唠叨你的工作、你的婚姻。」 「有人唠叨总是好的嘛!像我就好希望有父母偶尔念念我。」想到这里,小甜不禁对他羡慕起来,不懂他为何把这种幸福视为痛苦呢? 听小甜这么说,他才发现自己不该在她面前说这种话,毕竟每个人的成长背景不同,从小就失去家庭温暖的她,很渴望父母的关怀,而他却从小受到父亲的束缚,如今都三十岁了,还得为自由而奋斗,岂不欷吁? 「我们别再谈这个话题了。」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对了,床送来了吗?」 「送来了,谢谢先生。」想起那张床,她一扫忧郁,「它躺起来真的好软好舒服,我下午已经睡了个很香甜的午觉。」 她不敢说,躺在上面就像窝在他怀里一样温暖,她总是幻想着他正搂着她,感觉很有安全感。 「那就好。」林邑汉也觉得花那笔钱值得了,当看见前面有家餐厅,立刻说:「我们就去前面那间餐厅好了。」 「好呀!」只要能和他在一块儿,无论吃什么都好。 他将车子停进停车场,再和她一块儿走进去,可就在一瞬间,林邑汉傻住了,因为餐厅内竟全是他医院里的同事! 第三章 医院里的同事们也全看见了他,尤其发现他身边的小甜时,几乎各个面露惊异。 「林医生,没想到你也有吃消夜的习惯。」其中一位护士笑说。大家都知道林邑汉个性沉静,向来不喜欢下班后还和他们出来吃喝玩乐。 「真是林医生!」听见消息从里面跑出来的尤可人,一见真是林邑汉,当场吓了跳,「你不是回家了?!」 他摊摊手,「没办法,和父母产生一些摩擦,只好逃回来了,连饭都没吃呢!」 「你带佣人出来吃饭?」尤可人一见跟在他身边的人就是上回送午餐到医院的小女佣时,感到不可思议。 「她正好也没吃,就一块儿出来吃了。」他带着小甜走向他们,「有空位吗?可以挤一挤吧?」 他虽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但为了避免小甜尴尬,他只好带着她加入他们之中。 「大家坐近一点,应该可以空出两个位子。」实习医生严世东赶紧指挥大家移动,挪出两个空位。 「过来坐吧!」林邑汉拉开一张椅子,让她坐进去。 「不,先生,你先坐。」小甜被这些人怪异的眼神给盯得浑身不自在,又怎敢-矩呢? 林邑汉笑着先坐了下来,小甜这才跟着坐下。 平常滴酒不沾的林邑汉,突然举杯向大家敬酒,「难得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和大家相遇,我敬大家一杯。」接着,他转向今天的寿星杨全,「杨全,不好意思,没来参加你的生日庆祝会,我敬你一杯。」 「哪的话,我知道你有事。」杨全笑着举杯。 大伙有默契的一起向寿星敬酒,场面顿时又热闹起来。 不知为什么,小甜总觉得林邑汉今晚的表现好奇怪喔! 不过,现在她才知道他的魅力有多大,无论是女医生或护士都喜欢和他聊天,尤其是那位叫「可人」的护士,与他的互动更是热络。 唉!看来她这场单恋的结果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失恋」。 一个小时后,林邑汉仍一径喝着酒,小甜看不下去地说:「先生,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可是会醉的。」 「没关系,喝酒有益血液循环呀!」他扯唇一笑。 他都这么说了,小甜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抿唇看着桌上的餐点,是很精致好吃,可是她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她的小脸蒙上一层忧郁,严世东在一旁观察后,忍不住对她感到好奇。 趁林邑汉与众人畅饮之际,他问道:「-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小甜。」她很意外有人会找她说话,毕竟这里都是一些医生、护士,谁会在意她一个小女佣? 「小甜!」他点点头,笑着说:「-长得真的很甜。」 「啊!」她回以干笑,「谢谢。」 「-真是林医生的女佣吗?」严世东望着她有点不安的神情。 「嗯。」小甜点头。 「林医生很少这样的,我想他大概是有心事。」严世东看向他,「所以-不要太介意-!」 「介意?!」她赶紧摇头,「我怎么会介意?」 「我看-的脸色不太对,大概是不太适应这样的他,他平常在家里一定很严肃吧?」严世东似乎和她聊得挺起劲的。 「嗯……严肃呀?」她想了想,「是有一点,但他给我的感觉是客气多一些,人也很好,完全没有架子。」小甜想想说。 「这么看来-是喜欢他-?」严世东偷偷一笑。 「啊!」她双颊瞬间泛红,已是不打自招。 「嘿嘿嘿!露了馅啦!」他指着她潮红的小脸笑着。 她连忙澄清,「没那回事,求求你别乱说,否则我可能会丢了工作。」 「别紧张,看在-那么可爱的份上,我帮-好不好?」他贴着她的耳畔偷偷地说。 这一幕全让林邑汉瞧见,他-起眸凝睇着他们好一会儿,又与其它人借着酒意说笑着。 「咦?」小甜感到懵懂。 严世东又贴近她耳畔出了个点子。 「这样好吗?」她可不想在先生面前耍心机。 「瞧见没?他身边都是一些娘子军,-如果太矜持,到时可是连一点渣都吃不到。」 「这……」脆弱的视线瞟向那一群人。是呀!那些女的各个亮丽又大方,谈的话题也是大胆又露骨,哪像她呀! 「怎么样?」严世东对她眨眨眼。 「嗯……好吧!我就豁出去试试了。」她抿唇一笑。 「来,把-的手机号码给我。」严世东朝她动动指头。 「干嘛?」 「笨哪!这样才能约-呀!」他受不了地拍了下额头。 「哦!可是我没纸笔。」她发现自己居然空着手出门。 「真服了。」他这才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念给我听就行了。」 「哦!」她说出一串数字,而严世东也将它输入手机里,朝她比个「ok」的手势。 「-好像跟我们医院的实习医生聊得很愉快?」回程的路上,林邑汉问道。 「我跟他只是──」突然想起严世东说的话,她只好摸着鼻子承认道:「只是觉得很有话聊,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他转头望了她一眼。 「还说有机会想约我出去。」这句话她说得更小声了。 「那很好,-是该多认识一些朋友,多出去走走的。」 「啊!」她倏地转向他,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想想……说穿了他们只是主仆关系,他没必要不高兴呀! 「刚才我还一直担心-会不自在呢!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林邑汉撇嘴一笑,可是却惹恼了小甜。 她噘着唇不再说话,而他似乎也看出她的不开心,逗着她说:「别不好意思,有男人追其实是很不错的。」 「是……是呀!」她低着头,扭绞着手指,真后悔答应严世东,这下可好,先生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打算凑合他们。 「对了,你刚刚好像什么都没吃,回去后我煮东西给你吃。」她只想转移话题。 「-注意到了?」他眉一挑,哼笑着。 「我当然注意到了,你还猛喝酒呢!虽然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但是这样也太过了吧?」她俨然像个管家婆。 「说实在的,我不饿。」每每回家一趟总是要烦他好一阵子,不过他会赶紧调适过来。 「原来是这样,光喝酒不吃东西是因为你不饿,而是渴了。」她自以为了解地点点头。 谁渴了会灌酒呀?这丫头!林邑汉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说了。 到了家,他因为要准备考试而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小甜则偷偷进了厨房,忍着手疼为他料理点心。 当一份简单的奶油局烤面完成,她赶紧再泡了杯迷迭香花茶,一块儿端进书房。 「先生,我进来-!」她敲了下门,跟着推门而入,却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和烟味。 「谁让-进来的?」他瞪着她。书房是他的私人禁地,当初她住进来时,他就特别提醒过她不能踏进书房一步。 因为,书房里藏着他太多脆弱的秘密,在这里,他可以尽情的酗酒、抽烟,甚至躺在地板上醉死一夜,而这就是他所谓的「调适」方式! 小甜吓了跳,不但被他此刻的模样吓到,也被他的吼声吓到。 「先生!」她怔忡地看着他被酒与烟熏红的眼,「我是替你端点心来的,别再喝酒了,吃点东西吧!」 把餐点放在桌上,她忙扶起喝得烂醉的林邑汉。 「滚开!」他用力推开她,「-去找严世东,别管我,去呀……-快去呀……」 「先生,你别这样,我是关心你呀!」她愣了会儿,但还是勇敢地扶起他,让他坐在书桌前,「要不然你先喝点热茶,迷迭花茶可以解酒。」 「-走。」他闭上眼,像是强迫自己平静心绪。 「那吃点东西,不过这面刚从烤箱拿出来,很烫……要小心。」她不死心地又将-烤奶油面推到他面前。 这下他真的隐忍不住了,猛力地将面一挥,-烤的吉士表层裂开,汤汁逸了出来,正好洒在小甜的脚背上。 「啊……」她痛得惨叫。 这声哀叫终于喊醒了他,当他揉揉眉心看清眼前的一切,震惊得当场呆住。 他趋上前道:「快……快去冲冷水,我带-去。」 「不要……不要……」小甜被他刚才的动作吓住,拚命摇着脑袋,而后推开门冲了出去,直奔外头的浴室为脚上的伤处冲水。 好痛、好痛呀!她一边掉泪,一边冲着水,「为什么?为什么先生会变成这样?」 他一向性情温和的呀!今天他究竟怎么了?自从晚上回来后,他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人说酒后吐真言,那他刚刚喝醉时一直赶她离开是真心的-?看来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对他而言依旧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女佣。 「小甜,快开门让我看看。」林邑汉奔到浴室外想一探究竟。 小甜心头一紧,但迟迟不敢开门,就怕看见他那张即使醉了也俊魅无俦的脸庞,那只会让她失恋的心受伤更重──如果单恋没了结果也可以称之为失恋的话。 「我……我已经没事了。」她垂着脑袋,声音有点微弱。 「出来让我看看。」他强硬地说。 小甜深吸口气,缓缓地开了门,一见到她,他立即抱起她朝客厅的沙发走去,「是不是我的医药箱还没收,所以-非得再受一次伤不可?」 他一边说,一边为她消炎包扎,可小甜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直到他为她包扎好,她才说:「谢谢先生,我觉得好困,想进房睡了。」 她忍痛地奔进自己的房间,虽然身下躺的大床柔软又舒适,可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真的好讨厌自己呀!她本来就打算偷偷暗恋着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没关系,她干嘛这么伤心呢? 可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莫名的发疼。 起身坐在床上,她打开一旁的小型音响听着里头他原本就放着的cd,是什么音乐她也听不懂,只觉得旋律好凄美。 抱着枕头静静听着,她就这样睡着了,连被子也忘了盖。 不一会儿,房门传来轻叩声,林邑汉轻声走了进来。 见她连被子也没盖就睡着,他立刻拿起被子为她盖上,就着壁灯看见她眼角挂着的泪水,他的心不由得一痛! 他不是木头,自然看得出小甜对他的好,而他也被她天真无邪的个性所吸引,但是,他是个不能主宰自己命运与未来的男人呀! 听着音响里传来的轻音乐,他不禁轻叹了口气,起身关掉它,慢慢退出房间。 「先生,这是你的早餐。」 第二天一早,小甜依惯例起了个大早,为林邑汉准备早餐,而她也恢复开朗的心情,脸上挂着笑容。 她想通了,与其闷闷不乐的,还不如像以往一样开心的生活,这样的结果是她早就料想到的,她又何必放在心底呢? 「-手也受伤、脚也受伤,怎么不多休息?」林邑汉瞧她受伤还走来走去的,忍不住念她几句。 「我没事啦!我的手贴了防水贴,脚伤对走路也没妨碍呀!」她无所谓地一笑。 「我看-跟我一道去医院吧!」他突然这么说。 「什么?跟你去医院?」她很讶异,「我……我能做什么?」 「不愿意吗?」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跟你去医院会不会替你惹麻烦?」她当然希望能跟他一道去,最好能朝夕相处。 「怎么会惹麻烦?我需要-的帮忙。」他喝了口奶茶说。 「帮什么忙?我只会煮饭和整理家务。」 「还会写字吧?」 「嗯,虽然我的书念不多,可也有国中毕业,我养父母是说念高点才卖得出好价钱。」想起那段往事,她的心又揪起。 「过去的事就别多想了。」对于她吃过的苦,他能不感到心痛吗? 「嗯,那先生是要我帮忙写什么吗?」 「我最近在准备一年后的外科资格考,得找一些研究数据,需要助手。」他勾起嘴角,「-能胜任吗?」 「我……我可以。」她很勇敢地说。 「那就好,一起吃吧!吃完就一道走。」他指着对面的椅子。 「嗯。」小甜笑着坐下与他一道用餐。 两人似乎都有意摆脱昨天的不愉快,刻意聊着轻松的话题,早餐就在和乐的气氛下结束。 吃过早餐,林邑汉开车载她到医院,当严世东看见小甜时,意外地笑问:「-怎么来了?」 「我是……」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是来帮我整理资料的。」倒是林邑汉帮她回答了。 「原来如此,可见林医生很看重-呀!」严世东漾开嘴角说。 她耸耸肩,没有表示意见。 「我的办公室在三楼。」林邑汉将她带上三楼的办公室,「没想到带-来也等于帮了。」 「什么意思?」她左右张望着这间放满人类内脏标本的办公室,心里有点毛毛的。 「如此一来,-和严世东就可以经常碰面了,对不?」不知为何,他的口气中似乎透着妒意。 「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察觉到他的异样。 他才要说话,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接起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严世东!」 「请你转告小甜,我中午想请她吃饭。」严世东笑意盎然地说。 「对不起,她才刚来,我有很多事要跟她讲解,中午我们会一起吃饭。」说完,林邑汉便挂断电话。 「先生,是谁?」 「以后别叫我先生,直接叫我邑汉就行了。」他-起眸看着她一脸傻样,「会不会?试试看。」 「呃……邑、邑汉。」殊不知,她早在心里这么喊他千次、万次了,没想到竟有当着他的面喊出来的时候。 他满意地笑了,望着她的眼神变得深邃,「-知不知道-和我认识的女孩很不一样。」 「不一样?」小甜想了想,「我知道。」 「哦?」 「她们都比我漂亮、聪明……」这些她都知道。 「没错,这是其中之一。」他笑笑说。 「还有其中之二呀?」垂下小脸,她不高兴地问。 「对,其中之二就是-很爽朗、天真,心无城府,而且很好相处。」他徐徐道出的话让小甜的心情又好起来,可她好怕自己飞得愈高便会摔得愈重。 「还有……我喜欢。」他-着眼。 「喜欢我?!」她吓了一跳,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事。这该不会是天外飞来的礼物吧? 「对,我喜欢。」林邑汉又说了一次。 「你……」她结巴了,期待他接着会说:作我的女朋友吧! 「-怎么了?好像不希望我喜欢-?」他淡淡勾起唇。 「不!不是的。我是想……如果你喜欢我,我可以──」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来准备一些数据?」他居然转变话题,让她想说的话卡在喉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小甜直盯着他瞧,观察着他的表情,却在他抬头睇她一眼后,尴尬地转开脸。 「怎么了,有话要说?」他笑着笑。 「没……不是要准备资料?我能做什么?」她赶紧摇摇头,心底却卡着一件心事,烦恼着要不要问出口。 「来,这台计算机给-用,-从档案中找出属于外科的名词,再将它的英文翻译从词典里找出来填上,这样会吗?」他俯身在她身后,胸口几乎贴上她的背部,这份暧昧让她心思微漾,无法专心。 「-在想什么?我问-这样会吗?」他一对狂猖难测的双瞳直勾勾地瞅着她。 「呃……我懂。」天呀!她到底在干嘛?真是难为情极了。 「那现在就开始工作吧!」林邑汉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忙自己的事。 直到午餐时间,他们甚至没空去外头吃,而是叫外送,在办公室里随便吃一餐。 吃过午餐后,小甜见他还在忙,忍不住问:「先……邑汉,你下午不是有门诊,怎么还不去准备?」 「哦!」他一对俊眉朗目轻轻挑起,「我已向院长报告自己的计划,他答应我减少我的门诊时间,现在我只有每星期二、五下午有门诊。」 她理解地点点头,可是还有一点她始终想不透,依她这种个性,若不问清楚一定会得忧郁症,「还有……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问吧!」 「你说你喜欢我,那你还希望……希望我和严世东交往吗?」小甜一对紧张的眼直望向他。因为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他……他居然会喜欢她,可是喜欢的程度有多少呢? 他写字的动作一顿,须臾后才抬起头,对她绽开一丝柔情笑痕,「交朋友是-的自由,我无法给-意见。」 「是呀!是我自己的事。」她敛下眼,不明白他既然对她没意思,为何要三不五时用言语搅乱她的思绪? 他是蓄意的,还是她想太多了? 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小甜接了起来。 「小甜,是-吗?」严世东笑问。 「嗯。」 「就快下班了,该忙完了吧?」 她看了看要抄写的东西实在很多,可是她总要休息吧!「就算忙不完也要休息不是吗?」 「对,我正想说这句话,那晚上出来吃个饭好吗?」严世东的嗓音显得愉悦。 「晚上?!」 「是啊!我请客。」他压低嗓说:「我有个小秘密想跟-说。」 「哦!好啊!」小甜抬眼瞟向林邑汉,却发现他仍专心的写着字,根本没注意她在说什么,于是赌气的答应了。 「那好,我大约六点去接。」他又说。 「好,我等你。」 小甜挂断电话后,林邑汉却开口了,「我才说随便-的意思,-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约会了?」 「不,如果你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去。」她急急地说。 「-干嘛这么紧张?-如果想去约会,我当然同意了。」抬起头,他那双深幽的眼似乎藏了秘密般凝注着她。 「既然你同意……就好。」她垂下脑袋继续手边的工作,但心里对他却愈来愈不了解了。 六点一到,办公室的大门就传来轻叩声。 「请进。」 正如小甜所想的,来人正是严世东。 「这么认真呀!没想到我们林大医生这么上进,看来我真该向你多多学习了。」严世东走进来,就见他们仍低着头认真地工作,忍不住调侃林邑汉。 「别挖苦我了,要约会是吗?去吧!」林邑汉掩藏住心底的情绪。 小甜收拾好桌面,站起身对他说:「那我们走了。」 林邑汉假装忙碌地点点头,始终没抬眼看她。 小甜心一痛,抓着包包就走了出去,严世东望了林邑汉一眼,这才匆匆跟上。 直到门再度关上,林邑汉终于忍不住的将手中的笔用力朝墙上掷去!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像严世东一样自由的追求所爱?为什么在工作与爱情之间,他就非得舍弃一样? 烦躁的爬爬头发,他站起走到窗边看看外头车水马龙的下班人潮,内心的波涛更汹涌了。 小甜……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对一个救来的女人动了情,更没想到这种割舍的感觉竟是这么的痛。 第四章 严世东开着车,快乐地吹着口哨,神情愉悦,可小甜却凝着张脸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失败了是不?」他转首看了她一眼。 「他说他喜欢我。」小甜喃喃地说。 「嗄?!」严世东手一滑,差点将车子撞上分隔岛。 「很难想象吧?」她闭上眼,幽幽一笑,「连我自己都想不到他会这么说。」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约-出来,他一点反应都没,还大方得不得了?」严世东真搞不懂了。 「我想他所说的喜欢跟我们以为的不一样吧!」小甜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不一样?!」严世东突然理解地拍了下大腿,「我懂了,因为-真的很可爱,让人看了就想亲近-,所以他喜欢-?」 「谢谢你的解释。」她可不希望是这样。 「别气馁,他至少已喜欢-,说不定不久后就会爱上。」看小甜一脸的沮丧,他也只好安抚她。 「再一次谢谢你的安慰。」她翻了下白眼,「对了,你在电话里说有秘密要跟我说,是什么秘密?」 「嘿嘿!等一下-就知道了。」他神秘地笑了声。 「你真无聊耶!」她现在没心情跟他哈拉,不然一定要逼出他的秘密。 「别这样嘛!又不用等很久。」严世东孩子气地说。在于小甜,他给她的感觉和林邑汉差别好大。 他幽默、开朗、健谈;林邑汉沉敛、温柔、难懂…… 不久,车子开来一家面馆前,「我没林医生有钱,只能请-吃这个。」 「无所谓,就算要我请也可以,我有薪水的。」她也道。 「我知道,林医生很大方、很有钱。或许-不知道他的背景吧?」他突如其来地问道。 「背景?」她摇摇头。 「他可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说着他便停下车,「下车吧!」 小甜还有话想问,可见他兴匆匆的走了进去,只好作罢。 两人进人面馆点了牛肉面后,严世东才凑近她,指着卖面老伯旁边帮忙的女孩,「-觉得她怎么样?」 「嗯……很漂亮。」这是小甜第一个感觉。 「我想追她。」严世东笑说。 「哦!」 这时老伯正好端来面,小甜吃了口说:「你是特地要我来帮你作鉴定的是不是?」 「嘿嘿!被-发现了。」严世东洒脱一笑,开始吃起面来。 「不过……你应该有不少朋友,干嘛问我?我的眼光和感觉不一定适合你。」她疑惑地问。 「我说过-很像我妹妹,她从小就是我的狗头军师,所以我直觉的就想到。」他老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妹妹呢?」 「她去年去澳洲念书了,而且是华人第一名考进昆士兰。」说起这个,他倒是挺骄傲的。 「你真是个好哥哥。」小甜拍拍他的肩,「好,我就充当你的妹妹,给你鼓励,去追吧!」 「现在?」他吃了一惊。 「对呀!喜欢就去约,约成了就出去玩。」她淡淡一笑。 「那-呢?当电灯泡?」他开她的玩笑。 「我可以坐车回去。」她很认真的表示,「对了,她如果问起我,就说我是-妹妹,懂吗?」 「瞧-,说得跟真的一样。」严世东以为她在开玩笑。 「我当然是说真的,还不快去。」自己暗恋失利,小甜希望严世东能比她幸运,「你不去怎么知道成不成功。」 「ok,那我过去-!」严世东对她眨眨眼,「如果成的话──」 「我会自己走。」小甜甜笑着。 看着严世东走到柜台前,对着那位漂亮女孩说了几句话,对方立即笑得嫣柔,双腮带粉般臊红着,小甜知道他应该成功了…… 接着不知他又对她说了什么,那女孩先是犹豫了会儿,然后点点头,严世东立即笑开嘴,将手伸到背后朝小甜比了个「ok」的手势。 小甜立即理解地站起,走向他,故意大声说:「哥,我跟朋友约好了,先走-!」 「嗯,路上小心。」他回头对她笑了笑。 小甜点点头,独自走出面馆,可是一到大马路上,看着车辆来来往往的,她突然有种很孤单的感觉。 原来夜真是个容易让人感伤的时候。 拦下一辆出租车,她说了林邑汉住处的地址,心底不住忧心地想:不知他晚餐吃了没?是不是忙到忘了吃饭呢? 麦小甜付了车钱,走进家门一看,里头乌漆抹黑的,莫非他还没回来? 拿出手机,她正想问个清楚,哪知道背后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按开电灯,却看见林邑汉和一个女人一块儿进门的画面。 他被突来的光亮给刺了下眼,又乍见小甜杵在客厅里,诧异地问:「-那么早就回来了?」 早?!已经九点了耶! 「邑汉,她是?」跟他一块儿进来的女人望着小甜说。 「麻烦-去泡两杯咖啡来。」他先对小甜说,像是有意打发她离开。 小甜点点头,「是的。」 当她离开后,女人理解一笑,「她是你的女佣?」 这话却没逃过小甜的耳朵,她的心微微泛酸,但仍强持镇定地将咖啡给泡好。 林邑汉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从公文包中拿出资料袋,「育纹,这是美国最新的医学研究报告,-看看。」 育纹接过,仔细的翻了翻才说:「真的很精采,他们现在的外科手术居然可以进步到这种地步。」 「所以我要实习这种技术。」他很认真地说。 「可这得去美国呀!」育纹挑起眉。 「-得跟我去,我知道-是这方面的长才。」他扯唇一笑。 这时小甜端上咖啡,而后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 林邑汉过了会儿才发觉到她的存在,「-怎么还在这儿,先去休息吧!」 小甜看着他,又看向育纹,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背贴在门板上,想着刚刚听到的内容:他要去美国……他要去美国……而且是跟那个女人一块儿去!那她怎么办? 她伸手揪着胸口,不敢去睡也不敢去洗澡,直到那女人离开后,才冲出房间看着林邑汉,「你要去美国?」 「怎么了?」他凝目望着她。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她的急躁和他的冷静形成很大的对比。 「对,但不是现在,还要过一阵子。」他对她笑了笑,「怎么了?是怕我不在就不让-住下?放心,-的薪水我照付,-还得帮我看家不是吗?」林邑汉将外套披在肩上,越过她就要回房。 小甜却再以抑制不住对他的爱恋,冲过去从他身后抱紧他,深情地说:「我想跟你去,邑汉。」 他身躯一僵,闭上眼说:「-怎么了?」 「我……我不想再欺骗自己,我爱你,我好爱你……」她隐忍了一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开来。 「-爱我?」他掰开她紧抱住他腰的手,转身凝睇着她,「怎么?跟严世东吵架了?」 「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我只喜欢你。」 望着她泪眼婆娑倾吐爱意的模样,林邑汉的眉头愈皱愈紧,想抱住她却又有个声音告诉他──你不适合她。 「别跟我开玩笑了,小甜。」拍拍她的脸颊,他笑着转身。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她突如其来的话震住他的脚步,接着又说:「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以同样的方式爱我,我只是……只是不想离开你,你带我走好不好?」 林邑汉深吸口气,猛地转身攫住她的肩,俯身用力含吮住她的小嘴,大口吸吮着,像是用尽所有的力气。 小甜心一动,在他如此狂浪的激烈热吻下,她的身子不住发着抖,心怦怦跳着…… 她的心是心甘情愿被他所掳获,在他救了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想把自己无条件奉献给他。 突然,他用力地推开她,-起眸看着她红肿的唇,「这就是-要的是不是?那满意了吧?」 小甜愣住,张着错愕的迷蒙大眼瞅着他,「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是那种女人。」 「好了,那别多想了,快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凝睇她一眼后,他迅速步进自己的房间。 小甜垂下眼睑,悬在眼眶中的泪水已然滑落,她难过的不是因为他不爱她,而是他刚刚那鄙视的言辞。 回到房里,她傻愣愣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想着这几个月来与他相处的甜蜜以及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突地,一声玻璃碎裂声从外头传来,她震了下,听出是从林邑汉的房间传出的!她立刻奔出房间,来到他的卧室门外,直敲着他的房门…… 「邑汉,你怎么了?」里头却没有回应。 她愈想愈不对,继续敲打门板,「开个门,让我看看你……要不你出个声好不好?」 还是没有回应,她不能再干等下去了……对了,记得她初来这儿时曾在打扫中发现这里所有房间的钥匙,是在哪儿看过呢? 小甜努力的搜寻脑中的记忆……对了,就在厨房里的暗柜里! 她立即奔进厨房找出那一大串钥匙,再回到他的房门外试着打开门。 房门一开,里头漆黑一片,在她走进去时,听见他低哑的嗓音说:「别动,前面有碎玻璃,-会割伤脚。」 她定住身,小心翼翼地先打开电灯,就在灯亮的一-那,她吓了一跳。只见林邑汉正坐在地毯上喝着酒,衬衫的钮扣解了一大半,露出他斯文外表下难以想象的胸毛,整个人看来落拓不羁,样子此昨天在书房里还恐怖,地上则满是被他砸破的碎玻璃。 「你……」 「出去。」他抬起半醉的眼望着她。 「你最近怎么老是喝酒?把酒给我,我帮把你房间清理一下。」她着实不忍见他这样,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狂泄。 「-还真像水龙头。」他啐了声。 「瞧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不跟着你呢?带我去美国吧?」他一直给人沉稳内敛的形象,现在竟让她看见他最脆弱的一面。 「-还不死心呀?」他撇嘴。 「对,我不死心。」她抿抿唇说:「能不能告诉我,你这趟去美国要多久时间?」 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一直到考试的时候。」 「那不是要一年?」她现在的快乐全来自于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这一走,她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尤其是现在这样的他,让她如何放得下心。 「才三百多个日子,一晃眼就过去了。」 他说得没错,可对她来说却是度日如年呀! 「让我跟你去好不好?我只会尽本分照顾你,不管你去哪儿或跟谁在一起,我全不过问,好吗?」她强迫自己死了这条心,他……是不可能喜欢她这个孤女的。 眼看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她,「-别哭哭啼啼的,好,-既然这么想去,我就带-去。」 说着,他便搂住她的身子,俯身吻她,吻得激狂孟浪,几乎让小甜招架不住。 「别……」她倒吸口气,嗓音轻吐。 「-不是喜欢吗?怎么又不要了?」他哑声低问,每一个触碰都让她浑身发烫。 「我?」她赫然张大眼,他怎么这么说?会不会他误解了她要跟着她的意思?「不是的,你听我说──」 「不用说,我不会误解的,因为我早就看出-喜欢我,就从我救了-的那一刻开始。」他撇开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 「不要否认。」他笑得恣意,「-已经爱慕我好久了,会突然跟严世东在一块儿也只是试探我的幌子是吧?」 如今他终于搞清楚这一切,这丫头既然这么爱他,又如何会移情别恋的接受严世东的感情呢? 「邑汉……」她的眼波在流动,满载着爱他的真情。 林邑汉-起眸,带她到床上,将她压缚在身下,吮住她柔软的颈窝,大手也肆无忌惮地解着她的钮扣。 她心一动,还没来得及阻止,她的上衣已被剥除。 他-起眸,双眼像着了火般。 小甜猛地一震,「不……我……我还没准备好。」 「还没准备好就来诱惑我?」林邑汉-起眸。 他火辣的眼眸燃烧着,使得室内的空气更稀薄了,让她原就不平顺的气息变得更加喘促。 她直摇着脑袋,「我不是……」 林邑汉突地逸出一声哼笑,醉眼带笑地瞅着她,「真好笑,那刚才是谁直缠着我,要我一定得带她去美国?」 「我……我只是不想离开你。」小甜怔忡地回答。 「那好,这样不是更能让我们合而为一,-我也更贴近了?」他笑望着她一脸愣然。 「可是……」她慌了。 「如果不愿意就算了。」瞧她那半推半就的样子,他非常的不以为然。 「不,我答应,我是真的愿意。」小甜赶紧抱住他打算退开的身躯,泛着光影的眼有着迷人醉意。 「那……那就对了。」 他再度压在她身上,挑高一眉,「-知不知道……我是一个不能爱人的男人?」 「不能爱人?」她摇摇头,「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林邑汉看着她可爱的脸庞,伸手轻画过她小巧的鼻子,「就是我根本不值得-爱。」 天,这下她更不懂了! 为何他不值得他爱?或是他说错了,应该说她根本不够资格爱他? 「总之,爱上我是得不到任何回报的,-……-最好要有心理准备。」他深邃的眼底彷佛有千言万语。 「我……我不在意有没有回报?」只要他是真心对她好,像以前那样关心她,她就心满意足了。当然,他也要是心甘情愿让她照顾、让她陪伴。 「-……-真傻!」他的手再度来到她的腰间,熟稔地将钮扣解掉,用力拉下那碍眼的长裤。 小甜倒抽口气,直到双腿袒露出来,一股凉意泛身,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害怕了。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他眸子深邃地-起,嗓音里加入一些迷醉人心的音律。 小甜半-起沉醉的眼,还没意会他想做什么时,他已经褪下自己的衣裤,将他赤裸的亢奋身子压在她娇弱的胴体上。 两人滚烫的身子相贴,熨着彼此的灵魂,心跳扣着心跳。 再望着她那对迷醉的眼,他再也控制不住地挺进她体内…… 第五章 翌日一早,薄帘已遮不住烈阳的照射,林邑汉也慢慢张开了眼。 习惯性地,他先看了眼床旁的时钟……怎么才六点阳光就这么强了?而且,他怎么觉得今天特别眩?他吸吸鼻子,发现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酒味,难不成他昨晚真的喝多了? 用力抹了下脸,他迅速坐直身躯,才要站起,却发现自己居然是赤裸的! 这是怎么回事?他可没有裸睡的习惯。 猛地,一阵火热的激情画面出现在他脑海……昨晚他睡意醺然的,好像曾和她……那个女人一块儿缠绵,那不是梦而已吗? 他赶紧站了起来,迅速穿上衣服,发现枕上落了一支发夹……没错!这正是小甜平时常戴的夹子。 火速冲出房间,他却发现她一如以往的在客厅里拖地。 「小甜……」他快步走上前,正想问她,却发现她颈上、红唇……都被他给吻肿、吻红了! 老天,他昨晚是中了酒精的毒吗?怎么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见他不说话,她脸儿蓦地臊红了起来,「我……我在等你醒来,好……好去把床单拿去洗。」 「是呀!-当然要洗了,因为上面……留下-初夜的痕迹,是不?」他的口气甚为急躁,小甜以为他生气了。 「我昨晚说过,我……只求你带我一块去,我不会给你压力的。」她急切地说道。 「-要跟我一块儿去?」昨晚的事他几乎忘得差不多了。 「是的,你答应我的。」她张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 「-是以身体交换的?」林邑汉错愕地问。 「不是……我是自愿给你的,不过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能反悔。」她大胆地冲向他握住他的手,「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带我去……」 林邑汉看着被她触碰的地方,心缓缓滑过一丝暖流,他也爱她,可是他不想给她希望。既然当初他向父亲选择了自由,就不能拥有爱情。 他现在是可以接受她的爱,也给她她要的,但迟早有一天他还是得离开她,那时候她会伤得比现在还重。 伸手轻触她的发,他眸底洋溢着无法传递的深情,最后他终于妥协,「好,就带-去吧!」 「嗯。」她开心地笑咧开嘴,抹去眼角的泪痕,「早餐已经做好了,我去拿来给你用。」 他点点头,「好,不过得等会儿,我还没梳洗呢!」 「那我跟你进房收床单。」她羞红着脸,迅速奔进林邑汉的房间收拾被单,而后拿到阳台清洗。 望着她娇小的身影在他面前奔跑着,他的目光不禁变得深幽。 小甜……昨夜的-是不是同样这般娇憨动人?可惜我真的是醉昏了……否则真想留住那一份美好。 这阵子林邑汉先向医院告了假,接着便开始准备出国事宜。 此次赴美,除了有同事刘育纹之外,当然还少不了在他身边快乐地跟前跟后的小甜。他能够感受得到她不是真的快乐,尤其是看见他经常和育纹有说有笑的时候,她都只是强颜欢笑。 就在今天,刘育纹才得知他要带小女佣赴美,特地在午休时间走进林邑汉的办公室找他问个清楚。 「邑汉,我现在才知道你要把她一块儿带到美国去,为什么?」她一进门就问道,幸好小甜出外买午餐,并不在场。 「不要一来就大吼大叫的,保持一下风度好吗?」林邑汉挑起眉。 「你要我怎么保持风度?说好就只有我们两个一块儿去的,现在多出一个电灯──」她才要说出口,却见林邑汉朝她投来凌厉的目光。 「我……我的意思是,我只想跟你独处。」她改口说。 提了两个饭盒回来的小甜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女人的声音,于是停住脚步,怕这一进去会打扰到他们。 「她只是女佣,再怎么也只是留在家里,-白天跟我在医院,独处的时间可多着呢!」他随口应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真搞不明白你们是什么关系,真不像主仆呢!」她不太开心地噘起唇。 「-想这么多做什么?没事就帮帮我的忙。」他指着小甜坐的位置,「她的一些专有名辞都查错了,-帮我改一下吧!」 「那你现在知道她根本帮不了你了?」她撇撇嘴,坐进小甜椅子里。 林邑汉摇摇头,他要小甜陪他来其实不是真正要她帮忙,而是希望能与她多相处。 门外的小甜听了,内疚得不得了,想到他这么信任自己,将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她,可她非但没做好,还错误百出,教他怎能不对她失望? 「老天!」刘育纹突然叫了声,「她怎么发生这么严重的错误?!」 「怎么了?」他赶紧站起,快步走过去。 「你看。」她指着计算机上的两个英文单字。 没错,这是天大的失误,虽然两个英文单字只差一个字母,可意思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小甜居然弄混了! 「是很糟糕,我这一段没检查出来,已经全输入了,而且数据也都算错了。」他眉头紧紧一蹙。 「来吧!我帮你改改,希望来得及补救。」刘育纹说着,立即端正起脸色帮他处理。 小甜偷偷打开一条门缝,看了进去。 「邑汉,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刘育纹突然抬起头又问。 「对谁?」 「那个小女佣呀!」她扯唇一笑。 「她!」他-起眼,只道:「就不过是个女佣吧!」 刘育纹掩嘴笑了,「你还真狠,虽然我只见过她一面,但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有好感,甚至是爱上你了。」 「我是不可能爱她的。」他的确没爱人的权利。 「既是如此,你还让她跟。」想到这点,她仍一肚子不爽。 「她爱跟就让她跟吧?等到她幻想破灭时,自然不会再死缠着我了,而我也就轻松了。」但愿他是真的可以得到精神上的解脱。 小甜闭上眼,无力地靠在墙上,原来……原来她给他的感觉是这么差……她是死缠着他没错,可她没有给他压力呀!或是她的执意在无形中给了他这种紧绷的情绪? 将饭盒放在地上,她失神地往回走,一路上想着──他救她、收留她完全出于善意,她不能吃定他的善良为所欲为,虽然她只是单纯的想照顾他,但是,他早已有人照顾了不是吗? 走出医院,她-起眼,看着刺眼的阳光照耀着,或许,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伸手拦下出租车,她坐进车里,往不知名的方向而去…… 这时,办公室里的林邑汉猛看手表,「奇怪,已经快一点了,她怎么买个午餐买这么久?」 「她一定是跑去哪儿玩了。」刘育纹挑拨道。 「不会的,她从不曾这样。」他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眼。 「喂,你这么关心她,让我很难相信你刚刚说的是真的。」见他如此,她满腹的醋意又扬了起来。 「-想哪去了。」他摇摇头。 「好了,不开你玩笑。」刘育纹揉揉肚子,「我也饿了,那我去买午餐回来好了,你等我。」 说着,她便起身走到门外,当看见外头地上的饭盒时,立即笑了出来,「你的小女佣这回倒是挺识相的,知道我在里头就不进去了,但是,她起码也该敲一下门吧!饭菜都凉了呢!」她边说边将地上的饭盒拎进办公室。 他蹙眉一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即站起道:「我回家一趟。」 「喂,你在干嘛呀?」她追到门口,却看见他已走进电梯下楼,「真受不了这男人!」 林邑汉却想着刚刚他与刘育纹的对话一定被小甜听见了,否则她绝不会放下饭盒就走人呀! 火速赶回家中,一进大门,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再打开她的房门,正如他所想的……她已不见踪影! 林邑汉气愤地双眼着了火,用力朝墙面一击,「-不是要跟我去美国吗?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闻着房里属于她的淡淡芳香,更刺激得他的心口泛起一阵疼。 他担心的是孤苦无依的她能去哪儿? 不过,她走了也好……走了也好呀!反正她跟着他注定是要伤心。 用力搓了下脸,他回复到以往该有的冷静,反正他后天就要赴美,很快他便会因忙碌而忘了她,永远地忘了她── 三年后 林邑汉,国内的外科权威,尤以脑部细小神经的精密手术驰名。 指名请他执刀的病人不胜枚举,就连国外的医学界也频频发出邀请函请他前往演说或举办座谈会。 至于围绕在他周遭的红粉知己更是为外人所津津乐道,只不过每次登上八卦杂志的女主角都不尽相同,而他风流的名声也随之远播,但这一切都无法抵销他在医学界的贡献。 对于他而言,这样的成就是他以往所追求的,可如今实现了,为何还有一股空虚直攫着他的心? 他究竟还缺了什么呢? 「邑汉,你的终身大事已经拖很久了,是不是该结婚了?爸已等不及想抱孙子了。」 「爸,我现在忙得很。」林邑汉压根没想过结婚这码事。 「看你女友一个换过一个,我知道你这么做是在报复我,可这次我不再任由你拖下去了。这几天我就替你物色妻子的对象,你马上给我结婚!」 「爸……」他眉头紧紧一蹙。 「别忘了,我可是依了你的要求,你总该回报我了吧?」林硕央的眼中说明着决心,这次他不会再让步。 「那么随你了,找到后通知我一声就行。」林邑汉深吸口气,随口回道。 结就结吧!反正就只是这世上多了一对怨偶罢了。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 「林医生,克林集团总裁的独生子江有强先生突然因脑血管病变被送到医院,心脏外科医生说这种手术太精密,需要你的帮忙。」是尤可人打来的,经过数年的倒追,她始终无法得到他的心,已于半年前嫁给另一位内科医生了。 「克林集团……江有强?!」他愣了下,「好,我马上过来。」切断电话后,林邑汉便打算离开。 「你难得回来,怎么才一会儿就要离开了?」林硕央喊住他。 「我有病人,对方是我的高中同学,我得赶去帮他动手术。」说着,他便拿起外套披上,出了大门驱车离去。 到了医院,尤可人立即迎上来,「林医生,他现在已在手术室了。」 「好,我马上过去。」穿戴好手术服,他立刻步人手术室。 不久,江有强的姊姊们全部赶到,还有他的未婚妻──麦小甜。 当她接获有强突然心脏病发送医的消息时,着实吃了一惊,接着又得知他被送到这家医院,她整个人已僵在那儿了。 自从那次心碎离开后,她已有三年没踏进这地方。如今旧地重游,她竟然会觉得害怕……害怕这里、害怕遇见他。 就不知他是不是还在这家医院看诊? 在手术室外头等了好久,终于,手术结束,护士走了出来,江有强的家人立即上前问道:「病人的情况如何了?」 「这得问医生了。」护士朝里头一比,小甜看了过去,顿时傻住了! 虽然还有些距离,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往外走的人就是林邑汉。 她赶紧转过身,这时,江有强的姊姊已上前询问病人的状况,「医生,我弟弟他怎么了?本来好好的,怎会突然犯心脏病?」 「对不起,我不是心脏科医生,这要问另一位医生。」他指着随后出来的另一位医生。 家属们立即转换对象,可就在林邑汉打算离开时,却瞧见一个躲在角落,背对着他的身影……好熟悉的感觉!但他随即摇摇头,怀疑自己多心了。 就在他欲举步朝前走时,竟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 「什么?是心肌梗塞?医生,我弟弟还年轻,怎么会得这种病?」 另一个女人又说:「一定是那个该死的麦小甜害的,说不定她在他的饮食里偷加了什么……真不知道这女人有什么好的,有强就是要娶她,不过是个女佣而已。」 麦小甜?! 林邑汉停下脚步,再回头想找寻刚才躲在角落的身影,却已不见她的人了! 他重重的拧起眉头,随即快步走下楼,却在楼下的休息区找到她。 「小甜!」他出声朝她走了过去,而躲在这儿的小甜没想到他会来这儿,霎时浑身僵凝,动弹不得。 「不理我?」他-起眼,笑睇着她那张三年不见却显得更有女人味的脸蛋,「或是忘了我?」 「林……林医生。」她立即抬起脸,朝他微微一笑。 「林医生?!这么生疏。」他挑起眉肆笑着。 小甜深吸口气,对他轻柔笑着,笑容未变,却有几分涩意,「有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有强?!」他低头哼笑,「叫得倒挺亲热的。」 「当然了,我是他未婚妻,关心他是应该的。」她强持镇定地说。 「未婚妻?!」林邑汉明显一震,眼神陡变深幽,「-什么时候跟他有了牵扯?」 「什么叫做牵扯?」小甜望着他,整个人多了几分世故。 「-变了。」他-起眸,「真的变了很多。」 「是吗?」她轻嗤一笑,跟着改变话题,「我现在可以去看有强吗?」 「他得在加护病房观察几天,见面得等到规定的时间。」他竟然有点不希望她就这么离开。 「哦!」她点点头,「那我去找其它人。」 「刚刚我不小心听见那些人说的话,好像对-有些微词,还有人说-是女佣,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话喊住了她的脚步。 「这没什么?女佣就是女佣,天生注定是女佣,如此而已,再见。」说完,小甜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三年的时光洗去了她原本的羞涩,增添了她妩媚的成熟韵味,但也同样少了快乐。 他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眉头不自觉地拢起,心忖:小甜,没让我遇到-便罢,既然让我遇见了-,-便再也逃不开了。 就在这瞬间,他突然意会到自己已达到所设定的目标,却还有种少了什么的遗憾,原来这份遗憾就是她。 「小甜,谢谢。」江有强坐在轮椅上,让小甜推着在中庭里散心。 「怎么这么说呢?」她清浅一笑。 「-为我受了许多委屈,这些我都知道,我家里的人也太苛刻,他们怎么说-我也清楚。」他叹了口气。 「没关系,我不在乎。」她柔柔一笑。 「而我……」他有话想说,在这时候却说不出口。 「你怎么?」她停下脚步,等着他继续。 「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平常工作忙又照顾不了-,-一定很寂寞吧?」事实上,当初他也不过是想造一次反,才突发奇想的向小甜求婚。 他是江家的独生子,上头有五个姊姊,可想而知他身负的压力,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是在父母与姊姊们的安排下,一步步过着他的人生,直到他腻了,烦了,这才找了个她们绝对不会喜欢的女人当未婚妻。 但这个心态他绝不能让小甜知道,就怕又伤害了她呀! 「怎么会呢?照顾你是应该的,这些年来若不是你,我和小伦又如何过日子呢?」她是抱着感恩的心答应他的求婚的。 其实,她隐约感觉得到江有强不是因为爱她而向她求婚,但她不在乎,即使他现在要求和她解除婚约,她也会毫不迟疑地答应。 想想她这辈子欠了太多人的恩情,希望下辈子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 「对了,-跑来照顾我,小伦呢?」他一向很黏妈妈的。 「这你不用担心,我将他托给隔壁的阿幸姨照顾。」虽然她现在已是他的未婚妻,但她仍尽本分地做着「女佣」的工作。 不经意瞄到手指上的钻戒,如果少了它,她跟普通女佣简直没两样。 「那-快回去吧!我的姊姊们马上就要过来看我了,-赶紧避开。」他很心疼她为他所受的苦。 「没关系,我再陪你一会儿。」她推着他继续走。 就在这时候,林邑汉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 江有强看着他,先是疑惑地-起眸,跟着张大眼指着他,「你……你不是林邑汉吗?」 「没错,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林邑汉笑说:「高中毕业后咱们似乎就没碰过面了。」 「虽是如此,但我可是经常在报章杂志上看见你的新闻,没想到你居然作了医生──」江有强突然顿了下,「该不会我的心脏手术也是你操刀的吧?」 「是我跟心脏外科医生一起为你动的手术。」 「天……真厉害呀!」江有强依着以往的印象又问:「我记得你父亲是个商人,那么大的集团,你不接手啦?」 他这话倒是让一直静默无语的小甜愣住,她迷惘的眸子望向林邑汉,就在这-那,她突然想起三年前严世东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可那时她的心情正乱着,根本没心情继续追问。 「我爸的身体还好得很,公司的事还不用我操心。」他淡淡一笑。 「那就好。」江有强拉过小甜,「对了,我跟你介绍,她是我──」 「我跟麦小姐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林邑汉打断他说出「未婚妻」这个刺耳的称呼。 「真的,那就太好了。」 江有强的姊姊们正好来了,一拥而上对他嘘寒问暖的,让他不胜其扰。 「风这么大,是谁允许你出来外头晃的?真不知你这未婚妻是在搞什么!」江家大姊一开口就是指责。 「有强,你吃过没?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点心。」二姊也道。 「这是补汤,是三姊特地为你熬的。」 「妈说晚点会来看你,你还是先回病房躺着吧!」四姊从小甜手中抢过推着弟弟的轮椅。 「爸也说了,下个月欧洲的商务会议他会代替你去,要你安心静养。」五姊赶紧补充一句。 五个女人-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无视于小甜的存在。 小甜赶紧找个空档对江有强说:「既然姊姊们都来了,我回去帮你拿几件换洗的衣物过来。」 「-也该找机会休息一下,还有,别忘了跟小伦说我想他。」江有强道。 听他这么说,小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就怕被林邑汉听出什么蹊跷。 「嗯。」她点点头,转身就走。 才走出医院,林邑汉却喊住了她,「小甜。」 她呼吸一窒,慢慢回头望着他,「你……还有事吗?」 「我下午没班。」他笑着。 「哦!」 「我刚刚听见-说要回去拿换洗衣物,不如我载-一程吧!」他的话让她吃了一惊。 「不、不必了。」她连忙拒绝。 「-好像很紧张?」他发出哼笑。 「我……我没有紧张。」她一步步往后退,防备他的靠近。 「可是-的心情都反应在脸上了。」他-起笑眼,「怎么三年了,-一点也没变?」 「你要我怎么改变?我就是这个样子,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佣,这下你满意了吧?」他的话激起她三年前的痛。 「当时不是说好了要一块儿去美国,怎么突然失踪了?我还差点报警呢!」林邑汉-起眸望着她。 「但你终究还是没报警不是?」她苦笑,「说不定你巴不得我离开,这样你就不会有被纠缠的痛苦了。」 「小甜……」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她已拦下一辆出租车,迅速坐进去,在他面前绝尘而去。 林邑汉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想:没关系,就让-暂时逃避一阵子,等我把手边的事忙完了,自然会去找。 刚才,他已经看得很清楚,江有强一家人并不喜欢她,她实在没必要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 第六章 「小伦,叔叔住院了,妈应该带你去看叔叔的,可是我却不能带你去。」 小甜轻摇着两岁半的儿子,见他直挣扎着想下地,她只好将他放下,让他拿着玩具玩。 「看来,你根本没听懂妈在说什么。」她轻叹口气。 「小伦懂。」他张着一对骨碌碌的大眼说。 「你懂?」 「叔叔生病了,小伦打针。」他拿起玩具针筒做注射的模样。 看着他的动作,不免让她想起林邑汉帮病人看诊时的神情,他们……为何会这么像呢?像得让她想忘了他都难。 「别玩了!」她压住儿子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不要学这动作。」 「妈咪……」小伦不明白地看着她,站了起来,伸出小手抹去她的泪水,「不哭,妈咪乖……」 她激动地将儿子紧紧抱住,她要怎么告诉他,她遇见他的父亲了,他的亲生父亲呀! 「热热。」小伦推着她,奇怪的直瞅着她,「妈咪爱哭鬼。」 「妈妈不听话,妈妈太爱哭了。」小甜抹去泪,却哭得更凶。 「妈妈……」小伦张着对懵懂的大眼,停下玩耍的动作,像是被小甜大哭的模样给吓住了。 小甜赶紧擦擦泪水,笑着对儿子说:「妈咪没事了,要不要吃点心?」 「我要吃蛋糕。」小伦一听见有点心就笑了。 「好,妈咪这就去准备,你等一会儿。」她笑着说。 她走到厨房,将上午烤好的蛋糕拿出来,又倒了杯纯果汁,可才端到客厅,却见小伦坐在地毯上靠在墙角睡着了。 她摇头一笑,将东西搁在桌上,小心翼翼抱起他。 看着儿子憨睡的小脸,实在难以想象他醒着的时候多像个小恶魔! 恶魔……不就是那男人的翻版吗? 想着想着,她又鼻酸了…… 林邑汉巡视完病房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窗口望出去,正好看见小甜陪着江有强在庭园中散步的情景。 他的心口微微一凝,如果三年前他没有选择作外科医生这行,是不是也可以和小甜如此相依相偎着?如今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才发现失去的却是最重要的。 见他们离开庭园,往病房的方向而去,他决定前往探视。 离开办公室,他来到另一栋大楼的心脏科病房楼层,在江有强的头等病房门上轻敲了下。 「请进。」是江有强的声音。 林邑汉推门而入,却没看见小甜的身影,不禁笑问:「我刚才看见你和麦小姐在庭园散步,怎么一晃眼就不见她的人?」 「哦!她回去帮我带notebook过来,我在这里闲得发慌,想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江有强经过几天的休养已经可以行走了,复元的状况良好。 「原来如此。」林邑汉看着他此刻的样子,「不错喔!再过不久,你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是啊!都怪我平常应酬太多,从不忌口,每次小甜叮嘱我少吃点油腻的,我就是没听进去。这下病了,苦的就是她。」一提起她,他心底便有说不完的感激与歉疚。 林邑汉点点头,问出亟欲知道的真相,「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来。两年半前我从家里搬了出来,于是登报找了个女佣,而小甜就来应征,当时她挺个大肚子,就要生了。」江有强-起眸回忆。 「你说什么?」林邑汉全身的神经紧绷,脸色十分阴沉。算算时间,她肚里的孩子应该是他的! 「你怎么了?」江有强疑惑地看着他陡变的表情。 「呃……没什么,大概是身为医生的本能反应,听到她挺着大肚子还当女佣,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才这么激动。」林邑汉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哦!」江有强不疑有他地继续说:「当初我就跟你想的一样,可她好像很需要钱……可能是为了照顾孩子吧!」 「那后来呢?」不自觉的,林邑汉的眼眶有些浓热。 「后来我还是用了她,直到她生产时,我还请了个保母照顾她和孩子直到满月。」说起这个,江有强就笑说:「那孩子叫小伦,真是个鬼灵精,对他我还真是疼进心坎里了。」 「小伦!」林邑汉闭上眼,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否则他真的会脱口向有强道谢。 「你若看到小伦也一定会喜欢他的。」江有强像是想到什么又说:「对了,他就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 「是啊!买了一堆玩具给他,他独独喜欢听诊器和针筒,玩医生看病的游戏,我这只手可是被他打了好几针-!」江有强开着玩笑。 林邑汉深吸一口气,想象着小伦可爱的模样,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他、抱抱他了。 「对了,我发现你的家人似乎不怎么喜欢麦小姐?」他一句话问到了江有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唉……是呀!还真委屈她了,而她就是这样,总是逆来顺受的。」江有强摇头一叹,正要说出心底的秘密,这时房门已被打开,走进来的是江有强的三姊。 她手中提着一台笔记型计算机,说道:「刚刚在门外遇见小甜那丫头,她说要回去看小伦,要我将计算机拿给你。」 一听她这么说,林邑汉立即说:「那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邑汉,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江有强感激地道。 林邑汉朝他点点头后便离开,匆忙的下楼想找小甜,在医院门口看见她正在拦出租车。眼看她坐上车离开,他也赶紧拦下车嘱咐司机追上。 一路上,林邑汉的情绪是紧绷中带着兴奋,今天他一定要她解释清楚,她当初不是爱他吗?为何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放弃他?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车程,小甜搭的出租车在一处双并豪宅前停下,只见她步下车外,在一户人家前按了门铃,不久后走出一位妇人,笑着把手中的孩子交给她。 小甜向对方鞠个躬,抱着孩子走到对面的房子,开门进屋。 「小伦今天乖不乖呀?」她捏了捏他胖胖的小手臂。 「乖。」小男孩回道。 「那就好,昨天你睡着了,没吃蛋糕,妈咪再把蛋糕加温一下-!」小甜将他放在地毯上,「等妈咪一下。」 小伦站了起来,拿出他的玩具箱玩着,这时,门铃忽然响起,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学着大人将门给打开。 林邑汉怎么也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一个这么小的小人儿。 小男孩张着骨碌碌的大眼看着他,而林邑汉已猜到他是谁了。 他笑着蹲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伦。」小伦直瞧着林邑汉。 「小伦……很好听的名字。」林邑汉幽邃的眼瞳直凝睇着他可爱的脸庞。 「你是谁?」或许是父子间的天性,小伦一点也不怕他。 「我是你妈咪的朋友,她在吗?」他往里头看了看。 「妈咪在阳台……」小伦指着后面。 林邑汉点点头,「我能进去坐吗?」 「可以。」小伦笑得可爱。 林邑汉抱起他,走进屋子里,看着里头一尘不染的环境,再看向地毯上的玩具,不禁想起江有强对他说的事。 「小伦,你喜欢玩这个?」他蹲下身。 「嗯,打针……医生打针……」小伦拿起针筒指着林邑汉的手臂,接着又有模有样的为他轻揉了起来。 林邑汉第一次感受让一个孩子搓揉手臂的感觉,是这么的温暖、贴心。 「痛吗?」小伦还问他。 「好痛。」他皱着眉跟他玩了起来。 「那我帮你呼呼。」他可爱的模样逗笑了林邑汉。 这时,从外头收衣服进来的小甜看见林邑汉,吓得将手中衣服散了一地! 「你怎么进来的?」她冲上前抱起小伦,瞪着他。 「是我儿子帮我开的门。」他笑说。 「你!」她脸色忽而转白,急得两排牙齿都快打架了,「谁……谁说他……他是你儿子?!」 「不是吗?」他扯笑。 「本来就不是!」她大声顶回。 「小伦,我作你爸爸好不好?我可以教你打针,还有动手术喔!」这男人居然不理她,径自和小伦玩着。 「动手术?」小伦偏着脑袋,似乎不太了解意思。 「就是开刀。」他又讲解了一次。 「开刀……」小伦想了想,立即咧开嘴,「妈妈说小伦就是开刀生出来的……爸爸!」 「不!」小甜掩嘴大叫。小孩很天真,只要给他一点好处,叫他做什么他都会照做。瞧,这声「爸爸」不就是骗来的? 小甜深吸口气说:「小伦,不可以乱喊,他不是你──」她的声音卡住了,因为她实在无法对儿子说谎。 「小甜?!」他-起眸,睇着她一脸愁绪。 「够了,不要再这么对我了,我已经很……很尽力的远离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好吗?」她一滴滴的落下泪。 「是-误会我了,我没有要-远离我。」他也要为自己澄清呀! 「我从来就不渴望我们会有结果,一直以来只是想跟着你、照顾你而已,但是你却把我的爱视为一种勉强。」她愈说愈激动了。 「妈咪不哭……妈咪乖……爸爸给妈咪秀秀。」小伦见妈妈哭得伤心,只能向林邑汉求救。 「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就──」 「你走,不要来烦我……求你,我就要结婚了,要嫁给你的老同学江有强,你该知道的。」她深吸口气。 被她这一顶,林邑汉的话卡在喉间,想说也说不出口了。但他只想知道一件事,「-真的爱他吗?」 小甜愣了下,抬起脸对他一笑,「是的,我爱他,我好爱好爱他。」 「我指的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不是-心里所想的恩泽之爱。」林邑汉像是看穿她,三言两语就将她逼得一愣。 她心乱如麻,不想跟他再牵扯下去,她知道论口才自己是绝对说不过他的,「我还得赶去医院,请你回去吧!」 「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走。」他扯唇一笑。 小甜瞪大眼,「我……我还要帮小伦洗澡,他还要吃蛋糕。」 「蛋糕……我要吃蛋糕……」一听见蛋糕,小伦就开始吵了起来。 「我陪他也陪-,快去把蛋糕拿来吧!我可以替-照顾他一下。」他走近她,从她手中抱走孩子。 小甜呆愕地望着小伦一点也不怕生的挨紧他,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骨肉亲情?摇摇头,她快步朝厨房走去,从烤箱拿出蛋糕,听见小伦快乐的笑声。 她冲到厨房门口一看,就见林邑汉抱着他忽上忽下的摇摆着,而小伦则开心的大叫着,「快……爸爸快……高高……飞高高……」 天,为什么要让她看见这幅画面?这未来的路要她如何和小伦孤单地走下去? 至于他,又为什么要跟踪她回来?是基于好奇想看看她现在的生活,或是昨天已听见有强的谈话,所以来求证呢? 轻吐了口气,她镇定地将蛋糕送出去。 「妈妈做的,好好吃。」小伦天真的说。 「真的,那爸爸可以吃吗?」林邑汉-起眸,藏住眼底已泛滥的浓热。虽然他在小甜面前表现得很镇定,可天知道他内心有多激动。 「可以!」小伦状似认真地点点头,甚至还用他的专用小汤匙挖了一口给他,接着又挖一口给自己,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好不开心呀! 相反的,小甜的心情复杂又难受,她不明白他既不爱她为何还要来找她?还故意在她面前亲近小伦,难道这样戏弄她他很高兴? 「请你吃快点,吃完快点走。」小甜板起脸,不想再看见他……不,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林邑汉抬头,心疼地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想想也不好再刺激她、逼迫她了,是该给她时间好好想一想。 「好,我出去外头的车上等,等-弄好,我再接-过去医院。」他当真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打扰了。」 随即,他转身对小伦说:「爸爸先回去了,很快的我会再来看你。」 「爸爸……」看着他就要离开,小伦难过的大哭,「哇……不要……不要……」 「小伦乖,不哭喔!妈妈带你去洗香香,玩水水。」「洗澡玩水」是小伦平常最爱做的事,可今天他居然不在意,仍一径地哭着。 「你──」小甜抱起儿子,可他一直在她怀里挣动,让她好为难,「你再吵,妈妈就不理你了,你知不知道妈妈一天下来有多累?」 「累了就去歇会儿吧!我来帮他洗澡。」林邑汉竟说。 「什么?」小甜皱起眉。 「好……爸爸和小伦洗香香。」小伦听得懂,开心地朝他挥舞双手,直要扑过去。 林邑汉笑着接过小伦,已经心力交瘁的小甜不再拒绝,任他们父子俩开心地相处。 「浴室在哪儿?」他问。 「我知道。」小伦嚷着。 眼看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奔进浴室,小甜才想到还没准备好小伦的衣物,赶紧奔进房里拿衣服,然后敲着浴室的门,「衣服我就放在──」 「门没关,-拿进来吧!」林邑汉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小甜愣了下,她很不想理他,可看着手里儿子的衣服……总不能让小伦着凉吧?她深吸口气,俏俏推开门,却意外看见他们一块儿坐在浴缸里洗澡的画面! 她刷红了脸,将衣服往门边的桌上一搁就闪了出去。 「麻烦-找一套有强的衣服借给我吧!」浴室里传来林邑汉的声音。 她闭上眼,重吐了口气,恨自己,恼自己,经过三年了还这么容易被他逼得手足无措。 拿就拿,反正她就要成为有强的妻子,他还能拿她怎么样吗? 只是,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小伦洗好澡后,小甜便将他送去给阿幸姨代为照顾,接着便坐上林邑汉的车,让他送她前往医院。 「谢谢。」在车上,林邑汉突然说。 小甜不懂,「你谢我干嘛?」 「谢谢-生下小伦。」 他的话让她心口一酸,轻眨了下眼睫,蓄意挤掉眼里的泪雾,「你不用谢我,这些与你无关。」 「-还在生我的气?」他眉头轻轻一皱。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你别多心了,既然你是有强的同学,很多话是不是不该乱说呢?」 林邑汉眉头一拧,她在暗喻什么?告诉他她将成为江有强的妻子,也会成为他的大嫂,要他安分点是吗? 他突然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让小甜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如果你不想载我去,我可以自己坐车。」 「小甜,-能不能不要像只刺猬一样?」他-起眸,「说实在的,我很不习惯这么犀利的。」 「哦?这么说,你比较习惯逆来顺受的女人?」她敛下眼,「我想就算是逆来顺受也无法得到你的欢心吧?」 「我──」 「林邑汉,你有你的人生计划,我也有我的,请你不要再作无谓的坚持了,去找适合你的女人吧!我不是你调戏的对象。」 「-以为我是在调戏-?」他的眼神转为犀锐。 「不是吗?」她清浅一笑,跟着扬起小脸望着窗外的霓虹灯,「以前你从不曾对我这么积极过,若不是因为小伦的关系,就是你闲来无事想玩玩游戏,对不对?」 「-知不知道,我……我一遇见-就不知道该怎么跟-说,又要说什么才好,但是-能不能平心静气点呢?」 「平心静气?」她扬睫望着他,「在你追逐你的梦想之后,却要我平心静气。林邑汉,我不是圣人,你不用太抬举我。」 「好,如果-真要说是游戏,那我们现在就假设性的玩个游戏。如果……我说我现在要-、愿意娶-呢?」 她先是一愣,跟着大笑出声,「你别开玩笑了。」 「我说过是个游戏。」 「既然是游戏就无法当真。」她不想理会。 「假如这不是游戏而是真的呢?」一对邪魅的大眼忽而认真起来。 「别闹了,今天你把我戏弄得还不够吗?」一阵晕眩感袭向她,她已不想再去伤脑筋了。 「回答我。」他想知道答案,不容她逃避。 「为什么你突然想娶我?」她问。 「因为-的离开让我猛然发觉生命失去了意义,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他双手紧攀住她的肩,认真地说。 「够了。」她大声驳回,「我才不信,我非常清楚自己是什么角色,当初若不是你拿出一笔钱赎了我,我现在不知道沦落到什么样的地步了。所以,我对你仍是感恩的,不要让我恨你。」 「小甜──」 「请你开车。」她闭上眼,推开他的手。 「小──」 「我就要是江太太了,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转首看向车窗外,她知道自己的心在颤动,非常严重的颤动着。 林邑汉发动车子,继续前进,「我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 她不语,算是默允。 「-真的爱他吗?-爱江有强吗?」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信-之前的回答,我要听的是真话。」 小甜-起眸,轻扯笑痕,「很抱歉,我的回答跟刚才一样──我爱他。」 「是吗?」他看了眼她言不由衷的模样,「还记不记得以前有个女孩也口口声声说爱着我?」 「我想应该有不少女人对你这么说过吧!」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但依旧回答得很冷静。 他不理会她赌气的话,继续道:「可那女孩现在居然对我说她爱别人。」而他忍不住吃味了。 「人是善变的,爱也不会持久。」她这么回答。 「真是这样吗?」不知怎地,光听她这么说,林邑汉的心口竟像被针扎一样疼痛。 「当然了,否则也不会有所谓的『变心』了。」她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脸问他:「那你呢?过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找到真爱吗?」 「真爱?!」他眉一挑,「这两个字在-心里的定义是什么?」 「嗯……应该是可以舍弃所有,就只想珍惜一个人的感觉吧!」她垂下小脸,喃喃地说道。 这话直击他的心,没错,当初他并没有做到这一点,他只为了自己的理想,完全没顾及到她的爱和自己已渐渐被她攻陷的心,非要等到完完全全失去、再也找不回来的时候,他才后悔莫及。 「好,我明白了。」他点点头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就会明白。」 林邑汉扯唇一笑,这笑容就跟三年前一样,温柔得几乎要把她的心给融成一摊水。她赶紧抚着心口,不让自己再次沉沦。 第七章 「有强……有强……」江有强的二姊一进病房就嚷嚷着。 「姊,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激动?」正在看晚报的江有强,一脸狐疑地看着二姊。 「刚刚我去你的住处,本来打算送小甜过来,却碰巧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她张大眼说。 「天大的秘密?!」江有强摇头一笑,自己的姊姊有多喜欢捕风捉影他不是不清楚。 「你以为我随便说说?」看他一脸不信任的样子,她也火大了。 「我没说我不相信,从头到尾-连内容都没有,教我怎么相信?」他还真拿她没辙呀! 「好,你可要镇定一点,我……我看见林医生在你家,跟小甜两人独处着。」她压低声,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哦!」江有强放下报纸,「-是说邑汉在我家?」 「是呀!他明明知道你住院,怎么可以去你住的地方,还抱着小伦和小甜卿卿我我的,我透过窗户看得一清二楚的。」她说得好像很有一回事似的。 「我想他是好心去接小甜来医院吧!」他想了想,不以为意地继续看报。 「看样子你根本不爱小甜对不对?」江家二姊敏锐的看穿弟弟的心思,毕竟他的表现未免也太大方了。 「我!」他愣住。 「老实说喔!要不然我可要告诉老大、老三和──」 「够了姊,-不要再逼我了可以吗?这次我幸运逃过死劫,倘若下次没那么幸运呢?」 「呸呸呸──」她吓得赶紧说:「我不说就是,你不要说这么重的话吓我,我们还不是因为疼你。」 将补汤放在桌上,为他盛了一碗,她语带关切地道:「赶紧喝吧!我不说就是,只是,你若真爱她,可要问清楚呀!」 「好,我会问清楚的。」他无奈地端过汤。 「我还得去补习班接小孩,得走了,你要趁热把鸡汤全喝光喔!再见。」她又叮咛了句,才走出病房。 这时,江有强才静下心,仔细思考刚才二姊所说的话。 邑汉怎么会和小甜走得这么近?依他对小甜的了解,她不是那种会招蜂引蝶的女人,这么说,问题出在邑汉身上-? 想想八卦杂志曾经报导过邑汉的绯闻,可想而知他定是风流成性,如果他对小甜展开追求攻势,就怕单纯的小甜会受骗! 不行,他不能让邑汉欺骗小甜的感情,他一定要阻止才成。 半个小时后,小甜带了换洗衣物过来,林邑汉也一同来病房看他。 「你们怎么会一块儿来?」江有强试探的问。 「我们刚刚在医院巧遇的。」小甜回答。 「我专程去接她来的。」林邑汉同时间开口回道。 这下可好,两人的答案不同,江有强讶异的发现小甜在说谎,这又是为什么? 小甜瞪着林邑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只好找借口先逃开,「我……我有点渴,想去买饮料,你们聊。」 看着她离开病房,江有强对林邑汉说:「小甜不是你可以玩弄的,放过她吧!我听说你在我家里跟她卿卿我我的?」 林邑汉闻言一笑,「没想到你的消息这么灵通,不过你错了,我不是在玩弄她。」 「那你是?」 「你或许不知道我早在三年前就认识她了。」林邑汉拿了张椅子坐在他身边。 「什么?」江有强很讶异。 「小伦是我的什么人,你猜得出来吗?」林邑汉笑着又问。 「你……」这下子江有强还真不敢再猜下去了。 「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小伦喜欢玩医生的游戏,跟我很像?」他这番话倒是让江有强猛然醒悟。 「你是小伦的生父?」他的语气里充满惊愕。 「没错。」林邑汉双手交握在下颚,带着悔恨的说:「我对不起小甜、对不起他们母子……这些年谢谢你照顾他们。」 「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江有强坐直身躯。 于是,林邑汉便把三年前的那段过住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江有强激动得抓住他的衣领,「那时候你既然无意娶她,现在又为何要来纠缠她?」 「有强,你的身体正在复元期,别这么激动。」林邑汉抓住他的手。 「我怎能不激动?若不是我体力不佳,我早就送你一拳了。」说着,他这才重重放开他。 「我是有苦衷的,当年我为了理想,和我父亲订下约定──」他缓缓道出心中的无奈。 「所以,你就为了自己的理想弃她于不顾?」江有强更火了。 「我知道我错了,有强,把她还给我吧!」林邑汉请求道。 他来病房见江有强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明知道不容易让他点头,但他一定要说服他。 「你凭什么要我把她还给你?」江有强不满地说。 「因为小甜爱的人是我。」这么自满的话也只有林邑汉说得出口。 「哈……是她说的?」江有强不愿相信。 虽然他并不是因为爱而娶小甜,但为了男人的自尊,他也不能认输呀! 「不是,是我感觉出来的。」 「那是你一厢情愿。」 「我想你心里有数,小甜会答应嫁给你全是为了报恩;还有,你认为她嫁给你会幸福吗?你的家人们对她有很大的成见。」林邑汉这句话果真让江有强皱起眉。 「话虽没错,但我也不愿小甜跟着一个花花公子。」如果林邑汉是个专情的男人,他一定会成全,只可惜他的风流史让人无法苟同。 「我从不花心。」林邑汉斩钉截铁地说。 「是吗?」江有强撇撇嘴,压根不信。 「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因为我内心里一直在等她。」他这话说来沉重,可听得出他有着深深的悔恨。 看着林邑汉,江有强也不好说他什么。他自己不也是吗?明明不爱小甜,却拿她当幌子,这对小甜的伤害不是一样重? 想着,他不禁重重叹口气,「算了。」 「算了?」林邑汉瞪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明白出身豪门的苦楚。其实我娶小甜并非因为爱,而是想报复家里那些管家婆。」 「你不爱小甜却要娶她,你知不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了,她是不是又要受一次伤?」林邑汉很激动。 「我知道。」 「你知道?就算知道你还是不放手?」 「别激动,我刚才不是说算了吗?意思就是要让给你,难道你还不懂?不过邑汉,我虽然对小甜没有男女之情,却有着深厚的情谊,你如果敢亏待她,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江有强威胁道。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林邑汉扯开嘴角,「我这就去找她。」 「加油吧!」 江有强也算松了口气,如果他们可以有个完美的结局,他也算撮合了一桩美事,也不会再愧对小甜了。 林邑汉才走出病房,就看见小甜拿着一罐饮料远远朝这儿走过来。 他走上前挡住她的去路,「有强说他想睡了,我们到外头走走吧!」 「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好了。」她连忙转身。 「我送-回去吧!」林邑汉一个箭步挡下她,既然已无江有强这层顾虑,他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她走。 「不用。」小甜瞪视着他。 「别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我,我绝无恶意。」他扬起一道柔沁的笑容,一如三年前那般摄人心魂。 「好,我让你送我,但之后你我就形同陌路,不再有牵扯,可以吗?」为什么他的笑容总是轻易的扰乱她的心呢? 「天,说得好像要断交似的。」他冲着她微笑,「我们又不是仇人,别说得这么严重好吗?」 「你……你不要跟我耍嘴皮子。」她几乎是用吼的。 「嘘。」他左右望了望,「这里可是医院耶!」 小甜被他说得一阵脸红耳臊,她不是故意的,而是被他给逼的。「只要你离我远一点,我就不会失控。」 「离-远一点,就怕-会想我而心神不宁的。」他双臂环胸,笑看她一脸的倔意。 「我才不──」 「看着现在的-,让我想起以前那个只求跟着我的小女人,没想到时间可以把一个温柔女子变成了凶婆娘。」他牵动嘴角笑说,眸底散发的噱意令她心烦意乱的。 「我才不是凶婆娘。」她握紧拳头。 「还说不是?看-咬牙握拳的模样,还真吓人呢!」他愈说愈开心,可听在小甜耳里却更加生气了。 这男人太过分了,简直比三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理你了。」她用力推开他,转身朝楼下走。 趁着走到角落,林邑汉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在墙上,「小甜,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是你在试探我的耐性,除非……除非你是想讨债。」她瞪大眼,突然想起这个可能,否则,他怎么会突然对她穷追不舍? 「我想讨债?」他挑起眉,「讨什么债?」 「八十万的赎金。当初你花了八十万赎我,是不是不甘心这些钱泡汤,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回去?」她鼓着腮,愈说愈难过,「如果真是这样也没关系,我可以先向有强借来还你。」 「哈……」他不禁低笑起来。 「你笑什么?」她不满地看他。 「天呀!我压根忘了这笔钱了,谢谢-的提醒啊!」他对她眨了眨眼,「不过我不要有强的钱,我要-自己的钱。」 「我没这么多钱。」这男人真狠,到底要将她逼到什么地步? 「我可以让-分期付款。」他依然扯笑。 「分期付款……」小甜开始盘算着,八十万……得分多久摊还呀?「好,你给我多久的时间?」 「一辈子。」林邑汉的嘴角迷人的轻勾,惹得她意乱情迷。 「你又来了,别欺负我好不好?」小甜细眉浅浅一蹙。 「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呢?」他无奈地道:「或许-不相信,这三年来我从未忘记过。」 林邑汉握着她的肩,将她重重压缚住,在她毫无心理准备时猛地含住她的小嘴。 小甜身子一绷,心怦怦跳着,几乎要跃出喉咙。 他的长舌霸气地缠住她的丁香舌,硬是不肯放开,撩拨得她虚软无力,几乎站不住脚。 突然,他的大掌往她的臀部一拂,吓得她浑身一震。 「我知道-仍爱着我,别再挣扎了。」他淡淡地说,手掌抚弄着她的俏臀。 「别……」她无力地阻止。 「我爱-,听见没?」他漾着抹温柔笑意。 「我不信。」小甜用力推着他,再也忍不住的滴下泪,「当初你也说喜欢我,可到后来却什么都不是,我不会再笨得相信你。」 「小甜!」他-起眸望着她,「不要再提过去,现在的我一心只爱-,想的只有。」 「这么说,我还应该谢谢你是不是?」抿紧唇,她笑得好凄凉。 「好,我不逼-,我说过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他后退一步,松开她。 「我不需要你证明什么。」她乘机跑向医院的大门。 「让我送。」他喊住她。 「不需要。」 「我非送-不可。」他追了上去,强势的抓住她的小手往停车场走去。 小甜被迫再次坐进他的车内。 突然,他打开车上的音响,那首熟悉的throughthearbor又让她心口一怔。 看向车窗外,她的眼眶蓦地湿濡,思绪又回到从前……他的笑容、他的柔语,曾是她生命的最大动力,如今却成为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毒蛊。 而她虽然害怕,却不可自拔的再次深陷…… 一个月后,江有强出院了,出院当晚,他和林邑汉约在pub见面。 「你不能喝酒!」林邑汉见他拿着杯酒,立即抢了过去。 「安啦!我这只是果汁,别大惊小怪好不好?」江有强抿唇笑着,还故意趴在他身上暧昧地笑说:「不过看得出来你很关心我。」 「少来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是一对!」林邑汉用力推开他。 「火气不小,是不是和小甜进展得不顺利?」 「你少幸灾乐祸的。」 「我可是想帮你才约你出来耶!」这阵子江有强看得出来他对小甜是出于真心,基于老同学的情分,他倒想助他一臂之力。 「算了吧!」林邑汉挥了挥手。 「你还没告诉她我成全了你们吧?」江有强问。 林邑汉摇摇头,「我还没说。」 「难怪她没跟我提这事,每天还是默默地做事,等着我开口提结婚的事。」江有强的指头轻轻敲着桌面,「有了。」 「什么?」林邑汉-起眸问。 「我想到帮你的方法了。」江有强朝林邑汉勾勾手指头,「她之所以逃避着你很可能是因为顾虑我,不如你带她到国外走走,乘机散散心。」 「你要我用绑的吗?」想也知道她是不会跟他去的。 「亏你还是大医生,不会懂懂脑筋吗?」江有强眉一挑,跟着说:「日本是个不错的度假地点,不如你们就去日本吧!」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林邑汉皱起眉。 「把耳朵凑过来……」江有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而后笑意盎然地站了起来,「就这样,这杯果汁让你请,我好回去执行计划,这回你可千万不能失败呀!」 「有强,谢了。」林邑汉笑望着他。 「我得回去了,否则几个娘子军又要急得到处找人了。」 待江有强离去后,林邑汉也决定回老家一趟,将自己的婚事彻底解决。 走进许久未踏进的家门,林母一见到他,惊喜地唤来老伴,「硕央,你瞧瞧是谁回来了!」 林硕央站在二楼楼梯口望着他,「你终于也有主动回来的时候了?但也正是时候,我有几个媳妇人选要让你挑。」 林邑汉坐在沙发上,等着父亲入座后才说:「我已经有妻子的人选了。」 「什么?你想食言!」林硕央皱眉。 「不,我说话算话,绝不食言。」他深吸口气说:「我愿意放弃医生的工作,回来接掌您的事业。」 听他这么说,两老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会回家接掌林氏集团,但是我的婚事得由我自己作主。」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小甜与小伦的照片。当然,这也是江有强偷偷拿给他的。 「这是什么?」林母看着他拿出的相片。 「我的妻子和儿子。」 「啥?儿子!」林母立即抢过照片,看着照片上小男孩可爱的笑脸,简直就跟儿子小时候一样,「老伴你看,这是咱们的孙子呀!」 林硕央-起眸问:「你真的在外头有儿子了?」 「对,他已经两岁半了。」林邑汉补充。 林硕央拿过照片仔细看着,「这……这孩子真是我的孙子?」语气有些激动。 「没错。」林邑汉也笑了,他看得出父母对小伦很是满意。可是对小甜呢? 「这女的是咱们的媳妇呀!长得真是漂亮。」林母赞美道。 「你这孩子真是的,既然有了对象也不早点让我们知道,你……你太亏待人家了。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林硕央看来比林母还兴奋。 「她叫小甜。」 「小甜……快,快带他们母子回来给我们看看。」林母迫不及待的想见媳妇和孙子。 「她……她还不肯嫁给我,我恐怕得花点时间才能让她点头,爸妈愿意成全我吗?」这是他今天回家最重要的目的。 「你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是不是?」林硕央又板起了脸色。 「不是的爸,我只是──」 「你不用说了,快去把人家追回来吧!」林硕央和妻子同时对他点点头。 「爸、妈,谢谢你们的成全。」他咧开嘴,第一次开心的走出家门。 「邑汉……」林母喊住他,「你一定要赶快把她带回来呀!」 他回头对母亲一笑,「放心,我会的。」 坐上车,他愉悦地吹着口哨。 有强,我已经解决了我这一关,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江有强一早就搭上赴日的班机前往日本开会。 小甜心里忐忑不安的,她不明白他的心脏才刚开过刀,为何执意要搭机呢? 医生说过,他在半年内都要避免搭机,以免心脏负荷不了,可无论她怎么劝他他就是不听,甚至还要求她隐瞒他几个姊姊。 唉……希望老天保佑有强,让他平安无事。 就在她哄小伦午睡时,电话突然响起,她急急拿起电话筒,是与江有强一块儿赴日的刘经理! 「刘经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提心吊胆的问。 「不好了,总经理他……他一到日本就心脏病发,他要-来见他,但是千万别让他家里的人知情。」 小甜整个人都傻了,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他……那他现在好吗?」 「情况不是很好。」 「好……我会想办法马上赶过去。」挂了电话后,她开始慌了,她从没出过国,也不知道该办哪些手续,怎么办? 突然,林邑汉的脸孔浮现在她脑海,她顾虑不了那么多,立刻打电话给他。 「喂,我是林邑汉。」 「林……林先生,我是小甜。」她急急地说。 「小甜,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有强在日本心、心脏病发作,我想去看他,可我不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去。」 「别急,各机关我都认识不少人,可以尽快帮-办理一些证件。」他语气温和地说。 「谢……谢谢。」她稍稍松了口气。 「我陪-去吧!」 「不用了,我──」 「-会日语吗?」 他这句话堵住她的拒绝之词,只好——地开口,「我不会。」 「我刚好会,那就这么决定了,办好证件后我会立即通知。」语毕,他挂了电话。 小甜看着话筒,心底突生一股怪异的感觉,为何不管什么时候,掌控全局的人都是他呢? 不管了,当务之急还是先赶往日本探视有强才是。 第八章 「别急,有强不会有事的。」在飞机上,林邑汉望着心急如焚的小甜,不禁伸出手握住她的。 她震了下,却没抽回手,「可是自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连络不到刘经理,我实在很担心他的状况。」 「-这几天一定都没睡好,反正就要到了,-好好的睡一会儿吧!」他的语气异常温柔,果真安抚她仓皇无措的心。 「嗯,谢谢。」这几天他一直陪伴着她,她是该向他道声谢。 「别跟我客气。」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日本。 两人步出机场,搭上出租车,林邑汉用流利的日语和司机交谈。 「没想到你的日文这么好。」小甜忍不住说。 「我小时候曾在日本住过几年。」他简单的解释。 她点点头,看向车窗外,「从这里到医院要多久?」她仍心系着江有强的病情。 「有一段路,难得来日本,-不妨欣赏一下外头的景色。」他的朗目吊诡地-起,嘴角带着一丝浅笑。 车子开了许久,仍没有到达目的地,小甜忍不住咕哝。 「还真远呢!」 「就快到了。」他又跟司机说了几句话,就见司机将车子转向一条小径,不久后便停了下来。 「下车吧!」林邑汉先行下车,将后车厢的行李搬下来,付了车资后,出租车便驶离了。 小甜不解的四处张望着,周遭根本没有医院呀! 「医院在哪儿?」她问着。 「这里没有医院,只有度假小屋。」他衔了抹笑,走进一旁的竹篱门内。 「我不是来度假的!」她紧张的说。 「但我是呀!」 「可……好,你度你的假,但总要送我去医院吧?」这男人怎么搞的,刚刚她还挺感激他的帮忙,现在她不禁后悔了,她不该相信他的。 「好好的去医院干嘛?」他拿出钥匙,打开其中一问雅致的小木屋。 木屋虽小却五脏俱全,里头什么都有,就像个温馨的家。 「你忘了有强吗?他住院了!」看他脱下外套,还走进厨房泡咖啡,小甜急得满头大汗的。 「别急,喝杯咖啡吧!」他递了杯咖啡给她。 「我现在没有心情喝咖啡,我要去医院!」她大声嚷着,可他却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好,你不肯带我去是不?没关系,我就不信我一个人到不了。」虽然她不会说日语,但她可以用写的,至少日本人多少看得懂汉字。 瞧她气呼呼地真要走出去,林邑汉赶紧上前搂住她,「别气了好不好?我带-来日本不是要惹-生气的。」 「我也不想,只是你……」她鼻酸了。 「我告诉-吧!有强好得很,事实上他根本没来日本,-想他刚做完心脏手术能坐飞机吗?」他柔魅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什么?他没来日本?!」她极为诧异地说:「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成全我们。」林邑汉将她锁在臂弯里,眸光里满是柔情光影。 「成全我们?」她倒抽口气,「我不相信。」 「我已经告诉他三年前的事了,他也知道我是小伦的生父。」林邑汉垂眼凝睇她那张震惊的小脸。 小甜摇着小脑袋,「可是我跟他有了婚约呀!」 「但他并不爱-,只是拿-──」 「这些你不用说,我知道的。」小甜抿紧双唇,「可我不介意,至少他对我们母子很好,哪天他如果找到真正属于他的真命天女,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退出。」 「这么豁达?」他微-起眸观察她。 「我会祝福他的。」 「那我真的放心了,现在我可以确定-并不爱他。」林邑汉得意一笑。 「我……」她愣了下,「可是我要嫁给他是事实,他没有理由把我让给你。」 「因为他知道真正爱-的人是我!」他清楚地说出这句话。 小甜震了下,心慌地拿起皮包就往外头走,「我要回去了。」 「既然来了就当度假吧!好好的放松自己。」他追上她,一手按住门板,不让她走。 「度假?!」她冷冷地望着他,「请问,你这是哪门子的圈套,竟为了把我骗来这儿撒了天大的谎。」 「放心,我也只会对-做这种事。」他淡淡一笑,「虽是圈套,但也只想套住。」 「我可不想跟你玩游戏,我得回去,小伦不能没人照顾。」她虽然将儿子托给阿幸姨,可也不能麻烦人家太久。 「这个-放心,我已经把他带到另一个地方,有人会照顾他。」他靠在门旁,眼神依然是那惯有的犀锐与霸气。 「谁?」她可不放心把小伦交给别人。 「他最亲的人。」 「我不懂。」难道他想抢走她的孩子? 「他的爷爷、奶奶。」他这句话让小甜明显一愣,心口微微漾出丝丝酸涩的滋味。 「我爸妈见了他可是爱到骨子里去了。放心吧!他们会好好照顾他的,而小伦也毫不生疏的黏着他们两老,直吵着要爷爷奶奶带他去玩呢!」林邑汉又道。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她心口发疼地说。 「陪我一块儿度个假吧!」勾起她纤柔的下颚,他阒-的眼神直凝注她白皙柔弱的纤容。 「我……我跟你有什么好度假的?」她紧皱起双眉,「难道你不怕被人家乱造谣吗?」 「造什么谣?」他的魅眼-起一道玩世不恭的线条,似乎对她的话很感兴趣。 「说……说我们的关系不单纯。」她的眉宇担忧的锁住。 「哈……」林邑汉扬首大笑,「我们连孩子都生了,-说我们的关系单不单纯呢?」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用力推着他,林邑汉却紧紧箝住她的身子,「对我而言,我们才刚刚开始呢!」 她一对清亮剔透的大眼像水晶般闪耀,怔仲地凝睇着他,「够了,不要玩了可以吗?」 林邑汉微微一笑,「游戏正要上演,走吧!」 「你要带我去哪儿?」小甜愕然地被他拉着往外走。 「既然是度假,当然就要好好玩个过瘾啦!」一到外头,他便指着车库内的莲花跑车。 「这是?」她傻眼了。 「我特地去租来的,就是要在这段时间内载-去兜风。」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帅气地跳上车,「上来呀!天都快黑了,我们顺道去吃饭。」 小甜没辙地坐上车,心里开始想着该如何逃回台湾。 他突然转头看她,「-可别想溜。」 天,他竟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说?」她可不想承认。 「因为-眼底写着算计呀!」他绽出一抹知她甚深的笑容,「-的护照还在我这里,没有护照,-是跑不掉的。」 「你!好可恶。」她怒瞪着他。 「我现在心情很好,随便-怎么骂。」林邑汉笑得可开心了,对于她的怒颜一点也不以为意。 「我……」小甜一看见他那温柔中带着邪恶的笑脸,突然锁了声,怎么都骂不出口了。 看着她无可奈何的表情,林邑汉只是笑在心底,跟着将车开到一间酒店外停下。 「这里是?」她疑惑地问。 「进去就知道了。」他扬起嘴角,笑得开怀,继而为她打开车门,绅士般的一手负背,一手往内一比。 她只好走了进去。 里头的装潢十分气派,虽然耀眼却不俗艳。 「我不喜欢这种地方。」小甜不习惯置身在这种地方。 「我知道这不适合-,不过既然要放松心情,就不要太拘束,这里可任-疯、任-笑。」林邑汉朝她走近一步,展开双臂搂住她,「甚至……我的臂弯也可以任-靠,如果-想哭,就将这几年来的委屈全哭出来吧!」 她心头一酸,眼眶染了泪,但是她还是强忍住,「我不习惯在人前落泪,尤其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 「那是因为-把自己绷得太紧了。」他叫来waiter,「来两杯红酒,一杯冰块多些。」 「我不想喝酒。」她立即说。 「喝了酒可以放松自己,这样才像度假不是吗?」两杯红酒端来,他把较淡的一杯递给她。 她迟疑了会儿才接过手。 「浅酌就行。」他举杯,小小的喝了一口。 她学他喝了一小口,刚开始有点呛,但慢慢地,红酒的香味便弥漫整个口腔。 「嗯,还不难喝。」她笑了笑,又喝了口。 「还好这酒不浓,否则依-这样的喝法,一定马上就倒地不起。」他并没阻止她。 「倒地不起才好。」她抬起脸笑睇着他,把整杯酒喝个精光,「我……我还要。」 他望着她醺红的眼睛,「-该不会已经醉了吧?」这女人的酒量还真差! 她不依地又说了遍,「我、还、要,你听不懂中文吗?」 「对,我只听得懂英文。」他笑望着她醺然的醉颜,好美……犹似透着粉色的红霞。 「英文?你考我呀!」她偏着脑袋想了想,「i……i……」 「我教-说。」 「嗯?」 「i……love……you。」林邑汉轻柔的嗓音缓缓念出这几个字。 「爱……来福……」她-着醉眼,很认真地学着,可听起来却很滑稽。 「哈……听-这么说,我得当-的宠物『来福』-?」那张娇憨的脸孔直迷惑着他,让林邑汉动情地抚上她的颊,直想吻她。 见他不理会她,就只瞧着她笑,小甜索性将他面前未喝完的红酒抢了过来,喝了大半杯。 「-居然偷喝我的酒?」他赶紧抢救剩下的一些。 「谁教你不给我喝,小器鬼。」 「我是怕-醉了。」 「怕我醉就别带我来这里。」 她竟然跟他斗起嘴,这时舞池的音乐响起,他问:「我有荣幸请-跳支舞吗?」 「跳舞!我不会。」她摇头,脑袋愈摇愈眩。 「我可以教。」说着,他便起身,拉着她一块儿步入舞池。 小甜因为醉了,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任他带着她移步、转圈,本来脚步还算清楚的小甜,却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变得紊乱,频频踩到他的脚,最后居然醉倒地挂在他身上。 「小甜、小甜……」他轻轻拍打她的小脸。 可她已经八分醉了,嘴里喃喃念着他听不懂的话。 林邑汉心疼地抱起她,后悔自己居然让她喝酒,由于这间酒店和度假木屋是关系企业,他报了房帐后便将她抱到车上,打算送她回去。 「你又要带我去哪儿?」她还知道自己在车上。 「回去。」 「回台湾吗?」她心底挂念着小伦。 「不,回到我们住的地方。」发动车子后,他迅速将她载回小木屋。 一路上,小甜醉昏了,快乐的唱歌,还哼着黄梅调,逗笑了林邑汉。 一回到木屋,他为她打开车门,想将她抱出来,可是她却笑着拒绝,「别抱我,我可以自己走。」 「好吧!」林邑汉依言让开。 小甜才跨出车外,就站立不稳的蹲下。 「-怎么了?」他忙问。 「我走不动。」她半阖着星眸凝望着他。 「-醉了呀!」林邑汉索性抱起她往屋里走,然后将她放在床上。 「我……我好饿。」她趴在床上说。 「哎呀!我居然忘了让-先吃点东西再喝酒,难怪-会醉成这样。」他立刻打电话到柜台叫餐,「帮我送两份晚餐。」 接着他又走进浴室拧了条热毛巾,为她擦了下脸,让她舒服些,「好点没?」 「我从没让人这么照顾过,一向都是我照顾别人。」她抬起迷蒙的双眸说。 「以后照顾-的责任就交给我。」他抿笑,又在她颈背处轻轻按摩着,「可别睡着了,餐点就要送来了。」 「嗯,不过真的好舒服……」 就在她快睡着之际,门铃响起,他立即去开门,是服务生将餐点送来了。 这时,小甜闻到香味也坐了起来,「愈闻愈饿了。」 「日式料理,吃吃看。」他笑说。 「这是什么?」她指着一旁白瓷的长瓶。 「这是清酒,-不能再喝了。」他赶紧说道,就怕她又把它当饮料喝下。 可是小甜却不这么想,她倒想尝尝清酒的滋味,不过她这次学乖了,一边用餐一边喝…… 「老天……-真像酒鬼。」他看着她喝光了整瓶清酒。 小甜两眼昏花的打开木碗正想喝汤,不小心一个碰撞,让热汤淋了一身!「啊……烫……」 他赶紧拿毛巾为她擦掉身上的汤汁,「-没事吧?去浴室冲冲冷水吧!」 林邑汉又抱着她直奔浴室,拿着莲蓬头冲着她烫着的部位,所幸,她的皮肤只是红了,并没有真的烫伤。 「我没事了。」她似乎也被吓醒了。 「看-以后还敢不敢喝那么多酒!」他-起眸,眼神却直盯着她姣好的身材,此时她的衣服已湿透了,贴在她曼妙的曲线上,让他看得心神微荡。 「可……喝了真的可以放轻松呢!」她拨开黏在颊上的一绺发丝,醺然体态妩媚动人。 「干脆洗个澡吧!」他眼底染上欲火,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为她褪去湿衣。 「我……」她半推半就的。 瞬间,她罗衫尽褪,整个人像柔弱的小猫似的,无力的趴在他身上。 洗毕,他眼底像着了火似的将她用浴巾包裹起来,走回床边将她轻放在床上。 「这里可以让-舒服些。」他漾出浅笑。 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又包着柔软的浴巾,她温暖地窝在他的怀抱里,微微发着抖。 慢慢地,他摊开浴巾,热唇印在她的颈窝处,对着她柔软的耳垂呵气,引发她身子莫名的抖颤。 「邑汉……」她微醉地喊道。 她喊的是他的名字! 林邑汉勾起嘴角,满意的笑了,他抓起她的小手,吮吸她一根根的青葱五指,眼神魅惑地瞅着她。 「我爱你,邑汉……」她情难自禁地吐出真心话。 林邑汉开心地笑了,附在她耳畔-痖地道:「我也爱-……准备好了吗?」 天……三年前那次他醉了,醒来后竟对这样的感觉不复记忆,这次他要牢牢记住她的美妙。 小甜抓紧他的手臂,扬首轻呼,在他热情的冲刺下,双双冲上天际…… 第九章 小甜憨睡在他怀里,脸上浮起一朵满足的笑云。 林邑汉轻抚着她的脸,望着她傻气的表情。 终于,她醒了,张眼一看见是他,接着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这才想起昨晚的激情。 天……她怎么可以? 想起身,却被他翻身压缚住,「怎么了?想起来了是吗?」 「我……」她别开脸,双腮已然羞红。 「昨晚-在销魂之际说了什么,-还记得吗?」他肆笑着。 「我哪有说什么。」她红着脸不说话。 「还不承认,到底说不说?」他嘿嘿一笑,动手搔她痒。 「别这样。」小甜受不了地娇嚷着,「我说就是嘛!」 他一手托腮,等着她的回答。 「我说……我讨厌你,你闪远点吧!」话一出口,小甜立即抓着被单裹紧自己跳下床。 「好啊!-戏弄我。」他快步追上她,将她抱得牢牢的,「还跑,看我怎么处罚-这个不诚实的小女人。」 他将她压在墙上拍打她的小屁股,而小甜也因为挣扎而不慎让被单掉在地上,露出曼妙的胴体。 她愣住,而林邑汉只是温柔一笑,捡起被单披回她身上,「想诱惑我吗?只怕-会太累了。」 小甜垂下小脑袋,「其实你心里有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我想……我们还是赶紧回台湾吧!」 「-这是什么意思?」他敛起笑。 「我知道你这些年来身边从不缺女人,我自认比不上她们,你也不要再花时间陪我玩游戏了。」她抬起头看他,表情中有着落寞。 「玩游戏?!事到如今,-居然还认为我是在跟-玩游戏?」他生气地盯着她,语气更是少有的凝重。 「我不想再听你说了,你的话让我不知所措。」她赶紧推开他,冲进浴室。 「小甜……」他敲着浴室的门,「-听我说,我绝对没有戏弄-的意思,我要娶-,我想娶。」 「你是为了小伦吗?」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就说要娶她,她能不怀疑他的企图吗? 「小伦!天……我承认我爱他,可我更爱。」 「你为什么要娶我?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呀!邑汉,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女孩,不会再天真的以为可以和你在一起。真的,我不恨你,只恨自己太傻,当初生下小伦也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你真的不用负起任何责任。」小甜闭上眼,揪着心说出心底的话。 「小甜──」他抵在门板上,紧握拳头。 「我还没有向有强提起我的过去,现在他知道了,如果他真不要我,我可以做他一辈子的佣人也无所谓,至少我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 她的坚持让林邑汉乱了心,但他知道不能将她逼得太急,只道:「我只希望昨晚-说『-爱我』这句话是真的。」 小甜不语了。 「别想太多了,洗把脸出来把衣服穿上,昨天-都没好好吃过一顿,待会儿我们一块儿去吃顿丰盛的早餐。」他笑说。 「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又怎好再拒绝? 「那我在外面等。」林邑汉先穿戴好一切,接着便走出木屋,坐在外头的凉椅上点了根烟。 唉!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知道他是真心的? 小甜穿了件白纱洋装走了出来,一阵风拂过,掀起她的裙-,让她看来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吃过早餐,两人便到附近的小径走走。 肩并肩走在小径上,他突然说:「这些年来汲汲于事业,已经好久没真正放假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我也是,这还是我头一次出国呢!」她深吸口气,闻着空气中带着野花的芳香。 「如果-喜欢,我以后会经常带-出国四处看看。」他这番话让小甜的心头产生一丝酸意,因为,至今她还是无法完全相信他,即便她努力地要自己信任他都很难。 看出她的情绪,他立即转移话题,「那里的景色不错,还可看见云海,我们快去。」 两人跑了过去。 「真的好美……」小甜忍不住赞叹。 见她快乐,他也觉得开心,「这里地势高,可以俯看山下的景色。」 「可是我们好像离开木屋太远了,这里几乎都没有人烟了。」两人边走边聊,走了这么久也不觉得累。 「别怕,有我在。」他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嘿嘿!小两口在谈情说爱呀?」突然,从一旁的大树后窜出三个年轻人。 三个人面色不善的趋上前来,想要进行勒索。 林邑汉将小甜拉到身后,瞪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 「你们是台湾来的吧?刚刚听见你们说中文。」其中一人笑问。 「是又怎么样?」林邑汉-起眸。 「既然是观光客,身上应该带了一些钱,就当好心送一些学费给我们吧!」其中一人嘴里还叼着烟,一脸的恶人相。 「我身上只有信用卡,没什么现金。」林邑汉掏出皮夹,里头果然只有几张钞票。 「瞧你穿得挺不错的,怎么这么寒酸?」他们似乎很不满。 「那你们想怎么样?」林邑汉朝他们跨前一步。 「我们……就给你时间给钱吧!」三人交换个眼神,最后达成共识地笑说。 「你们说要,我就非得给吗?」他笑脸迎人地,可笑中却带着刀般的锐利光影,让他们为之一慑。 「我们有三个人,难道你想以一挡三?」另一人绽出一抹邪笑,亮出夹在腰间的小刀。 小甜一看,立即冲出来,虽然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见他们亮出刀子,已能猜到八、九分,「你们不要伤害他,我可以给你们钱……这些够不够?」 她赶紧从皮包内拿出五张万元钞,丢在他们脚前,「这是我仅有的。」 「小甜,-不用给他们。」林邑汉皱眉道。 「我不能见他们伤害你。」她急急说,然这话却在林邑汉心底造成极大的冲击──她是关心他的。 年轻人捡起钞票,这才满意一笑,「不错嘛!还是女的识相。」 看他们拿着钞票离开,林邑汉便说:「-这么做会引来麻烦的。」 「才不会,给了他们想要的,他们就不会再胁迫你了。」小甜据理力争,「否则你现在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我是怕-受伤,要不我才不怕他们。」他是说真的,从小他就在父亲的安排下接受各种自我防卫的训练,他只担心她会受伤。 「说的跟什么似的,好像都是为了我一样,那算了。」她噘起嘴转身就走。 「等等呀!我又没怪-的意思。」林邑汉赶紧追上。 「你话里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我话里只有满满爱-的意思。」他扯唇一笑。 「就会贫嘴。」虽然他玩世不恭的态度让她没有安全感,但是听他这么说之后,她心窝深处还是漾着丝丝温暖。 「我们回木屋好不好?」走着走着,也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有一股寒意袭来,只想赶紧回去。 「-不想再走走?」 她摇摇头,「经过刚才的事情后,我突然觉得好害怕,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回台湾吧!」 「好吧!我们后天一早回台湾,嗯?」本来已经计划好的行程只能改变,将时间缩短。 「嗯。」她点点头,感动于他的体贴。 「别受刚才那件事的影响,我们去附近几处神舍看看,那里的人潮满多的,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他安慰着。 「好呀!我也想去看看,顺便去祈福。」她赞成道。 「为谁?」他笑问。 「当然是为你……」话一出口,她赶紧捂住嘴。 林邑汉抿唇一笑,开心的拉着她的手,「走,我们一块儿去祈福吧!」 小甜也敞开笑容,开心地朝前直奔,好不容易跑到木屋前已是气喘吁吁。 「没想到这一段路还真长。」 「刚刚是我疏忽了,带-去那么偏僻的地方,结果──」 「别说了。」她笑着掩住他的唇,「没事就好,只是损失一些钱而已。你不是要带我去神舍吗?那快走吧!」 「嗯。」林邑汉为她打开车门。 小甜笑着坐进车里,此刻的她不想未来、不想从前,只想把握当下,拥有这段快乐的时光。 时间过得很快,今晚已是两人待在日本的最后一晚。 两人坐在木屋外,一边品尝咖啡一边欣赏夜色,此情此景应是很惬意的,但不知为何,自从上回被勒索之后,小甜的心始终悬着,无法放松。 「怎么了?看-心神不宁的。」林邑汉明显的发现她的异样。 「没、没什么,可能是心里想着要快点回去看小伦,但另一方面又有些不舍,内心有些矛盾吧!」她只能这么解释。 「下回我们带小伦一起来。」他立刻说。 「好啊!呃……」发现自己答得太快,小甜脸又红了。 「我喜欢看-羞涩的模样,连喝咖啡都会脸红。」瞧着她那张霞红般的脸色,他忍不住开起玩笑来。 「你就会说好听的逗我。」她垂下脸,可唇畔显现的是柔媚的笑靥。 突然,小木屋内的电话响起,林邑汉走进屋里接起电话。 「你是林先生吗?」电话那端传来一道诡异的音调。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林邑汉-起眸,有着不好的预感。 「我们昨天早上才见过面,忘了吗?」对方嘿嘿笑着。 「昨天早上?!」 他深吸口气,沉着嗓音说:「哦!该不是就是那三位不务正业、不好好念书的混蛋吧?」 「王八蛋,谁准你这么说我们?!」对方气得咒骂。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查到我的房间号码的,但我告诉你,少打坏主意,我不会任你们敲诈。」 林邑汉正要挂上电话,却听见对方说:「我是不会打你的主意,但我会打你女朋友的主意,她漂亮又识相,我想不管我要多少钱,她都会给吧!」 「你想做什么?」林邑汉全身神经一绷。 「哈!到时你就知道了。」混混邪恶地大笑着。 「别装模作样了,说出你的目的吧!」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找的对象是他,否则也不会说这些话来吓唬他。 「好,那你也同样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也在杂志上看过你的报导,你是外科权威是吧?那么钱应该很多了。」 「你们打这通电话来为的就是要钱?」林邑汉低笑。 「对。」 「开个价吧!」 「依你的身价嘛……就五百万日币好了,这不算太多,可别再小家子气了。」对方用警告的语气道。 「我不可能带那么多钱出国。」林邑汉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只要你一通电话钱就可以汇来了。」 「我明天午后的班机要回去,如果来得及的话──」 「当然来得及,交了钱后你就带着你的心上人离开,刚好搭上飞机,这些我们也已经调查过了。」对方张狂地笑着。 「你……真厉害呀!」 「好说好说,我们可不做不劳而获的事。」年轻人大笑。 听他这么说,林邑汉不禁摇头叹息,「好,明早十点,就在昨天碰面的地方。」 「就这么说定。」 林邑汉挂断电话,神情覆上一层冷沉,想勒索他?门都没有! 「是谁打来的?」久不见他出来,小甜不放心的进屋探探,却看见他凝神思考的模样。 「哦!是医院打来的。」他撒了善意的谎言。 「有急事吗?」 「有急事也没用,我也得明天才能回去。」他扯唇一笑,刻意隐瞒这件事,就怕她会紧张。 「为了我害你请了这么多天假,真是不好意思。」小甜并不希望他因为她而影响了公事。 「没事的,-别胡思乱想,嗯?」他笑了笑,「走吧!咱们咖啡还没喝完呢!喝完-还答应要陪我去山上看星星。」 「好,但不能去没有人的山上喔!」她提醒道。 「放心,绝对很多人的。」林邑汉笑拧着她的脸颊。 「嗯。」她咧开嘴角,那漾着甜美的笑容让他看得如痴如醉。 林邑汉在心底发誓,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绝对。 翌日早上九点半,林邑汉找借口离开木屋,前往那日被勒索的山头。 到了那里,几个人已等在那儿,「你来了!算你聪明,如果报警的话,我可是有其它弟兄会找你报仇。」 「报警!谢谢你提醒我,我想我真是该报警才是。」林邑汉双手插在口袋中,撇嘴一笑。 听见他这么说,混混紧张的说:「你这么有钱,可千万别为了几个钱冒这种险。」 「所以我才来赴约呀!」林邑汉扬起嘴角。 「对,这才叫聪明。钱呢?」对方伸出手,并弹弹指尖。 「钱!呵呵……还在银行里呢!」林邑汉闲适地道。 「什么?」那几个人用力握住手中的器械,「你是在耍我们是不是?你想试试不给钱怎么离开吗?」 「对,似乎挺好玩的。」 林邑汉随即褪下外套,扔到一旁,要给这几个杂碎一点教训,否则他们以为他好欺负。 对方似乎也火大了,一起冲向他,刀棍齐飞,却被林邑汉一一闪过。林邑汉使出自己的真功夫,以一敌三。 这时,在小木屋等待的小甜愈等心愈慌,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竟然还没回来,他到底去哪儿了? 她拿起电话拨打他的手机号码,却是意料之外的关机状态,接着又打到他工作的医院,询问过后才发现昨天医院并没有人找他。 他为什么要骗她? 情急之下,她立刻走出木屋询问柜台,语言不通之下,她只能比手画脚的,「请问,昨天晚上有人打电话来,可以查出是谁打来的吗?」 她一会儿做出打电话的样子,一会儿指着电话,柜台小姐看了好久终于看懂了。她要小甜等会儿,随即调出昨晚房间电话通话的录音带。 「这是录音带,-可听听看有没有-要的。」小姐用日语温柔地说。 小甜点点头,道了谢谢后,赶紧回到木屋将录音带放入附设的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听着听着……听出打电话来的人正是那天勒索他们的小混混的声音,她的脸色慢慢转白,莫非他是去赴约?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果然,她一时的妥协给了他们钱,却引来更大的麻烦!她真没用! 「不行,得报警才行。」正要冲到柜台请他们帮忙报警时,她突然想到如果林邑汉被那些人抓住了话,这样会不会反而害了他? 老天,她该怎么办? 想了好久,她只好打电话回台湾向江有强求救。 「有强……是你吗?」她的声音严重地颤抖着。 「小甜?怎么了,声音怎么那么奇怪?」江有强正好开完会,在回公司的路上。 「我……邑汉……」她紧张的牙齿猛打架,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误以为她在抱怨自己骗了她,江有强立刻道歉,「哎呀!对不起,因为我听了邑汉说起你们从前的事,所以想成全──」 「不,这些不重要,邑汉可能发生危险了,而我的日文又不行,我……我只好向你求救。」她的语气又慌又乱,连江有强也跟着紧张了。 「别急、别急,有话慢慢说。」他安抚着她,「我会尽快派人过去处理。」 「好,我等着,要快呀!」小甜挂了电话后,愈想愈不安,虽然害怕,她还是决定去山上看看。 好不容易赶到昨天的事发地点,却看见那里停了两部警车! 她吓得奔过去,发现警察已经抓到好几个人,其中一人就是昨天她所遇到的混混。 小甜焦急地上前询问:「林邑汉呢?他不是来找你们吗?他人呢?」 混混望了她一眼,因为听不懂,什么也没说的就上了警车。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人呢?」小甜不放弃地追问。 警察将她带到一旁,希望她不要防碍公务,跟着便开车将嫌犯给载走了!这下小甜心情更混乱了,为何邑汉不在这儿?难道他…… 眼看还有一位警察在场,她立即问:「我要报警,一位林邑汉先生失踪了,跟刚刚被带走的那人有关。」 警察皱眉看了她一眼后,只是摇摇头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 她急了,「我听不懂,但我要报警。」 他摇头加耸肩,上了另一部警车离开。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她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如今,她只好回木屋等有强派人来帮她了,否则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她简直是寸步难行呀! 第十章 大半天过去,却没半个人赶来,小甜不只一次打电话到台湾询问,可江有强的电话就再也没通过了!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连老天都弃我于不顾?」她坐在椅子上,着急地浑身发着抖。 如今,她只能靠自己去救他了! 拿起皮包站了起来,才刚打开门,却看见一名警察站在外头正要按门铃。 「-是麦小甜小姐吗?」他用标准的中文说。 天!他会说中文?!小甜兴奋得差点跪倒在他脚前。「谢天谢地,我终于等到你了,我要报案,有人失踪了。」 看她激动的神情,警察只是淡笑着,「别急,我就是来询问-一些事的。」 「好,你尽管问。」小甜立刻说。 「是不是有位林邑汉先生跟-一块儿来这里观光?」警察问。 「对,没错。」她点点头,「他现在在哪儿?」 「-先让我问完好吗?」他很有耐性地一笑。 小甜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焦虑,「对不起,请你继续问吧!」 「你们去过哪些地方?」 「这个……」小甜抓了抓头发,静下心来回想,「去酒吧喝过酒、还去吃饭……四处兜风,也到过神舍,但别问我是哪儿,我完全没地理概念。」 警察眉一挑,那模样好像挺能理解的,通常女人都有点路痴。 「好,再来我要问的是……他在这里对-做了些什么?」他嘴角勾起暧昧的笑容。 「做什么?什么意思?」她皱眉。 「就是他对-……咳……做过什么不该做的吗?」 「没有。」她摇头。 「上床做爱呢?」天,这警察居然问出这种问题?! 小甜倒吸口气,「对不起,这是个人隐私,你无权过问。」 「哦!这么说……他和-做爱是-接受、也乐在其中的-?」他点点头,跟着在调查表上写下一些字。 「你到底在写什么东西?」她对这警察原有的好感全消失了。 「例行的调查而已。」他抬头-眼一笑,笑得诡异,接着又问:「他还对-说了些什么?」 「这个很重要吗?」她冷冷地问。 「当然了,我可以从这些数据中探索出他可能的去处。」他状似正经地说。 「这……」她抚额一叹。 「-还没回答我,比如他这几天对-说的话中,有哪些是最重要的?」他并没有被她给呼拢过去。 「最重要的?!」她-起眸。 「最好是既重要又恶心的。」他咧开嘴。 小甜觉得不对劲,忍不住质疑,「你这是──」 「麦小姐,-不是要找他吗?能不能快点?」怪警察板起脸色,喝止她的质疑。 小甜无力地坐了下来,有点伤感地说:「他向我求婚,他说他爱我,他要娶我……」 「-答应了吗?」警察好奇地抬起头问。 「我没答应。」小甜伤心地说:「早知道……早知道我就──」 「唉……我就说嘛!怎么女人总学不乖呢?」他一副无奈的叹息样。 「其实我很爱他,只是我不敢再尝试说爱,就怕会再一次心痛。」当她一说出口,便再也无法控制地将内心的话坦然道出。 「如果他现在出现在-面前,-会答应了?」他又问。 「我……」小甜这才发觉自己似乎被他的问题弄得失态,赶忙响应:「你到底是警察还是红娘呀?」 「我是为-好。」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你问完了没?问完了就快去找人,杵在这儿问话他是不会回来的。」小甜已有点不耐烦了。 「我懂,因为-很爱他,怕他遇到意外或危险吧?」怪警察站了起来,对她笑笑,「我会尽快找到他的,-就留在这里等,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 「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儿去找?」她实在无法待在这里枯等。 「-去了也帮不上忙的,告辞了。」对她点点头之后,警察便快步走出木屋。 眼看他开着警车离开,小甜无奈地靠在墙上叹气,直到天边染上红霞,直到月亮升起,依旧没有林邑汉的消息,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邑汉……邑汉……」她终于受不了这种煎熬,趴在桌上大哭出声,「回来好不好,如果你回来,我答应你……马上嫁给你……」 「真的吗?那-可不能后悔喔!」突然,林邑汉的嗓音从她背后响起,她回头一看,果真是他! 「你没事……你真没事?!」她开心大叫着,冲上前抱住他。 「痛……」他五官一皱。 「你怎么了?」小甜赶紧放开他。 「没事。」他笑笑。 「怎会没事?一定有事。」看他强忍痛楚的样子,她焦急地解着他的衬衫想一探究竟。 「喂喂喂,这是良家妇女该有的行为吗?」他抓住她的小手。 「让我看嘛!」 「要看也得进屋里呀!」林邑汉唇角含笑,率先走进木屋。 小甜立即跟上,鼓着腮说:「把衣服脱掉。」 「别这样,脱衣舞娘比较有看头,别让我当脱衣舞男好不好?」尴尬的笑容挂在脸上,他一步步地后退着。 「你不给我看,我就不理你了。」她-腰鼓腮,气到不行。他一定不知道她今天有多煎熬,好不容易他出现了,却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好,要看就给-看,但不要太粗鲁喔!」他挺起胸,任她解着钮扣。 「你!」瞧他那副调笑的模样,她还真不想管他,但是……又憋不住内心的担忧,动手一颗颗解着他的钮扣。 「啊……啊……好痛!」他还在装模作样地嚷着。 「你真讨厌,够了没?」小甜一边瞪他。 「是,我不动就是。」他张开双臂,学起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的样子。 小甜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好了,别再装了。」 说着,她就要掀开他的衬衫,可他的手却紧压住她的,「不要,-还是别看,我真的没事。」 她疑惑地抬起脸望着他,「既然没事,为什么怕我看?」 「我会害羞。」他漾笑。 「少来了。」她掀开衬衫一看,顿时吓了跳,脸色转为苍白,「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 他半边胸口被纱布包裹起来,虽然看不到伤口,但是仍有血从白纱布中渗出,看来伤得不轻。 「很痛了?」她都逸出泪了。 看见她流泪,林邑汉心头一热,「有-的关心就不痛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纱布,嗓音因激动而哑了。 「我狠狠的跟那些混混干了一架,他们带刀拿棍的,我不慎被划了一刀,和其中一人滚到山坡下……唉!我以前可是最擅常打架的,大概年纪大了。」 「才怪,若真老了还应付得了这么多女人吗?」她瘪着嘴,语气有着浓浓的酸涩。 「我发誓,从今以后就只有-一个女人。」他扶住她的肩,「还有,刚刚是谁在外头哭着说,只要我回来就答应要嫁给我的?」 「我……」 「是不是非得要我一去不回,-才──」 她赶紧抵住他的唇,「谁要你说这种晦气的话!」 「那-的意思是……-答应嫁给我了?!」他顾不得伤势,用力将她抱个满怀。 「小心。」她赶紧推开他,察看他的伤口。 「我没事,放心吧!」他扯着满足的笑容。 「真的?」小甜就担心他是在逞强。 「我自己是个医生,还不相信我呀?」 「你还是坐下来休息吧!我去帮你倒杯茶。」小甜为他倒了杯茶,坐在他面前,「对了,白天来了位好奇怪的警察,是他找到你的吗?」 「怎么个奇怪法?」 「他……他净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她噘着嘴,哼了声。 「哪些问题?说来听听。」林邑汉也想知道。 「他问……他问我们上床的事。」她垂着脑袋,羞涩地说。 「什么?」林邑汉瞪大眼,「还有呢?」 「还问你曾对我说了什么话,而且是愈恶心愈好。」她想了想,把所有的怪异处都说了出来。 「天!」林邑汉握紧拳头,「那-说了?」 「为了找到你,我当然说了。」 「好个江霆云,给我记住,不过要他帮个忙,他居然耍起花招。」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说什么?他叫江霆云?你认得他?」小甜终于听出蹊跷。 「呃──不,我怎么会认得他。」糟了,他竟说溜嘴了。 「才怪,你快说,他到底是谁?他不是警察吧?」愈想愈可疑,这男人三年不见,变得狡猾多了。 「他……」 「对了,我曾打电话向有强求助,而他居然不顾你的生死,没派人来就算了,连通电话也没有,难不成是你们串通好的?」她咄咄逼人的。 林邑汉清一下喉咙,顾左右而言他,「我好饿,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林邑汉,你好过分,你到底设了多少圈套让我跳?我……我真的不理你了啦!」她深吸口气站了起来,就要走出去。 「别走小甜。」他赶紧追上去。 「别拉我。」小甜用力一推,刚好推在他的伤口上,痛得他蹲了下来。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吓得赶紧扶他坐到床畔,看他鬓边淌下汗就知道他有多疼了! 「没关系。」他微微一笑,「别生气好吗?江霆云是我在日本的朋友,早上我受了伤,去医院治疗时,因为不放心-,我请他……请他来看看-,顺便试探-的心,哪知道那家伙这么可恶……至于有强,则是──」 「别说了。」她轻捂着他的唇,「我到现在才知道你一直忍着疼来看我,还在我面前逗我开心,我……我真蠢、真笨。」看他脸色都发白了,就知道他有多疼了。 「那-不怪我了?」他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 「嗯。」她点点头。 「嫁给我的事还算数吗?」这是最重要的。 「除非你不要我。」她甜甜一笑。 林邑汉心满意足地抱紧她,「放心,这辈子我是赶也赶不走的,下辈子也还是要。」 回到台湾后,小恬迫不及待地想见小伦,可是林邑汉却说小伦在他家,那她岂不是要和他父母见面吗? 林氏集团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就不知林伯伯和林伯母喜不喜欢她这个平凡女子? 「怎么了?瞧-紧张的。」正在开车的林邑汉握住她的手,给她一抹笑容。 「我好怕……好怕你父母不喜欢我。」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别这么在意。」他扯开笑容,他知道她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在乎他。 「我怎能不在意?他们如果不喜欢我,我要如何和你一起生活?」小甜担心地绞着手指。 「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舍弃-,再说,我妈看到-的相片时,直称赞-长得漂亮,不可能不喜欢-的。」拍拍她的手,他轻柔地说。 「那你父亲呢?」她仍是不放心。 「见了面不就知道了?」林邑汉轻哂,接着一个转弯,往山上开去,沿途净是一幢幢高级住宅。 知道他家就快到了,小甜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沉着应对。 「瞧,前面那栋就是我家。」林邑汉道。 她伸长脖子张望着,车子在雕花大门前停下,她看见一个小人儿在草地上奔跑着,那不就是小伦吗? 「小伦来……来奶奶这儿。」一名老太太拿着棒棒糖诱惑着他。 「来爷爷这儿。」一名老先生拿着玩具听诊器挥动着。 小伦选择了听诊器,走向老先生,「小伦帮爷爷打针。」 「好好,爷爷咳嗽,怎么办呢?」林硕央假咳了几声。 「要吃药药。」小伦天真地说。 看着这一幕,除了小甜,林邑汉也甚为感动,他从没想过向来严肃的父亲也有这一面。 「别玩了,吃点水果。」见他们祖孙俩玩了好一会儿,林母笑着送来水果。 小甜悄悄下了车,站在大门外轻喊了声,「小伦……」 小伦先是一愣,转过脸看见是妈咪,立刻开心地奔上前,「妈咪……妈咪……」 「小伦,妈眯好想你。」小甜抱紧他。 「我也想妈咪,爷爷、奶奶对我很好,买好多玩具给我。」他指着在草坪上的一对老人家。 小甜抱着他走过去,对他们一鞠躬,「伯父、伯母,谢谢……谢谢你们替我照顾小伦。」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林母笑着说:「你们不是要在日本待一个星期吗?怎么才三天就回来了?」 「临时有事,所以赶回来了。」林邑汉代为回答。 「原来如此。」林母走上前握住小甜的手,「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累了吧?要不要进去歇会儿?」 「我……」面对林母如此热情的招呼,小甜感动的哭了。 「-怎么了?」林母吓了跳。 「没……我只是太感动了,谢谢伯母。」小甜拭了拭泪说。 「这些年委屈-了。」林硕央也上前,看着儿子,「你到底成了没呀?」 他这作老爸的可比他还着急呢! 「呃……这……」林邑汉叹口气,故意卖关子。 「小甜,-不能不要他呀!」林母见状可担心了。 「我……」她无辜地看着他们。 「-跟我过来,我想和-说几句话……」林母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一旁椰子树下的凉椅坐着。「邑汉这孩子已经老大不小了,-就可怜可怜他吧!」 林邑汉睁大眼反驳道:「妈,您把我说得太糟了吧?我如果刊登征婚启事,可有一堆女人上门──」 「你给我闭嘴!」林母喝止了他的话。 看着他们母子斗嘴的样子,小甜终于撇开担忧,掩嘴笑了。 「小甜,-笑了?这么说,-是答应嫁给我那不肖子了?」林母开心地问。 「嗯。」她微笑地点着头。 「真是太好了!」林母得意洋洋地说:「瞧吧!还是要妈出马,你的终身大事才能解决。」 林邑汉瞪大眼,天……这下误会大了。不过,就让妈开心一下吧!他也不想多作解释。 「是呀!妈很厉害呢!」他对小甜眨眨眼,跟着转向父亲,「爸,我明天就去医院提辞呈,准备到公司报到。」 小甜听得一愣,「你不当医生了?你不是很热爱你的工作吗?」 「呃……小甜,我是当医生当腻了才──」 「你不用回来接掌公司了,我想通了,我可以找个更适合管理公司的人来接掌,你只要作个无所事事的股东就行了。」林硕央看着玩听诊器的小伦,脸上充满慈蔼的笑容。 「爸!」林邑汉心头一热。 「这是怎么回事?」小甜都听迷糊了。 「这是邑汉当初答应他爸的条件,我想三年前他之所以不敢接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林母简单的解释着,「也算是我们两个老人家间接害-受苦了,唉!真对不起-呀!」 「不,您别这么说。」小甜直摇头,内心好感慨。 「爷爷、奶奶……我们去放风筝。」小伦拉着奶奶的手喊着。 「好好,我们去放风筝。」林硕央和林母带着心爱的小孙子去外头玩耍。 这时,林邑汉紧握住小甜的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那时我一心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割舍了对-的爱;失去-之后,我才发现-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不可缺少的。」 「我真不知道你曾和伯父订下这样的约定。」如果她那时知道,一定不会强迫他。 「对不起小甜。」 「别再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有多感动吗?你居然愿意为了我放弃医生的工作,还好伯父没有再坚持,否则我真怕哪天你会后悔。」小甜说不出内心酸酸甜甜的感觉是什么。 「傻瓜,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只要有-在我身边。」 林邑汉牵着她的手,「进屋看看吧!我带-去看看我们的新房。」 「你要搬回来住了?!」小甜诧异地问。 「怎么?-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了。」她笑望着他,再看向屋外的两位老人家,「你父母这么好,我怎么会不愿意与他们同住?」 「那太好了,咱们现在就进洞房吧!」他将她抱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等等,你的伤!」这男人,就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已经休息一天,没事了。」 「哪那么快!」她才不信呢! 一进门就见女佣阿桃刚好从厨房走出来,她吓得赶紧说:「有人在,快放我下来啦!」 「阿桃,她是未来的少奶奶。」他非但没放下她,还抱着她作着介绍。 阿桃笑得暧昧,赶紧喊道:「少奶奶。」 「呃……-好。」 小甜已无颜面对她,只好拚命往林邑汉的怀里钻,这动作可让阿桃笑咧了嘴,「少爷,少奶奶真的好有意思。」 「以后可得好好照顾她喔!」他叮咛着。 「我会的。」阿桃点了点头,去忙其它事了。 他笑着继续朝楼上走,进了他的房间后,便将小甜放了下来,「怎么样,够宽敞吧?」 「哇……好大!」一般的家庭大概也只有这么大了。 「以后-就是这间房间的女主人,想怎么布置都随-,至于小伦,我想我父母一定会为他准备一间适合他的房间。」他笑意盎然地说。 听他这么说,小甜胸臆间漾满了幸福,无语地偎在他怀里享受这份迟来的幸福。 两人走到窗边,看着在楼下草地上放风筝的两老一小,心底感到宁静又安详。 「我爱你,邑汉。」她忍不住说出他爱听的话语,他则回以深情的一吻,热情迅速包围住两人…… 【全书完】 编按:欲知「乱点鸳鸯谱」系列之其它作品,请看【红唇情】── 1.rl020《是否变心》 2.rl032《假装熟女》 第十章 大半天过去,却没半个人赶来,小甜不只一次打电话到台湾询问,可江有强的电话就再也没通过了!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连老天都弃我于不顾?”她坐在椅子上,着急地浑身发着抖。 如今,她只能靠自己去救他了! 拿起皮包站了起来,才刚打开门,却看见一名警察站在外头正要按门铃。 “你是麦小甜小姐吗?”他用标准的中文说。 天!他会说中文?1小甜兴奋得差点跪倒在他脚前。“谢天谢地,我终于等到你了,我要报案,有人失踪了。” 看她激动的神情,警察只是淡笑着,“别急,我就是来询问你一些事的。” “好,你尽管问。”小甜立刻说。 “是不是有位林邑汉先生跟你一块儿来这里观光?”警察问。 “对,没错。”她点点头,“他现在在哪儿?” “你先让我问完好吗?”他很有耐性地一笑。 小甜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焦虑,“对不起,请你继续问吧!” “你们去过哪些地方?” “这个……”小甜抓了抓头发,静下心来回想,“去酒吧喝过酒、还去吃饭……四处兜风,也到过神舍,但别问我是哪儿,我完全没地理概念。” 警察眉一挑,那模样好像挺能理解的,通常女人都有点路痴。 “好,再来我要问的是……他在这里对你做了些什么?”他嘴角勾起暧昧的笑容。 “做什么?什么意思?”她皱眉。 “就是他对你……咳……做过什么不该做的吗?” “没有。”她摇头。 “上床做爱呢?”天,这警察居然问出这种问题?! 小甜倒吸口气,“对不起,这是个人隐私,你无权过问。” “哦!这么说……他和你做爱是你接受、也乐在其中的罗?”他点点头,跟着在调查表上写下一些字。 “你到底在写什么东西?”她对这警察原有的好感全消失了。 “例行的调查而已。”他抬头眯眼一笑,笑得诡异,接着又问:“他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这个很重要吗?”她冷冷地问。 “当然了,我可以从这些资料中探索出他可能的去处。”他状似正经地说。 “这……”她抚额一叹。 “你还没回答我,比如他这几天对你说的话中,有哪些是最重要的?”他并没有被她给呼拢过去。 “最重要的?!”她眯起眸。 “最好是既重要又恶心的。”他咧开嘴。 小甜觉得不对劲,忍不住质疑,“你这是——” “麦小姐,你不是要找他吗?能不能快点?”怪警察板起脸色,喝止她的质疑。 小甜无力地坐了下来,有点伤感地说:“他向我求婚,他说他爱我,他要娶我……” “你答应了吗?”警察好奇地抬起头问。 “我没答应。”小甜伤心地说:“早知道……早知道我就——” “唉……我就说嘛!怎么女人总学不乖呢?”他一副无奈的叹息样。 “其实我很爱他,只是我不敢再尝试说爱,就怕会再一次心痛。”当她一说出口,便再也无法控制地将内心的话坦然道出。 “如果他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会答应了?”他又问。 “我……”小甜这才发觉自己似乎被他的问题弄得失态,赶忙回应:“你到底是警察还是红娘呀?” “我是为你好。”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你问完了没?问完了就快去找人,杵在这儿问话他是不会回来的。”小甜已有点不耐烦了。 “我懂,因为你很爱他,怕他遇到意外或危险吧?”怪警察站了起来,对她笑笑,“我会尽快找到他的,你就留在这里等,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儿去找?”她实在无法待在这里枯等。 “你去了也帮不上忙的,告辞了。”对她点点头之后,警察便快步走出木屋。 眼看他开着警车离开,小甜无奈地靠在墙上叹气,直到天边染上红霞,直到月亮升起,依旧没有林邑汉的消息,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邑汉……邑汉……”她终于受不了这种煎熬,趴在桌上大哭出声,“回来好不好,如果你回来,我答应你……马上嫁给你……” “真的吗?那你可不能后悔喔!”突然,林邑汉的嗓音从她背后响起,她回头一看,果真是他! “你没事……你真没事?!”她开心大叫着,冲上前抱住他。 “痛……”他五官一皱。 “你怎么了?”小甜赶紧放开他。 “没事。”他笑笑。 “怎会没事?一定有事。”看他强忍痛楚的样子,她焦急地解着他的衬衫想一探究竟。 “喂喂喂,这是良家妇女该有的行为吗?”他抓住她的小手。 “让我看嘛!” “要看也得进屋里呀!”林邑汉唇角含笑,率先走进木屋。 小甜立即跟上,鼓着腮说:“把衣服脱掉。” “别这样,脱衣舞娘比较有看头,别让我当脱衣舞男好不好?”尴尬的笑容挂在脸上,他一步步地后退着。 “你不给我看,我就不理你了。”她叉腰鼓腮,气到不行。他一定不知道她今天有多煎熬,好不容易他出现了,却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好,要看就给你看,但不要太粗鲁喔!”他挺起胸,任她解着钮扣。 “你!”瞧他那副调笑的模样,她还真不想管他,但是……又憋不住内心的担忧,动手一颗颗解着他的钮扣。 “啊……啊……好痛!”他还在装模作样地嚷着。 “你真讨厌,够了没?”小甜一边瞪他。 “是,我不动就是。”他张开双臂,学起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的样子。 小甜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好了,别再装了。” 说着,她就要掀开他的衬衫,可他的手却紧压住她的,“不要,你还是别看,我真的没事。” 她疑惑地抬起脸望着他,“既然没事,为什么怕我看?” “我会害羞。”他漾笑。“少来了。”她掀开衬衫一看,顿时吓了跳,脸色转为苍白,“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 他半边胸口被纱布包裹起来,虽然看不到伤口,但是仍有血从白纱布中渗出,看来伤得不轻。 “很痛吗?”她都逸出泪了。 看见她流泪,林邑汉心头一热,“有你的关心就不痛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纱布,嗓音因激动而哑了。 “我狠狠的跟那些混混干了一架,他们带刀拿棍的,我不慎被划了一刀,和其中一人滚到山坡下……唉!我以前可是最擅常打架的,大概年纪大了。” “才怪,若真老了还应付得了这么多女人吗?”她瘪着嘴,语气有着浓浓的酸涩。 “我发誓,从今以后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他扶住她的肩,“还有,刚刚是谁在外头哭着说,只要我回来就答应要嫁给我的?” “我……” “是不是非得要我一去不回,你才——” 她赶紧抵住他的唇,“谁要你说这种晦气的话!” “那你的意思是……你答应嫁给我了?!”他顾不得伤势,用力将她抱个满怀。 “小心。”她赶紧推开他,察看他的伤口。 “我没事,放心吧!”他扯着满足的笑容。 “真的?”小甜就担心他是在逞强。 “我自己是个医生,还不相信我呀?” “你还是坐下采休息吧!我去帮你倒杯茶。”小甜为他倒了杯茶,坐在他面前,“对了,白天来了位好奇怪的警察,是他找到你的吗?” “怎么个奇怪法?” “他……他净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她噘着嘴,哼了声。 “哪些问题?说来听听。”林邑汉也想知道。 “他问……他问我们床上的事。”她垂着脑袋,羞涩地说。 “什么?”林邑汉瞪大眼,“还有呢?” “还问你曾对我说了什么话,而且是愈恶心愈好。”她想了想,把所有的怪异处都说了出来。 “天!”林邑汉握紧拳头,“那你说了?” “为了找到你,我当然说了。” “好个江霆云,给我记住,不过要他帮个忙,他居然耍起花招。”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说什么?他叫江霆云?你认得他?”小甜终于听出蹊跷。 “呃——不,我怎么会认得他。”糟了,他竟说溜嘴了。 “才怪,你快说,他到底是谁?他不是警察吧?”愈想愈可疑,这男人三年不见,变得狡猾多了。 “他……” “对了,我曾打电话向有强求助,而他居然不顾你的生死,没派人来就算了,连通电话也没有,难不成是你们串通好的?”她咄咄逼人的。 林邑汉清一下喉咙,顾左右而言他,“我好饿,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林邑汉,你好过分,你到底设了多少圈套让我跳?我……我真的不理你了啦!”她深吸口气站了起来,就要走出去。 “别走小甜。”他赶紧追上去。 “别拉我。”小甜用力一推,刚好推在他的伤口上,痛得他蹲了下来。 “啊1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吓得赶紧扶他坐到床畔,看他鬓边淌下汗就知道他有多疼了! “没关系。”他微微-笑,“别生气好吗?江霆云是我在日本的朋友,早上我受了伤,去医院治疗时,因为不放心你,我请他……请他来看看你,顺便试探你的心,哪知道那家伙这么可恶……至于有强,则是——” “别说了。”她轻捂着他的唇,“我到现在才知道你一直忍着疼来看我,还在我面前逗我开心,我……我真蠢、真笨。”看他脸色都发白了,就知道他有多疼了。 “那你不怪我了?”他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 “嗯。”她点点头。 “嫁给我的事还算数吗?”这是最重要的。 “除非你不要我。”她甜甜一笑。 林邑汉心满意足地抱紧她,“放心,这辈子我是赶也赶不走的,下辈子也还是要你。” 回到台湾后,小甜迫不及待地想见小伦,可是林邑汉却说小伦在他家,那她岂不是要和他父母见面吗? 林氏集团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就不知林伯伯和林伯母喜不喜欢她这个平凡女子? “怎么了?瞧你紧张的。”正在开车的林邑汉握住她的手,给她一抹笑容。 “我好怕……好怕你父母不喜欢我。”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别这么在意。”他扯开笑容,他知道她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在乎他。 “我怎能不在意?他们如果不喜欢我,我要如何和你一起生活?”小甜担心地绞着手指。“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舍弃你,再说,我妈看到你的相片时,直称赞你长得漂亮,不可能不喜欢你的。”拍拍她的手,他轻柔地说。 “那你父亲呢?”她仍是不放心。 “见了面不就知道了?”林邑汉轻哂,接着一个转弯,往山上开去,沿途净是一幢幢高级住宅。 知道他家就快到了,小甜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沉着应对。 “瞧,前面那栋就是我家。”林邑汉道。 她伸长脖子张望着,车子在雕花大门前停下,她看见一个小人儿在草地上奔跑着,那不就是小伦吗? “小伦来……来奶奶这儿。”一名老太太拿着棒棒糖诱惑着他。 “来爷爷这儿。”一名老先生拿着玩具听诊器挥动着。 小伦选择了听诊器,走向老先生,“小伦帮爷爷打针。” “好好,爷爷咳嗽,怎么办呢?”林硕央假咳了几声。 “要吃药药。”小伦天真地说。”看着这一幕,除了小甜,林邑汉也甚为感动,他从没想过向来严肃的父亲也有这一面。 “别玩了,吃点水果。”见他们祖孙俩玩了好一会儿,林母笑着送来水果。 小甜悄悄下了车,站在大门外轻喊了声,“小伦……” 小伦先是一愣,转过脸看见是妈咪,立刻开心地奔上前,“妈咪……妈咪……” “小伦,妈咪好想你。”小甜抱紧他。 “我也想妈咪,爷爷、奶奶对我很好,买好多玩具给我。”他指着在草坪上的一对老人家。 小甜抱着他走过去,对他们一鞠躬,“伯父、伯母,谢谢……谢谢你们替我照顾小伦。”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林母笑着说:“你们不是要在日本待一个星期吗?怎么才三天就回来了?” “临时有事,所以赶回来了。”林邑汉代为回答。 “原来如此。”林母走上前握住小甜的手,“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累了吧?要不要进去歇会儿?” “我……”面对林母如此热情的招呼,小甜感动的哭了。 “你怎么了?”林母吓了跳。 “没……我只是太感动了,谢谢伯母。”小甜拭了拭泪说。 “这些年委屈你了。”林硕央也上前,看着儿子,“你到底成了没呀?” 他这作老爸的可比他还着急呢! “呃……这……”林邑汉叹口气,故意卖关子。 “小甜,你不能不要他呀!”林母见状可担心了。 “我……”她无辜地看着他们。 “你跟我过来,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林母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一旁椰子树下的凉椅坐着。“邑汉这孩子已经老大不小了,你就可怜可怜他吧!” 林邑汉睁大眼反驳道:“妈,您把我说得太糟了吧?我如果刊登征婚启事,可有一堆女人上门——” “你给我闭嘴!”林母喝止了他的话。 看着他们母子斗嘴的样子,小甜终于撇开担忧,掩嘴笑了。 “小甜,你笑了?这么说,你是答应嫁给我那不肖子了?”林母开心地问。 “嗯。”她微笑地点着头。 “真是太好了!”林母得意洋洋地说:“瞧吧!还是要妈出马,你的终身大事才能解决。” 林邑汉瞪大眼,天……这下误会大了。不过,就让妈开心一下吧!他也不想多作解释。 “是呀!妈很厉害呢!”他对小甜眨眨眼,跟着转向父亲,“爸,我明天就去医院提辞呈,准备到公司报到。” 小甜听得一愣,“你不当医生了?你不是很热爱你的工作吗?” “呃……小甜,我是当医生当腻了才——” “你不用回来接掌公司了,我想通了,我可以找个更适合管理公司的人来接掌,你只要作个无所事事的股东就行了。”林硕央看着玩听诊器的小伦,脸上充满慈祥的笑容。 “爸!”林邑汉心头一热。 “这是怎么回事?”小甜都听迷糊了。 “这是邑汉当初答应他爸的条件,我想三年前他之所以不敢接受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林母简单的解释着,“也算是我们两个老人家间接害你受苦了,唉!真对不起你呀!” “不,您别这么说。”小甜直摇头,内心好感慨。 “爷爷、奶奶……我们去放风筝。”小伦拉着奶奶的手喊着。 “好好,我们去放风筝。”林硕央和林母带着心爱的小孙子去外头玩耍。 这时,林邑汉紧握住小甜的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那时我一心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割舍了对你的爱;失去你之后,我才发现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不可缺少的。” “我真不知道你曾和伯父订下这样的约定。”如果她那时知道,一定不会强迫他。 “对不起小甜。” “别再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有多感动吗?你居然愿意为了我放弃医生的工作,还好伯父没有再坚持,否则我真怕哪天你会后悔。”小甜说不出内心酸酸甜甜的感觉是什么。 “傻瓜,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林邑汉牵着她的手,“进屋看看吧!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房。” “你要搬回来住了?!”小甜诧异地问。 “怎么?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了。”她笑望着他,再看向屋外的两位老人家,“你父母这么好,我怎么会不愿意与他们同住?” “那太好了,咱们现在就进洞房吧!”他将她抱了起来,往屋里走去。“等等,你的伤!”这男人,就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已经休息一天,没事了。” “哪那么快!”她才不信呢!一进门就见女佣阿桃刚好从厨房,走出来,她吓得赶紧说:“有人在,快放我下来啦!” “阿桃,她是未来的少奶奶。”他非但没放下她,还抱着她作着介绍。阿桃笑得暧昧,赶紧喊道:“少奶奶。” “呃……你好。”小甜已无颜面对她,只好拼命往林邑汉的怀里钻,这动作可让阿桃笑咧了嘴,“少爷,少奶奶真的好有意思。” “以后可得好好照顾她喔!”他叮咛着。 “我会的。”阿桃点了点头,去忙其他事了。他笑着继续朝楼上走,进了他的房间后,便将小甜放了下来,怎么样,够宽敞吧?” “哇……好大!”一般的家庭大概也只有这么大了。 “以后你就是这间房间的女主人,想怎么布置都随你,至于小伦,我想我父母一定会为他准备一间适合他的房间。”他笑意盎然地说。听他这么说,小甜胸臆间漾满了幸福,无语地偎在他怀里享受这份迟来的幸福。两人走到窗边,看着在楼下草地上放风筝的两老一小,心底感到宁静又安详。 “我爱你,邑汉。”她忍不住说出他爱听的话语,他则回以深情的一吻,热情迅速包围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