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封情书》 第一章 展彻挺直背脊走出法院,嘴角挂著的笑容是这么的自信满满、神采飞扬,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咱们展大律师必定又打赢了一场官司。 「展彻。」他才刚坐进自己的车里,就看见车窗外站著一个义愤填膺的女人! 「玉莲,你什么时候来的?」回头一看是她,他可吃了一惊。 「我是专程来看这场官司,没想到你还真赢了!」杨玉莲气得脸都胀红了。「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多丢脸?!」 「我让你丢脸?」他可不是输家呀。 「我对我表哥拍胸脯保证,说你绝对不会打赢这场官司,肯定会放水的。可是你……你居然──」她气得双臂环胸。「我们分手吧。」 「什么?」他大吃一惊,立刻从车里走了出来。「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就是说真的。」杨玉莲转身对他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了。」 「好,现在姑且不论我是对或错,可是你表哥呢?他才是人渣一个!」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花老爸遗产的男人会有什么出息? 再说,这次会有老师敢在法庭上贡上她表哥,著实令他佩服,他又怎能不全力以赴帮到底? 「你说我表哥是什么?」杨玉莲瞪大眼。 「我说他是『人渣』。」他还很用力的加强这两个字。 「好,很好,那我们是分手分定了。」杨玉莲旋身就走。 「你这是何苦?」他追了上去,用力转过她的身子。 「展彻,我告诉你,我杨玉莲不是没人追,当初会喜欢你除了你是黄金单身汉之外,更希望你能以律师的身分帮我做一些事,可没想到你居然帮倒忙。」她用力扯过自己的手。 「哦,原来你答应跟我交往,完全是因为我有这种利用价值?!」展彻脸色跟著变了。 「我……我没这意思,是你自己说的。」她别开脸。 「ok,那我同样要告诉你一句话。」展彻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我展彻一表人才,不是追不到女人,你若执意要分手,我也不希罕,请吧!祝你能够连发,找到一个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 这下杨玉莲的脸色变得比他更难看,气不过地指著他的鼻尖,只差没泼妇骂街地回诘道:「行,你真以为这世上除了你,其他男人都死光了?!我就找给你看,别忘了我表哥在商界的地位可是不容小看,只要我拉出这条关系,不知有多少名门公子要追求我。」 「那他们不过是看在钱的分上追求你。」他立即顶回。 「好,就算看在钱的分上,我也愿意倒贴他们。」杨玉莲竟这么说。 展彻气得七窍都快生烟了! 可他还是强持镇定地说:「行,那我们就比赛看看谁先找到新对象,不过可得对方对你死心塌地,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才算数。」 「好,那就试试看罗。」杨玉莲接受了他的挑战,蹬著高跟鞋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展彻眯起眸,看著她坐进自己的车内而后扬长而去,心底可是呕到毙了! 他也坐进车内、踩下油门,想找个地方平复自己紊乱的心情。 展彻开著车来到一家夜店,想好好的放松一下。 他叫了杯调和式琴酒「晶东尼」,一口口喝著。其间不少同样无聊的女人上前搭讪,都被他给回绝掉,可他却跟酒保聊起天来。 「喂,你有没有女朋友?」他望著正在调酒的酒保。 「先生,你是问我吗?」酒保停下动作,回望著他。 「没错,就是问你。」他一口将酒饮尽。 「呵……我当然有,你应该问我有几个才是,毕竟我不想定下来,大都是玩玩居多。」酒保耸耸肩说。 「玩玩?!」展彻想了下,不禁笑著点点头。「是呀,年少轻狂时我不和你一样吗?哪个妞正点就追,厌了、烦了就吹,没啥了不起的。」 「可我听你现在的口气倒像是失恋喔。」酒保看人看多了,会来这种地方喝酒的哪个不是有心事呢? 只是他不明白,凭对方的谈吐与外貌,和一身名牌的打扮与穿著,应该是所有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吧?究竟是谁那么笨,会将这种多金又帅气的男人甩掉? 其实酒保说的一点也不错,展彻的外婆是爱尔兰人,他有著隔代混血,蓝黑色的眼珠子尤其迷人,深邃的五官更让他散发出俊逸的神采与独特的魅力。 「你……厉害。」展彻举起大拇指,对他撇嘴一笑。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哪个女人眼睛瞎了?」酒保这话一出口,立刻引起展彻得意的大笑。 「哈……我说你还真不愧是干这行的,嘴如蜜呀。」他称赞著。「再来一杯吧。」 酒保笑著又调了杯酒给他。「其实这只是这行做太久,人也看多了,自然可以猜出个大概。」 「哦。」展彻接过酒,又大口喝完一杯。 「拜托,你喝慢点。这杯你不能再牛饮了,酒的后劲很强。」酒保见他这么喝,立刻阻止。 「行行。」展彻举手表示知道,但事实上已经半醉了。「你告诉我,你除了能猜出我的心情外,现在这间pub里,你还能看出谁的心事?」 酒保左右张望了下,指著展彻身后的男人。「他肯定是在公司吃了瘪,瞧他那副喝酒的狠样就知道他满肚子不痛快。」接著,又指著坐在角落、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的心事就是刚刚没钓上你。」 「哈……我真是愈来愈喜欢你了。」展彻闻言大笑。 就在这时,一位穿著衬衫、牛仔裤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出现引起了夜店里大部分顾客的注意,因为还真是少有像她打扮如此简单的女人会来这种地方。 当然,展彻并没有遗漏掉。 「你觉得她怎么样?」他指著那女人问著酒保。 「不错,百分之两百正点。」这女孩不只漂亮,还颇有气质,让人第一眼就会注意到她。 「那她的心事是?」展彻的考题又来了。 「嗯……她那模样不像失恋,倒像是遇到挫折。」他煞有介事地解释著。 「好,那我就拿出英雄本色,过去安慰安慰她罗。」展彻笑了笑,一口气将杯中酒倒进嘴里,动作之快让酒保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再给我两杯。」展彻向酒保勾勾手。 「什么?你喝几杯啦!」酒保摇摇头。 「怕我付不出钱吗?」展彻睨了他一眼。 「这……好吧,我可是好心劝你。」 递上两杯晶东尼,展彻拿著酒便朝那女人走了过去。 「小姐,等人吗?」展彻主动坐在那女人对面。 她先是看了他一眼,但随即转向另一边,不语。 「呵,怎么了?怕我打扰你?」展彻凝唇一笑。这时服务生端来她刚刚点的水果酒,展彻看著,不禁又道:「这种酒解不了愁的。」 「你怎么知道我满腹愁苦?」她立刻抬起头。 「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哪个是心情愉快的?」展彻淡然一笑,将搁在桌上的另一杯酒递给她。「这杯请你。」 「这是?」她看著那精致的酒杯。 「晶东尼,我最爱喝的一种酒。」他双眼带著醉意,醺然之中更添魅力,尤其他蓝黑色的瞳心透过晶透的酒液所显出的光影,更教人迷醉。 「谢谢。」她接过手,想也不想就喝了一口。「呃,好辣。」 「你不会喝酒?」瞧她喝酒的模样就略知一二。 「我平常连啤酒都不喝的。」她说的是实话,啤酒是液体面包,为了保持身材,她绝不轻易触碰。 「那我看你还是别喝吧。」 他想拿回她手中的酒杯,却被她闪过。「不,我要喝。」说著,闭上眼、捏著鼻子,将酒全数饮尽。 展彻看得直想笑,摇摇头又揉了揉眉心。「拜托,不会喝酒就不要勉强,醉了的感觉可不舒服。」 就像他现在,想定睛看清楚她,可她的身影却摇摆不定,想挥去脑袋的晕眩感,却怎么也办不到;奇怪的是,每个人都知道宿醉的滋味不好受,偏又沉溺其中。 「不过感觉真好。」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会有「藉酒浇愁」这句话了。 展彻撇唇一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夏盈萱。」她望著酒杯上反射的光影,笑了笑。 「夏……盈……萱……」展彻喝了口,清浅一笑。「好名字。」 「你呢?」她挑起一双柳眉,眼中已写上茫然。酒精这东西就会欺负生手,才刚下肚,就在她脑袋掀起微晕的波浪。 「展彻。」他一手搭在她肩上。「我跟你一样,发愁才来这里的。」 「哦。」夏盈萱笑了笑,取下他手中的酒杯,又灌进自己嘴里。「那就喝吧,可以醉得彻底一点。」 「ㄟ……你还真猛!」这女人不曾喝过酒,居然一口气喝了两杯!是在跟他拚酒吗? 「我一点也不猛,如果……如果我猛的话,就不会天天被房东催讨房租,还逼我离开……」醉了,她就不用再伪装坚强,可以将一切埋怨、一切不满给吐出来。 「你说什么?」他已醉得听不清楚她的话意。 「我说……呃……」好难过……现在她知道酒醉的痛苦了。 「我看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展彻硬撑著站了起来,扶起她,两人步履微颠地朝外头走去。 「喂,你还没付帐。」酒保及时喊住他。 「是呀……对不起。」展彻掏出一把钞票放在桌上,接著便扶著夏盈萱一块儿走了出去。 眼看外头一片漆黑,展彻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把车停在哪儿,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倒是夏盈萱肚里的酒精尚未完全发挥,她左右张望了下。「我住的地方,应该……应该就在那里。」 「好,我送你回去。」於是展彻便拉著她,两人半醉半醒地朝前直走。 这样的夜生活、这样的霓虹灯、这样的车水马龙,已将台北入夜后的形形色色都映照出来了,而他们便是其中两个人。 所幸她的住处离那间pub不远,两人不多久便走到了。 「我住的地方到……到了。」她指著自己租赁的公寓。 「到了,那就好。」展彻想离开,可是这里的环境竟让他觉得好陌生。「我……我该往哪儿走?」 「往……」她也说不上来,而且觉得自己就快睡著了。「你要不要跟我上楼,坐……坐一会儿?」 人家好心送她回来,自己却迷路了,她怎么可以赶人家离开呢? 「也好,谢谢你。」展彻道了声谢,说真的,他现在还真想找个地方坐下,好好睡上一觉。 他跟著盈萱上楼,一进入房里,他再也受不了的倒向沙发呼呼大睡。 「喂,你别睡呀……怎么可以睡在沙发上。」盈萱想摇醒他,可是她的醉意也愈来愈重,最后竟倒在他身上也同样睡著了! 一道曙光从窗帘缝里投射进来,映在盈萱的脸上,她先是揉了揉眼,又轻眨了下,当眼睛完全张开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沙发上! 昨晚似乎发生了很多事,但她却有些记不得了,隐约中她好像睡在一个宽阔的臂弯中,藉由这份安全感一觉到天明。 才起身,她却发现自己衬衫的钮扣不知何时被解开,牛仔裤已被褪到大腿上!她吓得立即坐直身子,然而更意外的是……她居然看见一个大男人就睡在她身边! 「啊──」这款惊人的尖叫声,任谁听了都会猛然清醒。 展彻立刻坐直身躯,当双眸与她对视的刹那,两人同时一愕。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你的衣服……」夏盈萱指著他光裸的上身,还好他的裤子还穿著,否则她定要告他强暴!只是……为何自己竟会变成这副样子? 「我是谁?」展彻指著自己的鼻子,想了想后便恍然大悟。「小姐,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我昨晚还跟你一块儿喝酒呢。」 「喝酒?!」她敛下眼,沉思著。 的确有这个印象……昨晚她因为心情郁卒,这才跑去外头的夜店,听说只要喝了酒,什么烦人的事都会忘了。 「没错,你千万别告诉我,连这点印象你都没有。」展彻直瞅著她的脸,接著从她的脸移转到她胸前。 虽然她拿著被单遮掩著,可那呼之欲出的软绵酥胸却不听话的浅露出来,若隐若现的看起来更加惹火呀! 「没错,我想起来了,可是──我的衣服你怎么说?为何醒来后会变成这样……」说时,她便垂下脑袋,这才发现她的乳沟都跑出来了! 「你转过脸去。」她大声喝令,将自己裹得更紧。 「好。」他无奈地转过身,重吐了口气,心有不甘地开起她的玩笑。「我想是你在睡梦中想占有我,才会脱了自己的衣服。像我的上衣不见了,不也是你的杰作?」 「你说什么?」穿好衣服后,她立刻回问。 「我说你对我一见锺情了,对不对?」展彻居然扬声大笑。 「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她用力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脸委屈地瞪著他。「本来我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竟是一名登徒子。」 他饶富兴味地说:「哈……我不过是跟你开开玩笑,你还当真呀?」 「你!你……」她眼眶微红地望著他。「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是,我下次会换一个。」他还耍嘴皮子。 「好了好了,我心情乱死了,请你离开吧。」房租的事都还没解决,现在居然冒出个男人,她甚至连自己还是不是清白的都搞不清楚,真想跳楼自杀算了! 「要我就这么离开?」他也穿上自己的衬衫。 「那你还要怎么样?」 「你还没说要怎么对我负责呢。」真不敢相信在夜店里还会遇上这么单纯的女人,不逗逗她,又怎对得起自己? 再说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有个「有趣」的女人抬抬贡,似乎也不错,至少可以让他暂时忘掉那些恼人的事。 「什么?对你负责!」夏盈萱瞪大眼。「拜托,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先生。」 「ㄟ……别那么生疏,昨晚我虽然醉了,可还记得咱们有自我介绍,我姓展,叫展彻。」他还笑得出来。 「昨晚的事我不追究是因为我……我没有那样的印象。」她陷入思考,小小声的自言自语。「再说我虽然衣衫不整,可……可裤子又没脱了……」 「小姐,你是在装清纯吗?你以为非得脱长裤才能做那件事?」展彻仰头大笑。 「你偷听我说话干么?」她吓了一跳。 「是你自己说得那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 展彻突然压低声,目光锁著她在日阳光点的照耀下,闪著晶莹光泽的柔软肌肤。「再说……也不一定要全身脱个精光才算数,事后再穿上不就行了吗?」 她听得面红耳赤,呼吸像是窒住般,久久才发出声音。「你……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对我……对我做了那种事?」 本来她还一直不肯相信,没想到真是他……兽性大发! 夏盈萱跳离他身边,以一双提防的眼神看著他。「你别过来,否则我要大叫了……」 一想起自己维系二十几年的清白就这么报销了,她怎能不伤心、不难过呢? 「你别那么天真好不好?人家随便说一句,你就──」 可恶、可恶,她愈想愈不甘心!不等他把话说完,她便冲进厨房拿来扫把。「你还是不走是不是?那我报警罗。」 她边说边走向电话,拿起话筒时还不忘在他面前挥动扫把,佯装自己的泼辣。 「拜托,你这是干么?」他向前一步,被她的反应给弄得啼笑皆非。 「别过来──」她当真按下一一○! 「你疯啦!」展彻立即扑向她,按掉电话。 「你才疯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素昧平生,我……」她吸了吸鼻子,委屈满腹。「我……我甚至还把地方借给你睡,你怎么可以……」 「我没对你怎么样,小姐。」展彻抚额大叹。 「骗人!」她大声咆道。 「骗……我刚刚是骗你的,现在说的才是实话。」没错,他是醉了,可是还不至於醉到做了那件事都不知道。 说她身上的衣物会变得如此狼狈,的确也是他的错,昨晚他迷迷糊糊地将压在他身上的她当成了玉莲,这才兴起与她亲热的念头。但是他真的太累了……扣子解著解著就昏昏睡去。 「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些话我就会相信?」她冷笑。 「这样好不好?你把扫把放下,我们这就去医院检查,如果医生真的证明你我昨晚有发生什么……我对你负责,可以吗?」他可是律师,一个能言善辩、舌粲莲花的律师,若说不动她,岂不有愧於他的职业? 就见夏盈萱先是犹豫了下,接著又看了看他的外表,瞧他长的一表人才,还有那身名牌货,这样的男人实在没必要贪她这么一个平凡女人的便宜呀! 「你真的没对我怎么样?」她试著又问了一次。 「真的没有,我发誓。」他举起手。 她眉头一蹙,丢下扫把。「算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没工夫跟你生气,你还是走吧。」 展彻点点头。「我马上走,但我还是要向你说声谢,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夏盈萱望著他,瞧他一边说、一边从衣服口袋中掏出皮夹,抽出一叠钞票,「我不知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这些──」 「拿回去!」夏盈萱瞪著他,重重一喝。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从她这儿出去,还丢下一把钞票,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她是靠卖灵肉维生呢。 「你别误会,我只是……」 「别说了,快点出去好不好?」她指著大门,心情郁闷之下,口气实在也不太好。 「ok,我出去就是,别生气了。」展彻耸耸肩,可在走出大门前又转身补了句。「我想对你说句实话。」 「又有实话!」她错愕地瞪著他。「那么你刚刚那些全都是谎话罗?先生,请问你的实话到底是哪一句?」夏盈萱被他这么一说,已经有种快发狂的前兆。 「别误会、别误会,这句话跟刚刚那些完全无关。」展彻瞧著她那双闪著红火的眼,为避免被星火波及,他赶紧解释。 她别开脸。「要说就快。」 「好。」他撇嘴一笑,连忙道:「其实你的身材不错,够火辣──」 夏盈萱深吸了口气,顺手抓来扫把追到大门外,可他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她瞪著楼梯口,没力气再追上去。算了,就自认倒楣吧,就算自己真失身,至少对象还是个帅哥,这倒能弥补一下内心的缺憾。 可是他实在太欠扁了,下次如果再让她遇到,她肯定……肯定要…… 夏盈萱无力一叹,她能肯定什么呢?打他、骂他还是杀了他?!看来老天爷真的是忘了眷顾她了…… 无力地踱回沙发旁,她赫然想起念书时,课本上不是说第一次……第一次性交会落红吗?再说,如果真有什么,男人也会……也会有那种…… 她愈想脸儿愈红,赶紧起身检视一下自己的身体,可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哈……」想到这儿,夏盈萱忍不住大笑出声,并暗骂自己没事闹什么笑话呀!刚刚那个叫什么彻的男人,一定在心里笑死她了。 还好……他们今后不可能再见面了,绝不可能! 第二章 然而,他们真不可能再见面吗? 夏盈萱耗了三天的时间终於完成一份室内设计图,打算拿到各家设计公司碰碰运气。 她一直认为自己的作品非常具有人性化,可是好几次都被设计公司以太过另类为由给打了回票,原本所待的公司又因为新上任的主管不满她特立独行的设计风格,在百般刁难下让她自动离职,所以,她现在才会过著拮据的日子。 好不容易昨天她终於约到一家设计公司的企划部经理,对方答应看看她的作品,於是今天她一大早便起床,整理好仪容,希望能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走出大门,就在她锁上门转过身时,却突见展彻像幽魂般地站在她身后,让她吓了一跳。「啊!」 「你的胆子还真小。」展彻摇头轻哂。 夏盈萱皱起眉头。「你来做什么?」 「我刚好经过,所以来看看你。」他双手插腰,笑睇著她那张冷漠的表情。 「再怎么,我们也算有过一夜情,别这么生疏嘛。」 事实上,展彻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找她,只因他心情不佳,便不由自主的想来找她聊聊。 「一夜情!」夏盈萱的小脸愤而胀红。「你怎么说出这种话,你简直是无赖。」她赶紧左右张望了下,刻意压低声。「要是让邻居听见,毁了我的名誉,你要怎么赔我?」 「你说要我怎么赔呢?」他双臂环胸,笑睇著她。 「你!」她深吸口气,无奈地说:「这笔帐记著,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你说话。」说著,她便抱著手中的资料袋奔下楼。 展彻也跟著步下阶梯,直到外面骑楼下,他又追上她问道:「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要去哪儿,我可以送你过去,」 「不用了,谢谢你。」夏盈萱只要一看见他就像看见瘟神一般,她可不希望继续倒楣下去。 「好吧,那我也不罗唆了。」对她俊魅的撇头一笑,展彻就转身离开了。 见他就这么走了,夏盈萱才发觉自己刚刚似乎太过失礼,但错在他呀,谁叫他玩笑开得那么过火! 不管了,再想下去,她就真的要迟到了! 看了看表,离与那企划部经理约定的时间只剩半个小时,她得加快脚步才行。 快步奔到公车站,等的公车却刚好离开,她追著它跑了好久,可是公车还是扬长而去。 夏盈萱气馁地垮下肩,早知道她刚刚就不要拒绝那个男人的好意,可现在……她真是欲哭无泪了。 回头一看,路上有那么多车,却连一辆计程车都没,是不是老天已经在暗示她,她根本没希望了? 但她不愿放弃,决定等下一班车。 抱著资料袋站在路边,望著公车一辆辆过去,终於她等到车了。 到达目的地时,她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夏盈萱急匆匆地步入公司,对柜台小姐道:「我找企划部的林经理。」 「您有没有跟他预约时间?」对方客气的回问, 「有,只不过……我来迟了。」她非常不好意思地说。 「好,您稍等。」柜台小姐按了内线和企划部确认后转向她。「您是夏小姐?」 「我是。」 「那真对不起,林经理现在有客人。」柜台小姐微微一笑。「您可能要另约时间了。」 「这样呀……」夏盈萱重重的吐了口气。「那不用了,谢谢。」 抱资料袋,她颓丧的才要走出去,突然,柜台小姐喊了她一声。「夏小姐,林经理从办公室出来了,我待会儿替你问问。」 「真的?!谢谢你。」夏盈萱的目光才转向那间办公室,却被一道背影震慑了下。 怎么那么熟悉?慢慢的……他转过身,两人四目交接,同时愣了下。 展彻眸光一眯,随即拍拍身边林士祥的肩。「等一下,我遇到熟人,先过去一下。」 「哦。」林士祥循著他的视线看去,跟著一块儿走向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展彻诧异地问。 「我……」夏盈萱锁了声,怎好告诉他,她是因为求职才来这里的,就不知道他和这间公司有什么关系? 「她是来见林经理的。」柜台小姐听见,替她说了。 「你找我?」林士祥从展彻背后现身。「请问你是?」 「你就是林经理?」夏盈萱不好意思地说:「呃……我就是夏盈萱,对不起,我来迟了。」 「夏小姐,我刚刚等你好久了。」 「真抱歉,我是因为--」 「她是因为塞车吧,士祥,她是我朋友,你就别计较了。」展彻适时替她说话,让她更觉惭愧。 「好吧,不过我等一下要开会,嗯……能不能请你将带来的东西先给我看看?」林士祥笑说。 「可以。」夏盈萱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设计图递给他。 林士祥接过手后,走向一旁的沙发坐下慢慢看著,可是才看了客厅与餐厅的部分,就将整个资料还给她。「对不起,我们不能用。」 「什么?」他回答得还真毒! 展彻闻言立刻抽过去一瞧,连续翻了几张。「咦,不错呀!满有个人风格的,你不妨考虑一下。」 「展彻,你是辩才,却对室内设计一窍不通,这种样式虽然新颖,可国人接受度太低了。」林士祥摇摇头说。 展彻不好再逼迫好友,只能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勉强了,我先走了。」 「嗯,慢走。」林士祥对他笑了笑。 直看著展彻走了出去,夏盈萱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对不起,打扰你了。」语毕,她便跑出了公司。 走出大门,她居然看见展彻就等在外面,以一对炯亮烁利的目光看著她。 「你怎么还没走?」夏盈萱揉揉太阳穴,只觉得全身无力,好累、好累呀! 「我担心你。」他贴在墙上,仔细研究著她的表情。 「不用担心,我没事。」她苦笑著。「事实上应该说我已经习惯这种情况了。」 「别这样,我们找个地方一块儿用餐行吗?」 「嗯。」她点点头。 夏盈萱答允后,便跟著他的脚步朝前走,直到车边,他为她打开车门。「请进。」 她坐进车里,听著收音机流泄出来的音乐,那曲调缓缓沁入她寂寞的心底,让她的心情渐渐转好。 过了好一会儿,展彻才开口。「看样子你好像很喜欢这份工作?」 「我不是喜欢,而是需要,更希望能发展自己的抱负。」她眼角微润地耸耸肩。「算了,遇不上伯乐我也认了,大不了搬家。」 「搬家?」 「呃……也没什么啦。」被房东催讨房租的事,她怎么能说呢?她现在什么都没了,就只剩下一张脸皮,再丢掉就真的没了。 「我想起来了,上次……就是在pub那晚,你好像有跟我提过被房东催讨房租是不?」展彻凝起眉头,细想了下。 夏盈萱瞪大眼!唉……完了,这下她当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如今她更确信,「酒」绝不是好东西,它很可能让你将祖宗八代的秘密全部抖出来而不自知。 「别不好意思,失业没什么大不了的。」瞧她那张脸,不用问,答案已经全写在上头了。 「你也失业过?」她反问。 「这……这个嘛……」他倒不知怎么回答了。 「没有是不是?那你也不曾被人讨过房租罗?」看他一脸尴尬,夏盈萱又说:「既是如此,你就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 「我……」他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他立刻戴上单耳耳机。「我是展彻。」 「我是玉莲。」对方冰冷的声音传来。 「玉莲!」能听见她的声音,就算再冰再冷展彻也开心呀!毕竟两人交往了两年,他也付出真感情了,却无缘无故因为她表哥而闹分手,还真冤呀! 「你还有一些衣服和杂物在我这儿,有空过来拿走,否则我要扔了。」没想到他等到的竟是她无情的话语。 他一愣,久久才道:「你这是何苦?」 「我表哥已经上诉,我也替他找了最好的律师,你等著接招吧,」她这句话更是将两人的距离给拉得更远、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知不知道我……我爱你呀。」展彻已不管旁边有没有别人,直接便道。 「爱我?是吗?如果真爱我,你就不该接这场官司,更不该赢,你根本只是想巩固你在法律界的不败名声。」杨玉莲气呼呼地说。 「不是的,你不会不知道你表哥狼藉的名声,在社会上为非作歹、作威作福,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与他对抗。」展彻从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也绝对不接他不信任的案子。 「可是他再怎么样也是我表哥,你……你……我不跟你说了,记得三天内过来拿,否则我就直接扔了它。」杨玉莲吼完之后便用力挂上电话。 展彻拿下耳机,重叹了声。 「你……怎么了?」夏盈萱虽然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但从他刚刚那句「我爱你」已听出端倪。「和女朋友吵架了?」 「你听我的口气像和她吵架吗?」他揉了揉眉心。「我是在挽留她。」 「你们……」发觉自己好像问太多了,她於是摇摇头。「我只是好奇一问,你不必都告诉我。」 他理解地点点头。 他带著夏盈萱前往一问专卖排餐的餐厅。「吃牛排吗?」 「我吃,只是……」一个连房租都付不出来的可怜人,哪有闲钱进这种高级餐厅吃饭?「我们去路边摊随便吃吃,你介意吗?」 「我当然不介意。」展彻笑看她一脸踌躇。「但是今天我请你,别担心了,进去吧!」 他下了车,又为她打开车门,两人一块儿进去,坐定后,分别叫了菲力与小牛排。 在等待餐点的空档,展彻终於道:「我是一名律师,接了一个案子,对方要告的就是我女朋友的表哥,本来我很犹豫,但基於做律师的本分,我还是接了。因为她表哥是个为非作歹的混混,绝不容情於世继续作乱,最后我赢了,而她……她自然就……」 说到这儿,夏盈萱不难看出他眼底无奈的光影。 「你没跟她说明你的想法吗?她会体谅的。」 展彻耸耸肩。「说了,但她还是听不进去。」 「那她会不会是爱你不够?」以女人的立场来想,如果喜欢一个男人,而他又是坚持理想在做事,应该会全力支持他才是。 「不,我相信她是爱我的。」展彻很坚持。「我想她只是一时生气,或者还没从怒火中回复,过些时候她会回心转意的。」 夏盈萱点点头。「嗯,我相信。」 展彻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在谈自己,於是问:「你呢?我看了你的设计稿,真的觉得很有创意,说不定会成为未来的潮流哦。」 「真的?!」听他这么说,夏盈萱开心的笑了,但继而敛起笑,摇摇头,「那不过是未来,我连现在都过不下去了,没有人赞同我的理念。」 「那还不简单,就自行创业啊。」 「自行创业!」她喷笑。「你以为这是玩家家酒呀,别说一家工作室了,我现在连张办公桌都买不起。」 瞧她那张自嘲的脸,展彻不禁为她心疼,看著她秀丽的妍容,他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亮出一个主意! 上回他不是和玉莲打赌谁先交上新对象吗? 如果……如果让玉莲知道他已交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友,她会怎么想呢?如果她会上门找他理论,就表示心里还有他。 「呃……我倒有个主意。」迟疑了会儿,他还是说了出来。 这时服务生已端来餐点,等服务生走后,夏盈萱舀著玉米浓汤问道:「你还没说是什么主意?」 「一个可以帮我也可以帮你解决问题的主意。」他笑著。 「有那么好的主意?好呀,你说说看。」听他这么说,盈萱倒也跃跃欲试。 「我出资帮你成立个人工作室,包括租金、装潢、以及刚开始打广告的费用。」这些钱对大律师而言只是小数目。 「你干么要对我那么好?」她有点儿提防地瞪著他。 「别把我当大野狼,但我的条件对你而言会过分些,我希望……你能跟我同居。」他眯起眼说。 「什么?」她震惊地扬声一喊。 「嘘,小声点,大家都在看了。」展彻左右看了看。 「我……我本来以为自己过去错看你,因为你是那么多情,毕竟现在这世上多情的男人太少了,原来……原来……对不起,我不吃了。」 她才要站起,就被他给压住手。「别激动好不好?我只是要你跟我演出戏,好激起我女友的醋意。」 「什么?」她定住身。 「这就是我的打算,答不答应在於你,而我们也不过是同间屋子生活,各有各的房间,就当室友而已,如何?」他定睛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这……」她不停打量著他,像是在评估他话中的可信度。 想想,如果她答应了,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工作室,这样的险值不值得冒呢? 罢了,如果他真是那种色鬼,早在那天她就贞节不保了,现在才计较这个也来不及啦! 「怎么了?考虑得如何?」他对著她邪魅肆笑。 「好,我答应你。」她鼓足勇气说出口,就怕自己会打了退堂鼓。 「真的!那太好了,你的工作室想在哪个地段,什么样的装潢,都可以跟我说,我马上叫人去进行。」 「拜托,我自己就是设计师,还找人干么?只不过地段……不好太贵的,我想就由你作主吧。」她想了想后便说。 「你还挺会为我省钱的嘛。」他扯开嘴角,目光烁烁地望著她。 「我倒觉得自己贪了不少便宜,对了,如果……如果要演戏给你女朋友看,我就必须跟你住一块儿,那房租怎么算?」她倒是挺会公事公办的。 「呵……你当我这么小器呀!不用了,既然你搬来跟我住,那点租金就当是赔偿你的精神损失吧。」他这么说,倒像是开起自己的玩笑。 她只能干笑。「好,那就谢谢你了。」 「那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啊!」她心口一震,「你那么急吗?」 「对,是挺急的。」 「哦,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你女朋友。嗯……那好吧,我这边的租约就快到了,这星期六就搬过去。」 「ok,我会去接你。至於工作室的事,我会先著手去办,找到地方再通知你。」他想了想道。 「嗯,那谢谢你了。」 「来,为咱们今后的同居生活干杯。」他高举酒杯,可说的这句话倒是让夏盈萱无法接受。 「喂,你能不能小声点,同居对你们男人没什么,可对我们女孩子可是很大的伤害耶。」若非为了能得到一展抱负的机会,她也不会贸然接受这个主意。 「哦……」他夸张的睁大眼。「原来现今还有这么保守的女人呀,好,我小声点总行了吧?」 他刻意降低音量,还故意压得好低好低……逗得她直闷笑著,看来以后跟他生活在一块儿,应该有趣多於冒险吧。 「对了,如果你这么做还激不起她的爱呢?所以我想……我们同居总要有个期限吧?」她以后也是要嫁人的,怎能就这么当他一辈子的同居人? 「嗯……」他想了想。「就一年怎么样?如果一年后我还是挽不回她,也该认命了。」 「好,那就一年,我也有自信一年后必能闯出一片天。」夏盈萱凝唇一笑,对於未来充满信心。 「这下可以干杯了吧!瞧我手都举累了。」他露出一副逗趣的模样。 她摇摇头,被他阳光般的笑脸给折服了,於是也跟著高举酒杯,豁出去的大声说著:「干杯--」 「盈萱,你说什么?你又要搬家了。」夏盈萱大学时期的好友林燕如,趁午休时打了通电话给夏盈萱,当她得知这个消息,可是吃了一惊。 她知道自从毕业后,夏盈萱的求职路一直不顺,租的房子也是愈来愈差,让她这个做朋友的真不知该怎么帮她。 坦白说,并不是她能力不够,而是她太有理想,不随波逐流,但也因此被潮流给淹没,几次劝她暂时放下理想,等生活稳定后再施展抱负,但她就是固执的不愿屈服。 「嗯,我是因为--」 「又付不出租金了?」林燕如抚额大叹、「拜托,你不会先跟我借呀,虽然我赚得也不多,但是付你的租金还绰绰有余。」 「不行,我连上个月的租金都还没还你呢,怎么可以再借。」她都惭愧死了。 「凭我们的交情,我--」 「我知道我们的交情不一样,可是我真的已经解决困难了。」夏盈萱淡笑。 「真的?!你找到工作了!」林燕如惊讶地问。 「不是。」 「那是……」 「我成立工作室了,以后就有自己的事业。」说到这里,夏盈萱露出甜美的笑容。 「工作室!」她不敢置信地问:「盈萱,你发了呀?」 「是我遇上贵人,他愿意帮我。」想起展彻,她便心存感激。 「是男的对不对?」听林燕如那调调,好暧昧喔。 「没错,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胡思乱想哦。」虽然以后要跟他住在一起,可也绝不会和他有任何感情瓜葛。 「是吗?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要搬去跟他住?」林燕如倒是挺精明的,光听就能窥知一二。 「你好厉害!」夏盈萱怎么从不知道自己的手帕交还学过读心术。 「这是我人看多了,可是,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会出卖自己感情的人,是为了工作还是真心爱他?」 林燕如这一问还真是让夏盈萱呆住了。「出卖感情?!真心爱他?!」 「对?哪一个?」 「都不是。」想了想,她跟他又不是真的那种暧昧的同居关系,算不上出卖感情,至於爱他……那更离谱了,何况他还有心爱的女人呢。 「都不是?!」林燕如当真被她给弄迷糊了。 「对,都不是,我跟他只是……算交易吧。」想了想,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你到底在说什么?」林燕如实在不解。 「唉呀,反正就是这样,我也说不上来,」 「那我问你,那男的长相如何?」林燕如开始抽丝剥茧了。 「他长的很不错。」她直言道。 「不错到什么样的程度?」 「嗯……」夏盈萱偏著脑袋,仔细想了想。「他很帅,不比电视上那些当红小生差,对了,他还是个混血儿呢,蓝黑色的眼睛真是迷死人了!职业还是挺高尚的律师。」 「哇……」林燕如不得不羡慕她的好运。「你是打哪认识这样的男人?真是的,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 「好了,你别解释了,瞧你说得结结巴巴的。对了,既然他这么优,你可曾想过或许你会爱上他哦。」 「啊!」夏盈萱双眼冒出问号,会吗? 「别像傻瓜一样,就只会我、啊、嗯的,唉!」林燕如摇摇头。「这么优秀的男人,迟早你一定会爱上他的。」 「行了、行了。」夏盈萱赶紧捂住耳朵。「我不想听这些猜测性的话。还有,我马上就要搬家了,以后别再来这里找我,你会扑空的,暂时用电话连系,等我一切安顿妥当再给你电话。」 被好友的话弄得百般心慌,夏盈萱最后交代了几句话便用力挂了电话! 不会的,她怎会喜欢上一个已经有心上人的男人,又不是找死。对,她现在一心只有事业,把事业做起来才是她最大的心愿,夏盈萱说服自己。 第三章 说起展彻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才没几天工夫,就已经将夏盈萱的工作室地点搞定。 她原本只求有个工作的地方就行了,但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台北市最繁华、最贵的路段为她租了一间工作室! 「怎么样?还喜欢吧!」今天,他就带著她来到这地方。 「太……太喜欢了,只是这地段太贵了吧?」一个月的房租少说也要好几万呢。 「如果你想成功,就必须在这个地段成立工作室才行。」展彻却一点也不觉得昂贵。 想他只要打赢一场官司,或是一天的谈话费就足以负担了。 「为什么?」 「因为这里就是所谓的『设计街』,任何有关设计的行业大多聚集在这儿,有需要的人也会来这儿询问,对你而言就算更接近成功一步了。」展彻解释著。 「原来如此。」夏盈萱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燕如说的对,他的确拥有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光是这点贴心就让人心动不已。 「怎么了?你们女人就是爱哭。」他拿出手帕递给她。 「我是因为太感动了,真的,在没认识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拥有工作室,也没想过会在这么高级的地段上发挥所长,我……我……」拿著手帕,她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好了,别哭了,今天是星期六,你是不是也该搬来跟我一块儿住了?」他可是想及早激发玉莲对他的爱意,自动回到他身边。 「呃--」闻言,她心口一震。 当初谈的时候她是不觉得怎么样?可现在要履行约定了,心底却莫名产生一种紧张的情绪。 「怎么了?你不会后悔了吧?」他研究著她的表情。 「不会,我怎会后悔,只是有点紧张。」她抚著胸口说。 「既然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也不好勉强,再给你几天时间好了。」他无所谓地淡淡一笑。 「不,既然我已答应就不该再拖延。再说我的东西不多,早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跟你定。」反正迟早都得面对,还不如及早面对。 「好,那我现在就载你回去拿东西,可以吗?」 「嗯。」 她笑著跟他上了车,开了一段距离后,展彻忍不住问:「你真的这么信任我呀?」 「本来是不太信任,但经过几天的相处后,我发觉你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也就决定相信你了。」她转首笑看著他。 「好,为了答谢你对我的信任,等会儿搬好东西后我请你吃晚餐。」他朗声笑出来。 夏盈萱看著他如刀刻般的侧脸,以及温柔的足以令女人情不自禁深陷的肢体动作,他果真是个容易让人心动的男人。 唉,该死的燕如,没事跟她说那些干么,害她现在只要一看见他就好怕自己会爱上他。 她那探索的眼神似乎让展彻注意到了,他猛回首,正好对上她的眼。「怎么了?怎么那样看我?是在防范我还是爱恋我?」 问著,他居然大笑出声,弄得夏盈萱一脸尴尬。「我……我不过是……不过是在想……」 「好了,别紧张,我只是在逗你玩。」 到了夏盈萱的住处后,他便上楼帮她扛下所有的家当。 她的家当还真是少得可怜,两个大纸箱就解决了! 上了车,他朝自己的事务所行驶,约莫半个小时后,他用下巴点点前头。 「喏,那里就是我的律师事务所,一楼是办公室,二楼是我的个人天地。」 车子按著转进停车场,夏盈萱这才发现这里可是高级住宅区呢,停车场内的每辆轿车都价值不菲,绝大多数都是b字头的呢。 「来,我们把东西搬上楼吧。」 「我帮你。」刚刚让他一个人扛下来,现在她总得出点力吧。 「不用了。」展彻将车后的行李箱打开,搬出两个大纸箱,叠在一起后用力一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搬著走。 「帮我把后车盖关起来就行了。」他回头请她帮个忙。 夏盈萱赶紧将后车盖压上,这才快步跟上他,紧跟在他身后问:「真不需要我帮忙吗?」 「你只要别再踩我的鞋跟就行了,」他扯著笑容,用下颚指指自己的脚。 「啊!对不起。」她低头一看,赶紧缩回脚。「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 「这样我就生气?那我的度量也太小了吧!」对她眨眨眼,展彻便继续朝前走。 一直到楼上,当展彻开-大门时,却发现门居然是开著的,他用脚踢开它,竟看见有个人背对著大门安坐著。 「谁?」展彻放下纸箱,一手护著夏盈萱,另一手迅速按开灯钮。 啪! 灯光倏然大亮,展彻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竟是杨玉莲! 「玉莲!」他意外地喊著她的名,作梦也想不到她还会来找他。 杨玉莲站起身,看著他身边的女孩。「她是?」 「她--」 「呃,我是展彻的助理,因为他最近事务所很忙,所以请我替他整理一堆档案,就在这些箱子里。」夏盈萱虽没见过杨玉莲,可是凭女人的第六感,她立刻猜出她就是展彻的女友。 「你什么时候请个那么漂亮的女助理?」杨玉莲冷哼,话语中带著调侃。 「她不--」 不等展彻说完,夏盈萱又说:「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漂亮,你才美呢,那……你们聊,我回去了。」 说著,便迅速走了出去,直到大门外,她才轻抚胸口,紧张的情绪仍未平复。 只是……她没想到都还没正式搬进来,他的女友已经回来了,那她和展彻之间的约定是否要取消了呢? 她笑了笑,就算没了住的地方又如何?没了工作室又如何?至少他是好人,有了好的结果,她该祝福他才是。 她无聊地在路上闲逛著,这才体会到无家可归的凄凉,今晚……她又该睡哪儿呢?对了,去找燕如!可是……她就这么跑去打扰她,肯定又被她疲劳轰炸地追问原因,到时她的心里会更苦。 算了,就四处游荡吧,等天亮了就可以去搬回她的行李。 「她不是我的助理。」当夏盈萱一离开,展彻马上说道。 「哦,那她是你新交的女友?」她冷冷哼笑著。 「没错。」展彻专注地望著她的表情,想从里头找到「吃醋」两个字。 「你的动作还真快呢!」杨玉莲无所谓的一笑。 「我想你也不弱吧!现在应该有不少男人围绕在你身边罗?」与她认识两年了,他当然知道她魅惑男人的功夫有多高明。 「好说。」她并没否认。 展彻听了心痛莫名,他闭上眼,尽量让自己放松心情,这才好执行他的「激将法」。「我现在也调适的很好。」 「我相信,要不然你不会那么快就有候补者递位了,还说你爱我,原来都是假的。」说著,杨玉莲打开皮包掏出一包菸,银亮的打火机一闪红光,她便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展彻心底还抱著一丝希望。「你的意思是……你后悔和我分手了?」 「也不是,你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定下来的女人,你在我的罗曼史上可是保持与我交往最久的一位。」她勾起眉,睇视著他。 「哈……这么说,我是不是该庆幸?」他赫然大笑,微眯著眼睇著她那双描绘精致的大眼。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呀。」她清冷一笑, 「那你今天来我这里肯定不是来聊天的吧?」好了,他现在可以断定她来找他绝不是想要重修旧好。 「当然不是。」她朱红的唇撇开一丝笑影。 「那是?」 「我是替我表哥来找你的。」杨玉莲一步步走近他,仰首看著个头高大颐长的他。「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配合?」他眉一挑。「配合什么?」 「我表哥既然决定再上诉,我就不准你再接手这个案子。」说著,她吐了口烟在他脸上,「我要你诈败。」 「你凭什么这样要求我?别忘了,我们早没了关系。」似乎气她这种命令式的口气,展彻丝毫不退让。 「你--」她眉头皱得紧紧的。「好,如果你答应我不接这个案子,我……我就回到你身边。」 「谢啦,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我不需要这种交易性的感情。」 「你!」杨玉莲气鼓了腮。「展彻,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一旦把我表哥逼急了,你可就--」 「请你出去。」展彻压根不想听她这些威胁的话语。 「展彻……我是为你好呀。」杨玉莲没想到他竟敢那么大声对她说话,可被他刚刚那一吼给吓著了。 「不需要,你到底走不走?」展彻的心在滴血,他完全没料到杨玉莲对他除了利用价值外,其他什么都不剩。 「哼,你真以为我要来求你?你……你看著办吧,我会请最好的律师来对抗你。」杨玉莲得知计划生变,再也不顾形象地在他面前怒咆。「我劝你多多焚香祝祷,否则你是输定了!」 说完这话,杨玉莲便气冲冲的冲下楼去。 展彻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拚命摩挲著脸庞,一股无奈与痛楚直在他胸臆间燎烧。 她为何要这么伤害他?难道两年的感情就因为他赢了一场官司就灰飞湮灭,什么也不剩? 吁叹一声,他用力地往椅背一靠。 突地,他睁大眼,猛然喊道:「盈萱!槽了,我怎么忘了她!」 她刚才就这么冲了出去,什么东西都没带,就不知道她跑哪去了? 不行,他得去找她才是。 走著走著,夏盈萱走得双腿发麻,又不太敢在没人的地方待著,所以选择回到展彻的住处外守著。但是,她又顾虑到如果他的女友出来看到她,是不是反而害了他呢?只好尽可能躲到角落,最后她选择站在事务所的侧门,仰首看著月亮和星星。 但是,她真的又累又渴又饿。慢慢地,她由站变成了蹲,又由蹲变成坐,最后竟然倚在门边睡著了。 晚风沁凉,她身上的衣服单薄,下意识地拚命往门边挤…… 这时候,到外头找了一大圈的展彻毫无所获的回来了。 他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心绪被今晚的突发状况给弄得一团乱。 以往再麻烦、再复杂的案子都不曾给他这样的无力感,可今天他却有股想揍人的冲动,而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才步上阶梯,他便听见角落有对男女在交谈。「这个人是谁呀,怎么睡在人家门口?」 「会不会是游民呀?」女孩问道。 「不太像,哪有这么年轻又漂亮的游民。」男孩直觉地说。 「漂亮?!你说什么?」女孩开始飙起飞醋。 「我只是随口说说嘛!哎哟……好痛……别打我啦……」 「你就是欠揍。」女孩追了上去,男孩只好拚了命的跑了。 展彻疑惑地朝前走去,当看见靠在门边睡著的夏盈萱时,他的心猛地一提。 「盈萱,盈萱,醒醒。」他赶紧上前轻轻摇了下她的身子,这才发现她的身子好冰凉! 也难怪了,都入冬了,她却只穿一件薄衫! 他用力抱起她走上楼,回到家后,直接将她送进客房里,轻放在床上,再为她盖上被子。 这时夏盈萱缓缓清醒了,张眼看著他。「展彻……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抱你上来的。」 「那她……你的女朋友呢?」她揉了揉脑袋,只觉得好晕呀。 「她走了。」他拍拍她的脸蛋;「别多说话,好好休息,我去煮碗姜茶让你暖暖身子。」 展彻快步朝厨房走去。 夏盈萱感动莫名,虽然身子还觉得冷,可是心底却滑过一道暖流。 约莫二十分钟后,展彻将姜茶端进房里,放在桌上。「还烫著,等等再喝;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如果还不舒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谢谢。」她淡淡一笑, 「对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判断出她就是我的前女友?」他坐在她身旁问。 「直觉吧,我发现你看她时眼睛会发亮,而且你们看起来很相配。」她回忆地说。 「你真这么认为?」不知为什么,他反而不确定自己与玉莲是真的适合了,为何他在她眼中看到的只有势利而已? 「那是当然了,你爱她爱的那么深,不就是这么想吗?」她以温柔的眸光看著他,对於杨玉莲,她居然有种羡慕的心理。 「呵,没错,我也一直认为我和她是最登对的,我们的品味一样、喜好差不多,就连休闲活动也相同。」他隐隐一笑,但现在那种相同对他而言为何都变得这么肤浅了? 「那就对了。」说著,她吸了吸鼻子,可能她真的著凉了,鼻子水水的。 展彻看出来了,立刻将姜茶送到她面前。「已经不烫了,快点喝下,喝了就好好睡一觉。」 夏盈萱捧著姜茶看著他。「一来就让你这么忙,真不好意思,你也早点休息吧,我知道律师是很忙的。」 「没错,律师真不是人干的,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他飒爽一笑。「啊,对了!你还没吃晚餐吧?我去买--」 「不用了,喝了一大碗姜汁,现在饱得很呢。」她拍拍肚子,俏皮的笑道。 「好吧,如果饿了可得跟我说,我不要让人家说我欺负室友。」他扯开嘴角,黝亮的蓝色黯眸更显明亮动人。 哦……他真的好俊,为何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没有特别发现呢?还记得那时她还指著他的鼻子骂他是登徒子。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望著她的笑,他心里产生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没……没什么。」她摇摇头。心想:这样的心事怎能让他知道呢? 「那我走了。」才走到门口,眼角余光瞥见躺在地上的两只大纸箱。「你的东西就放在角落,需要什么吗?我可以先替你拿出来。」 「不用了,明天我再整理就行。」她赶紧摇摇手,那箱子里可是被她塞得一团乱呢。 「好吧,明早我再来看你。」对她撇嘴一笑后,展彻便快步走出客房。 到了门外,他才用力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可能对她产生这样怪异的感觉。 难道他才一天之间就……不,他爱的是玉莲,虽然她让他失望,但他也要想尽办法挽回她,怎能在这时候三心二意呢? 对,以后他还是离盈萱远一点,除非要演戏给玉莲看时才能表现出亲匿呀。 而这时,房内的夏盈萱已起身打开纸箱,从里面找出纸笔后又回到床上,斜倚著床头慢慢写著-- 展彻: 真的很感谢你。 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心酸又动容,一人在外生活那么久,除了我的好友燕如之外,我已经好久好久不曾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 我想一年就将过去,那天我终将离开,但你对我的帮助我将终生难忘。无论一年后的夏盈萱是否能在设计界崭露头角,你的付出永永远远会占据我心头最明显的角落。 尤於我内向、见腆,无法将满心感激以言语表达让你知道,所以想藉由这封信告诉你,然后在我离开那天交到你手上。 对了,最重要的t事刚刚忘了问你--你和她究竟谈得如何了?她肯回到你身边了吗?嗯……明天一定要问问你,免得你不敢赶我走,这下可又害了你呢。 无论如何,我衷心期望你能完成心愿,将她给追回来。 盈萱 看过一遍内容,她不禁微笑著,虽然她不否认已对他产生好感,但她相信凭自己的理智,一定克制得住自己的感情才是。 毕竟,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儿、离开他…… 第四章 经过数天的设计,又经过半个月的装潢,终於--夏盈萱的室内设计工作室开张了。 「怎么样?你觉得这样的设计好吗?」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地方全是出自夏盈萱的点子,她不能强迫每个人都喜欢她的作品,只希望踏进这里的人能认同她的想法。 「很棒!虽说真的标新立异了些,但是真的很有味道,喜欢的人就是会喜欢,你放心好了。」展彻送给她这么一句话,让她信心大增。 「真的吗?哇……你真会说话。」她开心的抱住他,泪水滴在他衣襟上。 展彻心一动,赶紧推开她,转向一旁。「我说的全是真心话。」看了看时间。 「唉……距离开庭的时间只剩两个钟头,我得回去将资料重新看一遍才行。」 见他就要离开,夏盈萱喊住了他。「展彻。」 「嗯?」他回头。 「对不起,我因为太高兴,所以忘了要……嗯,你不要怪我。」她手足无措地说著,想想他们「同居」也近一个月了,要她说完完全全对他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可她一直都把持的很好,也隐藏的滴水不漏,刚刚……刚刚真的是她太兴奋,忘了要收敛自己的动作。 听她这么说,展彻也发觉自己好像反应过大了,於是笑了笑。「我根本没怪你的意思,我是真的赶时间。」 「那就好,你快去忙吧。」她点点头,强迫自己笑著说。 直见他走了出去,消失在她眼前,这里又变成她孤单一人时,她才发觉原来她的心是这么酸。 夏盈萱,你真的太傻了,明知这样的感情没有结果,为何还是按捺不下呢? 独自坐在工作室内一上午,想想广告都发出去了,却依然没有半个客人上门,让她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盈萱!」就在她最需要友情关怀时,林燕如正好赶了来。 「你不是要等下班才能来吗?怎么现在赶来了?」一看见她,夏盈萱更是忍不住酸了鼻头。 她好感动……感动好友所付出的友情。 「今天可是你工作室开张的大日子,我怎能不来替你切切蛋糕或开开香槟呢?所以请了半天假罗。」说著她便四处张望。「咦,你怎么什么也没准备呀?!」 「还需要准备什么吗?」夏盈萱耸耸肩。「有个工作室我已经很满足了。」 听她这么说,林燕如只有瞟白眼的分了。「拜托,那你也该庆祝一下吧?」 「这还需要庆祝吗?」 「当然要。」林燕如抓住她的手说:「中国习俗上不都有开张大吉这四个字吗?就是要讨个吉祥呀。算了,我去帮你买瓶香槟和一个小蛋糕,再怎么我也要跟你庆祝一下。」 见她就要出去,夏盈萱立刻抓住她。「我陪你去买,顺便请你吃顿午餐,」 「真的,我真的让你请客了?!」林燕如大笑道。 「哼,你这是什么话嘛,我也不过两年没请过你,以前不也常请你喝红茶?」夏盈萱也跟她开起玩笑。 「妈呀,你该不会是要请我喝红茶当午餐吧?」林燕如也把玩笑开回去。 「你当我真那么穷吗?好歹一碗馄饨面加盘卤菜总是有的。」夏盈萱双手插腰,接著两人笑成一团。 「好好,就吃馄饨面,可我还要加个卤蛋哦。」林燕如开出条件。 「行,就加两个卤蛋和一条豆干,凑个一百祝你这个月业绩一百分总行了吧!」夏盈萱吊了吊白眼。 「可以,如果我真得了一百分,拿了奖金就请你去王品大吃一顿。」林燕如倒是挺阿沙力。 「这可是你说的哦。」 「那是当然,走吧。」 两人双双走了出去。 所幸这地段本就热闹,要什么有什么,附近绕了一圈就买好了香槟与蛋糕,两人就提著东西走进一家面馆。 当两人坐著吃面时,林燕如突然问道:「对了,你那位同居人怎么没有陪你庆祝呀?」 「人家是律师,哪有空成天陪我瞎忙,能为我做那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这是夏盈萱的真心话,只是……为何她还有一丝丝遗憾? 「可是,你不是说你工作室的一切除了设计之外,包括金钱全是他一手包办的,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他没必要省掉最后这一项呀。」这就是林燕如百思不解的地方。 「干么这么计较?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展彻对她算是仁至义尽了。 「唉,你都没想过要把这么优的人勾引上手呀?」前阵子她来这儿找夏盈萱时,碰巧展彻也在,林燕如一见到他就立刻要夏盈萱倒追他。 当夏盈萱听见她这样的提议可是大吃一惊! 可林燕如却不死心的直劝她,说什么展彻是她遇过最好的男人,高大英挺,既稳重又内敛,绝对值得她倒追。 但是,当她听了夏盈萱说出她与展彻的约定后,立即抚额大叹,只差没骂她是个大白痴,居然答应他这种要求。 可夏盈萱却笑说既然他深爱著前女友,她就该帮他,更何况他帮她达成创业的心愿。 此后,每每提起这事,林燕如总要再骂她一次。 「没有。」夏盈萱回应好友的问题。 别说她不想,就算想也没用呀,想到之前她因为兴奋「不小心」抱了他,他那冷漠的反应,到现在还让她的心抽痛不已。 「唉,我看你真是蠢到不行。」林燕如摇摇头。 「别老说我,快点吃,今天开张第一天,可不能离开工作室太久。」夏盈萱聪明的转移话题, 「好,我吃。」 回到工作室,夏盈萱便和林燕如大开香槟庆祝,晚餐就吃蛋糕充饥,约莫八点林燕如回去了,独留夏盈萱一个人在这里。 满室的寂静让她觉得有点孤独,外头挂了大红球,那也是林燕如要求的,她说这样可以吸引客户,但一整天下来却没有半个人进来看一眼,这让她灰心不已。 如今已经十点了,她是该回去了,但不知为什么,她却不想回到展彻的住处,好怕又看见他那淡然的眼神。 看著桌上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香槟,她顺手拿起坐在窗台上喝了起来。 其实,自从上次在pub喝醉之后,她就不敢再碰酒了,今天若非燕如,她也不会喝酒。但没想到的是,今天喝酒的感觉不错,还真有扫除烦忧的作用;但想想,她似乎太不知足了,现在不但住的地方解决了,还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为何她还这么难过伤心? 「盈萱!」不知何时,展彻已经站在门外,突来的轻喊吓得她被刚要咽下的酒给呛住。 「咳……咳……」她还真是呛到不行。 展彻见状赶紧走过来轻拍她的背,这才闻到她一身的酒味。「你怎么了?怎么喝那么多酒?」 她抬起眼,微醉地看著他。「你……下班啦?」 「现在都几点了,我早就下班啦。」展彻轻轻拍著她的脸颊。「看来你真的醉了,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不会喝酒,为什么还要喝呢?」 「我开心啊!」她笑了。 「开心?!」他皱起眉。 「对呀,今天是我的工作室开张的日子,我当然开心了!」她困难地站了起来。「对了,有……有蛋糕,你要不要吃?」 夏盈萱颠簸地朝那儿走去,指著桌上的蛋糕。「我……我切给你吃,你一定要吃哦。」 她拿起塑胶刀,正要为他切蛋糕时,却被他握住手。「我不饿,你……一个人切蛋糕庆祝吗?」 「呃--两个人,我和燕如……」她揉揉太阳穴,又说:「她说都没人陪我庆祝,所以好心留下来陪我。」 听她这么说,展彻心口一痛。「对不起,我今天真的很忙,所以没空过来,你该知道的,我--」 「嘘……」她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上,接著摇摇头。「什么都别说,我知道……知道你很忙……你忙著追她,对了,你到底追上没呀?」 说她醉了,她又十分清醒,尤其他俩间的约定,她可从没忘记过。 「我想……要追她并不容易。」说起玉莲便让他皱眉。 「你不是要找我激她吗?难道这招激将法没用?」她眨著双眼,想从他模糊的脸孔中看到她要的答案。 「她现在不在台湾。」 「什么?她出国了吗?」夏盈萱眯起眼。「那……我们是不是要取消约定了呢?毕竟我不可能陪你到国外当同居人。」 「我没要你去国外,而我本身也没意思出国,已经很晚了,我载你回去吧。」他用力拉起她,将她带到外面坐进车里,他再绕到驾驶座开车。 为了怕她睡著会著凉,他褪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可是这小妮子非但不睡,还特别聒噪。 「她不在台湾,你很伤心对不对?」她偏著脑袋,凝著一抹傻笑说道。 「你醉了,别再问这些问题了。」他没有正面回答。 「哦,我知道了,她一定很快就会回来了?」她指著他的脸笑了。「所以你才那么笃定,敢为我花……花那么大一笔钱。」 夏盈萱边说还做出夸张的表情动作,双手在他面前挥动著,差点打上他的脸。 展彻用力抓住她的手。「别乱来,乖乖睡觉好吗?」 「乖乖睡……」她摇摇头。「我睡不著,我好怕。」 「怕什么?」 「怕没有人喜欢我的作品,更怕没有人喜欢我。」她抿唇苦笑,漂亮的眸子亮出点点水光。 「怎么会没人喜欢你?别想太多了。」他安慰她,以为她只是醉言醉语。 「可是我今天守……守了一天,都没有半个客人,偷偷到别家打探,却发现他们客人一个接一个。」她似乎没了信心。「你说,我还有希望吗?我还能将我的理想发挥出来吗?」 「当然可以。」他很坚定地说。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不行,我的能力太差了。」她悲苦一笑。「不但工作能力差,就连……」就连让你正眼看我一眼的能力也没有!不过,这句话她只能放在心里,没敢说出口。 「不要想太多了,才第一天你就灰心丧志,未来怎么坚持下去?」忍不住地,他伸出一手,将她的小脑袋往怀里揽。「放心吧,你只要相信自己可以,就一定可以。」 「我要相信我可以?」她喃喃念著。 但为什么她的脑子这么不管用,窝在他怀里闻著他的味道,还有古龙水的清香,混合之后居然产生一种罂粟花般的迷幻感,让她的神志怎么都集中不了。 她很用力的想……很用力的想,想著想著,她还是敌不过酒精的力量,在他怀里睡著了。 感觉到怀里那对柔软酥胸随著她的呼吸缓缓起伏著,展彻的胸口升起一股热潮。 该死的,他怎么又有这种不该有的感觉呢?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骚动,开著车将她带回家。 一到达住处,他这才喊著她:「盈萱,到了,你醒醒。」 夏盈萱却怎么都不肯张开眼,只是翻了下身继续睡。 展彻摇摇头,只好抱起她步上楼,进入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后,他站在床畔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走了出去。 他烦郁地走向落地窗,点了根菸深深吸了口,然后徐徐吐出,像是要将自己满腔的无奈给全数吐出。 他不确定当初要夏盈萱搬进来是对或错,本以为可以激起玉莲的妒意,可是他甚至还来不及进行,她已出国去了!看样子,要挽回这段感情,他必须更卖力更用心了。 只是,玉莲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而他又该让盈萱离开吗? 可是她的工作室才刚起步,这时赶她离开,她又能住哪儿?算了,还是让她住下吧!但是,他绝不能让她与自己太亲近,更不能让她对他心存遐想,只怕到最后她会受伤。 房里的夏盈萱缓缓张开眼,静静听著外头的细微声响,其实她只是微醺,并没有醉呀! 在车上,她可以藉著酒意赖在他身上,贪恋一下被他搂抱,呵护的感觉,可现在一切又回到了最初,他依旧是他,那个深爱著前女友的男人。 起身,拿出抽屉里的纸和笔,她写著这一个月来的第三封信。 展彻: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让你觉得是多余的,既然你女友已经出国,你还需要我吗? 不需要可以随时遣我离开,我不会怪你的,但是你不用刻意避开我、躲著我,这让我觉得心好慌。 想想这二十几天来,你我可说是朝夕相处,老见你为她深蹙双眉,我总有股冲动想伸手抚平它。 可是我知道,你并不需要…… 你一点也不需要…… 不过,我懂你的意思,我会把持住自己的心,一定会的。 数天后,杨玉莲回来了。 偏偏她回国的前一天,正好是她表哥的案子开庭的日子。 当然,展彻的能言善道又一次说服了法官,让她表哥江克风提出的证据再次被打了回票。 杨玉莲一回来便去见江克风,并在他的指示下主动找上展彻。 可以想见,展彻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是又惊又喜!「玉莲,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她看著他英俊的脸孔,不禁摇摇头笑了笑、 坦白说,能交到像他这样的男朋友是挺有面子的,但是她表哥却愿意给她更多,因为她并不需要爱,只要钱。 原来,江克风并不是她的亲表哥,两人是在赌场认识的,从此她便背著展彻与他来往,因为江克风可以提供她挥霍不尽的金钱,最重要的是愿意为她偿还所有的睹债,只要她陪他上床。 而展彻虽然知道她喜欢小赌,却不知她进了睹场,还将自己的一切赔了进去。 「怎么想到要来看我?这边坐;」他指著沙发。 杨玉莲笑著坐下。「对了,你的小女友呢?不怕她吃醋呀?」 「她不在。想喝什么?」对於夏盈萱,他不想多做解释。 「当然是酒罗,愈烈愈好?」 「我劝你还是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展彻嘴里虽这么说,但还是拿了一瓶伏特加过来。 她艳红的唇凝出一抹妩媚笑意。「可是你还是舍不得让我失望是不是?」 「舍不得又有什么用,你会回来吗?」他挑眉哼笑。 「嗯……有何不可?」杨玉莲走向正在倒酒的展彻,双臂勾住他颈后。「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眼一眯,似乎已有预感她会说什么了。 「放弃为对方辩……ㄟ,你这是做什么?」她话都还没说完呢,他就把她用力推开。 「你走吧。」他爱她,但不是她选择爱不爱的筹码,若唤不回她的真心,只拥有人又有什么用? 「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开窍?我表哥说了,只要你答应,他可以给你一大笔钱。」她不说还好,说到钱,还真是让他气闷。 「拜托,我展彻还需要钱吗?」他摊摊手,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他可是堂堂大律师,她的金钱利诱对他而言根本没用。 「你!我也知道你不需要,可你想想谁不希望更有钱?」 「够了!我受够了你每次来都一定要谈论这件事,活像是找我谈判,在这样的气氛下又怎能重修旧好?你别说了,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再说……」 正巧看见夏盈萱朝他走了过来,於是他缓缓走到门口,一等她进来就搂住她的肩膀说:「再说,我已经有要好的女朋友了。」 他的动作让夏盈萱吃了一惊,才想问他就看见屋里还有一个人--他的前女友杨玉莲! 「展彻,你真的和她在一块儿?」杨玉莲眯起眸。 「玉莲,上次你来的时候不是已经看过她了?我也当著你的面告诉你,盈萱是我的新女友呀。」展彻魅惑一笑,接著在夏盈萱的嘴角印了一吻。 夏盈萱猛地一震,身子僵住、呼吸紧窒…… 他吻她……他真的吻她了……虽然不带任何情感,但她的心却仍跳得好快! 「你!」 杨玉莲现在才发觉,当初提议分手是个多大的错误,瞧他俊逸的风采、飒爽的笑容,邪魅得让人移不开眼。想想,金钱固然重要,可身边有个像样的男人也是不可或缺的呀! 「以后别再为江克风来这里了,你还是会白跑一趟的,相信我。」他伸手往外一比。「请了,杨小姐。」 「你……」杨玉莲深吸了口气。「好,我走,可不要每次都用赶的嘛,好歹咱们也曾亲密过,你这样实在太无情了。」 她走上前,故意当著夏盈萱的面说这些暧昧的话,还动手理了理他的衣领。 「我就不信你真不要我,以前我可是带给你许多欢愉的。」 「你走。」展彻闭上眼,冷硬地开口。 「好……我马上走,你们玩呀。」她眯眼一笑。「不过你还是会想念我的。」说出这句话后,杨玉莲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你怎么不去追她?」 夏盈萱往外看了眼。「她刚刚的意思就是想回到你身边呀,快呀……去追呀!好,你不去,我去。」 展彻猛地将她拉回来。「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夏盈萱急切地说。 「你打算怎么帮我?去让她耻笑吗?」他眯起眸子瞪著她,眼底燃烧著怒火。 「我!」她微微一笑。「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因为她是来谈条件的。」想起这点,他便一肚子气。 「你的意思是,她今天来的意图跟上次一样,还是要你放弃那个案子?」上回的事,展彻在事后曾跟她说过。 他重重的点点头,烦郁地爬了爬头发,神情尽是灰败。 「别这样,我今天来是跟你说好消息的耶。」她笑道,尽量找事情让他开心。 「什么样的好消息?」他搓了搓脸,扬起眼看著她。 「上午……我有了第一位客人哦,他们是一对年轻夫妻,对我设计的东西颇感兴趣。」说到这儿,她脸上除了有难言的喜悦外,还有一丝丝羞赧。 「真的!那太好了。」他挥去忧色。「我真的为你高兴。」 「你真为我高兴吗?」瞧他前一秒钟还铁青著脸,她真看不出他哪里有高兴的神情。 「我当然是真心的呀。」他赶紧说。 「嗯。」她点点头,笑著说:「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也不会有今天。对了,刚刚他们还先预付一部分订金,我有钱了,想请你吃午饭。」 「对不起,我没胃口。」他抱歉地说,一颗心似乎还在杨玉莲身上。 「没胃口?!」她疑惑地看著他。「那还是得吃点东西吧。」 「你能不能自己去吃?我实在没办法什么事都陪你!」展彻有些烦,火爆地冲口而出。 她心头一震! 他刚刚那句话就像一把刀,狠狠剌进她心口,让她疼得不能自己。 展彻的心情被杨玉莲给弄乱了,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当他察觉后已来不及了。 「盈萱,我刚刚是--」 「你不用说什么……」 她退了一步,泪眼望著他。「我知道,我只是你的工具,一个用金钱买来的工具,你已满足我的要求,我不该还麻烦你陪我去吃饭……以后我绝不会再这么不知分寸,对不起。」 说著,她便冲了出去。 展彻想起她刚才泪盈於睫的模样,心底陡然升起满满的歉疚! 「老天,我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一拳用力地击在桌面上,半晌,他拎起外套快步走出办公室。 第五章 展彻开著车,沿路找著夏盈萱的身影,找了许久仍是一无所获。 最后,他决定直接到她的工作室等她,没想到一到那儿,就见她坐在窗台上发呆。 夏盈萱看到他时先是一愣,随即转过头去。 「盈萱,你没去吃饭?」他关心地问道。 「我吃了。」她抿起唇。 「别骗我了,走,我带你去吃饭。」他上前拉住她的手,便要往外走。 「展先生,不用了。」夏盈萱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说过,我只是你用来追回女朋友的工具,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你该知道我……我是因为……反正我并没恶意,你别胡思乱想了。」在法庭上能言善辩的他,偏偏一遇上她就没辙。 「好,我不胡思乱想,可是上班时间到了,我走不开身,谢谢你的好意。」她露出一抹笑意,可这个笑容与以往的不同,是这么的客气、这么的生疏。 「盈萱……」他想了想;「好,那我就跟你谈生意。」 「谈生意?」她愣了下,随即发出一阵干笑。「我们之间能谈的好像就只有生意,好,你说吧!」 「你为什么要刻意曲解我的意思?」 「有吗?刚刚是谁说要谈生意的?」她在他对面坐下,随即拉回正题,「请坐,不知道您需要什么?」 展彻深提了一口气。「好,那就先谈生意、我想改变我事务所的装潢,想请你帮我设计一下。」 「你要改变事务所的装潢?」她疑惑地看著他,「这样好吗?这一变动可是不小的工程,不会影响你的业务吗?」 「是会影响,但这件事迟早要做,我不想因为这个理由而延后。」他笑了笑。 「那我算不算是你的客人了?」 「那我也可以拒绝罗?」夏盈萱轻笑道。 「你真要把上门的生意推出去?」他眯起犀锐双眸。 「别人的生意我不推,可我不做你的生意。」她不希望两人之间存在的只有生意而已。 「怎么?」他肆笑了声。「我这个客人让你这么受不了?」 「没错,我不喜欢你这种客人,这样总行了吧?」说著,她便将他往外推。 「下午上班时间已经到了,你那几个助理若有事找你怎么办?快回去上班吧。」 「他们有我的手机号码,不会找不到我的。」偏偏他就是不动如山,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好吧,既然你大爷很闲,就请随便坐,我要做事了。」说著,夏盈萱便绕到角落的工作台画著她的设计图。 见她当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理他就是不理他,展彻并不生气,因为他知道是他先惹了她。 「哎哟!」他突然大叫了声。 「你怎么了?」正聚精会神画图的她猛然抬头问道。 「我好饿呀。」他抱著肚子说。 夏盈萱撇嘴一笑,不理他,继续画她的图稿。 「喂,你当真一点都不关心『同居人』的死活?」他站起来,皱眉看著她那副无动於衷的模样。 「你别演戏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个人会饿到叫『哎哟』的,要骗人你也去演员训练班学学演技嘛。」不是她要拆他的台,是他老把她当笨蛋一样耍,说什么会好好照顾她,但每每她一靠近,他又躲得像她是野兽似的。 「既然看出我是在演戏,能不能看在我明明不会演,还卖力表演的分上原谅我?」展彻摊摊手,微俯下身,偷觎著她的表情。 夏盈萱抬起眼,与他那对笑眼对视,可知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经常为了杨玉莲的事将他们之间的气氛弄糟。 好像是她欠杨玉莲似的,她根本只是杨玉莲惹恼他之后的出气筒。 但是,明明她好生气,为何在看见他逗趣的表情时又软化下来? 「我又没跟你生气。」她撇嘴一笑。 「会笑就是原谅我罗?!」他眉头一撩,得寸进尺地提议。「既然原谅我,是不是要稍稍表示一下?」 「什么?还要我表示?」她鼓起腮瞪著他。 「刚刚是谁说要请我的?」 「拜托,现在已经两点了,哪还有地方吃饭?」其实很多,只是她故意找藉口推掉。 「如果我说有呢?」他双手放在她的工作台上。 「有……有的话你就自己去呀,客人急著要设计稿,你就别吵我了,难道你不用为自己的开庭资料做准备吗?」她故意不看他,就怕自己真的心软了,到时又被他的冷漠所伤。 「你……根本还没原谅我是不是?」她的反应让他明白了。 她一愣,赶紧澄清。「我哪有。」 「哪会没有,瞧你连一顿饭都可以找那么多理由推掉,光这点我就看得出来了。」他离开桌面,脸上带著一缕愁绪。「好吧,既是如此,我就不勉强你了。」 走了几步,他回头对她一望。「你忙,拜了。」 夏盈萱从图稿中抬起头,瞧见他那落寞的背影,控制不住地喊道:「等一下!算了,我请你吃饭。」 展彻站在门口,嘴角慢慢扬高,带著诡计得逞的笑意。 「这样好吗?不会影响到你的进度吗?」他还真行,继续演下去呀。 「不……不会,我已经构思好了,要画很快的。」她赶紧收拾一下,拿起皮包走向他。「我们走吧。」 「对了,你要请我吃什么?」走到外面,他笑著问。 「今天我有钱,随便你罗。」若不是因为中午的不如意,今天应该是她最快乐的一天吧。 「好,就你上次带我去吃的面摊好了。」他想了想。 「那只是路边摊,你在替我省钱吗?」夏盈萱一愣。 「我干么替你省钱,是我喜欢吃那家的卤味。」上了车后,他边说还边露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 「真的?你跟我一样耶!我就是抵挡不了那家卤味的香气。」她开心的附和著。 展彻回头望著她的笑颜,这才放下心,看来她是真的原谅他了。 吃过午餐,展彻将夏盈萱送回工作室后,也回到自己的事务所继续忙碌。 经他调查,江克风为了胜诉,请了律师团对付他,这下他得更小心应付才行。 直到助理们都下班回去后,他还一个人忙到半夜,这才拖著疲惫的身躯迈上楼。可当他一进人客厅,却意外发现夏盈萱就睡在沙发上,像是在为他等门似的。 「盈萱!」他轻轻摇了摇她的身子。 她迷迷糊糊地转醒,看见他就问:「现在几点了?」 展彻看了下表。「凌晨两点了,你怎么不进房睡呢?」 「我看你那么晚了还在楼下忙,不好意思去吵你,所以一直坐在这里等你。」 她坐直身子,手里抓紧一纸牛皮袋。 「等我,什么事?」他坐在她对面,望向她手里紧捏著的牛皮纸袋;「有东西要给我?」 「嗯。」她重重地点点头,接著鼓足勇气将手中物交给他。 展彻接过手,打开一看,里头是他事务所的设计图。 「你!」展彻吃了一惊。「你今天忙了一天,就是为我画这个?」 他记得,下午去她工作室找她时,她就不停在工作台上画著设计图,莫非就是这张图?!那时她还骗他是为客户画的。 「你不是说不接我的生意?」这张设计图感觉真不错,虽然依旧带著她的新思想,可念及是间办公室,并没将传统的东西完全拿掉。 整体看来,既亮眼又不失稳重。 「我还是没接呀。」她抿起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送你的,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你的意思是……不收我设计费?」展彻笑睇著她。 「嗯。」 「既然不收的话,我就只能挑好听的说,这张设计图好棒,得体又实用,我相信定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瞧他说的还真是好听,可夏盈萱听在耳里却一点也不开心。「你真的只是挑好听的说而已?那算了。」 她抽回图稿。「或许你比较喜欢名家的作品。」 「喂,你这是做什么?我没有说不喜欢呀。」他立即从她手中抽了回来,藏到背后。 「我不用你说好听的逗我开心。」她噘起嘴,万般委屈地说:「还我。」 「我不是逗你……喂,你要做什么?哪有人用抢的。」就在他说话时,夏盈萱乘机想夺下他手中的图稿。 「那是我的。」 「你给了我就是我的,」他还对她嬉皮笑脸。 「好,你真以为我抢不过你吗?」她开始卷起衣袖,看样子是势在必得了。 展彻眼看不对劲,於是边退边说:「喂,你好凶悍呀,将来谁娶你肯定倒楣,我得回房洗澡睡觉了,晚安。」 「看你往哪跑?」夏盈萱追了过去,一个不小心踢到门槛,整个人就这么往他身上扑去-- 「啊,好痛!」她大叫了声。 「拜托,痛的人是我才对吧。」他当垫背的,也没她叫得凄惨呀。 「我是真的痛嘛!真不知你的胸部是不是铜墙铁壁做的。」她撑起上身,揉了揉摔疼的肩膀。 「那请问……你的胸部是不是矽胶加水加棉花做的?好软哦!」他故意这么说。 「你胡说什么?」夏盈萱红著脸捂住胸口。「好啊,我懂了,你是暗喻我的胸部是假的罗?」 「我可没这个意思,但有人要对号入座,我也没辙。」他撇撇嘴,乱得意一把的。 「你!你!你!」指著他的鼻子,夏盈萱冲口而出。「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假的。」 「啥?你要怎么证明?好啊,看要怎么做,我全力配合。」展彻这下笑得更狂妄了。 「我……我讨厌你。」说著,她便站了起来。 「哇,是不是要跳脱衣舞证明,那快点,我拭目以待。」展彻还在那儿调侃她。 「展彻,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讨厌的人,一下子逗我哭,一下子逗我笑,下一秒却连看我一眼都不屑,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嘛。」 这些话听在展彻耳中倒是有点意外……原来他给她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糟糕! 「盈萱--」他想安慰她,可却说不出口。 「亏人家等你等到现在,不理你了。」她用力推开他,直奔回自己的房间,现在的她可是一肚子不舒服。 「喂。」他上前敲敲她的门,「别这样……你真禁不起玩笑哦,小女人就是小女人,一点器度都没。」 他企图激她出来,没想到说了半天,房里的女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喂,再这样我真要走罗?」展彻欺近门,又说了一遍。 等了会儿,里头依旧没动静,他只好轻吐口气。「晚安盈萱,谢谢你的设计图。」再望了门扉一眼,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听著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夏盈萱不禁有些失望的垂下脑袋,轻轻将门打开。 就在她推门而出的瞬间,一张漾著魅惑神采的笑脸呈现在她眼前,让她的心一动…… 「你!你不是回房了?」 「可我又出来了呀。」他斜倚在门框上,闲适地说。 「你分明是故意的!」她瞪著他。「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让我--」「又爱又恨」四个字含在嘴里,就怕自己的反应又吓到他,让他为难了。 「让你怎么?」他眯起眸望著她。 「没什么……晚安。」她连忙退一步,砰地将门关上。「快去睡吧,我知道你将有一场很重要的官司要打,加油……我也会默默为你祈祷。」 展彻撇嘴一笑。 盈萱说的没错,他是有场重要的官司得打,而且是一场关系他一生的官司,他绝不能输。 夏盈萱坐回床上,趴在枕上想著他刚刚想逗她开心的模样,不禁笑了。 接著,她像想到什么似的又爬起来,打开抽屉找出纸笔,写著给他的第n封信-- 展彻: 别再对我太好了。 我知道你很忙、很累,还愿意因为中午一时的嘴快,想尽办法想逗我开心、向我赔罪,我真的很感动。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像是有意拉远你我的距离吗?你不需要「刻意」对我好,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对你呕气很不应该。 早知道你爱的人是杨玉莲,早知道你我中间连系的桥梁也是她,若没有她,我不可能与你相识:若不是她,我绝不会住进这里。 这一切的一切你早已告诉我了,也在我们的约定之中。是我,是我忘了自己的本分;是我,是我忘了收心,这才跟你无理取闹。 对不起展彻,我真的好幼稚、好无能,我无法管好自己的心,居然还迁怒於你,原谅我的无理取闹好吗? 别再对我太好了……就怕我会又一次迷失……又一次忘了自己该做的事。 努力加油吧!我答应你,更允诺我自己,不会再吵你、加重你的负担,只愿你能圆圆满满打赢那场纠缠已久的官司。 盈萱 又到了江克风与余家政老师那件案子开庭的日子。 为余家政老师辩护的展彻特别慎重,因为这回他将和对方的律师团交手,以一敌多,他能不小心吗? 而夏盈萱也不知打哪听来今天这场官司的重要性,特别休业一天,来到法庭旁听,给子展彻精神上的支持。 夏盈萱坐在展彻这方的旁听席上,可她发觉另一边竟然坐满了拥护者,而杨玉莲便是其中之一。 为什么?她难道不知道展彻爱她之深吗?居然还联合别人对付他? 拧起眉头,她不禁为展彻紧张了起来。 这时法官已经就位,就在你问我答中慢慢进人激辩,夏盈萱完全不了解内情,下明白双方在争论什么,可见对方的律师面红耳赤,而展彻悠然自得,她便知道到目前为止是展彻暂居上风了。 其间,他曾转首对她微微一笑,她也对他点点头,并做出握紧拳头的加油手势,两人就像极有默契般了解对方的想法。 这一幕完全看在杨玉莲眼中,本来就对夏盈萱有著浓浓敌意的她,这下更恨了,她暗暗在心里发誓要给夏盈萱好看!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就算江克风有律师团做后盾,然而他作恶多端,对方又握有他犯罪的证据,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如今双方就只等法官下次的判决。 「展彻,你好厉害哦。」回程时夏盈萱搭他的便车,途中不停地称赞他。 「你不要一直赞美我了,这样会让我得意忘形。」展彻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可见法官是长眼的。 「如果你真要得意忘形也够资格呀!反正我永远支持你。」她对他举起大拇指。 「呵,你就会宠坏我。」 「嗯……偶尔当当武则天,宠宠男人的感觉也不错,你是不是要谢恩呀。」她开著玩笑。 「好啊!你把我当谁了?武则天的男宠张昌宗?」他瞪大眼,缓缓转过脸睇著笑不可抑的夏盈萱。 「呃,我可没说,是你自己承认的哦。」她掩著嘴,笑得更得意了。 「好,你竟然这样戏弄我。」他点点头。「现在没法治你,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双手插腰。「厚,难不成你想杀我灭口?」 「我看真要杀人的人来了。」他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让她迷糊了,可当看见他眼神突变烁利,且将车子猛地停住,她立即循著他的视线看去。 「老天!」有好几个彪形大汉挡住他们的车子。 「怎么办?」她眼神转为惊慌。「他们想做什么?」其实她已猜出七八分了,只是不敢继续想下去。 「他们是来找我算帐的。」没错,他也是这么猜测的。 这下完了,人家有四个人,他们才两个,其中还包括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偏偏这里又是一条窄小的路,就算有人经过,依现今这冷漠的社会,她也不敢妄想有人会拔刀相助。 「展彻,千万别下车,待在车上至少安全些。」她赶紧说。 「别下车?」他哼笑了声。「你瞧他们手上拿著什么。」 「铁撬!」老天,如果他们拿它往玻璃上一敲,他们还当真无路可逃了! 「不能往后退吗?」夏盈萱的声音在发抖了。 「很难。」 「很难?」她赶紧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后面已停了辆车,完完全全堵住他们的退路。「完了!怎么办?」 「我去对付他们,你先待在车里,再找机会去求救。」他说著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不要--」 夏盈萱想喊住他,可是他已大步跨了出去,顺手将西装外套给脱了,丢在地上。 「你们要对付我是吧?那来吧。」展彻二话不说的迎战。 坐在车里的夏盈萱急坏了,哪有这种人,人家还不想开打,他就叫人家动手……他不想活了呀? 「臭小子,如果你听话,我们可以将东西收起来。」其中一个黑皮肤的男人说话了。 「呵……你不用开口,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是江克风叫你们来威胁我的是吧?」展彻眯起眸,扯唇一笑。 「你倒是挺上道的。」对方也勾起嘴角。「既然知道,你就该明白要怎么做了。」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展彻却皮皮一笑。「但我知道的是你们这几个人会重伤住院。」 「王八蛋,敢惹老子,看我怎么修理你!」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要冲向他,却被黑皮肤的拦下。「别冲动,江先生是要我们说服他,不到紧要关头别轻易动手。」 「别作梦了,他拿美人计对付我都没用,何况是你们这几个浑身发臭的混混。」展彻只想赶紧解决,他不敢保证还会不会有另一批人手赶来,时间拖愈久对他愈不利。 「瞧他这副自大的模样,我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不动手是不行了。」那人高举铁撬就要砸向展彻。 展彻不动如山地等著对方出手,待铁撬砸来,他立即握住那人的手腕,往他的手筋一抓,顿时铁撬易了主,对方也疼得哇哇大叫! 「我的手……好麻……好麻……」 黑皮肤的男人不可置信地望著展彻,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大律师也是练家子! 「好,既然你先动手,就休怪我们……上!」那人重重一喝,一干人一拥而上,但展彻却应付得轻松,不但一一击退他们,还将他们逼到角落! 突然,其中一人用力推开展彻,迅速朝夏盈萱待著的车子冲了过去。 展彻大惊,仓皇中遭到对方猛力一击,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他强忍著疼,疾冲向车子,在对方打破车窗抓向夏盈萱时赶到。 他用力踹开那人,打开车门大喊道:「快……快逃--」 「你的伤!」看见他肩头流著血,夏盈萱吓得脸色发白。 「别管我,快去叫人!」说完立即旋身对付直冲过来的三个壮汉。 夏盈萱见状立刻冲了出去,往路口直奔,并扬声大喊著:「来人呀,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那几个人闻声,生怕事迹败露,彼此使了个眼色便迅速逃逸。 夏盈萱对外大喊了好几声,而后赶回展彻身边。「对不起……我刚刚应该先跑去求救,可是我--」 「没关系,我们快走吧。」他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拉著她,跑向路口。 这时已有路人闻声赶来,看见全身是血的展彻,立刻叫来救护车并报了警。 展彻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倒在夏盈萱怀里。 「展彻……」她蹲了下来,泪流满面地喊著他的名字,心底直祈祷救护车快点到来。 第六章 所幸展彻肩上那一刀并不深,住院观察几天便可出院了。 这段日子里,夏盈萱不时到医院陪伴他,不但叮咛他吃东西,还盯著他吃药,直让展彻大喊著:「你真是比我妈还像我妈。」 「反正我也不可能当你的女朋友,当妈就当妈吧!」她不在意地说,舀了匙鸡汤喂他。 「这也说不定哦,哪天你真成为我女友怎么办?」他暧昧地笑望她那微怔的表情。 事实上,经过这阵子的相处,他深深感觉到夏盈萱的善解人意与可爱之处,也不再逃避那份经常潜入他心底的悸动。 「你少骗我,那杨玉莲怎么办?」她内心猛地一沉。 「她……她不会再属於我。」他感叹地说。 这话听在夏盈萱耳中,并不像他对她死了心,而是十分惋惜这样的结果。 於是她只好安慰他。「别失望嘛!或许有天她会回心转意!」 她眼眶微微湿润,几度想用眨眼来掩饰,哪知道却愈眨愈多, 展彻伸出手,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谑笑地说:「哪有人在劝人时还猛掉眼泪的。」 「我泪腺发达不行吗?」她重重拍掉他的手,正愁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调侃时,医生正好来巡房。 「李医生,您又忙著巡房了?」夏盈萱立即站起,笑意盎然地道。 「是呀,这是我每天例行的工作……」李昱葵是这家医院里最年轻最英俊的一位医生,正直的个性也为众人所喜欢。 夏盈萱看著他,突然噗哧笑出声。 「你笑什么?」李昱葵不解地问。 「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听到一个关于你的笑话。」她眸子轻转,露出调皮的笑意。 「哦,关于我的笑话?」李昱葵走向展彻,揭开他肩上的纱布察看了下他的伤口,却意外发现他的肌肉绷得好紧! 「是呀!护士们都说你从来不正眼看她们一眼,害她们芳心落寞,有一回竟发现你直盯著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瞧,大家都纳闷不已,甚至怀疑你有断袖之癖。」 「哦,有这回事?」他眉头一挑。 「是啊,不过事后她们想想也不对,就算你有断袖之癖,怎么会挑个年纪足以当你父亲的男人?」 「后来呢?」李昱葵转过脸望著她。 「护士小姐们当然是个个诧异又好奇,终於有人忍不住走上前,才发现那位欧里桑远远地直对著躲在你背后偷偷瞧著你的护士小姐们眨眼,而你还拚命问他: 『老怕,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突然眨得这么厉害?咦,嘴巴也抽搐了起来,等会儿我得检查一下你的颜面神经。』」 说到这儿,夏盈萱已忍不住大笑出声。「我说李医生,你未免也太直了,偶尔也该回头看看那些爱慕你的护士小姐吧。」 「哈……ok,ok,以后我若看见哪个颜面神经失调的病人,一定记得回头看看。」李昱葵难得幽默地说。 可当他的眼神落在展彻脸上时,才发现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展先生,你哪里不舒服?」他开起玩笑。「你该不是也是颜面神经失调吧?」他笑著转过脸,对上夏盈萱的笑脸。 眼看他们就在他面前凝眸相望,展彻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下意识地撇开脸,不愿看见这一幕。 「怎么了李医生,展彻的伤口还好吧?你怎么会问他哪儿不舒服呢?」听见李昱葵这么问,夏盈萱不免著急起来。 「展先生的伤势复元的很好,我刚刚只是开玩笑,没事的。再过两天他应该就可以出院了。」他看了看夏盈萱忧心的表情,好奇地问:「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我跟他……」她尴尬一笑。「不是,他……他只是我的房东,也是我的投资人。」 「哦。」李昱葵笑了笑,而后压低声音道:「那你今晚有空吗?听说有部电影很不错,我想请你--」 「不了,我晚上只想休息,对不起哦。」夏盈萱柔柔一笑,对他突如其来的邀约有些讶异。 本来她是嫌他太闷、太乏味,这才故意逗逗他,没想到他还当真?! 「没关系,那我去别间病房了。」对她点点头,李昱葵又看了她一眼,便离开病房。 直到他走远,夏盈萱才走向展彻。「你怎么了?为什么李医生来,你都不跟人家打招呼,还摆著一张臭脸。」 「我哪有?」他依旧看著另一边。 「还不承认,现在还是一样臭。」她绕到他面前。「说嘛!为什么不开心?」 「你是真的关心我吗?」他眯起眸望著她,冷冷地说:「在你眼中我只是房东、投资人,甚至连朋友都购不上。」 「呃--原来你在气这个呀,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她显得有些无措。 「你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还是怕他误会?」他口气不佳地说。 「怕他误会什么?」 「怕他--」展彻锁了声,接著揉了揉眉心。「没什么,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提早办出院?」 「李医生说还得再两天呀,干么那么急?」她希望他能得到更彻底的照顾。 「你是怕我出院后,你就没机会看见李医生吗?放心吧,你随时都可以来看他,甚至陪他去看电影。」他居然说出「酸味」极重的话来。 夏盈萱先是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接著竟笑了出来。「你是在吃醋吗?是见不得我跟李医生谈笑是不是?」 「你!」他的脸色倏然转红。「你胡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真对他有意思,刚刚他邀你去看电影,你应该答应才是,不用陪我这个病人。」 夏盈萱带笑的脸霍然一僵,随即垂下脑袋,玩弄著衣摆。「好,我知道了,我会把握这个机会。」 他猛地闭上眼,心里愈来愈闷。该死的,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又说出这些话? 眉头紧紧一蹙,他没再接话。 看他突然变得沉默,夏盈萱的心沉得更厉害了。「晚餐时间到了,我去帮你买饭,买回来之后我就回去了。」拿起皮包,她急步奔出病房。 见状,展彻俊逸的脸庞覆上一层阴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对她有好感,为何总是说不出口?似乎只要想说出口的刹那,玉莲的身影就会挡在他们中间。 他不禁想问自己:他究竟还爱不爱玉莲? 或是盈萱的善良与热情已远远胜过玉莲,早占据他内心最重要的角落? 夏盈萱买了个饭盒给展彻后,二话不说又走了出去,心情郁闷地回到住的地方。 坐在书桌前,她无聊地翻著室内设计的杂志,看著彩色页面一张张掠过眼前,她却完全无心於此,满脑子只想著展彻今天突来的暴躁情绪。 他到底是吃味呢?还是有意成全她和李医生? 如果是成全她,他没必要发脾气呀,这么说,他是真的为她吃醋了? 但是,可能吗?她知道他从没忘记过杨玉莲,因为在他事务所内的办公桌抽屉里还一直放著她的相片啊。 那他对她又是? 「啊--」她受不了地喊了声,猛抓著头发,愈想愈困惑。 看著放在角落的信纸,她拿了过来,又一次写下给展彻的信-- 彻: 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今天你的异常让我好纳闷,而我的心也变得好乱、好乱……乱得我什么东西都放不进去,只有你当时的冷言冷语。 你是爱我的是吗? 所以你不喜欢我对别的男人笑? 如果你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为何不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倘若你肯对我坦言,我也会毫不迟疑地对你表明我的心情-- 那份爱你的心绝绝对对是涓滴不漏的。 可是我又好害怕,害怕这一切只是自己在作梦…… 盈萱 放下笔,泪水也同时落在纸上。 彻,你知不知道,我为你紧揪的心从没放开过,你的若即若离让我好难受。眼看在这种暧昧不明的氛围中,你我已生活了半年,就不知道再过半年之后,你的心是否已变清澈? 撕了张面纸,压了压沾湿的信纸,可字迹已晕开,再也回不到最初。 她笑了,这又何妨,因为这根本就是寄不出去的信呀。 将它收进抽屉里,她突觉心情烦闷,於是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给林燕如,约她到pub聊聊。 「什么?你这阵子那么忙,原来是因为这原因?」 林燕如这才从夏盈萱口中得知上回她与展彻被人围堵的事。「那他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吧?」 夏盈萱点点头。 「那就对了,他肯定是在意你的。」林燕如开心地说。 「在意我?」夏盈萱不懂,连她都不确定的事,为何林燕如会说来这般肯定。 「或许他身为男人,有义务保护他身边的女伴吧?」 「什么保护,你这呆子,一个人到了紧要关头都会先保护自己,除非对方是你所爱的人,否则谁会为了当英雄舍掉一条命?」林燕如敲了下她的脑袋。 「我!」话虽没错,但是也有例外呀! 而展彻就是专门制造例外的人,往往她认为他对她有情时,他便对她冷言;往往她心想他喜欢她的时候,他又把杨玉莲挂在嘴边。 太多太多的例外,已让她对自己毫无信心了。 「你不要再畏畏缩缩的了,听我的准没错。」林燕如的自信倒是夏盈萱的一百倍。 「好,就别再提这个了,我找你出来是解闷,可不是愈聊愈闷。」她揉了揉太阳穴。 「提他你还会闷呀?」林燕如窃笑。 「好了啦,别再取笑我了好不好?」夏盈萱端了杯酒到她面前。「喝酒吧,陪我喝通宵。」 「通宵?!你要虐待我呀。」 「明天是周末,你又不用上班,就陪我堕落一次吧。」她高举酒杯。「来,干杯。」 「你还真霸道,如果人家要约会呢?」 「你有约会?!」夏盈萱瞟了瞟白眼。「算了,谁不知道你眼高於顶,如果你真看中谁,我肯定要拿放大镜来检验他,看他到底哪儿优了。」 「哟,你还真是看透我了,一点儿都不好玩,」林燕如撇撇嘴说。 「我看全天下没有一个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她-?林燕如。「对了,我那么了解你,今晚这瓶酒是不是该由你请我这个伯乐?。」 「我还千里马咧?什么时候你这么会敲诈人了?」她瞪向夏盈萱那张笑脸。 「我不管、我不管,我知道你才刚领薪水,又没男友帮著花,我帮你花花不是挺好?」夏盈萱抓著她的手臂直摇晃著。「好啦、好啦,你就请我喝酒啦。」 「拜托,你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还好我不是你男朋友,否则肯定受不了的大喊救命。」林燕如仰首大叫。 「那你的意思是答应罗?」夏盈萱目的已达到,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为了谢谢你,我敬你。」 「别谢了,喝酒还找理由。好吧,今天我林燕如就舍命陪君子了。」跟著高举酒杯用力的与她的一撞,两个女人就这么大喝了起来,可她们却没发现在店内一角,有个男人手里也拿著酒杯,透过琥珀色的酒液正偷偷地观察著她们。 两个女人还当真喝掉了一瓶酒,这才满足地离开,林燕如微醺地说:「盈萱,我们住不同方向,就各自坐车回去吧。」 「嗯……好,你路上……路上小心。」夏盈萱喝得稍多了些,整个人呈现半醉状态。 「盈萱呀,你真是喝多罗。」林燕如透过街灯发现她整张脸都红了。「我看找……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你……你是不放心我呀?」夏盈萱指著她的鼻子,哈哈一笑, 「当然了,你那么漂亮,我当然不放心。」 「哇!燕如你对我真好,好……我决定了,我要认你做我的男朋友。」夏盈萱竟然在大街上狂笑起来。 「够了盈萱。」林燕如拍拍她的脸。「你醒醒呀,我看我真得送你回去了。」 「不用,你送我回去,我还不是不放心你,又送你回去,这样会送没……没完。」夏盈萱走到路边高举起手。「taxi……」 不一会儿,一辆车停在她们眼前,夏盈萱立刻打开车门将林燕如推进去。「别忘了,到了打通电话给我。」 「我会的,你也一样,早点回去。」林燕如对她一笑。 直到车子消失在夏盈萱眼前,她才转过身,以不稳的步履缓缓朝前走。 就在这时,先前一直在pub里注意她们的男人现身了,他缓缓走向她,站在她面前。「小姐,你好像喝醉了?」 「我没醉。」以为是无聊的混混,她警戒地看著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醉了。」 「拜托,有没有醉我自己心里有数。」夏盈萱甩甩头,拚命告诉自己要注意眼前的男人,可偏偏她醉得力不从心。 对方笑了笑,似乎不在意她的语气。「我有车,我送你回去好了。」 「不必了。」她绕过他,继续走。 「小姐,要不这样,如果你不放心我,我陪你一起坐捷运,这不可以了吧?」他追上她。 夏盈萱疑惑地转首看著他。「你干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我说了你肯定又会把我当登徒子看了。」他笑得很爽朗。 「算了,不说拉倒。」她懒得理会他。 「好,我说,我很喜欢你。」 一听见这话,夏盈萱立刻喷笑出声。「拜托先生,你以为今天是愚人节呀,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不是,我--」 「你别跟著我,我一个人去搭捷运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人陪。」她冷淡地回绝后,转身朝捷运站走去。 但是,说她没醉她还真是两眼昏花,竟一脚踩进一个大窟窿,差点栽个大跟头。 所幸那男人拉了她一把,她才免於「与地亲吻」。 「谢谢。」她现在还真不得不向对方道谢。 「不客气,我看还是让我送你去捷运站吧。」他依然是这么有礼又好心。 夏盈萱这才正眼看向他:「请问,你贵姓?」 「我姓王,王翔。」他笑笑说。 「王先生,那谢谢你了。」她脑袋真的好眩,算了,她也不想再闹笑话了,就让他陪她到捷运站吧,反正那是他自愿的。 「不客气,我们走吧。」 又过了两天,夏盈萱为展彻办好出院手续,可自从数天前那件事发生之后,彼此说话的态度都变得生疏。 出院后,两人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展彻几乎每晚工作到凌晨才上楼休息,这时夏盈萱也已就寝;而当夏盈萱早起上班时,他却仍在睡觉,也因此,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双方碰面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 为此,夏盈萱心底漾满了说不出的难受,为怕下班后回到住处,一个人面对冰冷的墙,她宁可去逛逛街、喝喝咖啡,直到累了倦了才踏上归途…… 然而,她的晚归展彻并不是不知道,他告诉自己,她肯定是和那位李医生约会去了吧! 每每想到此,他便恨自己为何不把喜欢她的心情说出来,还对她冷嘲热讽,这才让她投奔到其他男人怀里。 但如今,就算他有勇气说了,还来得及吗? 今早,他和某位客户谈完话后,正想喘口气,哪知道杨玉莲又来了! 「哟,在忙呀。」她一踏进他的办公室内,那尖锐的嗓音立即让展彻皱起眉头。 见他不理会她,她於是笑说:「怎么?还在埋怨我呀?」 他撇嘴。「不会了。」 「不会?」杨玉莲先是一愣,跟著走近他,手指抚上他的眉。「怎么了?瞧你眉头深锁的,是不是有心事?」 「我的心事与你无关。」这话一脱口,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以往,他的心事只会与她有关,曾几何时竟变成「夏盈萱」那小女人了?莫非他爱夏盈萱的心已凌驾杨玉莲之上? 「哦,那与谁有关?」杨玉莲不以为意地搂住他的腰。「是那个姓夏的女人吗?」 「你怎么知道她姓夏?」展彻眉头一拧。 「我的情敌,我当然得弄清楚对方的底细不是吗?」她笑出绝美的风采。 「情敌?!」展彻摇摇头,随即大笑出声。「够了玉莲,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是说真的。」她绕到他面前,媚眼如丝地盯著他瞧。「我已经决定回到你身边了!」 「你要回到我身边?」展彻反问:「是不是又要我放弃辩护?」 「不用了,我已经不想管我表哥的事了。」杨玉莲叹了口气。「他坏事做尽,我若再帮他就是助纣为虐,想想我已仁至义尽,还是算了吧。」 江克风现在被收押,哪有闲工夫管她的债,如今她身边的钱都用完了,她又眷恋展彻的温柔多金,怎能不回到他身边呢? 「哦。」展彻冷笑,可一点也不相信。 「你那声『哦』是什么意思?」她眉头重重一蹙。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好奇你怎会突然想通了。」他坐回椅中,低头看著桌上卷宗,现在他才发觉自从她对他翻脸,变得势力又跋扈那一刻起,每每与她说话,他就感觉特别累。 「我说过了嘛!我不想再当坏人了。」杨玉莲一屁股坐在他桌上,倾身向前,故意在他面前露出乳沟。 展彻眯起眸,冷淡地说:「我正在办公,外面的助理会误会的,请你自重。」 「拜托,以前我不是经常这样吗?」她一点也不以为意。 「现在不是以前。」 「你……你还真倔。」她从桌上跳了下来,直盯著他瞧。「你说,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他揉揉太阳穴,并没回答。 「瞧你,说不出口就是还爱著我罗?。」她这下又有信心了。 展彻蜷起嘴角,就因为他已不爱她才不想伤害她,难道她要一直问,问到自己颜面尽失? 「你这笑容很诡异,究竟藏著什么意思?」杨玉莲深提了口气。 他抿起嘴角。「你走吧,这不该知道我的意思了?」 「什么?你真不要我?」杨玉莲握紧拳头。「还记得当初你是如何求我回来的,现在居然说变就变。」 「玉莲,变的人不是我,是你,但也是你的改变让我认清你,更认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想要那个叫夏盈萱的女人?!」她瞪大眼。 「很多东西并不是我要就会属於我。」他感慨地说。 「没错,你这句话倒是说到了重点。」杨玉莲突然拔声大笑。 「你是什么意思?」展彻听出她话中有话。 「好,我现在要你再做一次选择。刚刚就在我来这儿之前,已经叫人去对付那个女人,你可以去救她,但只要你一踏出这里,我就立刻服药自杀,你也将永永远远失去我。如果你不去救她,我就一辈子待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你仔细……啊!展彻--」 她话还没说完,展彻已猛然起身推开她,朝外头奔去。 杨玉莲傻傻地站在原地。心想:他是真的不要我了……是真的不要我了…… 第七章 夏盈萱的工作室虽然才成立不到一年,却在设计的领域中渐渐崭露头角,那种新颖中又带著个人风格的设计风已渐渐为一般人所接受。 由於生意愈来愈好,她也一天比一天忙碌。 而今早,就在她用心画著设计图时,突然从门外走进两个长相凶悍的男人! 「你们是?」她紧张地站了起来,上回在小路中被围堵的情景又浮现在她脑海,让她无法控制地发起抖来。 他们走到她面前,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名片。「哦,你是设计师呀?!」 「没错,你们需要这方面的服务吗?」她故作镇定道。 「服务?!」 其中一人对她色迷迷一笑。「没错,我们是需要你的服务,你又拿手哪一种的,全套还是半套?」 夏盈萱终於听懂他的话意,於是板起脸。「先生,很抱歉,我这里是『室内设计工作室』,你走错地方了。」 「呵呵,没想到你这妞儿说话还挺悍的。」两人相互眨眼一笑,那笑容还真恶心。 「若没别的事,请你们离开。」她才刚坐下,那两个男人居然猛地推翻她的桌子,还发出佞笑。 「你真以为我们找错地方呀,告诉你,是有人要我们来收拾你!」他们一拳伸在她眼前。 「是、是谁?」她猛咽了口口水。 「反正你就要死了,告诉你也没关系,那人就是杨玉莲。」 「杨玉莲!」夏盈萱吃了一惊,冷汗从鬓边淌落。「她为什么要杀我?」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那人说著一步步走近她。「不过你还真美,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倒不如……」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她迭步往后退,撞翻了椅子都不自知。 就在她被逼至墙角时,两个男人立刻抓住她的衣领和双臂,猛地拉扯她的衣服。 「不……救命呀……走开,救命呀!」夏盈萱拚了命的挣扎,潜意识里呼喊著「他」的名字:展彻……救我,展辙…… 彷佛听见了她的呼救,展彻在这紧要关头真的赶了来。 眼见这情况,他眸底立即闪出怒火,下一秒便冲过去用力抓住两人的衣领往后一拉! 「展彻……」一看是他,夏盈萱立刻奔过去紧紧抱住他。 「别怕,有我在。」展彻走向那两人。「你们是想继续待下让我打个痛快,还是等著让警方逮捕?」 「你!你是谁?」他们震惊地看著展彻。 「不知道我是谁,就敢找我的女人麻烦,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听见没……警笛声愈来愈近了,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赶来了,真有效率。」他佯装竖起耳朵听著。 「什么?警察真来了。」他们慌张的对望一眼后,便迅速逃离了现场。 「警笛声!我怎么没听见?」夏盈萱不解地反问。 展彻笑了。「你真相信我说的?」 「啊!原来你是骗他们的?可他们怎么就真相信呢?」她指著外头,这才破涕为笑。 「任何人心一慌,都会有这样的幻觉。」见她没事,他心底有著前所未有的放松。他伸手将她胸前松脱的两颗扣子扣好。「幸好我赶到了,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见他这么亲匿地为自己扣上钮扣,夏盈萱竟忘了动作,更忘了要说什么,只能呆呆地望著她。 可下一秒,他却用力地将她往怀里一揽,热唇附著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我们别冷战了好不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在赶来这里的路上,他急得快要发狂,恨不得自己长对翅膀快快飞过来保护她。 现在,他终於百分百确定,他是爱她的,也早就习惯她这一路上的陪伴;而玉莲也在几番亲手摧毁了他对她的留恋后,渐渐从他内心深处消失了。 夏盈萱傻住了,怀疑自己产生严重的幻听,该不会是她刚刚被吓坏了吧? 发现她僵著身子一动也不动,展彻不禁懊恼地紧锁双眉。「你……你不愿意原谅我?」 「呃--」她摇摇头。「不是。」 「那么是……你心底已有别的男人?」揪著心,他咬牙问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夏盈萱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指李医生。」闭上眼,他故作冷静道。 「李医生?!」夏盈萱愕然地张大眸。「你为什么提到他?自从你出院后,我就没再和他见面了。」 「什么?」展彻激动地抓住她的肩。「你是说真的?」 「我骗你干么?」她观察著他怪异的反应。 「那你这阵子每天三更半夜才回来,就不是跟他在一起了?」展彻急促地又问。 「当然不是。」 夏盈萱看著他,突然想起他刚刚对那两个坏人说:不知道我是谁,就敢找我的女人麻烦,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难道他……他是喜欢她的,而这阵子之所以对她那么冷淡,是因为吃醋? 「那你是?」这男人还真懂得「追根究柢」的艺术。 「我想……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她未答先问。 「呃?」他蓦然一愣,额头已渗出汗水。 「真爱上我就承认嘛,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她嫣然一笑,上前环抱住他结实的腰。「你不要否认哦,刚刚人家明明听见了。」 「啊!你听见什么?」他居然还装傻。 「你说……我是你的女人。」她笑意盎然地说。 「什么?我有说出这样的话吗?那真的太恶心了。」展彻直皱起眉,还大呼不可能。 「你!你简直--讨厌。」夏盈萱小嘴一噘,气得就要离开。 「喂,你要去哪儿?」展彻拉住她。 「你管我。」她连看都不敢看他,就怕看见他脸上取笑的表情。 「你都自己说了,已经是我的女人罗!我怎能不管呢?」这话惹得夏盈萱脸颊爆红。 「你说是我说的?」她咬著牙,这男人太可恶了! 「对呀,既然你刚刚说的那么有诚意,我就接受你罗。」展彻双臂抱胸,得意极了。 「你……你……不理你了。」这下她不再逗留,跑得可快了。 当展彻明白她的意图时,她已经快要奔出大门了。 「盈萱--」他几个箭步追上,正好在大门内挡下她,随手将门上的牌子翻成「休息中」,再俐落地关上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瞪著他的举动。 「既然老板要落跑,生意就不能做了,我当然要把牌子转过来,免得客人白跑一趟。」他挡在门口,双臂抱胸看著她那张红通通的小脸。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还不让我走!」她鼓著腮、咬著唇瞪著他。 「不,我得留下来安抚你的情绪。」他突然环抱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和她交换位置,将她按在门板上。 「你……」她瞪大眼,看著他突兀的反应。 「告诉我,你心里可有人?」他必须弄清楚她的想法,实在是……他不想再受伤了。 「我……」她疑惑地望著他那双深黝双眸。 「别骗我。」 在他多情的凝视下,夏盈萱忍不住掉下泪来。「我心里有人。」 「什么?」展彻心一痛。「他……我认识吗?」 她点点头。「你跟他很熟。」 「很熟?!」他想不透了。 「他是个很霸道又死要面子的男人,明明爱著我却死不肯承认,还要我先说心里有没有人。」她流著泪,却漾出笑。 「你!」他赫然张大眼,明白了她的话中意。「你这个小女人,拐弯抹角骂我呀?」 「ㄟ……我可没说是谁哦,你要自己承认我也没办法。」她指著他的鼻尖,笑得可得意了。然而,眼角还挂著泪水的模样,可是令人又怜又爱。 「好吧,男人嘛!再怎么也得先承认不是吗?」说著,他控制不住地覆上他的唇,含吮住她的小嘴。 这一刻,夏盈萱完全忘了反应,傻傻地窒住了呼吸,感受他的舌尖在她口中挑动的热情。 「彻……」情不自禁下,她喊出在梦中喊了千千万万回的名字。 展彻心口微热,猛地压住她的身躯,让她无法动弹。 「你说的对,我爱你。」他焚热的气息吐在她颈间,那热流猛地贯穿她全身,侵入她最敏感脆弱的神经。 「我……」老天,她的身子发软,就要站不住了。 展彻却以更狂肆的方式吻著她,沿著她优美的颈部曲线往下游移。 「不要拒绝我,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展彻眯起火烫的眼,望著她胀红且撩人的小脸。 她酡红著双腮,不停摇著小脑袋,紧张得无法思考。 展彻立即将她抱起,走向她的工作台,将她轻放在上面,瞧著她此刻女人味十足的娇态。 「你想做什么?」她被他盯得浑身直发麻。 「我想做……」他又一次吻上她的唇,强势地埋入她体内。 「彻……你还爱玉莲吗?」她微喘地问。 「不爱了。」他很干脆的回答。 接下来的云雨已无法停歇,两人彻彻底底的在这欲海中翻涌,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彻: 你是爱我的,对吧? 今天把自己交给你,我一点也不后悔,即便你心里还有玉莲,我依然如此。 因为我知道我是爱你的,而且已爱了好久好久。 我现在的心情好好,知道为什么吗?还记得当我问你:「你还爱玉莲吗?」你的回答毫不犹豫,给我的是肯定的三个字:「不爱了。」 第一次,当我谈论到她的时候,你给我这么俐落、干脆的答案:第一次,在我心底尚存疑虑和不安时,你给了我莫大的安抚。 彻,你知道吗?我今天内心有著前所未有的兴奋,因为你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你也是爱我的。 尽管这爱在我心底是如此缥缈、虚幻,但我依旧相信这是真的……确实的……不灭的…… 但为什么,我愈是这么想,心底的那份落莫却更深呢? 彻,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虽然我现在好开心、好兴奋,可依旧好害怕,不要让我t直害怕下去好吗? 盈萱 夏盈萱将它放入信封内,打开抽屉正要放进去时,却看见抽屉内已堆积了满满的寄不出去的信。 这些信有的是数天一封,有的是一天数封,只要她想跟他说话时,她便藉由写信来抒发,假装他已了解她的心。 不过,从今天起,她有话就可直接跟他说,不用再事事隐瞒了,想著,她便带著微笑用橡皮筋将这些信捆扎好,这时,房门却发出轻叩声。 她赶紧将门打开,看见展彻漾著抹帅劲十足的笑脸望著她。「怎么还不换衣服,咱们得去吃饭了。」 「我马上来,你等我一下。」她羞赧地将门关上。 靠在门上的她心扑通扑通的跳著,又看向自己根本没什么衣服的衣橱,他说今晚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她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来庆祝呢? 走向衣橱打开它,看了看后……唉,还真是乏善可陈呀! 「把门打开让我进去,我可以给你一个参考。」他突然在外面吹起口哨,快乐地说著。 「参考!其实根本不用参考。」她压根没几件衣服,丢铜板就可以决定了。 「为什么?」他沉吟了会儿。「你先开个门好吗?」 「不用了……我马上就换好衣服,你再等我一下。」 说著,她随便挑了件换上,待一切就绪她才怯怯地将房门打开。蓦然,映在她眼前的居然是一件素雅、大方的米白色洋装! 「你皮肤白,这颜色更能衬托你诱人的肤色,试试看好不好?」他帅气地对她眨眨眼。 望著洋装还有他脸上的笑容,夏盈萱的眼眶已渐渐微润了! 「你买给我的?」她兴奋地吸了吸鼻子。 「嗯嗯。」他扬起快乐的声调。 「讨厌,你怎么不早说?」她一把抢过那件衣服,又赶紧将门阖上。「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展彻摇摇头,望著紧闭的门,不禁撇嘴一笑。 看来,他是愈来愈爱这个天真又可爱的小女人了。 几分钟过后,房门终於开启,他扬眉一瞧,看到的就是和他想像中一般,是个美丽的小公主。 「真美!」他举起大拇指。 「是你挑的衣服美。」夏盈萱在他面前绕了一圈。「好像有点胖耶,怎么办?」 「你以为男人都喜欢骨瘦如柴的女人?」 展彻牵著她一块走出屋外上了车。 「可电视上的美女不都是又瘦又苗条。」她嘟起嘴说。 「那是电视上诠释的美女,可实际上十个男的有九个一定会告诉你,他们心目中的美女非得带点肉不可。」他煞有介事道。 「是吗?可玉莲就好瘦,她瘦得真漂亮。」说起这个,夏盈萱的语气不免微微泛起酸意。 「她……她是很瘦,可是你与她不同,不要混为一谈好吗?」他眯眼望进她眼底。「怎么?还为了她跟我吃醋呀?」 「谁吃醋了?!」她看向车外,这种事怎能承认呢? 「对,不要吃醋,现在、以后,永远,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他一手握著方向盘,一手紧握住她的小手。 夏盈萱心头瞬热,嘴角带著微笑,可突然她又想起他俩当初约定的一年期限。 「彻,我们现在算是男女朋友吗?」 「怎么这么问?」 「忘了吗?我们曾订过一年期限。」她望著他的表情。 「什么一年期限?」他还真不记得了。 「你怎么忘了呢?这是你当初说的呀,要求我当你的女友,但以一年为限。」这男人自己定的规矩还要她提醒呀。 「嗯,那又如何?」他摇头肆笑。「你早该忘了它。」 「这怎么能忘了?总不能时间一到让人家撵走,那多丢脸。」她噘起唇。「所以我才要问你,你现在要我当你女友是真是假,或是一样有期限呢?」 「傻瓜。」他哂笑了声。 「喂,你怎么骂人?意思是你又骗了我是吗?」她很紧张地回睇著他。 「我骗你什么?」展彻倒是被她骂得一头雾水。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无心追我,只是逗我开心,或是……或是你和玉莲吵架了?这才跑来跟我说那些话,你就是--」 「喂喂喂,我现在终於领教到女人的多心有多可怕了!」他抚额大叹。 「我哪儿可怕?那你说嘛,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她不肯退让地逼问著他。 展彻轻吐了口,而后将车子停到路边,转身扶住她的肩,瞬也不瞬地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楚地道:「夏盈萱,现在,我,再跟你说一次,而且,是最后一次。」 「那你说。」她也同样目不转睛地看著他。 「我,展彻,爱上你了,无论未来或以后,不是配合和计划,这样懂了吗?」他魅惑的眼底漾著满满的情感。 夏盈萱这才放下心,微微笑著。「我懂了,我真的懂了。」 「那就好,以后我不想再听见这种对我质疑的问句了。」揉揉她的脑袋,他才又发动引擎朝前直驶。 看著他坦荡荡的神情,她头一次感觉自己的心竟是如此平静、稳定…… 第八章 「彻,你的咖啡。」 夏盈萱泡了壶咖啡放在展彻的办公桌上。「今天星期天你要加班,晚上还得熬夜,这场官司真那么难打吗?」 「没办法,对方有太雄厚的金钱与势力,我不能冒险。」他揉揉眉心,嗓音中带著疲惫。 「怎么了?你遇到麻烦了?」她观察著他的反应。 「是有一点,但你放心,我可以解决的。」展彻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嗯。」她信任地点点头。「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不过你这样太劳累了,这样好了,我等会儿去买东西帮你炖个补好了。」夏盈萱支颐想了想。 「你会炖补?」他还真是有点讶异。 「你不相信?」她瞪大眼。 「呃--是不太相信,我们认识都快一年了,我好像很少看你下厨呢。」他认真地回想著。 「是吗?」她开始反省著……展彻说的没错,她是真的很少下厨耶。 「那是当然了。」他笑看她那副天真样。 「因为我这阵子忙嘛,再说你一开始只要我当你的假女友,假女友只是摆著让人『误会』的,哪有权利煮东西给你吃呀?」 唉,这小女人竟然又翻起旧帐来了。 「ok、ok,以前是我的错,可你现在是我的真女友了耶,怎么还老爱旧事重提?」展彻举手投降了。 「好嘛,那我现在就去市场买菜,你等著。」对他吐吐舌头,夏盈萱拎起皮包便快步走出事务所: 「盈萱,不用--」喊不住她,展彻摇摇头,可笑意在心底。 夏盈萱背著包包走到公车站等公车,却看见一位有点眼熟的男人站在另一边。 她偏著脑袋,拚命搜寻著印象,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巧的是,那男人转过身,看见她时也露出诧异的表情。「咦,是你!」 夏盈萱皱著眉问:「我们……认识吗?」 「哈……你还真健忘,那天你喝醉了,半路上摇摇晃晃的直吵著要到捷运站,我不放心,所以陪著你过去。」对方又是露出一派斯文笑容。 经他一提,夏盈萱才有了印象。「我想起来了,是你……真是谢谢你。」 「别这么说,既然你忘了我,我只好再做一次自我介绍,我叫王翔。」他笑说。 「你好。」她举起手与他交握。「我姓夏,夏盈萱。」 「夏小姐住这附近吗?」王翔客气地问。 「没错,是不远。你呢?」 「呃,我……我是来看一位朋友,刚从他家离开。」这个解释倒让他想了一下。 这时她要搭的公车正好来了,於是对他说:「公车到了,还是要谢谢你那天的帮忙,再见了。」 「等等,我也是搭这班公车。」王翔赶紧追上去,上了车坐在夏盈萱身旁。 「这又算是巧合了?」她耸肩一笑。「你到哪儿?」 「你呢?」他反问。 「新新超市那一带。」 「我也是呢。」他猛一拍腿。「看来我们还真有缘。」 「你该不会也要去超市吧?」夏盈萱就怕他是有意跟著她。 「嗯,我也是要去超市。」没想到他还真这么说。 她摇摇头,灵黠地说道:「王先生,我已经有要好的男朋友了,你不必刻意跟著我。」 「你知道我是故意跟著你的?」王翔闻言倒是愣住了。 「我又不是傻瓜。」夏盈萱瞟瞟白眼。 「呵……那还真对不起。虽然我知道像你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是不可能没有男友,只是……」他摸摸脑袋。「我还是想试试。」 「那你现在知道了,就不用再试了吧?」夏盈萱柔声笑道。 「但我们总可以当个朋友吧?」王翔见腆地问。 「当然可以罗。」 「既然如此,做朋友的陪你去逛超市,你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她点点头,他说的没错,她没道理非拒绝他不可。 「真的,太好了。」王翔开心不已,眼尾闪过一道计谋得逞的光影,直对著坐在邻座穿白色上衣的男人眨眼笑著。 到了超市,夏盈萱先挑选几样菜,当她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时,却见王翔竟然一步步逼近她。 「王先生……」 「喊我王翔。」他将她逼到角落。 「你到底要干么?」她挺直背脊,怒视著他。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王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尽办法要吻她。 夏盈萱被他压得无法动弹,好不容易终於挣开一只手,立刻拿起篮子往他身上用力一击,痛得他不得不放开她。 她退了好几步,伸手抹去他沾在她脸上的口水。「本来我们可以做朋友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情不自--」王翔的五官痛得都皱了起来。老天,这女人的力气还真大,真是痛死他了。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话。请你别再跟著我,否则我立刻报警!」恶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后,夏盈萱立刻离开这间超市,转往别家。 这时,刚才公车上那个白衣男人,拿著相机走向王翔。「行,捱了下痛能得到这么有用的东西,值得了。」 「你都拍到了?」王翔看了眼他手中的相机, 「当然。」他得意一笑。「回去交差吧?」 从超市回来后,夏盈萱便开始洗手做羹汤,可是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为何那个叫王翔的在超市的时候会突然对她做出那些过分的举动?愈想她愈是觉得不对劲。 他那突兀的行径像是蓄意的,可他到底目的何在? 唉……不管了,反正他们再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她也不想再花心思在这上面了。带著笑容,她专心的为展彻做晚餐,又买了人参炖煮一锅乌骨鸡汤,她一定要让展彻见识一下她的好手艺,看他还敢不敢再笑话她。 过了好一会儿,菜也上桌了,眼看七点已过,展彻却还没上楼。夏盈萱卸下围裙,正要下楼找他时,门扉却适时开启了。 「好香呀!看来我上来的正是时候。」展彻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饭菜香给吸引住? 「好香对不?现在你总不会说我不会下厨了吧?」 「不但不会,也不敢了,本来还不觉得饿,现在可胃口大开了。」他揉了揉胃,一丢下公事包就冲往餐桌。看见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时,更忍不住食指大动,立刻坐下便拿起筷子。 「要吃可以,但是得先去洗手。」她立即挡下他的筷子。 「是,老婆大人。」展彻对她比了个童子军手势,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向洗手间。 「喂,你可别乱喊哦,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她在外头对他喊道。 「那么计较,反正迟早你都是我老婆,不然你还想嫁给谁呀?」展彻走了出来,徐步走向正在盛饭的她,从她身后紧紧将她抱住。 「别这样,小心饭粒掉桌上。」她娇怯地扭了下身子。 「掉饭粒事小,跟你亲热才重要。」说著,他便吻上她香滑的颈侧。 「你不是饿了吗?」她推开他,转过身。「再不吃菜都凉了。」 展彻嘴角勾起帅气的笑容。「其实你比它们更秀色可餐。」 「哦,真是这样吗?」她眼珠子露出一抹笑意。「那这样好了,以后我天天在你眼前让你看,你可都不能吃东西哦。」 「那么惨?」他垮下脸。 夏盈萱掩嘴一笑。「怎么会惨呢?刚刚是谁说我秀色可餐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会满足我了?」他故意想歪,还用暧昧的口气说。 「满足什么呀?」她佯装不懂。 「真不懂吗?要不要我示范给你看?」说著,他又抚上她的肩。 「谁要你『示范』,我要你『吃饭』。」夏盈萱用力将他按坐在椅子上,接著打开陶瓷锅,让那阵阵带著参香的绝美味道传进他鼻间。 「这是……」 「给你补身体的。」舀了一碗汤搁在桌上。「要全部吃完哦。」 「好、好,我吃,我一定吃光光。」他赶紧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才一会儿工夫,他便扒完一碗饭,又呼噜噜地喝完一碗汤。「好饱……真好吃,再来一碗!」他意犹未尽地道。 她担心他会吃得太撑。「休息一下再吃吧,再说,你还没告诉我好不好吃呢。」 「傻瓜,如果不好吃我会一口气吃光吗?」他抱胸轻哂。「倒是你,怎么还不吃呢?光看我吃,你不饿呀。」 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因为我……我一直在担心这桌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压根忘了自己还没吃饭。」 「好吧,那就由我来为你服务。」展彻站起,为她盛了碗饭和汤。 「谢谢。」夏盈萱笑著接过碗。 用餐时,她突然问道:「关于那个江克风的案子,你有把握吗?看你这阵子那么忙,如果真那么棘手,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放弃!」他眉头紧蹙。「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是不希望你太累。」她说著真心话,尤其上回被围堵的事让她余悸犹存。「何况还那么危险。」 「我承认跟江克风斗是不智之举,不过你放心,这件案子就快结束了,只要这次开庭我交出这阵子精心调查的证据,江克风便无法再上诉了。」 「真的,太好了。否则我看你成天这么忙,真的好不舍。」夏盈萱望著他这阵子脸上多了一些憔悴的痕迹。 「别担心,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会做最大的努力,而且不需要太久了。」伸手拂过她细致的脸蛋,他以一种能让人信任的魅惑嗓音说著。 「嗯,我知道,我一定会为你加油。」夏盈萱给予他一记鼓励的微笑。 「倒是你,还执意一个人去工作室,总让我担心不已。」他握住她的手。「别去了好吗?要不然多请一位助手陪你。」 「助手!」她摇摇头。「以我现在的状况,哪请得了助理。」现在她的事业才刚上轨道,并不想做多余的开支。 「那由我出钱吧!」 「才不,我已经花你很多钱了。」她摇摇头。 「那些本来就是该给你的,忘了吗?那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展彻话说了一半,赫然发现她脸色瞬变,这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盈萱,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不用说了。」她立刻站了起来,露出牵强的微笑,「我知道……我说过相信你就会相信你,所以……呃,好烫的汤,我进去倒杯饮料喝。」 说著,她逃也似地奔进厨房,一到里头,她赶紧扶住水槽,彷佛这样才能稳住自己那颗摇摇欲坠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百分之百愿意相信他是爱她的同时,他又要说出这句话?那究竟代表著什么呢? 展彻跟著走进厨房,看她一动也不动地扶著水槽,他心痛地走近她将她牢牢揽住。 夏盈萱没料到他会进来,她身子一紧,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对不起,我绝没那个意思,是我心直口快才--」他贴著她的颈后说:「我发誓,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她仰首重重吐了口气。「没事,我说过我相信你的。」 「可是我却害你这么难过!」他深吸了口气。「我没这个意思。」 「我知道。」夏盈萱笑了笑。 他握住她的手,转过她的身子望进她眼底。「你知道吗?我能从你眼底看见你的害怕。」 「我……」 「傻瓜,我说爱你就是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将她的身子压在流理台上,他用力吻住她。狂妄的吻是如此来势汹汹,一点也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彻!」她轻喘了口气。 「嘘……别说话,我要让你感受到我的爱。」他的吻放轻,如蜻蜓点水般轻啄著她的嘴角、眼、鼻、耳垂…… 「啊!」她仰首低呼,眼前有无数绚烂的星星在闪耀。 展彻解开自己的裤扣,再也顾不得一切的猛力挺进,结结实实地充填了她…… 「彻,你都准备好了吗?千万不要紧张,我相信你定能打赢这场仗。」今天是最重要的一次开庭,展彻也已做好万全的准备,信心满满地要江克风立即伏法。 「会的,来,亲一下。」 夏盈萱笑了笑,立刻送上自己的红唇。 两人拥吻了彷佛一世纪这么久,展彻才放开她。「要去工作室吗?我可以顺道载你过去。」 「不,我今天想休息,打算留在家里等你的消息。」本来她是想跟著去,但又怕自己在场会扰乱他的心,於是决定留在家里等著。 「好,不过我还是那句老话,不要为我担心。」轻拧了下她鼻尖。「瞧你,一脸的焦虑,这样会让我分心的。」 「啊!」她赶紧揉了揉脸。「好,我不再胡乱焦急了。」 「那才对。」展彻抿唇一笑,拍拍她的肩。「那我走了,乖乖待在家里等我电话。」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她抱住他吻别,微笑的送他离开。 展彻带著满满的信心出门。 就在他走向停车场时,突然一个冒冒失失的男人冲了过来,往他身上猛地一撞,展彻赶紧扶住旁边的墙。 「这人是谁?」他拧起眉望向那人的背影。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也没心情再探究,於是继续步向自己的车子,驱车住法院而去。 没想到路上严重塞车,到了法院后,只剩十分钟就要开庭了。 他正要拿出资料再看一下,却发现公事包内放著的竟是一叠旧报纸! 展彻睁大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早上明明检查过的,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蓦然,他想起先前在停车场被一个冒失鬼撞了一下……老天!该不会这根本就是一场预谋,江克风早就算计到他头上了? 不行,他绝不能输了这场官司,明明他已是胜券在握的呀! 他立刻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回家。「盈萱,你快到楼下叫阿强将我那份a档案印好,再麻烦你帮我送过来,时间紧急,要快!」他吩咐道。 「啊!好……我马上帮你送过去。」 夏盈萱挂了电话后,便立刻奔到楼下的事务所。 「阿强,快、快,展彻交代你印一份a档案给我。」她急得差点忘了呼吸。 「什么a档案?」阿强被她这一问,脑子居然卡住了。 「就是展彻今天出庭要用的资料。」 「展先生不是已经准备好了?」阿强仍不明白。 「这……我也不懂,他打电话来要我赶紧替他送去,反正你印出来就对了。」夏盈萱心急如焚的,哪能理出那么多的为什么? 「好,你等一下。」阿强於是走到电脑桌前,敲了几个键后,印表机就开始列 资料印好后,阿强将它装进牛皮袋内交给她。「盈萱,那就麻烦你了。」 「哪里,展彻的事就是我的事,那我走罗。」不再多做逗留,她便奔出去拦了辆计程车火速赶往法院。 可是路上塞车,明明法院就在对面的大马路上,她却被困在车里动弹不得,於是她决定下车跑过去。 「司机先生,不好意思,我要在这里下车。」她喊了一声。 「这里?!这里不能下车呀。」司机很为难。 「拜托,我有急事,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不停拜托道。 「这……唉,好吧,那你动作快点。」司机没辙,只好答应了。 「好,谢谢你。」她付了钱后便打开车门下了车,在车阵中穿梭著!! 司机看著她演出这种惊险镜头,真替她捏一把冷汗。 而夏盈萱才不管惊不惊险,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手中的资料交到展彻手中。 好不容易闯过半条马路,就在她要闯越另一边马路时,突然一辆超车的车子没注意到夏盈萱,猛地朝她疾驶而来-- 「吱……」车子赫然停止,留下好长一道煞车痕。 虽然车子及时煞车,可还是撞上了夏盈萱,她倒卧在地,手里仍紧抱著资料袋! 「拜托……拜托谁……谁帮我送到……送到……」 「盈萱,是你、真是你。」正好从法院出来的王翔一看见她,立刻心惊地奔了过去。 夏盈萱视线有些模糊,但她仍认出他是王翔。「拜托……法院展彻……」话一说完她便昏厥过去,这时救护车已赶到,将她送往医院。 王翔看著手里的资料袋,心一动,他从没有……从没有见过如此深情的女子,居然为了心爱的男人,连自己的伤也不在乎! 蓦然,他想起一个月前离开他的势利女友,相比之下,他对夏盈萱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欣赏! 可是,他能将这资料袋交给展彻吗? 不行,他一切行动都在江克风与杨玉莲的监视中,为了自己,他不能这么做。 叹了口气,他拿著那份资料袋快步离开了现场。 第九章 展彻不停看著手表,他已经向法官请求延长时间了,可是盈萱为什么还不来呢? 如果时间允许,他狠不得现在就冲回去拿东西。 「你在等她吗?」突然,杨玉莲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你也来了?哼,是想看好戏?」展彻冷著嗓问。 「不是,我是来解除你的疑惑。」她走近他。「我问你,你对那个叫盈萱的了解有多少?」 「盈萱!」他眉头一挑。「你怎么突然对她有了兴趣?」 「对於情敌,我能不多注意吗?」她笑了笑。 「那我要告诉你,你白做工了,虽然我对盈萱的家庭背景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相信她,ok,这样你可以死心了吧?」他现在只心急於那份资料,没工夫理会她的挑拨离间。 「你认为她真爱你?」她话中有话地问。 展彻摇头轻笑,转首凝睇著她。「这是当然,你还想说什么请快说,我没空跟你说这种废话。」 「好吧,看在你我曾经交往过的分上,这个给你。」 杨玉莲将手中一只信封袋递给他。 展彻接过手,疑惑地打开,里头那一张张相片让他脸色瞬变。 照片中的女人是盈萱没错,可她居然和一个男人抱在一块儿……如此亲热! 展彻的手发起抖,他承受不了……承受不了被她背叛呀! 「展彻,我是真心爱你,会请人去拍这些相片也并非为了挑拨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护自己。」 这时,开庭时间到了,展彻无力地举步走进法庭,留下杨玉莲得意的笑著。 虽然展彻的证据提供不足,但法官基於情理法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将宣判日改在下星期。 虽然得到法官的宽贷,可是展彻的心情却好不起来,回到住处没见到夏盈萱,让他的心情更是跌到谷底。 可他不懂,就算她要离开,也应该把衣服带走呀!为何要留下它们? 一个个疑惑让他开始调查相片中男子的身分。 数天后,他有了惊人的发现--此人名叫王翔,是江克风的亲信之一!这么说,盈萱和他们是一夥的? 会吗?会是这样吗? 他紧握双拳,内心百感交集。 而夏盈萱自从被送进医院急救后便一直昏迷不醒,这段期间,王翔一直在床榻边照顾她。 一个礼拜后的某一天,夏盈萱突然醒过来了! 「我……我在哪里?」她看了看四周刺目的白。 「你忘了吗?你发生车祸。」王翔解释。 「车祸!」蓦地,那一幕惊险镜头闪过她脑海,紧接著她想起了展彻要的那份资料。 「对了,那只牛皮纸袋……你拿给展彻了没?拿给他了没?」她急切地抓住他问。 「拿了,我拿给他了。」 「那……那就好。」她这才松了口气。「我躺在这儿多久了?」 「十天了。」王翔就怕她太激动,於是压住她。 「什么?十天!」果然,她心急地要坐起。 「没错,你睡了好久。」 「那展彻……展彻呢?他现在人呢?是去买东西,等一下就来看我吗?」她现在唯一想见的人就是展彻呀! 「自从你住院后,他从没来看过你。」王翔看著她震愕的脸孔。「……我曾去找过他,问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可后来发现他……他又和他前女友在一起了,现在他们感情好的不得了,你就忘了他吧!」 「不,我不相信,我这就去找他。」她瞪大眼,拚了命的要下床。 「别去,你才刚清醒,不能太激动,若是又昏过去怎么办?」王翔的话震住了她,让她顿时停止挣扎, 「可是我想出院……我想现在就出院。」她急切地说。 「别急呀,你不希望自己还没走回去就又被送来医院吧?」王翔劝她。「先把身子调养好,我再陪你一起去找他。」 她闭上眼。「好,我会把身子养好,再亲自去问他为何不来看我?又为何要和杨玉莲复合!」 「好好,到时随你要怎么问他都行。」王翔见她如此心伤,内心不免开始犹豫,是不是该再配合玉莲来骗她? 自从夏盈萱无故消失后,展彻强打起精神在江克风的案子上。终於,他又打胜了官司,顺利将江克风送进牢里。 如今,目的达成了,但他却一点也不快乐。他查了好久,才知道盈萱的老家在高雄,於是他去了高雄找上她家,可她家里的人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难道……她真的和王翔双宿双飞,跑得远远的,让他再也找不到了? 不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一拳捶在茶几上,他痛苦地呻吟,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的痛会比当初杨玉莲离开他时更甚?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他浑身一震,心想:该不会是盈萱回来了? 想著,他便迫不及待地开门,可看到的竟是盈萱的好友林燕如。 「是你……」他心一沉。 「不然你以为是谁?我问你,你找到盈萱了吗?」林燕如也找了夏盈萱好一阵子。 他摇摇头。 「你摇头代表什么意思?你去找过她吗?」林燕如不满地问。 「我当然找过了,可是她跟别的男人私奔了,你要我去哪儿找?」他气得忍不住对她咆哮。 「私奔?!你在说什么鬼话!盈萱一直都很爱你,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私奔。」林燕如双手插腰,这男人未免愈说愈离谱了。 「很多事我不想多做解释,你走吧。」 「什么?你什么都没交代就要赶我走?拜托,展彻,当初可是你要盈萱帮你追回女友,她才搬过来与你同住。如今她爱上了你,你却一脚踢开她,还这么诬蔑她!」林燕如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我没有一脚踢开她--」他扬声反诘。 「好、好,谁不知道你展大律师打赢一场仗,现在可-了!不承认没关系,我会去查的。」林燕如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哪知道碰上躲在门外许久的杨玉莲。 林燕如回过脸对著展彻冷笑。「没有吗?那她是什么?」 「我--」 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林燕如二话不说的冲下楼。 「你又来做什么?」他瞪著杨玉莲。 「别恼了,跟那种女人生气做什么呢?」她娇声笑说。 「我没生她的气。」的确,他一点也不气林燕如,只恨自己没用,心爱的女人守不住就算了,就连自己的人格也遭误解。 「好,那我陪你去喝一杯解解闷。」她拉住他的手。「走嘛,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们也还算朋友吧?」 听她这么说,展彻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被动的跟著她来到他和夏盈萱初识的pub。 一进入pub,展彻没发现身后屏风的另一头,就坐著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夏盈萱。 夏盈萱出院了,她本想立刻去找展彻把话说清楚,可是王翔却将她带来这里,说是要庆祝她出院。然而,她根本坐不住,正想起身离开,却听见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玉莲,你干么把我带来这儿?」他烦郁地揉揉眉心。 「还不是为了劝你想开点?」她靠上他的肩。「彻,我现在才知道你是爱我的,否则你也不会为了要我回心转意,故意弄个假女友来激起我的怒气。」 他眉头一蹙,想推开她,却被她搂得更紧。「嗯……别这样嘛!人那么多,这样不好啦。」她故意说出这种暧昧不明的话,好误导另一头的夏盈萱。 原来王翔会将夏盈萱带来这儿,全是她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要让他们之间的误会更深,她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夏盈萱闻言,心一冷,拿杯子的手隐隐抖著,心在刹那间一寸寸剥落。 「彻,没想到你竟然把咱们当初的赌注当了真?」她玩著他的衣领。 「什么赌注?」展彻眉紧紧拢起。 「我向你提出分手那天,你我的赌注呀!你气得告诉我,你一点部不在乎我,可以比我更早交到一位新女友……」她娇笑地说:「算我认输了,好吗?」 展彻重重闭上眼,其实他早就忘了他曾说过那样的话,那……不过是他当时的气话呀!可他现在已无力辩驳,心爱的人已不在,再辩又有什么用? 「彻,如今我已回到你身边,你应该开心才是啊!」杨玉莲拚命灌他酒,就是要骗他的话。 展彻烦郁地抓住她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是、是,我开心,可以了吧?你能不能--」 「哎哟!」杨玉莲低嚷了声。「别这样……你拧得人家好痛哦,我的胸部都疼了……」 夏盈萱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绕过屏风,映入展彻错愕中带著欣喜的眼里。 「展彻,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男人。」她冷冷地道。 展彻被她骂得莫名其妙,可当看见站在她身边的王翔时,蓦然明白了。 他也发出阵阵冷笑。「彼此彼此,你呢?不也有了新欢?」 「新欢?」她一愣,接著点点头,勾住王翔的手臂。「对,他是我的新欢,这阵子都是他陪著我,我不但感激他,也很爱他。」 展彻眼一眯,不屑地勾起嘴角。「是呀,好个狼狈为奸的狗男女。」 「你说什么!」夏盈萱想冲向他,却被王翔制止。 「算了,我们走吧。」 「我--」 「你再吵又能如何呢?」王翔又说,并用力将她往外拉。 「你别拉我,我现在只想争个是非对错。」一到pub外,她忍不住大吼,全身抖得似秋天的落叶。 「他是舌粲莲花的律师,你说不过他的。」 她怔忡了!是呀……他是大律师,她哪儿争得过他?一想到这,夏盈萱的眉头便锁得更紧。 「上车吧。」王翔劝她。 「王翔,我已经出院了,这阵子谢谢你的照顾,我想……我可以一个人过日子。」她边掉泪边说:「我不争了,既然不属於我,争到了又如何?」 「你能想通最好,可是你现在一个人,无路可去呀!」他担忧地问。 「我可以回老家,我爸妈会收留我的。」她挥去泪。「你定吧!王翔,有件事我必须说清楚,虽然我很感激你,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所以我……」 「我懂,你别说了。」王翔深吸口气。「既然你要回去,我不会勉强你留了。」 「谢谢,那我走了。」说著,夏盈萱便朝前直奔而去。 而pub里的杨玉莲在他们离开之后,忍不住对著展彻掩嘴窃笑。「瞧见没?她刚刚恶人先告状耶,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女人?」 砰--他用力拍桌站起。「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都没有资格批评她。玉莲,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咱们各过各的吧。」抓了外套便走了出去,让杨玉莲气得牙痒痒的。 夏盈萱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著,心底感慨万千。 之前,她还不太相信王翔的话,对展彻仍抱著一丝希望,可今天当她亲耳听见他与杨玉莲两人之间的暧昧后,她已完全死了心。 「彻……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想起展彻与杨玉莲之间的赌注,不禁又泪流满面。 如今他和杨玉莲应该还在pub里喝酒,她是不是该趁这空档去拿回自己的东西? 事情演变至此,她就得快刀斩乱麻,将他们这段感情彻底从心底铲除! 主意一定,她便搭车前往展彻的住处。 来到这熟悉的大门外,拿出备分钥匙打开门,看著里头的一切,一个月不见,这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唯一让她不适应的是屋里充斥著酒味和菸味。 记得他以前很少在屋子里抽菸喝酒的,莫非杨玉莲回来了,两人有了共同的嗜好,经常一块儿小酌? 想著,她鼻头又红了。 摇摇头,她快步奔向自己的房间,却在房门外顿住了,不知道她的东西是不是早被杨玉莲给扔了? 深吸口气,她大瞻地推门而入,幸好里面所有的摆设和她当初离开时一样,一点都没变。 找来皮箱,她开始收拾著衣物,当打开书桌的抽屉,看见一封封的「情书」时,她努力砌成的心墙再也控制不住地崩塌。 她拿出笔,撕下一张信纸,将心底最后想说的话全部写下来……顿时,所有的甜蜜、心酸、苦涩,全部涌进她脑海,让她心情纷乱得几乎写不下去…… 好不容易写完,她忽然听见大门开-的声音,吓得立刻将那些信塞回抽屉里,仔细听著外头的动静。 不一会儿,她的房门被撞开,出现在门口的是展彻那吃惊的脸。「我刚刚发觉大门没锁,以为是小偷,原来是你!」 「你别担心,我马上就走。」她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 「怎么了?这么快就想和我划清界线?。」他斜倚在门框上,俊魅的脸上有著阴霾。 「你不也希望我这么做吗?」她的眉儿轻撩,口气却冷冽得很。 「你说什么?」 「别说了,我不想再留下来防碍你们了。对了,谢谢你帮我租下的工作室,我一并还给你,你可以退租了。」她绕过他正要走出去,却被他抓住手臂。 「你这是做什么?」夏盈萱瞪著他。 「为什么要放弃工作室?它是你的心血。」展彻一向公私分明,既然说过要帮她,就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收回承诺。 「我用在那上面的心血,还不及我用在某人身上的心血来得多,那个人我都可以放弃了,何况是一间工作室呢?」她故意看向另一旁,心在瞬间抽紧。 展彻眉一拧。「你是指他吗?」他以为她说的是王翔。 「他!」夏盈萱笑著点点头,声音里有著嘶哑。「你认为是谁就是谁吧!反正是谁都与你无关。」 展彻露出一抹不屑的哂笑。「我只是好奇,是不是你被甩了?江克风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你在暗喻什么?」她根本不知道王翔的身分,当然不懂为何展彻要将王翔和江克风混为一谈。 「你不知道?」他眼一眯,探究地望著她。 「我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请你放开我!」夏盈萱用力扯了下手,就在这时,展彻意外地看见她手肘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你的手怎么了?」他瞪著这道伤疤。 「我的手……」她转过一看,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淌落,想起了那天为他送资料时被车子撞到的情景。 「到底怎么了?」他急切地又问。 「展先生,不关你的事,你去关心你所爱的女人吧!」她试著抽回手,但是他仍不放手。 「你为什么变那么多?我可以不怪你、不怨你,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所爱的权利,但是你能不能说话时客气一点?」展彻受不了她的冷漠,也跟著暴躁起来。 「你说什么?」夏盈萱张大眼,难以置信地望著他。「到底是谁变了?你有没有搞清楚?。」 「我不想跟你吵,你不需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展彻用力爬了爬头发,无奈一叹。 「好,展彻,我终於认清你了!」泪珠沾在眼睫上,她还是强迫自己笑出声。 「知道吗?我现在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能及早认清你的真面目。」 「我的真面目!」他眉心一蹙。 「一直以来我只是你赌注的筹码,你为了演出逼真而欺骗了我的感情,不过……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该怪你,毕竟这是我们当初谈好的条件。」她的拳头紧紧握住,因为悲伤,双肩不停颤抖著。 「你怎么现在还这么以为,我不知道已经跟你说过几次了,那个约定早已经不存在。」望著她失落、怅然的表情,他心底竟会产生一股说不出的疼。可是他不明白,明明是她负了他,为何她总是要恶人先告状? 「不,它存在,一直都存在,只是你一直不承认而已。我……呃--」因为太激动,她又扯痛了伤口,忍不住蹲了下来。 「你怎么了?」他赶紧扶起她, 她心痛的看著他,想问他:你知道吗?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为何这些日子来你都不曾来看过我?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个已经无心於她的人,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他? 「你放心吧,我死不了的,」夏盈萱拒绝他的搀扶,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力气。 「你到底怎么了?」见她抱著腹部一副痛苦的样子,他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你不知道我怎么了?」夏盈萱疑惑地看著他。难不成,他根本不知道她车祸住院?! 「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今天我非弄清楚不可。」他抓住她的手,在她来不及反应下扯开她的衬衫。 乍见她的胸腹处覆著长长的纱布,他的心赫然一提! 他错愕的睁大眼,久久才道:「你……你受伤了?」 夏盈萱看向另一边,一颗心仍控制不住地颤动著,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情了! 可是他不知情又如何?为何就在她消失的这段日子里,便重新接受了杨玉莲,这一切不就证明了他心中无她? 「前阵子我出了车祸。」她淡淡一笑。 「什么?」一听见「车祸」二字,展彻整个人一晃。 「我是出了车祸,是……是王翔开车载我时发生的,与你无关。」她故意与他撇清关系。 可展彻又怎么放心让她就这么离开?他立即说:「你等会儿,我载你去医院做复检。」 「我不去。」她用力推开他。「展彻,不需要这样了,我真的不要你的怜悯与同情,我夏盈萱也不是一个没有爱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她捂著伤口站了起来,一步步朝大门走去。 「好,如果你真不需要我,至少让我送你回去。」他可不是铁心郎,又怎能眼睁睁看著她带伤离开。 「送我回去!」她一愣,她根本不知该去哪儿,就算要回老家,也不能这么突兀的回去呀。 「对,你该不会真的跟他吵架吧?我送你过去。」展彻僵著脸,可知说出这些话对他而言有多困难啊。 「你为什么硬要把我送给王翔?」她苦笑,没想到他连争取一下也没有。 「我根本不想把你送给任何人,可是……可是你爱他。」他凡事为她著想,这女人居然还说出这种话! 「我爱他!」她愕然了。 全心全意付出这么多,没想到他根本看不出她爱的究竟是谁。 唉……算了,既然他不爱她,又怎会读她的心? 如今她终於明白,原来单恋也是一种成长,以后,她不会再为了一个遥不可及梦倾尽全心的付出。 他是名律师,而她是失业者。 早知道她与他之间有著这么大的差异,她又怎能放任自己的心深陷? 「难道不是?」他蹙眉观察著她的表情。 夏盈萱摇摇头,不想多做解释。「就当是吧!你不用送我,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拦一辆计程车就解决了。」 提起皮箱,她看了眼仍挡在门口的他。「展彻,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 「你我的『一年之约』。」她绝望的语气透著沧桑。 「我说过那早不是什么约定了!」 「可我记得,刚刚已过了一年之约的最后期限。」她看了看表,上头的时针与分针所指的正是一年前他们口头约定的时刻。 「那又如何?」展彻心口瞬紧。 「表示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了。」她扯唇一笑,妍容布满失意与怅惘。 「盈萱!」他眉头紧锁。 「再见,我会祝福你们的。」她抿唇一笑,并伸手推开他,毅然决然的离开这个男人。 展彻定住了身,望著她离去的身影,却再也踏不出拦阻她离去的步伐! 第十章 自从江克风服了刑,展彻又对她心灰意冷到完全勾不起原有的热情,杨玉莲的心情可说是跌到了谷底。 然而,最大的问题还是她的赌债无人可代偿,每每债主一上门,她只能对王翔怒骂发泄。「你这家伙真没用,我当初把你从江克风身边买来,就是要你替我做事,可你做了什么?」 「杨小姐,你要我做的我全做了。」王翔低头道。 「都做了,可是她还是离开你了。」 「夏盈萱坚持要离开,我也留不住,总不能要我绑著她一辈子吧。」王翔受不了地顶了回去。 哼,这女人以为她是谁,已经两个月没给他薪水了,还敢对他颐指气使! 「哟,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么对我说话。行,有种你就给我离开,滚远点,别赖著我吃饭呀。」杨玉莲被债主逼急了,已呈现精神异常的状态。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走。不走不是要赖著你,而是你既买了我,我就该听命於你,可是现在是你开口赶我走的,那么杨小姐,再见了。」王翔定睛看了她一会儿后,便毫不犹豫地走出杨玉莲的住所。 坦白说,前阵子与夏盈萱相处之后,他已爱上她了。但是,他知道他俩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她可是一点也不爱他。既是如此,为庆祝自己的重获新生,他是不是该帮她做点事呢? 想了想,他决定去找展彻,把一切来龙去脉说清楚。 到了事务所外,还不是下班时间,王翔便等在外头,直到事务所的员工一个个下班后,他才走上前,透过窗子看著办公室里的展彻。 叩叩!王翔轻敲了下门, 展彻以为是员工忘了拿东西,於是说:「进来吧。」 可当他看见王翔时,眉头不禁蹙起。「你是来找盈萱的吗?她不在--」 「我是来找你的。」王翔开口。 「找我?」 「对,我无意多说废话,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王翔看著他。「还记得两个月前你去法院那天,公事包在停车场被掉包的事吗?」 「你--莫非你就是……」当时对方的动作太快,他根本没看清楚长相。 「不是我,那个人是我另一位夥伴。」王翔笑了笑。「不过,我来找你的重点不在此。」 「那是?」展彻微仰下巴,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你记不记得事后你曾打电话要盈萱把开庭的资料送去给你?」他慢慢切入正题。 展彻点点头,等著他说下去。 「可惜她在到法院前出了车祸,没办法将资料送去给你。」 「什么?」展彻猛地站起,想起上回亲眼目睹夏盈萱身上那一道道被纱布包扎的伤口。 「那场车祸是杨玉莲出的主意,而我就适时出现在她身边,她在昏迷之前,要我一定得将资料送去给你。可你想,我会吗?」王翔深吸了口气。「之后,她在医院整整昏迷了将近十天,醒来后所问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你。她天天等著你去看她,可我却告诉她你已移情别恋。也就在那时,我被她对你的真情所感动。」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展彻逼近他,用力扯住他的衣襟。 「你该去问杨玉莲才是。」王翔拉开他的手。 「不对、不对……」展彻走到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信封。「你看看这里面的相片。」 「不用看了,那也是我们设计的。」 王翔看著展彻震愕的表情。「在那之前,我多次假装与她不期而遇,并找机会接近她。而那些照片也是我装作情不自禁想吻她,事实上我连她的脸颊都没碰到,事后我请求她的原谅,盈萱这才原谅我。」 「你们……」展彻心乱如麻,心在瞬间冰冻了起来。 老天,他竟然凭几张相片就落入别人的陷阱,甚至连问也不问她一声,她甚至为了他而出车祸受伤! 「展彻,你真是个该死的王八蛋。」他恨得诅咒起自己,而后不顾一切地冲出事务所。 王翔眼看这一切,终於了了一桩心事,跟著离开这里。 展彻找了整整一个星期,可夏盈萱的音讯仍然杳然。 他也去过她老家找人,但询问之下她居然不曾回去,那她会去哪儿呢? 思前想后……突然,他想到了林燕如!对,她百分之九十九会在她那儿,否则他真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可以依赖的朋友了。 但是有关林燕如的一切,他全然不知,包括她的上班地点、住处,还有她的一切一切,教他从何找起? 对了,或许她房里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他立即走进夏盈萱之前暂住的客房,看著里头空荡荡的一片,心头有著止不住的疼,那疼就像被绳索紧紧捆缚著,揪得这般紧、这般难受。 「盈萱,你肯原谅我吗?」他紧紧扶著桌角。「无论你肯不肯原谅我,我都有信心能劝你回来,我有绝对的信心。」 握紧拳头,他打开抽屉一一找寻著线索。 就当他找到最后一层抽屉时,里头一大叠信让他赫然一震。 颤抖的手拿起信,令他意外的是,信上的收信人全是他! 深吸口气,他依照上头的日期开始一封封拆著-- 展彻: 再过两天就是工作室将完工的日子,我好开心呢。 我一直在想,那天我要与你怎么庆祝?那天我只想和你在一块儿,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知道吗?我偷偷看过你的行事历,你那天没有别的事,所以千千万万不能落跑哦。 还有,不知道你追前女友追得如何了? 说句实话,我好希望你追不到她,甚至想祈求上天、菩萨、耶苏、阿拉真神,让你锻羽而归。 我是不是很坏呀?不过你放心,我想归想,可没坏到这种地步,虽不希望你追回她,可也期待你得到幸福。 我所求不多,但是,工作室开幕那天,你一定一定要陪我哦。 $$$ 展彻: 为什么你要刻意避著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无形中给了你压力而不自知,如果真是如此,你可以对我坦言,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即便要我离开,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燕如要我倒追你,不知道可不可以?如果……我真的追你,你会不会感到厌烦呢? 今天的信有点简短,别怪我,因为我心情有点复杂。 你或许不懂,你就是我心情复杂、旁徨的原因。 $$$ 彻: 我已经暗地这么喊你好久了,你不会生气吧? 好想好想名正言顺地喊你彻,就怕你会不高兴,怕会激怒你。因为我发现只要我故意贴近你,你就会莫名其妙板起脸。 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你救了我,我好感动,可为何从医院回来后你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好不快乐?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感受到我爱你的心?我的心已放不下别人,塞了满满的你,连一点空隙都没有。 然,你给我的感觉状似在意又不在意,有时会让我觉得你吃醋了,但有时你的冷漠又会让我觉得你厌恶我、嫌弃我、不想看见我的反应。 彻,如果你追不回她,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甚至我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正眼看过我? 看到这儿,展彻不禁摇头笑了。 「盈萱,我不是没有好好看看你,就是因为你的好、你的真,让我爱玉莲的心有了转变,而我害怕这样的转变,因为我一直自认是深深爱著玉莲。然而,每每一见她的贪婪与邪恶,就会想起你的天真与善良,又怎能不为你心动?就因为这种复杂的心情,才会对你忽冷忽热啊!」他喃喃自语著,又看了几封信-- 彻: 自从你接受了我之后,我天天过得像只快乐的小鸟。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天天生活在你的温存怀抱里。可是……我为何会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好像这一切美好都是虚幻的假象,所以每每偎在你怀里,我只想紧紧拥抱著你,就怕你会狡猾得在我一眨眼间溜人。 这阵子我看你好忙好忙,可我却无法为你分忧,这样的挫折感让我发觉到自己的无能。 多么希望我能像你身边那些助理,能帮你处理一些事情,让你的眉头能够松缓一些。 好不容易我想到能稍稍帮你的方法,就是炖补给你吃。对了,今天去市场我遇到一个曾经帮过我的男人,他今天的行径好奇怪,对我做出无理的举动,最后他被我甩了一个耳光,我想他以后绝不敢再碰我这只母老虎了。 你放心,我这辈子只会对你心动,别的男人抢不走我,可你……会珍惜吗? 「对不起,我并没有好好珍惜你,也没去好好感受你心底的忐忑,可你是否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呢?盈萱,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求求你快告诉我。」他握住这一封封满载情感的信件,眼眶变得湿热。 紧接著,他打开最后一封信,却被第一行字给弄拧了心! 彻: 这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情书」了。 记得吗?咱们约定的期限已经到了,就在刚刚正式到期。 你不爱我,我不埋怨你;你利用我,我可以原谅你,就因为爱你太深,深得就连要怎么恨你都不会。 你可以笑我笨、笑我傻,但我仍要说那句--爱你是我这辈子不悔的抉择。 其实我不爱王翔,当初是恨你的无情才伪装自己移情别恋,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误解我这么深,深得连让我为自己辩驳的机会都不给。 我更不明白,在我住院期间,你为什么连来看我一眼也不愿意。我不会拿这个来要你负责,否则就在我将自己的清白交给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可以对你予取予求了。 彻,现在再说这些都没有用了,或许我们彼此了解的还不够透彻吧! 分离虽不是我要的结果,更可说是令我心痛的抉择,但我合。一直告诉自己,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不,这样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不要你离开,我要找到你,一定要找到你。」展彻眯起眼,坚决地说。 他拚命翻找抽屉,却依然没有任何收获。这不该怎么办? 不,他不能放弃,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他一定可以找到她! 「盈萱,我去上班了,你就不必急著找工作,今天我领薪水,咱们今晚可以去好好吃一顿,晚上别乱跑哦。」林燕如临上班前对夏盈萱说道。 「不用吃什么好的,我在这里打扰你那么久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夏盈萱本想回老家,但又怕父母追问,只好投靠最要好的麻吉了。 「哎哟,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其实是我自己想吃,才抓你当陪客。」林燕如笑著对她摆摆手。「那我走了。啊!对了,关于你的工作,我问过我老板了,或许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谢谢你,燕如。」 一直以来她都为了原则不肯屈就,如今已不容许她再坚持下去。 「拜托,你也太见外了。」林燕如睨了她一眼,快速穿上鞋。「以后不准你再说这种话,拜拜。」 「拜拜。」走上前阖上门,夏盈萱轻吐了口气,想起自己的处境,她不免又笑了。 没想到一离开展彻,她好像什么都不对劲似的,难道少了他,她连日子都不知该怎么过了? 轻叹了口气,才刚转身,门铃声突然响起,她定住步子。「燕如,你怎么老是忘东忘西的呢?真受不了你。」 当她将门打开,看到的竟是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面的男人! 她下意识的将门关上,却不知展彻的一条腿已伸了进来。 「啊!」 「怎么了?」她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夹住他的脚!赶紧打开门,他却趁隙钻了进来。 「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夏盈萱无奈地望著他。 「我自有办法。」其实他是天天跑到她老家,拿他父母亲最爱喝的茶叶「贿赂」两位老人家。久而久之,他们也渐渐喜欢上他,这才答应将林燕如的住处告诉他。 「好,我知道你很有办法,不过我不欢迎你,请你出去。」她将门大开。 「别把门打得这么开,蚊子会跑进来的。」展彻皮皮的说完,还自动替她将门阖上。 她受不了地深吐口气。「行,那你留下,我走。」从玄关鞋柜上拿了钥匙,便打开门冲了出去, 「喂……」展彻见状,当然得追罗! 「盈萱,别这样,你若不理我,我一辈子都会纠缠著你。」他跟在她后头说道。 「随你。」她依然不理他。 「你真的忍心不理我?」展彻无所谓的一笑,既然她对他有恨,就表示她还是在乎他的。 「你快回去找你的杨玉莲,别浪费时间在我这个一事无成的女人身上!」她停下脚步,转首瞪著他。 「盈萱,听我说几句话,听完后不管你作何决定,我都会认命的接受。」展彻恳求道。 「好,你说。」她别开脸。 「还记得你刚搬来跟我住的那段时间,你说我故意避开你、躲著你,甚至是讨厌你、想赶你离开吗?其实那都是错的。」他慢慢一字字地说。 本来没有反应的夏盈萱,疑惑地转向他。「我……我没有这么对你说过吧?」 「有没有说过没关系,我只想解释,因为当时我已喜欢上你,又害怕自己对玉莲变了心,成了用情不专的男人,这才不敢面对你,你知道吗?」他深黝的眼中闪著令人动容的光影。 夏盈萱倒抽了口气,嘴硬地说:「谁管你那时候喜欢谁。」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了帮我送东西出了车祸。是我不好,听信了杨玉莲的谗言,以为你……以为你和江克风是一夥的。」说到这儿,他的嗓音不禁-哑。 「你说什么?」夏盈萱难以置信地问:「我怎么会跟江克风扯在一块儿?」 「你或许不知道,王翔本来是江克风的手下,后来被杨玉莲收买,他为了拆散我们才接近你。」 「老天!这……这是真的吗?」她捂住嘴,不敢相信。 「不过你别怪王翔,若不是他告诉我这些,我也不会知道自己冤枉了你,或许……我还活在行尸走肉的日子里。」他狭长的眸掠过一道唯她能解的悔意,心底的那份苛责让他想杀了自己。 「能不能告诉我,杨玉莲是怎么进行破坏的?」夏盈萱的嗓音在颤抖。 「一张你和王翔在超市里的亲热相片。」他淡淡地说。 「什么?这怎么可--」她本想大叫不可能,可一个印象闪过脑海--对了,王翔那天曾对她意图不轨,莫非这就是杨玉莲所说的计划? 「盈萱,我知道我误会你了,真对不起……」他眯起眸,直观察著她。「身体好些没?这阵子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体状况,每当我想起你因为我而遭遇车祸的意外,我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我……我真的好恨我自己!」他用力往墙壁重捶了好几下。 「你这是做什么?」夏盈萱赶紧握住他的手。「你这个大傻瓜,以为把手弄伤了,就可以弥补我所受的罪吗?」 「对,就是不行,所以我连开口请求你的原谅都不敢。」他握紧拳头。「盈萱,你说分手不是最好的抉择,既然如此,能不能作另一个抉择?。」 说著,他从口袋中拿出她的「最后一封情书」,「我不希望这是你给我的最后一封情书,所以我把它还给你。」 一看见这封信,夏盈萱的心跳漏了一拍。「你……你全看了?」 「嗯,全看了。」他点点头,将它递在她面前,俊容上有著丝丝歉意与爱恋。 「虽然我无法要求你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作个选择。」 「什么选择?」她鼻头发酸地问。 「如果你收回它,就表示愿意原谅我;如果你不肯收回它,就代表你还恨著我,那我马上就走。」展彻决定赌上一回。 夏盈萱怔茫地站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动作。 半晌,展彻的眼眶湿了,他绝望地闭上眼,轻喟了口气。「看来你是不会原谅我了。」 她没有说话,仍是面无表情地望著他。 他深吸了口长气,看了眼手里的信,强挤出一抹笑。「盈萱,那我……祝你幸福……」 眼看他就这么转身离开,夏盈萱忍不住扬声大喊道:「你听见我拒绝了吗?你……你那么辛苦才找到我,就这么容易放弃,到底有没有种呀?」 他顿住步履,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怎么了?连看我都不敢?或是你根本不爱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只是冠冕堂皇的应酬话?」她双拳紧紧握住,嗓音因激动而颤抖著。 他立刻转过身,脸上扬起迷人的笑容。「盈萱!」 「笑什么?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夏盈萱秀眉高挑。 「我当然要笑了,因为……你终於原谅我了!」他望著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哂笑。 「我哪有原谅你,过分!」她愤而旋身要走,展彻立刻追上她。 他紧抓著她的手。「我从没放弃过你,刚刚所说的也不是冠冕堂皇的应酬话,我会让你知道我爱你之深……跟我走。」 说著,他将她带到自己的车旁才停下。 夏盈萱气喘吁吁地瞪著他。「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不去。」 「别问,跟我去就对了。」展彻将她推进车内。 夏盈萱鼓起腮,气自己只要一遇上他那死皮赖脸的模样就没辙,只好一路看著窗外,说什么都不理他。 展彻也不在意,反正她不排斥跟他走,就表示还爱著他。 直到事务所门外,夏盈萱就是不下车,展彻干脆亲自替她打开车门,将她抱出来。 「喂……你要干么,放开我。」夏盈萱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吓得大呼小叫的,可当他抱著她走进事务所时,她已全然傻住了! 这里头的装潢完全变了,可又好熟悉! 「这……这是我设计的?」她下了地,动容地看著这一切。 「没错,我拿你的设计图请人装潢的,你还喜欢吗?」他笑望著她。 「喜欢,喜欢……好喜--」她额头轻颦,蓦然转首瞪著他。「你是事务所的老板,你问我喜不喜欢做什么?」 「因为你是老板娘呀。」他浅笑地走近她,深黝的眼眸令人无法看穿。 「谁……谁说我是……」望著他那双眼,她竟然又迷惑了。 「如果你说不是,我会立刻拆了这地方,不再当律师了。」展彻又靠近她一步,与她四目交接。 「你威胁我?」 「不是,因为若没有你,我再也无心於工作。」他苦笑著。 「不工作,你要做什么?」她才不信。 「出国吧,先到欧洲,再到日本,四处走走……」 「那么好,无心工作却有心去玩。」她噘起唇。「不管,我也要去。」 「好,随时欢迎你跟我一块儿去。」他掏出两张机票递在她面前。 「啊!你……原来你早已算计好了。」夏盈萱不依地抡起拳头直捶著他的胸膛。「讨厌、讨厌,为什么我总斗不过你,而你又为何这么了解我?」 「因为我是用心的在爱著你。」握住她的手紧揣入怀中,「自从那次的误会之后,我已学如何用心爱一个人了。」 「展彻!」她心头一热。终於,她弃械投降,用力回抱住他。 「怎么样,愿不愿意陪我去欧洲?」 「嗯。」她点头,又哭又笑的。 「真的?!」展彻终於松了口气,开心地抱起她,不停转著圈,「盈萱,相信我,我会爱你……好好爱你一辈子。」 「那等一下你要把『最后一封情书』还给我哦。」她也兴奋的仰首笑说。 「遵命。」 【全书完】 编注:欲知「不败的恋人」其他两本作品,敬请期待--《浪子的羽翼》、《死心眼》